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没给它它写修炼功法, 而是从一堆玩具里挑了几个玩具放在柜子里，等它它来收。
晚上，兜明开始摆弄从山下带来的烧烤炉。
山里没有炭, 只有柴火。用柴火烤的话容易把竹签子烧断。
兜明站在烧烤炉前苦恼地想了一会儿, 怎么才能用炉子吃上烧烤。
想了好一会儿, 他决定把网从炉子上拆下来，架高了，下面烧火。隔得高了，应该就烧不着竹签。
弄好架子, 兜明拎了把刀上山砍竹子。西觉说他去抓猎物。
阿青好奇地看着被兜明改造过的烧烤架，“兜明这是要弄什么？”
“烤肉吃。”小丛从乾坤袋里把各种调料拿出来。
“云善，薅菜去吗？”小丛问。
云善正在和铁蛋玩闹，听到这话，从地上爬起来, 自己拍了拍屁股，带头往外跑。
阿青推着未来跟上。
几人去菜地里薅了一大把葱, 小丛说晚上要再烙些大饼配着烧烤吃。
风岚坐在走廊下看他从商场里找来的书。是一本育儿指导书。里面讲了怎么照顾小孩，每个月龄的小孩能吃些什么。
风岚没想到, 照顾孩子还是大学问。
花旗懒洋洋地盘在走廊墙根下。
没一会儿，小丛提着一捆葱，云善怀里抱着些菜回来了。
风岚抬起头问，“不是说烧烤吃肉吗？怎么薅了这么多葱？”
“做葱油鸡蛋饼吃。”小丛说。
“葱油饼~鸡蛋”云善喊着。
“小师祖，人家说一个词, 你怎么还说两个？”风岚放下书，走过去把云善连人带菜一起抱起来。
云善说, “好吃~”
风岚笑起来，带着他去厨房把菜放下, 又牵他出来给他拍打身上沾着的灰土。
阿青把摇篮车停在风岚的凳子旁边，未来坐在里面伸着小手要风岚抱。
风岚抱他出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未来手里捏着鼻涕玩偶，小手一挤一挤地挤出大鼻涕泡。他也很喜欢玩这个玩具。
云善已经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熟练地抓起一根葱开始扒。小丛回屋给他拿了一个小筐。扒好的葱放在小筐里。
阿青也拿了个凳子坐下来和云善一起扒葱。
钢蛋守在一边，云善和阿青扒下葱叶，他就跳过去吃了，一点也不嫌辣。
小丛在屋里把面活上，喊了花旗进去揣面。花旗、兜明和西觉力气大，揉出来的面好吃。
兜明肩膀上扛着一根竹子回来，先把竹子砍成一段一段，然后再慢慢一点点劈开。
风岚抱了会儿未来，拿起书放在未来面前带着他一起看。
可小孩子总是不老实，未来总往风岚书上伸小手。
风岚说，“手挪挪。”
未来听不懂，风岚把他手拿开一点，“这叫‘挪挪’。”
这样教了几遍，未来就能听懂了，很是期待风岚能和他说上一句，“手挪挪。”
他就把小手往下挪一挪，玩得很高兴。
小丛掐了一把葱，洗干净带回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来香味。
云善把葱一丢，跑去井边洗手。擦完手就往厨房跑。
阿青继续扒葱，听到云善在厨房里说话，“香啊~”
“吃啊~”
“饼还很烫。”小丛说，“等饼凉一点你再吃。”
云善端着里面放了饼的不锈钢小碗出来了，还坐在他刚刚扒葱的凳子上。
阿青闻见饼的香味，也去洗了手，进屋拿饼吃。
未来见云善吃东西，馋得很。小手往云善方向抓过去，嘴里“啊”“啊”地叫喊。
云善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未来，鼓着嘴巴说，“未来~不能吃~”这种话，妖怪们早和云善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云善记得很清楚，也不乱喂未来吃东西。
未来馋得口水滴在了风岚的书上。
风岚拿未来的衣角擦掉书上的口水，又用口水巾给未来擦掉嘴边的口水。
他用拇指按下未来的下嘴唇，发现里面冒出了个白点。书上说可以用花椒树给小孩做磨牙棒。
“阿青。”风岚抱着未来走进厨房里。
阿青叼着一块饼，不张嘴地问，“嗯？”
“山里哪有花椒树？”风岚问。
“第三座山头有。”阿青手捏着饼问，“怎么了？我们还有花椒。”
“书上说用花椒树可以给小孩做磨牙棒。”风岚道，“我想去找一截来，给未来做个磨牙棒。”
风岚把未来放到阿青怀里，抓起一张饼，转身往外走。
未来含住阿青的饼，阿青急忙把饼拽回来，“你还没长牙，吃什么饼？”
“啊啊。”未来不满地叫两声。
“饿了给你冲奶粉喝。”阿青说。
削竹签算是个精细活，兜明干得不快。等西觉回来了，他就把活扔给西觉，进厨房把小丛做的葱油鸡蛋饼吃了一大半。
“去去去，弄到现在还不够你吃的。云善才吃两张。”花旗把兜明撵出去。
云善一共来拿过两张，里面得有一张进了铁蛋和钢蛋的肚子里。云善实际上也就才吃了一张。
兜明拿了刀去院子里处理肉。他仔细地把皮剥下来，把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地，用盆端进厨房。
小丛撒上调料把肉腌起来，就等着西觉把竹签削好，他们好烤肉。
风岚回来的时候，它它也跟着来了。
云善问，“它它~坨坨~？”
“我是它它。”它它看院子里架高的烧烤架好奇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吃饼~”云善回道。
它它见有饼吃，跑进厨房，从碟子里拿了一张饼。
风岚找了刀子来一点点地削着花椒树。决定就按照书上磨牙棒的样式做。
它它问西觉，院子里的架子是干什么用的。
西觉说烤肉吃的。它它听了，决定晚上留下来吃饭。
云善吃完饼，继续扒葱。
它它有些诧异，“你还会干活？”
“会~”云善一边扒葱一边说，“扒葱~”
“你还会干什么？”它它问。
“洗菜~”
“还有呢？”
“扫地~”
“拖地~”
“你还挺厉害。”它它说。
“嗯。”云善一点不谦虚的回答让坐在一旁做手工的风岚噗嗤一笑。
云善看了风岚一眼，继续低头扒葱。
等葱扒完了，他又去厨房里把菜拿出来摘。俨然是个做惯家务活的模样。
不要的菜叶子摘下来给钢蛋吃。菜根让兜明帮忙掐掉。
摘好菜，云善站起来对兜明说，“洗~”
兜明抱着菜带着云善去井水边，打了水上来倒进盆里。
云善自己把袖子往上撸两下，把菜拿进盆里。胳膊上的袖子往下掉，兜明帮他把袖子挽两层，这样就不掉了。
它它边吃饼边看着云善干活，第一次对云善有些改观。这也不是个什么都不能做，只会张嘴等饭的小幼崽。
云善洗完菜，兜明把菜端到厨房。
“炒菜啊~？”云善问。
“炒青菜。”花旗说。
云善跑进院子里抱了三根柴火回来，一股脑地填进灶台里，问，“够~？”
“不够。”花旗说。
云善又出去抱柴火。
花旗说一会儿还要烙饼，让他多抱点进来。云善就一趟一趟地跑，抱了好些柴火进屋。
做完这些，他又跑去西觉那玩，拿了一根尖头的竹签子戳石板缝里的土。
西觉怕他戳着自己，边干活边和云善说，“注意尖的地方，别戳着自己。”
云善戳着土抬起头，“啊？”
兜明走过来，拿起竹签子尖的那头轻轻戳在云善手上，“疼不疼？”
“疼。”云善立马道。
“那你就别拿这个玩。”兜明捡来竹梢给他玩，“你玩这个。”
梢头上带着竹子叶，云善拿着梢头拖在地上，从院子左边拖到右边，再从右边拖到左边。
然后走到它它跟前说，“我扫地啊~”它它之前问他会干什么，他说扫地。这个他记住了，这是拿了梢头扫给它它看。
它它哦了一声。
眼见着天慢慢黑下来，说是烤肉吃，其他妖怪一点动静还没有。它它问，“还吃不吃烤肉了？”
“吃。”兜明说，“肉再腌一会儿就吃。”
风岚已经做好了磨牙棒的样子出来，就差打磨光滑。他出院子随便找了块石头，仔仔细细地把磨牙棒磨干净。磨好了用水洗一遍，把磨牙棒晾在窗台上。
西觉洗好竹签，天色昏暗得只能勉强看得清东西。
小丛搓了几个小光球飘在院子里，兜明和西觉开始忙着串肉。
花旗看它它坐在旁边没事干，说，“来干活。”
“什么活？”它它问。
花旗，“串肉。”
它它走过来，把手往盆里伸，被兜明一巴掌打开了。
它它的脾气立马上来了，扯着嗓子吼道，“干什么？”明明是花旗叫他来干活的。
“洗手！”兜明更大声地吼回去。
“事真多。”它它嘟囔着跑到井水边洗了手又跑回来。
串了些肉串，兜明就开始点火烤肉。
云善围着炉子转，抱着兜明的腿说，“看看。”
兜明就把他抱起来，给他看看正烤着的肉串。
“你去一边玩。”兜明说。
云善眼馋兜明翻肉串，非要翻着玩。兜明抱着他，让他把炉子上的肉串翻了两遍，云善这才心满意足地自己去玩。
他带着钢蛋、铁蛋绕着炉子转圈走，边走边哼哼着歌。一会儿哼哼唱经，一会儿又唱“山连山~”“响水湾~”
它它听着调子，忍不住跟着小声唱起来，“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唱完他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会唱这些了？
兜明撩着嗓门，悠闲地唱道，“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云善停下自己的哼哼，尾着兜明唱，“庄——”这首歌他不会唱，但是会跟着拖腔。
“唱的什么？”风岚问。
“走四方。”兜明回道。
阿青说，“好听。”
阿青让兜明教他唱歌。兜明教一句，阿青和风岚还有云善就学一句。
刚教完了半首歌，串已经烤好。兜明顾不上再教他们唱歌，拿起串吃起来。
吃完一串，兜明才开始感慨，“好久没吃烤串了。”
云善就站在他身边，仰着头喊，“嘟嘟~吃~”
兜明拿了烤串，咬掉最上面一块，把尖头掰掉，剩下的给云善。
云善拿着烤串，站在炉子边跟着兜明一起吃。
它它走过来，一手拿了一串，也跟着站在旁边吃。
风岚吃了几串，说道，“别是一番滋味。”
“该配上些果酒。”
“等果子熟了，该酿些酒。”
云善吃了两串肉，和铁蛋、钢蛋玩了一会儿，开始有些犯困。趴在花旗腿上不爱动了。
花旗打横抱着他在腿上，轻轻拍打云善的小肚子。云善很快睡着了。
第122章 书信往来
早上, 坨坨早早起来做饭。
听到云善在外面讲话，他跑到门口喊，“云善。”
云善跑过来, “坨坨~？它它~”
“是坨坨。”坨坨说, “昨天我忘记给它它写信了。”
云善点头, “它它问了~”
“你怎么说的？”
“你忙啊~”
“一会儿吃完饭，我就给他写。”坨坨说。他和它它真的开始熟了嘛。它它都问他有没有写信了。
西觉在井边洗漱，云善跑过去，蹲在水井边上找西觉说话, “洗脸呐~”
西觉用木盖把井盖上，扯了云善下来，“不能踩在井上。掉下去爬不上来。”
“你洗不洗脸？”
“洗~”
云善跑去一旁的木架子上扯下自己的小毛巾，丢进西觉的洗脸盆里。
他按按毛巾，提出来拧了拧擦了两把脸。再把毛巾在盆里按一按, 提上来稍微拧拧，就把滴着水的毛巾甩在架子上。
西觉把洗脸水端出门倒掉。
云善站在那突然就开始唱起昨晚兜明教他的歌,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兜明唱得走四方像是大汉在山间行走，云善唱出来就像他自己把云灵观的院子转了一圈。听得出来的他的“四方”并不远。
兜明听着云善唱完, 领着云善打拳。没打几下，听到坨坨在厨房里鬼叫。
花旗站在厨房门口问，“鬼叫什么？”
“油星子蹦我手上了。”坨坨喊。
隔壁屋子的门打开，阿青把未来抱到摇篮车上。风岚拿了把竹扫帚开始扫院子。
铁蛋不知道跑哪去了，从早上就没见着它影子。
坨坨今早炸了油条。家里不常做这个, 挺费油。兜明偶尔才吃，一次吃得多。吃完了打了个嗝儿, 说油条该配豆浆。
“昨天晚上没泡豆子。”小丛，“磨不出来豆浆。”
兜明说, “坨坨早点说吃油条。我昨晚泡上豆子。”
云善是用手抓着油条吃的，两只小手上油乎乎的。等他吃完饭，勺子柄上，不锈钢小碗外面也全都油乎乎。
坨坨吃完饭就往屋里跑，说要给它它写信。
云善吃完饭被花旗带着去井边找了皂角洗手。洗完手他往屋里跑去找坨坨。他最近都在院子里学习，他要把坨坨叫出去跟他一块练画符。
风岚见未来醒了，把昨晚做好的磨牙棒用绳子扣在未来的脖子下。
未来抓着磨牙棒，放在嘴里咬。边咬边流口水。很快就把自己的手给打湿了。
阿青和风岚都不管他，任由他自己啃。
坨坨特意找了好看的本子给它它写信，本子上还带着流苏。他已经写了三页。
刚坐在院子了，坨坨又跑回屋里翻了一通，拿回来几个玩具。他摆弄一会儿玩具又写一会儿，惹得云善不专心，也想跟着玩玩具。
于是小丛就让坨坨回屋里写。坨坨只好带着漂亮的流苏本子重新回屋里。
他写好后把玩具和本子都放进柜子里，等云善学习完，告诉他，“信在本子上。柜子里的玩具给它它。”
云善点头。
半上午的时候，铁蛋拖回来一只灰色大兔子。
坨坨说，“得让兜明看看，铁蛋已经会自己打猎了。”
中午正吃着饭呢，坨坨突然停下来，把饭倒进钢蛋的饭盆里。他换了碗筷，重新盛了饭坐回来吃。
这把其他妖怪看得莫名其妙。
小丛试探性地叫，“它它？”
它它看向小丛。
它它吃了两口饭，问一旁的云善，“坨坨给我写信了吗？”
“写了~”云善说，“在柜子里~还有，玩具~”
“玩具~？”它它哼了一声。给他什么玩具？早点把心得写给他多好。
它它吃完饭跑去柜子那，打开柜子后没看见信，看见几个玩具和一个本子。
它它拿出本子，翻开第一页看，上面是坨坨的字迹。
信里说了他们昨天去搜物资的事，又说了找到了很多支红色口红的事。还说送给他一支。坨坨怕他不认识，还特意画了口红的形状。
它它在柜子角落找到口红，按照坨坨说的拔开盖子，看到里面红红的东西。他不禁高兴地扬起嘴角，“真的好红啊。”
它它迫不及待地用口子在本子上画了一下。看到鲜红的痕迹，他很满意，“真红。”
没有一支人参精不热爱红色。即便是一支冷酷的人参。
它它对口红很满意。又按照坨坨说的，玩起几个玩具。
云善进来的时候，它它还站在柜子边玩玩具。
云善看见了，跑过来看着它它玩。
它它睨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玩~”云善说。
它它摆弄着玩具问，“你会玩？”
云善摇头。
它它恶劣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
它它在云善面前玩了好一会儿玩具，等他反应过来再去看信时，坨坨的信已经结尾了。
“修炼心得呢？心轮怎么开的怎么没写？”
它它把信又快速重新读了一遍，确定坨坨真的没写修炼心疼。坨坨那只妖怪用了那么多页纸写了玩具怎么玩，就是没写修炼心得。
它它把玩具丢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叫，“真是个不上进的小妖怪！”
云善捡起玩具。他刚刚看它它摆弄，已经知道怎么玩了，自己站在那摆弄起来。
花旗站在门口看着他俩。
它它到桌边拿了笔，气狠狠地在本子上写：【心轮怎么开？心轮怎么开？？心轮怎么开？？？】
【整天不是干活就是玩。你平时修炼吗？】
【你能不能做一个上进的妖怪。少说点废话！！！】
它它“啪”地一声合上本子，气冲冲地拉开柜子，把本子塞了进去。
花旗见他往云善身边走，赶紧走过去，在它它伸手推云善的时候先一步把云善护在身后。
“我的玩具！”它它说。
云善从花旗身后探出头，“丢的~”他说是它它丢的玩具。
“丢的也是我的。”它它说，“我现在想玩。”
云善走出来，把玩具交给它它。他是个讲理的小宝宝。
它它哼了一声，抱着玩具离开了。
花旗从一堆玩具里挑出和它它玩的一样的玩具给云善，带他去小树林，“你拼图拼好了没？”
“没~”云善说。
拼图就丢在树下。云善才拼了不到一半。他玩了会儿玩具，又去拼了会儿拼图，困了自己就趴在草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坨坨发现了它它给他的留言，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花旗突然也冷哼了一声。
坨坨小心地看向花旗，“你哼什么？它它得罪你了？”
不等花旗说话，坨坨立马道，“他是他，我是我。他得罪你，不是我得罪你。这个你得分清。”
“你不管变成什么样，不高兴的时候都爱哼哼。”花旗道。
坨坨爱哼，它它也爱哼。即使是性格不同的小妖怪，也还是有相同的地方。
“那是他学我。”坨坨不高兴地说，“你看看他说的什么？”
“说我平时不修炼。我平时修炼啊。我天天都修炼。”
“说我废话多。哪里有废话？我不是在好心教他玩玩具吗？他一个古代妖怪知道什么？还不如阿青。”
阿青正好路过，听到这话，脑袋探进屋里，“谁不如我？”
“它它。”坨坨说，“我好心告诉他玩具怎么玩，他说我废话多。”
“阿青你说，我废话多吗？”
阿青没说话，直接走开了。
“喂——”坨坨追出门问，“阿青，你回答我。”
“不回答就是默认，你不知道吗？”兜明凉凉地开口。
坨坨气结。想知道心轮怎么开？就不告诉你。
坨坨今天生气，写的信也很少：【我每天都在修炼。】就只有这一句话。
坨坨把本子放回柜子里，对云善说，“今天的信我写完了，你记得告诉它它。”
坨坨每天都要写很长的信，和他一起学习。云善今早还没开始画符，坨坨的信就写完了？
云善望着坨坨问确认，“写完啦~？”
坨坨点头，“写完了。他说我废话多，那我少写点。”
云善不太懂。等下午它它拿着本子找过来问他时，云善一问三不懂，“啊？”
“他今天怎么给我写这么少？”它它忍着脾气问。
云善，“少了呀~”
“我知道少了，我问为什么？”它它问。
云善摇摇头，“不知道呀~”
它它，“你能说明白什么？怎么叫你传信？”
“怎么了？”花旗听到这话不乐意，“云善传信怎么了？为什么写得少，你心里没点数？”
它它哼了一声，重新跑回屋里。
云善不明所以，问花旗，“生气啦~？”
“不用管他。”花旗说。
它它一想就明白，肯定和自己昨天说的话有关。毕竟自己昨天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坐在屋里翻了下昨天的话。然后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哼】
【不告诉我拉倒，我自己修炼。】
坨坨再看到信的时候也哼了一声，“怎么这样就生气了？明明是他先说我的。他和我说两句好话我就告诉修炼心得。不用两句，一句也行。”
风岚抱着未来笑起来，“它它的脾气很难对你说好话”
坨坨一想也是，它它的脾气太冲。让这样的妖怪说好话给他听，就好比让花旗给他钱花那么难。基本不可能。
没关系，它它是自己不好的一面，它它不能包容他，但是他可以包容它它。他坨坨一直是个很包容的小妖怪。
坨坨提起笔，趴在凳子上，认真地写下自己的修炼心得，写完了把本子放回柜子里。不过这次没给它它放玩具。
它它也生气了，连着两天没回云灵观，也没来吃饭。
坨坨也没再本子上多说别的话。他这两天琢磨着要做奶茶。准备第二天去海宴城里买牛奶。
傍晚刮起风，夜里下了雨。第二天早上还在下雨。山里的路泥泞着不好走，妖怪们进城的计划就搁置了。
它它也是在云灵观里醒来。醒了他就往炕下跳，云善坐在炕上问道，“去哪呐~？”
“出去。”
“下雨~”云善说。
“下雨也不耽误我。”它它说完，路过柜子，停下脚步问云善，“坨坨还给我写信了？”
“你不是要修炼心得吗？”花旗说，“坨坨早就写好了。”
它它打开柜子，拿出本子，慢慢地看起来。
云善也看明白了，这不是坨坨，是它它。于是他就不关心了。挤在兜明身边，抓兜明后背的毛玩。
坨坨的修炼心得写得十分详细，它它一看便懂。心里想着，坨坨也不像平时看起来那么不务正业。
看完心得，它它思索一会儿，拿着本子坐在桌边开始给坨坨回信。
【你写的心得我看了，说得很详细。】
【看得出来你有认真修炼。】
第123章 下山买牛奶
坨坨看到它它给他写的信, 得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这一得意，坨坨又有很多话和它它说。说了云善已经拼完了一副拼图, 被西觉黏在木框里, 它它下次可以来看。
又说他们要下山买牛奶做奶茶, 让它它记得来尝尝他做的奶茶。
“坨坨~”云善站在门边喊，“走啦~”
坨坨收起笔，把本子塞进柜子里，和云善一起往外跑。他们现在就要进城去买牛奶。
他们照样担着两担菜, 捉了头野猪，又带了一窝活兔子下山。
活兔子是正常大小的兔子，没有变异。是姚宏屿和张波一起问他们要的。听说是想在家里搞养殖。
妖怪们开车一路往城里去，路上见到许多车子。现在大家出城越来越频繁。
城门口的护城河已经有了些模样。昨天下了雨，有的地方还积了水。
他们没在城外看见梁佑等人, 于是直接进了城。
到了地方，妖怪们看到车子在家门口, 两个房子都锁了门。
“人呢？”坨坨纳闷地问。
梁佑他们没在家里，也没在外面挖土, 妖怪们不知道去哪找他们，索性锁了车门，先把菜担去菜市场门口卖。
菜卖得快，不到半个小时全都卖完。妖怪们担着空扁担回去看，梁佑他们还没回来。
于是他们又去商场买牛奶、奶粉和零嘴。回来时路过菜市场又买了些糖。
等他们再往回走时, 在路口就看见梁佑了。
“看见你们车在院子里，我就知道你们来了。”梁佑高高兴兴地迎上来。
云善跑过去, 把手里的一个果丹皮放进梁佑手里，笑眯眯地说, “梁佑，吃~”
梁佑扒开包装纸，把果丹皮含在嘴里，牵着云善往家走。
云善学着钢蛋的样子蹦蹦跳跳，跳得慢还不远，梁佑走两步就得等下来等等他。
“铁蛋现在个头长得真大。”梁佑看着铁蛋慢慢跟在云善身边，伸手在铁蛋身上摸了一把。
这要是在外面看到铁蛋这种体型的动物，他立马就得跑。铁蛋就跟没野性似的，在他们面前十分温顺。
“铁蛋~打猎~”云善说。
梁佑惊讶，“你说铁蛋会打猎了？”
云善，“嗯。”
“抓兔叽~”
铁蛋踱着步子慢慢走，附近看着的人都躲着它走。看样子都怕它。
姚宏屿站在院子里，瞧见西觉他们过来，先是喊了声，“云善。”
云善高高兴兴地答应一声，“哎。”他撒开梁佑的手，往篱笆边跑。
一旁就是门口，他偏不走，就在门口处往篱笆上翘腿，想翻过去。
他个子小，脚翘起来也翘不过篱笆。他还左右脚换着翘，实在翘不上去，自己也晓得走门。
惹得姚宏屿哈哈大笑，“你这么点小个头，还翻篱笆呢。”
云善跑进院子就喊，“洋洋~”
“洋洋今天上学去了。”姚宏屿抱起他颠了颠，“云善，你是不是胖了？”
“不胖~不胖~”云善蹬着小腿不乐意。
姚宏屿给他放了下来。
云善落地了就往屋里跑。他刚刚看见小丛和坨坨都进屋了。
西觉把车上的兔笼子拿下来，“一只大的母兔子。小兔子里都有公有母，已经断奶了，好养活。”
姚宏屿走过来看，“我正打算找些石头来垒兔子窝。”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妖怪们就在城里吃饭了。
坨坨和小丛一起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
梁佑吃了两口，很是怀念，“你们走后，我们都自己倒腾着吃。”
“我们几个手艺实在差，好在有万玲嫂子。”
“你们在山里怎么样？”
“很好。”坨坨说，“在山里比城里自在。”
梁佑听了这句，心里难免失落。他一直想坨坨他们未来。但是看起来，他们好像更喜欢生活在山上。
在沙发上睡觉的未来哭起来，阿青赶紧放下碗筷，走过去抱起未来。
顾谨言说，“未来被你们照顾得很好。现在和云善一样胖乎乎的。”
云善立马蹙起小眉头，认真地看着顾瑾言，摆着小手说，“不胖~不胖~云善不胖~”
“行行行，不胖。”顾瑾言立马改口，“你还有点瘦。”
云善嗯了一声，满意地继续吃饭。
桌上其他人都笑起来。
顾谨慎小声问西觉，“你们是不是说他了。以前没见云善在乎过外形。”
兜明直接道，“坨坨说的。”
坨坨，“我什么时候”可转念一想，它它也是他，又不好对人类讲他身上存在另一只妖怪，只要委屈地认下了。
张波道，“说他干什么？小孩就胖点好看。”
坨坨默默地扒饭不吭声。
“你们上午去哪了？”小丛问。
“去卖东西。”姚宏屿笑道，“上次从商场拿来的东西太多，我们每天带着卖一点。”
“最近就没在外面挖泥。卖东西的钱足够开销。”其实卖东西挣的积分点足够他们躺平了。他们都是从商场里拿的新东西来，基本都带着标签，在集市里很受欢迎。
姚宏屿他们和西觉他们熟悉，对阿青和风岚并不怎么熟。只听说他们是云灵观里的道士，原本和花旗他们一起生活在山里，后来走散了。
再后来西觉他们回山，大家又遇到一起了。
之前在城外，姚宏屿他们见过风岚出手。这人使一把剑，像电视里放的侠客，剑一出鞘，能削掉一个丧尸脑袋。总爱穿长衫，布鞋，跟个古代人似的。
顾瑾言问，“未来以后也跟着你们做道士？”
风岚点头，“他是我的徒弟。”
“云善呢？”张波问，“也是你的徒弟？”
“他和未来是师兄弟？”
“云善是师祖。”坨坨兴奋地说，“风岚得喊云善师祖。”
“师祖？”在座吃饭的人都吃了一惊。
顾瑾言问，“云善辈分这么高？”
风岚笑着点点头，“我得喊他小师祖。”
“那未来也得喊云善叫师祖？”顾谨慎看向坐在他对面抱着碗刨饭的云善问。云善一个小不点的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师祖”的样子。
“那当然。”坨坨说，“我们云善辈分高着呢。”
张波说起挖泥的事，“我听城卫队说，这个月护城河就能挖的差不多。以后就没挖泥的活了。”
“挖完河，城卫队就该出去抓袋鼠了。”
即使外面现在没有丧尸，但是人类依旧生活在海宴城里，只是把外面当做搜集屋子的场所。
梁佑吃完饭，从储物间里拿了几袋五颜六色的气球出来，吹了一个粉色气球扎起来拿给云善玩。
“什么呐~？”云善抱着气球问。
“气球。”小丛说，“打别的气还能飞起来。”
兜明闲着没事也拿气球吹。他肺活量大，胆子也大，吹了三口气，“啪”地一声把气球吹炸了。
云善抱着粉红色气球吓得抖了一下，蹬大眼看到兜明嘴边已经没了气球，他说，“没啦~？”
“炸了。”兜明说着又拿了一个蓝色气球。这次他不敢吹多，吹得差不多，也把尾巴扎起来，放到茶几上。
云善右手抓着粉红色气球，左手抓起蓝色气球，把两个气球往一块碰，发出轻轻的“砰砰”声。
姚宏屿放下筷子，去杂物间把卢柯做的发电机拿出来。
“现在蓝晶少，没做蓝晶发电的。”姚宏屿说，“用汽油发电。汽油应该比蓝晶好找。”
“城里现在1块蓝晶兑换150积分点。”
“你们手机都充上电了？”坨坨问。
“充上了。”梁佑回屋拿手机给坨坨看。
坨坨接过手机直接打开相册，发现里面只有两张照片，还都是拍的枪。他呀了一声，“你没照人啊？”
云善拿着气球还在“砰砰”撞，一个没注意，兜明吹的蓝色气球又炸了。这次他愣了一下，丢下气球，跑去抱着花旗哭起来，显然是被吓着了。
坨坨把云善哭的样子录了下来。又给阿青、未来、风岚都照了相。
阿青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问，“你这就是你说的照相？”
“对啊。”坨坨说，“还能打印。”
二楼有电脑和打印机，坨坨张罗小丛去打印照片。
小丛开了电脑，用数据线连上手机，把照片导入电脑中。然后用打印纸打了几张照片。
“跟真的似的。”阿青说。
风岚接过纸看，“确实和真的似的。”
梁佑很少见到照片，也好奇地凑过来。他让姚宏屿帮忙给自己和花旗他们合照一张，又让小丛打印出来。
打印机有彩色油墨，可以打印彩色照片。姚宏屿看着打印下来的照片对梁佑说，“下回我教你做相框，能把照片放在相框里。”
坨坨拿着手机正在给云善看他刚刚哭的视频，云善认真地看着，指着视频里的自己说，“哭了~”
“谁哭了？”花旗问他。
云善指着手机屏幕说，“云善哭了~”他自己心里知道。
未来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哭声，也跟着开始哭起来。坨坨赶紧关掉视频，阿青哄着未来。
又在城里玩了一会儿，西觉他们开车离开。车子还没出城，云善已经在花旗怀里打起了盹儿。
回到山上时，别人还没睡，云善午觉已经睡醒了。他睡醒就精神，自己拿着气球，也不会吹，叼得气球嘴上全是口水。还把气球往兜明嘴里塞，让兜明给他吹气球。
兜明脸往后仰，略带嫌弃地说，“全是口水。”
云善也懂，拿着气球在自己衣服擦擦又往兜明嘴里塞。
兜明只好坐起来，拿了其他气球，给云善吹了十几个不同颜色的气球放在草地上让他自己玩。
云善拿气球当球踢，和钢蛋、铁蛋一起在草地上玩。铁蛋第一次扑气球，没个轻重，把气球直接压炸了。
“啪”地一声把大家惊得睁开眼。
花旗说，“兜明你带云善去其他地方玩。”
兜明领着云善他们去了水潭边。
他给云善脱光衣服套上游泳圈，把气球都丢进水里，让云善自己下水捞气球。
云善会游泳，又有钢蛋和铁蛋陪着，兜明十分放心地趴在水潭边的树荫下打盹。
云善在水潭里忙得很，捞完这只红色气球再去捞那只绿的气球。捞回来的气球让钢蛋看着。等捞完两个回来一看，钢蛋身边根本没有气球。
“气球呐~？”云善问钢蛋。
钢蛋游到云善身边，也不会说话，只会睁着眼睛看云善。
云善这次不要钢蛋看着了。他捞起一个气球就爬上岸，啪啪地踩着石头，跑到兜明身边，把气球放在兜明边上。
“嘟嘟~”云善蹲下来喊兜明。
“嗯？”兜明眼也不睁地和云善说话。
“看着啊~”
“哦。”兜明应下来。
得到回答的云善转身“啪啪”地踩着石头，自己跳进水里继续捞气球。
兜明睁开眼睛看着云善在水里忙活，立马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云善把水里的气球都捞了出来。自己也累了，走到兜明身边靠着他躺着。
游泳圈碍事，他自己扯了两下，扯不下来，又对着兜明叫，“嘟嘟~”
“嗯？”兜明动也没动。
云善就站在他面前，看他不睁眼，蹲下来抓着兜明嘴巴边的胡须拽了一下。
兜明疼得睁开眼，“怎么了？”
云善指指自己脖子下面的游泳圈。
兜明给他弄开，把游泳圈收起来。云善身上带着水躺在兜明的肚皮上。
兜明摸了摸胡须，对云善说，“你下次别拽我的胡子，疼。”
“疼啊~？”云善转过头看向兜明。
“疼。”兜明说。
云善的小手在兜明胡须上摸了摸，“不疼~”
“不拽~不疼~”
兜明哄他道，“不疼了。以后不要拽了。”
云善嗯了一声，在兜明身上躺好。
他躺了没几分钟，又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光溜溜地骑在铁蛋身上，“铁蛋，走~”
铁蛋听云善的话，带着云善慢悠悠地往山上晃。
兜明见他们走了，叼起云善的衣服，站起来跟着一起走。
铁蛋把云善带到小溪边。
云善一下来，就从小溪水里捡了两块未来的尿布摊在一旁的草地上，“未来~未来~尿~”他还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尿布上已经干干净净了，也不知道在小溪里冲了多久。
兜明喊云善穿衣服，云善不要，就愿意光溜溜地撅着屁股在小溪里捡石头玩。
没一会儿就在岸边堆了一堆。
兜明得空好好地睡了一觉，精神了很多。走过去扒拉扒拉云善捡的石头。石头都是圆溜溜的，摸着很光滑。都是普通的小石头，大都是棕色的。只有两个好看的，被云善放在一边。
钢蛋见兜明把云善的石头拨乱，等兜明走开后，他跳过来把云善的石头重新堆起来。
一下午，云善就是不愿意穿衣服。兜明叼着衣服追了他半座山，云善还是光着，一直光回了云灵观。
风岚见云善跑起来时肚子上的小肥肉一颤一颤地，觉得很有意思。“小师祖，没穿衣服呢？”
“洗澡~”云善站在那挺着小肚子说。他没穿衣服还有理由呢。
风岚忍不住弹了弹他的胖肚子，本来想说他胖，一想云善最近不高兴别认说他胖，又把话咽了下去。
云善捂着肚子跑进厨房。
小丛正在做奶茶，它它站在灶台伸着脑袋看。
云善闻到甜味，问小丛，“做什么呐~？”
“奶茶。”小丛问他，“你衣服呢？”
“嘟嘟拿~”
兜明把衣服放在走廊下的凳子上，无奈地站在厨房门口说，“我让他穿，他不穿。”
“羞。”它它说。
云善还真的不知道羞是什么，他看了它它一眼。只从这一句话里就分辨出这是它它，不是坨坨。它它说的他听不懂，就没理会。
第124章 朋友上山
小丛把晾凉的奶茶装进云善的杯子里, 挂在他脖子上。
云善不愿意穿衣服，妖怪们也都随他去。
云善抱着杯子，让兜明给他打开, 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喝奶茶。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后, 他抱杯子去看坐在摇篮车里的未来。
未来放下磨牙棒, 伸着小手要抓云善的杯子。云善把杯子举起来，吸管往未来嘴边送，“喝奶~”
兜明放下杯子，赶紧把云善掐了回来, “未来不能喝。”
“奶~”云善说，“喝奶~”。奶茶里面也有奶。
“奶茶里的奶和未来喝的奶粉不一样。”小丛端着碗，靠在墙边和云善说。
“不一样啊~”云善看了看自己的杯子，端起来尝了一口，“甜~”
它它暗自同意云善的观点。这个奶茶有股子又香又甜的味道。
云善抱着水杯下了走廊, 走到一旁自己蹲下尿尿。一边尿着还一边咬着吸管喝奶茶。
“噗——”风岚看了没憋住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奶茶喷了坐在他对面的未来一脸。
未来愣了一下, 大哭起来。风岚赶紧找来口水巾给未来擦干净脸，“对不住, 对不住。”
云善咬着吸管站起来。不穿裤子尿尿不用脱裤子也不用拎裤子，他自己能很好地上厕所。
云善抱着杯子走过来看未来，风岚一瞧见他，又憋不住笑，“小师祖, 下次解手的时候别喝东西了。”
云善茫然地“啊？”了一声。
风岚兀自又笑起来。
它它不客气地对云善说，“你上面进, 下面立马就出。”
这话说出来不大好听，可云善确实是这么干的。走廊下的一众妖怪们都笑起来。
云善来回看了看大家, 不知道人家笑什么。他也跟着笑，自己使了劲把杯盖按起来。
风岚喝完奶茶说明天一早要去摘茶叶。他上次炒的茶叶大半都被小丛用来做奶茶了。
下午没什么事做，妖怪们把从商场里拿来的儿童衣服找出来，在云善和未来身上比划比划。觉得好看的留下来，不好看的就放在一边。
不好看的可以带去海宴城里卖。这么多衣服，云善和未来根本穿不完。
男童女童的衣服他们都拿了。现在试衣服的时候把女童的衣服放在一边。这些也都要拿去海宴城里卖掉。
云善看上了一条蓝色带花的小裙子，上面画满了黄色小花。他一直就喜欢花，拽着小裙子喊，“穿~”
“这是裙子。”兜明说，“女孩衣服。”
“好看~”云善说，“穿~”
风岚见他好玩，喊道，“小师祖，来，我给你穿。”
云善拖着小裙子高高兴兴地跑过去。
风岚慢慢给他穿上裙子，云善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黄色小花，美滋滋地指着说，“花~”
“嗯，花。”风岚笑起来。
云善脑袋上顶着红绳扎的朝天辫，穿着带花的小裙子，肉嘟嘟地可爱。可怎么看也是个小男孩的模样。穿着裙子说不上好看，有点好笑。
云善奇怪地盯着风岚，“笑呐~？”
“啊。”风岚清清嗓子，“小师祖，我觉得你穿这件衣服挺好看。”
被夸了，云善高兴，咧开小嘴笑，乐陶陶地说，“好看~”
花旗喊他过来，云善跑过。
兜明和小丛没忍住，都哈哈笑起来。
它它撇撇嘴，觉得这些妖怪真无聊。
云善新鲜地穿了一会儿裙子，又叫花旗给他脱了，他还乐意光着身子。
云善喝完了半杯奶茶，还想要。花旗没让他喝。他挂着杯子自己跑到灶台边，扒着灶台垫着脚往锅里看。
瞧见锅里还有奶茶，云善举起盛饭的铁勺，想舀一点出来。
妖怪们在外面听着乒铃乓啷的动静，见坐在厨房门口的西觉没动，就知道云善没什么事。
云善没拿住勺子，勺子掉锅里去了。
他在灶台边转悠一会儿，把平时烧火坐的小凳子搬到灶台前面，踩着小凳子看向锅里。
“云善。”西觉喊他。
“啊？”云善应一声，转着小脑袋看向厨房门口。
“小孩子不能多喝奶茶。想喝明天再喝。”西觉说。
云善语调往下嗯嗯了两声不同意，一只小手按在灶台边上，弯下腰，另一只手伸着想去捞锅里的勺子。
西觉担心他掉进锅里，走进厨房把他抱了出来。
“想喝~”云善说。
西觉把自己的碗递到云善嘴边，“再给你喝一口。”
云善就着西觉的手又喝了口奶茶。西觉把碗里剩下的奶茶喝光。
云善再来要奶茶喝时，西觉把空碗给他看，“没了。”
云善看着碗底还有几滴，指着对西觉说，“有~”自己要抱着碗喝。
西觉笑着把碗递到他嘴边，抬高着碗，云善脑袋后仰着。
“喝到没？”西觉笑着问。
“嗯。”云善还看着碗里。
西觉说，“真没有了。”
小丛又喊云善去试衣服，云善不纠结碗底到底还有没有奶茶，跑去小丛身边。小丛又拿了些衣服在他身上比划。
把衣服看得差不多了，小丛往云灵观外面去。
“去哪呐~”云善跟在后面问。
“洗衣服。”小丛说。
云善也跟着跑了出去。小丛领他去水潭边，把衣服一股脑地都丢在水潭里泡着。
衣服上都是些浮灰，倒也没多脏。有的还包在塑料袋里，连浮灰也没有。
小丛也不洗，就把衣服放在水潭里泡着。泡了整整一水潭。
云善站在水潭边说，“衣服，多~”
小丛放完衣服，牵着云善往回走。
云灵观里，大家围在一起包饺子。它它也在。
小丛领着云善洗了手，坐在桌边，跟着一起包饺子。
今天做了很多种饺子馅，有韭菜鸡蛋、黄瓜鸡蛋、韭菜木耳、大葱肉馅、韭菜肉馅。
云善喜欢吃黄瓜鸡蛋馅的饺子。花旗在他面前放了一碗黄瓜鸡蛋的馅儿，让他包饺子。
云善用小勺子舀一点馅儿放在饺子皮上，又舀一勺塞进自己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干活。
它它虽然是第一次包饺子，脑子不熟，手却很熟，包出来的饺子好看得很。馅儿不会放多也不会放少，放得都差不多刚刚好。
他得意地把自己包出来的饺子放到云善包的饺子旁边，指着对云善说，“你看。”
云善嘴里嚼着馅儿，看过去。
“我包的好看吧。”它它说完这一句，又说，“你看你包的多丑。”
花旗首先不乐意，“云善饺子包得圆滚滚的，多好看。”
西觉也说，“云善包得好看。”
它它哼了一句，“那是你们眼瞎。”
花旗带着面粉的巴掌立马招呼在它它头上，“我看你才眼瞎。”
“分不清美丑。”
云善拿起自己包的饺子说，“好看~”
“好看。”风岚笑道。
“包得和你一样胖，像包子。”它它捂着脑袋气哼哼地说。
云善最近就不乐意别人说他胖，现在听它它又说他胖，坐在那张着嘴直接哭起来。边哭边喊，“不胖~不胖~”
西觉心疼他，赶紧抱过来哄，“不胖。云善一点都不胖，云善瘦。”
它它不忿地说，“就说你们眼瞎。他哪里瘦？”
“啊——”云善一听它它说他不瘦，更不高兴，哭声又往上升高了些。
“你三岁你惹他？”花旗撩着眼皮子看它它，明显的不高兴。
它它没再说话。花旗刚刚给他的一巴掌可不轻，他还想吃饺子，不想现在被撵出去。于是就老实地继续包饺子。
云善自己哭了一会儿，西觉带他去洗脸。
回来后，云善挖了一大勺馅儿吃了，闷闷地摆弄着饺子皮。
风岚问他，“小师祖还包饺子吗？”
“嗯。”云善继续包饺子，包完一个抬起头去看它它包的饺子。
它它趁机对云善做了个鬼脸，云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高兴，继续做自己的事。
花旗听到声音抬头，看云善又拿了张饺子皮在包饺子。
饺子包好，兜明和西觉把饺子端进厨房里，它它回屋里去给坨坨写信。说是喝到了奶茶，味道还不错，晚上还要吃饺子。
云善爱吃黄瓜鸡蛋馅的饺子，小丛给他盛了5个放在小碗里，又盛了几个其他馅儿的饺子。
云善吃饺子直接用手抓，三口吃完一个饺子。偶尔也捏着饺子，伸手沾沾西觉面前小碟子里的醋。
他沾醋就是蜻蜓点水，饺子刚沾到醋就被提起来。估计也没什么酸味。他一直也不太吃酸的东西。
它它什么馅儿都吃，吃了整整一碟子，吃完后抹了嘴就跑。
云善吃完饺子还喝了一碗饺子汤。吃完了，让花旗把他抱下凳子，跑去一边找未来玩。
他把小纸从肩头抓下来，放在未来的腿上，“看~小纸~”
未来伸手要抓，小纸快速游开，顺着云善的手臂一路又游回云善肩头上。
等小丛和阿青收拾完碗筷，大家又一起到山里散了会儿步，站在山头看了会儿火烧云。
晚上，花旗给云善洗完澡，带他回屋睡觉，哄了好一会儿，云善也没睡。
花旗没管他，让他自己躺着。
云善躺着躺着开始叫人，花旗不理他，他就喊西觉。西觉也不应，他再喊兜明。兜明不吱声，他就喊小丛。挨个喊了两遍，谁也没搭理他。
云善就躺不住，坐起来，爬到花旗身边，趴在花旗旁边，趴在花旗脑袋边喊，“花花~花花~”
花旗无奈地睁眼，“云善不睡觉？”
“不睡~”云善说。
平时这个点云善早就睡着了，眼看着要半夜了，他还在精神着。
小丛想了想后说，“是不是喝奶茶喝的？里面有茶。”
“明天不能给他喝那么多。”花旗说。
云善怎么也不睡，又一直闹人。西觉干脆带他出了屋子，领他去山里玩。
出门时，铁蛋警醒，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小溪边上的树林里有萤火虫，西觉带云善去那边玩。
小树林里飘了许多黄色的光点。云善兴冲冲地从西觉身上下来，高兴地喊，“萤火~虫~”他认识这个，兜明之前给他抓过。
云善张着手冲进小树林里，惊得萤火虫到处乱飞。
云善伸着小手对着黄色的光点一抓，自己打开手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西觉点了个光球陪着云善，趴在树下，看着云善精神头十足地和铁蛋一起在树林里扑萤火虫。
云善一点也不怕黑，一直哈哈笑着追萤火虫。
西觉偶尔睁开眼睛看一下，有时候看到云善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有时候看见云善小手张着想扑草叶上的萤火虫。
他会坐在草地上和铁蛋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也会骑在铁蛋身上让铁蛋驮着他在小树林里走。
云善在小树林里一直玩到天边发亮才靠着铁蛋睡着。
西觉把他驮回云灵观，给他脱掉衣服放到炕上睡觉。
清早，风岚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一直不见云善，奇怪地问小丛，“小师祖呢？一早上没见着他。”
“云善在睡觉。”小丛说，“他昨晚睡得很晚。”
风岚特意去屋里看了，云善肚子上盖着个毯子，小手搂在坨坨身上，脚也翘在坨坨腿上。
坨坨昨天也是半夜回来的，现在也躺在炕上补觉。
吃完早饭，小丛和兜明说要出去晾衣服。
阿青问，“晾什么衣服？”
“昨天给云善和未来试的衣服。”小丛说。
阿青把未来留给风岚，跟着一起去晾衣服。
到水潭边，看着水潭里泡满了衣服，阿青十分惊讶。这场面，他实在是没见过。
小丛蹲在水潭边捞起一件衣服，随意用手搓了两下，交给兜明。
兜明负责把衣服拧干，放在一边。
阿青学着小丛的样子，也跟着蹲在水潭边，随意捞起衣服搓了搓，放在一边留着给兜明拧。
兜明拧完一堆衣服，抱着衣服晾到树枝上。回来又下水潭，把远处的衣服捞上来，放在阿青和小丛身边。
三只小妖怪干活很麻利，用了半个上午就把一水潭的衣服洗干净晾上。
水潭边的树枝上密密麻麻地晾满了衣服，遮住了树叶稀疏透出来的阳光。树下全是阴凉地，没漏出一点光斑。
“这么多衣服得穿到什么时候？”阿青仰头看着树枝上的衣服。
兜明说，“穿坏为止。风岚掌门肯定还会收徒弟。衣服大家匀着穿。估计也够穿几十年。”
阿青一听这个，顿时有些愁苦。未来就是他带的，要是风岚掌门再收徒弟，估计还得他带。人类小崽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希望风岚掌门可以晚点收徒弟。这样可以让未来带新的人类小崽。
他们走到回云灵观时，听到山下有人类的喊叫声，“西觉——”
“花旗——”
“有人吗？——”
兜明听出来是梁佑的声音，带头往下走。
卢柯牵着卢洋洋十分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姚宏屿、张波和周盛也握紧了枪。他们就怕草丛里跳出来野兽。
卢洋洋出生后第一次爬山，背着小熊背包，很是新奇地打量着山里的草丛和树木。
“咱们这么叫人，西觉他们能听见吗？”张波怀疑地问。
“谁知道。”周盛说，“不然也没法找他们。”
“我们又不敢上去找。”
“哎——”兜明突然出声，吓得大家一跳。
姚宏屿紧张地问，“什么动静？”
“是人。”卢柯说。
兜明从前面林子里走出来，看到他们来山上，很是高兴。
见到兜明，姚宏屿他们松了口气。
顾瑾言挑起地上的担子，扬声说，“我们来走亲戚了。”
他们知道西觉他们会山下买米面、奶粉、油盐酱醋之类的。这次他们来就给带了一些。
兜明给妖怪们传音，说梁佑他们上来了。大家心里都有数，都变成了人形。
睡觉屋子门开着，铁蛋和钢蛋趴在屋里靠门的地方守着云善。
坨坨从屋里冲了出来，直奔水井边。端起一桶水就往自己身上浇。
花旗看着奇怪，“这天还热？”
“云善尿炕。”坨坨说，“把我衣服也尿湿了。”
花旗笑起来，“梁佑他们上山了，你别用原型。”
坨坨变成人形，把脑袋上的花苞藏起来。一桶水浇下来，他没了睡意，出门去接梁佑他们。
阿青一路往云灵观走，心里有些变扭。已经有300年没有人类来过云灵山。人类
即便风岚掌门回来，阿青也没法一下子消除对人类的憎恶。但他表面上已经能装作和人类好好相处。可是在心里，他偷偷揣度着，人类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又要打云灵山的主意吗？
坨坨跑到前面小道上 就瞧见姚宏屿他们了，高兴地挥手喊，“你们来啦。”
卢洋洋撒开卢柯的手，跑到坨坨身边，眼睛亮晶晶地说，“坨坨。”
卢洋洋和顾希望因为要上学，上次坨坨他们进城，就没见到坨坨他们。算下来也要有十几天没见过面。
“洋洋，希望。”坨坨带着卢洋洋往云灵观跑。
顾希望问，“云善呢？”
“睡觉。”坨坨说，“他昨天睡得晚，现在还在炕上睡觉。”
梁佑也新奇山上，转着脑袋到处看，“这儿树可真多。”
到了云灵观门口，花旗和风岚也都迎了出来。梁佑他们才真的见到西觉他们在山上生活的地方。
一个青砖黛瓦的大院子。站在门口就能瞧见前面屋里的神像。
没见过这些的梁佑和卢洋洋，跟在坨坨后面进了院子。
梁佑小声问坨坨，“我们要不要去给神仙拜拜？”
“想去拜就去拜。”坨坨说，“心诚则灵。”
末世里倒是没什么人再信宗教。要是真有神，怎么不早点来救他们？
梁佑没再看大殿，随着坨坨一起坐在走廊下。
兜明把顾瑾言他们挑上来的米面收拾进厨房。又进屋拍醒铁蛋，领他去山上打猎。
顾瑾言道，“山里空气真好，新鲜。”
坨坨领着顾希望和卢洋洋进屋看云善。
钢蛋正站在床边拿手拨弄云善的脚丫，云善一点反应也没有。坨坨把钢蛋手打开，小声说，“你别动他。云善睡不饱，一会儿起来得哭。”
云善呼呼地睡着觉，盖着小肚子的毯子被他踢到一边，四肢呈大字型摊在炕上。
坨坨见他已经挪了位置，不是之前睡觉的地方，脑袋也没枕在枕头上。他走过去看一眼，云善尿湿的地方在旁边。估计他睡觉不舒服，自己下意识挪开了。
梁佑想在山上转转，又怕有野兽，问坨坨，“山里野兽多吗？”
“还行。”坨坨说，“野兽都在后面。云灵山上没有。”
梁佑听了说，“你带我们去山里看看吧。我还没爬过山呢？山里安全吧？”
“安全。我们天天在山上玩。”坨坨带着他们往外走，顺便把钢蛋也带走了，省得它搅和云善睡觉。
第125章 招待朋友
坨坨领着他们去了水潭边玩。还没走到水潭边, 就见前面树上挂了好些衣服。
卢洋洋天真地喊，“坨坨，山上的树上长衣服！”
“树上怎么可能长衣服。”坨坨跑过去看。也不知道是谁晾了满树的衣服, 还都是小孩的衣服。
“这是把山下带来的衣服全洗了吗？”坨坨嘀咕。
卢洋洋说, “我们能把衣服摘下来带回家吗？”
“不行。”坨坨说, “这是云善和未来的衣服。”
“云善有这么多衣服？”卢洋洋大为吃惊，“这么多，柜子里放得下吗？”
柜子里肯定放不下，他们都放在乾坤袋里。
看完衣服, 坨坨问他们会不会游泳。三个人都没在水里玩过都说不会，不敢下水潭。
坨坨只好又领他们去小溪边玩。
梁佑他们看着溪水也很新奇，都脱了鞋，挽起裤脚踩进溪水里。溪水很凉快，脚往里面放, 一阵凉意从脚底板往脑子里冒。
溪水边的石头上堆了些圆溜溜的小石头，卢洋洋和顾希望走过去摆弄石头。
坨坨站在水里说, “那是云善摸的石头。”
之前妖怪们刚回云灵山时，摸过一次田螺。现在小溪里又长了些田螺出来, 坨坨就想领他们摸田螺，正好中午加个菜。
要摸田螺就要回去拿桶。坨坨让他们在小溪边等着，他回云灵观拿桶。
梁佑不敢留在这，出了小溪，穿上鞋子, 几个人一起跑回云灵观。
坨坨拎了两个桶出来，让梁佑和钢蛋各自拎一个。往山里走的时候刚好遇见兜明和铁蛋。
铁蛋叼着一头鹿的脖子正往云灵观拖, 嘴角边还沾着血。
顾希望见了有些怕，躲在坨坨身边走。
“干什么去？”兜明问。
“摸田螺。”坨坨说, “你要去就再拿一个桶。我瞧见小溪里有好些田螺，还有些小虾。”
“你去水塘里捉条大鱼，中午做麻辣鱼片吃。”
“等等我。”兜明领着铁蛋快步走去云灵观，出来时，手里提了个桶。铁蛋也跟着出来了。
到了小溪边，大家又挽着裤腿踩进水里。钢蛋和铁蛋也跟着下水。
铁蛋和钢蛋不会摸田螺。它俩选了个溪水浅的地方趴在水里凉快。
顾希望他们最开始连田螺都不认识，看着坨坨摸了一些，才知道田螺是什么样。
“这个怎么吃？”顾希望问。
“爆炒，挑里面的螺肉吃。”坨坨说，“中午我就给你们做。”
由于梁佑他们三个不敢单独往前走，都跟着坨坨往上游走。只有兜明一个人拎着桶往下游走。
玩了一会儿，坨坨口渴，往前走了几步，让梁佑他们别过来。
梁佑他们就见坨坨蹲下来捧了口水喝进嘴里。
卢洋洋笑嘻嘻地说，“坨坨，你喝洗脚水。”
“才不是。”坨坨说，“水是从山上往下流的。过你们身边的才是洗脚水，我喝的是上面的水，不算洗脚水。”
梁佑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他走到坨坨前面捧水喝。顾希望再走到他前面，卢洋洋走到顾希望前面。几个小人嘻嘻哈哈地在小溪里喝了一肚子水。
兜明摸完下游田螺，又捉了些小虾，他把桶放在小溪边上，自己去水潭捉鱼。
一直快到中午，坨坨他们才拎着水桶回云灵观。
兜明捉完鱼就没再回来。好在钢蛋和铁蛋都在，它们各自能拎一桶田螺，剩下的一桶田螺让梁佑拎着。
坨坨带着顾希望和卢洋洋在草丛里摘了些喇叭花。
山里的喇叭花没变异，一根藤上能开一大串。坨坨摘下一大把，有蓝的、粉的、紫的还有紫红的。再摘些草扎成一小把，给梁佑他们一人分了一束。
“山上真好。”顾希望说，“我们可以采花挣积分点。”
之前他们出去砍树的时候，顾希望就跟着摘花卖了些积分点。
“你们要是想摘，下午我带你们去花多的地方摘。”坨坨说。
回了云灵观，小丛和花旗正在忙着做菜。姚宏屿在给鹿剥皮，顾谨慎和卢柯跟着西觉一起劈竹签。
坨坨走到睡觉的屋子边，打开门探头往里面看。
卢洋洋跟着探头看，“云善还没醒呢。”
铁蛋的大脑袋从门缝里钻进去，把门给别开了。坨坨拽着它的耳朵不让他进去，“你身上是湿的，晒干了再进屋。”
铁蛋只好退出去，和钢蛋一起蹲在走廊下晾干。
小丛招呼卢洋洋和顾希望干活，拿着小刷子把田螺简单地刷一刷。
卢洋洋觉得这活新鲜，和顾希望一起干得很是起劲。
兜明在厨房里把鱼片成一片片的。坨坨又在厨房喊阿青去菜园里摘些辣椒和黄瓜。
阿青刚站起来，顾谨慎也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去摘辣椒。”
“不用。”阿青拒绝道，“我自己去就行。”他从走廊下拎了个篮子，自己跑出了云灵观。
兜明片完了鱼，又拿了两坨蒜出了厨房坐在走廊下扒。
屋子里传来云善的叫声，“花花~花花~”
声音软乎乎的，一听就是刚睡醒。
铁蛋立马跑过去，撞开门进了屋里，钢蛋跟在后面跳进去。
云善自己爬起来，坐在床上还发着懵。
小丛赶紧洗手进屋里抱着云善换了衣服，给他穿了鞋子，又冲了瓶奶粉。
云善抱着奶粉靠在兜明怀里喝奶的时候还闷着，也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奶。
卢洋洋高高兴兴地把最近幼儿园发生的事和云善说了，云善只听着，不吭声。
“云善，你怎么了？”卢洋洋问他。
“他睡懵了。”兜明说，“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后，云善就来精神了，和卢洋洋一起在院子里跑。闻着味道又往厨房里钻，找坨坨要吃的。
坨坨给他夹了筷子鸡蛋，又给他和卢洋洋一人分了一个西红柿，让他俩出去啃。
坨坨趁着现在不炒菜，进屋里把床单扯下来抱去井水边泡在盆里。又拿了毛巾把云善尿湿的地方擦了一遍。
阿青这才挎着篮子从外面回来。篮子里装了十几个辣椒，还有半篮子黄瓜。
阿青自己把菜拎到井水边洗干净，又拎进厨房。被坨坨指挥做拍黄瓜。
人多，云灵观一下子热闹起来。到处都是说话的声音，还有几个小的玩闹的声音。
云善领着卢洋洋他们往外跑。
西觉喊道，“云善，别走远，一会儿吃饭。”
云善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带着人跑开了。有钢蛋、铁蛋还有梁佑跟着，西觉也放心，随他出去玩。云善自己出去不会跑远，顶多在云灵观周围玩。
云善领着卢洋洋他们去了菜地。
妖怪们在山上种了一大片菜园子。云善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卢洋洋他们去菜园子里薅菜。
梁佑说，“云善，中午有菜吃。”
云善指指菜说，“城里~卖~”他要薅菜带去城里卖。
“今天肯定不去城里了。”梁佑说，“我们来了，你们得过几天才去城里。”
云善不听他的，就说要“卖菜~”蹲下来就开始薅菜。
卢洋洋和顾希望懂点事，听了梁佑的话不动，还跟着劝云善下次再去卖菜。
云善现在正一心扑在卖菜上，别人不动，他自己在园子里一连薅了10棵菜。
梁佑怕浪费了菜，进去抱了云善起来，要带他回云灵观。
“菜啊~”云善被抱走也不闹，指着已经被他薅起的菜喊，“菜~”
梁佑把他放下来，带着卢洋洋他们拿了菜。云善也跟着提着菜，一手提着一棵。路过黄瓜架子，他把菜放下来，蹲在瓜架子下面拽了根结在地面上的黄瓜出来。
他扯下黄瓜后找梁佑给他掰开，“掰~掰~”
梁佑用手捋了掉黄瓜上的白疙瘩，咔嚓咔嚓三下，把一根不长的黄瓜掰开成四段，一人分了一段。
钢蛋尾在顾希望身后，低下头去顾希望手里的拿的菜上拽下一片菜叶子赶紧塞进嘴里。
顾希望扭头去看，钢蛋正在快速动着嘴巴吃菜叶。
“钢蛋还是这么爱吃。”顾希望看着钢蛋说，“它怎么长这么快？之前没我高的，现在比我高好多。”
顾希望舍不得给钢蛋吃好的菜叶子，把菜抱在怀里，不让钢蛋偷吃。
等云善他们回云灵观时，坨坨已经做好了饭。西觉正搬了个小桌子进厨房。
今天来的人多，厨房里的大桌子不够坐，小孩们得单独开一桌。
坨坨炒了两份田螺，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愿意吃辣的就吃辣的，不能吃辣的就吃不辣的那份。
云善拎了菜回来也不拎进厨房，摆在走廊墙边。
“菜已经炒好了。小师祖你怎么又薅菜回来了？”风岚抱着未来问。
云善一本正经地说，“卖菜~”
风岚笑起来，“去洗洗手，吃饭了。”
小孩子们一起跑去井边洗手。
坨坨喊他们搬小凳子进屋。小孩子坐小桌子得配矮的小板凳。
卢洋洋他们不会吃田螺，坨坨教着他们吃。
云善会自己吃，拿着竹签子，把田螺厣用竹签挑开，再用手给捏在桌上。然后他再拿竹签子把田螺肉挑出来。
“好吃~”云善笑眯眯地说。
卢洋洋尝了一口，也说，“好吃~”
大人那一桌上，顾瑾言说要去城外做生意。
“城外有什么生意做？”坨坨看向顾瑾言问。
“现在外面好像真的没有丧尸了。”顾谨慎说，“大家都往外面跑。”
“只要不走远，不靠近河边。老城边上没那么多动物。外面现在还算安全。”
“好些人去老城边的村子里住了，除了没电也没什么不方便。不用交房租也不用交税费，一个月能省不少积分点。”
张波说，“那些人住在外面也要吃饭。我看好些人从城里贩了些菜出去，在外面卖得都挺好。”
“你们不养兔子了？”坨坨又问。
“养啊。”周盛说，“每天割够草，放在笼子里就行，也不用人一直在旁边看着。”
“那些兔子长得很快。上回你们带去的还是小兔子，现在都变成大兔子了。”
“兔子要是养得多，在城外卖兔子比在城里卖得价钱高。”
卢柯接道，“你们要是去卖菜可以去老城周边的村子卖。那边有个小集市，整天都开。菜的价格也比城里的高。”
云善一听卖菜，立马想到自己放在走廊下的菜。转过脸对坨坨说，“卖菜~”
“下回下山再卖。”坨坨给云善碗里舀了勺小虾。溪里抓的虾实在是小，一勺能舀起来三四个。
云善拿着小勺把坨坨舀来的虾拌着米饭分两口吃了，又站起来从碟子里抓了一把田螺放在自己跟前。
第126章 它它的计谋
“你们打算做什么生意？”花旗问, “也卖菜吗？”
“卖。”顾瑾言说，“除了卖菜，我们还打算做些食物拿去卖。”
“包子、馒头、炒菜之类的。”顾瑾言说, “我们打听过了, 这些在外面卖得都还可以。”
“我们不打算多做, 一天做个三十份再带着卖些别的东西。”
卢柯说，“我能出去帮忙改造电路，让他们用蓝晶供电。”
“上次去搜商场，卖了不少东西, 得了很多积分点，足够我们一家人生活。”
“我就辞了城里的工作，准备给外面人换电线。”
“不是说蓝晶不多了吗？”西觉说。
“有的人手里还有些蓝晶。”卢柯说，“还有有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些太阳能发电板，也能供电。这些我都会改。”
“明天已经约了两家。”
“你们要是嫌找汽油麻烦, 可以去城里找找有没有太阳能发电板。拿回来我给你们把发电机改一下。”
妖怪们知道什么是太阳能发电板，确实比汽油好用, 用着还环保。
“等下回下山的时候，我们去城里搜搜。”花旗说。
云善攒了一碗田螺壳, 放在小碗里晃晃。田螺壳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云善咧着小嘴又晃了几下碗。顾希望和卢洋洋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晃碗，小桌上嘈杂得很。
坨坨正吃着饭，突然眼神就变了。他转过头看一旁晃碗的云善，凶道, “好好吃饭！”
这声音一听就是它它。坨坨不会这样对云善说话。
云善转头看了它它一眼，拿起勺子吃饭。
小丛和云善换了个位置, 他坐在它它和云善中间。
它它也不会吃田螺，他观察着桌上其他人, 学着别人的样子挑田螺肉吃。
卢洋洋和他说话，它它也不理会。
卢洋洋直接问，“坨坨，你怎么了？”
哼，这些人又把他认成了坨坨。它它说，“我不是坨坨。”
“你不是坨坨你是谁？”卢洋洋笑起来。
“我是它它。”它它说，“我见过你。”
卢洋洋想起之前在车子上见过打云善的它它，他皱起眉头不明白地问小丛，“这不是坨坨？”
“不是。”小丛说，“坨坨脑子有点问题，分裂出了一个人格。这是他的第二人格，叫它它。”
“啊？”张波转向坨坨，“坨坨脑子怎么出问题了？上午看着还挺好，和以前一样爱说爱笑。”
“受了点刺激。”花旗说。
“你们要不要带他去城里看看。”姚宏屿说，“这属于心里疾病吧？城里的心理医生还不错。”
丧尸病毒爆发之后，许多人出现了心理问题。为了治愈民众，城主府大力推动心理医疗发展。劳动坊更是每天都有心理医生值守。
“不用。”花旗撩着眼皮子看了它它一眼，“迟早会好的。”
它它捏着田螺“哼”了一声。
吃完饭，它它和往常一样，一抹嘴，人就跑了。
顾谨慎看着它它跑出院子，问兜明，“他去哪？”
“不知道。”兜明干脆地说。
“你们不怕他跑去深山里叫野兽吃了？”张波问。
“不怕。”兜明说，“他又不傻。不会去野兽多的地方。”
井水边，小丛带着云善、卢洋洋和顾希望搓田螺壳。
卢洋洋他们想把田螺带回去玩。上面油多，得洗干净。
妖怪们固定要睡午觉。小树林里够大，妖怪们干脆把梁佑他们领去小树林里睡觉。
小孩子们一人兜里揣着些田螺，走起路来晃得直响。
田螺刚洗完还没晾干，卢洋洋就把田螺装裤兜里去了。云善有样学样。两人裤兜都是湿了一片。
云善午饭前不久人才醒，现在没有没有一点困意。他和卢洋洋、顾希望玩了一会儿。
他不睡，卢洋洋和顾希望要睡觉。云善见他俩睡了，左右瞧了瞧，发现阿青没睡，未来也没睡。
云善跑过去找未来玩。
阿青坐在草地上，看着云善和未来面对面坐着。人类来到云灵山始终让他不安。
云善坐在未来对面，一会儿摸未来的手一下，一会儿又摸未来的脸，要不就戳他脑门。未来躲着不让他摸，云善非要做坏，就是要去摸人家。
最后未来哭着转身找阿青。
阿青把未来抱回来，不让云善作弄他。
云善没人一起玩，总算老实下来，躺在草地上看天上一大朵白云飘过去。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别人午觉睡醒，云善差不多也睡醒了。他一骨碌爬起来，看到花旗醒了，跑过去趴在花旗后背上，“花花~”
花旗，“嗯。”
“花花~”
“嗯。”
云善把兜里的田螺掏出来放在花旗手里。田螺还没干呢，还潮着。花旗摸摸云善的裤子问他，“你不难受？”
云善摇摇头，从花旗手里抓了一把田螺，两只小手捂在一起晃。
云善不觉得难受，花旗就没管他。夏天也不怕着凉。
下午，张波他们被西觉引着在山里转了一圈。
“你们原先住在哪呢？”顾谨慎问。
“我们啊”花旗淡定地说，“我们以前住在深山里。”
“那里不太方便。就搬到外面来住了。”
“住在云灵观里下山方便。”
等太阳开始往下落，西觉带着梁佑他们去菜地里拔了些菜让他们带下山吃。
薅完菜回到云灵观的路上。张波扯了西觉慢慢走，悄悄问他，“风岚会画符吗？我们能问他求平安符吗？”
西觉说，“他会。你们要是想求就去求。”
张波得了这话，快走几步找上风岚，说了想求平安符的事。
风岚笑起来，“行。”
风岚站在大殿里，看着姚宏屿他们挨个在神仙雕像前上了三炷香。又想起以前总有村民来上香。恍恍惚惚地像是有几个月没见着村民，又像隔了几百年的时光。
等他们都上完了香，风岚拿出朱砂笔和符纸，当着梁佑他们的面，一笔勾画出一张平安符。
云善站在桌子前面，扒着桌子看。他个子小，瞧不见风岚画的什么。等风岚画好了，他就把符纸抓过来。看一眼知道是自己认识的，他道，“平安符啊~”
风岚笑，“是啊。”
云善师祖虽然是妖怪们带大的，每天也玩，功课却是一点没落下。这么小点的小人，也知道平安符。想当年，他光是扎马步就从2岁一直扎到5岁，师父才开始教他学功课。
梁佑他们一人得了一张平安符，都宝贝地放在兜里收好，心满意足地挑了扁担下山。
他们上山时挑着两个扁担，下山时又挑满了两个扁担。兜明还给他们捉了两条鱼。
妖怪们送了梁佑他们下山，等他们回到云灵观时，太阳也下了山。
钢蛋跳回云灵观，目标明确地奔着云善中午放在墙下的青菜，拿起就啃。
云善跟在后面进来，看钢蛋在吃他的青菜，他站在一旁蹙着小眉头说，“钢蛋~卖菜啊~买米呀~”
说是这么说，他也没不让钢蛋吃，就站在旁边唠叨着。
“你懂得还真多。”风岚笑云善。
等钢蛋把青菜都吃完，云善也不唠叨了。看到小纸肚子鼓了一块躺在走廊角落，云善拿了个板凳放在小纸正上方。他也不去坐，也不知道拿了板凳去干什么。
“云善你来。”它它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云善站在走廊下没动，“干嘛呐~？”
“坨坨今天没给我写信？”它它站在门边问。
“不知道啊~”云善一上午都在睡觉。睡醒了就有人玩，哪里还有心思惦记坨坨的信。
它它转身回屋，把本子又翻了一遍，确定坨坨没给他回信。他坐在桌边想事情。
花旗他们那些妖怪肯定希望坨坨回来。如果坨坨回来，他就没了。
它它现在知道自己是坨坨的心魔，自己并不是一只独立的妖怪。那么，怎么让自己留下来呢。如果坨坨不在，他就是一只完整的妖怪。
它它苦恼地咬着笔杆，思索着自己留下来的可能性。
想来想去，自己留下来的可能性并不大。有那么多妖怪帮坨坨，他只有自己一个。怎么看都是坨坨赢面大。这样可不行，他要给自己找个盟友。
它它把云灵观里的妖怪和人类都想了一遍，觉得只有阿青一只妖怪可以结盟，还不一定能靠得住。
坨坨每天都要说那么多话，他可以从坨坨那套话。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坨坨抹杀掉。
它它思考片刻后提起笔，问坨坨怎么没给他写信？又问了一些其他修炼问题。
写完信，它它把本子放在柜子里，走出屋子。
云善正在和铁蛋、钢蛋还有兜明一起在院子里丢沙包玩。沙包是小丛给他缝的，里面装的是黄豆。
沙包飞过来落在它它脚边，它它捡起来，随意丢回院子里。
阿青坐在摇篮车旁边，正拿了一本带彩色图画的书翻看。
别的书他看起来费劲，和云善一样喜欢看绘本。看看鲜亮的颜色，再读一页纸上的两三句话。
绘本里很多会讲话的动物，阿青就把它们当妖怪看。看其他妖怪的生活故事，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它它拖了个小板凳到阿青身边坐下，“你看什么书？”
“故事书。”阿青回道。
未来总要伸手过来，阿青把书拿远了一点。
它它凑过来跟着看了会儿，也看出了点意思。跟着阿青一起看完一本书后，他说，“你和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阿青奇怪地看向它它。他们之间交流并不多，有什么话还需要出去说？
“你出来我和你说啊。”它它说。
阿青站起来，刚走了两步，未来就哭了起来，伸手要抱。阿青只好抱他一起出去。
它它在前面带路，两只妖怪走到了山顶上。
它它问阿青，“你们是不是都想我死？”
“你本来就不存在。”阿青说，“你只是坨坨的心魔。”
“坨坨也可以成为我的一部分。”它它说。
阿青惊讶地看向它它，“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取代坨坨。”它它说，“你不是不喜欢人类吗？”
“你不喜欢，我们以后可以不让人类上山。”
“我们一起跟着风岚掌门在山上好好修炼不好吗？”
阿青明白了它它的意思，“你知道怎么取代坨坨？”
“不知道。”它它问，“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阿青说。
“你要是和我一头，我以后一定不和花旗他们走，我就留在云灵山。”它它说，“我就想好好修炼，成为厉害的妖怪。”
“要是花旗他们用光阴阵法走了，山上就只有你一个妖怪。你不会觉得孤单吗？”
阿青没说话。它它平时话不多，真要说起话其实和坨坨一样都话多。
“你还有多少年？”坨坨说，“我现在已经有300年的修行了。如果我留下，我修为提高后可以保护风岚掌门，保护云灵山。”
阿青一瞬间有些意动，“你让我再想想。”
“行，你想吧。我要去修炼了。”它它自己往后山跑。
阿青抱着未来回了云灵观。
兜明见只有阿青回来，问他，“它它和你说什么话了？”
“没什么。”阿青说，“就问了些事。”
他带着未来直接回屋里去找了风岚，把它它的事情告诉给了风岚。
风岚叹息一声。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早已经把它它和坨坨看成了两个小妖怪。
“若是它它占据了坨坨的身体，日后必然也要面对同样的难关。”风岚说，“最终是要归正的。”
“阿青，这事你别管。随它们折腾，这是坨坨的历练。”
“我知道了，掌门。”阿青说。
掌门回来了，阿青自然不会冒着让风岚掌门不高兴的风险去帮它它。就算到时候他不在云灵山，以人类现在的情况，两三百年内别想对云灵山有威胁。他一点都不担心风岚掌门和云灵山。
第127章 都是单纯的人
云善最近跟着兜明学会了爬树。跟小猴子似的, 抱着树干“呲溜呲溜”地爬上去。
爬上去后，他腿夹着树干，搂着树, 冲着下面的花旗、小丛咧着小嘴笑。
铁蛋也想上去, 扒在树上直起身子。不粗的小树不堪重负地晃了晃。
云善立马慌张起来, “啊——”
兜明轻轻地踢了铁蛋一脚，“别弄树。”
铁蛋老实地去了一边。
树不动，云善就不怕了，又高兴起来。过了两分钟, 他苦起小脸喊，“花花~”
“嗯？”花旗仰头看他。
“下来~”云善说。
花旗好笑地伸手搂着云善的腰，云善也放心地放了手，被花旗抱了下来。
他还只会往树上爬，不会自己下来。
落地后, 云善又找了一棵树，自己爬了上去。爬上去又喊人给他抱下来。
一个小树林足够他玩一个下午。每一棵小树他都要去搂搂抱抱, 爬爬。粗的树他夹不住也搂不住，他也不去爬。就捡着不粗的小树爬上去玩。
太阳落山, 妖怪们回云灵观做饭。阿青喊了小丛，说想给风岚做袍子，让小丛帮他裁布。
小丛给风岚量了尺寸，又问阿青选什么布。
阿青选了一块嫩绿色的布，又选了块藏蓝色的。
风岚道, “我不要绿色的袍子。”
“这颜色好看。”阿青说，“像山里春天的树叶。”
云善一直都喜欢绿色, 走过来抓着布，很是同意地说, “好看~”
“云善也说好。”阿青赶紧说，“绿色很漂亮。”
“小师祖说好，你给他做。”风岚坐在摇椅上晃了晃，“我不想要绿的。”
云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给我~”
“你那么多衣服，又不缺衣服穿。”阿青又问风岚，“你真不要绿袍子？”
“不要，不要。”风岚说，“再要个浅些蓝色的也行。”
小丛收起绿布，找了块蓝色的布出来。
云善走到风岚旁边，拽着风岚的衣服往摇椅上爬。
风岚把他扯了上来。让了些位置，让云善跟着一起躺。他带着云善一起晃起来。
好好地坐在摇篮车里的未来眼红地喊，“啊”。“啊”。
“你也来坐。”风岚笑着起身，把未来抱到摇椅上，让他和云善并排坐着。他在后面慢慢晃摇椅。
两个小的坐在前面很是惬意。被晃了一会儿后，两人都有点迷糊。
小丛裁好布，见云善耷拉着眼皮，赶紧把他抱下来，不让他坐摇椅。云善现在要是睡觉，晚上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睡。
云善靠着小丛想睡觉，小丛牵起他走路。云善不情不愿地跟着走到云灵观外面。
“云善，你看。”小丛说，“阿青的果子树上结了许多小果子。”
果子太小，云善又矮，根本也瞧不见，只看见树上很多树叶。“哪呐~？”
小丛牵着云善在树底下找了一圈，指着一个长得矮的果子给云善看，“那。”
云善仔细瞅瞅也瞅不见，仰着小脑袋说，“没啊~”
小丛抱他起来，堵在小果子正下面，“你往上看看有没有。”
云善又仰着脑袋到处找，终于被他在一片叶子下面找到了一颗小果子，“看到啊~”
“小~”
“等秋天就大了。”小丛把云善放下来。见他清醒了一些，又把他牵回云灵观。
未来被抱在摇篮车里睡觉。风岚躺在摇椅上看书。
书的封面很花哨，画了一男一女，叫后宫什么的，是一本小说。
云善瞧见书面花哨，以为是图画书，站在摇椅边垫着脚说，“我看看呐~”
风岚把满是字的书给云善看一眼。云善睁着大眼睛，自己翻了一页，又看到满页都是字，没有图画，他不感兴趣地进了厨房。
坨坨满脸春风从外面走了回来。
“风岚掌门，你看我是不是修为见涨？”坨坨走过来高兴地问。
风岚放下书，上上下下把坨坨打量一遍。见着他脑袋顶上的大红花苞颜色深了一些，“我瞧着是见涨。”
“看来它它每天修炼的很勤奋。”
坨坨自夸道，“我也修炼得很勤奋啊。”
兜明坐在走廊下冲着坨坨看了一眼，“还是得亏它它。”
坨坨哼了一声，“我也有很大功劳。”
坨坨走过去看看睡着的未来，又走进厨房里喊，“云善，我回来啦！”
“坨坨~”云善高高兴兴地跑过来。现在他已经能很好地分辨什么时候是坨坨，什么时候是它它。
坨坨带着云善往睡觉屋子去，他要看看它它给他写了什么。他准备和它它说自己修炼进步的事。
云善跟在后面和坨坨说他今天干什么了，两个小的嘴巴不停地说着。还没等坨坨提笔写信，花旗那边已经喊吃饭了。
坨坨今天心情特别好，不仅因为自己修为提高，而且它它今天给他写了很多话，问了他很多问题。看来他和它它已经是朋友了。
他心情好，晚上把锅里剩下的最后一碗米汤喝了，得了兜明一个白眼。坨坨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抱去洗。
现在山里晚上有些冷，花旗不让云善再去院子里洗澡，晚上都烧水给他洗。
他和未来一人一个洗澡盆，两人一起在厨房洗澡。
盆挨着盆，未来一伸手就能抓到云善。云善好好地坐在盆里，看着坨坨给他洗澡。未来小手伸过来拍了下云善。
见云善看他，未来咯咯地笑出声。
云善挪挪身子和未来坐个面对面，也伸手去拍未来。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有来有往，玩得不亦乐乎。
“洗干净了。”坨坨说。
云善站起来。一旁的兜明拿着个大毛巾包住他，直接把他抱回屋里。
兜明把云善放到炕上，云善自己扯着毛巾擦一擦。等他擦完丢掉毛巾，西觉又把毛巾捡回来帮他把身上的再擦一遍。然后给他穿上一套黄色带小蜜蜂的长袖睡衣。
云善站在那，指着肚子上的小蜜蜂图案，问，“蜜蜂呐~？”
“就是蜜蜂。”坨坨拉开柜子，拿出本子，点上油灯，给它它写信。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未来洗好澡，阿青把他抱回去了。
云灵观里亮灯可不常见，妖怪们向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连风岚也是。偶尔夜里需要亮光，大家搓个光球就行。
看到妖怪们屋里点了灯，阿青抱着未来好奇地打开门问，“点灯干什么？”
未来在毛巾里探出头，冲着炕上的云善咿咿呀呀地说话。
“我写信。”坨坨说。
“它它今天和你说什么了？”阿青问。
“问我一些修炼上的事，还和我闲聊了几句。”坨坨高兴地说，“我和它它现在很熟了。”
“等再熟悉一点，我还要问他他到底为什么出来。”
“哦。”阿青心想，它它肯定不会告诉坨坨。“你得婉转着问。心魔应该不愿意告诉你这些。”
“你说的对。”坨坨说，“那我就拐着弯问。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问。”
阿青抱着未来回屋，风岚正坐在炕上发呆。
阿青把未来放在炕上，风岚抱过未来，给他擦干净，穿上衣服。
“掌门，我看坨坨比它它傻。”阿青小声说。
风岚笑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它它心眼多呀。”阿青爬上炕，走到窗台边，变成一颗紫色蘑菇站在窗台的花盆里，“我看坨坨傻得很，什么都和它它说。”
“坨坨单纯。”风岚笑着说，“云灵山里的妖怪都单纯。”
风岚揽着未来躺下。
“最没心眼的是兜明。”阿青很小声说，“他比坨坨还没心眼。”
“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历练的。幸亏他们遇到的人类都还不错。不然估计得像云灵山其他妖怪似的”
风岚又笑，“有花旗和小丛在，总不会让他们吃亏。”
“单纯有时候也是好事。心思太复杂的不适合修炼。”
“单纯会被骗。”阿青说，“我们就是因为单纯才会被人类骗。”
“这也不怪我们。”风岚道，“是别人心歪，有心要害我们。”
阿青，“那你下次记得要防备人类了？”
“记得了。”风岚说，“吃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记不住。”
“不过，别人存心要害我，谋划了200年。实在也是防不胜防。”
“再说，我是云灵观的掌门。人类被妖物所害，我定然要出手。不然，祖师爷就也不答应。”
“其实做自己最好了，总是防着多累。”
阿青着急地从花盆里跳了出来，跑到风岚身边说，“你得防着。人类都要死光了。下次我怎么救你？”
“我记着。”风岚道。
得了风岚的保证，阿青重新回到花盆里。
过了一会儿，风岚又开口，“阿青，不管怎么变，我还是我。”
“你也还是你。”
“单纯并不容易改变。”
“坚持自我，心无杂念，修我们自己的道就好。何必去在乎旁人。”
“它它就是坨坨。就算有心计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阿青默默点头。风岚掌门这句话倒是没错。它它估计也没多少心眼，应该比不过花旗。“不管别人，别人骗你怎么办。”
“骗就让他骗了。”风岚说，“人生是场历练，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真正决定你修什么道的是你自己。”
“你真的能看得开吗？”阿青说，“那些人杀了你，你不想报仇？”
风岚笑道，“我不想报仇。”
片刻后，他说，“我有些想山里的小妖怪们。走在山里听到动静，总会以为是山里的小妖怪们来找我。”
阿青闷闷地说，“我也想他们。”
“我是个凡夫俗子。”风岚叹了一口气。所以也会被影响。他并不想像杀他的人报仇，但是想起云灵山无辜的妖怪们，心里会冒出些恨意。
阿青不知道风岚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转开话题，“等秋天，外面树上的果子就熟了。到时候我摘给你吃。一树的果子肯定够你吃的。”
“小阿青真贴心。”风岚笑着说。
阿青有些高兴，自己在盆里扭了一下。
夜里刮起了风，吹得窗户呼呼响。
阿青被风声吵醒，跳下来看了看未来。未来紧紧贴在风岚身边，睡在小被子很老实。
阿青放心地回到窗台上，听见滴滴答答的动静，很快就是密集的雨声。
雨下得不大，但是下了很长时间。从昨天晚上半夜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上午。
下雨天适合睡觉，妖怪们吃完早饭都回屋继续睡觉。
云善跪在炕上，把窗户推开一条小缝。从小缝里看外面雨水落在泥土上。
一旁的未来也想看，探着个脑袋，伸长脖子。
云善关上窗户，转身对未来说，“下雨了~”
未来不会说话，只那眼睛看着云善。
阿青坐在一旁缝蓝色的袍子。他怕风岚嫌弃自己手艺不好，缝得十分仔细。听云善的话就说，“昨天夜里就下雨了。”
下雨天对云善来说意味着不能出去玩。他在床上扑腾了一会儿，从角落里拽出一个小包。抓到未来耳朵边晃了晃。
田螺壳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云善晃了几下，把小包放到未来手里。
未来有样学样，也抓着晃。听到就高兴地笑起来。
云善让小丛抱他下去，跑去柜子那翻了些玩具抱在怀里，走回炕边，费劲地把玩具放到炕上。他又回柜子那拎了桶积木回来。
它它在桌子边读坨坨给他写的信。坨坨昨天高兴，又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东西。一本本子已经被他俩用完，坨坨又在柜子里放了一个新本子。
云善打开积木桶盖子，把五颜六色的积木倒在炕上。
未来立马抓起离自己最近的红色三角形积木。
云善垒了两块方形积木，对未来说，“放上去~”
俩人在一起玩得时间久，未来挺听云善的话，云善说放，他就放上去。
红色三角形房顶歪歪扭扭地架在方形木块上，云善稍微推了推，和未来说，“房子~”
它它突然出声对阿青说，“你和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阿青把针插在一边，让小丛看好云善和未来别让他们过来，下了炕和它它去外面说话。
他们走到走廊最边上，它它小声问，“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嗯。”阿青说，“我不帮你也不帮坨坨。这是你们俩的事，我不掺和。”
“反正你们都是云灵山的妖怪。”
它它，“我就知道。”阿青果然靠不住。
外面下雨，它它没出去。和阿青一起回去后，在桌边给坨坨写信。
阿青上炕重新拿起针，缝了两针后对它它说，“你可以试试和坨坨讲讲你的事。坨坨觉得你们是好朋友。”
“我知道了。”它它道。它它和坨坨说了些自己修炼的心得，夹杂着几个问题向坨坨打听他出来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来。肯定是因为坨坨经历了什么。他和坨坨最大的差别就是性格。
坨坨性格软绵，好欺负，而他不会让人欺负自己。或许，坨坨之前被谁欺负了？难道是被花旗欺负得让自己出来了？
除了花旗，它它想不通还会有谁欺负坨坨。小丛不爱说话，也不欺负人。兜明偶尔嘴巴欠一欠，经常说要打他，其实很少打他。西觉性子沉稳，不会做出欺负妖的事。
云善搭了会儿积木，不想搭了，趴在炕沿边喊，“铁蛋~铁蛋~来~”
铁蛋站起来晃到炕边，云善趴在那，脚试着往下探。踩铁蛋的背，他又伸着另一只脚试探，然后骑在铁蛋的背上。
未来见云善走，手里抓着的积木丢到一边，冲着云善喊，“啊。”
“你来~”云善还叫他一起来玩。
未来不会爬也不会走，只会干着急。看着铁蛋把云善往门边驮，他“哇——”地哭了出来。
阿青唉了一声，下了炕，铺了席子、被子、毯子，把未来抱到地下，让他和云善、钢蛋、铁蛋一起玩。
云善也乐得在地上和钢蛋、铁蛋一起打滚。
两个宠物两个小人在地上玩得十分开心，屋子里的笑声就没停过。
第128章 我们是一体的
下过雨之后, 天气转凉。云善开始穿长袖长裤小运动鞋。早晚要更凉些，还得加件小外套。
等第二天山里的泥土干了些，妖怪们提着篮子到处采蘑菇。
风岚把未来背在背上, 提着篮子跟着一起采蘑菇。
妖怪们中午没回云灵观, 兜明带了大锅。中午走到哪, 就在哪架锅做饭。
吃完饭，妖怪们往草地上一躺，太阳晒着很热，还得往树荫里躲。
云善吃饱了还不困, 自己抱着小树往上爬。这次他上得高，爬到一处树桠处，坐在上面。
看得花旗心惊。
小树杈细得很，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花旗在下面伸着手随时准备接云善，喊, “云善，别坐在上面。”
“睡觉~”云善搂着小树闭上眼睛。他想坐在小树杈上睡觉。
西觉瞧他也危险。树不粗, 他爬上去可能会把云善晃下来，也没上去。跟着花旗一起在下面守着。
就听“咔嚓”一声, 然后又是“撕拉”一声。小树杈不堪重负，断裂了。云善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花旗拽着衣服，倒提起来。
云善脑袋朝下，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坨坨说, “云善，你档裂了。”
花旗把云善放到地上, 看着云善的裤子被撕开一大半，一个屁股蛋子和半条腿都漏在外面。
刚刚树断的时候, 云善裤子挂树枝上了。又没挂住，裤子直接撕开了。
云善低头看自己漏风的裤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坏啦~？”
风岚笑道，“坏了。”
“坏那么大的口子。”
云善不自在地动动腿，“换一条~”
花旗找了条裤子给他换上，小丛拿着坏裤子端详，“补补还能穿。”
云善上了3岁以后皮得很，小丛三天两头就得给他补一回裤子。他不是趴在地上玩把膝盖头磨破，就是翻跟头时把□□裂了，要么就是挂哪撕了裤子。
兜明有一回给小丛出主意，让他一次性把云善的膝盖头打块皮补丁。皮子耐磨，省得总补裤子。
皮补丁真打好了，云善却不乐意穿那条裤子，说穿着不舒服。
这边小丛拿出针线补裤子，云善又带着铁蛋和钢蛋跑去林子里捉了条黑色的小蛇回来。
小黑蛇估计今年才出生，长得和小纸差不多大小。
云善抓着小黑蛇带回来给花旗看。
“小黑蛇。”花旗看了一眼，又安静地趴在那。
“嗯~”云善和花旗说话，“小纸看~”
小纸出门的时候去打猎了，现在不在这边。云善说要把小黑蛇带给小纸看。
他自己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妖怪们困的都各自睡觉去了。
云善自个儿说了会儿也困了，抱着花旗身体，脸搁在花旗身上，很快也睡着了。
小黑蛇重获自由，趁机游回林子里。
下午，妖怪们继续采蘑菇。他们准备晒些蘑菇干带去山下卖，再送些给梁佑他们。
云善提着小篮子跟着一起摘蘑菇。跟着摘蘑菇次数多，云善、铁蛋还有钢蛋三个已经认识能吃的蘑菇长什么样。
钢蛋、铁蛋摘的蘑菇都放在云善的篮子里。三个小的干活比风岚都快。
云善一会儿就提着小篮子跑回来一趟，把采来的蘑菇倒在蘑菇堆上。
大家采了一天蘑菇，云善也跟着忙了一下午，没功夫调皮捣蛋，歇歇的时候还能帮着带带未来。
未来倒是好带，只要云善坐在他面前玩，未来就不哭。看着云善玩，有时候也伸手和云善一起玩。
回家时路过菜地，兜明看到菜地里枯黄的黄瓜叶子，拍拍钢蛋，带他进园子把剩下的黄瓜藤吃了。
云善跟进菜园子里扒找黄瓜。扒了一圈，一根黄瓜也没找到。他就站在旁边找东西玩，等着钢蛋。
花旗和西觉先扛着蘑菇回院子，把蘑菇都分在大簸箕上晒着。
西觉又开始做手工，在院子锯木头。
阿青问西觉，“你要做什么？”
“给云善做个上炕、下炕的梯子。”西觉说。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兜明领着云善、钢蛋、铁蛋回来了。
小纸也从走廊下游过来找云善。云善才想小黑蛇没了，跑去厨房里问花旗，“小黑蛇呐~？”
“什么小黑蛇？”花旗忙着做饭，一时不知道云善说的什么。
“小黑蛇~”云善又说说。
花旗这才想起来云善中午捉了条小黑蛇，“不知道。”
云善听了话，转头和小纸说，“看到小黑蛇~。小纸~一样大~”
小纸吐着蛇信子从云善左边肩膀游到右边肩膀，没闻到其他同类的味道。云善身上除了一股好闻的奶味就是其他妖怪们的味道。
阿青进厨房冲奶粉，云善站在旁边等着。等阿青冲好了奶粉，他自觉地接过去，跑出去喂未来。
小丛在外面说，“钢蛋吃那么多，晚上不用吃了吧？”他们菜园子里可是种了不少黄瓜。
钢蛋一听，斜着眼看小丛，明显不乐意。
小丛憋着笑问，“还能吃啊？”
钢蛋跟人似的点点头，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太阳已经往山下去了，兜明把晒在院子里的大簸箕搬回屋子里。
它它写完信，自觉地来厨房吃饭，被花旗逮着留下饭后洗碗。
隔天早上，坨坨回来，花旗边做早饭边问，“已经三个月了，你找到斩心魔的办法了？”
“没有。”坨坨说，“我才刚和它它熟悉不久。等我今天就问问他。”
坨坨吃完早饭，拿着本子出来咬笔杆。一边念叨一边写，兜明趴在旁边打盹被他念叨有些烦，“你去屋里写。”
“啊？怎么了？”坨坨说，“我还想找风岚掌门给我拿主意。”
坨坨说着转向风岚，“等我想明白它它为什么出来，它它就会永远消失吗？”
“他不会再单独出现。”风岚说，“它它是你的一部分，不算消失。”
“那好吧。”坨坨把他们之前下山斩杀丧尸的事情事无巨细又和它它说了一遍。还问了它它当时怎么想。
风岚还在看那本后宫小说。里面的故事是他从未接触过，从未想过的。里面的人勾心斗角，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让从未接触过这些的风岚大为震惊。
云善已经认得这本书的封面了，看到风岚看这书，他不再过来要书看。自己回屋拿了一本图画书出来给阿青。
他拖着小板凳坐到阿青旁边，让阿青给他读图画书。
阿青和云善一样有爱看图画书的爱好，凑在一起，一个读一个听，玩得倒是正好。坐在摇篮车里的未来也探着脑袋跟着一起看。
下午，花旗带着云善去菜地里摘红辣椒拿回去晒。再过些天，辣椒也要不结果，也该薅了。钢蛋不吃辣椒，到时候得他们自己薅。
铁蛋力气大，会把辣椒带着叶子拽下来，有时候还带着绿辣椒也拽下来。花旗撵他去菜园子边上趴着。
钢蛋倒是个摘辣椒的好帮手，牙往辣椒把子上一咬，一颗辣椒就掉下来了。它还会把掉在地上的辣椒捡进篮子里。
辣椒拿回云灵观，小丛和阿青拿着针线穿辣椒。穿成一串红红的辣椒串，再由兜明挂在走廊墙上。
走廊上挂了一串接一串的红辣椒，排了整个走廊，看着十分喜庆。
它它站在院子里欣赏了好一会儿红辣椒，觉得从心里往外冒着高兴。红辣椒真的好漂亮呀。
小丛把一个红辣椒挂在云善辫子上。云善看不见，只能借着投在地上的影子瞧见自己辫子上挂了个东西。
他跟着晃晃脑袋，辫子上的红辣椒也跟着晃。他高兴得哈哈笑，自己对着影子玩了好长时间。
它它看云善挂着红辣椒的辫子漂亮，走到小丛面前，要求小丛也给他挂个红辣椒在辫子上。
小丛给他选了个最红的辣椒穿过绳子，再把绳子绑在它它辫子上。
它它跑去水盆边照水。瞧见自己辫子上挂着火红的大辣椒，心里美得直冒泡。
风岚瞧着云善和它它一人辫子上挂着个大辣椒，模样滑稽，可他俩都高兴得很。他觉得更好笑了。
风岚捧着书，一直笑个不停。
未来看云善辫子上栓了辣椒，他也要。阿青拿了一根给他，“不能吃，你会被辣哭。”
未来根本就不是要吃的，举着辣椒往自己头上放。他想学云善。辣椒放上去就掉，未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着急地扒拉阿青的衣服。
风岚放下书走过来，把未来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抓成一小撮，选了个最小的辣椒拴在他头发上。
这下未来也高兴了，坐在摇篮车上跟着一起笑。
风岚站在旁边哈哈地笑个不停。
阿青蹙着眉头嘀咕，“还和以前一样，就爱捉弄小妖怪，看笑话。”
它它高兴完，进屋去看坨坨写的信。
【当时我很难过。从进城的时候就很难过。】
【我看到了马威，给我们计数的城卫队，看到了卢爷爷、卢奶奶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类。】
【然后找到了未来。】
【我很讨厌阿青做了这些事。我不想那些人类受到伤害。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挽回，让他们不变成丧尸。】
【迪迪是我的朋友。我们每天都在一起玩。】
【我没想到他会变成丧尸。】
【他的脸变成了蓝色，眼睛全都黑了，这是变成丧尸的标志。身上也臭臭的。变成丧尸就是死了。】
【我看到卢柯哭得很伤心，他一定不想迪迪死掉。我也不想迪迪死。】
【我不想城里的人类死。】
【我不喜欢有丧尸。】
【可是，我阻止不了阿青。也救不回人类。】
【当时我觉得很乱很乱。然后我就没意识了。】
【等我再醒来时是在深山里。我回到云灵观，他们告诉我有你的存在。】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醒来吗？】
【风岚掌门说，你和我是一体。你永远不会消失，一直都是我的一部分。】
它它看完信，心想，你也可以是我的一部分。
【我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很暴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了你说的话，我大概有些明白。】
【或许你想保护那些人类不要变成丧尸。但是你知道自己做不到。需要有一个厉害一些的妖怪帮你。】
【就算我打不过阿青，就算丢掉这条命，我也会去试试。但是你不会。你只是个胆小的小妖怪。你需要一个大胆又勇敢的妖怪帮你。所以我醒了。】
【如果你面对不了这些，可以都交给我。我可以帮你。】
【我们俩是一体的。我修成大道就是你修成大道。我没有你那么多牵扯，修成大道的可能性更大。】
【你可以把修行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会勤加努力修炼，不会再让花旗欺负你。】
【你得多让我出来。】
第129章 逛外面集市
转天, 坨坨看到它它的信皱起了眉头。什么叫他是个好欺负的小妖怪？也没谁欺负他。
还有，它它怎么不让花旗欺负自己？它它就算修行的再快也超不过兜明。兜明不是照样被花旗欺压吗？它它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不是什么偷懒的小妖怪，也用不着把修炼的事情都交给它它。他自己也会努力修炼。
坨坨坐在桌边发着呆, 听到花旗在外面和云善说话, “你趴在地上干什么？”
“蚂蚁~”云善说。
他和铁蛋、钢蛋趴在走廊下面看一群小蚂蚁忙碌地走来走去。
“冷不冷？”花旗又问。
“不冷啊~”云善说。
花旗听他说不冷, 由着他去玩。
被这么一打岔，坨坨想不下去，跑出门来，蹲在走廊下和云善一起看小蚂蚁。
坨坨看了一分钟, 无聊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做饭。云善一直趴在那看，时不时地笑几声。坨坨完全不能理解他看蚂蚁的乐趣在哪。
坨坨烧火时问花旗，“你最近有没有打它它？”
“怎么了？”花旗挑眉看向坨坨，“他向你告状？”
“没有。”坨坨说，“我就问问。”
“我没打他。”花旗说, “好好的打他做什么？”
“你之前打了吗？”坨坨又问。
“打了。”花旗说，“它它欺负云善。”
坨坨啊了一声, “他活该。”转念一想，疼都疼在自己身上, 心里又有点不开心。
“除了因为它它欺负云善你打他，平时就不打了吧？”坨坨又问。
“不打。”花旗看向坨坨，“我平时也不打你。”
“也对。”坨坨嘀咕道。
“是不是它它和你说了什么？”花旗问。
“没说什么。”坨坨不承认。他们背地里说花旗坏话的事可不能让花旗知道。不然他得挨两顿打。作为坨坨时挨一次打，作为它它时还得挨打。
“没说什么，你问这些干什么？”花旗不信道。
“我就问问呀。”坨坨说, “好奇不行吗？”
花旗说，“一会儿你把你们写的信拿给我看。”
“我看看你的心魔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天说那么多话, 怎么也没什么进步。”
“我的信给你看什么？”坨坨不是不愿意给花旗，而是不敢。他和它它说了很多关于花旗的小话。
“我看看怎么了？”花旗撩着眼皮子看向坨坨。
“那是我们的信。”坨坨说。
“你现在的问题是心魔。”花旗说, “把你的信拿出来让风岚掌门帮着一起看看。”
“早点把心魔去了，早点做饭。”
“它它经常吃完饭就跑。不如你勤快。”
花旗难得夸坨坨一句，坨坨还挺高兴，“我是勤快。”
坨坨喊吃饭，云善才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拍拍裤子，自己去洗手。
坨坨早上吃饭吃得很忐忑，就怕一会儿东窗事发。他垂头丧气地拿筷子戳米汤里泡着的鸟蛋，把鸟蛋戳得全都是孔。
云善吃了口包子，凑近了坨坨问，“不吃蛋啊~？”
“吃。”坨坨偷偷瞄了花旗一眼，把鸟蛋夹起来三口吃了下去。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花旗让坨坨把他和它它的信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帮着参谋参谋。
坨坨磨磨蹭蹭地往屋里走，云善见他走得慢，先跑进屋子里，拉开柜子，拿着本子跑了出来。
“云善。”坨坨不安地叫。
“啊？”云善抬头看向坨坨。
“云善，拿过来。”花旗坐在走廊下喊。
云善拿着两个本子跑过去，坨坨磨磨叽叽地跟着蹭过去。
花旗没先看。他不太懂心魔，让风岚先看。
坨坨站在风岚旁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信。
前几页都是唠叨，风岚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看到坨坨和它它说花旗脾气不好的事，风岚看一眼旁边的坨坨，总算明白坨坨早上为什么一直魂不守舍的。原来是说了人家小话怕被发现。
风岚边看边笑，只说，“没想到它它也这么能说，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
坨坨听了，看了看风岚带着笑意的脸，知道风岚想帮他隐藏。顿时有些高兴，“对，就闲聊。”
“每天写好几张纸闲聊，我看你是真闲的。”花旗对于坨坨能写几张纸来和自己的心魔唠嗑的行为实在不能理解。有那时间，静下心来修炼不好吗？
风岚把他们闲聊的内容快速略过。一本翻下来也没几处有用的地方。难怪三个月了，坨坨一点进展也没有。
看到最新一处，风岚脸上的笑容没了。它它明显是在哄骗坨坨。
风岚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坨坨，在心里同意阿青说的它它比坨坨的心眼多的话。
“怎，怎么了？”坨坨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向风岚，就怕信轮到花旗手里。
风岚叹了口气，摸摸坨坨的脑袋。“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的时候接受就好了。”
“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不管是谁顶替你出来，你也改变不了那些事情。”
“它它说，得去拼一把才知道到底能不能做到。可是我，连试都没试过。”坨坨低落地说。
“你只是一支300年的小人参，不管再怎么试也改不了啊。这就是事实。”风岚说。
“你得学会接受和放过自己。”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风岚说，“有希望是好事。但是为了一点希望紧抓着自己不放就不是好事。”
“你们的妖生很长，认识人类后要经历他们的生老病死。认识的人类越多，经历的就会越多。看得多了，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
“坨坨，你要学会坦然面对。不管是人是妖都有他们自己的命运。”
说完，风岚又叹了口气。“这事不太容易。说实话，我我也放不下。”
“但是我们得努力学呀。那些人，那些妖怪已经死了，我们思念他们，却不应该折磨自己。”
“他们不会希望我们这样做。”
“迪迪那么好的人类孩子，应该也会希望你一直开开心心。”
坨坨抹掉脸上的眼泪，嗯了一声。
云善没见过坨坨哭，拉拉坨坨的衣服紧张地盯着坨坨的脸说，“坨坨~不哭~”
他轻轻拍拍坨坨的手臂，“不哭~不哭~乖~不哭~”
坨坨听到这一声“乖~”噗嗤笑出来。他拍拍云善的脑袋，“云善才乖。”
“我是大人，我不用乖。”
他摸了把脸，趁机把本子从风岚手里拿过来，牵着云善往外面跑，“走，我带你去玩。”
出了云灵观也没听见花旗叫他，坨坨心情好极了。牵着云善晃着手，一路哼着歌去山顶。
“高兴啊~？”云善笑着问。
“嗯。”坨坨说，“高兴。”
“云善，下次花旗让你拿信给他，你别拿。”
“为什么呐~？”
“你拿给他我可能会挨打。”坨坨说，“你记住了，可不能给他拿。”
云善立马点头。他不想坨坨挨打。
又过了三五天，它它还是每天出来。不过出来的时间明显减少，看来坨坨是想通了什么。
蘑菇和辣椒都已经完全晒成干。
妖怪们背着两口袋蘑菇干下山。
卢柯他们之前上山告诉了他们老城外面集市的位置。妖怪们开车直奔集市去。
集市就在两个村子中间的马路上，从南到北一眼望不到边。
摊贩在集市两边摆了摊子，卖得东西比海宴城东南角集市卖得东西丰富得多。
坨坨和小丛牵着云善，饶有兴趣地逛集市。
集市里有卖小烧饼的。一个巴掌大小，上面撒了些芝麻，贴在锅上，闻着一股香味。
云善闻到味道，自己把卡从兜里掏出来，站在摊子边冲着摊主说，“买~”
“哟。”摊主见他拿了卡出来，再看看后面跟着的人，“买几个？”明显是冲着花旗他们问话。
云善不知道买几个，看向坨坨，“几个啊~？”
“你数数咱们这有几个人。”坨坨说，“未来不算。”
云善伸着小手挨个点。他现在数数很好，一遍就把人点清了，转身告诉摊主，“7个~”
摊主现做了7个小烧饼，云善吃了第一个。后面妖怪们依次拿饼。
兜明最后一个站到摊子前。
摊主说，“没有了。正好7个。”
兜明数了一遍，“不是7个，是8个。”
“小孩刚刚数的不是7个吗？哪来多的一个？”摊主笑着又做了个饼。
“云善你再数一遍。”花旗说。
云善把人头又点了一遍，“7个啊~”
“你没数自己。”坨坨说，“你要买饼给自己吃。”
“啊？”云善眨巴眨巴大眼睛。
坨坨说，“你把自己数上，现在看看多少个。”
云善又数了一遍，哦，加上自己就是8个人了，得买8张饼。他把卡拿出来又给摊主扣了一张饼的钱。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打算先逛完集市再卖蘑菇。
前面快步走过来一个人，眼睛不看路，脑袋转向后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眼看着要撞到坨坨他们，花旗伸手推了那人一下。
那人被推得一个踉跄，转过来怒道，“干什么？”
“你要撞到我们了。”坨坨大声说。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那人连忙道歉，越过他们快步离开了。
风岚却道，“贼眉鼠眼。”
坨坨转回头看，却见那人也转头看他们，然后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他怎么老是瞧后面？后面有什么好看的。”坨坨问。
“因为是贼啊。”阿青说，“风岚掌门都说了他贼眉鼠眼。”
“哦哦。”坨坨才明白。
走到街中间，妖怪们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姚宏屿和周盛、张波坐在桌子后面捏饺子。
万玲坐在前面，王军和梁佑站在锅边。一旁还有个铺在地上的小摊子，上面摆了些蔬菜，顾瑾言和顾谨慎兄弟两个守着。
坨坨牵着云善高兴地跑过去，“你们真来摆摊了？”
“生意怎么样？”
“生意还行。”万玲笑着说，“一天也能卖三百来个饺子。”
正说着话，前面来人说要炒菜，要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芹菜炒肉丝，再要一份米饭。
“肉要几勺？”梁佑问。
“两勺就行。”那人说。
王军立马开始烧锅。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等锅热了倒了油，下锅就能炒。
妖怪们看到万玲用勺子舀了两勺肉丝倒进锅里。勺子就是家里吃饭的普通不锈钢勺。再撒下一大把芹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锅里有肉丝。
万玲把芹菜肉丝盛出来，王军把菜端到后面草地的小桌子上，那人已经坐在桌前了。梁佑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又给他打了一碗青菜汤。
梁佑划卡的时候，坨坨特意跑过去看，一共划了人家10个积分点。
坨坨说，“你们卖得真贵。食堂里的饭菜菜5个积分点。”
梁佑说，“我们比食堂分量大。咱们给一大碗米饭，一碗土豆丝，还有肉呢。这价格一点不贵。”
坨坨小声道，“那点肉丝也叫肉？”
“怎么不是。”王军听到了，说，“一勺肉丝2个积分点，街上都是这个价。”
顾谨慎从旁边摊子走过来问，“你们来卖菜？”
花旗说，“我们晒了蘑菇干来卖。”
“蘑菇倒是稀罕。”顾瑾言把他们带来的菜往一起堆了堆，招呼西觉，“来，你们就在我们这卖。”
万玲说，“一会儿中午就在这吃。看看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们炒。”
西觉把蘑菇干从口袋里倒了一些在顾瑾言的摊子上，“大概能卖多少钱一斤？”
“肯定比菜贵。”顾瑾言说，“要不你就先按照15积分点一斤来卖试试。”
“行。”
妖怪们还没逛完集市，拜托顾瑾言他们先帮着卖蘑菇干，他们要继续去逛。
万玲一直十分热情地问坨坨他们想吃什么。
兜明看着那半盆肉，再想到刚刚看到的芹菜炒肉丝，道，“多放点肉，我想吃肉。”
“行。”万玲笑着说，“肯定多放。一会儿我再叫老顾去买些肉。”
后面桌子上吃饭的人听了这话向兜明他们看过来。
妖怪们继续逛集市。前面有卖气球的，一个气球一个积分点，好些小孩手里都有气球。
云善见别人拿了，也跟着看，“气球啊~”他常玩，认得这个。
不过这个气球和他玩的不一样。人家摊子上的气球扣在小棍子上。云善一般都是直接拽着气球尾巴玩。
摊子上还有水气球，里面有水在动，和吹出来的气球不一样。
云善看了就想要，拉着坨坨跑过去。自己从兜里摸出卡，“买~8个~”
他刚刚数过数，记得了。
风岚笑起来，“小师祖，我不要。”
“我也不要。”花旗说。
西觉，“我不要。”
“谁要谁过来。”坨坨说。
结果只有坨坨和云善两个站在摊子前，其他都站在后面。
坨坨说，“云善你看，只有我和你两个买气球。”
“咱们俩买几个？”
“2~”云善说。
云善又要吹气的，又要里面带水的。老板给他挑了个小的带水气球，云善不要，就要大的，让他两只手一起抱起来的。
手里抱着水气球，云善没手拿小棍子。小棍子就暂时交给小丛拿着。云善高兴地抱着气球跟在坨坨身边走。
未来被风岚抱在怀里，探着身子摸了摸小丛手里的气球，他想要。
阿青说，“小丛，气球让未来拿着吧。”
小丛把气球给了未来。
未来高高兴兴地拿着看了一会儿，伸着头开始啃木棍。
“不是这么玩的。”风岚无奈地说。
人类婴儿哪能听得懂这些。未来啃棍子啃得不亦乐乎，像是没啃似的。明明风岚给他做了磨牙棒。
前面摊子上有卖香豆腐的，兜明带着云善到人家摊子跟前，对云善说，“你卡呢？”
云善手里抱着气球不好拿，把气球给了兜明，从口袋里摸出卡。
兜明把卡给摊主，“来8份。”
摊主刷完卡，云善重新把卡揣回兜里。兜明要把气球还给他，云善说，“嘟嘟拿~”他显然是抱够了气球。
香豆腐还在做，兜明闻着前面有股子肉香味。领着云善往前走走，又看见一个烤羊肉串的摊子。
“云善，你卡呢。”兜明又问。
云善把卡掏出来给兜明。兜明先要了80份烤串。
后面妖怪们领了香豆腐，拿着过来找兜明和云善。
香豆腐用竹签子戳起来往嘴里送。坨坨怕云善戳到自己，给他喂了两块豆腐。
阿青吃完豆腐，换了自己抱未来，风岚这才腾开手吃东西。
等着羊肉串烤好，兜明给云善分了两串。其他人要拿几串就拿几串，剩下的他全包了。
吃完了，兜明觉得羊肉串的味道还不错。又问云善要卡，让烤串的人再给他们烤800串。
烤串的几个男人大喜，麻溜地切肉串串，给他们烤上。
兜明站在烧烤摊子前不愿意走。花旗他们也不管他，带着云善继续往前逛。
前面围了些人，有一些喝彩声，很是热闹。
坨坨牵着云善从人家大腿处挤进去，就见一个人在表演吞剑。
另一个人拿了三个小球在空中来回丢。
这是搞杂耍的。
两个年轻的男人一起拿着卡和刷卡机在人群外围走，看着像是收钱的。
收钱的看云善和坨坨是小孩，自动略过他们，向下一个人收钱。
愿意给钱的人少，大都是三五个成群的粗犷汉子。大不多数只看不给钱。
收钱的也不恼，轮番喊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感谢大家来观看。”
花旗他们在后面也挤进来看。很快，那两个收钱的拿着机器转了过来。
花旗，“云善，卡呢。”
云善从兜里摸出卡，递给花旗。
收钱的问刷多少。云善道，“8~”他就记着是8个人了。
“那就8个。”花旗把卡放在机器上，看着收钱的刷了8个积分点。
表演完吞剑，还有吞火、胸口碎大石。
因为花旗他们给了8个积分点，算是大钱。收钱人表演魔术时特意邀请了云善上场。
魔术表演是从一个紫红色的袋子里掏出白色小球。
收钱人展示了空袋子给大家看，又让云善摸袋子，笑着问他，“小朋友，袋子是不是空的？”
云善小手进去掏了掏，什么也没掏到，于是点了点小脑袋。
收钱人手一翻，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白球，递给云善，“你看。”
云善一点也不惊讶。
收钱人又让他摸袋子，云善又摸了一遍。
收钱人还问他是不是空的。
云善说，“空~”
收钱人抖抖袋子，从里面摸了两个白球出来。
云善笑着哦了一声，一点也不奇怪。
坨坨说，“让我摸摸。”
收钱人让他摸袋子。坨坨摸来摸去，确定这不是乾坤袋，里面也是空的。
可收钱人往袋子里吹了口气，从里面里面又摸出来2个小白球。
坨坨，“啊？哪来的球？”
收钱人神秘地笑道，“这就是魔术。”
魔术表演完，坨坨牵着云善走回去。
妖怪们在摊子前一直看到杂耍的人收了摊，这才继续逛集市。
坨坨小声和小丛说，“我摸着不是乾坤袋，里面怎么会有东西？也不像是法器。”
“魔术是障眼法。”小丛说，“手速快，遮住了没让咱们看见。”
云善也跟着凑过来，“乾坤袋~”
“不是乾坤袋。”坨坨说，“我摸的，不是。”
“不是啊~？”云善一直以为是乾坤袋，所以一点也不惊讶。妖怪们的乾坤袋里就可以掏出好多好多东西。
不过他也没再好奇，因为云善的小脑袋想不到什么复杂的事。不是乾坤袋就不是乾坤袋吧。
兜明吃了大半的串，拿着剩下的串找了过来，错开了看杂耍。他懊恼得很，“早知道看完再回去吃。”
再往前面有好几家炒菜的摊子，和梁佑他们的摊子一样。每个摊子前都有好几个壮汉守着。有人身上还挂着枪。
“他们可真谨慎。”小丛说。
“但是现在没有丧尸了。”坨坨接道。
第130章 小沟里的小河马
逛完集市, 妖怪们往回走。
走到之前梁佑他们摆摊的地方，只看见顾谨慎和顾瑾言兄弟俩个背着枪坐在那。梁佑他们都不在，连做饭的锅也不在。
顾瑾言冲着花旗他们招手, 又指向不远处一个院子, “他们都在那边院子里。你们去里面吃饭。”
“你们不吃饭吗？”小丛问。
“一会儿吃。”顾谨慎说, “我们得看摊子。要是没人在这，一会儿摊位就要被别人占了。”
妖怪们之前过来的时候，没看到顾谨慎他们带枪。现在看到了，以为他们和其他那些人类一样谨慎。
“为什么不在这吃？”兜明奇怪地问。他刚刚看到别人买了菜就在后面的小桌上吃的。他原本以为他们也会那样吃。
“炒了那么多肉, 哪敢在这吃。”顾瑾言压低了声音说。
“后面院子有墙挡着，别人瞧不见。”
“为什么不能在这吃？”坨坨不解地问，“又不吃别人的东西。”
“这儿不比城里。”顾瑾言说，“城里有城卫队管，没人敢抢。”
“外面没人管, 乱糟糟的。说不定就有人来抢东西。”
“前几天我们还听说有人入室抢劫。几个人夜里闯入人家院子里，枪声响了好一阵。打死了三个人。”
这边正说着话, 妖怪们听到前面一阵叫骂声。好些人围在一起。
坨坨自己先跑过去看。就见之前那个想撞他们的人被人按在地上打。
打人的人骂道，“你他妈不长眼, 偷到老子头上。今天给你长长记性。”
小偷鼻子被打出血，想从地上挣扎起来，却没能爬起来，大喊，“张大远, 张大远，来救我。”
就见几个人端着枪拨开人群闯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一张国字脸, 皮肤黝黑，直接拿枪抵着打小偷的那人的肩膀, “你是哪个？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兄弟的地盘？”
打人的也不服软，道，“这人手脚不干净，偷了我东西。活该挨打。”
“谁说的这儿是你的地盘？”
“你问问满大街的人同不同意？”
有人喊道，“不同意。这街是大家伙一起做生意的，不是谁的地盘。”
敢来这卖东西的人身上都带着枪，也没谁冲动开枪。真要打起枪来，半数人都跑不了。
顾瑾言拿着枪挤进人群里，把坨坨拽了出来。
顾谨慎和西觉、花旗已经打包好东西，都背上了往后面小院子走。
“你们不是要留下来看摊位吗？”坨坨问。
“街上要是真打起来，搞不好就得丢小命。”顾谨慎小声说，“为了一个位置把命丢了可不划算。”
“这种热闹你可别去凑了。子弹不长眼睛。”
“这儿真乱。”坨坨说，“我还以为你们背着枪是打丧尸的。”
“只要人多，一般没什么事。”顾瑾言说。
院子连个门也没有，窗户也没有。一看就是被搜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小桌子上放了好些菜。万玲招呼花旗他们来吃饭。
姚宏屿没吃，说要到外面等卢柯。卢柯给别人改造电线去了。
“外头这么乱，你们怎么在外面做生意？”坨坨说，“你们要做生意就在城里做多好。城里有城卫队管着。”
“我们原先是打算看看外面情况，想着要不要也搬到外面来。”张波说，“外面方便些。不用总开车出来。”
“现在汽油涨价很多。总开车，花费也大。”
“前几天有3个人被人夜里杀了。我这一想，还是住在城里安全。”张波说，“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叫人家拿枪扫了。”
“城卫队真不管外面？”坨坨又问，“城卫队不就是管这些的吗？这些人虽然出来的，也是城里人吧。那就归城卫队管吧。”
周盛说，“这些人都退了城里的房子，不交税费。”
“城卫队去年到今年死了很多人，人手短缺。哪有人手来管外面这些人？”
“你们交税费交房租的，在城外做生意要是遇到事情了，城卫队会管吗？”坨坨问。
“管。”张波笑道，“只要有人回去向城卫队报告，城卫队就管。”
“之前有城里的在外面做生意被抢了，告到城卫队。城卫队出了两车人把他们被抢的东西抢回来了。”
“城主府也不能让这些人乱着来。”
顾瑾言说，“这条街上有三分之一都是城里人。”
“偷东西那伙住在城外。平时就挑城里人东西偷。偷的不多，城卫队犯不着来跑一趟。”
花旗给云善舀了一大勺芹菜肉丝放到他的小碗里。云善用小勺子连着米饭扒进自己嘴里。
“现在枪支弹药管得也严。”顾谨慎说，“□□支弹药都得凭租房合同、税费缴纳证明，还限购。”
“外面的人买不到，都是添些价格，从城里人手里买。”
“你们瞧着他们拿着枪凶狠，也舍不得真开枪。”
“城里的子弹价格都翻了一翻，卖到外面就更贵。”
“一般都是用拳头打。”
“不过凡事也有万一。也有脾气躁的，枪一拿出来就是一响。”
未来很少吃饭时被抱着，现在坐在风岚腿上，瞧见风岚夹菜吃，他伸着个脑袋，张着嘴也跟着等吃的。
就见风岚一口一口吃饭，没他的吃。未来不高兴地哭起来。
风岚只好抱着他在院子里边走边哄。阿青快速吃了饭，抱走未来，换了风岚回来吃饭。
饭吃到一半，卢柯背着工具箱、枪，和姚宏屿一起走进来。
“来了啊。”卢柯笑着打招呼。
“上午装了一家还是装两家？”万玲问。
“就装了一家。”卢柯说，“他家装太阳能板，线要埋在地下拉到隔壁去。费了好些工程。”
云善听不懂别人说话，专心吃完了一碗饭。花旗让他去找阿青玩，给卢柯、姚宏屿腾了些坐的地方。
“外面街上打起来没？”坨坨问姚宏屿。
“没打。”姚宏屿说，“吵吵了几句。”
“那小偷是个惯偷。每次偷东西被捉到，他那帮弟兄都要过来闹一回。”
“大多数时候都是吵吵嚷嚷地吓唬人。”
卢柯吃了些菜道，“上午我听人说，昨天有人往老城里搜东西，死了好几个。有说遇到大蜥蜴，也有说遇到大蟒蛇。还有说遇到比人还大的蝙蝠，挂在墙上像是倒挂的尸体，很吓人。好像还吃人，有人被咬了。”
“啊？”坨坨问，“蝙蝠还吃人吗？”
“谁知道呢。现在好多动物都是新物种了，食谱说不定也变了。”张波说。
“我听人说老城往西南方向有个村子，里面有不少太阳能板。”卢柯说，“这还是我今天干活的雇主说漏嘴了被我听到的。”
“你们下午要是没事，咱们一起去寻寻太阳能板？”
妖怪们下午除了卖蘑菇干，就没别的事，欣然答应了卢柯的提议。
吃完午饭，西觉和兜明把院子里的草踩倒，大家一起在草地上睡午觉。
未来不睡，坐在云善旁边，一会儿拍拍云善的手，一会儿又趴在云善脸上亲他一下。和云善亲热得不行。
云善不堪其扰，爬起身，到西觉身边，贴着西觉睡觉。
未来急得喊，“啊——”
“小师祖要睡觉。”风岚搂着他放倒，轻轻拍他的小肚子，“你也睡觉。”
云善睡了十几秒，支起上半身看向未来。看到未来被风岚拍着睡觉，云善躺回去，拉着西觉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
“拍拍~”他也要人哄着睡。
西觉轻轻拍拍，云善很快就没了动静。
在太阳下面睡觉还是热，大家没睡多久就被热醒了。
王军和梁佑抬着大铁锅，其他人背着没卖完的菜一起往车边走。
云善被热醒，闭着眼睛哭了几声。西觉给他擦掉脑门上的汗，抱着他，又给他头上盖了件衣服让他继续睡。
车子开到西南边的村子口，云善才睡醒。一睡醒，他自己去找水喝。把小杯盖打开，自己吸了两口水。
看未来被阿青抱着坐在小丛旁边，云善从小丛腿前面挤过去，把硅胶软管塞进未来嘴里，“喝水呀~”
未来跟着吸了两口，看着咯咯地笑起来。
云善把杯子盖起来，放好杯子。西觉开门下车，云善也跟着爬下车。这地方他不认识，就问，“哪呐~？”
“老城西南的村子。”西觉说，“来找太阳能板。”
云善知道了，他们来找东西的。“长什么样呐~？”
西觉说，“黑的。”
哦，云善又知道了，他们来找黑的东西。
后面小沟里长了些菖蒲，上面结了像烤肠的东西。
云善瞧见了，小手指着菖蒲问，“什么呐~？”
坨坨往后看一眼，“菖蒲。”
“你要吗？”
“咱们去摘。”
“要！”云善跟着坨坨往后跑。
西觉跟在后面。
坨坨领着云善跑到小沟边，“你在这等我，我下去拽。”
坨坨小心地走到小陡坡边，慢慢走下去。云善老实站在上面看着。
坨坨伸着手，够不着水里的菖蒲。他也不上来，就站在下面扯着嗓子喊，“兜明，兜明——”
西觉走过来，“我来吧。”
话音刚落，水里突然有动静。
坨坨一点没犹豫，立马往坡上爬。可是坡陡，他一下子没爬上去，反倒滚了下去，一直落到水里。
“啊——”坨坨一声惨叫。
云善急着喊，“坨坨！”
水里冒出个黑脑袋，大眼睛的东西被坨坨砸个正着。
坨坨赶紧从水里爬起来，继续往上爬。
西觉也下来，扯住坨坨，直接将他甩到岸上。
坨坨全程惊慌，问云善，“我撞到什么了？是不是大蟒蛇？”
云善摇头。
西觉也不敢站在水里，走了上来。
“怎么了？”张波跑过来。
“水里有东西。”西觉说。
大家站在水边看。
就见水里的菖蒲草大幅度地晃了晃，冒出一二三四五，一共个小黑脑袋，长着大眼睛，瞧着岸上的人。
“这不是鱼吧？”梁佑问。
“不是。”兜明说，“没有鱼脑袋长成这样的。”
兜明捡起一个土疙瘩，往水里砸去。砸中一个黑脑袋，黑脑袋吃痛，往水里钻。
“我瞧着这东西有些眼熟。”姚宏屿说。
兜明往另一边去，折了根长枝丫回来，伸进水里往黑脑袋们身上捣。
几个黑脑袋，被兜明戳着到处跑。
有一个上岸了，被大家看到了样子。
“这么小的河马。”小丛惊讶，“这是河马幼崽吗？”
姚宏屿说，“我说怎么看着熟悉，原来是河马。”
小河马看样子只有50公分，大大的眼睛很好看。
云善站在小沟边，看着下面，扭头对兜明说，“嘟嘟，要~”他要小河马玩。
“河马白天得呆在水里。”小丛说，“白天上岸他们的皮肤会干。”
没人给云善捉河马，他只好站在岸边看小水沟里冒出来的黑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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