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失带着书回了艾洛在横滨的房子，得到了放在外面可以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书，他看起来也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郁郁。
书知道，他这是饿的。
果然，星野悠失一进门就直奔厨房，善于打架的眼皮子也斗不过分泌洪水的嘴巴，他一边啃苹果，一边眼冒绿光地看着书。
书周围的能量很香。
有点像黄油味的小饼干，还能嗅出一丝蛋糕房的甜甜奶油味。
饿急了的星野悠失是真的想啃一口。
书默默飞高了点，【梵塔希所在的平行世界也有一本书，没有自主意识。】
所以，啃了它就不能再啃我了哦。
星野悠失半眯着眼，强撑着睡意，吃了一个苹果，四个巧克力面包，喝了两盒蓝莓牛奶，又热了两个鸡肉饭团，煎了两个荷包蛋。
书都怕他撑死，没办法还是给他输送了一点能量帮助恢复。
最后星野悠失心满意足躺床上，不到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身体陷入了深度沉睡，意识只睡了两个小时，在艾洛构筑的梦境中醒来。
星野悠失站在一道大门前，身后是一段悬崖，悬崖下是翻滚的岩浆。身前的黑色的巨门似乎直通天际，脖子仰断了都看不到顶。巨门上是一幅幅恶鬼图。
星野悠失知道这门其实就是个摆设，没什么大的用处，但是唬人还是可以的。
艾洛还挺会捏细节。
莉莉丝察觉到星野悠失到来，闪现到星野悠失面前，直接扑进他怀里，开心道：“悠失！你是来和我一起玩游戏的吗？”
莉莉丝是一个身体大概十五岁的少女，红发双马尾，娃娃脸，最喜欢玩游戏。
“嗯嗯。”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的星野悠失揉了揉莉莉丝的脑袋，“情况怎么样？”
莉莉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蓝色小裙子，仰着下巴骄傲道：“经过我的努力，成功把参加游戏的人分到了不同的游戏层次。”
莉莉丝的游戏设计理念来自七层地狱，设定为从第一层自大到最后一层欺诈。
作为契约的制定者，莉莉丝就像是某些故事里的恶魔，可以看穿一个人的罪恶行径有哪些，占其人生的比例是多少。莉莉丝说，有点像自动生成了数据分析图在脑海里，可以自主调动。
一个人至少参与三次游戏，既数据中占比最大的三个特质。假定，某个人数据中的邪淫、贪婪和愤怒占据的最多，那他就会参与这三层游戏。
但不乏有些倒霉蛋，他的第三个特制与第四个特质比例相同，那他就需要参与第四次游戏。
这么多人的工程量是很大的，但对于莉莉丝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更何况，还有艾洛的辅助。
“不过有一点小意外。”莉莉丝的表情看上去很懊恼。
“有人点了否？”
“对。”
“让我猜猜——”星野悠失点了点下巴，“是不是叫江户川乱步。”
“就是他！”莉莉丝瘪了瘪嘴巴，“他点了否，我原本都不想让他参与游戏的，结果他说……”
莉莉丝模仿侦探洋洋得意的表情，“这点小伎俩在乱步大人面前是不起作用的，大叔都进来玩了，我也要来玩。最好别想着把我赶出去，小心我和你家长告状。还有，不准抢走我家大叔和晶子。”
“可恶啊，什么叫做小伎俩！”
星野悠失顺毛安慰了一会儿，又道：“没关系，让他玩吧。从某方面来讲，我确实欠了他一个人情。”
听到这话，莉莉丝也不郁闷了，恢复了精神，“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
“悠失想去哪里玩？”
莉莉丝调出一个个屏幕，瞬间，古朴的地狱门口变成了颇具科幻感的游戏室。
莉莉丝很贴心地在上面标了她取的名字。
星野悠失换上黑色带帽披风，戴着半指手套的手指向其中一个屏幕，“来吧，玩一场躲猫猫。”
【这里是第七层欺诈与背叛游戏！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躲猫猫！
游戏描述：所有玩家都是躲藏者，请利用你能利用的所有物品进行隐藏。躲藏时间为十分钟，十分钟后，游戏将投放抓捕者，被抓的人会被杀死，既完全丧失游戏资格，接受相应的惩罚。
当游戏进入黄昏，会有隐妖出没。
游戏提示：抓捕者有着自己的性格】
一个个人被投放到城市的不同区域，当他们抬头观察时，惊讶地发现，这里就是横滨。
横滨本地人当然高兴，这就是优势啊！
也有人不太高兴，比如说太宰治。
“啊哈，原本还以为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呢。横滨都看腻歪了，换成东京也好啊。”太宰治嘟囔。
他和一堆急匆匆去找地方躲藏的人格格不入，比起玩什么游戏，他更想来一次许久没玩的无道具漂流，与大自然进行亲密接触，感受垃圾袋缠住脚的刺激。
森鸥外每天使了劲地压榨他，他的私人时间一缩再缩，都没时间吃蟹肉罐头了。太宰治怀疑自己就算死了，森鸥外都要找异能者把自己复活，然后继续为他工作。
他连做梦都是挂着绳圈的歪脖子树和蟹肉罐头堆成的山。
虽然现在也是做梦就是了。
真厉害啊，能把这么多人拉进同一个梦境。
进了这个游戏，对太宰治来说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太宰治的躲藏方式就是安详地躺进鹤见川，来一场说漂就漂的旅行。
港口黑手党中心大楼的顶楼，星野悠失和莉莉丝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小蚂蚁们躲进建筑里。
他们坐在天台边缘，高处的烈风在吹到他们身边时化为轻柔的暖风。数十层楼的高度让人一眼往下去就头晕目眩。
莉莉丝手撑着边缘，像小螃蟹一样蹭到星野悠失旁边，她拉着星野悠失的手，晃了晃。
星野悠失也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在书这种老年人看来，就是两块小蛋糕在互相蹭蹭。
唉，还是年轻人有生气。
它像张铁皮一样飘在星野悠失身边，岿然不动。说实在的，莉莉丝觉得它有点碍眼。
本来星野悠失身边的造物就多，每个造物和悠失的相处时间都有限，现在还多了个“外人”。
啧。
十分钟的时间转瞬而逝。
看着宛如死城的横滨，星野悠失打了个帅气的响指，手里多了一把银色镰刀。
莉莉丝换上了和星野悠失同款的披风和镰刀。
梦中横滨的各个地方开始随机刷新带着面具的镰刀死神。
星野悠失笑嘻嘻道：“吾好梦中杀人。”
两人一跃而下，宽大的黑袍像是黑色的翅膀，掠过蔚蓝的天，凛冽的风呼呼贯耳，感受重力拉扯的刺激，星野悠失正青色的眸子里充斥着畅意。
在这场游戏里，星野悠失是唯一的VIP玩家。拥有专属道具、特权礼包、优先服务以及可以随意修改游戏规则的权力。
玩家的头上有着只有星野悠失和莉莉丝才能看到的人物评价，星野悠失在找到人之后，会根据头上的评价作出不同程度的惩罚。
被划破喉咙的时候，并不会第一时间死亡，人会感觉嘴里和嗓子眼都是甜甜的，气管里都是血，如同被淹在水里，还特别痒，想要说话，想要咳嗽，却做不到，呼吸困难。这种痛苦可能会持续两分钟左右。他们大多不是失血而死的，是呛死的。
这场游戏里不少人都杀过不只一个人，但他们第一次体会到被杀的感觉。
原来脑子昏黑的时候真的会看见星星。
被杀死的人不会真的在现实中死去，但会感受到真实的生命流逝的痛苦，那种恐惧刊心刻骨，永不会忘却。
“死亡”前的记忆，只剩下披着黑袍、拿着镰刀的白发死神，笑着的时候，两边有梨涡。
梦里的人醒来，记忆会被模糊，所以星野悠失也不怕被人在现实中认出了，直接用了白发。
他们穿梭在城市的各个地方，杀多了玩家，星野悠失也会觉得无趣。偶尔会碰到其他死神npc。
玩家里的聪明人不少，游戏提示【抓捕者有着自己的性格】，很快就有人在试探后实行了贿赂。
但玩家在进入梦境后什么都没带，又能用什么贿赂呢？
当然是将抓捕者死神带去有着更多藏匿者的地方。
莉莉丝有着一双很漂亮的橙红色宝石眼睛，星野悠失觉得像凝固的火焰。但是在看到出卖人类而对着抓捕者谄媚表现的人，厌恶如同柴薪让火焰跳跃。
作为拥有契约能力的造物，她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自作聪明。”莉莉丝嘲讽道。
这里是第七层欺诈与背叛游戏，但拒绝一切谄媚、离间和背叛团体的行为。
做出这种行径的人，会更快地被黄昏后的隐妖抓到。
“讨厌吗？那就让他自食恶果吧。”
被贿赂的抓捕者死神开心地点点头，将背叛者送来的人类斩杀殆尽，然后在背叛者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割断了他的喉咙。
死神白色面具上只有眼睛嘴巴三个孔，但是贪婪的表情却展露地淋漓尽致。
书感知到了附近自家支柱的存在：【你悠着点啊，别把我们家支柱给弄死了。】
星野悠失拉着莉莉丝离开，闻言疑惑道：“世界支柱不是你吗？人类作为支柱，他们死了，世界岂不是也要完。”
【承重柱是我，他们是装饰性的柱子。但是装饰柱子也很重要啊，花的钱更多，是门面诶。】
“你这个比喻真廉价。”星野悠失话锋一转，“所以附近有你家支柱？”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你猜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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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设定有参考，但基本是乱写的，不用在意。
我老师和我分享过一件事，就是以前有个学姐因为减肥，经常挨饿，有一次在课上直接饿昏过去了。她醒来说，昏的时候真的能看到眼前有星星在闪。
蛮神奇的，但大家也要好好珍惜身体呀。
第52章嘟嘟嘟
星野悠失也不是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的性格，但书如果掩掩藏藏地话，他就会起逆反心理。
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
书还是很聪明的，他果断交代了几个支柱的位置，甚至给星野悠失指方向。
在这层游戏里，只有一个支柱。
当星野悠失好奇去看看这个支柱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时候，只看到一条随波逐流的咸鱼。
“这是……太宰治？”
星野悠失看过太宰治的资料，照片上最吸引他的不是漂亮的容貌，而是蒙了半边眼睛的绷带。他最初看见这张照片，还以为太宰治是个独眼龙，结果没想到是人家的爱好。
真是人不中二枉少年啊。
岸边站着一个人，炙热的视线要把太宰治烤化了。太宰治接受过很多眼神，恐惧的、谄媚的、愤怒的等等，但第一次感受到仿佛在看新奇物种的眼神。
长长的眼睫上挂了水，湿答答地像是要顺着睫毛滴进眼珠，太宰治的视线模糊一瞬，眨了眨，望过去，可以看见白发少年身上的黑斗篷和手上的镰刀。
和刚刚岸边路过的无数抓捕者npc打扮很像，但又不一样，那些npc哪怕被植入了属于人类的性格，比如贪婪、愤怒、高高在上，但依旧可以感受到它如同被操控的傀儡，毫无生气。
岸上的白发死神没有戴着可怖的白色面具，清隽漂亮的容貌是数一数二的优秀，眼睛很灵动。他身边的少女乖乖地拉着他的手，看着也不像是死板的npc，像是人类。
是Dorothy的手下，或者其中一个人就是Dorothy？
现在展示出来的是真实容貌吗？如果是，是不怕他们知道他的容貌，还是在醒来后会模糊相关的记忆？
胸前藤蔓绕书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和Dorothy头像有什么关系？
一整本书的等级肯定要比残破的书页高，这两个人会是Dorothy的上级吗？Dorothy是一个人，还是一整个下级部门？
一瞬间，太宰治的脑子里各种想法唰唰唰闪过。
书在见到太宰治之前就把自己隐藏起来了，不然太宰治还能想得更多。
“死神先生！你是来抓我的吗？”太宰治喊道。
星野悠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太宰治咕噜咕噜陷入河里，瞬间只看到个头顶。
“这是另类的躲猫猫方式吗？”星野悠失狐疑。
“他也许需要一根芦苇杆。”莉莉丝看着丝毫没有挣扎意思的太宰治，“他看上去快要被淹死了。”
莉莉丝和星野悠失侧头看向书。
书：【……】
芦苇杆有什么用，莉莉丝你不想救就直说。
【他没那么容易死。】
没一会儿，太宰治就自己浮出来了，趴在漂过来的浮木上。
“我这是躲藏失败了吗？”太宰治说。
“不算，我还没抓到你。”
“那你要来抓我吗？”
“我不喜欢水。”假的，星野悠失其实很爱玩水。
太宰治夸张道：“哇哦，我真是太幸运了。逃过一劫。”
书看着他们，一个站在岸边，一个漂在水面上，就这么聊起来了。
“不过你如果想上岸的话，我可以用镰刀把你勾上来。”星野悠失展示了一下手上的镰刀，锋利的刀锋在日光下反射出银芒。
太宰治委婉拒绝：“不了，穿肠破肚的死法有点难看。”
“死神先生，还有这位死神小姐，怎么不去抢业务。这里可没什么人。”
莉莉丝：“怎么，你知道哪里有很多人吗？”
太宰治无辜脸：“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可怜玩家罢了。”
莉莉丝看着他头顶上硕大的欺诈师和操心师称号，撇了撇嘴。
骗子。
星野悠失笑着回答：“不用担心，反正它们的业务也会算在我头上。”
“原来是和森先生一样的资本家。”
“那太宰先生呢？要到黄昏了哦。再不藏起来，会被妖怪抓走哦。”
听到自己姓氏的太宰治眼皮一跳。
太宰治假笑：“是呢。但我觉得泡着更舒服，就不打算走了。”
在进入这个游戏的第一时间，太宰治就找到一块时钟看了时间，是早上十点。他一直在心里数秒，距离游戏开始，才过去了两小时二十三分五十多秒。但是梦境世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世界不同。
而且眼前这个白发死神很明显在误导他。
黄昏，昼夜分割，被多数人认为是逢魔时刻，不同的世界在此刻接壤。
日本有些地方会禁止孩子们在黄昏时刻玩躲猫猫游戏，在躲猫猫时，孩子们会下意识地选择远离日常活动的区域，躲在一些阴暗的地方，比如茂密的树丛、废弃的房子、堆满衣物的衣橱。狭窄、黑暗、封闭。
人们认为，在游戏中，孩子们会与社会和世界脱离，一旦藏起来，就会陷入不为人知的状态，进入一个独立的世界，人们无法得知中间会发生什么。
孩子们在躲藏时也是没有时间观念的，独自躲藏的孤单恐惧和期望赢得游戏的紧张交织，会模糊时间流逝的速度。
这大概就是时间流逝不对的原因之一。
游戏内容中提到的隐妖就是日本妖怪的一种，它会让孩子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人们将其称为神隐。
所以黄昏时刻，不仅不能躲起来，还要和人群呆在一起，才不会被隐妖神隐。
如果不了解这些的人，在看到妖怪这个关键词的时候，也许会将自己藏得更深。更甚者，有些人躲起来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都不知道黄昏已经降临。
在进来后，太宰治设想过无数残酷的刑罚。因为Dorothy以往的作为，丝毫没有掩饰他厌恶有罪之人的性格。有这个机会，一定会把他们扔进蒸笼油锅，剔骨抽筋。
没想到只是玩个游戏，而且在看清内在逻辑后，通关真的很简单，比太宰治平常玩的PSP简单多了。
太宰治着实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只是想死，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能不被折磨当然最好。
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星野悠失也没指望能骗过他。
“死神先生，游戏只有惩罚是不是不太好，没有奖励吗？”
“有啊。一次许愿机会难道还不够吗？人不可以太贪心。”
“但是我根本拿不到最终大礼包啊。有个参与奖也好嘛。”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拿不到呢？”
“就是因为我聪明，我才知道我拿不到啊。”
星野悠失轻笑，“那你觉得谁能拿到？”
“这么多人参与游戏，我又不可能全都认识。”太宰治苦恼脸，“猜不出来哦。”
“那这样吧，现在还剩下两千五百人，如果你可以将生存率维持到百分之九十，就给你一个小奖励。”
“小奖励？有多小？不会是商场促销抽奖活动里参与奖的抽纸吧。”
“我还没这么小气，太宰先生可以猜一猜。”
太宰治头一次这么讨厌谜语人。
“对了，建议以说服为主，武力胁迫不可以哦。很简单吧。”
“我这小身板哪里打得过。”体术中下的太宰治叹了口气，嘟囔道：“当好人，好恶心。”
“怎么会是恶心人，这可是一次机遇啊。”白发死神眉眼弯弯，“加油吧，太宰先生。”
“那我现在可以上岸了吗？我都快泡成巨人观了。”
“当然。温馨提示，黄昏还有半个小时到来。”
星野悠失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牵着莉莉丝离开了。
他们没再干涉这次游戏的进程，当游戏结束时，生存率在90.04%，比目标还多了0.04%。
相当优秀，甚至可以说是妖孽。
所有游戏结束时，现实时间只过去了一天。
玩家们从睡梦中醒来，有的脸色惨白直达摆子，也有的看着天花板出神，种种反应不一而足。
从他们同一时间醒来后，就有相关的人来找他们问话，他们大多数人的回答大致相同，都是记不清具体的内容，但感到莫名的恐惧。对白头发的人尤甚，看到都要打哆嗦。
一时间，尊老人数直线上升，国民素质大大提高，国民犯罪率直线下降。
但其中也有少数人感觉很好，像是睡了一场舒服的觉。对白发的人有着隐隐约约的印象，却并无其他人那样恐惧。以江户川乱步为代表，他甚至意犹未尽，还想进去玩一次。
参与者最关心的还是谁获得了最终许愿机会。
但没有人知道。
星野悠失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场盛大的游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人拿到许愿机会。
但可以有鼓励奖。
比如说太宰治，星野悠失依旧没说是什么奖励，只说让他想想。
太宰治很聪明，他会想一个不过分但能够将奖励利益最大化的愿望。
在官方看来，这次游戏就显得没头没尾了，他们分析不出Dorothy这么做的目的。他们预想中，最差的结果就是参与游戏的人死一大半，他们都在预想怎么掩盖过去，防止混乱，欺骗国民了，结果一个人都没死。最多就是疯了。他难道是想打击犯罪率吗？还因此许诺一个愿望。他们不信，打死都不信。
但在星野悠失看来，他的收获满满。
契约签订后，瞬间策反一整个组织，甚至策反首领都不再是问题。
以后，某些组织的领导人可以考虑练习站法了。
侧着站最好，既能防止手下背刺，也能看清敌人的攻击。
暗网上Dorothy的账号依旧没人能查出背后人的地址，在游戏结束后，某些人都快摇着电脑让Dorothy吐出获得许愿机会的人。
在某些人的望眼欲穿中，Dorothy换了一个头像，是藤蔓缠绕着翻开的书本。
【试练结束。】
第53章夏油杰回归
游戏结束第一天，失踪多日的夏油杰终于回了咒术高专。
福利院任务那天，辅助监督一直等在外面，原本以夏油杰特级咒术师的能力，过不了多久就出来了。但是他一直在车里等着，等到天色都要昏黄了，夏油杰还没出来。
福利院的咒灵只是个一级咒灵，哪里需要这么久时间。而且里面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的打斗动静。
辅助监督心里觉得不对，但又不敢直接把帐给撤了。
他在外面焦急地转了两圈，请示上级后，上级让他继续等待。
“也许是这次的咒灵比较难缠，或者咒灵的能力会让两边的流逝时间不同，之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夏油杰是特级咒术师，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样说，辅助监督也没办法，毕竟他只是辅助监督，打开帐，出了什么事不是他能承担的。
过了一整天，上面才派了人过来查看情况，进入帐后，派来的人惊奇地发现里面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任务里的咒灵也感知不到痕迹。
咒术界这才后知后觉其中有蹊跷，他们第一时间就开始找横滨高层的麻烦，怀疑对方是不是谎报军情。或者用什么肮脏的手段把他们家珍贵的特级咒术师抓走了。
接到消息的横滨高层领导额头冒青筋，“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龌龊吗？！你们会做这样的事，就觉得我们也会做是吧？！”
“这么长时间不去找夏油杰，跑来我这边要人！”
两人唇枪舌战，末了，横滨高层愤愤挂掉电话，“一群小脑萎缩的家伙。”
口头上的争吵只是一回事，人还是要找的，毕竟是在自己地盘上丢的。
可找来找去，福利院都快被掘一遍了，人也没找到。Dorothy组织那场游戏后，一群人涌向横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横滨管理自己都来不及，就更没多少人手去找夏油杰了。
咒术界还在懊恼怎么没有咒术师拿到许愿机会，夏油杰已经默不作声地回来了。
东京咒术高专的职工们基本上都知道夏油杰不见了，因为总监部还来学校找过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职工们见到夏油杰回来时吓了一跳，夏油杰没穿校服，一身单薄的棕色外套，这也不奇怪，咒术师身体好，就算是冬日也穿的少。主要是找了这么久的人，忽然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身上也没伤，神情和平日里一样。换了不经常穿的常服，像是普通学生周末回了趟家，周末一过就来学校了。
五条悟刚好在学校，一脸惊喜地冲出来，“杰！你回来啦！”
这几天夏油杰不见了，五条家也没少出力。
“悟。”夏油杰和冲过来的五条悟击了个掌。
六眼把夏油杰全身上下扫了一遍，确定一点伤都没有，只是有些疲惫，五条悟放下心来。
“你这几天去哪了？”五条悟凑近夏油杰的耳朵，小小声调侃说：“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玩了，你放心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给了五条悟一拳头，不痛不痒，“别在这里瞎说。”
他把提前准备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大概就是那个咒灵有着与空间相关的能力，他进福利院后就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想要出来不能用蛮力，必须完成一个解密游戏，加上空间内的流速不同，拖了许久才出来。
五条悟不会怀疑他的挚友，瞬间相信了这个理由。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五条悟跃跃欲试，“杰有没有收服它，叫出来我们一起再玩玩呗。”
夏油杰推开五条悟的脑袋，“别想。出来的时候太生气直接就把它祓除了。”
五条悟跟着夏油杰回宿舍，闻言也没多想，“好叭。”
夏油杰想要抓紧时间休息，应该过不了多久，总监部就要来人了。他这几天学得现在脑子里都是循环播放的文字。
被神秘人带走后，他想过很多可能，结果没想到他被安排了几天的课程，体会了一把某国某市高三生的生活，身体上的劳累还是次要的，作为咒术师，更苦更累地都做过，可精神上的折磨就不一样了，他第一次知道被知识填充到脑子发昏发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什么《资本论》、《政治学》、《政府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咒术界的势力划分、利益关系等等。
那个人说会在接下来的每天晚上给他上课，夏油杰不清楚他会用什么手段，咒术高专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好痛苦，学习好痛苦。
夏油杰满怀对学习的麻木睡着了。
这一觉就直接到第二天早上，睡懵了的夏油杰抱着被子，呼吸十个来回后成功开机，被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打败。
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夏油杰知道他能安稳睡到现在，和五条悟脱不了关系，肯定是五条悟拖延了时间给他休息。
夏油杰洗漱一番，出去的时候，总监部的人已经等在外面了。
深呼吸一口气，夏油杰在心里打好草稿，应付等会儿要见的老不死。
夏油杰不是第一次去总监部见那些老不死了，在晋升为特级咒术师的那天，他也来过这里。如果说第一次来这，他心里还有一丝好奇和敬畏，这次就只剩下挑剔了。
明明对方要见他，却要让他在外面等个半小时。
下马威罢了。
夏油杰站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又把总监部上上下下批了一顿，包括但不限于工作效率低下、裙带关系非常多、官僚主义盛行，利用现学知识开始分析怎么改进。
进去后，老橘子们问的问题都在夏油杰预想中，流利回答的模样让老橘子们放下心中的疑惑。
一番画大饼后，就让他回去了。
现在夏油杰不是重点，Dorothy才是。
被无数人念叨的Dorothy皮下正在上课。
阳光很好，微风很清爽，教室明亮又宽敞，还有一群微死的学生。
同桌无精打采地上完一节数学课，下课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为什么新学期换了数学老师啊？这个完全听不懂。”
前桌八卦大佬回过头，“据说是辞职去横滨了，以后不当老师了。”
“我想要帅哥老师，不想要大腹便便。”旁边的女生吐槽，“国木田老师为什么要辞职啊，没了他，我学数学的动力都要少一半。”
“算了吧，国木田老师在的时候也没见你数学有多好。”有人刚说完就被女生揍了。
也有人还在感叹：“为什么假期结束地这么快啊——”
“过不了多久，学校就要组织春游了，到时候就又可以出去玩了。”星野悠失收拾好课本，拍了拍同桌，“下一节是料理课哦。”
“天呐，我又要吃自己做的屎了。”同桌在料理方面真的很糟糕。
他看着旁边精神奕奕的星野悠失，“悠失，等会儿可以帮我一起做吧？”
“我当然是可以的，但要看老师这次怎么分组。”
同桌仰天长叹。
料理课的内容很简单，做自己喜欢的饼干。奶油酥饼、日本鸠曲奇、巧克力豆饼干等等，各种烘焙的香气把料理室熏得甜滋滋的。
星野悠失做的是蛋奶夹心饼干，他做饭好吃是同学们都知道的，因为经常带自己做的便当。
时不时就有同学过去请教，他周围热闹的声音停不下来。
有喜欢他的，当然就有看不惯他的。
看着一堆女生挤在星野悠失身边，远处带着耳钉的男生不屑地撇撇嘴，“中央空调。”
旁边胖子默默地给饼干上色，“我不爱吃加醋的饼干。”
耳钉男生：“你说我酸他？怎么可能，呵。”
胖子：“我怎么知道你在酸谁。”
瘦子和耳钉男生同仇敌忾，附和道：“明明就是他太招摇了。染个白发不就是为了耍帅吸引小女生吗？”
“他不染也帅得吸引女生啊。”胖子清醒道。
瘦子比较混不吝啬，他怂恿道：“嘿，咱们放学去吓唬吓唬他怎么样，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个文文弱弱的。”
耳钉男生不想去，瘦子：“你不会怕他吧？”
“谁怕他了？去就去！”
放学后，耳钉男生和瘦子提前一步到星野悠失回家的路上等着，看到人往这边走，还没来得及说出狠话，就看见要恐吓的对象绽放出一个布灵布灵的笑容。
星野悠失递给他一小袋饼干，用蓝色的小袋子装好，绑着同色的丝带，包装得很可爱。
耳钉男生呆愣了一会儿，犹疑道：“给、给我的？”
“是呀。”星野悠失弯了弯眉眼，两颊出现两个小梨涡。精致的容貌在暖色的夕阳下熠熠生辉。
“刚刚给大家分了饼干，只有林君没有来，还以为林君讨厌我，不想吃我的饼干呢。”
“绝对没有。”耳钉男生反驳，他没想到星野悠失既然注意到他了，“我、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耳钉男生扭捏了一下，还是红着耳朵小声道：“谢谢。”
“不用谢，林君再见。”星野悠失挥了挥手就走了。
“嗯，再见。”
等人走远了，耳钉男生打开包装袋，里面是一个个小饼干，每个都塑封了，防止受潮。
瘦子好奇凑过来，耳钉男生盯了盯他，“你刚刚也去拿了饼干？”
瘦子心虚转过头吃了个口哨，又摸了摸口袋，假装自己很忙。
耳钉男生现在懒得和他计较，转过身，背着他打开一个，蛋奶饼干的香气很吸引人，小小一个很可爱，上面还写了字，是中文——吕洞宾。
是星野君自己写的吧，字写得也很可爱呀，和星野君一样。
耳钉男生想。
第54章试探
Dorothy换了个头像，发了个动态，各大组织像是暗恋crush的小女生，对着个头像暗自琢磨其中的寓意，将动态里短短一句话五马分尸，一撇一捺都分析解读，揣测crush心中的想法。然后在发现crush心有所属后天都要塌了。
藤蔓绕书的图案，公安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们围绕这个图案开了不只一个会议，从颜色、构图、形状到寓意，再到把近些年各种组织的标志翻出来，找找有没有类似的，各种猜测详细得可以写一篇论文。
他们想过Dorothy和之前那两个神秘人的关系，但从来没想过是外部人员和内部人员的关系。
Dorothy作出如此行径只是为了加入他们，公安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组织隐匿在水中的身躯有多大，只水面上隐隐浮现的虚影便能让所有人心惊胆战。
乌鸦还没解决，又来了本书。
时间过得越久，对那场游戏讨论的人就越少，但水下是如何的波涛汹涌，就只有参与者知道了。
港口黑手党大概是这场游戏里难得的受益者，在其他人平白被游戏折磨了一通，还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的时候，森鸥外已经在思考怎么利用这次机会取得更大利益了。
目前来看，他最想得到的是异能开业许可证，但也许是诱惑太大了，森鸥外很难不想获得更多东西。
“真是令人幸福的烦恼呢，太宰君。”森鸥外笑眯眯道。
太宰治恹恹道：“森先生可别忘了我的假期，我的工作都交给红雀好了，他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红雀还是个小孩子，工作交给副手处理好了。”森鸥外轻咳一声，“太宰君作为这次的大功臣，当然可以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但是——”
心虚地无视太宰治阴森森的目光，森鸥外摸摸鼻子，“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太宰君要是走了，港口黑手党就要停摆了，就几天，忙完这几天就可以休息了。”
“早知道我就向他们要点无痛自杀药了，也比交给你好。”
“别呀，太宰君。”
又被怼了几句，习以为常的森鸥外收起不正经的表情，双手搭桥，严肃道：“太宰君，按照你说的，Dorothy所在的组织已经隐藏很多年了？”
“资料都在这里了，是现在能够收集到的所有相关信息。”太宰治将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也许人家根本没有藏起来，只是作风比较低调，没有人发现而已。”
里面有一张被剪下来的报纸，上面是才华正盛的青年研究员，模糊的图片上，青年举起的手腕上是反戴的手表，表盘上的图案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个轮廓。
也难为太宰治能找到这份报纸了。
“从报纸上的时间来看，那个神秘组织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存在了。现在不知道，我们身边有多少人是这个组织的。”
森鸥外又拿出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更加清晰，从背景看，应该是最近才拍的。
“这是警察那边有一次执行任务时，出现的两个神秘人，虽然记不起游戏具体的内容了，但是这个人，”太宰治点了点如同鹤一样轻盈立在树枝上的少年，“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照片上，两人胸前的图案被画了红色的圈。
“这两份照片间隔了十几年的时间，这十几年间，我找不到任何与其有关的消息。”
“他们既然低调了这么多年，怎么最近开始冒头了呢。”森鸥外心中揣度。
“现在连人家名字都还不知道呢。只凭这个图案，想破脑袋都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情报。森先生不如担心一下，组织里有没有他们的人混进来。”
森鸥外被太宰治说的心头一跳，“应该不会吧……”
“嗯哼。”太宰治发出两个短音，语调上扬，右边的嘴角微微勾着，眼皮子掀起，斜着眼看森鸥外，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他们身上都带着这个标志……”森鸥外揉了揉太阳穴，“不，也不一定。”真的卧底过来，怎么会把这么显眼的标志带在身上。
例子还是太少了。
森鸥外长叹一口气，“这几天混乱，不少人趁机在暗处捣乱。港口黑手党有一个仓库的枪械被人偷偷挪走了，这件事，就交给红雀处理吧。”
接到任务的红雀只是又把兜帽往下拉了拉，副手坐在旁边勤勤恳恳地帮忙分析任务。
“这次任务牵扯到之前我们物资在港口被人劫走的事情，两件事应该是一个组织做的，他们是近两年发家，之前一直安安分分。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他们得到了另一个更大组织的支持，在其示意下，开始在暗处频繁对我们做出挑衅行为，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行为，还没打过去，对方就跑了。”
“来来回回，一直到他们劫了我们在港口的物资，因为被其他事情牵扯，没有对他们做出毁灭性打击。也许是胃口大了，也许是觉得我们不过如此，竟然开始偷仓库了。”副手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
“首领指示，必须以碾压性的姿态将挑衅我们的人摧毁，给其他组织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见识到霸主的实力。”
最后两句是副手自己加的。
红雀对这些话毫无触动，他抱着膝盖，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兜帽又把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自闭的红蘑菇。
他现在很困，昨天和星野悠失在梦里联机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游戏策划是莉莉丝，红雀觉得是游戏在玩他，而不是他在玩游戏。越想越气，下次再也不玩莉莉丝策划的游戏了。
仗着副手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红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渗出的眼泪蹭掉，这才抬起头，绷着脸附和情绪激昂的副手说：“嗯，我们要用雷霆击碎黑暗。”
副手很感动，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对。
“红雀大人，不能击碎黑暗，我们就挺黑暗的。”副手认真脸，“把那些挑衅我们的垃圾杀了就是了。”
“垃圾要丢去垃圾焚烧厂。”兜帽下的眼皮子耷拉，上眼皮都快垂到地下了，红雀听到几个词本能地回复副手。
副手惊喜，他没想到红雀大人竟然学会嘲讽别人了，比刚见面的时候活泼多了。
“是的。”副手精神抖擞，“红雀大人，我们这次一定要交出一份完美的任务报告。”
“交给你了。”红雀不喜欢写报告，他的技能点基本上都点武力了，虽然有个可以变成其他人的能力，但红雀还是喜欢直接杀过去。
“是的！红雀大人！”副手没想到自家大人这么依赖信任自己。
红雀憋回一个哈欠，鼻头泛酸，胡乱点点头，回应副手。
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做任务，明明一个人就能解决，何必再多带一个人。但任务报告需要副手完成，红雀又不喜欢说话，复述任务过程太麻烦了，他只能带几个人一起过去。
星野悠失给在横滨的红雀留了mimic一群人，以免他没人用。
mimic自从上次福利院事件后就加入了白日幻想，星野悠失许诺他们，他们的愿望会实现的。
红雀觉得这次任务用不上他们，莉莉丝要去意大利一趟，便让他们跟着莉莉丝一起去了。
除此之外，就是艾洛那边，乌鸦组织应该是最好掌控的了，掌权者本身就垂垂老矣，加上过于神秘，几乎没人见过他的脸，声音也是经过变声器转换的，如果换了个人当boss，一时间说不定都发现不了。
但他们没有那么做，星野悠失现在正逐步接手乌丸莲耶手上的势力，他不会花力气为其延续寿命，等乌丸莲耶逐步老去，就会挑选一个人坐上他的位置。
他从乌丸莲耶那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组织里有一个研究员水野，艾洛和他提过这个人，他对其非常厌恶。
水野曾经信誓旦旦地和乌丸莲耶说过换脑的事情，将大脑转移到一个更为年轻的肉体上，从而获得新生。甚至拿出了一些相关实验的数据。
其中破绽不少，人体的年老不只是身体上的，大脑也会不断衰老，哪怕身体年轻了，大脑没有恢复年轻也会步入死亡。作为人体最复杂也最重要的部位，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死亡，乌丸莲耶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其他人。
其中的可操作性非常困难。
但不妨碍乌丸莲耶为多一个活下去的可能性而高兴，水野本身也是个非常出色的研究员。
这些只是其次，真正让星野悠失感到奇怪的是水野曾经对艾洛说过的一番话。
对方似乎对人造异能者有一定的了解，以至于对其能否成功抱有极大的信心。
艾洛早已将对方过去的人生经历调查地清清楚楚，他在三十岁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与异能有关的事情，只是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得到了异能者的帮助，从那以后，就踏上了研究异能者的道路。
可以说是恩将仇报的典范了。
被救了后，竟然想把恩人解剖。
艾洛在实验室有人，那个内应说，水野不仅对异能者异常熟悉，对咒术界也很熟悉。
在对着许愿失败的诅咒师时，下属敏锐地发现对方情绪波动与面对其他人不同。熟稔中带着不屑，又混杂了一点觉得对方不争气的郁闷。
这是艾洛调查里没有的内容。
星野悠失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回来，但强烈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
第55章风头正盛
艾洛最近在组织里可以说是风头正盛，虽说他以前的地位也高，但与现在把朗姆都压在底下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因为艾洛早先在美国的行径，boss一直对其怀有警惕之心，看到艾洛安分守己，平常也懒得管一些内部机密，加上美国分部收复在即，才慢慢交付出一点信任。
这两天，boss直接把组织的财政大权交给了艾洛，艾洛之前本来就是后勤部的部长，掌管着组织内大部分的武器、医药等资源，可以调动的金额也不少。boss这个举动相当于把组织的背后都交给了艾洛，艾洛要是放点冷箭，绝对是防不胜防。
贝尔摩德作为组织里和boss最亲密的存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度以为boss的脑子终于坏了。申请去看看他，boss直接表示拒绝，言语中透露出对她此举的怀疑，是不是心存不轨。
这种疑神疑鬼的性格是那个老登没错了，贝尔摩德在与boss的交谈过程中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对。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boss脑子确实出问题了。
贝尔摩德开始忧心自己的未来。
至于组织？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夜幕渐渐落下，路灯一个个亮起，白惨惨的灯光模糊了灯下人的身影。降谷零看着屏幕上贝尔摩德的邀约信息，缓缓吐出一口气，回了个马上到，就将手机放回口袋。
贝尔摩德约的酒吧不是组织名下的，站在门口似乎能隐约闻到里面的酒香，闪烁的霓虹灯掩住眼底的疲惫，降谷零抓了抓头发，恢复组织里行事诡异神秘的波本形象。
穿梭过人群，他一眼就看见了吧台边坐着的金发女人，虽说面容有所不同，但毫不掩饰的气质让波本认出了她的身份。
波本的嘴角挂着笑，礼貌赶走大美女身边环绕的男人，在一群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坐在她的身边。
贝尔摩德将点好的酒推给他，红色的指甲油像是玫瑰绽放在指尖，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同为神秘主义的情报人员，他们两人意外的合得来，平常也没少交换情报。
“看上去有点累哦。怎么样，被讨好的感觉。”
波本似笑非笑，“这哪里是在讨好我啊，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拐弯抹角地想要和我打听斯洛伊的事情。”
“毕竟他们都不敢去招惹斯洛伊，就怕被丢进审讯室里抽一顿。”
“不知道哪里来的印象，斯洛伊很少出入审讯室吧。”
“别说审讯室了，他来基地的次数都少得可怜。”贝尔摩德用手指绞着金色的发丝玩，狐狸眼微眯，“那几次就足够给组织里的人留下深刻印象了，不是吗？”
“就算是我也不敢和他多说话呢。”大美人叹了口气。
波本不为所动，“以你的魅力，还有拿不下的人。”
“坏小子，你现在竟然都知道揶揄我了。”
贝尔摩德：“话说回来，你对斯洛伊的感官似乎……还不错？”不像是组织里某些人听见他名字跟听见阎王的名字一样。
“毕竟是我的上司，见得多了，没什么可怕的。”说这话的时候，斯洛伊之前朝星野悠失撒娇的模样在波本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波本忍不住扶了扶额，“咳，倒是你，怎么这么关注斯洛伊，难不成准备抛弃琴酒移情别恋了？”
“你也不怕琴酒听见一梭子打过来。”贝尔摩德撑着下巴，“我关注斯洛伊的原因，你能不知道？”
“你们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小喽啰，怎么可能了解上司的想法。”
“真的假的？”
波本摊开手，昏暗灯光下的灰紫眸里带着一丝狡黠，“我一向讲究公平交易，别想空手套白狼。”
“你真是学坏了，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金发美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手上不停地发给他一个加密文件。
波本扫了眼情报，满意地收起手机。
“告诉你一个消息，不过我不确定真假。”波本抿了口酒，刺激的口感让大脑此刻更加清晰。
他不急不缓道：“斯洛伊似乎要将美国分部的控制权拿回来了。”
“嘿，这个玩笑可不好笑。”贝尔摩德是真的被这个消息惊到了，boss好不容易收复了一部分势力，现在竟然要还回去。乌丸莲耶难不成真的老年痴呆了？
“我都说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贝尔摩德已经把这个消息认定成真的了，看波本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有七八成的概率，不然也不会告诉她。
那个老家伙是想退位了吗？
“那倒不是，还是让他多干个几年吧。”
乌丸莲耶宅里，星野悠失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文件，手里夹着根签字笔，熟练地在文件上签下名字，字迹和某个boss如出一辙。一墙之隔，乌丸莲耶正躺在床上沉沉昏睡，他的身体不能支撑他长时间的清醒。
在横滨游戏开始的时候，艾洛为乌丸莲耶编织了一个美梦，内容大概就是乌丸莲耶在游戏里智斗成功，拿到了许愿机会，模糊掉一些不合理的逻辑，梦里本就头脑不清晰的乌丸莲耶高高兴兴地签下了不平等契约。乌丸莲耶许下的愿望无非就是寿命，于是莉莉丝答应延长他的精神寿命。
在他死的时候，将他的意识保存在梦境里，这样也算是完成契约了。
莉莉丝和乌丸莲耶签订的契约更加苛刻，对乌丸莲耶的束缚也更厉害。现在的他，和星野悠失手中的傀儡没有区别。
星野悠失对着艾洛眨了眨眼，“虽然做不了什么事，但是做个吉祥物还是很简单的。总要给组织里的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吧，循序渐进，别把他们吓死了。”
金发青年拉了个椅子坐到星野悠失旁边，和星野悠失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跃的信息。
“他那具身体的保质时间可没几年了。”
“那个叫水野的研究员说不定能给乌丸莲耶修修。”星野悠失往后倒去，靠着调好的椅背，学校单薄的衬衫被挤压掉最后一点空荡，白色的布料微微绷直，勾勒出精瘦的腰肢，隐隐可以看到肉色的身体。明明是统一发放的校服，在某些人身上就像是私人订制。
乌丸莲耶谨慎小心的性格在办公室的装修上也有所体现，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容纳不下人的通风口，其他窗户一概没有。好在开了灯后足够明亮。
黑色大衣挂在一边，金发青年把里面衣服袖子往上挽了挽，手背青筋突显，连着腕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看着就是个打架的好手。
“水野并不完全呆在实验室，比起其他研究员，他的自由度明显更高，毕竟是头一个带着资产进组织的，boss对他很宽容。”艾洛将一条薄毯披在星野悠失身上，“他最近出去的频率似乎高了不少。”
“他想走了？组织实验室的结果出来了？”
艾洛：“没有，他对外的理由是回去看看家人，他也确实回了家，但是没有呆多久就从另外一条道离开了。”
“我之后会断掉一些实验室需要的人体，他那个实验室主要是异能者，本来就很稀少，断掉一段时间他也不会发现什么。”
星野悠失：“我们能插人手进去，免不了他也有人在里面。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察觉到异样偷跑。不过……”
“这件事做得很好。”他的语气柔和，眉心舒展，眉下的眼眸澄澈，透着笑意。
星野悠失知道，艾洛是因为他以前的经历对这些人体实验深恶痛绝。只是断掉一些人体供应，而不是把整个实验室端掉，已经是他忍耐后的结果了。
“其他的先暂时放一放。让白絮那边安排人，在他出去的时候和他接触一下。”
艾洛的喉结滚了滚，笑着应答：“好。”
电脑上跳跃的信息在此刻停下，一份份资料展示在屏幕上，星野悠失对着艾洛说：“看看，有没有熟悉的。”
这是警察那边的卧底名单，为了避免在某些时候伤到不该伤的人，星野悠失觉得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
艾洛迅速浏览了一遍，卧底都是化名，上面记载的都是真名，但架不住它还贴了照片，“熟面孔不少啊。”
他调出其中一条，鼠标停在那张照片上，“苏格兰，最近的新星。没想到也是个卧底。果然，这种有能力还拼的都需要看看是不是别家派过来的。”
就像是波本。
艾洛身边的人都是经过他调查的，波本是个公安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允许他之前有一段时间在星野家附近徘徊。
星野悠失：“按照这个逻辑，同期的那个黑麦说不定也有问题。他好像是个日英混血，难不成是MI6派来的卧底？”
“不过也挺好的不是吗？可以放心压榨，说不定他们还挺高兴。”星野悠失开玩笑，“能拿到代号的长得都不错，那些间谍机构派人过来还要挑长相啊？”
“honey trap也是条路啊，而且还是条捷径。”艾洛知道黑麦是怎么进来的，但凡换个丑的可能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波本好像也深谙其道。
星野悠失直起身，他忽然注意到一个点，情报上写了苏格兰从毕业到卧底的简短经历，“苏格兰和阵平哥、萩原哥他们是同一届警校生。”
“波本好像也是这一届的。”艾洛回忆，“他们说不定认识。”两个人能力优秀，在学校里就算不认识，也应该听过对方的名字。
“按照某种惯例，他们肯定认识。”星野悠失看着屏幕，表情忽地一变，露出了恶劣的笑容，“将这一堆卧底情报发回去。吓他们一跳。”
“好主意。”艾洛纵容，丝毫不管另一群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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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码着码着睡着了，今天早上一起来手机都关机了，还好稿子自动保存，不然我就噶了
第56章想通了
暂且不提公安那边收到装着卧底名单的邮件时人仰马翻的情况，星野悠失最近找到了一个新乐子。
是白絮带给他的，三个装着咒胎的容器，绿色的罐子里肉团沉沉浮浮，外表是紧缩着的婴儿，也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组织，诡异又恶心。
蜥蜴咒灵小绿用爪子推了推容器，金色的竖瞳警惕地微眯，看上去不是很喜欢他们。
“这是什么东西，有点丑丑的，还有点恶心。”星野悠失评价。
“特级咒物，名为咒胎九相图，一共有九个，其他六个还在天元结界的仓库里。”白絮从三个容器里拿出其中一个放在旁边，指着说：“这是里面实力最强的一个。另外两个容器里的实力一般般。虽然说是特级咒物，但不知道有没有特级的实力。”
“别看它们现在长得比较丑，等有了容器后，容器对咒物的耐性越高，就越不会改变外貌。”
星野悠失恍然：“所以我可以给他们捏个耐性好还好看的身体？”
“不用捏成人体，太耗费能量了。小一点的。”白絮用手指比了比大小，“就当找个会动的小手办陪你玩。”
白絮知道这个九相图的第一反应就是可以带给星野悠失玩，迫不及待就拿了回来。全然不顾看管这些东西的人兵荒马乱，这一点倒是和星野悠失很像。
造物们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展露出一点与星野悠失相似的特质。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星野悠失眼睛亮了亮，“我可以捏个机器猫的，或者妙蛙种子，唔，小火龙好像也不错，它们会什么？”
这个还真把白絮问住了，他没了解过。
白絮召唤出黑土，睡得正香的魔镜懵懵地转了一个圈，正照着咒胎，被吓得吱哇乱叫，猛地往后跳了一步，如果不是白絮眼疾手快接住了，差点掉下桌子。
黑土：“哇靠靠靠，这是什么鬼东西！”
“是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吗？”白絮把手放在镜子的顶部，输送咒力，“查一下，这些咒物会做些什么？”
“咒胎九相图，桌子上从左到右分别是胀相、坏相和血涂。胀相的能力是赤血操术，坏相的能力是蚀烂腐术，血涂没有术式，但是可以通过坏相的蚀烂腐术发动能力。三个咒物都有特级的实力，但总的来说，胀相的能力更强。”
星野悠失捕捉到关键词，“这些咒胎和加茂家有什么关系？”赤血操术可是加茂家的术式。
“咒胎九相图就是百年前的加茂宪伦创造的。”黑土简单介绍了一下咒胎九相图的来源。
“活了一百四十多年……”星野悠失拿起一个容器，里面的咒胎已经具有人形，头和手脚很明显。
清澈的正青色眸子定定地看着，星野悠失忽的开口说：“那不就是大龄儿童吗？”
“我能指望它们做什么？”
“打扫卫生？”黑土冥思苦想，“不对啊，它们的定位不就是小玩具吗？”
“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星野悠失捧着脸，脸颊肉挤在一团，他的老毛病犯了，“出去给我们工作的作用更大。”
“它们能陪你玩就是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连点娱乐都提供不了，不如丢马桶里冲了。”白絮不徐不疾，面上带着笑，嘴里的话听着却不像是在开玩笑，“要是觉得有意思，我把剩下六个也带过来。”
“集齐九个召唤神龙吗？听起来还不错。”星野悠失一点也不害怕这些诡异的东西，脸贴近看它身上的细节，好奇问：“加茂家的人都没想过利用这些咒物吗？”
“也许有，但不管是总监部的监视、表面上的道义问题，还是内心对是否能控制这些咒物的怀疑，都不允许他们动用这些危险物品。”
“表面来看，加茂宪伦是它们的父亲，但它们可不一定对其以及其家族抱有正面情绪，母体的负面情绪对它们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这些特级咒物都被施加了【停止生命活动，不能伤害人】的束缚，以保证其无法被破坏。近些年虽然束缚减弱了，但也不是可以毁坏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就直接被供起来收藏了。”
星野悠失有点在意加茂宪伦这个人，从黑土刚刚讲的那个故事来看，加茂宪伦是个人性扭曲、行为残忍的邪恶咒术师，将人类的血脉与咒灵混合在一起，这种违背伦理的做法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加茂宪伦这么大年纪才暴露他的变态想法吗？”
黑土：“不啊，他小时候不这样的。”
星野悠失一顿，试探性地问黑土，“加茂宪伦的目的是什么？”
“创造九相图，然后……呃。”黑土卡壳了一下，“然后，探究咒力的秘密。”
星野悠失抬眸看向白絮，白絮点点头，“咒力吸收加强了。”
“加茂宪伦是加茂宪伦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星野悠失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水野，在艾洛手下的调查报告里，还找了专业人士对其进行侧写，水野在遇到异能者之前的性格和遇到异能者之后的性格有着明显差异点，就算是星野悠失也能从情报里提取出这个信息。
因为一次惊险事故改变了性格，这种事不是个例，所以不能成为水野有诡的证据。
刚好有这么一个关乎生死的转折点，能够让水野放弃继续打造商业帝国的理想，逐渐疏远了原先的亲人，继而投入到异能者研究中去。
但水野疑似与咒术界有联系这一点，是艾洛手下原先没有调查出来的。水野在之前一直呆在外国，咒术界海外势力几乎等于没有，真要算的大概只有九十九由基了。
“一半一半。”黑土说得很模糊，这样模糊的说辞，还是之前问是谁在暗中对付夏油杰的时候出现过。
星野悠失没有再问。
他现在大脑的思维跳得很快，他不会忽略几乎在他的神经上跳舞的直觉提示。
加茂宪伦不完全是加茂宪伦，水野就完全是水野吗？
据艾洛所说，水野最开始加入乌鸦组织的实验室，就是为了乌鸦组织在异能者研究方面的资料。
这算两人之间的共同点吗？特别有科研精神。
星野悠失脑海里冒出这个地狱想法。
他咬咬腮帮子，脸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还记得我之前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我说，有人针对夏油杰，但又不会去特意地伤害他的身体，更多的是引起他精神上的冲击，对于现有自我认知的怀疑。”
“我毫不怀疑，夏油杰会在这种压力下走向另一个极端，去实现自己的大义。”时隔两年的第一次见面，他身上藏着的迷惘、颓靡、厌倦等负面情绪在星野悠失的眼睛里一览无余。
他见过更年少时期的夏油杰，那种意气风发的精神面貌，和被社会痛打的夏油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也许是经常待着一起的人，对于那种细微的变化很难察觉，也许是周围的人都这样，夏油杰成了里面的普遍存在，又或许是夏油杰太会装了。没有人教他怎么在这种沉沦里踩刹车。
“那个幕后黑手不可能只是想看决裂这种戏码吧，夏油杰身上有什么突出的有利可图的地方，不就是咒灵操术这个能力吗？”
“但幕后黑手能根据他的性格制定一系列计划，那就更应该明白，夏油杰不会和他同流合污，夏油杰有自己的坚持。”
“这种情况下，我如果是幕后黑手，就该明白，想要得到咒灵操术，最大的障碍不是别人，就是咒灵操使这个术式拥有者。”
“幕后黑手可以杀了他夺取身体，不这么粗暴，是因为就连死亡这件事，也是可以作秀的。”
在与咒术界决裂这场戏码中，受影响最大的是咒术界吗？从个人层面来讲，是五条悟。
两人的关系很好，比起被保护的任务对象，比起那些学弟，比起那些村民要好无数倍，但幕后黑手似乎没有想过对着五条悟下黑手。
以夏油杰在某些地方的倔驴性格，说不定背叛咒术界后能几十年不和五条悟见一面。一见面大概就是要死了。
总之，幕后黑手要针对的真正对象，不是夏油杰，是五条悟。
星野悠失觉得以前的自己肯定知道些什么，就算是现在的失忆状态，也能根据脑海里模糊的印象去推断事情的原因。
他明明早就知道术式是刻在肉体上的，古来今往的古怪术式那么多，说不定就有人能够开机甲一样驾驶别人的躯体，使用咒灵操术的能力。星野悠失为此还创造Dorothy的身体，希望可以吸引幕后黑手的注意力，换个倾心对象。
他早该想到的，幕后黑手在得到夏油杰这具满意的躯体前，可以先操控其他人的躯体。
水野的皮下，说不定就是星野悠失寻找的幕后黑手。
想通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在这个时候，另一件喜事也找上门来了。
红雀发现了以前那个研究所的研究员的踪迹。
这下，星野悠失要找的人都出现了。
第57章洗清嫌疑
星野悠失很早之前放的微型摄像机起了作用，那片废墟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干净，鬼鬼祟祟的人，一下就引起了红雀的注意。
因为就在横滨，红雀天然对那片意义特殊的地方有更多的关注度，时不时就看看监控里的内容，终于在一个晚上发现了出现在废墟处的研究员。
研究员做了伪装，一身黑的服装融入黑暗，如果不是摄像机的功能强大，还不一定能看见他。
红雀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他包的实在严实，红雀最开始还以为他是旁边擂钵街的人过来找什么东西，比如拿石料搭房子，因为监控里那个人一直在翻石头，还把石头在旁边堆成一片。
直到他清理了一片地区的碎石，不知道手按在哪里，打开了地下的密室。
“他是因为之前那次游戏回来的。”星野悠失关掉传输回来的视频，“太慢了，他是在顾虑什么吗？”
“他只是个研究员，当然害怕会被你杀掉。”白絮摸着下巴，“但他还是回来了，可能手里还有什么关于我们的把柄，让他觉得可以借此威胁我们。”
“真有意思。我们先不去找他，看看他能用什么方法找到我们。”星野悠失也很想知道那个研究员手里还有什么东西，了解他过去的，除了过去的造物，可能只剩下侥幸活下来的研究员了。
书那个家伙，说去帮世界意识找他的记忆了，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
“对了，港口黑手党对红雀的试探怎么样？”
白絮：“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现啦。”
港口黑手党浅显的判定标准之一是身上是否有藤蔓绕书的图腾，浅显判断标准之二，是在面对其组织成员时是否会露出异样。
原本是想着让红雀受个伤，借着治疗看看身上有没有相关标志。虽然一般来卧底的不会那么傻，但因为Dorothy的表现和太宰治查到的资料，总让人觉得那个组织似乎很重视这些精神象征。查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结果在敌方有两个难缠异能者的情况下，红雀一手骨斧，一手骨剑，没有华丽的特效，靠着拳打脚踢硬生生开辟了一条血路，遍地哀嚎，打得其中一个异能者哭着叫妈妈。
红雀身上却一点划痕都没有，打完还在敌人身上擦了擦武器上的血。
在灭了那个偷走港口黑手党枪支的组织后，秉持着斩草除根的精神，红雀直接把背后指使的另一方人也连根拔了。
在灭后一个组织时，遇到了一点小状况，有一个戴着刻有藤蔓绕书图案的小银牌项链的人站了出来，发表了一系列“惹了我，我们组织是不会放过你的”、“这里是我罩的，你最好快点离开”等迷惑发言。
那人相貌还不错，神情自若，眼神高傲，穿着板正的西装，戴着个银项链，看上去还是很唬人的。面对这一系列威胁，红雀回答的方式是一斧头扔过去，精准削掉了那人头顶的一块头发，又一剑甩了过去，让其以最可笑的模样去见阎王。
末了，还不忘把那条项链摘下来，将那块牌子揉得粉碎，近乎轻蔑地说了句：“这么弱吗？”
总之，从表面上看，红雀对书组织无感。
因为一直说那个组织太奇怪了，现在暗地里人们给其取了个代称——书。
红雀从出任务到结束任务的所有表现都展示在首领办公室里的屏幕上，因为他喜欢把兜帽盖头上，看不到上半张脸的眼睛情绪，微表情分析基本派不上用场。明显一点的表现是在看到那个冒牌书组织的人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有最后说的那句话。其他时候，都像是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
红雀回来还说，有个神经病拖延他下班。
任务中所有试探都没有让红雀露出什么异样。
“似乎没什么毛病呢。”森鸥外也不希望自己看好的人才已经是别人家的。
太宰治自无不可，“洗刷了嫌疑，森先生以后也能用得更放心了。”
“更惊喜的发现是红雀君的实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呢。以前都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是对港口Mafia有什么芥蒂吗？”森鸥外又开心又烦恼。
“那森先生就要想想自己给红雀君开的工资够不够了。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当时红雀满身是血地回来，见到首领的第一反应是伸出手，声音中带了点羞涩，“五倍。”
顺带灭了幕后组织，任务奖金翻五倍。
森鸥外想起来就觉得心脏隐隐发痛，但为了笼络人才，这些都是必须的。金钱方面的要求，是最容易满足的。
怕就怕他连钱都不要，要些森鸥外给不了，或者不能给的东西。
典型例子太宰治。
太宰治哪里看不出森鸥外的想法，冷哼一声，“森先生是不是忘了，红雀君只是暂时加入，等红雀君找到哥哥后，他就会离开这里。”
“没关系，到时候可以让红雀哥哥也加入。实在不行，动用一些特殊手段也是可以的，这都是为了港口Mafia啊。”森鸥外想得很美。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工作了。”新买的游戏还放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宠幸呢，谁想呆在这陪一个中年老男人。
“去吧，太宰君。”
太宰治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路过安安静静看绘本的爱丽丝时，脚步一顿，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叫，红裙小女孩消失在原地。
“拜拜啦，森先生。”活泼的声音逐渐远去。
“太宰……”森鸥外无奈，气鼓鼓的小女孩重新出现在他身边。来不及想别的，港口Mafia的首领大人开始哄萝莉开心。
……
周末的时候，星野妈妈一时兴起，带着星野悠失去逛神社。
“妈妈有什么愿望吗？”
“听说这里有个和解神社，我最近追的电视剧走向不太妙呢，男主嘴巴跟锯了一样，希望我磕的cp可以快点和好。”星野妈妈捧着脸，满怀期待。
“和解神社？”星野悠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神社，不过日本确实有很多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社，甚至还有通便神社。星野妈妈之前还带着星野悠失去拜过御发神社，不过不是保佑不掉头发的，而是保佑Tony的，大概就是美发的时候可以如自己所愿。但星野悠失最喜欢的还是考试必过神社。
果然，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
“是妈妈的一个朋友提过的，好像很灵验，她和女朋友吵架了，拜了这个神社后，第二天就和好了。”星野妈妈牵着星野悠失的手，“这边小路比较多，悠失不要乱跑哦。”
“知道了妈妈。”
深红色的鸟居一重又一重，两旁的石灯笼攀上青苔，风吹起鸟居上挂着的铃铛，星野悠失看向叮叮当当作响的铃铛，空灵的声音传得很远，他又看向路边未动的草叶。
不对劲。
“悠失，怎么了？”
星野悠失迟疑的脚步引起了星野妈妈的注意。
“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了一只很大的虫子。”
“这里植被茂盛，有虫子也很正常，离灌木丛远一点就好了。”
神社的人不多，星野妈妈提前兑换了硬币，她和星野悠失一人一个，“两个人一起许愿的话成功概率更高哦。”
上面已经堆满了一层厚厚的硬币，许愿的人意外地多呢。
星野悠失将硬币扔进去，他不是很信这些，和解这种事当然要自己去做才行，相信外物的帮助，只会在等待中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可能是拉不下脸面的人太多了吧，才会有这么奇怪的神社。
两人许完愿，星野妈妈兴致冲冲地拉着星野悠失去买御守，现在御守不只有传统的木牌御守和布料御守，形状、材料都有不同。
星野妈妈买了一个透明粉款式，里面夹着很小很小的木牌子，写着神社的名字，御守的绳子上还挂着一个金铃铛。星野悠失挑选了传统的木牌御守，半个巴掌大小。
这里风景不错，星野妈妈让星野悠失给她拍照，回去好发推特。后面还找了个路人帮忙拍合照。
就快到他们回去的时间了。
整个过程风平浪静，一度让星野悠失以为他刚刚感知出错了。
直到一阵巨大的倒塌声音响起，游客们茫然无措地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星野妈妈刚刚正翻着相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星野悠失给人群里一个游客打扮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压了压鸭舌帽，从另一边离开。
那是艾洛的手下，没过一会儿，星野悠失就收到了汇报消息。
【神社必经路上有一棵树倒了，旁边山坡上的泥土也塌了下来，不清理的话是下不去的。】
神社的负责人也赶去声音源地，其他工作人员开始安抚群众，好在没什么紧急事件，大家的情绪还算稳定。
等神社负责人回来后解释情况，已经叫了人来处理，大家表示理解。
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就当多玩两个小时好了。
第58章争吵
现场很快恢复了平静。
时间还早，神社里提供了椅子和茶水，星野悠失浅浅抿了一口，星野妈妈坐在旁边修图。
星野妈妈喃喃道：“这个滤镜好看，嗯，加个美白，嘶，不行，太白了……”
神社周围的树木高大，连起来遮天蔽日，阻挡了视线。他们坐的地方不在树下，虽然可以遮阴纳凉，但是运气不好的话，就会有虫子掉下来。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神社负责人跑过来鞠躬道歉，说清理泥土的时候，旁边的小山坡整个塌下来了，可能还需要再多等一等。
人群里传出一两声抱怨，但自然事故，也怨不了其他人，只能继续等待。好在不是盛夏，不然酷热难耐，情绪会更加糟糕。
可最近没下雨，也没刮风，神社附近的植被也很茂盛，小山坡怎么会无缘无故塌了呢？而且树木高大，根扎的也深，最开始倒的那棵树很明显也是有东西在作怪。
一缕彩色在灌丛中穿过，发出微不可闻的悉悉索索声。
星野悠失垂眸，余光自然地朝旁边扫过去，眼神微凝。他总觉得有什么在看自己，这种视线和艾洛手下的不一样。
他四处环视想要找找这视线来源的时候，被盯着的感觉又消失了。像是在躲着他一样。
星野悠失不觉得这是错觉，神社这种地方，本就有各种灵，好的坏的都有，来的时候，星野悠失还看见了几处掩着的墓地。
和解神社，祈愿的人大多是带着负面情绪来的，说不定已经有咒灵了。
“诶，怎么没信号了。”星野妈妈看着上传失败的照片，一脸疑惑。她把手机拿高，在旁边找了找信号，但信号显示依旧为零。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件事，山上的信号虽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一点都没有。
“这是在搞什么啊？”
“是附近的基站出问题了吗？”
“负责人去哪了？”
越不想什么事情，就越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神社的神职人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安抚道：“宫司去看那边路况清理得怎么样了，还没回来。请先等一等，我过去找找。”
这个神职人员小跑出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按照时间，应该回来了，唯一下去的路道上却望不见他回来的身影。
人群里开始滋生不安的气息。
“不会有什么……”一个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人捂住嘴。
“嘘，神社里不能乱说话。”被神社里的存在听见了，原本没事的也要有事了。
其他人也听见了男人未说完的话，心里隐隐有点发慌。
有人想要往下走，不屑道：“能有什么，估计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去帮帮忙。”
那人下去了，跟救爷爷的葫芦娃一样，一去不复返。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原本蠢蠢欲动的人这下彻底安分了。一群人呆在一起还是要比一个人安全些。
星野悠失向刚刚戴鸭舌帽的手下做了制止手势，阻止了他也想下去看看的想法。
都知道对面可能是狗了，就不要再扔肉包子过去喂了。
现在还有两个神职人员在神社里，他们的状态没比其他人好多少，毕竟这里只是和解神社，规模小，不比稻荷神社那种大神有安全感。
星野悠失有些苦恼没有带小绿来，因为路上担心遇见咒术师，就让它待在家里了。不然现在就可以让它去探探情况。
妈妈在这里，肯定不会允许他独自离开。
“悠失……”星野妈妈脸都皱着，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吐槽，但在神社里不能乱说话。
星野妈妈比较忌讳这个。
“没事的妈妈，等下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抓住我的手。”
“呸呸，把晦气呸掉。哪里会出什么事。”星野妈妈捏了捏星野悠失的脸，“又不是演电视剧，抓什么手。”
星野悠失腮帮子被捏着，含糊道：“不是啊，我只是担心人群乱起来……”
星野妈妈把星野悠失的嘴巴捏成鸭子嘴，又努力呸呸两声。
两人这边的气氛和谐，逐渐大起来的吵架声破坏了神社的安静。
其他参拜者纷纷看了过去，星野妈妈伸长脖子，眼里挡不住好奇的光芒，另一只手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回去说给你爸爸听。”
星野悠失知道，今天这事，他们夫妻俩能蛐蛐一星期。
“哇噻，吵得好凶。”
从两个男生的吵架中，众人了解了情况，他们是来还愿的，两人之前因为一个女生闹了矛盾，其中一个蓝衣服的男生过来拜了神社，第二天两人找到机会谈话，就互相和好了。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因为那个女生吵起来了，不外乎“明明是我先喜欢她的”、“你不敢追求总不能拦着别人吧”、“其他人都行，你不行”这类话，车轱辘一样在两个人嘴里来回转悠。
越吵越凶，负面情绪很快传染了其他人。
“吵什么吵啊！本来心里就烦，这里是公共场所，要吵去其他地方吵！”
“关你屁事啊！”
“真的是，不要多管闲事嘛。”
“再拖下去，我们说不定晚饭都来不及吃了。”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不要乱说……”
星野悠失的视线在两个男人身上扫过，他们看上去已经有要动手的迹象了，吵得脸红脖子粗。旁边的人只冷冷看着，不想也不敢上去拉架。
星野妈妈的耳朵都不够用了，她一点没受吵架的人的影响，脸上只有看热闹的兴奋。
“妈妈，你饿了吗？”
“有点，这都快到饭点了。”
星野悠失点点头。
“妈妈，你在这里等一下。”
安排的保镖聚拢在星野妈妈周边。
“嗯……啊？什么？”星野妈妈从吃瓜的氛围里挣脱出来，就看着自家儿子朝那两个吵架的人走过去，把她吓了一跳。
“悠失，快回来！”
星野悠失一步作两步，在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中把矮一点的蓝衣服拎起来放到了另一边。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两个男生吵架，一个蓝衣服，一个黑衣服，简称小蓝和小黑，他们是面对面站着吵的。星野悠失过来提着小蓝的领子，让他双脚离地，语言系统自动关机，一脸懵逼地被拎到旁边。
吵得正欢的小黑忽然失去了喷射对象，双目睁圆得呆愣在原地。
CPU响应中……CPU响应失败。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你好。”星野悠失礼貌地对着小蓝说。
“你、你好。”小蓝下意识回道。
“请问可以脱下你的衣服吗？”
小蓝惊恐抱住自己，“啊，啥？！这不太好吧？！”
“我说的是你的外套。”
“哦，外套啊，早说呀。”小蓝听从星野悠失的话把外套脱下来。
小蓝看着这个陌生的白发少年仿佛无实物表演一样，从外套上捻了点空气，然后又看向小黑，小黑莫名慌张地把自己的外套也取了下来。
现在是两点空气了。
平常人看不见的视角，星野悠失手里拿着两根彩色的羽毛，颜色并不鲜亮，暗淡无光还有点发黑。拿在手上的时候，诅咒的气息愈发明显，心里烦躁的情绪翻涌。
星野悠失眨了眨眼睛，把不正常的情绪压下去。
他的目光移向其他人，参拜者里有个聪明蛋，直接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其他人有样学样，有外套的脱外套，没外套的把最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
现场的状况一时间有点滑稽。
星野悠失：……他没这个意思。
算了。
一个个看过去，不是所有人身上都粘了羽毛。被捻了“空气”的人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没被捻的反而心里不舒服。在可怜巴巴的目光里，星野悠失的嘴角抽了抽，没办法，只能真的装模作样捻了空气下来。
等所有人检查完毕，星野悠失手上已经多了十几根羽毛。
“这是专业人士吗？好年轻啊。”有人小声说。
“可能是吧。”
不怪他们这么听话，容貌精致的白发少年神情淡定，说话的时候带着上位者的命令语气，看似客气有礼，实则敷衍而冷漠，看人的时候似乎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单论周身的气质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听他的话行事。
“这是在做什么呢？”一个人大着胆子问出声。
“感觉情绪怎么样？”星野悠失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挺好的。”那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俩呢？还想吵架吗？”星野悠失问小蓝和小黑。
两人默契摇头，他们现在的心情确实平复了不少，甚至有点奇怪刚刚的自己为什么要和朋友吵得那么厉害。
“那就没事了。慢慢等着吧。”星野悠失把羽毛揣兜里，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慢悠悠坐回位置。
星野妈妈不安问：“悠失，你刚刚做什么呢？”
星野悠失面色正常，小声回答：“吓他们的，看，是不是安静多了。要是打起来把人打死了，我们说不定还要去做笔录，更吃不上饭了。”
“哦。”星野妈妈恍然大悟，“真聪明，不愧是我儿子！”
旁边的保镖们目光游移，他们是不信这话的。
星野悠失看到捣鬼的东西了，在星野悠失给别人捻羽毛的时候，它躲在旁边的树上，浓密的树叶把它遮挡地很严实，如果不是它的羽毛会反光，星野悠失还不一定看见它。
星野悠失其实没有感觉到它身上的恶意，也不确定把路堵上是不是它做的。因为身上的特质，寻常状态下的咒灵对他有很强的好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第59章羽毛球
神社东南方的树林里，同样有两个人在三个小时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刀疤脸神色阴沉，“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几圈了，每次都回到这个原点。”
“如果不是你乱带路，我们怎么可能会迷路走不出去！”秃头不满。
“当时你不是也同意了吗！说山上有普通人，我们可以拿他们威胁那群咒术师放我们走，这个时候你把错全推我身上！”刀疤脸心里一团火，烧得让他脑子发热。
如果现在有什么突发状况，他第一件事就是把眼前这个智障丢出去，要是幸运还能被拉出来给附近的植物沤肥，也算是造福众生了。
秃头抱臂冷哼，看刀疤脸愈发不顺眼，“谁知道你水平这么菜，带个路也能把人带沟里。”
这个时候，本不该吵架的。
但两人一人一句，你反驳我，我嘲讽你，怒火充斥胸膛，什么事也想不起来了。
比起嘴上功夫，两人更擅长的是手上功夫。
吵了没几句，直接打起来了。拳头相撞的沉闷声如同闷雷，树叶唰唰落了一大把，周围的绿植被连根拔起，石头灰尘满天飞。
秃头在与刀疤脸交手中，一时不察，被一拳砸到树上，眼见着刀疤脸手上的刀就要落在脖颈上，千钧一发之际，刀疤脸硬生生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汗水满头，刀疤脸在粗喘的呼吸中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他脚下还踩着秃头，强行让秃头冷静下来，“不对，我们平常的情绪有这么容易失控吗？”
秃头狠狠皱眉，手肘一击将刀疤脸踩在自己胸膛上的脚击落到一边，但没有再发起攻击。疼痛中，他也找到了一丝理智。
“是什么术式的影响吗？”
咒术界各种术式千奇百怪，甚至还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诞生出新的术式。有这种让同伴内讧的能力也不奇怪。
“该死的，竟然是精神系。”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咒术师没那个心思和我们玩这些，是咒灵吗？”
两人的神经紧绷起来。但是因为术式的影响也没办法对彼此抱有信任之心，两人分开两端站着，观察周围是否有异常。
但他们似乎在与空气对峙，秃头试探性地施加咒力向周围攻击，浓密的灌丛林变得一片狼藉。耐心在等待中被时间抽去，刀疤脸甩了甩武器，放弃继续在这里耗时间。
“不管了，继续往上面走。”
他们原先因为害怕被发现踪迹，都尽量避免留下痕迹。现在他们直接一路劈砍，开出一条崎岖的小路。误打误撞破了迷障，走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再回到原地，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山不高，他们走到这却花了一个小时。
……
神社里，星野悠失问仅留的两个神职人员，“这里除了来时候的路，没有其他小路了吗？”
其中的女人摇了摇头，“只有那一条大路。”
“最近，神社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女人想了一下，“晚上的时候总是有蛇的声音算吗？”
“只是最近有吗？”
“对，我们都是定时对附近进行清理的，基本不会让蛇混进来，但是这几天经常会听见很清楚的蛇的嘶嘶声。出去找又到处找不到。”
另一个为男的神职人员：“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蛇声出现的这几天，来参拜的客人吵架的比以前多了很多。就像是今天这样，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还有吵着吵着就打起来的。”
“但是吵完之后，他们又去参拜许愿，然后第二天和好了，又前来还愿。神社的名声还莫名大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神职人员一脸迷惑。
星野悠失嘴角抽了抽。
这里的咒灵竟然还会营销手段？
厉害。
“里面有厕所吗？”星野悠失忽然指着一个方向。
女人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有的，但是现在一个人离开不太好吧。”
“没事，我是专业的。”星野悠失朝她笑了笑，就像是恐怖电影里不听劝的炮灰一样，径直向被树木灌丛遮掩的厕所走去。
他当然不是去上厕所的，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停下后，星野悠失的目光投向神社里的神像，手上开始压缩咒力，到时候一个咒力炮弹扔过去，不大的神像瞬间就会坍塌。
周围的空气出现扭曲波动，星野悠失抬手，瞄准神像，就在咒力炮弹即将发射出去的时候，一个彩色的羽毛球咬上了星野悠失的手，咬得不重，星野悠失本就没认真，将凝聚的咒力散去，抬高手，左看右看，找不到眼睛在哪。事实上，如果不是彩色羽毛球咬着他，他可能连嘴巴在哪头都找不到。
“你怎么不藏了？”
羽毛球委屈地放开嘴，掉在地上，嘶嘶两声，星野悠失也听不懂。
“刚刚是你搞的鬼吧。”星野悠失踢了下羽毛球，“你这个小身板是怎么把那么高的树弄倒的。”
羽毛球炸了，激动地嘶嘶两声，努力张大一条缝的嘴，“不！”
把孩子急得会说话了。
“不是你做的。”
星野悠失还想再问问。
天空忽的暗了下来，星野悠失若有所思抬头，“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羽毛球打了两个滚。
“是诅咒师啊。”
星野妈妈还在外面，星野悠失一脚踢开挡路的羽毛球，决定先把外面碍事的解决了。他已经听到几道惊呼声。
脚步顿了顿，星野悠失回头对可怜巴巴的毛团子说：“等下我做不好的事情时，你记得把他们的视线遮住。”
一堆人被忽然出现的凶神恶煞的两个诅咒师逼退至角落，蹲着缩成一团。
星野妈妈刚祈祷星野悠失躲好不要出来，星野悠失就从诅咒师背后走了出来。
脚步声吸引了两个诅咒师的注意，他们转过头，陌生的少年朝他们露出一个假笑，淡定的表现让他们有点警惕，但周身毫无咒力波动又让他们放下警惕。
秃头：“可惜了，长这么好看，把皮完整剥下来一定会成为我最喜欢的收藏品。”
刀疤脸：“就抓他吧。”
星野悠失看着他们走过来，顺从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垂眸凝视着地面，语气带着恐惧，“抓了我，可以把他们放了吗？”
躲在灌木丛里的羽毛球蠢蠢欲动，尖细的舌头舔了舔嘴，食欲暴涨。
两人尚不知危机到来，刀疤脸的刀就要架上星野悠失的脖子，一只咒灵如同箭矢一样冲了过来，刀疤脸瞬间放开手里的刀，再慢一点他的手就要没了。
刀疤脸用手扣住星野悠失的喉咙，没被针对的秃头用武器则对准了蹲着一群人。
有咒术师进来了。
啧，怎么一人未死，一人又来。
“放开他！”
听到熟悉声音的星野悠失收回刚刚的吐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杰哥。”
“好啊，原来两个人认识！”听到星野悠失称呼的秃头很兴奋，“臭小鬼咒术师，要是不放我们走，我们就杀了他。”
他们知道，在自己的帐之外，对方肯定也设了个帐，他们多半是出不去的。就算跑不掉也没关系，跑到这个神社上，他们本就抱着自己死前肯定要多杀几个人的决绝想法。如果能因此看到咒术师痛苦的表现就更完美了。
夏油杰目光冷凝，杀意顿生，如果在平时，他已经打上去了，但星野悠失在这两个诅咒师手里，让他不得不忌惮。
如果在平常，星野悠失也会陪这两个诅咒师玩玩，但是妈妈在，还是尽早结束战斗的好。
灌木丛里的羽毛球已经等不及了，星野悠失做了个手势后，巴掌大的咒灵开始膨胀，羽毛球不断拉长，恍惚似乎可以听见骨骼抽动，令人牙齿发酸的生长声。头颅低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星野悠失，变大后，星野悠失看清了咒灵的模样。
咒灵外形如同一条蛇，但前面有两只锋利的爪子，身体上披着厚厚的彩色羽毛，眼睛的部位也被两片羽毛遮挡住。与星野悠失手上的羽毛不同，咒灵身上的羽毛更加坚硬，会反光，像是暗彩色的铁片。最掉SAN的地方，是光秃秃的半透明腹部，可以看见里面跳动的心脏，数不清的心脏。
没有任何防备的秃头被巨大的蛇尾卷入，咯吱咯吱像是嚼碎花生米。
一群普通人已经被羽毛球偷偷弄晕了，省了很多麻烦。
刀疤脸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住，忙想要把星野悠失推出去。
巨大的咒灵张开了嘴巴。
“悠失！快让开！”一只式神的触手已经抓住了星野悠失，夏油杰就要把人拉过来的时候，突然地一幕差点刺瞎他的眼睛。
咒灵叼起刀疤脸往上一甩一落，刀疤脸进了嘴。
被挟持的星野悠失见到这恐怖的情景还有心思笑，和夏油杰挥了挥手。
“杰哥，解决了。”
“这是……”
在夏油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星野悠失摸了摸低下头的咒灵，咒灵小心翼翼蹭了蹭他的手，星野悠失开朗地向夏油杰介绍。
“杰哥，这是我新收的宝可梦！”
大羽毛球龇了龇牙，努力想要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但锯齿一样的牙齿上还挂着血肉，让人心底发寒。
夏油杰两眼一黑看不见未来。
……
星野悠失被夏油杰带走了。
神社的负责人、找负责人的神职人员还有最先下去的参拜者都没什么事，神社咒灵只是让他们迷路多走了几圈路，让他们所在位置离两个诅咒师远一点。
坐在车上，整个人变成灰白色的夏油杰呆滞看着星野悠失给咒灵想名字。
“彩色的，羽毛多，像条蛇。”星野悠失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三分钟。
在羽毛球的期待中，星野悠失一手握拳捶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这样吧，你就叫小多好了。”
挺多余的。
第60章你变聪明了
夏油杰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人还坐在车里，魂已经飞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上次见面还正常的悠失是怎么突然就变成咒术师，还和咒灵玩在一起的。
诚然，悠失有时候会忽然强势，怼得人说不出话，胆子也挺大，接受能力也超强，在知道世界上存在某些不可说的恐怖生物后非常淡定，都不会拉着他问东问西。
但也不至于进化到可以坦然和刚刚才杀了两个诅咒师的咒灵玩这种程度啊。
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他当年也没有这样吧？
驾驶位上还坐着辅助监督，有些话，夏油杰不好在这里说。辅助监督没有过问星野悠失手上的咒灵，大概是觉得那是他降伏的咒灵。
夏油杰让辅助监督把车开到一家餐馆，两人进去开了个包厢。
“其实可以去我家吃的，刚好吃饭时间，我还可以给你展示一下我薪做的菜。”
“不不，这些事不方便在家里说。”
夏油杰嘱咐服务生非必要情况不要打扰，关上门，按着星野悠失的肩膀让他坐下。
一低头，就看见星野悠失的手玩捏捏似地蹂躏着咒灵，咒灵任由他的动作，像是个合格的小玩具。
星野悠失注意到夏油杰的目光，体贴地问：“杰哥也想玩吗？”
“不……”夏油杰一时语塞。
星野悠失悠闲的表现让夏油杰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降伏咒灵嘛，他自己也会，白絮老师也能降伏一定数量的咒灵。
小事，都是小事。
夏油杰在内心说服自己。
他正色道：“悠失，这个东西太危险了，如果你不能完全操控它，要不先交给我吧？”
夏油杰已经想好怎么劝说星野悠失了，没想到星野悠失拎着羽毛球就递给他，“诺。”
还沉浸在被取了一个名字的快乐中的小多：……？
“这么果断？”夏油杰诧异。
“它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潜伏在神社里一直没伤人，但会诱导参拜的游客争吵打架，吸收其中的负面情绪。现在来神社的人少，出现人命会损失潜在的游客。等以后人多了，说不定就开始偷偷害人了。”
星野悠失看得清楚，这只咒灵很聪明，懂得什么叫可持续发展，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分得清的。
“你给它取了名字，我以为你挺喜欢它的。”
“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我家拖鞋取名字呢。”
夏油杰不顾小多的挣扎，欣慰地把它搓成咒灵玉，放进了自己口袋。
他们点的菜很快上齐了。
夏油杰交代了一下事情后续，“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向他们解释，是恐怖分子袭击，昏睡是因为被喷了迷药。辅助监督没有看到你降伏咒灵，不会上报。看你是想做咒术师，还是保持现在的生活。”
别说辅助监督了，夏油杰都不知道星野悠失是怎么降伏咒灵的。星野悠失就在神社待了几个小时，星野妈妈在旁边，他也不可能长时间消失，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这个一级咒灵给降伏了。
但是说降伏也不对，他刚刚能将其搓成咒灵玉，他可以吸收就说明这个咒灵本质上没有认主。有主人的咒灵，夏油杰是没有办法收为己用的，除非主人死去。
所以现在问题在于星野悠失是怎么让这只咒灵这么听话的。
这么想，夏油杰也就直接问了。
“我不想当咒术师，至于为什么这么听话，我也不知道啊。”星野悠失吃了块豆腐，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刚见面它就这么听话了，我还以为是温顺的野生宝可梦呢。”星野悠失说得可是实话，这家伙一见面就贴上来了，怪听话的，让它做啥就做啥。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这是夏油杰听后的第一想法。
前两天灰原雄单独执行任务，咒灵等级不比他的等级高，很轻易就把咒灵祓除了。但祓除的前一秒咒灵破坏了周围的建筑，灰原雄为了救人来不及逃跑，直接被石头压在下面，就算咒术师的体力再好，也是个凡人，那种情况，要么内脏压迫出血死掉，要么窒息而亡。都是痛苦至极的死法。
如果不是白絮老师及时赶到，他们的学弟可能就会死在那。让夏油杰心情沉重的是灰原雄附近是有人的，其中还有被灰原雄救下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想办法搬开石头，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甚至离得远远的。
这种熟悉的手段让夏油杰心底发寒。
他们在任务之前基本上都会问问魔镜这次任务有没有人捣鬼，但偶尔也会遇到白絮不在的情况。没想到这次就让灰原雄碰见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还是要尽快找到幕后之人才行。总监部有人来接触他了，虽然说辞和以往一样，都是一根棒子混一颗枣，但话中隐晦地提到了他和五条悟的关系。
他可以找机会接触上面的人了。充实一点实践经验。
星野悠失安排了人每天晚上教导夏油杰，教得确实好，夏油杰现在谨慎到有点疑神疑鬼的了。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这些事告诉星野悠失，没必要多一个人为此忧心。
他灵光一闪，思索着看向星野悠失。
“悠失，你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咒灵的。遇到的时候应该避开它。”
“它长得好看嘛，和你以前说的咒灵完全不一样啊。都有咒灵了，说不定就有宝可梦呢？”星野悠失无辜地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星野悠失再说几句轱辘话，夏油杰说不定就稀里糊涂放下这件事了。
但夏油杰现在机灵多了，自动撤除从小到大对邻居弟弟的滤镜，“悠失，你不要用无辜的表情逃避问题。装傻也没用！”
“杰哥，你变聪明了。”
被夸奖的夏油杰并不高兴。
“悠失，咒灵非常危险，我知道你可能对这些比较新奇，但不能以身犯险……”夏油杰语重心长地开始念叨。
夏油杰念经中，星野悠失的眼睛逐渐失去光。
夏油杰比以前还会唠叨了。
一边聆听关心的教诲，一边不忘往碗里夹菜，偶尔给夏油杰夹一筷子，打断施法。
吃完饭，夏油杰还要写报告，需要先回去，包厢门都打开一半了。夏油杰突然嘭得关上门。
在星野悠失疑惑的目光中，夏油杰嘱咐道：“你最近注意一下，有没有其他咒灵主动接触你，并且抱有友好的态度。有什么危险记得给我打电话。”
“唔，我过两天给你买一把咒具防身。这样安全点。”
夏油杰刚刚想起白絮的特殊体质，对咒灵特攻。有这个先例在，悠失说不定也有着和其类似的体质。
“好的。”星野悠失乖巧回答。
夏油杰原本是想星野悠失加入咒术高专的，不是为了别的，学会运用咒术自保也好啊。
平民咒术师幼苗死亡率高的原因之一，缺失应有的反击手段，来不及成长，在咒术界找到他们之前就被咒灵杀死了。
但转念一想，他完全可以自己教悠失，现在咒术界也不安全。
想通后，夏油杰心情轻松多了。
等夏油杰离开，星野悠失站在马路边忧愁地叹了口气。
夏油杰是星野妈妈醒来后才带着星野悠失走的，看到是熟悉的夏油杰，星野妈妈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就让他俩走了。
星野悠失已经预料到回去后被星野妈妈揪着耳朵念叨个几小时了。
……
安室透很烦恼，艾洛近来的上升趋势已经远远超过组织二把手朗姆了。原先只是猜测，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艾洛可能要成为组织下一任boss了。
权力的交替对公安未必没有好处，单就谈朗姆，他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艾洛骑在他头上，两方冲突不少，boss也没有管，态度暧昧不清。
如果组织乱起来，公安可以趁机得利。
另外，他们不知道现在的boss是谁，但是知道未来的boss是谁啊。提前干掉艾洛让组织失去继承人也能消减组织的实力。
他没少关注艾洛的动向，奇怪的是，艾洛没有将精力放在权力争夺上，反而跑去实验室，安室透探听的消息是艾洛好像主导开启了一个新的实验项目。
安室透对于组织实验室一直抱着厌恶的态度，他曾经窥见过里面的惨状，令人作呕。
他费尽心思打听到了实验室项目的名字。
未来伙伴研究企划。
安室透一头雾水。
“波本，做任务的时候不要走神。”
琴酒冷冰冰的声音唤回了波本的思绪。
波本嘴角扯出一个假笑，“多谢关心。”
琴酒也是他烦恼的来源之一。
在朗姆和艾洛的争斗中，琴酒的态度很明显是偏向艾洛的。他们的关系在之前一直很平淡，波本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合作的。
明明一直在组织，波本却觉得自己像漏了几十集没看。
最后，波本还是从贝尔摩德那里知道了这个研究的主要研究对象。
是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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