子弹发射出去的时候，任务目标就直愣愣地站在那，琴酒眼睁睁看着子弹拐了个弯，射在任务目标身后的墙面上。
任务目标嘴角带着迷之微笑看着琴酒。
琴酒：……
大麻烦。
“这是吾主在保佑我！”任务目标捧着护身符，脸上的狂热不见退去，反而越烧越烈。
“加入我们吧，我们必将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让苦难畏我们如虎！”
琴酒在不动声色的后退，观察等会儿逃跑的路径。眼下的状况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不太好硬碰硬。
他出任务不只带枪，风衣下有不少科研部门研发的小道具，还有……重金购买的咒具。
比起所谓的神迹，这看不见的东西，像极了以前接触过的咒灵。但如果真的是咒灵，又是被谁驯服了呢？
在不清楚是否是咒灵，级别又如何的情况下，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琴酒很快找到了好的逃跑点，门紧锁着，就只能从别墅的玻璃窗那跑了，玻璃很大很厚，但他风衣里的小道具正好可以解决。
任务目标还在絮絮叨叨着，琴酒全当背景音乐无视掉了。
从表面上看，任务目标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想法，琴酒觉得任务目标应该已经发现他想要逃跑了，却对此并不在意。
如他所想，当别墅的玻璃落地窗碎裂，琴酒后退撤出时，任务目标只是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情，脚却一动不动。
“执迷不悟。”任务目标叹息，随后双眼一瞪愤愤道：“真是没品的东西！”
琴酒踩着一地碎玻璃，别墅的灯光在玻璃片上映出水波般粼粼的光，任务目标诡异的目光远去，身后如同灼烧的视线消失，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屋檐上的星野悠失看着琴酒离开的身影点评道。
夏希的坐姿有点拘谨，闻言点头，“是一项优秀品质，比死犟着不肯跑然后被灭好。”
星野悠失晃了晃脚，左肩的燕燕跟着晃了晃脑袋，星野悠失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开心得蹭了蹭，“他跑了，到时候乌鸦组织肯定会将更多的目光投向宫泽家。”毕竟任务目标和宫泽家属于同盟，谁敢说宫泽家一定和新出现的神秘组织没有关系。
“要不要抓回来，我调教调教，也能用。”夏希认真提出建议，银灰色的眸子带着金属的质感。
“也可以。”
星野悠失手一撑利落地站起来，他今天的打扮与以往不同，雪白的发丝暂时恢复了黑色，身上披着带着宽大兜帽的披风，身前坠着银色的链子，左胸用银色的丝线绣出藤蔓缠绕书的图案。
他将兜帽拉上，遮住少见的正青色眸子，露出下半边脸，勾着嘴角，漂亮的唇色一看就健康，被养得很好。
只一转眼，人已经像是风一样轻盈地飘了出去，声音也夹杂着呼呼的风入耳，“太无聊了，我去找他玩玩！”
披风在身后飘扬，像是黑色的翅膀，被卷起的衣角扬起又落下，蜻蜓点水般踩着墙面、树枝，划过自由的弧线。
夏希看着欢欣雀跃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眉眼，金属质感的银灰色眼瞳融成柔柔的月光。
他低头想要跟上去，三层楼的高度让他止住了试探的脚步，夏希默默挪了挪屁股，他刚刚因为怕掉下去，一直坐得很端正。
跳倒是能跳，但是跳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一定了。
“夏夏！”
燕燕滑翔一样嗖得出现在夏希面前，停在屋檐上，示意夏希上来，“悠悠叫我来找你！我们快走吧！”
夏希身上披着同款披风，拉上兜帽，熟练坐上变大后的燕燕牌飞机。
确定人坐好后，燕燕牌飞机启动，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人。
跑出去的琴酒又被一堆警察围住了。
他觉得自己今年可能有点水逆。
现在琴酒躲在一棵树后面，不远处就是严阵以待的警方，两边僵持不下，就看谁先出手了。
琴酒从这边走是有原因的，他才和外面接应的伏特加发了消息，让他找一个防卫薄弱的地方。
结果一踏进来就被一堆黑洞洞的枪指着脑袋，要不是琴酒闪得快，身上指定要多几个洞，晚上的风都能呼呼灌进去。
不过，就算再快，手臂也不可避免中了一枪。
琴酒捂着不停流血的左臂，墨绿色的眸子冷凝。
回去再找伏特加算账。
琴酒手上还算利索地换上新子弹，将枪灌满。
这边的树木灌丛很多，不是射击的优势地形，但对琴酒来说只是个小问题，他就算随便甩出去三个子弹，也能命中两个倒霉蛋。
右手拿着枪，左手摸出身上带着的烟雾催泪弹，玻璃珠子大小，一个就能让在场所有人泪流不止。
他刚刚用了微型炸弹，威力是普通炸弹的一半，警方投鼠忌器，才没有直接打过来。
他刚刚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很轻，但琴酒知道他来时的路估计也被堵上了。
“什么东西，人吗……”
“在那里……”
嘈杂的话音传入琴酒的耳朵，很明显警方那出现了意外状况，他不禁皱眉，这种情况下再生事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晚上好呀警官先生！”
嘻嘻笑笑的少年声在一众警惕的人中格格不入。
少年体型的人从空中落下，踩在树枝上，看不清完整面容，只看见露出的半张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
今夜的月色很好，银色的玉盘高高挂在天上，从琴酒的视角看去，少年背对着那轮明月，身影在月华的映照下纤瘦而挺拔。
与其他警察不同，他看见了少年胸口那熟悉的图案，刚刚才见过，现在就又遇到了。
琴酒直觉这个忽然出现的人是冲他来的。
怎么，语言推销不成，强买强卖来了？
“队长，他站在树枝上都不会掉下来啊。”警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是第一次出任务，不如其他人见识多。
领队办案偶尔遇到过那种拿着证就接管全场的特殊人员，心中隐隐有猜想。
“不用管那么多。”要是办不成，上层还能拿这件事向那群人要个说法。
星野悠失视一群人若无物，眼里只有躲树后面的白发青年。
唔，银白色长发，长得挺好看……
星野悠失的思绪不由回到了那天梦里，梵塔希的白发也是长长的，但是对比琴酒的长直发，梵塔希的发尾有一点点卷……
这厢星野悠失的思绪在四处飘，摸不着方向，那边领队对着胸前挂着的对讲机说明情况。
远程遥控的安室透闻言双眉紧皱，他对那些特别人士说不上讨厌，但也没有什么好感，基本脱离国家管控的暴力群体就像是没有栓绳子的鬣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过头咬你一口。
诚然，咒术师祓除咒灵为国家安全做了贡献，但并不能就此抹消他们某些罔顾法律道德的行为。
国家想要掌控咒术界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始终没有办法插入那些老顽固里。
安室透对这个群体了解也不多，仅有的一些还是公安系统里的资料，但一些死资料怎么比得上亲眼看见的实际情况。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指挥领队。
他揉了揉眉心，心里隐隐不甘心，“视情况而定，如果他有攻击的动作，就不要在意琴酒了，带着人跑。”
琴酒还有机会抓，人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是。”领队回答。这么说，就全凭他的判断了。
领队觉得这个莫名出现的人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想法，只是看着那个抓捕对象的方向，难道只是来救他的？真是同伙？
副队压声道：“打不打？”
“打又打不过。”轻飘飘的话传入耳朵，领队正想呵斥是哪个小兔崽子在这里扰乱军心，一抬眼，就看见蹲在草丛前的神秘人，心脏几乎骤停。
他托着脸，歪着头看领队，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突然出现差点把一群人吓死。
看着领队流着冷汗带着队伍往后退，星野悠失才后知后觉道歉：“啊，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领队咬紧牙关，挤出声音：“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不明白吗？我是来抓琴酒的呀。”
抓？
难道是琴酒的仇人？
“所以你们把他让给我吧。”神秘人语气活泼。
领队内心冷笑。
什么抓，这分明就是同伙！
卑鄙！无耻！竟然假装自己是抓捕对象的敌人！
兴许内心确定星野悠失是琴酒的同伙，领队思虑后下命令：“全员准备！射击！”
黑压压的枪口对准星野悠失，子弹像不要钱一样突突突地洒过来，然后被星野悠失身前无形的东西阻拦，一颗颗的掉下来。
星野悠失慢吞吞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然后转身朝琴酒走去。
警方是来抓罪犯的，他又不可能为了一个琴酒把警方揍一顿。那也太没道德了。
另一边，在领队命令开枪后，不只是打星野悠失，也是打琴酒。琴酒黑着脸把催泪烟雾弹扔了出去，这种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琴酒忍耐度高，在枪林弹雨烟雾缭绕的恶劣情况下还真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他压低身子拿着枪正要把突破口旁边的人干掉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好，请问可以和我飞一趟吗？”少年颇有礼貌地问。
还没等琴酒回过神，一只巨鸟在众人的目光下俯身冲下，抓住星野悠失和琴酒就往天上飞，巨鸟之上，坐着另一个黑袍人。
琴酒整个人被爪子提溜着，长发被风吹得凌乱，他木着脸看向另一个被提溜着的神秘人，星野悠失笑眯眯侧头回视。当然，琴酒看不到他的上半张脸，但也能看出对方在看他。
好消息，成功逃出包围圈了。
坏消息，被另一个组织抓了。
第42章调戏
地上的领队傻眼了。
好大一只鸟啊……
副队戳了戳呆滞的领队，“队长，咋办啊。”
“先去检查伤员，其他稍后再议。”刚刚被琴酒炸伤的人还没处理。
领队深吸一口气，到旁边给上司发消息，不是发给安室透，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他原本以为只是咒术界的人掺和进来，现在看似乎还有异能者。要知道，咒术界和异能界的人一向合不来，咒术界看不起异能者的传承短，异能者看不起咒术界的封建古板。
咒术师去横滨做任务，还需要向异能特务科报备，更加重了咒术界的不满。
真是不得了啊。
“队长！”
领队消息都还没发出去，副队就拿着个东西跑了过来。
“不是让你去看看伤员吗？”领队疑惑。
副队把手里的东西给领队看，外表就是一个普通的瓶子，有点像平常药店里面买的装药的那种白瓶子，只是外面没有贴标签，“我就是刚刚去另一边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还是一个伤员给我的。”
领队接过来，看到的第一眼也以为是装药的，“伤员自带的药吗？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打开一看，里面也确实是白色的圆片药。
副队苦着脸，“不是伤员自带的。不只这一瓶，每个伤员那都有要，甚至有昏迷的醒过来说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有人给他喂药吃。”
可刚刚大家都处于警戒状态，能把炸伤的人从明显的地方拖回去就不错了，哪来的人喂药啊。
不是警方的人，那就只有琴酒和刚刚的两个神秘人了。
首先排除琴酒，那就只剩下两个神秘人了。
到底是敌还是友？
领队头疼地抓了抓头发，吩咐道：“让他们别吃哈，我带回去检查。”一转头，把新发现添了上去，发给上司。
另一边，伏特加察觉到情况十分有两百分的不对劲后就又往后撤，撤到了安全地带。他依旧可以通过别墅区的摄像头看到警察包围圈的情况，只是看得不怎么清楚。
面对组织发来的询问琴酒如何的消息，伏特加心里只有两个字：丸辣！
他要怎么说？说他看见大哥上天了吗？！
……
“你们要做什么？”
警方以为他们飞走了，其实只是绕了个圈，又回到了天海，也就是琴酒的任务目标的别墅。
现在他们三个都待在别墅的地下室里，天海还要在上面应付警方。
星野悠失坐在椅子上，夏希站在后面，燕燕恢复了正常体型。
琴酒双手被锁链反锁，长长链子的一头锁在大理石桌子的一角上。桌子几百斤重，以琴酒现在的状态是拉不动的。
就是不知道天海为什么要在地下室准备锁链啊……
星野悠失翘着二郎腿，一边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手托着脸，看上去吊儿郎当的。
“唔，要做一些坏事。”星野悠失回答。
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琴酒闭了闭眼，被耍的愤怒隐于眼底。
虽然是地下室，但装修得很漂亮。明亮的灯光让男人好看的眉眼一览无余。
星野悠失倒没有其他想法，他只是觉得乌鸦组织招人是不是还看颜值啊？艾洛不用说，他亲手捏出来的，肯定好看。先前的安室透、现在的琴酒，容貌也是个顶个的出色。
他漫不经心地说：“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你们组织有仇，你作为组织的高层干部，当然要为组织承担一份罪孽。”
星野悠失放下翘起的腿，悠悠然走到琴酒面前蹲下，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捧着琴酒的脸左右转了转，无视他杀人的目光，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说：“你放心，我们组织没有开放红灯区的业务，不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夏洛在身后低着头，半握着拳抵着嘴，掩住笑意。
要不是动不了，琴酒的拳头印已经在星野悠失的脸上了。
“你如果想拿我和组织交换利益，那就打错主意了。”琴酒冷声道。
星野悠失皱眉摇摇头，手上微微用力，琴酒直接被挤出鸭子嘴，“不对不对，你现在应该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而且，你还没有那么不值钱。”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星野悠失看向夏希。
夏希：“是，主导者。”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星野悠失带上单纯的燕燕，迈着轻快的脚步往楼上走。
“悠悠好开心呀。”燕燕说。
“你不觉得他逗起来很好玩吗？就喜欢他生气但是又打不了我的表情。”
“哦——就像是悠悠平常逗夏油杰一样，是吧？”
“不，这个还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燕燕用翅膀捂嘴，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它想起琴酒那长直的银白头发。
它窝在星野悠失的脑袋上，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忽然忧虑地说：“悠悠，不可以吃代餐哦，梵塔希会难过的。”
星野悠失不知道它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我没有吃代餐。”
“哦，那就好。”燕燕欣慰地又拍了拍星野悠失的脑袋，它小脑袋瓜一转，飞到星野悠失的左肩，凑近他的耳朵小小声说：“如果悠悠实在想打野食的话，也、也不是不可以，我会帮你保密的！”
星野悠失脸都麻了，他一把捞起左肩的燕燕，捧在手心，也不知道怎么就从一只鸟的脸上看出了坚定的表情。
他轻轻捏住它叭叭的小嘴巴，强行闭麦，“燕燕，你平常少看些电视剧。我会和夏希说一声，给你放点净化心灵的动画片。”
燕燕不懂这和电视机有什么关系，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一楼，天海已经把一群警察打发走了，躺地上的保镖也被救护车拉走。等星野悠失出来，看到的就是干干净净的客厅。
速度还真快。
“主导者大人！”天海眼睛放光的迎上来，“还需要什么吗？我立刻去准备。”
天海一开始的称呼其实是“神大人”，在星野悠失拒绝后遗憾改成了和夏希一样的称呼。
“不用了，剩下的交给夏希吧。”星野悠失坐在沙发上，“公安肯定还会来找你，你自己看着处理，有做不了的就联系组织。”
天海没有坐，站在星野悠失面前，像是聆听老板给自己的工作，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心甘情愿且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老板’出力。
他微微鞠躬，“是。”
大约是三天后的早晨，组织终于收到了失踪三天的琴酒的消息。
再晚点，组织就要判定琴酒是死亡还是叛变了。
琴酒消息里简要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因为重伤高烧不退，在就近的安全屋里处理好伤口后昏迷了将近两天，醒来就给组织发了消息。
具体的说明，要等修养好伤回组织再说。
组织表示理解，boss直接给他发消息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其他事，组织会查清楚的。
伏特加听到自家大哥安好的消息也松了口气，他回到组织后就领了罚，现在正奄奄地躺床上，这也是组织暂定他和这次事件没什么关系，顶多治他一个消息传递错误的罪。如果查出点什么不对，不管真假，他躺的就不是床了，而是实验室冷冰冰的手术台。
琴酒出事后，和这次任务有关的人都被控制起来，进行隔离审查。
毕竟是组织的top killer，失去他就损失了一大战力。而且琴酒都中招了，谁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其他人掉坑里。
任务信息泄露，这可是个大罪。
波本作为任务主要成员，当然也被监视着。他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但通过监视人员的表现也能看出一二。事情有新变化了，大概率是琴酒回来了。
他心里有些可惜，虽然不知道抓走琴酒的组织到底是什么，但琴酒真折在那个组织的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琴酒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做了身体检查，除了腹部的伤，其他伤口都没有伤及内脏和大脑。
“你是说，那个组织，不仅有咒术师，还有异能者？”
昏暗的房间里，琴酒坐在一把椅子上，墙上的大屏幕只有一个乌鸦的头像，雌雄莫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琴酒恭敬地低着头，回答：“是的，他们并没有搜我的身，在半路的时候，我靠着之前您给我的那把咒具才得以脱身。”
折断的咒具已经交由组织处理，boss也知道。
boss沉默许久，“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很神秘。似乎十几年前就存在了，他们说，我们杀了他们的成员，所以要替那个成员报仇。”
boss冷笑，“借口，他们肯定有其他图谋。”
“……他们有没有说，是谁？”
琴酒摇摇头。
“不过，他们身上都有一个标志。标志是被藤蔓缠绕的空白书。”
boss轻轻敲击桌面，“以你的权限，组织信息库的消息大都可以看到，去查查，有结果再告诉我。”
“是，boss。”
更早得知这个图案的是公安，抓捕琴酒的任务失败了，这是一个坏消息。中途出现了一个不知道底细的组织，这是第二个坏消息。
领队将任务的所有细节提交上去。他能当上领队是有真本事的，其中一项就是超强的记忆力。交上去的任务报告中，有一张纸上画了两个神秘人物的素描图。
神秘人胸前的图案被着重画了一个圈。
这个图案和卧底之前传回来的文件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关于书的图案，还有最近暗网出名的Dorothy，他的头像就是一片残破的书页。
二者同一时间出现，是否其中也有着关联？
警备局企划科的会议厅内，二者的照片被一条红线连起。
第43章嘟
组织的审查只持续了一周，因为不管怎么查，似乎都是个意外。
琴酒的任务地点出现一堆警察，只是因为当时他们刚好到那片别墅抓重要犯人。琴酒射击‘失误’后，天海紧急联系，就拨了人过来抓人。
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结果，明面上审查已经结束，暗地里对一些成员开始大清扫。
波本自然没有问题，他只是在监视中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脱离监视后就自己干自己的。
要说有嫌疑的，其实斯洛伊也有，他本来没有任务，却在琴酒出任务的那片区域溜达。斯洛伊说他只是去收购绝版机车模型的，组织经调查后确认事情属实。
这下水就更混了。
“大哥，我……”伏特加怀着忐忑的心情见了琴酒。
琴酒瞥了他一眼，一如平常：“走吧，去开车。”
伏特加已经接受了组织的惩罚，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次任务确实诡异，伏特加的脑子本来就不太聪明，技能点全点在电脑和开车上了，勘察出错也能勉强理解。对时局的判断力还行，他及时逃离反而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至于其他的，忠诚二字就足够了。
从琴酒表情里看出他并不在意后，伏特加松了一口气，他屁颠屁颠为琴酒打开车门，“大哥请上车！”
伏特加开车很稳，琴酒腿上放着电脑，上面显示的是组织信息库的登录界面。
登录后，琴酒没有去找那个神秘的图案，反而去找了一个几年前的任务，他之前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记忆，回来修养时，兴许是一直想着，那点记忆就从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
那个被称为主导者的少年说是为了所属组织的成员报仇，报仇这件事有待商议，但组织杀了他们的人可能确有其事。
具体是多少年，琴酒记不清了，只能将那几年的任务都调出来。记忆里比较深刻的是不停落下的雪花，时间在冬天。又把一批任务筛掉，剩下的琴酒只过了一眼，就把自己想找的那个任务找出来了。
是九年前的任务了。
琴酒自小就待在组织里，杀了无数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他记住的。
准确来说，这个任务的目标不是他杀的，是他当时的同事杀的。现在那个同事已经没了，坟头草应该都三尺高了。
当时琴酒和那个同事的任务刚好撞在了一个地方，琴酒要杀人，而那个同事要招揽人，当然，招揽不成就自动切换成杀人任务。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三十出头，但是在医药学上很有天赋，在老师的研究所工作。琴酒要杀的就是那个研究所最大的投资人。投资人很欣赏那个男人，两人见面说了很久，琴酒观察到两人似乎非常熟悉，但自我介绍时说的又是“初次见面”。
就在琴酒苦恼是杀一个还是把两个都杀了的时候，两人终于交谈完各自离开了。
这个任务不难，琴酒轻轻松松把人干掉，结果在离开的时候碰见了差点被任务目标反杀的同事。
虽然心中唾弃其废物程度令人发指，但琴酒还是帮了忙，然后同事拿枪杀了那个男人。
与以往的击杀对象不同，那个男人很平静，也许是知道自己没办法逃，没有做多余的挣扎。他就那样躺在血泊中，在痛苦而忍耐的呼吸中用左手捂住了右手腕，看着天花板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明亮，好似不是在奔赴死亡，而是前往另一个新的世界。
等男人的呼吸彻底停止，琴酒难得好奇的掰开了男人的左手，男人握的很紧，琴酒废了一点力气。被抓住的右手腕上有一块表，表盘上刻着一个图案——被藤蔓缠绕的空白书。
记忆在此刻回笼。
“大哥，到了。”
琴酒揉了揉太阳穴，电脑屏幕上是男人死亡时的照片，最后看了一眼，琴酒关上电脑。
……
“夏希是从哪学的洗脑技能？”
夏希笑着说：“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说起来，还是悠失你教我的呢。”
“嗯？”星野悠失歪头，“我看你做的时候，我也没感觉啊。”
夏希汗颜：“因为你之前不怎么用这种低端技能。”都是直接脑控制。
“寒假要结束了，我又要回去上学了。”在外面搞事固然刺激，回学校学习更加无聊。
星野悠失荡了荡，感觉自己要变成晒干的萝卜干了。
“等上大学就好了，会轻松很多。”夏希安慰。
“我觉得这话我听了有不下百遍了。”星野悠失嘟囔。
“悠失。”夏希捏了捏鼻梁，“要不你先下来，我眼睛有点晕。”
温馨的卧室里，小绿抓着星野悠失的脚，星野悠失裹着毯子，倒吊在天花板上。
闻言，他展开毯子，呲了呲大白牙，“不好玩吗？”
“这是在……呃，cos蝙蝠侠？”
“蝙蝠侠？什么蝙蝠侠，唔，黑漆漆……”星野悠失的脑子变浆糊，“就是在cos蝙蝠啊，忘记蝙蝠侠是什么了。”
“是悠失以前说的，想要变成蝙蝠侠，对那群人说……”夏希咳了一声，低哑着嗓子说：“滚出我的横滨！”
“没远见，应该是滚出我的日本！”星野悠失驳斥了以前的自己。
“不过，我不想变成蝙蝠侠，我想要变成魔法少女。魔力可以恢复近视眼，光吃不胖，增强学习能力……”星野悠失掰着手指数。
“这个要等鹿岛降世才行。”
星野悠失停止晃荡，漂亮的眸子眨巴眨巴，“是不是小方呀？”
“嗯，你还记得给他取得小名啊。”
“突然想起来的。”只要仔细去想，星野悠失脑子里就跟蹦迪一样，赤橙红绿各种色块糊成一团，有人用手扯小脑一样疼。
所以虽然最近记忆似乎有恢复的趋向，星野悠失也不爱刻意去回想，主打一个顺其自然。
“嘟——”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夏希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眼联系人名字，对着星野悠失说：“是妈妈的电话。”
夏希和艾洛一样，喜欢和星野悠失一样喊妈妈，星野悠失随他们了。星野妈妈都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多了几个一米八的野儿子。
小绿放开了星野悠失的脚腕，星野悠失轻盈双脚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倒吊了十几分钟，只有脸颊红了点。
星野悠失趴在夏希的床上，接通电话，“喂，妈妈，怎么啦？”
“乖宝～”星野妈妈甜腻腻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
星野悠失打起警惕，“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哎呀，没什么。”星野妈妈嘿嘿笑，“这不是过年嘛，杰那个孩子每年都寄东西回来，不仅给他爸妈寄，也给我们寄，之前不知道他学校在哪，都是把回礼给了他爸妈。”
“你最近和杰有联系对吧，帮妈妈把回礼给杰。”
“原来是这个事啊，没问题，我等会儿就联系杰哥。”
“好好。还有，不要在朋友那玩太晚，记得早点回来哈。”
“知道啦。”
“那我挂了，悠失拜拜。”
“妈妈拜拜。”挂了电话，星野悠失把手机丢一边，翻了个面瘫在床上。
夏希拿起星野悠失之前买的燕子形状的抱枕抱怀里，燕燕喜欢窝在抱枕上面睡觉，不过星野悠失新给它买了个粉色的窝，安置在夏希的床边，它就换了个睡觉的地方。
抬眼看去，燕燕现在也仰面朝天，正睡得不省人事。刚刚还和星野悠失一起倒吊在天花板上叽叽喳喳说话，说了没两分钟就飞下来睡着了。
“白絮昨天还跟我说夏油杰和五条悟最近忙着养孩子呢。”
“嗯？”夏希疑惑，夏油杰和五条悟还是高中生吧。
星野悠失半眯着眼懒洋洋道：“夏油杰养着两个小女孩，五条悟养了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两人现在搭伙过日子呢。”
搭伙过日子的夏油杰和五条悟正手忙脚乱地准备食材，叼着棒棒糖的家入硝子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
夜蛾正道黑着脸把两个捣乱的DK赶了出去，“和小孩玩去。”
白絮顺手扔给他们一袋买的水果糖，“给菜菜子她们分一分，别你们自己吃完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面面相觑，五条悟先发制人夺下他手里的糖，呲着大牙，“让我看看有哪些我喜欢的，不喜欢的就丢给那群小孩。”
“悟，不要这么幼稚。”夏油杰对着五条悟指指点点。
“还有，先把我喜欢的口味挑出来。”
客厅里，四个小孩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伏黑津美纪是女孩，长相温柔，是体贴的大姐姐，菜菜子和美美子天然亲近她一点。伏黑惠虽然是个男孩，但年纪最小，三个大的都照顾他。
“惠——津美纪——”五条悟一手晃荡着糖，一手抱起伏黑惠，“看，是糖哦。”
年纪小小就是酷哥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只有耳廓粉红，“我知道，请放我下来。”
“我知道，惠惠一定很想吃对不对？叫声阿爸，阿爸就给你吃糖糖哦！”五条悟自说自话，抱着伏黑惠来了n个爱的转圈圈。
伏黑惠被晃的脑浆都要摇匀了，还好家入硝子及时赶到，把伏黑惠解救出来。
晚饭大家围在一起吃，四个小朋友面前摆的都是果汁，其他人面前是酒，按理说夏油杰他们三个高中生也不该喝，但架不住五条悟会闹腾，家入硝子躲在两个人高马大的DK后面已经小酌上了。
被闹得没办法的夜蛾正道给三个高中生拿了低酒精的果酒，和饮料没什么差别。
但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乘夜蛾正道没注意，把他柜子里放的一瓶酒给开了，等夜蛾正道发现，两人脸蛋已经红得像猴屁股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沙发上。
“这两个家伙可真是……”夜蛾正道扶额。
白絮已经在收拾碗筷了，家入硝子还有点分寸，没喝太多，帮着白絮一起收拾东西。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拖着大大的毯子盖在五条悟的身上。
菜菜子给夏油杰端了温水，“哥哥，你还好吗？”
“没事的菜菜子。”夏油杰手还算稳，摸了摸美美子的头。
在左边的菜菜子：……
被摸头的美美子：……
嗯，看来醉的不轻。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美美子看到是夏油杰的手机，连忙跑过去拿过来。
夏油杰没看名字，半闭着眼睛接通。
“喂，谁啊。是悠失啊，怎么了……”
白絮像是捕捉到关键词一样，唰的一下回头看了眼夏油杰。
第44章送东西
“嘶——”
清晨，夏油杰捂着脑袋从夜蛾宅的客房里醒来，还好睡前白絮给他们煮了醒酒汤，不然第二天肯定头痛。
夏油杰现在只是有点晕乎乎的，揉了揉脸，彻底清醒了。
他啪的一声拍了下睡得四仰八叉的五条悟，两条大长腿压在他身上，得亏昨天没做噩梦。
五条悟闭着眼，醒是醒了，就是不想起来，被拍了一下就抬起腿得以让夏油杰起身。
“别睡了，快起来吧。”
五条悟哼哼唧唧，“这可是假期诶！应该睡到中午晒屁股了再起来！”
“那你睡吧。”夏油杰抱臂，“等会儿夜蛾老师就要来打你屁股了。”
“夜蛾才不会这么做呢。”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雪白的头发乱糟糟地到处翘。
夏油杰不管他，“起晚了吃空气吧。”
“杰——”五条悟哀怨叫道，夏油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夏油杰：“大早上的给我正常点。”
两个DK洗漱完，下了楼，四个小孩已经乖乖坐在餐桌前，白絮和夜蛾正道正在准备早餐，津美纪他们原本想要帮帮忙，但被白絮以小孩子不能进厨房为理由赶了出来。
家入硝子正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她也被白絮划在小孩子的范围内。
“哟，起来了。”家入硝子半眯着眼，“老师他们正在煮面。”
五条悟：“我要吃番茄鸡蛋面！”
五条悟之前有幸吃过一吃白絮做的番茄鸡蛋面，对此念念不忘。
“有的。”白絮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杰呢？”
“要辣一点的。”
“好。”
家入硝子：“昨天有个弟弟给你打电话要送东西过来。”
“嗯？”夏油杰疑惑。
“你之前提到过的邻家弟弟。”家入硝子补充，“你醉了，直接把夜蛾老师的地址说给他了。”
夏油杰想起来了，昨天悠失给他打了电话，悠失问地址，他迷迷糊糊就把夜蛾老师家的位置告诉他了。
五条悟脑袋凑过来：“送什么东西呀？”
“应该就是一些年货吧。”夏油杰猜测应该是星野阿姨给他的回礼。
“哦。”五条悟一脸没意思地绕开夏油杰坐到伏黑惠旁边。
揣手手，等饭饭。
按照礼仪，夏油杰他们昨天吃完晚饭就应该离开了，但夜蛾正道对这些并不在意，他家里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学生们能多玩几天也挺好的，热闹。
吃完早饭，夏油杰拉着五条悟去厨房把碗洗了。
门铃响的时候，他们还在厨房里往橱柜放碗筷，白絮知道是谁来了，起身去开门。
看着穿着白色羽绒服，像是小面包一样的星野悠失，白絮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笑意，但余光看到了后面抱着头盔的艾洛，笑容一下子垮了。
这算什么，带着艾洛来走亲戚？
艾洛把头盔往机车的手柄上一挂，拎着大袋小袋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装作不认识他一样，“你好，先生，我们找夏油杰。”
白絮假笑两声，“夏油同学在洗碗呢，你们可以先进来说话。”
这时夜蛾正道也过来了，他看见星野悠失的脸一愣，又瞥了眼笑容莫名诡异的白絮，心中打突突。
这夏油杰的邻居弟弟怎么和白絮要找的人长那么想……
注意到星野悠失疑惑的目光，夜蛾正道才惊醒自己看别人看太久了，他连忙道：“是夏油杰的弟弟吧，快进来吧。”
星野悠失摆摆手，笑道：“谢谢，不用了，我给杰哥送点东西就走，我等会儿还有事。”
“是的，悠失要和我去机车赛场玩。”
白絮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给谁说的。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又嫌弃似地快速移开。
夜蛾正道没发现两人之间的眼神官司。
“悠失！”夏油杰急急忙忙擦了手上的水过来。
他原本还不着急过来，但突然想到白絮那件事，他从来没和白絮说过他有个邻居弟弟和他要找到那个人长的很像，万一白絮认错那就尴尬了。
还好，等夏油杰看清在场友好的情况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转头看见了白絮莫名的笑容，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他莫名心虚，明明已经认定悠失不是白絮要找的那个人了。
星野悠失笑眯眯地看着夏油杰的表情变了又变。
夏油杰轻咳一声，“要不，进来说？”
“不了。”星野悠失把拒绝理由又说了一遍。
“嗯？”夏油杰这才注意到站在星野悠失身后穿着机车服的俊美青年，“这位是？”
“你好，我叫艾洛，是悠失的朋友。”
“你好。”
还是个外国人。
艾洛将手上的礼袋交给夏油杰，嘴角挂着礼貌的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夏油杰下意识回应，看着艾洛和星野悠失贴着站一起，似乎是很亲密的朋友关系，可他上次回去，悠失也没有和他提过，是这几个月交的吗？
夏油杰想到星野悠失的年纪，“悠失，是你骑还是艾洛带着你骑。”
星野悠失丝毫不心虚地回答：“当然是艾洛带着我骑啊。”
“哦，那，那你们小心一点。”夏油杰的心情有点微妙。
“放心吧，我和悠失爸妈见过，他们都知道的。”艾洛补充。
夏油杰的心情更微妙了。
星野悠失的任务完成，和夏油杰说了再见，夏油杰就看着悠失坐上黄毛的车嗖的一下就跑远了。
夏油杰：……
也许是看夏油杰他们半天没回来，五条悟也跑过来凑热闹，头还没伸出去就被夏油杰按了回去。
夏油杰：“差点忘了，你是个白头发蓝眼睛。”
五条悟：“？”
“那黄毛不符合悠失的标准，应该不是。”
夏油杰又说了句五条悟听不懂的话。
“白老师……”夏油杰转头尴尬的看向白絮。
白絮脸上笑容正常多了，如往常般温雅，夏油杰不确定他的感觉对不对，白老师的嘴角好像下降了两个像素点。
“没关系，夏油同学，你那个叫悠失的弟弟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
夏油杰自动忽略了应该两个字，从正主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让他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
几人关上门走回客厅，夏油杰打开大包小包，什么东西都有，吃的喝的，有外面买的也有星野悠失自己做的，甚至还有衣服。
夏油杰把一罐糖拿出来递给五条悟，“诺，你之前说好吃的。”
五条悟眼睛放光，抱着玻璃罐就跑去小孩堆炫耀。
“记得给我留点！”夏油杰。
“知道了杰！”
白絮坐在沙发上想的是另一件事，艾洛他们在横滨传播造物主的消息，虽然都是捏造的，但确实吸引了一群人去探究，其中最让白絮在意的是一个mimic的组织。
他们是去年十二月初的时候到的横滨，似乎一直在横滨找什么东西，多次出现在擂钵街附近。在艾洛伪造的消息传开后，便追寻着相关线索找人，艾洛的手下差点被他们抓住。
mimic的实力强劲，但从来没有伤过普通人，就连抓艾洛手下的时候也没有下重手，白絮不明白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比较麻烦的是，白絮完全不知道mimic的能力。
艾洛手下传回来的消息说mimic的首领是一个外国中年男人，看气质似乎还是个军人。
可外国军人怎么会莫名插手横滨的事情，单凭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停留了那么久。
以红雀的性格，再加上港口黑手党的监视，即使近在横滨，也不太可能主动去找mimic。
夏希的工作环境不允许他长时间离开，艾洛就更别说了，组织和星野悠失家两头跑，晚上爬窗的惯犯，不会愿意离开悠失去横滨。
白絮摸着下巴看向夏油杰。
嗯……
夏油杰打了个喷嚏。
……
“我觉得可以让Dorothy出场了。”
夜晚，梦境会议中。
“你们觉得呢？”
星野悠失双手搭桥询问意见。
白絮微微点头，“不如就借着横滨那件事吧，把咒术界也牵扯进来。”
“乌鸦组织也可以插一脚啊。”艾洛抱臂，“老乌鸦渴求长生不老，连人鱼岛的传言都不放过，更别说近在咫尺的横滨了。”
艾洛手下传播的消息全靠自我发挥，人传人传人，传来传去，那些谣言也愈发夸张，已经到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了。
夏希：“照你这么说，公安也可以加入进来。要知道，公安一直在找Dorothy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们对于我们传出去的那个图腾也很感兴趣。”
“如果是在横滨地区发生，应该会被转交给异能特务科处理吧。公安和异能特务科的关系一般，异能特务科应该不会让公安插手横滨的事情。”白絮说。
这不只是两个机关部门之间的事，更是后面高层的事。
“那就要看两边谁更强硬了。”
挨着星野悠失的红雀默默举手，“森鸥外，也有意。”
白絮：“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想做什么？”
“森鸥外想拿到异能许可证，就是营业执照。”红雀解释，“如果多方牵扯进来，他肯定会想办法在其中捞一个大功劳，作为筹码向异能特务科索要异能许可证。”
艾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艾洛，加大在横滨的谣言力度。”星野悠失拍掌。
“然后把一切坐实。”
“明白，主导者。”
横滨近来的纷纷扰扰不少，森鸥外站在首领办公室落地窗前，摸着额头露出忧虑的表情，“爱丽丝，我们又要加班了。”
“是你加班，可不是我。小心秃头。”红裙小女孩趴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看绘本，朝森鸥外翻了个白眼。
森鸥外长长叹了一口气，按下一个按钮，吩咐道：“把太宰叫过来，哦对了，还有红雀。”
“是，首领。”
第45章混乱
“近日，警方及时布控，截获两名杀人嫌疑犯……”
“竹内集团宣布将于今年进军新领域……”
“好床垫不怕噩梦！”
“丽子，我爱你！”
电视上的频道一个个快速跳转，然后缓缓停在一个娱乐频道。
“哈哈，要是说有趣的事情，应该是最近许愿机的都市传说吧，超级让人心动呢！”
“如果真的有许愿机，大家想许什么愿望呢？”
电视屏幕上的明星开始一个个说自己可能会许的愿望。
电视的主人吐槽：“怎么看个电视都能听到这个都市传说啊。”
妻子端着水果过来，“你不想要？”
“明显就是假的啊，就算有，能轮得到我？”
“你说的也有道理。”
“太宰君。”
诺大的会议厅里，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正懒散地趴在办公桌上，“对啊对啊，我们就不要掺和进去了。”
一旦掺和进去，太宰治都能预料到自己的工作会再次翻上两倍，这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森鸥外看清了他的小心思，无奈道：“但这个流言的来源地就是横滨，作为横滨最大的组织之一，我们不出手会让其他组织轻视港口黑手党的实力。”
“那他们轻视好了，最好过来挑衅，刚好找到借口把他们都干掉。”太宰治无所谓。
森鸥外被噎了一下。
他转头，“你们觉得呢？”
和服女子掩唇轻笑，“欧外大人想必已经有定论了。”
东京。
警视厅气氛紧张。
不过三天，已经有四名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消失了，据同行的人说，前一刻还在说话，转头人就没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处理的了，案件详情被转交给高层，高层又转交给咒术界。
可咒术师在几个警察消失的地方转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任何咒力残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东京郊区出现了神秘白雾，没有人能进去，只能在外围听见惨叫声。
有知道白雾的高层给涩泽家发去了连环夺命call，涩泽家冷漠地回了个“不是我们家少主”。
作为最早出现许愿机传言的横滨也异象频生，比起以往单纯的传言，现在已经有了真实可见的案例。
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异能者。
虽然这个人已经被异能特务科带走，但也进一步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一时间，更多组织加入寻找许愿机，港口枪战频繁，横滨市民熟练地屯好食物宅在家里。
混乱的情况让政府高层头疼不已，高兴的应该只有想要得到异能许可证的森鸥外。
异能特务科刑讯室中。
两个审讯员看着对面的短发女人，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说了一个小时，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桌子，男审讯员觉得她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女审讯员温和地开口：“福田女士，我们对您没有恶意，只要您可以详细说出您得到异能力的过程，您杀人这件事完全可以一笔勾销。”
“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那个人罪有应得，我也不希望您因为一个社会败类葬送自己的一生，这不值得，不是吗？”
名为福田的女人微微抬头，目光闪烁。
男审讯员见状知道有戏，也不扮黑脸了，接着女审讯员的话说：“是啊，单是死有什么用，要做就做到底，把他的恶行宣传出去，让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多恶心，让他那些助纣为虐的家人都抬不起头，一辈子活在别人鄙夷的目光里，痛苦一生不是更解气？”
他已经豁出去了，“我们也可以帮你，登报纸，上电视，都行。”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看不到这些。”福田淡淡说了一句，又沉默了几分钟。
就在审讯员以为没戏时，她又说道：“我其实也不清楚，只是在梦里听到一个声音问我要不要报仇，我答应了，第二天就拥有了诅咒的能力。”
“还有吗？声音是男声还是女声？是少年、青年还是老年？”
福田回忆：“男声，青年。”
“梦里有什么画面吗？”
“有一张残缺的书页，其他就是一片空白。”福田顿了一下，“那张书页也是空白的。”
“还有吗？”男审讯员又问。
福田摇了摇头。
审讯员们不太甘心，线索太少了。
联通的观察室里，微表情专家对种田山头火说：“她没说谎。”
种田山头火眉头紧皱，他知道这很大可能是有人在搞鬼，可随便赋予别人异能力未免也太可怕了。福田还算好的，只是杀了仇人，要是换成一个心有邪念的，突然有了异能力，那社会不得乱套了。
而且，空白的书页……
难道有人也得到了那个？种田山头火想起了还存在异能特务科深处的那一张书页。
如果真如他所想，他已经可以预料到未来的一场腥风血雨了。
“问问她，那段时间她周围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
戴着耳机的审讯员们接收到消息，福田依旧摇了摇头。
种田山头火不再看里面的情况，直起身准备回办公室，想想怎么应付那些心怀不轨的政员。
确定问不出什么了，门口等候的异能特务科职员友好地把福田带到一间装修简单的房间。
审查过后，福田会加入异能特务科。
福田低头坐在床上，摸着手臂上的疤痕，嘴角勾起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不只要那个害死她儿子的男人死，她要所有和那个男人一样做下那种恶心事的人都去死。
愿吾神保佑。
福田闭眼祈祷。
……
“啊切！”星野悠失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道：“谁在背后念叨我。”
“是不是感冒了？”夏希忧心地问。
“没有吧，我感觉挺好的。”星野悠失一边说，一边翻看着合同。
艾洛名下有好几家公司，一般交给属下打理，但也有些重要的合同需要他过目，他来不及处理就移交给星野悠失。
星野悠失意外地很上手，他还会拿着钱去股票玩，只要他看中的股票，就没有不涨的。
要是问他怎么看出来涨跌的，他只会说用眼睛看的。
“今天看了够久了，休息一下吧。”
“最后一份了，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因为有人兜底，他也不怕亏，有一种玩公司经营游戏的感觉，但比游戏更刺激。
比起艾洛和白絮，夏希有一种慈母心态，简单来说就是觉得星野悠失玩就好了，这种繁琐的东西何必来麻烦他呢。
看完最后一份合同，星野悠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泛起泪花。他想睡觉。
嗜睡，属于艾洛的负面效果。
最近使用能力过度，负面效果也变得严重了。
他现在啃一口苹果，可以从星期一昏睡到星期三。
警察局都已经进去两个变态跟踪狂了。这个负面效果应该是红雀的。
他之前一直没怎么感觉到夏希的负面效果，以至于直觉忽略了。直到最近负面效果加强，他才知道夏希的负面效果是什么。
是圣母心，含贬义的那种。
他看见那两个变态跟踪狂被抓哭得呼天抢地时竟然心生怜悯，天知道反应过来后星野悠失有多恶心，脸都要绿了。
比起其他人的负面效果，他觉得夏希的负面效果才是最可怕的。
经过几次实验后，星野悠失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设定，主要包括剧情设定和人物设定。
剧情设定不强求逻辑，但逻辑性越弱的剧情设定，能量要求也越多。比如他设定“美国总统见到他后心生惭愧，决定将总统位置让给他”，怎么见到的，为什么心生惭愧，又怎么让给他，中间的几条逻辑不需要他补充，但需要的能量也不是他现在能付得起的。其中还有一个衡量标准，就是对世界的影响程度，他让一个普通人出车祸去世和美国总统将总统之位给他，这两者之间，后者所需的能量更多。
星野悠失没怎么使用过这个能力，因为他也不确定中间的逻辑会怎么圆。
与剧情设定相反，人物设定是越简单，需要的能量就越少。按照艾洛他们所说，以前的他只会给艾洛他们设定外貌和名字，人物背景、人物性格等一概不管。
能力的设定则是由星野悠失分享给造物，也就是说必须星野悠失拥有这个能力，另一个造物才能拥有这个能力，星野悠失没有的，其他造物也不能有。
对于这一点，星野悠失依旧不太明白。
除此之外，剧情设定和人物设定有一个从虚到实的过程。就是从设想变为现实中确切发生和存在的事或物。
人物从设想到拥有实体很耗费能量。
星野悠失最近消耗大，有一点就是他想创造一个马甲，不会诞生自我意识，但肉体绝对忠诚，可以由他脑控的马甲。
这个马甲会作为Dorothy出现在人前。
这个马甲还有更大的用途在后面。
比如说，引诱某个人住进去。
第46章事例
因为事发地点集中在横滨和东京两个地区，两方经协商后交换了自己的猜测和调查结果。
目前抓到的人的口供都有几个共同点，一个是他们都在梦里听到过一个男青年的声音，一个是这群人里都没有彻底的“坏人”。
如同借助能力杀人的福田，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仇人，被逼到走投无路，许下了想要仇人去死的愿望。除此之外，他们在日常生活中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其中一个人甚至是自己来自首的。
幕后之人难道是想“伸张正义”？
对各种犯罪能力者都很熟悉的种田山头火心中猜测，比起纯作恶的人，这种“好心办坏事”的更让人头疼，因为他们往往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极端且固执，轻易不会被别人说动。
不过这次交换也让案件有了一个重大突破，那就是梦境中出现的残破书页，与暗网上Dorothy的头像一模一样。因为没有在横滨闹过事，种田山头火对他并不了解，还是从东京那方知道了这个相同点。
从Dorothy仅有的几个视频来看，行事风格与最近的事件也颇为相似。
都是惩处恶人，只是一个是亲自动手，一个是将力量给予其他人，让受害者动手。
Dorothy从最后一个视频发布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让守着他的警方都怀疑他是不是当正义使者的游戏玩腻了。
结果一闹，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在Dorothy刚出现的时候，咒术界和警方都想把对方给抓回来，只可惜无论用科技还是玄学，都找不到Dorothy的位置。视频中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和声音，所以现在连Dorothy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不过仅有的视频都和咒术界有一点联系，警方猜测对方可能和咒术界有仇。但是也有人反驳这一点，因为目前所有案例中都没有咒术界的人。
一时间，案件分析陷入僵局。
他们不清楚的是，不是没有咒术界的人，是咒术界的那个许愿者先被其他势力发现了。
乌鸦组织，因为其业务的特殊性，经常和咒术师或者诅咒师打交道，购买有着镇压作用的咒物和各种咒具。
组织内有着专门聘请的诅咒师，那个诅咒师就是最新的一个许愿者。
组织能发现他也很有戏剧性，这个诅咒师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极其贪财，所以他许愿成为乌鸦组织的boss。
愿望实现了。
他变成了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发现这个诡异的变化后，监视他的助理立马上报给了组织。看到诅咒师现在的脸，其他人不知道，boss乌丸莲耶还能不知道吗？那分明就是他的脸！
稍微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个诅咒师打得什么主意。
乌丸莲耶直接把平白没了几十年寿命的诅咒师送进了实验室，交给了最近特别信任的水野。
惨白的灯光下，是更加死白的人脸。
诅咒师仰躺在实验台上，四肢被束缚，内心充满恐惧。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身体里的咒力都消失了，身体大大小小的部位都传来了不适的信号。
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即将死亡的老人。刚步入青壮年的诅咒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不是被研究员提前打了特制的情绪镇定剂，他早就开始发疯了。
“还好吗？先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修剪的额发隐隐约约遮挡了额头上的缝合线痕迹，面容儒雅的男人对着实验台上的老人礼貌地笑。
诅咒师从这个笑容里感知不到一点友好的情绪，这个男人嘴里叫着先生，眼睛却像是在看一块猪肉，等着他的切割解刨。
他几乎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栗。
“真是太神奇了。”一点咒力都没有，就像他一直就是个普通人一样。
水野忍不住感叹。
既然可以从咒术师变为彻底的普通人，那么，能不能从普通人变成咒术师呢？
这个许愿机制，对五条悟起效吗？
等做了基础检测后，水野将报告发给组织boss，里面包含血型、指纹、瞳纹等，不到两分钟，那边发来三个字，水野看出了对方隐含的恐惧，“杀了他！”
水野可不愿意，难得的研究材料，他还没研究够呢。
不知道他和对面的boss说了什么，boss沉默片刻，答应了让水野继续研究这具身体。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将这具身体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被电子混合后更加诡谲阴森的老人声音传入水野的耳朵，“但凡有一点信息传出去，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当然，boss。”
“我会让斯洛伊和琴酒抓来更多的许愿者，到时候，这个实验体就不能存在了。”
“是。”水野觉得乌丸莲耶根本不用这么担心，这具身体已经很老了，能维持现在的状态都是因为他们用了特殊药剂，要是没有药剂，被这么一吓，早就嗝屁了。
这话水野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了，乌丸莲耶指不定以为他在含沙射影呢。
“好了，我们开始吧。”水野出了办公室让研究员们开始准备。
他知道，实验结束后，这些研究员要么被秘密处死，要么一辈子都出不了实验基地。
真是可怜啊。
现在，除了咒术界还不怎么重视，其他列举过的势力都已经加入。
因为咒术界还没发现，他们珍贵的特级咒术师之一不见了。
……
横滨，港口黑手党。
太宰治整理了大概的时间线，从最开始福田咒杀仇人至今，每一个异常出现的时间被罗列的清清楚楚。
“排除可能还没发现的。”太宰治食指点了点一沓资料，“这里有着所有相关人员的情报。”
森鸥外拿着备份的情报翻看，“太宰君有什么发现吗？”
“第一个，福田，她是伤后退役的警员。除了杀死害了她儿子的凶手，没做过任何一件为人诟病的事，相反她经常帮助邻居，在朋友亲人中的口碑都很好，还会拿着工资捐助孤儿院。是个普遍意义上的大好人。她杀的那个人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牲。”
太宰治翻了几页，“中间一点的岛田，一个大公司的普通职员，没做过什么好事，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因为得罪关系户，被关系户抢走方案，又被赶出公司，失去了经济来源，医院的母亲因为没钱治疗死亡。他许愿对方被车碾死。”
太宰治顿了一下，“最后他去自首了，因为撞车的过程和他在梦里说过的很像，他怀疑是自己精神分裂作案。嗯？是个米花人。”
“跳过中间一连串的人，最后一个，山村，高中小混混，经常在学校附近收保护费，但真要说也没做过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个糟糕的普通人。家里有一个妹妹，被打工店的老板猥亵未遂，老板家人心知肚明但是未曾阻止，反而污蔑他妹妹，山村得到增强力量的能力后就将这个老板一家都打成了残废。”
“综合以上情报，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幕后黑手挑选的许愿者质量越来越低。照这个趋势来看，说不定幕后黑手之后会直接挑选一个杀人犯。”
森鸥外：“那之前的推测就是错的咯，幕后黑手并不是想当正义的使者，是单纯看乐子亦或是别有图谋。”
“红雀觉得呢？”太宰治没有接话，转过头去问沉默了半天的红雀。
无故被care的红雀：……
他拽了拽红色兜帽的帽檐，小声说道：“也不一定，万一他是想借此惩罚坏人呢。如果坏人许愿一夜暴富，当晚就被撞成残废，别人赔了他一大笔钱，这也算是一夜暴富吧。希望越多，绝望就越强烈。”
森鸥外日有所思地点点头：“红雀说的也很有道理。太宰觉得下一个许愿者最可能出现在哪个地方？”
太宰治：“擂钵街。”
事件发生地是不断往擂钵街靠近的。
森鸥外：“太宰治应该已经有大概的人选了吧？”
“嗯。”
他语气里有些无语，“幕后黑手还挺公平的，东京一个，横滨一个，东京一个，横滨又一个。也不知道东京和横滨怎么招惹他了。”
森鸥外无视太宰治的吐槽，他将一沓情报放下，坐直身体，微笑道：“东京的事，我们不好插手，但作为横滨的守护者，自然不能允许其他人在这块土地上作祟。”
太宰治面无表情侧头，作了个yue的表情。
“任务完成的好，有奖励哦。”
“是我见不到影的无痛自杀药还是红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哥哥？”太宰治吐槽。
对于后者的吐槽来自之前他们仨的对话。
刚入职那几天，森鸥外问红雀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希望以此拉进关系。
红雀：“唔，哥哥好像喜欢蜘蛛。”
“蜘蛛？红雀哥哥的喜好真是独特，有趣味。”森鸥外闭眼夸。
红雀坦然：“嗯，哥哥喜欢模仿蜘蛛爬。”
于是在两人面前，红雀下腰，模仿以前的星野悠失来了个阴暗扭曲蜘蛛爬，在没有任何设施的情况下，灵活地爬上了天花板。
森鸥外和太宰治：沉默……
“你哥哥是什么品种吗？”太宰治犀利。
森鸥外挥去不友好的记忆。
“……不要这么说嘛，治君。”
太宰治又yue了一声。
一点也不脸红的森鸥外继续说：“好了好了，为了横滨的安危，我们要尽快解决最近的混乱。太宰君，红雀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是。”一个冷漠回应，一个小声回应。
第47章出乎意料的任务
夏油杰难得接到了来自横滨的任务，他很少做横滨的任务。按理说，横滨黑手党众多，枪战也不少，生存状况比其他城市都要恶劣，应该有不少咒灵才对，但实际上横滨的咒灵诞生率是整个日本最少的，就算诞生咒灵也鲜少有高等级。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其中的缘由。
到横滨做任务比其他地方要麻烦点，需要格外在横滨异能特务科备案。
横滨异能力者和咒术师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一方是近代新生的能力者，另一方是传承千年的老派能力者。
异能力者的特殊性在于他们的上限几乎从觉醒异能的开始就锁死了，一个人所能施展的能力是单面的，不存在互相学习的可能性。
咒术师不一样，他们一些术式是可以学习的，而且可以通过血缘传给不止一个人。他们有一个很明显的成长学习的过程。
但大多数新生咒术师是打不过新生异能者的。新生咒术师的等级为一的话，新生异能者的等级就是十。
夏油杰了解到异能者后，很好奇两者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冷漠，异能力者又祓除不了咒灵，威胁不到咒术师的地位。
五条悟作为御三家的人对此比较清楚。夏油杰因为自身局限性，没有想到高层的问题。看似是咒术师和异能者之间的矛盾，其实更多是领导者的利益拉扯和争夺。
咒术界在异能者诞生后一直想要将其压在下面，究其原因就是觉得异能者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和利益，就算发现异能者不能祓除咒灵也没有放下警惕之心。
要知道，全世界范围内，咒术师普遍集中在日本，国外咒术师少之又少。而异能者是每个国家都有的，异能者中的超越者是人形核武一般的存在，可以说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战略武器。哪怕只是多一个超越者，在战场都能起到颠覆性的作用。
咒术师中有特级咒术师，但就质量而言，还真不一定比得过超越者。
毕竟“最强”之间也要分个强弱。
而现在的日本政府不仅一个超越者都没有，就连特级咒术师也是小猫两三只。
日本政府之前就将希望寄托于涩泽龙彦和五条悟，可没想到两个人的性格一个比一个不好管教。
五条悟还好，道德伦理方面目前来看问题不大，涩泽龙彦就算了吧。
如果咒术界想要打压五条悟，未必没有政府的影子，因为有了涩泽龙彦这个先例，他们更加希望有一个听话的傀儡供他们驱使。
咒术界历史悠久，有着完整的组织体系，绝大多数咒力的锻炼方法都掌握在一个群体手里，政府曾经想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咒术师军队，就是因为缺少了相关的传承，最终以失败告终。政府当权者不仅不能绝对的命令他们，反而在某些地方受其挟制。
异能者就不一样了，异能者群体中没有一个组织将所有异能者纳入其中，异能者的能力大都是独一无二的，不需要什么典籍学习，更便于政府掌控。
所以综上所述，就国际地位和当权者内心的重要程度而言，咒术师不如异能者。政府也在努力维持两方的平衡，但耐不住互相看不顺眼。
因为祓除咒灵这方面的不可替代性，咒术界的人经常在异能者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异能者也烦他们那态度，久而久之，两边关系就差了。
据五条悟说，之前发生过一件异常恶劣的人体实验事件，实验体大都是从横滨偷偷抓来的异能者，实验室的幕后极大可能是咒术界的人。最后不知道怎么闹得，咒术师出入横滨需要申请了。
他之前出入横滨都是以旅客的身份，而非咒术师的身份，在使用能力时是受限制的。
这次被邀请去祓除咒灵，就可以尽情使用能力了。
夏油杰现在对横滨不是一般的熟悉，自从知道“书”后，他就没少往横滨跑，咒术界高层差点以为有横滨人背着他们把咒灵操使勾搭走了。
任务地点是在一座废弃的福利院。这个任务和横滨最近盛传的许愿机传言有关，福利院以前遭受过火灾，里面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尸骨都找不到几具完整的，只有院长和一个护理员因为有事外出所以活着。大人们经常用福利院的恐怖故事恐吓孩子们，避免让孩子们去福利院里面玩。
但是最近一星期有人说在福利院听见了孩子玩耍的笑声，原本以为有小孩偷偷跑进去玩，结果进去后一个人也没看见。加入有人听见老院长说过要许愿让福利院以前死去的人活过来，就有流言说福利院死去的人的鬼魂回来了。
实际上老院长只是因为最近的许愿机传言说过想要许这个愿望，并不是真的许了这个愿望。
几重流言相加，让福利院的咒灵直逼一级，再过不久，也许就会升上特级。
夏油杰走进福利院，杂草横生，依稀可以从烧焦的残垣看出当年那场大火。他还没走进深处找咒灵的身影，天忽的就黑了，夏油杰下意识反应是辅助监督放了账，但他没有感觉到辅助监督咒力的气息。
“什么情况？”夏油杰挑了挑眉。
夏油杰可以看到天空延展出去，没有屏障的阻拦，像是时间一瞬间从白天跳到晚上。
这不是账。
夏油杰放出几只咒灵去打探情况。这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咒灵的气息，坟地说不定还有虫子叫、鬼火冒呢。
夏油杰可以从咒灵的视角看到其他区域的情况，福利院不大，八分钟后，咒灵们把所有地方都搜了一遍，就连墙角都没放过，依旧没有咒灵的身影。
在原地转了几圈，夏油杰试探性地往福利院外面走去。站在门口的位置，无论夏油杰怎么动，都像是游戏角色卡在空气墙里一样，只能原地踏步。
“呼——”
簌簌的冷风拂叶声让福利院门口的夏油杰转过头，福利院的轮廓模糊在一片漆黑里，草叶如同钢针，直直地刺向天空，纹丝不动，仿佛刚刚的风声只是夏油杰的幻觉。
同在福利院，另一个空间的情况却和夏油杰这里截然不同。
“来！我们玩小鸡捉迷藏好不好！”
“好！”
“我，我要当母鸡！”
“那我要当老鹰！”
“不行哦，我要当第一局的老鹰！”
晴朗的天空下，干净整洁的福利院中传出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树，稍大的男孩子护着后面一连串的小鸡崽躲在树后，扒着树干偷摸摸看另一边的白发少年。
白发少年叉腰，“躲在树后面是不行的哦，不然就不是鸡妈妈，是树妈妈了。”
“因为悠失哥哥太厉害啦！要多一棵树保护我们才行！”
“对！”
“哈。一群小赖皮，看我抓不抓你们！”白发少年佯装生气，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小孩子们惊叫连连，“快、快躲开！老鹰来啦！”
“雪子快跑呀！”
“哈哈哈哈，悠失哥哥抓不到我们！”
小孩子们根本跑不过星野悠失，星野悠失放水只偶尔抓一个鸡崽，没有打击孩子们的乐趣，还特别刺激。
等孩子们都玩得累了，星野悠失才把最后一个小鸡崽抓住，连带着把大鸡崽也抱进怀里，“好了！我赢啦！”
“累了吗？快来喝水。休息会儿就吃饭了。”
在旁边看了许久的白絮招呼着孩子们去喝水，拿着手帕过来给星野悠失擦汗。
这个空间的时间正值夏季。
星野悠失就着白絮的手咕咚咕咚喝完水，夸张地舒了口气。
“白先生，饭做好了。”
一个健壮的男人僵着一张脸过来通知，说完就走了。
“谢谢罗杰，我马上来。”白絮牵着星野悠失的手跟上。
星野悠失蹦蹦跳跳，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在路过罗杰的时候抓住他的手，罗杰打了个激灵差点没把他甩出去。
这个时空的星野悠失只有十二岁，他笑嘻嘻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爱，白嫩的脸颊还有两个小梨涡。
“罗杰叔叔，中午吃什么呀？”
“呃，有你喜欢的辣子鸡丁。”罗杰不自在地回答。
“哇哦，好棒！”星野悠失热烈捧场，拉着罗杰的手荡了荡。
离饭堂越来越近，罗杰看着正给孩子们分绿豆汤的首领，激动地发射出了求救目光。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
安德烈纪德的耳朵淹没在孩子们叽叽喳喳问今天晚上讲不讲故事的声音里，根本无暇顾及可怜兄弟的求救目光。
其他人也在照顾有些不方便自己吃东西的孩子，一个甚至在给婴儿喂奶。
星野悠失还没放开罗杰的手，期待地看向他，“罗杰叔叔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呀？”
罗杰：“我，我也许可以自己……”
罗杰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星野悠失失落的表情和白絮谴责的眼神，不得已把话咽了回去，违心道：“当然，我很愿意。”
“耶！”
罗杰：不耶。
另一边，夏油杰也走到了孤儿院饭堂的位置，夏油杰其实看不出这里是饭堂，残垣断壁的情景和孤儿院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
他在这里溜达了一下就想离开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刚刚听到的一点风声就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说任务情报里提到的孩子的笑声了。夏油杰有点郁闷。
也许是听到了夏油杰的内心，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夏油杰身后响起。
夏油杰兴奋地转过身决定大干一场，咒灵都掏出来了。结果映入眼帘的两个小孩让他僵在原地。
两个小孩，一个留着长刘海，一个有着正青色的眸子。
这是？！！
第48章故事
“哥哥，你是新来的护理员吗？”
两方面面相觑，终于，对面的长刘海小孩先开了口。
几乎在小孩开口的一瞬间，周围的残垣断壁变幻成了完整的房子，杂草消失殆尽，唯独不变的是黑漆漆的天空。
夏油杰表情木愣，脑子里回荡着小孩刚刚那句话。
声音好像也是一样的……
在夏油杰沉默的时候，欢乐的笑声突兀地出现，跑动的脚步声、秋千荡起的咯吱咯吱声、稚嫩的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种种声音随之而来。刚刚还死寂的空间一瞬间充满了人气。
但夏油杰目之所及，依旧只有忽然出现的两个小孩，近在耳畔的声音像是有人贴着他的耳朵播放许多年以前的录音。
夏油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哑巴。”另一个正青色眸子的小孩忽然开口。
他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起伏，吐出两个字就恢复了沉默，如果不是夏油杰确定看见他长了嘴，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正当夏油杰要反驳时，长刘海小孩作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用愧疚的声音说：“抱歉，哑巴哥哥，我不知道你是哑巴。”
夏油杰：……
“不，我不是哑巴。我是……”夏油杰顿了一下，“对，我是新来的护理员。”
“嗯？”正青色眸子的小孩忽然出声。
长刘海小孩化身翻译员，“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反应这么慢来我们福利院不太好，毕竟我们福利院没钱，不可能给护理员再请一个护理员。”
“没有怀疑你智商的意思。”
夏油杰：……
好强的攻击力。
他小时候嘴有这么毒吗？
一定是咒灵在抹黑他。
“对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叫我小杰。”长刘海小孩自我介绍，然后指了指旁边面无表情的孩子，“他叫小悠。”
夏油杰扯出一个假笑，心里翻起了滔天海浪，“好的，小杰，小悠。我叫小夏。”
确认了，这就是小时候的他和悠失，悠失现在还是个黑头发。
这到底是个什么咒灵，竟然可以读取他的记忆。
而且读取就算了，竟然还把他和悠失安排成孤儿。
“小夏，请跟我来吧，刚好要开饭了，你可以去厨房帮忙打饭。”
夏油杰跟着小杰和小悠进了食堂，里面摆着桌椅，只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桌子上也没有碗筷，根本不像是要开饭的样子。
他眼睁睁看着小杰拉着小悠坐下，还微笑着和旁边的空气说话。
见鬼了。
另一个空间，星野悠失感知到夏油杰的到来，大发慈悲放开了罗杰，罗杰匡匡两筷子扒完饭，嘴巴都没擦，端着碗就去厨房了。
要知道刚来的时候他连筷子都不会拿呢。
“安德烈叔叔。”
正安静吃饭的安德烈纪德习以为常地看着忽然闪现在他旁边的星野悠失，脸上挂着勉强的和善笑容，“有事吗？”
如果空间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界一样的话，他们来到这个空间应该有一星期了。
每个人被分配了不同的身份，厨师、清洁工、护理员等等。每个人每天都要完成相应的工作，如果完成不了，就要被丢进小黑屋。
小黑屋不可怕，只是会在里面看到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妹朋友以及死去的战友。
痛哭着出了小黑屋还要接受院长白先生的谆谆教导。
【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世界的未来，我们都要细心呵护他们。】
【孩子是天上来到人间的天使……】
【要对孩子们有耐心，要用笑容去引导他们。】
诸如此类的话，持续三天，耳朵听得都能起茧子，堪比精神洗脑。
从第一个自请去打探情况的mimic成员出来后，再也没人敢故意敷衍自己的工作了。
安安分分工作了一星期，mimic的成员都有点习惯这种平淡中带点诡异的生活了。
每天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吃饭，特别规律。成员们眼底下的黑眼圈都消失了。
但一直呆着这里也不是事，这里太安逸了，会腐蚀人心，这对雇佣兵是大忌。他们只能利用工作完后的一点休息时间去寻找脱离这片空间的方法。但活动时间也是有限的，因为睡觉是强制性的，睡觉时间不可以离开员工房间，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借着夜晚的到来去探查福利院的情况，大大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
“今天下午有剪纸课，安德烈叔叔要记得准备剪纸和剪刀哦。”白发少年笑吟吟。
“嗯。”纪德点头表示知道。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名为小悠的少年是整个福利院的核心，作为这个空间唯一大人的白絮也对他唯命是从。他们很多工作都是小悠发布的，就像是游戏里的任务npc一样。
小悠曾经在他和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反过来给他讲了一个童话故事。
王国的财宝被恶龙夺走了，国王许诺勇士，如果可以取回财宝，就答应他一个愿望。勇士如愿取回了财宝，但是王国的大公爵偷走了财宝并且污蔑勇士独吞了财宝，勇者即将被压上绞刑架，但他确实从恶龙那取回了财宝，所以愿望作效。
“如果是安德烈叔叔，这时候，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那时候的他回答：“让我无罪释放吧。毕竟国王不能处死公爵。”
“好吧。”白发少年看上去了然又有些可惜。
这个故事指示性太强了。
纪德怀疑就是他将他们拉进来的，可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甚至无法对他发起攻击。
今天下午是一个平静的下午，孩子们上完剪纸课，将自己的漂亮剪纸送给了mimic的成员。罗杰收到的剪纸最多。
下午的阳光不刺眼，风很暖和，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一二三木头人，纪德在树荫下熟练地补着孩子衣服上的破洞，旁边的战友正小心翼翼地把剪纸贴在本子上。
与这边的宁静截然不同，夏油杰这里的气氛就恐怖多了，他到厨房后，里面空无一人，但是有热腾腾的白米饭。他把一大锅白米饭端了出去，在放桌子上的那一刻，看不见的孩子们出现了。
桌子是那种很长的样式，夏油杰坐在桌子的主位，左右两边下去是一个个睁着黑溜溜眼睛的小孩，也不多，十几个左右。
他们面前摆着餐盘，也不吃，就盯着夏油杰看。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和小悠一样。在场比较生动的就只有小杰了，嘴角带着机械的笑。
夏油杰被盯得汗毛耸立。
小杰：“大家不太敢吃，因为吃饱后就会被抓走。”
说完，他就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觉得他应该是在等自己提问。
“为什么？”
果然，他问完后，小杰就开始叹气，“原本，福利院有很多小孩，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陆续就有小孩失踪，失踪的都是健康强壮的孩子。所以我们都不敢吃饭了，怕吃饱了就会被抓走。”
夏油杰看着白白嫩嫩的小悠不接话。
小杰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我们希望，有人可以抓住那个吃人的怪物。”
被所有人盯着的夏油杰：“要我上吗？真的假的？”
“是的，交给你了。”根本不给夏油杰拒绝的机会，小杰比了个手势，大家开始齐齐鼓掌。
鼓掌结束，孩子们拿起筷子开始干饭。
夏油杰：“不是说吃饱了会被抓走吗？”
黑发小悠难得开口：“这里最强壮的是你。”
明台词，要抓也是先抓你。
一个小孩喝汤喝得滋溜滋溜的，非常刺耳。
夏油杰：不是，没人为我说话吗？！
饭后，小孩们又消失了，像是特意陪他吃个饭一样。
小杰为夏油杰准备被褥去了，饭堂只剩下小悠和夏油杰。
小悠手上拿着小杰给他的魔方，正低着头吱嘎吱嘎地转着。
夏油杰屁股挪到他旁边，“你好。”
小悠：“我现在比较坏。”
“这个怪兽大概会在哪里出现？具体什么时候出现？你们有见过它的样子吗？”
夏油杰猜测可能是咒灵。
“……”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在想怎么敷衍你。”
“可以给我个正眼吗？”
小悠就没看他，一直玩着魔方。这个小悠看起来应该是八九岁的样子，夏油杰记得他以前不是这么对自己的。
“我有外斜视，不会正眼看人。”
这个年纪的悠失是这样的吗？
夏油杰抹了把脸再接再厉。
夏油杰拿出了五条悟对付他的骚扰技巧，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小悠终于抬头了。
墨黑额发下的正青色眸子里是与这个年纪不符的冷漠，看人的眼神像是看一条狗。
“童话故事里，国王许诺勇士，他如果可以从恶龙那里拿回王国的财宝，就能得到一个愿望。”
“如果是你，你要许什么愿望？”
小悠一说许愿，夏油杰立马想到了许愿机的传言。
他觉得这个回答会很重要。
这一刻，夏油杰想到了很多东西。
死去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为无辜人死亡鼓掌的盘星教教众、将幼小咒术师关进笼子里的愚昧村民以及无数个作出恶心行径咒灵缠身的富豪……
他神色复杂，却只能模糊回答：“我会坚持内心的想法，创造我理想中的世界。”
“笨蛋，那个财宝就是许愿机，你拿到了财宝，它就是你的。”
“一个愿望，糊弄狗呢。”
“啊？啊？”某人发出了迷茫的声音。
“等等，这是个脑筋急转弯吗？！”夏油杰不可置信。
“你以为呢？哑巴蛋。”说完，小悠换了个方向坐，继续玩魔方。
夏油杰：拳头硬了。
————————
黑发小悠是八九岁星野悠失的投影，确实就是那个性格。他叫夏油杰哑巴蛋是有原因的，夏油杰确实经常有事憋心里，就是不说。
第49章莉莉丝
虽然嘴上说着时间紧迫，但小杰和小悠对于抓吃人的怪兽这件事并不热衷，就算夏油杰无所事事地坐在饭桌旁边发呆，他们也不会管他。
夏油杰都快把整个福利院翻个底朝天了，什么都没有，除了小杰和小悠两个不算活人的人，连只蚂蚁都看不见，天空一直是黑黢黢的。
真就万径人踪灭，天山鸟飞绝呗。
福利院的空地前，小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绳子，一头绑在树上，一头牵在手里，陪小悠玩跳绳。
啪、啪……
绳子拍打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夏油杰都没办法安静思考了。
“你们不着急吗？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又少了三个孩子？”
那些孩子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出现，今天早上夏油杰分饭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三个孩子。
明明昨天还说会抓走最强壮的他。
夏油杰是真的担心，小孩被抓完会不会触发什么术式，他一直没忘记，这里大概率是咒灵的领域。考虑到这里是横滨，加上一直没有感知到咒灵的气息，还有可能是某个异能者搞鬼。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紧张点，因为他自从昨天进入食堂后就召唤不出咒灵了。但不知道是小时候悠失和自己的存在太过亲切，还是这个空间可以麻痹人的警惕心，比起以前生死有命的任务，他现在挺悠闲的。
“你不是不想去吗？我们很民主的，不会强迫你。”
夏油杰觉得今天的小悠比昨天生动点，不像个人机了，也可以正常说话了。
“但是我应该要完成任务才能出去吧？我在外面还有其他工作要做，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夏油杰试探说。
小悠叹了口气，“我知道人类也是一种动物。”
夏油杰脑上冒问号，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小杰又慢悠悠抡臂挥了圈跳绳，用年轻的脑袋为大人解释，“所以，可以被驯服为社畜。”
夏油杰吐槽：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小悠：“这里不好吗？没有工作，没有讨厌的人，想干什么干什么，除了有点荒凉，没有其他缺点了。”
“所以我抓到这个怪物就可以回去了？”
小悠刚刚没有反驳他的话。
“对。”
星野悠失其实只是想把夏油杰留在这休息，毕竟外面这几天都会乱成一团，夏油杰肯定会被咒术界指使地团团转，哪天社畜爆发说不定又想灭猴了。
至于其他咒术师会不会忙死，那就不关星野悠失的事了。
毕竟不是谁都有他这么好的邻居弟弟的。
消失的孩子其实只是因为创造幻境的咒灵想节省点能量，这也是孩子们只在吃饭的时间出现的原因，他们的功能真的就是纯陪吃。
给夏油杰编一个任务也是为了吊住他，让他自己跟自己玩会儿解密，不是真的让他去抓吃小孩的怪物。
结果他竟然这么爱工作，真是让他感动。
那星野悠失只好真的给夏油杰找点工作了。
勇敢夏夏！不怕困难！
小悠告诉他，每个星期的星期天都会有孩子消失，今天就是个星期天，所以有三个孩子消失了。
如果想知道他们怎么消失的，可以去问问星星。
夏油杰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马上收回自己傻不愣登的动作。
他记得二楼尽头一个房间的床位上贴了这个名字，果然，在他找到房间后，有一个孩子坐在床上玩积木。
就像是玩解密游戏一样，小孩npc们带着他将谜团一个个解开。空间开放了除福利院以外的地方，夏油杰惊骇于幻象的真实性，然后在惊骇与玩中，选择惊骇地玩。
在小悠“解不开就出不去”的威胁下，咒术界知名大猩猩发挥了自己百分之二百的大脑，三天后，他终于找完了所有关键线索，解开了谜题。
很简单，没有什么玄乎的怪兽，小孩消失只是因为被抓去做实验体了。
得到这个结论的夏油杰站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实验室面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沾着血的名牌，上面是某个孩子的代号，丁一三四号。
福利院的孩子，是被圈养的猪，还没养大的时候，可以扮可怜让社会捐助，以此赚点钱。养大了，就可以拉到实验室开宰了。品质坏的承受不了实验，那就卖出去，血肉、皮肤、内脏，只要想卖，总有人要。就连做实验时候孩子惨叫的视频也可以卖出去。
夏油杰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利用到极致。
一个人，原来有这么多作用。
看着脸色惨白的夏油杰，小悠挠了挠脸颊，决定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这是假的吧？”
“这就是真的啊。”
陌生的声音回答了他。
夏油杰猛地转身，一个披着黑色兜帽袍子的人坐在墙上，胸前有一个藤蔓绕书的标志，听声音是个青年。
他晃荡着大长腿，“反正都是孤儿，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夏油杰发现小悠不见了，他抿了抿唇，“是你搞得鬼。”
“你说哪个。”青年声音散漫。
“这个实验室。”
“和我没关系。”
“福利院这个幻境。”
“这个和我有关系。”批了层幻象的星野悠失跳下墙，还有点不适应骤然拔高十几厘米的身高。
高处的空气让人有点缺氧。
嘿嘿。
幻境的空气里飘荡着真实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夏油杰却看见神秘青年露出的半张脸上毫不掩饰的愉悦笑容，将孩子们的苦难视为无物。
他脚步雀跃，故意踩着较大的石头，歪歪扭扭着步伐朝自己走来。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想杀了他们吗？”青年在夏油杰两米外停住脚步，指着实验室。
“就像你之前想杀掉盘星教那群人一样。”
夏油杰内心涑然一惊，眼神变得锐利，充斥着杀气。
“很惊讶我怎么知道的吗？”
“说实话，咒术界的人很好收买，一点任务消息而已，都已经过去了，能赚点钱当然是最好的。通过这些消息很容易看出其中人的态度。”青年自问自答，咒术界突然背上一个黑锅。
夏油杰信了。
他心中沉闷：“我是想杀掉他们，那又怎样。”
“然后呢？杀了之后呢？”
杀了之后？
夏油杰皱眉，杀了之后不就算为这群孩子报仇了吗？
“你只杀了卖家也是不行的，你还要杀光买家，不然它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复生。”青年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而且这些实验室只是工厂而已，里面的人也只是员工，不是卖家。”
“你杀了他们，大老板立马就能换上另一批员工。你把老板杀了，还会有无数个老板涌入市场。”
“那照你这么说，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吗？”
“不，一味的杀是没有用的，废物利用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夏油杰看着青年的笑容变得诡异，右眼皮跳了跳。
……
安德烈纪德没有想到，宁静的日子会结束地这么快，一场大火打破了虚假的幻境，孩子们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抢走，在哭叫声中，他们毫无反手之力。
最后一切成了一片废墟，他们还要身上带着烧伤面临其他人的质问，是不是他们把小孩卖了，然后一把火烧掉了证据。
面对这样熟悉的情景，安德烈纪德几乎没有情绪波动，不过是幻境罢了。白先生站在他旁边，无视愤恨看着他们的一群假人，又问了一遍小悠之前问过的问题。
“如果你是勇者，你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纪德的目光恍惚一瞬，“我原本应该是勇者的……”
“把属于我的荣耀还给我，让我的亲人朋友为我自豪。”
“只有这些吗？”白絮引导着他。
“让大公爵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也许国王也知道。”白絮温和道。
“我忠于我的国家。”
“但国王不代表国家。”
纪德沉默了。
福利院确实有咒灵，它的能力不是捏造幻境，是制造让人沉溺的幸福感，精神上的冲击有时候物理上的冲击更可怕。
白絮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在夏油杰解密的那段时间，外界寻找许愿机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正如太宰治猜测的那样，到后期，许愿机找到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的愿望将以最扭曲的形式实现，但是许愿是强制性的，不许愿也不行。
一时间，恶徒们开始人人自危。
就算见到了他们的惨状，依旧有无数人趋之若鹜，谁不想成为强大的异能者，成为百万富翁，成为他们想要成为的人。
那些成功的许愿者就像是美味的鱼饵吊在前面。
而Dorothy在暗网上发出的一条“许愿的机会当然要给最有能力的人”消息更是把事情推向高潮。
【我会在横滨举办一场游戏，游戏分为七层，每一个人会进入不同的层次。胜利者可以取得一次无任何副作用的许愿机会。三天后晚上十二点，欢迎光临。】
这已经变相承认他就是这场混乱的主导者。
只有时间，没有具体的地点。
一时间，无数人涌向横滨，政府想禁都禁不了。甚至有境外人士也来横滨参加这场盛大的游戏。有些人不是横滨政府可以阻拦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
他们静静等待约定的时间。
时针直直地指向十二点，午夜降临。
横滨有数十万人一瞬间被拉入同一个梦境。
游戏开始。
【您是否愿意参与这个游戏。
是 or 否】
【是。】
【您好，我是你的引导npc——莉莉丝。】
第50章书
最开始查mimic情报的时候，星野悠失就很好奇，mimic一直有目的性的在日本游荡，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在许愿机传言流通后，就追着散播传言的艾洛的手下跑，这么看，他们的目的可能就是类似于许愿机的东西。
地方又是在横滨，星野悠失一瞬间就想到了“书”。
可如果他们是来找书，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呢？
书这种超神级别的道具，没有哪个国家会轻易放过，纪德都能得到消息，高层的人应该更清楚它的存在才对。
也不对。世界上还是蠢货多，站得高不一定智商高，站得低也不代表智商低。
星野悠失是在安德烈纪德他们深陷咒灵领域的一个星期后才得知前因。他们之所以来日本，是受到一个红发女孩的指引，那个女孩告诉他们，日本有能够实现他们愿望的存在。
他们还与那个女孩签订了契约，在找到那个存在后，无论怎样，都要告知她。
所以在知道许愿机后，纪德他们认为这就是他们要寻找的东西。实现愿望，还有什么比许愿机更符合的呢。
红发女孩，契约，这不就是星野悠失他们要找的莉莉丝吗？
不自己来找他们，难道是有什么不便？
纪德说，他们是在意大利边境见到对方的，对方说，要先去法国。
最后靠着纪德，星野悠失他们成功和莉莉丝接上头。
莉莉丝最开始降临的地方就在意大利，去法国是欠了人情，帮那个人去法国解决一个人。
知道星野悠失他们想做什么后，兴致勃勃得参与进来，Dorothy提出的这个游戏就是她设计的。
七层游戏空间，其实就是七层地狱，星野悠失都懒得看某些人会被莉莉丝玩得有多惨。
光是游戏开始那个【是】就能坑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莉莉丝的本职能力还是契约，但契约只要求签订契约者心甘情愿，可没要求契约者一定要知道内容。
在【您是否愿意参与这个游戏】的幻象背后是【您是否完全且绝对地忠诚于百日幻想唯一的主人星野悠失】。
玩游戏的那群家伙看不到内容，乐呵呵按下【是】，指纹印在契约书上，一秒不到就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
这个法子还是莉莉丝捣鼓出来的。
梦境维护需要艾洛，莉莉丝忙着玩人，红雀跟着港口黑手党的人进了梦境，夏希因为最近的事多了一堆公务，白絮在安顿mimic的人。
星野悠失悄咪咪隐了身去异能特务科溜达。
异能特务科安排了猎犬进入梦境打探情况，其他文员还是在老老实实地处理文件，灯火通明。
大半夜了，还这么热闹。
丝毫没觉得自己给人家添了一堆工作量的星野悠失感叹。
星野悠失最近使用能力的次数越多，就越感受到横滨某个地方特殊的能量吸引。微弱得像是风里飘摇的火苗，这火苗还欲拒还迎，一边吸引他，一边又竭力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呵，小妖精，你成功吸引我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书，星野悠失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
星野悠失如同在自己家一样，东逛逛，西走走，一路上和无数人擦肩而过。
异能特务科地下还有几层，负一层是审讯室，负二层以及其他几层的入口是隐藏起来的。星野悠失能感觉到那团能量应该在最底层。
星野悠失虽然不知道怎么进入地下，但是地面上异能特务科的布局都被他摸清楚了。
白日幻想的成员里，有一个就是异能特务科的人。
星野悠失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一间亮着的办公室，里面顶着光秃秃脑袋的人就是种田山头火，秃头就是这点不好，烦恼的时候连头发都没得揪。
禁闭的门被忽然打开，种田山头火心头一惊，连来人都没有看见，意识一瞬间陷入混沌。
关上门，明亮的办公室里，披着黑袍的少年像是幽灵一样，迈着无声的脚步，逛了一圈办公室。都是些文件，有些柜子还上了锁，窗台和办公桌养了绿植。普普通通。
星野悠失脚步轻盈地走到种田山头火面前。
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蹭亮，带着黑框眼睛，穿着和服。普普通通。
“异能特务科最底层藏了什么？”少年的嗓音轻快又清脆，带着点跃跃欲试，像是和朋友说要一起出去玩一样快乐。
意识混沌的种田山头火此时的感受就像是在做着半清醒的梦一样，眼前的一切是模糊的，像是笼在一个玻璃罩子里，能够听懂面前人在说些什么，身体听从少年的话做出相应的反应。
“书。”
“有钥匙吗？”
“有。”种田山头火微微点头，然后说出了一连串的钥匙类型。
什么指纹、声纹、密码钥匙、普通钥匙等等，星野悠失听过的，没听过的，都用来保护了。
星野悠失沉默了。
“好吧，不用在意那么多。”星野悠失快速哄好自己，打了个帅气的响指，“let’s go，我们去给书晒晒太阳。”
种田山头火站起身，星野悠失跟在他后面，路过的特务科员工们向种田山头火点头，星野悠失跟着种田山头火向他们回礼。体验了一把特务科领导的待遇。
星野悠失跟着种田山头火来到了一间秘密的文件档案室，种田山头火在其中一面墙上按了按，一个电梯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个电梯是去负一层吗？”
种田山头火：“不，是去最底层负五层，放着书的那一层只有这一个电梯。负一层有其他电梯，从负一层可以去除最底层外的所有负数层。”
好狡猾，敌人如果从负一层的电梯下去，到了负四层，肯定以为最低只到第四层，不会想到还有负五层。
到了负五层，就是一道道封锁的门。
星野悠失无聊地看着种田山头火这边按一下，那边扭一下，等看到放着书的保险箱的时候都没那么激动了。
与前面的保险措施相比，这个最后的保险措施竟然意外地简陋。
种田山头火将保险箱打开，就沉默地贴墙站着。
星野悠失看着诺大保险箱里，只有一张单薄的纸贴在铁壁上。
星野悠失：……
啧，就一张纸？
似乎感受到沉默的人内心难以言喻的嫌弃，白纸贴得更紧了。
他当然不会觉得异能特务科的人不把纸好好放着，反而把它贴在壁上。
星野悠失直接伸手，用指甲扣住纸张的一角，他都做好用吃奶的力气把它拿出来的准备了，结果纸轻飘飘地就被掀了起来。
自从看到这张纸后，星野悠失无法克制内心莫名的怒火，虽然对着张纸说话很神经，但那又怎样，反正这里也没人……
星野悠失倏地抬头看了眼种田山头火，他识相地背过去面壁思过。
星野悠失抖了抖这张纸，单薄的书页像是飘零的柔弱小白花，可怜地蜷缩起来。
“你过得挺好啊，这么大别墅你住得明白吗？”
书“看着”黑漆漆的密室，又看看冷冰冰的保险箱。不敢“说话”。
“到现在，我的记忆都没有恢复，是不是你搞得鬼。”
纸张欻得一下舒展开，黑色的字刷刷出现，像是被污蔑急于解释一样。
【你的记忆不在我这！】
“那在哪？”
书开始装哑巴。
“你不说我就把你扔粪池里。”
纸扭曲了一下，皱皱巴巴地像是被蹂躏地破布娃娃。
蔫嗒嗒的气息体现在歪七扭八的字上。
【你等我和世界意识商量一下，我让它掏掏看在哪。】
星野悠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梵塔希呢？还有我那群造物，你丢哪去了？”
【平行世界的横滨。那里的世界太薄弱了，你家造物实体化后能量多得都溢出来，被世界意识做世界情扔过去了。】
“拿我的人做世界情，脸挺大啊。”星野悠失怒极反笑，他就说梵塔希明明说了他在横滨，但是他们要把横滨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人。
书又不吱声了。
从人类的角度看，世界意识确实不厚道。
星野悠失作势要撕书，虽然书不怕，但它知道现在要顺毛撸，不能跟他对着干。
【你，你别急啊。你想见他，我可以和另一个世界的书联系联系。异世界网恋也很fashion的。】
“恋什么恋，我跟谁恋爱。梵塔希？”星野悠失茫然。他知道在白絮他们眼里，他和梵塔希的关系非常好，毕竟是他的第一个造物，有特殊情结很正常。但……谈恋爱，不至于吧？
【……忘了，你没记忆。咳，总之，你的造物们在平行世界很安全，等找到机会可以把你送过去和他们见面。如果你实在着急，可以去意大利找彭格列，他们有一个可以穿越到平行世界十年后的机器，到时候世界意识暗中操作一下，就把你送过去了。】
“就不能直接把我送过去吗？”星野悠失戳了戳书。
【这事不能放明面上，它怕被其他世界意识嘲笑给家里小人类开后门。】
“世界意识之间还搞霸凌？”
【也不是。单纯好面子。】
星野悠失面无表情：“一个世界意识越爱面子，在意其他世界意识的评价，越说明它本身的力量不够。”
书屏蔽了这句话，防止某个世界意识听了躲宇宙里哭。
没办法，实话总是不好听的。
最后书还是跟着星野悠失走了，保险柜里留了一张假书。
星野悠失洗掉种田山头火的记忆，一番操作下来，肚子饿得不行，困得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飘在身边的书，能量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嘟囔道：“你闻起来好香。”
书：……
这就是它不太愿意和星野悠失见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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