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明扛着坨坨, 跟大家一起走出城外。
他们的车子还停在路上。
兜明把坨坨放在车上，伸手拍拍坨坨的脸，“坨坨。”
坨坨没反应。
云善爬上车子, 站在坨坨脑袋边低声喊, “坨坨~”
见坨坨没反应, 云善加大了声音喊，“坨坨~”同时伸着小手抠坨坨眼皮。
这次坨坨没有一点反应。
云善指着坨坨问小丛，“坨坨~不起来~”
小丛眼神复杂地看着坨坨说，“他暂时晕倒了。”
刚刚花旗和风岚都看过了, 坨坨体内气息有些紊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卢柯坐在副驾驶，卢洋洋坐在小丛身边。云善坐在卢洋洋和小丛中间。
小丛从包里拿出两个果子给卢洋洋，“洋洋你先吃这个。”现在没有现成的食物吃。
卢洋洋接过果子，急切地咬了两口。
卢柯转头看到卢洋洋哭肿的眼睛, 心里十分不好受。
“洋洋，你看到明明了吗？”坨坨问。
卢洋洋摇头, “我没看见他。”
云善过两分钟就从座位上蹭下来，挤过小丛身边去叫坨坨。
他来回叫了5趟, 不见坨坨醒来，伸着小手拍拍坨坨的脸，趴在坨坨耳边叫，“坨坨~！”
未来被一嗓子震醒，张嘴就哭。
云善又走回来看未来。
“云善, 你上来坐好，帮我抱一下未来。”小丛说。
云善听话地爬上座位, 翻身坐好。
小丛把未来放在云善的腿上，又让卢洋洋帮忙扶着。他掀开未来的尿布, 看到上面颜色深了。
小丛扯下尿布越过坨坨头顶，把尿布从窗户扔出去。又给未来找了个新尿布换上。
云善一直低头好奇地看未来。看未来换了尿布不哭了，他伸出手戳掉未来挂在眼角的泪珠子。
车里没热水。小丛用凉开水兑着奶粉冲了瓶奶，晃了好些下才把奶粉晃匀。
现在是夏天，常温水一点都不凉，小孩子喝应该也不碍事。小丛把未来抱回来，拿奶瓶给他喂奶。
云善跟着看，伸出两只手掐着奶瓶，“云善来~”
“你两只手一起拿好了，别掉在未来脸上。”小丛叮嘱他。
云善两只手抱着奶瓶，看到未来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他嘿嘿笑起来，空了一只手去点未来眼睛。
小丛赶紧把奶瓶拿住。
“好喝啊~？”云善俯身问，嘴里猝不及防地掉出一串口水，落在未来脸上。未来眨了下眼睛。
云善伸出手在未来脸上一通乱摸，又在自己裤子上擦干净手。
兜明开的车在前面停下，风岚和阿青率先下车。
花旗和卢柯也都下车，后座的几个孩子没下去，都呆在车上。
未来吃饱了肚子，心情很好，自己咿咿呀呀地说了会儿话。
小丛又用凉开水给卢洋洋也冲了一瓶奶粉，“你先喝点垫垫肚子。”
卢洋洋接过来，好奇地喝了一口，随后说，“不好喝。”
小丛，“先垫肚子。”
卢洋洋把奶瓶里的奶喝完，抹了把嘴，把奶瓶还给小丛。
云善坐在那看小丛把奶瓶收到一边，他出声问，“云善呐~？”
他看别人都喝奶了，现在问小丛要奶喝。
“你回山上再喝。”小丛说。
云善听话，不再要奶喝，只是不老实地伸手拨弄未来头顶短短的头发。
卢洋洋跪在座位上，小心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往四周看了看。花旗他们已经不见了。
卢洋洋赶紧缩了回来，问小丛，“外面真的没有丧尸了吗？”
“城外肯定没有，老城里可能还有。”小丛诚实地回答。
卢洋洋抱紧小熊背包，担心地问，“他们能找到伯伯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小丛并不知道。
“我想妈妈。”卢洋洋瘪着嘴说。
就在云善和小丛都看向卢洋洋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怪笑。
大家都转头看向怪笑的来源——坨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坨~”云善蹭下座位，高高兴兴地挤过去，“醒啦~”
“坨坨，你现在还好吗？”小丛注意到坨坨的表情和平时不一样。现在他冷着一张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我不是坨坨。”坨坨冷声说。
“你不是坨坨你是谁？”卢洋洋探着身子看向坨坨，“你就是坨坨呀。”
坨坨皱起眉毛，冷着脸说，“我说了我不是坨坨。”
“那你是谁？”小丛观察着坨坨的表情。坨坨以前很少会这样冷着脸。即便冷脸也冷不了多久。他总是笑着的，表情很丰富。
“我是它它。”坨坨说。
“是坨~”云善说。
“我说了我是它它。”坨坨冲着云善吼道，“我不认识坨坨。”
云善睁着大眼睛盯着坨坨，笑起来扑进坨坨怀里，“坨坨~”
坨坨伸手一推，将云善猛地推得撞在前排座椅上，十分不高兴地说，“我说了，我不是坨坨！”
“啊——”云善脑袋撞在座椅上。
“你干什么！”小丛疾言厉色地问。他拉过云善，“云善你去洋洋那边。”
云善还不想走，扭过头去喊坨坨。
坨坨对着云善挥拳头，“你再叫错，我就打你了。”
“不打~”云善摇头。
小丛用右手把云善拉过来，问一旁的坨坨，“你是它它？”
坨坨点头。
“可你就是坨坨呀。”卢洋洋奇怪地说，“它它是谁？”
“我是它它！”坨坨蹭地站起来，“你是不是也想挨打？”
卢洋洋惊愕地问，“坨坨你怎么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坨坨。”坨坨越过小丛想打卢洋洋，被小丛狠狠推了一把跌坐在座位上。
“不许你打人。别打云善，也别打洋洋。”
“你说不打就不打？”坨坨又站起来，“我偏打。谁让他们乱叫我名字。”
“坨坨是不是疯了。”卢洋洋小声对小丛说。
小丛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坨坨怎么会说自己不是坨坨，是另一个没听过的妖怪呢？
“不打~”云善伸出一只手想去牵坨坨，被坨坨“啪”地一声打在手背上，声音很是响亮。
云善愣住了。坨坨从来都不打他的，他很委屈。站在那撇着嘴，哭了起来。
“你不要打云善。”小丛皱着眉头看向坨坨。
“是他先伸手的。”坨坨抱臂，瞪着云善凶道，“不许哭！你要是再哭，我还打你。”
云善哭得更大声了。哭着喊，“坨坨~坨坨~”
小丛赶紧哄他，“云善乖，不哭。我们先别理他。”
小丛带着未来不方便，又担心坨坨还会打云善，于是给兜明传音，让他先回来。
兜明原本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卢柯没注意，一下子撞到兜明身上。
“怎么了？”卢柯问。
“我回去看看。”兜明说，“我担心坨坨。”
花旗奇怪地转头看向兜明。兜明会担心坨坨？是小丛给他说了什么事吧。
“我回去，你继续往前走。”花旗说。
这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十几具丧尸尸体。只要根据丧尸尸体往前追，大概能找到幸存者的逃跑方向。
只要能制服坨坨，谁回去都一样。既然花旗说他回去，兜明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花旗返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刚走到车边就听着里面有吵吵闹闹的哭声。一个是云善的，还有一个应该是未来的。
花旗拉开车门，云善正站在两排座位中间张着嘴大哭。小丛和卢洋洋在旁边安慰他，未来躺在小丛腿上哭。
“怎么了？”花旗站在门边问。
云善挤过小丛，想从坨坨身边挤到门口找花旗。刚靠近坨坨，就被坨坨一把推倒了。
花旗一巴掌拍在坨坨脑袋上，怒道，“你干什么？！”
坨坨捂着脑袋冲着花旗横道，“关你什么事？”
云善趴在那哭得更大声了。花旗赶紧探了身子进去抱出云善又拍又哄。
“你真太过分了。”小丛冲着坨坨喊。
坨坨大声地哼了一声。
花旗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坨坨一眼，“你晕倒把脑子晕坏了吧。”
“你才把脑子晕坏了。”坨坨丝毫不让，立马怼了回去。
花旗的脸色更冷了。
云善搂着花旗脖子哭得伤心，“坨坨~打我~”
“打我~”
“一会儿我帮你打回去。”花旗说，“有些小妖”看到卢洋洋在这，花旗改口说，“皮痒了。”
“他说他不是坨坨，叫它它。”小丛对花旗说。
“你看看坨坨的脑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小丛说，“好像得分裂症了。”
“分裂症？”花旗疑惑地看向坨坨。这个小人参精表现得确实和以前不一样。坨坨不会打云善，也不敢对他大呼小叫。
花旗盯着坨坨看，这让坨坨很不高兴，他上下把花旗打量一眼，抬起下巴说，“看什么看？”
花旗没理会他，轻轻拍打云善后背。抱着云善去其他地方转悠，带云善看别的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
坨坨从车上跳下去，转身要跑。小丛喊他，“你去哪里？”
“我要回云灵山。”说完这话，坨坨就跑走了。
小丛觉得奇怪，坨坨变成一个奇怪的妖怪，竟然还记得要回云灵山？
卢洋洋问小丛，“坨坨走去吗？”
“随他去。”小丛说。
花旗不知道带云善去哪里了，一直没回来。
卢洋洋和小丛在车里坐了很久。未来又开始睡觉了。
两个小孩实在没事干，卢洋洋不敢下车。这几天丧尸的事情弄得他心惊胆战。
“小丛，你怕丧尸吗？”
小丛摇头。
“你不怕啊。丧尸很吓人。但是哥哥变成的丧尸我就不怕。”
“小丛，我给你讲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吧。”
第112章 小哥俩逃生记
下午, 老师正在教室里教背诗。
卢迪迪和卢洋洋冬天在家学过这首诗，两人都会背。
尽管已经会背诗，卢洋洋学得还是很认真, 一句一句地跟着老师念。
卢迪迪分了神, 嘴上跟着念, 心飞到了窗户外面。
有几个人跑了过来，保安叔叔走过去查看，然后一阵惊呼声，“是丧尸, 有丧尸！”
“丧尸来了！”
老师诧异地看向窗户外。门口保安大喊着往回跑，“有丧尸！有丧尸！”
“快躲起来。”
“丧尸？”教室里的小朋友交头接耳地站起来看向窗外。
卢迪迪背上小熊背包，赶紧跑到教室后面，拿了两根棍子，跑到卢洋洋的座位那, 把一根棍子给了卢洋洋。
老师跑过去锁上，“小朋友们, 去拿棍子。”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卢迪迪和卢洋洋紧紧牵着手，看见幼儿园门口的丧尸越来越多。
隔得远, 他们看不清丧尸的脸，看不清丧尸的眼睛，觉得他们看着像是正常人。只是那一片嚎叫声和不断舞动的手臂，让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不一样。
老师锁好门后打开窗户查看，幼儿园后面没有丧尸。隔壁班已经有小朋友被老师从窗户里抱了出去。
“快。”老师说, “我把你们抱出去。”
小朋友们拿着棍子一窝蜂地走过去，老师先把棍子递出去, 再挨个把小朋友抱出去。
“看到丧尸就跑，实在跑不了了再打。看到有小的地方可以躲进去。”
“千万别让丧尸咬到。”
老师边抱孩子边叮嘱。
卢迪迪和卢洋洋自己把棍子扔出去, 绷着脸等老师抱他们出去。
卢迪迪出去后捡起棍子，等着卢洋洋。突然响起的拍门声惊得大家看向门口。
丧尸已经闯入幼儿园里了。
老师赶紧把卢洋洋放下，冲着已经到外面的孩子们喊，“你们快跑。”又继续把孩子一个个往外抱。
卢迪迪把棍子给卢洋洋，两个孩子持着棍子撒腿就跑。
他们不知道要该往哪里跑。看见大家往哪跑，他们也跟着往哪里跑。
好多小朋友第一反应是往家跑。
卢迪迪跟着他们跑了一段距离，看出来是往第五区的方向，他拉住卢洋洋，“我们不往那边去。”
“为什么？”卢洋洋问，“我们回家躲着啊。”
“那些丧尸可能就是从家里那边过来的。”卢迪迪说，“我们去找爸爸。”
两个孩子只听卢柯他们说过工厂的位置，他们大概选了个方向，拿着棍子就跑。
跑了好一会儿，两人看到城墙了，也没找到工厂在哪。
“东南角有往外的通道。”卢迪迪说，“我们去集市。”
“哥哥别去。”卢洋洋拉住他说，“上次好多人去集市，那儿也有丧尸。”
“我们打不过丧尸，应该找地方躲起来。”
“躲到哪去？”卢迪迪问。
“我不知道。”卢洋洋说。
两个孩子商量了两分钟，决定绕路去第五区最偏的地方躲着。那边基本没住户，丧尸应该比较少。
小哥俩紧紧握着棍子，一路奔跑不敢停歇。
路上看见丧尸在咬人，他们不敢叫喊，只蒙着头往前冲。
丧尸追在他们后面，卢迪迪和卢洋洋没命地奔跑。一连蹿了两条路才把身后的丧尸甩开。
路过幼儿园，卢迪迪看到好几个小孩和平时不一样。他拉着卢洋洋，两人又绕了些路。
看到房子时，卢洋洋惊喜道，“哥哥，我们到了。”
到了房子门口，看到房子上锁。卢迪迪使劲晃了晃锁头，锁牢牢地锁着玻璃门。
“没有钥匙，我们进不去。”卢洋洋说。
小哥两站在门口慌了神。
“哥哥，怎么办啊？”卢洋洋哭丧着脸问。
卢迪迪小心地查看四周，带着卢洋洋去了厨房窗户那，“我们去找石头把窗户砸开。”
卢洋洋点头。
两人紧张地摸去路边，捡来两块石头。可是窗户玻璃并没有那么好砸。卢迪迪和卢洋洋费了一番力气，玻璃才刚刚开裂。
两个孩子不敢松懈，一遍遍地捡起石头往窗户上砸去。
他们两个砸的认真，恍然不知，后面来了一只丧尸。
卢迪迪蹲下来抱起石头抬起身，就见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丧尸冲着他扑过来。
卢迪迪没防备，直接被那个丧尸扑倒了，害怕地大喊，“洋洋！”
“哥哥！”卢洋洋慌张地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丧尸脑袋砸下去。
那丧尸被砸得一顿，卢迪迪踢开他，翻身骑在丧尸身上。
卢洋洋蹲下来，举起石头对着丧尸脑袋狠狠地砸下去。他听大伯伯说过，把丧尸脑袋打坏，丧尸才是真正死了。
丧尸的脑袋被卢洋洋砸得面目全非，慢慢瘪了下去。
卢洋洋不敢停下来，生怕他不死，又使劲砸了十几下。然后问卢迪迪，“哥哥，他死了吗？”
“应该死了。”卢迪迪说，“他不动了。”
卢迪迪慢慢站起来，“洋洋，你躲我后面。”
卢洋洋扔掉石头，捡起木棍，躲在卢迪迪身后。
地上的丧尸没有动。卢迪迪说，“他应该死了。”
“洋洋，我被咬了。”
卢迪迪露出脖子给卢洋洋看，上面有一圈牙印。
“啊？！”卢洋洋瞪大眼睛，“哥哥，你要变成丧尸了？”
“应该吧。”卢迪迪丧气地说。“你没被咬吧？”
卢洋洋摇头。
“那我们快把窗户砸开，你跑进去。”卢迪迪说。
两个孩子合力把窗户砸开，卢洋洋踩着卢迪迪爬进窗户里。他坐在窗台上看向外面的卢迪迪，“哥哥，你快爬上来。”
卢迪迪仰着头难过地说，“洋洋，我要变成丧尸了。”
“你还没变成丧尸。”卢洋洋说。
“我听说丧尸还会吃人。你不要被丧尸吃掉。”
卢迪迪听了这话有些害怕，他垫起石头，又拽着卢洋洋的手爬进窗户里。
两个孩子靠在灶台边坐着。
卢迪迪说，“我要变成丧尸了怎么办？”
“洋洋，你要躲起来。”
“哥哥。”卢洋洋哭起来，“你别变成丧尸好不好？”
卢迪迪也哭，“我不想变成丧尸。”
“我想爸爸。”
“我想妈妈。”
两个孩子抱着哭成一团。
哭完了之后，两人去了楼上。
卢迪迪让卢洋洋藏起来，“老师说遇到丧尸要藏起来。你要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卢洋洋趴在了床底。
卢迪迪趴在床外看着卢洋洋说，“这个地方我一下子就能找到。”
“那我应该躲到哪里去？”卢洋洋带着满身灰从床底爬出来。
“你躲在屋子里吧。把门关上。”卢迪迪说，“我记得上一次有丧尸的时候，我们就躲在屋子里。”
“那时候爸爸妈妈都在。”卢洋洋说。
卢迪迪，“现在只有我们。”
卢迪迪卸下小熊背包交给卢洋洋，“如果我变成丧尸了，小熊书包就给你了。”
“如果我没有变成丧尸，这个还是我的。”
卢洋洋点头。
卢迪迪关上门，坐在地上靠着墙和卢洋洋说话，“洋洋你在吗？”
卢洋洋抱着小熊书包坐在门里面，“哥哥我在。”
“洋洋，我的卡也在小熊书包里。你可以把我卡上的积分点拿去买菜。”卢迪迪说。
卢洋洋在屋里回，“我知道了。”
“买青菜吧。”卢迪迪说，“奶奶爱吃青菜。”
“那我就买青菜。”卢洋洋说，“我的积分点也买青菜。”
“如果我变成丧尸，会拍门。”卢迪迪叮嘱道，“你千万不要给我开门。”
卢洋洋说，“知道了。”
“你把门锁上了吗？”卢迪迪问。
“锁上了。”卢洋洋回。
“你再找东西把门堵上。”卢迪迪说，“这样我就更进不去了。”
卢洋洋去拖了两个床头柜过来，又杂七八杂地把自己能搬动的椅子也都搬了过来堵在门后。
“哥哥，我堵好了。”
卢迪迪坐在那又说，“你千万不要从屋里出来，除非有人来。如果我不回你，我可能就变成丧尸了。爸爸说丧尸不会说话。”
“哥哥，你这么久没变丧尸，会不会不变丧尸了？”
“我不知道。”卢迪迪说，“我听爸爸说劳动坊里的人被丧尸咬过好几天后才变成丧尸。”
“我会不会进劳动坊？”
“你要是进劳动坊，我就让叔叔带我去看你。”卢洋洋说，“可是劳动坊里的人要干活。”
“要跟着城卫队出去搬东西。”
“那我就去搬东西。”卢迪迪说。
“洋洋，我的本子和铅笔以后都给你了。”
“衣服也都给你穿，鞋子也给你。”
卢迪迪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财产”和卢洋洋交代了一遍。
“哥哥，你现在想咬人吗？”
卢迪迪抱着手臂说，“不想。”
“那你应该不会变成丧尸。”
卢迪迪欣喜地抬起头问，“真的吗？”
“真的。”卢卢洋洋说，“丧尸肯定想咬人。他们见人就要咬的。”
两个孩子隔着门一直说话到晚上。
天黑了，屋子里没有电。只有窗户透着些亮。
“哥哥，我想回家。”卢洋洋说。
这次没有卢迪迪的回声。
卢洋洋又喊，“哥哥。”
门外还是没有声音。
卢洋洋看着门，又加大了些音量，“哥哥，你去哪了？”
“嗷——”门外传来拍门声。
卢洋洋被这声音吓了一条，惊讶得瞪起眼睛看向门，“哥哥？”
“嗷——”
这是丧尸的叫声。哥哥他变成丧尸了吗？
卢洋洋不敢再叫。他靠在墙边害怕地哭起来。
旁边一直响着拍门声和卢迪迪时不时的吼叫声。
卢洋洋听了半夜，后来撑不住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看着被床头柜和椅子挡住的门。门还关得好好的。
现在门外没动静。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离开了。下面大门没开，变成丧尸的哥哥怎么离开呢？丧尸会爬窗户吗？
正想着，卢洋洋听到一串沉重又缓慢的脚步声，“咚”“咚”地响着。应该是卢迪迪回来了。
卢洋洋这次没再叫卢迪迪。他知道声音会刺激到丧尸。
卢洋洋抱着小熊背包走到窗户边，垫着脚看向下面。
楼下游荡着三个丧尸，有两个是大人，一个是小孩。还好他们昨天来得早，基本没遇到丧尸。
卢洋洋的肚子叫起来，他摸摸肚子，又坐回墙边。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卢洋洋实在有些害怕黑暗，于是挪到了窗户下睡觉。
外面的月亮是个月牙，不算很亮。天上有几颗星星。
卢洋洋搂着小熊背包，饿得睡不着觉。只好睁着眼睛看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卢洋洋第二天是被太阳晒醒的。他抱起小熊背包，看向楼下。
今天楼下有4个丧尸，比昨天多了一个。
拍门声响起，卢洋洋抱着小熊背包坐到门边，他不敢和卢迪迪说话。哥哥已经不会说话，只会吼叫。
这样又渡过了一天。晚上，肚子饿得很难受，卢洋洋还是睡不着。他从窗户那挪回门边，对着门说，“哥哥，我肚子疼。”
“好饿。”
“嗷——”吼叫声之后是拍门声。卢洋洋抱着小熊背包哭起来。他好想好想回家，想妈妈，想爷爷奶奶，想叔叔伯伯。
第三天早上，楼下的丧尸没增多也没减少，还是4个。
卢洋洋抱着小熊背包呆呆地看着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来救他。
去年好像丧尸爆发的第二天就开始救人了。为什么这次还没有人来救他？伯伯和叔叔肯定会来找他。
是不是因为这儿太偏了，没人能找到他？
卢洋洋想，叔叔和伯伯一定会去幼儿园和家里找他的。可是他不在幼儿园也不在家里。叔叔和伯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呢？
卢洋洋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他该怎么让叔叔和伯伯知道自己在这里。他又去看窗外，惊讶地发现楼下的丧尸都不见了。
卢洋洋觉得一定是有人来过，把丧尸杀了。但是不知道他在这里。
他探出窗户到处看，期待地往四处看。希望能看到人。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他既没有看到丧尸，也没看到人。
卢洋洋大着胆子冲着外面大叫，“有人吗？”
“我在这里。”
没人回应，只有更剧烈的拍门声。下面也没有别的丧尸出来。
卢洋洋想，或许丧尸已经被杀死，他可以回家了。
他跑到门口试探地喊了一句，“哥哥。”
熟悉的嚎叫声和拍门声立马传了过来。哥哥没走，那他也走不了。
卢洋洋没办法，只好又回到窗口。他把小熊背包放在窗台上，想着，如果有人能看见，或许能来救他。
昏昏沉沉了好一会热，卢洋洋恍惚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从地上坐起来，真的听到叔叔的声音了！是叔叔来救他了！
第113章 心魔起
西觉他们带着活下来的人类回来了。
卢洋洋趴在车窗上看到姚宏屿走在最前面, 他高兴地探头喊，“伯伯。”
姚宏屿快速走过来，把卢洋洋从车窗里抱出来, “洋洋。”
他刚刚已经从卢柯嘴里知道迪迪死亡的消息, 心情很是沉重。原本一家7口的大家庭, 现在只剩下他们3口人。
小丛抱着未来下车看，梁佑、顾谨慎、顾瑾言、万玲、顾希望、张波、周盛都在。王军也在。还有5个他不认识的人。
“小丛。”梁佑走过来问，“这是哪来的孩子？”
“是未来。”小丛问梁佑，“你看见他妈妈了吗？”
梁佑摇头, “就我们几个跑出来了。”
西觉传音给花旗，等他带着云善回来后，开车把人都送回城里。一向话多的张波坐在车上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云善好长时间没看见梁佑，专门蹭到梁佑身边找他玩。肉乎乎的小手搭在梁佑的手上, 云善笑眯眯地喊，“梁佑~”
“哎。”梁佑看他眼睛红肿着, 问道，“你哭了。”
云善说, “坨坨打我~”
“坨坨打你？”梁佑四下看了一圈，确实没看到坨坨，他转脸问小丛，“坨坨呢？”
“坨坨先走了。”小丛说。
“他怎么打云善？”梁佑又问。坨坨平时很护着云善。
小丛摇摇头没说话。
西觉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到云善正在往梁佑身上爬。坨坨打云善？应该不会啊。
城卫队们还在城里四处检查。
西觉把他们送到家, 小丛带着未来下车问，“谁能照顾未来？”
大家看着未来摇了摇头, 谁都不知道下一次丧尸什么时候来。自己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更别说保护一个只会躺着的小婴儿。
风岚看了片刻后说, “不如让我带回山上吧。就收他做我弟子。”
云灵观的徒弟向来都是被掌门捡回山上的，妖怪们都知道这一点。
梁佑看西觉他们又上了车，站在车边不舍地问，“你们不留下来吗？”
“我们回山上。”西觉说，“后面不会再有丧尸了。”
“真的吗？”梁佑不敢相信地问。
风岚抱着未来说，“不会再有了。你们尽管放心。”
阿青坐在旁边没说话。
车子掉头开走，梁佑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车子拐弯消失不见。
车子开到山脚停下，大家下了车步行上山。
西觉牵着云善，问他，“坨坨打你？”
云善嗯了一声，“它它~”
“什么？”西觉疑惑地问。
“坨坨~它它~”云善说。
“坨坨说他现在叫它它。”小丛解释，“坨坨好像变了一个妖。”
坨坨没在云灵观里。小丛烧了水冲奶粉喂未来，风岚一直跟在旁边看着。
未来喝了瓶奶，吃饱后自己玩了会儿，又睡着了。
风岚说，“他可真能睡。今天睡了好几遍。”
“人类幼崽是这样子的。”小丛说，“云善小时候也天天睡觉。”
云善听见小丛叫他名字，看了小丛一眼，又趴在炕边看向炕上的未来。
小丛去厨房做饭，云善在院子里和钢蛋、铁蛋一起玩。花旗他们去山里找坨坨。
因为未来在炕上睡觉，屋子的门没关。云善一会儿就领着钢蛋、铁蛋进屋一趟，去看未来。
风岚坐在院子里和阿青一起摘菜。
“阿青，你还讨厌人类吗？”
阿青抬头看向风岚，诚实地说，“还有些讨厌。”
“人类的惨换不回来云灵山的妖怪，没有人可怜他们。我们为什么要可怜人类？”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风岚叹了口气，“阿青，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修心对妖怪来说很重要。”
“妖类天生体魄强健，拥有更漫长的生命。”
“没有一颗清静之心，如何走得上大道？”
“你的心被怒和恶所迷惑。”
“心不静，神受扰，如何得清静？”
“放下这些怒和恶，也是宽容你自己。”
阿青低下头继续摘菜，过了会儿小声问，“我还能走得上大道吗？
风岚无奈。沾染了那么多因果，阿青怎么可能还能走上大道？那些苦果足够他吃尽苦头。
“阿青，真的值得吗？”风岚轻声问。
阿青抬起头，没有丝毫犹豫，十分肯定地说，“值得。”
放弃一直追求的大道又怎么样？即便以后灰飞烟灭他也从不后悔。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是他的选择。
风岚怔了怔，“不知道还会剩下多少时间。你总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好好度过这些时间。”
“我有了一个小弟子，但是我不会照顾孩子。”刚刚严肃的风岚突然消失不见，他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你得帮我照顾孩子。”
“得和坨坨他们学习怎么照顾孩子。”
“那好吧。”阿青略微不情愿地说。
云善带着钢蛋、铁蛋跑过来，抓了一把地上的菜喂给钢蛋。
铁蛋低头在地上闻了闻。
风岚看向钢蛋、铁蛋，笑着说，“我看它们俩资质不错。”
“放开我！”门口传来吵闹声。
兜明揪着坨坨的肚兜带子把他提了回来。坨坨四肢乱动地喊着，“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坨坨~”云善跑过去，已经忘了之前挨打的事。好一会儿不见坨坨，坨坨在他心里还是个好哥哥……
“我说了我不是坨坨，你是不是傻。”
花旗在坨坨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傻的是你。”
兜明把坨坨放下，坨坨立马往土里钻，被兜明迅速拽着脚从地里提了出来。
花旗用法术把坨坨捆起来。
风岚放下菜走过来，手放在坨坨额头上查看。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说，“起了心魔。”
“心魔？”花旗拧起眉头看向坨坨，疑惑地问，“他能有什么心魔？”
坨坨是在看到卢迪迪被杀后晕倒的。他的心魔难道和卢迪迪有关？
坨坨这小妖怪性格外向，平日里也是最亲近人类。难道是因为认识的人类死掉，因此产生了心魔？
“他这样什么时候能好？”兜明问。
“什么时候把心魔斩了什么时候就能好。”风岚看向阿青，语重心长地说，“你看，心若是修不好，便容易起心魔。”
阿青看向坨坨的目光中带着些微恐惧，“掌门，我一定好好修心。”他不想变成另一个“阿青”。
“坨坨心地善良，修为尚浅。”风岚道，“许是被这些事情刺激到了。让他在山里多呆些日子，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能斩心魔。”
云善小心地摸了坨坨一把，试探地问，“它它~？”
“你总算叫对我的名字了。”坨坨对云善说，“快给我解开。”
云善很努力地扒拉了几下坨坨的手，弄不开法术绳索，睁着大眼睛无辜地说，“打不开~”
钢蛋和铁蛋围着坨坨闻了闻，坨坨立马叫起来，“这两个是什么东西？快走开，不要碰我！”
“钢蛋~铁蛋~”云善回。
为了防止坨坨逃跑，花旗一直把他绑着。
中午大家坐在桌边吃饭，坨坨被捆在桌边站着。
云善吃饭的时候总看坨坨，见他不吃，说道，“吃饭啊~？”
“我不吃这些。”坨坨说。
云善鼓着嘴巴吃了根青菜，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坨坨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被花旗隔着云善一巴掌拍在头上，“好好的翻什么白眼？”
坨坨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这么欺负我。等灵隐回来一定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你还记得灵隐？”花旗哼笑一声，“可惜他不会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坨坨看向花旗。
“因为灵隐掌门早就死了。”小丛指着风岚说，“现在云灵山的掌门是风岚。”
他又指着云善说，“灵隐掌门下面的掌门是云善。”
“他？”坨坨十分怀疑，“他怎么可能是掌门？”
“云善就是掌门。”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西觉说。
坨坨，“我不信。”
花旗盯着坨坨问，“你记得灵隐，不得我们？”
坨坨开灵智的时候大家早就在山上，没道理坨坨只记得灵隐，不记得其他妖怪。
坨坨哼了一声。
花旗明白了，这小人参精分明是记得他们的。
“你现在胆子大得很。”花旗冷笑一声。
“臭黑蛇，你不要欺负我。”坨坨喊道，“等灵隐回来，我和灵隐告状。灵隐说了不让你欺负山里的妖怪。”
“都说了，灵隐回不来了。”花旗继续冷笑，“没人给你撑腰。”
“你没发现山里其他的妖怪也不见了？”
坨坨的气焰一下子小了下来。他在山上转了好几圈，确实没看见其他妖怪，狐疑地看向花旗，“其他妖怪呢。”
“他们在山上好好的。”小丛说，“只是我们来到了这个时间点，没和他们在一起。”
“什么时间？”坨坨看向小丛。
小丛把穿越的事情对坨坨讲了，坨坨瞪大眼睛，“你没骗我？”
“没骗你。”小丛问他，“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坨坨摇头，把云善好好打量一遍，“这个小胖子就是我们的掌门？”
“别叫云善小胖子。”花旗不高兴地说，“胖点的幼崽才是长得好的幼崽。”
“可是他看起来很胖！”坨坨强调，“他脸上全是肉。”
“你瘦？”花旗斜睨他。
坨坨切了一声，站在那不说话了。
云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坨坨慢慢地说，“不胖~”
“你全身都是肉，你胖！”
云善皱起脸看向花旗，那副小表情明显是受了委屈找人撑腰。花旗给他夹了一筷子肉丝放在碗里，“云善不胖，多吃点。”
“嗯。”云善拿着勺子刨了两口，连带着饭一起吃进嘴里。
过了几分钟后，坨坨又说，“快放开我。”
花旗给他松开。
阿青一直看着坨坨，看他现在安静下来，好像和以前一样。谁知道，坨坨下一刻就指着阿青问，“你是哪里的妖怪？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是云灵山的妖怪。”阿青说。
“你是这个时间点的妖怪？”坨坨问。
阿青点头。
坨坨拖过椅子坐下来，云善拿起一个虾，准备递给小丛帮他剥虾，被坨坨中途抢了去。
云善以为坨坨要给他剥虾，晃着小脚高兴地等着。
坨坨剥好虾，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云善皱着小脸啊了一声。
“看什么看？”坨坨吃着虾说，“要吃自己剥。”
“云善还不会剥。”小丛说。
“不会剥就不吃。”坨坨想不明白，云灵观的掌门怎么突然之间就从灵隐变成这个小孩了。
他伸着手从碟子里拿了一个虾，被花旗用筷子抽在手上。
坨坨吃痛地叫了一声，怒视花旗，“你干什么？”
第114章 冲奶
花旗瞟了它它一眼, 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说，“你可以不吃。云善不能不吃。”
它它当即不愿意，丢掉虾, 对着花旗突然发难。
花旗没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出手, 护着云善挡住那道攻击, “你这人参精，吃炸药了？”
“我吃炸药了？”它它不忿道，“是不是你欺负我？”
“是你先欺负云善。”花旗怒道。
“他不会剥，他就不吃, 有什么不对？”它它梗着脖子问。
“他不会剥，你可以剥给他吃。”兜明说，“云善还小。”
云善第一次在饭桌上遇见大家吵架，无措地看向花旗，“花花~”
花旗给他剥了一个虾放在碗里, “云善继续吃饭。”
云善把碗里的虾抓出来递给坨坨，“吃~”
“我不吃你的。我会自己剥。”它它自己慢慢剥虾。
风岚说, “它它看起来和坨坨很不一样。”
“比坨坨胆子大。”小丛说。以前坨坨是绝对不敢当面这么顶撞花旗。现在被花旗打了一下还顶撞，胆子绝对大了十倍。
它它吃了几个虾就跑了出去。
西觉他们饭刚吃完, 听到外面传来未来的哭声。
大家走去风岚屋里，看到未来正在炕上哭。
“他怎么了？”风岚问阿青。
阿青摇头，“我不知道。”
西觉走过来掀开未来的尿布，“拉了。”
“小婴儿饿了、尿了、拉了都会哭。”
西觉教风岚和阿青换尿布，云善也在旁边跟着看。
风岚和阿青看着尿布上的粑粑都很嫌弃, 云善倒是不嫌弃，垫着脚伸着头看。
西觉把尿布放在一边, 给未来换上新尿布。“脏尿布得洗。”
风岚立马道，“小阿青, 我好长时间没打扫藏经阁了。”
“未来的事你先弄吧。”说着他就转身出了屋子。
阿青才不相信风岚是去打扫卫生。一定是躲去哪里睡觉了。他青着脸问西觉，“怎么洗？用手洗？”
“尿布一般是坨坨洗，你可以去问”想到坨坨现在的情况，西觉又说，“要不你问问小丛吧。”
小丛把他们洗尿布先用水冲干净的主意告诉阿青，然后回厨房刷碗。
钢蛋趴在炕边嗅来嗅去，快闻到尿布时，它直接跳开了。
阿青嫌弃地拎着尿布往云灵观外跑。他要去找小溪那先把尿布泡上。
“看看~”云善扒着炕沿看未来。
西觉把他抱到炕上，云善坐在未来旁边说，“小~”
“未来比云善年纪小，个头也小。”西觉问云善，“他的名字叫未来。”
“未来~”云善跟着慢慢重复。
兜明来找云善去小树林里睡午觉。云善爬到炕边，直接爬到兜明身上骑着。兜明驮着他去了小树林。
西觉等了一会儿不见风岚和阿青回来，只好抱着未来一起去了小树林。
坨坨也在小树林里，正和云善一起说话。
西觉快步走过去，听到坨坨叫起来，“他打你？”
“打得疼不疼？”
云善坐在那点头，“疼。”
兜明奇怪地看着坨坨。现在的是坨坨了？
“哎呀，怎么才能叫他不打你？”坨坨苦恼地说，“我都不知道它它什么时候出来。”
“我的身体里怎么会住着其他小妖怪？”
兜明没说话，云善干脆道，“心魔~”这个词吃饭之前他听风岚和花旗提过很多次。
“心魔？”坨坨坐在那边想边嘟囔，“我有什么心魔？”
“应该和人类有关。”花旗的声音在上面响起。
云善和坨坨一起抬头。花旗正缠在树上。
“后来你们找到梁佑了吗？”坨坨问。
“找到了。”花旗说，“其他人都好好的。”
兜明说，“风岚说等你想明白，心魔自然就消了。”
“我要想明白什么呢？”坨坨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场景，卢奶奶的脑袋，被卢柯用玻璃压着的卢迪迪城外死了大片的丧尸。可是想想就很难过，很愤怒。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西觉把未来放到一旁的草地上，跟着坐下来，“别想那些事。”
“多想些开心的事。”
坨坨托着腮有些郁闷，“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
云善从口袋里掏出半只吃剩下的虾送到坨坨嘴边，“吃~”
坨坨垂下眼睛看了一眼，张口叼住虾，吃完了才问云善，“你怎么把虾放兜里了？”
云善看坨坨吃了，高兴地坐在那，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好吃~坨坨吃~”
“虾~剥~吃~”
“它它抢了云善的虾。”兜明说。
“啊？他还抢你虾。”坨坨很是气愤，“他真是个不讲理的小妖怪。”
坨坨对云善说，“他要是抢你东西你就打他。”
“不打~”云善摇头。
“你不打他，他打你呢。”坨坨说。
云善还是摇头，“不打~”
“是坨坨~”
“那个不是我。”坨坨坚定地说，“云善，我不会打你，也不会抢你的虾。它它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坨坨当下拉起云善练剑。
云善跟着练了会儿，开始犯困。丢掉小木剑，跑去西觉身边躺着。
“云善。”坨坨追过来，不放心地说，“你别被它它欺负。他打你你就打他，知不知道？”
“打不过就叫兜明、小丛来帮忙。”
坨坨小声说，“别叫花旗。”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坨坨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花旗在冷笑。这个臭黑蛇心狠的很，要是他下手，还不知道会把自己打成什么样。
云善没有回答。坨坨蹲下来看，云善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坨坨躺在一边，仰着头看上面浓密的树叶。他不是接受不了有人死亡，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有心魔后，原来自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还少了很多记忆，实在是可怕。
坨坨胡思乱想着，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时，他看到旁边没人。云善呢？
坨坨坐起身，发现云善在西觉另一边，正在努力地抱起未来。
“云善。”
“啊？”云善头也不抬地回。
“你抱得动吗？”
云善没回答，他是真的抱不动。
云善看过两次妖怪们给未来换尿布。他拽着未来一只脚抬高，要把下面的尿布抽出来。
坨坨赶紧爬起来，看到被云善扯出来的尿布上面湿了一块，便没阻止。
未来这时候醒来，“咹咹”地哭出声。
云善抓起尿布甩在一边，蹲下来拍未来的肚子，哄着，“乖~，不哭~”
他哄别人的时候很是像模像样。
“是不是饿了？他什么时候喝的奶？”坨坨问。
“上午~”云善回。
“那得喝奶呀。”坨坨抱着未来，带云善回云灵观。
他把未来放在饭桌上，找了奶粉和奶瓶冲奶粉，云善站在桌边看着未来。
坨坨冲好奶粉后，站在那愣了一下，朝周围看了看，知道这里是云灵观。
他看着手里陌生的奶瓶问云善，“我怎么在这？”
“冲奶~”云善说。
“奶？”坨坨看看奶瓶，又看看那两个人类小孩，把奶嘴放进自己嘴里，拿着奶瓶出了厨房。
云善追出去，“坨~，奶~”他知道奶粉要给未来吃。
坨坨转回头说，“我不是坨坨，我是它它。”
“它它~？”云善站在厨房门口喊，“未来~”
“什么未来？”坨坨大口喝完奶，把奶瓶放在屋檐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善捡起奶瓶，看里面还剩下一点奶，他抱着奶瓶跑回厨房。
未来还在桌上哭。云善努力垫着脚想给未来喂奶喝，但是他个头太小，未来又被坨坨放在桌子中间，云善根本够不着未来。
云善搬来凳子，抱着奶瓶爬到凳子上站着。又踩着凳子爬到桌上，蹲在未来身边，把奶嘴插进未来嘴里，“吃奶~”
未来裹动小嘴，裹了两下，奶瓶的奶彻底被吃完。未来吐出奶嘴，又开始哭起来。
云善拿起奶瓶晃了晃，“没啦~”
“冲奶~”
他抱着奶瓶走到桌边，看着下面那么高心里害怕。
云善蹲在桌子上想了好一会儿，趴在桌上一点点地拿脚试探凳子。
钢蛋和铁蛋站在桌子下等他。
云善的脚怎么试都没试到凳子。他爬起来往下面看了看，又重新趴回去试探。
钢蛋跳到桌边，云善刚好踩在钢蛋身上。他以为是踩在凳子上，放心地探下另一只脚。
两只脚一块踩在钢蛋身上又踩不住，云善直接从桌上掉了下来砸在钢蛋身上后又落到地上，脑袋“咚”地一声磕在地面上。手里的奶瓶也脱手滚了出去。
“哇——”
这一下磕得狠了，云善嚎叫着大哭起来。
钢蛋和铁蛋连忙去舔云善。云善挥着小手不让，只顾着哭。
铁蛋和钢蛋舔了云善好一会儿，不见他好。未来躺在桌子上也在哭。
一大一小两道哭声传出厨房。
钢蛋转身跳出去，直奔小树林。妖怪们还在睡觉。
钢蛋不敢惹兜明，跳到西觉身边拿手戳西觉。
西觉抬起头，钢蛋立马往回跳。跳了几步看到西觉没动，他又跳回来戳戳西觉。
西觉感觉不对劲，跟在钢蛋身后。
还没走到云灵观，他已经隐隐听到云善的哭声。
西觉快步跑进厨房，把云善从地上叼起来。
“西西~”
云善抱着西觉喊，“疼——”
“疼——”
“哪疼？”西觉变成人形，抱起云善好好检查一番。看云善往后脑勺摸，他扒开云善的头发看。发现后脑勺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西觉心疼得很，“云善乖。”
云善趴在西觉怀里眼泪吧嗒地抽泣，，听到未来还在屋子里哭，他带着哭腔声音软绵绵地说，“吃奶~”
西觉抱着他进屋，捡起地上的奶瓶子洗了一遍，又带着云善冲了奶粉。
云善抱着奶瓶，被西觉抱着给未来喂奶。看到未来吃得香，云善破涕为笑，“吃奶~”
“你刚刚是要给未来冲奶粉吗？”西觉问他。
云善点头，“冲奶~”
“它它喝完~”
“哭啊~”
西觉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云善的意思。
刚刚是坨坨带云善和未来走的，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它它了，冲了奶粉把奶粉喝完就走了。云善看到未来哭，应该是想给他冲奶粉。
可云善那点个头哪里能够得着橱柜里的奶粉？
在坨坨彻底好了之前，看起来不能让坨坨单独带着云善。
阿青拎着尿布从外面回来，把尿布甩在云灵观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听见厨房里有动静，阿青走进来。
“得给未来找块尿布来。”西觉说。
阿青走过来看未来光着腿躺在桌上，纳闷地问，“尿布呢？”
“尿湿了丢在树林里。”西觉说。
阿青，“又尿湿了？他怎么一直尿湿？”
西觉笑道，“人来幼崽就是这样，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才会爬会走。”
“你看着未来吧。要是哭就换尿布。尿布没湿就喂奶。奶粉用温水冲。冲好后你先试试温度，不要烫到未来”
西觉说了一大堆，阿青只觉得头大。照顾人类幼崽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
第115章 奶爸阿青
云善最近的新爱好是给未来喂奶。
如果云善在云灵观里, 阿青冲好奶粉后得喊一句，“云善，喂奶了。”
云善就会从各个地方跑过来。
要是阿青不喊, 又让云善看见他给未来喂奶。云善会走过去念叨两句, “叫我啊~”
“我来~”
这次阿青冲好奶粉, 又喊，“云善，来喂奶了。”
云善拎着小木剑冲过来，接过奶瓶, 站在木头摇篮车边给未来喂奶。
风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场景，乐呵呵地说问一句，“小师祖，忙呢？”
云善点头, 小大人似的回道，“忙~”
阿青幽怨地盯着风岚, “你又去哪了？”
“是你收徒弟又不是我收徒弟。”
风岚提着一串果子赔着笑道，“我给小师祖摘果子去了。”他把一块尿布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山里到处都是未来的尿布。他到底有多少尿布？”
“不知道。”阿青说，“没数过。”
阿青坐下来，拿起小筐子里的布和针，一针一线慢慢地给未来做小衣服。
阿青昨天刚开始跟着小丛学做衣服，不过他没有小丛的耐心, 坐在那缝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得去山里转一圈再继续回来做。
风岚走近看了一眼, 阿青的针脚得有一个手指肚那么宽，看起来就不结实。
阿青倒挺高兴地说, “掌门，等我给未来做完衣服，我给你做件袍子。”
“小丛那有很多好看的布料。”
“小丛说要教我做皮衣，等秋天了，我给你缝一件。”
“好啊。”风岚欣然应下。他对衣服不挑，不结实就不结实吧，多补补也能穿。
风岚去井边洗果子。云善给未来喂完奶，把空奶瓶拿到井边放在风岚面前，“洗洗~”
风岚拿了一个刚洗好的果子塞进云善手里。
坨坨坐在走廊下喊，“云善，给我也拿一个果子。”
云善从盆里捡起一个果子跑回去给坨坨。小哥俩靠着坐在一起吃果子。
阿青咬断线，高兴地说，“终于做好了。”
他把做的小裤子拿起来看，坨坨跟着转头看过去，“咦，阿青，你做的裤子怎么两条腿不一样长？”
“左边这个长一点。”
风岚洗好奶瓶，把奶瓶拿到走廊下晾着。听到这话，走过来看，“真不一样长。”
阿青皱起眉头懊恼地说，“怎么会这样？”
“算了。”阿青说，“只要能穿上就行。”
“你给未来试试。”坨坨说。
大家围在摇篮车边，看着阿青脱掉未来现在的裤子，给他换上新裤子。
新裤子明显宽大许多，未来的两只脚都笼在裤腿里。
阿青松了口气，“看，能穿。”
“反正他也不走路，裤腿不一样长也不影响。”
云善扯扯未来的新裤子，来了句，“不好看~”
“能穿就行。”阿青很不挑。
“你还真不讲究。”坨坨把吃完的果核扔到一旁，钢蛋立马跳过去叼起来。
“啃完了把果核叼去外面。”坨坨喊一声。
只要教过两遍，钢蛋基本都能听懂。铁蛋见钢蛋有吃的，它蹭到云善身边，用脑袋顶顶云善。
云善手里的果子刚吃了大半，他快啃了几口，把剩下的果子塞到铁蛋嘴里。顺便在铁蛋身上抹了抹手。
铁蛋叼着果子跑去走廊另一边趴下来啃。
阿青给未来脱裤子的时候，风岚说，“要不你就别给我做袍子了吧。”
阿青看向风岚问道，“为什么？你的袍子不是都旧了吗？”
风岚道，“我不想穿两边一高一低的袍子。”
阿青讷讷道，“手艺都是练出来的。我好好练就好了。一定不给你做一边高一边低的袍子。”
“对对对。”坨坨说，“手艺练出来就好。做几百年，干什么都能成。”
“云善，走，薅菜去。”
现在西觉不让云善单独和坨坨呆在一起。阿青抱上未来和风岚一起跟去菜地。
钢蛋跟在后面跳过来，被坨坨逮进菜地里吃草。钢蛋把院子里的草吃完，省得他们薅草。
菜园子的篱笆上也有两块阿青的尿布。
坨坨纳闷，“怎么菜园里也有阿青的尿布？这边又没有水洗尿布。”
“昨天我拿着尿布走到这的时候刚好下雨。”阿青说，“我把尿布挂在这，让雨冲干净，省得我洗了。”
坨坨：好吧。阿青活得和兜明一样糙。
云善进菜地里拔了两棵菜，一左一右地提在手里，从小垄上走回来。
“多薅点。”坨坨说，“下午去海宴城，我们给梁佑他们送些菜。”
“城里的菜那么贵，得挖好多泥才能挣一棵。”
即使西觉他们说丧尸没了，人类也不相信。他们兢兢业业地继续挖着护城河，又在城里做了些防御措施。
妖怪们隔上几天就会下山去给梁佑他们送些菜和肉吃，省得他们花钱买菜。
风岚和阿青也会担些菜或者猎物去卖，给未来换些奶粉。
云善听到这话，顺着小垄往回走。走到葱地那，转身问坨坨，“葱~？”
“多薅点。”坨坨回道。
阿青把未来放在篱笆下面，和风岚也一起去薅菜。
没薅几棵，听见未来哭起来。阿青只好走回来，抱起未来哄。
他哄人的话很简单，还是和云善学的，“未来乖，未来不哭。”反反复复就念叨这两句。
未来有些娇气，不太能离开人。放下就容易哭，抱着就不哭。阿青整日被他缠着，基本去哪都带着他。
风岚也会抱未来，不过未来更亲阿青。许是因为前几天基本都是阿青在哄，所以未来认阿青。
他哭的时候风岚不一定能哄得住，阿青一哄就好。风岚也乐得不带孩子，基本把未来都交给阿青带。
因为要带着未来，阿青晚上不再独自去山里睡觉。而是搬进风岚房间，晚上守着未来睡。
薅完菜回去，坨坨他们看见院子里已经躺了一头死鹿。
兜明站在墙边，拿着瓢正在喝冷水。云善跑过去要水喝，兜明抹了把嘴，把瓢丢回缸里，“你喝凉开水。”
云善不，扒着水缸垫着脚要去够大瓢。兜明拎着他的肩膀把他提进厨房，“你不是有小瓢吗？”
西觉特意给云善寻了个小瓢，专门给他喝水用的。省得云善总是学他们要用大瓢喝凉水。
兜明从桌上拿起云善的小瓢，倒了些凉开水进去，“喝吧。”
云善捧着小瓢高高兴兴地喝了一瓢水。
喝完水，云善一手拿瓢，一手扯着兜明，“浇菜~”他要拉兜明去干活。
兜明舀了两桶水挑在肩上，云善拿着小瓢，领着铁蛋又跟着往菜地跑。
到了菜地，兜明放下水桶，站在那看着云善拿着小瓢舀水，一棵菜上浇一瓢水。没一会儿，两桶水就被他舀完了。
兜明挑着空桶，带了云善回去。两人又挑了水桶去浇菜。
坨坨在厨房里忙着切菜，阿青给他打下手。风岚抱着未来在走廊下讲经给他听。
未来听不懂经，只是风岚一讲，他就爱睡觉。风岚总是这样哄他。
阿青扒下来的菜叶子都被等在一旁的钢蛋给吃了。厨房里的垃圾桶基本用不上。
阿青看着坨坨舀了十几勺盐倒在菜里，他奇怪地问，“用倒这么多盐吗？”
“哼。”坨坨说，“用，齁死你们。”
阿青听出来了，这不是坨坨，是它它。他抢过锅铲，推开它它，把它它还没来得及翻进菜里的盐铲了大半出来倒到一旁的碗里。“行了，你出去吧。”
“为什么坨坨总在干活？”它它站在一旁问。他醒来的时候，十次有六次，不是在干这个事就是在干那个事。那个叫坨坨的小妖怪似乎一直都在干活。
阿青对它它没有好语气，“小妖怪谁不干活？”
“小丛得要缝衣服，洗衣服。兜明去打猎。”
它它哼了一声，“有什么活干？我们又不用吃饭穿衣。”
“我们可以陪人类吃饭。”阿青说。
“人类？”它它说，“我们是妖怪，为什么要陪人类？”
“因为有的人很重要。”阿青把菜翻来炒去，下意识地问，“这样应该熟了吧？”
它它探头看了一眼，“我怎么知道。”
阿青估摸着应该差不多，把菜盛了出来。
为了防止它它在厨房捣乱，阿青撵他出去，“小丛在后山，你去把他叫来。”
它它不服气道，“你少来使唤我。”
“那你和我一起去。”阿青说。
“我不去。”它它说，“我要等着吃饭。”
“你不是不吃饭吗？”阿青狐疑地看向它它，对走廊下的风岚说，“掌门你看着它它，别让他进厨房。他刚刚多倒了盐，要齁死我们。”
“行。”风岚应声。
它它哼了一声，坐在走廊下的台阶上。台阶被晒得烫屁股，他立马跳起来，到走廊下坐在凳子上。
它它对别人总是气冲冲的，但是对风岚的态度一直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岚是云灵观掌门的原因。
它它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风岚讲经。
小丛早上吃完饭就和花旗、西觉去后山研究阵法。现在被阿青叫回来做饭。
坨坨炒了两个菜，小丛把剩下的菜炒好，喊大家进来吃饭。
云善和兜明还没回来，它它坐在桌边看大家都不吃，疑惑地问，“怎么不吃？”
“等云善回来。”花旗说。
它它嘟囔道，“你们倒是看重那个人类。”
花旗没理会他，桌前放着云善的小围嘴。
很快，云善拿着小瓢跑进厨房。
西觉问他干什么去了。云善眼睛亮晶晶地回，“浇菜~”
一般他拿瓢只有两件事，喝水和浇菜。
“菜地里的菜都浇了？”西觉问。
云善嗯了一声，把小瓢放在桌上，站在桌边让花旗系围嘴。系完后，花旗把云善抱到凳子上。
它它看着兜明夹了一筷子鸡蛋炒辣椒，嘴角扬起坏笑。鸡蛋炒辣椒就是被他加多盐的那道菜。
兜明吃了一口后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咸？”
阿青直接道，“它它多加了盐。”
“想齁死我们。”
兜明看向它它，它它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兜明，“你真卑鄙。”
它它得意地笑起来。
云善转脸看向它它。他刚刚听到阿青说它它的名字，知道现在这个不是坨坨。云善自顾自地好好吃饭，不去招惹它它。
花旗倒了一碗水，夹了鸡蛋放进水里涮涮再放进云善碗里。
云善还不明白，“啊？”了一声，“干什么呐~？”
“菜太咸，涮涮。”
其他妖怪也都纷纷倒了碗水放在面前，涮着辣椒炒鸡蛋。
它它的筷子避开鸡蛋，吃了其他菜。
一旁摇篮车里的未来突然哭起来，阿青烦恼地放下筷子，走去一旁看未来。
第116章 卖菜
睡完午觉, 西觉起来把要带下山的东西收拾好。
阿青带着铁蛋去山里捉了两只肥兔子。这是要带去城里卖钱的。
到城门口，果然瞧见梁佑他们在挖泥。
梁佑见着他们很高兴，“你们来了。”
姚宏屿说, “今早早上梁佑就念叨你们该来了, 没想到下午就来了。”
张波已经缓过劲了, 又变得话多起来。看了看未来后说，“你们养孩子真挺好。这才一个多月，未来明显胖了很多。”
云善是干惯了活的，自己从车上拿了小铲子下来跟着一起挖土。
周盛看他干得认真, 问道，“云善在山上也天天干活吗？”
云善嗯了一声，“浇菜~”今天他把菜地里的菜都浇了一遍。
“我们吃菜还得亏你了。”顾谨慎笑起来，抄起云善颠了颠，“你是不是也胖了？”
云善板着小脸哼唧着说, “不胖。”
它它最近总说云善胖。云善不高兴听这个。每次它它说他胖，他总要反驳。说不过它它, 他就去找花旗或者风岚帮着说。
花旗他们来了，大家没再干活, 跟着一起回了城里。除了顾家，其他人家的人口都少了一半，生活压力变小。现在干活没以前那么拼命。
因为城主府之前的人才政策，即使妖怪们走了，他们的房子也没人收租金。姚宏屿一家三口退掉之前的房子搬进去和梁佑一起住。王军也没地方住, 也跟着住在一起。
顾家搬去了张家住。一个月的房租摊到每个人上，算不得多。
经历了上次的事, 大家现在都是躺平状态。
“坨坨怎么又没来？”张波问花旗。
“不知道去哪玩了。”花旗随口回。
张波笑着说，“时间长不看见他, 我还想他呢。”
小丛把菜给几家分一分。
姚宏屿拿了西红柿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啃起来，“你们种的西红柿和原来的西红柿一样大。”
“菜市场里的西红柿都快比我脸大了。”
云善见别人吃，他也拿了个西红柿。小丛进厨房给他洗干净，让他自己拿着吃。
顾希望也去上学了，这儿没有小孩子玩。云善东屋跑跑，西屋窜窜，捡了一只脏袜子拎出来给花旗看。
花旗身子往后倾，对云善说，“哪里拿的？放回去。”
云善跑去楼梯边，把袜子扔在楼梯下面。在座没人认领那只袜子。
姚宏屿说起明天打算去砍柴。植物园里有长枝条树和动物，老城南边也有很多动物。没有十分安全的地方。
“可以去云灵山山脚下的村子那砍树。”西觉说，“现在没有丧尸。村子那也没有长枝条树和动物。去那砍树很安全。”
“云灵山那边不邪乎了？”张波问。
“不邪乎了。”西觉说，“很安全。”
姚宏屿他们很相信西觉。既然西觉说安全，大家决定明天就去云灵山那边砍树。
阿青向姚宏屿借了刷卡机，抱着未来，风岚挑着一些菜和兔子要去菜市场卖东西。云善和小丛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现在卖东西收钱都用云善以前挖土存钱的那张卡。
他们没去菜市场里面，就在外面寻了个阴凉地放下扁担卖菜。
阿青他们隔几天就会来卖一次菜，第五区不少人都在他们这买过菜。
坨坨之前带着阿青他们卖菜，价格和菜市场里的价格一样。但只要在他们家买东西，坨坨都会搭上几棵小葱做添头，很多人都愿意来阿青的摊子上买菜。
阿青面对其他人类并不会笑，称了菜，说了价格，拿出刷卡机刷了卡，再放两三棵小葱，一笔交易就做完了。
真遇到要说什么的时候都是风岚或者小丛说话。阿青的话并不多。
云善跟着卖了几回东西，现在也会吆喝两声。他叉着腿坐在地上，欢快地冲着路过的人喊，“卖菜~卖菜~”
“卖菜~卖菜~”
喊几声他就不喊了，等人走到跟前，他再张嘴喊两声，“卖菜~卖菜~”
很多人见到是一点点的小孩卖菜，都愿意停下来问问菜的价格。
就因为有小葱做搭头，他们摊子上的菜卖得格外快。
两只大兔子也被风岚用刀分了卖出去。不管买多少，也都搭上两三棵小葱。
卖完了东西，风岚挑着扁担准备先把扁担放回去，再去商场买奶粉。
风岚穿不惯现代人穿的衣服裤子，依旧穿着长衫，一副古代人的模样。这样子走在城里，路过的人基本都会回头看。
后面匆匆走来一个婶子，喊住了风岚他们，“前面卖菜的。”
看到风岚挑着扁担，婶子连忙探头往筐里看，“菜卖完了？”
风岚笑着回，“卖完了。”
“下次什么时候来？”婶子问。
“不知道。”风岚说。
婶子可惜地说，“别人和我说你们在这卖菜我立马就来了。还是没赶上。”
“我家住在第三区，离这远。”
婶子拉着他们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主要是可惜今天买不到他家的菜，还得花钱去买葱。风岚安静地听着。
阿青不耐烦，带着未来先回去。
回去没有什么好玩的，云善留在路边玩。他到一旁的院子篱笆旁薅草，薅一棵丢一棵，钢蛋跟在后面捡起来吃。
云善薅不动的草，钢蛋会跳过去把草啃断。云善顺手就把草喂进钢蛋嘴里。
风岚听着婶子说了半小时话，才得了空挑着扁担，带着云善、小丛他们回去。
风岚把扁担放上车，花旗他们也和梁佑告了别，一起开车去商场买东西。顺路去菜市场买些米面。
山上有菜，但是没主食。他们卖菜卖肉的钱买完米面和奶粉还剩下些，每回风岚都给云善买些零嘴吃。
云善自己会挑。他喜欢吃的，兜明喜欢吃的，坨坨喜欢吃的，小丛喜欢吃的都挑上一些抱在怀里。
风岚领着他去结账。云善自己从兜里掏出卡，伸着小手放在收银台上。
收银员结完账，把卡递给风岚。风岚不接，云善垫着脚伸着小手抓住卡，不忘和收银员说，“我的~”
他把卡揣进自己的裤兜里，看着兜明和风岚拿走奶粉和零食，很满意地跟在后面。
花旗见他一副很高兴的模样，笑着问他，“云善，谁给的钱？”
云善停下来，眼神亮晶晶，很是自豪地说，“云善呀~”
“云善哪来的钱呀？”花旗又问他。
“卖菜呀~”云善回。
这么点个小人，还明白不少事。只要卖菜挣钱，再花钱买东西。
西觉对花旗说，“云善现在懂得越来越多了。”
上了车，云善从零食里翻出果丹皮，让小丛扒给他吃。
云善照例给钢蛋、铁蛋分了一些，又抓了几个挨个给花旗、小丛。手伸到前面丢了一个在开车的西觉腿上。
西觉把果丹皮捡起来放进兜里，准备一会儿下车了吃。
车子快没油了。西觉他们又去了市区一趟，从别的车里抽了些油加在自己车里。做完这些才开车回山。
坨坨在云灵观已经做好了饭菜，自己坐在院子里发呆。
云善拎着一袋零食跑进院子里，看到坨坨后，他停在那，喊一声，“它它~？”
“云善，是坨坨呀。”坨坨站起来，看到云善手里的东西，他问，“你们去海宴城了？”
小丛点头，“去了。大家都很好。”
“那就好。”坨坨懊恼地说，“我也想去的。”谁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它它。真的好麻烦。
云善从袋子里抓出小袋包装的炒米，笑眯眯地拿给坨坨，“坨坨吃~”
坨坨接过来，拉着云善进厨房，“它它今天有没有欺负你？”
云善摇头，“没打~”
看到满桌的菜，花旗挑眉，先拿了筷子挨个尝了尝，确定菜都正常后，他满意地放下筷子。
坨坨看着他道，“你怎么先吃了？”花旗以前不会先吃菜。
花旗哼了一声，“我怕有个小妖怪拿盐齁死我们。”
“谁啊？”坨坨问完这句话立马反应过来花旗说的是它它。“他还干这个事？”
“能干的事可多了。”阿青冷不丁地来一句。
“他对你做什么了？”坨坨追问。
阿青把睡着的未来放进摇篮车里，“没对我做什么。”
“你们实在是很不一样。”
风岚拿了碗，给大家都倒了水，“心魔就是另一个自己，会放大坏的那方面。”
“它它除了脾气不好，其他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坨坨听了后心里高兴，嘚瑟地说，“那是。我本来也没什么不好。”
吃完了饭，坨坨在兜明的监视下，领着云善去山里跑了一圈。
回来后，坨坨给云善洗了澡，一直唠唠叨叨地和云善说话，“云善，你会怕我吗？”
云善说，“不啊~”他拍了下水，水花溅起来打在坨坨脸上。
坨坨擦一把脸问，“你怕它它吗？”
云善摇头。
“那你确实不怕我。”坨坨有些开心。
“对了，你下次看见它它，帮我转交些东西给他。”坨坨说，“柜子里有我写的一封信，你下次看见他记得交给他。”
“一会儿我领你去屋里看。”
云善点头。
坨坨又问他在城里干什么了。云善颠东倒西的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坨坨和他很熟悉，连猜带蒙地大概都能听懂。
阿青拿着小毛巾沾了些水给未来擦身体。
云善洗完澡，光溜溜地跑到未来的摇篮车边看阿青给未来擦身体。他建议道，“洗洗~干净~”
“不好洗。”阿青说，“小丛说要等他会坐起来才好洗澡。”
坨坨拿着干毛巾走过来递给云善。云善抓着毛巾，自己在身上胡乱擦擦。然后把毛巾还给坨坨。
坨坨把毛巾盖在他脑袋上，前后蹭了几十下，擦完头发又给他把身上擦干。最后给云善穿上红色小肚兜。
坨坨晾好毛巾后拉着云善说，“走，去屋里。我给你看信。”
进了屋里，坨坨带着云善直奔柜子，拉开一个抽屉把信拿出来给云善看一眼，“就是这个。”
“它它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去找兜明。”
“嗯。”云善点头。
第117章 坨坨的信
早上, 风岚带着云善在院子里练剑。
阿青坐在小丛旁边，心疼地看着小丛拿着剪刀把他昨天费了很大力气缝好的裤子“咔嚓咔嚓”剪去一半。
“差不多得全部重缝。”阿青郁闷地说。
“你剪的布太大了。”小丛说。
小丛把裤子改完，裤腿挽起来缝了个开头再让阿青接着缝。
云善练完剑, 风岚又让他扎半个小时马步。
云善在学习方面很听话, 只要他没学烦, 让他练什么就练什么。要是学烦了，就不爱听别人的话。
就像现在，风岚让他扎马步，云善装作没听见, 跑去摇篮车边看未来。
“喂奶啊~？”云善问阿青。
“等他醒了再喂。”阿青捏着针，努力让自己耐下心。
风岚无奈地喊道，“小师祖，一会儿记得扎马步。功夫一日不可废。”
云善还当做听不见，应也不应一声。风岚走过来摸他脑袋, 云善掉头往厨房里跑。
“让他玩一会儿。”西觉笑着说，“等云善歇完了再练。”
风岚也笑, 故意逗云善，“小师祖, 吃完饭也得扎马步。”
云善跑得更快了，跑到厨房门口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花旗正在煎豆腐卷，看到云善摔倒，问道, “疼不疼。”
“不疼~”云善自己爬起来，走过来问, “什么呐~？”他问早饭吃什么。
“豆腐卷。”花旗说，“你去把手洗了, 来吃豆腐卷。”
“看看兜明磨好豆浆没？”
云善跑出厨房，跑到水井边。在水盆边蹲下来，把手伸进水盆里搓了搓，又在自己的小毛巾上蹭了蹭，然后跑去一边角落找兜明。
兜明已经磨好了小半桶豆浆，准备把昨晚泡好的黄豆都给磨了。
“好没~？”云善问。
兜明，“快了。”
云善得了个答复跑回厨房告诉花旗，“快了~”
花旗已经夹了一个早就煎好的豆腐卷放在云善的小碗里，让他端着坐在小凳子上吃。
风岚见云善又进又出，现在端着碗吃东西。他走进屋，问，“小师祖，吃的什么？”
云善咬着豆腐卷，含糊地回答，“卷~”
煎好的豆腐卷就放在桌上，风岚抽了双筷子，夹了一个豆腐卷，蹲在云善旁边一起吃。
云善看他一眼，嘟嘟着嘴，嚼完嘴里的豆腐卷的，笑眯眯地问，“好吃吧~？”
“嗯。好吃。”风岚回道。
未来的哭声传进厨房，云善立马站起来，把小碗放在小凳子上，跑了出去。“喂奶啊~？”
“等我冲奶。”阿青说。
云善小尾巴似的跟在阿青后面进厨房。等阿青冲完奶，他伸出油乎乎的小手要接奶瓶。
“你手上有油。”阿青说，“你先去洗手，不然一会儿抱不住奶瓶。”
云善看看自己的手，颠颠地跑出厨房，又跑去井边洗了手，然后跑回来。
阿青这次把奶瓶交给云善。云善抱着奶瓶踩着小板凳站在摇篮车旁给未来喂奶。
坨坨站在后面护着云善。
未来很熟悉云善，边吃奶边睁着大眼睛盯着云善看。
云善原本两只手抱着奶瓶，非要腾出一只手去戳未来的脸。坨坨只好一只手抓着奶瓶，另一只搂在云善腰上。
未来总被云善戳，习惯了他不也不恼，小手伸着去抓云善的手。抓到了就紧紧攥着不撒手。云善得使劲往外拽才能把手抽出来。
给未来喂完奶，云善拿着奶瓶进厨房交给风岚。未来的奶瓶都是风岚负责洗。云善很知道这个。
早上吃完饭，坨坨、兜明、带云善去山里采花。阿青抱着未来也跟着去。风岚和小丛一起去后山研究阵法。
坨坨陪着云善玩一会儿，督促他扎马步。不想练功可以躲一躲，该练还得练。
云善辫子上插着一朵花，老实地站在树下扎马步。
阿青把未来放在草地上，拿出针线活继续干。这次他针脚缝得密实了些，干活的速度明显变慢。
兜明带着铁蛋去后山打猎。坨坨拿了笔和本子坐在那写东西。
“你写什么？”阿青好奇地问。
“信。”坨坨说，“我要给它它写信。我已经写了一封。”
“这是第二封。”
“你和他有什么话说？”阿青问。
“让他别欺负云善，别惹花旗。”坨坨苦恼地说，“惹了花旗，受罪的可是我们两个。这笔账花旗肯定算我头上。”
“只要它它不欺负云善，就算它它和花旗反着来，花旗也没打它它。”阿青说。
“你不懂。”坨坨摇着脑袋说，“花旗不会忘记的。”
“要是被他找到由头，肯定得挨打。”
“我看花旗没那么记仇。”阿青说。
“也没多大方。”坨坨说完又低下头写了些字。
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坨坨喊云善休息。
云善拿了朵花也要插在未来头上。
“他哪有头发给你插花？”坨坨摸摸未来短短的头发，“得留长扎辫子才能插。”
云善拿着花要往未来耳朵里插，坨坨赶紧拦住，“这儿不能插花。会把耳朵插坏，插坏可就听不见声了。”
云善把花拿出来，端详着未来身上哪里可以插花。他把未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选择把花放在未来手里，抓着未来的小手让他抓住花。
“好啦~”
云善很满意。
“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坨坨说，“可以给未来照相。”
“什么是照相机？”阿青问。
“就是可以照照片的东西。”坨坨从乾坤袋里拿出塑封的照片给阿青看。
照片里的云善拿着一朵蔷薇花站在满墙蔷薇前面笑得开心。
“看起来比云善现在小一点。”阿青惊奇地说。
“这是去年夏天照的。云善快两岁的时候。”坨坨又拿了一张给阿青看。
那是一张合照，上面有所有妖怪还有梁小飞。是过年的时候拍的，大家笑得都很开心。
“这个人类是谁？我没见过。”阿青说，“是未来的人吗？”
坨坨点头，“这是小飞哥。我们穿越过去后一直住在他家。”
“小飞哥是个很好的人类。”坨坨翻着照片给阿青讲他们和梁小飞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段有意思的故事。
阿青听了一会儿后说，“你们和人类发生过很多愉快的事。”
“大部分的人类都还不错。”坨坨说，“不过有一部分人类不太好。”
“我们也遇见过，很莫名其妙的。结局都不太好。”
未来在草地上翻了个身。云善惊讶地“啊”了一声，躺在未来身边，也跟着翻了一个身。
未来抓着花咯咯笑两声，学着云善的样子继续翻身。
两个小孩在草地上翻来翻去，没一会儿就翻远了。
坨坨喊云善，“再翻回来。”
云善于是往反方向翻，未来没明白，他还在往前翻。
“不对~”
云善翻了一下，“这样啊~”
未来还是往前翻。云善爬起来把未来拖到他身边，继续往后翻。
未来看了两回，也跟着往后翻。
两个小孩又从远处翻了回来。未来脑门上全是细密密的小汗珠。
云善还要带着他翻身。未来累了，躺在那侧过头，看云善精神地在草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翻身。未来咯咯地笑起来，看样子很高兴。
云善翻了几个身，看未来没跟上，他跑回来蹲在未来身边问，“笑什么啊~？”
不会说话的未来根本不会回应他。只是一个劲地笑，伸着小手要抓云善。
云善拽了根草塞进未来手里，活力满满地站起身来绕着树跑了几圈，跑过来拉坨坨。
坨坨收起信和照片，牵着云善往回走。在初升的太阳下，小哥俩晃着手，快乐地唱着歌，“越过绵绵的高山，越过无尽的沧海。”
云善，“哎哎哎。”
“如果期待依然在，总是春暖到花开。”
云善，“开开开。”
阿青咕哝一句，“唱的什么。”他收起衣服，带着未来跟上去。
路途走到一半，坨坨突然甩开云善的手，一脸不高兴，“你拉我手干什么？”
云善不明所以，“啊？”
阿青快步走过来，问，“你是它它。”
“没错，是我。”它它看了阿青一眼，震惊地问，“你怎么也带人类幼崽了？现在妖怪都要带人类幼崽了？”
“这是风岚掌门的徒弟。”阿青说，“你知道云灵观的弟子都是掌门捡来的吧。”
“我知道。”它它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云善大声喊，“它它！”
它它头也不回地跑了。云善急得跺脚，“信~信~”早上坨坨还和他念叨，让他别忘记把信交给它它。
阿青说，“我带你去追他。”
阿青变成一团紫色烟雾，包裹住云善和未来。从空中追了过去。
钢蛋在后面一跳一跳地跟着追，眼睁睁看着云善不见了。钢蛋不懂怎么回事，着急地很，转身往云灵观跳，要去找西觉他们。
阿青很快追上它它。
“它它~”云善坐在烟雾里喊。
它它不耐烦地停下脚，“什么事？”
“信~”云善说。
“什么信？”它它问。
云善，“坨坨的~”
它它奇怪地看向云善，“我又没拿他的信。找我干什么？”
“给你~”云善说，“坨坨~给你~”
“坨坨要把他的信给我？”它它说，“算了吧，我不识字，给我我也看不懂。”
云善不敢去拉它它。这个妖怪会欺负他，他心里知道。
阿青说，“是坨坨给你写的信，托云善交给你。”
“他给我写信做什么？”它它啧了一声，“没想到他竟然识字。”坨坨居然是一只有文化的妖怪！
“信在哪？”
云善，“柜子~”
“在云灵观里。”阿青说。
它它好奇地跟着阿青和云善一起回了云灵观。云善跑进屋里，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坨坨写的信跑出来送给它它。
它它皱着眉头接过信，他确实不认识字。如果坨坨认识字，或许他也能读懂信。
它它展开信，试着看了一眼。哇，真的能看懂！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变成了有文化的妖怪。
【它它：
你好！
我是坨坨。
请你别再欺负云善。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你是另一个我，云善等同于也是你很重要的人。
他很乖，很听话。如果你愿意和他好好相处，你一定会喜欢他。】
它它撇撇嘴，看向认真看着他的云善。这个人类幼崽才不是他重要的人。虽然他和坨坨共用一个身体，但是他和坨坨就是两个妖怪。
云善好奇地问，“坨坨~说什么呐~？”
“不告诉你。”它它拿了信坐到走廊下继续读。
云善也去了走廊下，离它它远远地骑着木马晃悠。
钢蛋从外面跳回来，看到云善，它愣了一下，跳到云善身边闻来闻去。
【别招惹花旗！！！否则我们俩都要挨打。他现在不打你不代表一直不打你。
听说你认识花旗，那你应该知道臭黑蛇的脾气。】
它它哼了一声。这臭黑蛇平时里还和灵隐作对，为妖刻薄，这个他很清楚。不过他可不怕花旗，横竖一条妖命，不服就是干。
那个叫坨坨的小妖怪脾气也太软了些。自己怎么会和这样胆小怕事的小妖怪共用一副身体？耻辱！
【云善真的是灵隐后面的掌门。本来云善200岁，我们开山的时候不小心】
坨坨给它它说了他们穿越的事情，想到什么趣事也都写在纸上。
昨天下午他写了2个多小时，写满了好几页纸。
【我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类死了好多。我不想他们死。】
【他们都是挺好的人类。】
【人类的生命本来就很脆弱，又有丧尸和野兽，饭菜都贵，他们在这个世界活得很艰难。】
【你想听听我和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故事吗？我可以讲给你听。听完之后，或许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
【我们穿越到这个世界。在云灵山遇到丧尸。刚看见的时候我们没想到真的会有丧尸。他们和电影里的一样，看见人就扑。】
【好多丧尸守在云灵观外。当时我们觉得很奇怪，云灵观怎么会有丧尸？】
【山里有妖怪守着，我们打不过。告诉你吧，那个妖怪就是阿青。你也别招惹阿青，我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
【不过阿青有风岚掌门镇着，他很听风岚掌门的话。你现在不用怕他。他的脾气挺好，比花旗好一百倍。你可以和他好好相处。】
【我们在云灵山待不下去，于是就下山了。刚下山就遇到了两个人类，张波和周盛。】
【】
坨坨细细地把他们在海宴城里发生的事情说给它它听。除了真实发生的故事，坨坨还加了很多感想。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给我写信。交给云善或者放到柜子里。等我醒了我会去看。】
【我很期待你给我写信^-^】
“我才不会写信。”它它把信丢在一边，跑出云灵观。
云善等他走了以后，下了小木马，跑过去把信捡起来看。他认得一些字。他的名字，妖怪们的名字他都认得。
看到自己的名字，云善挺高兴，“云善~”“云善~”
不过他认识的字还不足以看懂信，即使把信来回翻了几遍，云善也不懂里面写得什么。
等兜明带了猎物回来，云善拿着信跑去找兜明，“嘟嘟~”
“什么？”兜明接过来看，发现是坨坨写的信。
“说什么呐~？”云善问。
兜明大概扫了几眼，“都是废话。”
云善，“啊？”
“坨坨的唠叨。”兜明把信还给他，“你把信放回柜子里。”
夜里，坨坨从土里冒出头。看到月亮挂在天上，他哎呀了一声，重新钻回土里，从地下回了云灵观。
刚回屋里，坨坨第一件事就是轻手轻脚地去翻柜子，看它它有没有给他回信。
柜子里除了他昨天写的那封信之外什么也没有。它它没给他回信！
坨坨有些失望。
花旗小声说，“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
“要是不想睡，就出去。”
“我睡。”坨坨赶紧爬上炕，在云善身边躺好。
云善睡得很熟，呼吸很均匀。坨坨凑近云善，摸了他的小手握在手里捏捏。云善的小手肉肉的，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
它它怎么会没给他回信呢？坨坨想，他明天得问问云善。
第二天，阿青起了个大早进厨房做饭。学了这么些天，他已经会揣面、揉面、切面条。
面条切好后，阿青上了山，准备找些鸟蛋来。
他走了没多久，未来的哭声响了起来。
睡在隔壁的妖怪们也都被吵了起来，除了坨坨。他昨晚半夜回来，又想了好一会儿心事，现在睡得很熟。
云善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喊，“喂奶~”
“你天天倒是勤快。”花旗给他解开小肚兜的带子，给他穿上衣服。不明白云善这么点的幼崽怎么会对另一个人类幼崽有那么大的兴趣。
云善下了炕就往隔壁屋跑。
风岚刚把未来放进摇篮车里，看到云善，他笑道，“小师祖来得真早，帮我看着未来。”
云善跑过去，站在摇篮边，看到未来已经不哭了。他把摇篮车一路拖到屋子外面，又要往院子里拖。
风岚把摇篮车抱下台阶，云善推着摇篮车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转。转着转着就往院子外推。
“云善，外面路不平，你推不动。”西觉说。
“去玩啊~”云善说。
花旗“吃完饭再去玩。”
云善把小车又推了回来，催着风岚去冲奶粉，他要喂奶。
“隔这么远的辈还这么亲？”风岚嘀咕一句进了厨房。
早饭吃的事阿青切的面条，里面下了几棵青菜和8颗鸟蛋。吃着味道淡了些，兜明舀了些盐拌进面条里，搅一搅，咸味刚刚好。
坨坨一直睡到太阳升起来才醒。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云善。
云善不在云灵观里，坨坨立马奔向小树林。
云善和未来一起趴在草地上玩。未来趴在小丛缝的大玩偶上，他最近总是拱屁股，应该快要能坐了。
“云善。”坨坨跑过来问，“它它有给我回信吗？”
“没啊~”云善说，“走了~”
坨坨，“看完信就走了？”
云善嗯了一声。
“好吧。”坨坨坐下来，看到阿青手里的裤子快要缝好。看裤子的模样，应该比前天缝的好。
坨坨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云善跑过来压在坨坨身上。另一边还不会爬的未来“阿”“啊”地叫唤着。他想和云善一起玩。
云善在捣乱，坨坨睡不着，索性拿出本子和笔继续写信。多写几封，它它就会回信了吧？他们现在才算刚认识。等熟悉了肯定就会有话说。
坨坨趴在那翘着腿，云善坐在坨坨腿上，抱住坨坨的腿不让坨坨动。坨坨不管他，随便他怎么玩。他唰唰地在纸上快速写下要和它它说的话。
第118章 0元购
一连五天, 它它看过信之后都没给坨坨回过信。
坨坨有些泄气，问云善，“它它看完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云善很肯定地说, “走了~”他说它它看完就走了。
早上各自忙完, 大家聚在小树林里, 风岚给他们讲经。
未来已经能坐了，靠在阿青身边，手里抓着云善的玩具，盯着坐在中间的风岚看。
云善听不懂经, 坐在那不老实。一会儿摸摸钢蛋，一会儿又去扯铁蛋的尾巴。要不就坐在那薅草。薅了些草下来再一根一根地喂给钢蛋吃。
他虽然不老实，但是也不乱跑，跟着大家一起听经。风岚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自己怎么玩。
风岚给他们讲完经书, 又带着他们唱经。云善喜欢有调子的唱经，风岚唱一句, 他就跟着学一句。
未来偶尔也会“啊”“啊”地附和两句。
学完了经，坨坨又开始给它它写信。今天写信的内容是昨天发生的事, 包括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坨坨全都写上了。
云善坐在一旁，自己哼哼着唱经。悠悠道韵到他嘴里变得奶声奶气。听着他唱的字不一样, 可谁也听不清他到底唱的什么。
“云善。”坨坨写好信收起来，“等回去了, 我再把它放到柜子里，你记得提醒它它收信。”
云善点头。
兜明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坨坨手里又是厚厚的一叠纸。
兜明不解地问，“你哪来这么多话和它它说？”
坨坨说，“我每天要做很多事的。这些事都告诉他。”
兜明嗤笑，“怪不得他不给你回信。”
“每天都是这些，要是我我也不回。”
坨坨啊了一声立马问，“那说什么他会回？”
“说些有用的。”兜明说。
坨坨，“如比呢？”
兜明，“比如哪里的猎物多。”
坨坨，“我们又不打猎。”
“那就说你们人参精都感兴趣的。”兜明提议。
坨坨独自想了想，或许，它它不回信是因为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那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小妖怪能对什么感兴趣呢？
坨坨想了一圈，决定问问阿青，通过阿青了解胆大妄为的妖怪们都是怎么想的。风岚回来之前，阿青也是个胆大妄为的妖怪。
“阿青，风岚回来之前，你的脾气为什么那么不好？”
阿青缝小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我的脾气之前很不好吗？”
“当然了。”坨坨说，“做事没章法，又不听妖说话，简直像个神经病。”
阿青：
风岚听到这话，感兴趣道，“是吗？我还不知道阿青是这样的。”
“他瞎说。我没那样。”阿青淡定地继续缝衣服。
这次做的是上衣。之前的裤子他已经缝好了，也给未来试穿过。未来穿着还是有些大，小丛说明年应该也可以穿。现在阿青在尝试给未来做上衣。
阿青不承认，坨坨只好去问花旗，“花旗，冷酷的妖怪每天都在想什么？”
“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会想。”花旗说，“平时不想。”
“也没那么多话。”
坨坨问他，“我要和它它说什么他才会回我？”
“说说怎么修炼吧。”花旗说，“是妖怪都对这些感兴趣。”
坨坨又拿出纸笔，把自己300年的修炼心得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张纸，和之前写的纸放在一起。
午觉之后，醒来的就是它它。
它它先醒，他自己先跑去云灵观，从柜子里拿了坨坨的信。
虽然它它没写回信，但是它它觉得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他还在为自己是个有文化的小妖怪而高兴。
信的前面依旧是坨坨每天的废话，它它快速扫过。看到后面写了修炼心得，他才认真看起来。
坨坨的修炼心得一定适合他。毕竟他们共用一个身体。
“怎么到了修炼心轮这就不清楚了？”它它皱起眉毛。其他地方都说的很清楚，一个重点地方却含糊不清，说不到点子上。坨坨这是什么表达水平？
它它没有多想，看完信后，把坨坨的修炼心得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风岚进院子里，它它还拿着修炼心得的事问风岚。
风岚知道坨坨希望它它回信，故意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每只妖怪都有自己的修炼心得。”
“或许你可以问问坨坨。”
“坨坨每天给你写信，你也可以写信给他。”
它它听风岚这么说，没有犹豫，去屋子里翻找出纸笔，蹲在凳子前开始给坨坨写信。
【心轮怎么开？】
一张纸上就写了5个大字。它它写完就把纸张对折，交给风岚。
“这个得给云善。”风岚说，“送信这件事都是云善在做。”
它它只好拿着信，返回小树林里找云善。
云善和钢蛋、铁蛋在小树林里踢小皮球。未来抱着玩偶小象坐在一旁观战。
钢蛋和铁蛋经常陪云善玩踢皮球的游戏，两只小宠物都知道怎么玩。
他们三个站成一个圈，你把球传给我，我再传给他。
它它喊一声，“云善。”
“哎。”云善把球踢给铁蛋，回头看坨坨。
它它走过去，把信交给云善，“给坨坨。”
云善接过纸，问道，“信呐~？”
“嗯。”它它眼见着云善把纸展开看。
“少啊~”云善说。
“什么少？”它它好奇地问，“你看得懂？”
“嗯。”云善小手指着纸上的字念给它它听，“心~开~”
“我写了5个字。”它它睁大眼睛说，“你这念的只留头尾，中间的三个字被你吃了？”
云善现在基本能听懂大部分的话，即使它它的话拐了个弯，云善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指着纸上其他字说，“不认识啦~”
它它，“那你就是不懂！”
云善指着纸说，“心~开~”
西觉走过来，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对它它说，“云善说的也对。少三个字，意思也差不多。”
它它哼了一声，心想，这些妖怪就是护着云善。他转身跑走，去后山找地方修炼去。
这些妖怪不务正道，整天只管带人类的孩子。他不一样，他勤加修炼，做一个厉害的妖怪。
它它这一跑，坨坨隔天早上才回云灵观。
云善一看到他就跑回屋里，从柜子里找出它它写的信交给坨坨。
坨坨期待地接过信纸，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一张纸能写多少话？
坨坨一眼就看完了信，怪叫一声，“什么？他就写了5个字？！”
“起码他已经给你写信了。”兜明说。
“哼，要不是我故意不写清楚修炼方法，他可能都不给我回信。”坨坨气道，转脸又兴冲冲地喊花旗他们下山去海宴城看梁佑。
虽然不知道它它什么时候回来，坨坨觉得应该能坚持一上午。
坨坨高高兴兴地和兜明一起带着云善去拔菜。拔好的菜被兜明一扁担一扁担地挑回家，再加上要卖的菜，一共挑了4扁担。
西觉和花旗又去山里捉了头大野猪，一并带到山下去。
车子往海宴城开，路上瞧见姚宏屿开着车迎面过来。
兜明立马按了喇叭，“滴”“滴”“滴”三声。
坨坨冲着车窗外高兴地喊，“姚宏屿，你们去哪？”
姚宏屿在路边停了车，看到他们很是高兴，“我们去外面搜东西。”
“坨坨。”梁佑从车上下来，高兴地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张波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说，“最近有不少人都出来搜东西。我们也打算去搜些东西。”
“上次我们在云灵山下面的村庄砍了不少树。那边果然是很安全的。既没遇见丧尸也没遇见动物，还没有长枝条树。”
“我们本来想去山里找你们，又怕在山上遇到野兽。”
“你们正好来了。要不要一起去城里搜点东西？”顾谨慎问。
“去呗。”坨坨说。
一行人开了5辆车，往老城的方向去。一会儿就有一辆车越过他们。
姚宏屿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商场。在老城靠里面的位置。这儿离南边森林近，还没听说有人来搜过东西。
姚宏屿本来是打算搜周边小区，捡些别人没搜走的东西。但是西觉他们来了，他们底气足些，决定去搜商场。
商场外表灰扑扑，巨大的广告牌褪了大部分颜色，只依稀能看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商场的玻璃门大敞开，妖怪们从门口进去。看到里面也落了一厚厚一层灰。
西觉和兜明一进来就闻到其他动物的味道。也看到了地上有动物的脚印。
兜明提醒道，“小心点，这里有东西。”
大家都谨慎起来。
门口第一个店铺是卖手机的。坨坨跑过去按下开机键。估计是没电，他换了好几个手机，不管怎么按都没反应。
张波感慨一声，“今天逛商场不用给钱了。”
“我们0元购。”
虽然手机没反应，海宴城里也没信号，但是手机有自带的游戏可以打发时间，还可以当计算器用，也能用来记东西，还可以拍照。即使没有网络，手机仍然是个不错的工具。
张波和周盛站在手机店四周探查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顾谨慎拎着麻袋来扫货。从一个麻袋里又掏出一个麻袋，嘿嘿笑着，“还好今天准备的麻袋足够多。”
不管是柜台上的展示手机还是放在储藏间的手机都被顾谨慎他们装进麻袋里。
他们整整装了一麻袋。装完就被喜气洋洋的顾谨慎扛到车上。
坨坨要了两个内存大的手机，准备用来当相机照相。
再往里面走是连续两个卖黄金的柜台。
里面有些暗，周盛拧亮手电筒，看到柜台里的黄金，忍不住抽一口气。“这要是放在以前，咱们就发了。”
“现在不知道还能卖多少。”张波遗憾地说。末世里金子不值钱，在海宴城，积分点才是钱。
坨坨要了一个手电筒，带着云善挨个柜台看黄金。黄金在灯光下一照，金灿灿的特别漂亮。
柜台里有许多穿手链的小金饰，做得很漂亮。小猫、小狗、小龙、小蛇，什么样的动物都有，还有卡通小动物。也有小福袋、小梳子、小拖鞋、小星星、小月等其他样式。
坨坨跑去柜台里面，兜明抱着云善跪在椅子上。
坨坨说，“云善你看上哪个了，我给你拿。”
云善坐在高脚椅上，趴在玻璃上，小手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全都是小动物的。
坨坨把云善看上的都装进小盒子里，又笑眯眯地把柜台里穿珠子用的红绳全都拿走。
顾谨慎他们每人也选了些黄金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剩下的连着包装一起丢进麻袋里。
云善有马斌之前送他的金手镯和小金锁。坨坨还专门找了一套小孩的东西拿给未来。
“要这个干什么？”头一回见金子的阿青问。
“很多人类的小孩都有这些。”坨坨说，“云善也有，别人送的。”
“小孩子带着保平安。”姚宏宇说。他也给卢洋洋选了一些。
云善看上一个下面带着朵大花的黄金项链，站在柜台边垫着脚，小手戳在玻璃上，高兴地喊，“花~花~坨坨~花~”
坨坨进柜台里把大花黄金项链拿出来，又问他，“还要别的吗？”
柜台里带花的云善都要。坨坨又给他找了好几个手链、耳坠。
云善接过大花项链，自己晓得套在脖子上。一低头看到胸口的大黄花，他美得很，跑到花旗身边挺起小胸脯，“好看~”
花旗笑起来，“嗯，好看。”
坨坨把其他项链也给云善挂上，把几个小花手链绕了两圈缠在云善的小胳膊上。云善美滋滋地举起小手臂，“好看~”
张波边装东西边笑，“这要是走出去，得闪瞎别人的眼睛。”
坨坨拿着耳坠把他们勾在云善的小辫子上。云善辫子上挂了一串金子，跑起来发出一串碰撞声。
云善觉得有意思，使劲地甩了几下脑袋。不注意脑袋甩到了一旁的玻璃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
一直看他的风岚忍不住笑出声。
云善捂着脑袋站在那苦着一张脸。
“疼不疼？”小丛问他。
云善说，“疼。”
估计也没有太疼，云善没哭。
风岚没见过这么多金子，默默地看着他们装金子，想起了云灵观里空空如也的功德箱。
他被骗下山的那天取走了功德箱里所有的钱。后来没人再来供奉云灵观，功德箱自然也就一直空了下来。
不过现在也好，担了菜打了猎物也能下山换吃的。
兜明给云善拿了一副金的小碗筷，还有一个小金勺子。碗看起来很小，适合人类小崽用。
下一个是手表店，里面都是大人的手表，妖怪们不感兴趣，倒是姚宏宇他们每人单独拿了一块手表。剩下的手表也都一起装进大麻袋里。
再往前走是个杂物店，里面很多好玩的小玩具。不过都落了很多灰。
坨坨问顾谨慎要了个大麻袋，把里面好玩的东西都装了一份。
云善看上什么，自己拿了往袋子里装，很是高兴。他看到喜欢的水杯，会抱着跑过来给西觉看。
“喝水~”他也懂这是杯子。
“嗯。”西觉冲他笑笑，“云善喜欢呢？”
云善点头。
西觉摸摸他的脑袋，“喜欢就装起来。”
小丛从店里找了一个黄色的斜跨包挂在云善脖子下。
云善再拿东西就不往坨坨拖着的口袋里装。他都装到自己背着的小包里。
姚宏屿他们对这个杂物店不感兴趣，拎着袋子往前走。
坨坨、小丛和兜明带着云善继续在杂物铺里扫货。
风岚和阿青也留了下来，这里面的东西他们很多都不认识。留在这还能听坨坨给他们讲讲这些都是什么。
坨坨很有经验地对阿青说，“这儿肯定有母婴店。奶粉、儿童霜什么的应该早就过期了。可以拿些小孩子的玩具、衣服。你以后可以少做些衣服。”
“等我们装完这些就去找母婴店。”
阿青点头。
西觉他们刚进隔开两间的男装店。
“出来。”西觉突然说。
姚宏屿他们什么也没问，转身就跑。
梁佑打着手电筒往店铺里照，“是丧尸吗？”
“不是。”西觉盯着一处看。
梁佑顺着他的视线照过去，就见一排裤子正在晃动。
“下面有东西。”周盛说。
“往后退。”西觉道。
几人赶紧又往后退。
就见一个带着大鼻孔的脑袋先伸了出来，然后是粗壮的脖子，肥壮的四肢，最后是一条长尾巴。
“看起来有点熟悉。”张波说。
“科莫多巨蜥。”西觉皱眉，“科莫多巨蜥不是保护动物吗？动物园会养这个？”
“谁知道呢。”张波说，“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科莫多巨蜥是体型最大的蜥蜴，嘴里有毒。”
姚宏屿举着枪，一直盯着这只大蜥蜴，防止他突然进攻。
店里面传来铁架子在瓷砖上的摩擦声，另一只大蜥蜴从店里爬出来。
两只蜥蜴吐着巨大的舌头，突然就冲着梁佑的方向扑过去。
梁佑惊得直接扣响扳机，几枪打在科莫多巨蜥身上。一只巨蜥吃痛，扭头往回爬，另一只还冲着梁佑进攻。
不等西觉跨过去，姚宏屿冷静地冲着科莫多巨蜥连开好几枪。其他人反应过来，也冲着科莫多巨蜥开枪。
一阵密集的枪声后，那只巨蜥躺倒在地。
未来被枪声吓到了，在阿青怀里哇哇哭起来。云善抱住兜明的腿，明显很不安。
“没事。”兜明抱起他，“不怕。梁佑他们开的枪。”
“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有人哄着，云善就胆大一些。他看向那边正在哭的未来，伸出小手指指未来，“哭了~”
“幼崽胆子都小。”坨坨边装东西边说，“这个本子很漂亮啊。今天我就用这个本子给它它写信。”
第119章 给云善化妆
搜完杂物店, 兜明把麻袋扎好口，放在杂物店门口。
坨坨领着阿青和风岚去找母婴店。在一楼中间的位置就找到了一家母婴店。
坨坨带着阿青兴冲冲地往里跑，刚进去就看到一只大蜥蜴趴在店铺门口冲他们看过来。
坨坨和阿青立马往后退, 兜明几步跨上前, 一拳头砸在大蜥蜴头顶。就见大蜥蜴四肢发软, 直接倒地。
兜明喜道，“今天有新东西吃了。”
“科莫多巨蜥身上可能有毒。”小丛说，“它们主要吃腐肉，嘴里有毒腺。”
“有的记载说他们身上也带毒。”
“好像没有人吃过科莫多巨蜥。”小丛看向兜明, “你可以试试。”
“不过，能在这儿生活这么久，又吃腐肉。很可能吃丧尸。”
“丧尸不攻击动物，但是动物也许会攻击丧尸。”
“他们看起来并不好吃。”兜明说。
“那就别吃。”阿青说，“万一把你毒死, 七百年的修行就浪费了。”
云善被小丛牵着，绕过科莫多巨蜥, 往店铺里面走。
“阿青快来。”坨坨发现了好东西，“你看, 有湿巾，可以给未来擦屁股。擦完屎直接丢就行，不用再自己洗毛巾。”
坨坨十分推荐阿青用湿巾。
阿青想把未来给兜明抱，他和坨坨一起装东西。兜明躲开了，“你抱着吧。我来装。”他不想带孩子。
“看！有小衣服。”坨坨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小衣服。上面落了些灰, 坨坨稍微掸了掸，摸了摸衣服的布料, “很软的。”
“都带回去。”阿青很高兴地说。
他俩矮，收低处的衣服。兜明和风岚个子高, 他俩拿高处的衣服。
顾谨慎他们不在这边，妖怪们把大部分东西装进乾坤袋里，只留了一小部分在外面，装了2个麻袋。
路过奶茶店，坨坨想起他拿回海宴城，还没来得及用的奶茶机。
“兜明，把奶茶机也搬走吧。”坨坨说，“我给你们做奶茶喝。”
“风岚掌门昨天不是刚炒了些茶嘛。下次我们可以去海宴城里买些牛奶。”
山里倒是有下奶的野兽。就是不知道不用牛奶做出来的奶茶好不好喝。
兜明任劳任怨地把奶茶机搬出来放在奶茶店门口。
坨坨又逛进了一家美妆店。美妆店他没逛过，但是认识口红。
坨坨挨个把口红打开，在手臂上点点子看颜色。看到大红色的就高兴地收进乾坤袋里。其他颜色的口红他没动。
云善站在对面柜台的眼影前，扒开盒子，手指头抹了抹。他不晓得这是什么，有亮晶晶的橙色和闪闪发亮的粉红色，这对他来说就是很好看的东西。更别提有的眼影盘表面还有花花绿绿的图案。
云善脖子下挂着的包已经装满了。他跑去找小丛，“满了~”
“满了就把东西倒在麻袋里。”小丛撑好大麻袋，拿过云善的背包，把包里的东西轻轻倒进麻袋里。
云善背着包跑回去把眼影盘装进包里。高的地方他垫着脚伸手也够不着，于是喊兜明来帮他拿。
“眼影？”兜明看到产品说明，纳闷地问云善，“你要这个干什么？”
“好看~”云善高兴地回答。
兜明知道这是化妆用的东西，用手指头沾了一块绿色眼影，对云善说，“你把眼睛闭上。”
云善听话地闭上眼睛，兜明手指在他眼皮上蹭了两下，自己先笑出声。
云善睁开眼睛看向兜明，“什么呐~？”
“你自己照照镜子。”兜明手在落灰的镜子上抹了两把，把云善掐起来让他照镜子。
云善看到镜子里，自己眼皮上有两抹绿色，他疑惑地眨眨眼，“绿了。”
“给你涂的眼影。好不好看？”兜明问他。
“好看~”云善笑眯眯地回答。
“我看看，我看看。”坨坨拿着口红跑过来，给云善的脑门上点了个大红点。“这样更好看了。”
云善很开心，左右转着脸照镜子。
风岚和阿青在后面欲言又止。这样真的好看吗？
这些新奇的玩意风岚和阿青根本没见过，两人也觉得有意思，拿了一些看看。
坨坨挑完口红，又去看了眉笔。他拿眉笔在手上画了一下，说，“像铅笔，比铅笔粗。削尖了应该能当铅笔用吧。给洋洋带一些。”
“云善来，我给你画画眉毛。”
坨坨他们之前看过视频，见过别人怎么化妆的，要涂粉底液，画眼影，画眉毛，画腮红。
云善在忙着装腮红。听到坨坨喊他，他回一句，“我忙啊~”
云善忙，没空过来。坨坨跑过去，拿着眉笔给云善来回涂了好几遍眉毛。
“也不是很好看啊。”涂完之后，坨坨看着云善的两个大粗眉毛说，“我看别人画的很好看啊。”
“不是你这样画的吧。”小丛走过来说，“好像不会画这么粗。”
云善当完模特就继续装腮红。坨坨看见了，顺便拿了腮红在云善脸上涂了一大坨粉色。
“比彩笔画得要好看点。”坨坨评价道。
兜明在一旁笑。云善被坨坨画得和小鬼似的。
阿青抱着未来走过来，只看到云善被涂得一片粉红的侧脸。他头往前凑了凑，看到云善的正脸，倒吸一口气，“这怎么和纸人差不多？”
“不要瞎说。”坨坨看着云善说，“云善哪里像纸人了。”
风岚也走过来看，憋着笑道，“纸人没有这么黑的眉毛。”
云善装完腮红又去找别的东西，压根没空理会他们。
几人在化妆店里又扫了整整一麻袋的东西。
一楼剩下的东西他们不感兴趣，上了二楼。
阿青站在二楼扶梯口望着下面说，“这里可真大。”
“未来的商场都是这样的。”有过逛商场经验的坨坨说，“海宴城的商场比较小。”
二楼基本都是卖女装的店铺，大家不感兴趣。
绕着二楼走一圈，他们在最东边发现有一家书店。小丛拎着大麻袋率先走了进去。风岚也跟进去看。他们俩对这里的书感兴趣。
坨坨领着云善也进去。他带云善去找幼儿读物。
坨坨看到小孩子的布书，喊阿青来，“快来，这儿有未来能看的书。”
“他能看什么书？”阿青边走边好奇地说，“他又不认识字。”
“不需要认识字。有颜色看，书撕不坏就行。”坨坨拿下来两本布书拆开给阿青看，“云善以前也看这种书。对书又啃又咬的。还好书是布做的，轻易弄不坏。”
云善拿着一本绘本，正在抠上面的塑料膜。他抠不开，喊坨坨，“撕~”
坨坨把塑料膜撕开，云善站在那开始看书。书上的字他基本看不懂，但是能看得懂图案，自己一页一页地翻，发出哈哈的笑声。
阿青走过去问，“云善已经能看懂书了？”
坨坨，“他看不懂那么多字。只能看得懂图案。”
云善翻完书，把那本书扔进一旁的麻袋里，又拿了一本继续翻。
小丛和风岚把书基本都拿了一遍。剩下都是重复的。他俩满意地拖着几麻袋书走出书店。
风岚说，“我还不知道现在人类都看什么书？”
“横着的句子读起来有些陌生。”
小丛说，“我刚开始读的时候也觉得陌生。看得多就习惯了。”
隔了两家店铺是一个电玩城，可惜没有电，什么也玩不了。他们把装满书的大麻袋拖到二楼扶梯口，顺着扶梯上了三楼。
三楼里卖的东西比较杂，有幼儿服装店，母婴店，男士皮鞋店。
坨坨带着云善和阿青直奔幼儿服装店。
进了店里后，坨坨抖抖大麻袋，豪气地说，“装，都装走。回家再试。”
小孩的衣服对他们来说很实用。妖怪们往乾坤袋里装衣服，风岚往大麻袋里装。
云善够不着衣撑帮不上忙，自己在附近转悠，从展示台下面拿了一双鞋跑过来给小丛看，“鞋~”
小丛说，“鞋子也拿。”他给了云善一个大麻袋，“你看上什么都装进去。”
云善把鞋丢进大麻袋里，自己打了一个手电筒，拖着麻袋在店里四处逛。
这店里没危险，妖怪们装东西的间隙偶尔看云善一眼。只要他不出店门就行。
云善左一双鞋，又一双鞋地装。实在是他长得矮，够不着别的东西。只能拿放在最下面的鞋子。
等大家把衣服都装完，云善早就把自己能够到的东西都装进麻袋里了。
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坨坨豪气地说，“走，下一家。”
下一家是个儿童皮鞋店。里面摆了很多漂亮的小皮鞋。
云善拿了一只黑色小皮鞋在手里，开心地说，“好看~”
“好看就带回去。”坨坨开始装鞋。
装完了儿童鞋，再去隔壁男人的皮鞋店。
风岚选了三双皮鞋，试穿了下觉得很舒服。
“穿皮鞋在山里走没有穿运动鞋耐磨。”小丛说。
他们又去运动店给风岚选了三双运动鞋。风岚看不惯颜色太多的鞋子，白色的也不要，就只要黑的。
他们把自己想逛的地方逛完，又把东西一趟接一趟地往楼下运。姚宏屿他们才刚装到二楼。
梁佑的手电筒照过来，看到云善红着腮帮子咧着嘴，眼皮子发绿，眼睛上趴着两条大黑杠。
梁佑：！
“云善！你怎么了？！”
他这话音落下来，花旗和西觉快速闪了过来。两妖一看云善现在的样子，花旗立马蹙起眉头，“谁给你画的？”
“坨坨~”云善笑起来，自己美得很，“好看~”
一帮人憋不住，全都哈哈笑起来。
云善不懂别人笑什么，看着大家都笑，他也跟着笑。
“坨坨咋给你画得跟小鬼似的。”张波笑道。
云善一听“鬼”这个字知道不是好意思，他见过“鬼”，很吓人。
云善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抹，本来还高高兴兴的模样变得有些烦恼，蹙着小眉头看向花旗，“不像鬼~”
“不像，不像。”坨坨说，“一点都不像。”
“好看着呢。”
“嗯。”云善又高兴起来。
花旗和西觉带着姚宏屿他们继续上了二楼，看到女装后直奔三楼找男装。
兜明一手拎着一个大麻袋，风岚把麻袋背在身后，坨坨和小丛都拖着麻袋开始往外走。他们要把麻袋运出去。
兜明上车先把准备给姚宏屿他们的菜和肉装到姚宏屿的车上。然后再把打包来的东西提上车。
弄完了这些，坨坨领着云善去旁边小街里转悠。
小街里好多路边摊小车堵在街上。坨坨挨个看了看。看到两个烧烤架，他直接收进乾坤袋里。以后可以在山上做烧烤吃。
第120章 拼图
姚宏屿他们一下子装不完商场里所有的东西。装得差不多后也都拖着麻袋出来了。
云善蹲在门口的圆石头墩那, 正拿着一个金耳圈和小纸说话。
小纸盘在石墩上，云善把金耳圈套在小纸头上。
小纸太细，金耳圈从它头上一直滑到它身子处。
“大啊~”云善说。他伸手从辫子上拽了一个耳坠下来, 看了看, 放在一旁。然后又拽了一个。一连拽了好几个都不是圆的, 没法给小纸戴。
云善喊坨坨，“坨坨~”
“它它走了。”兜明探出头对云善说。
“哦~”云善听说现在是它它，没再找坨坨。而是把自己拽下来的黄金耳饰抓起来装进口袋里，捧起小纸跑去小丛那。
小丛正捧着一本书坐在台阶上看。
云善小胖脸塞在小丛和书中间, 问，“看书呐~？”
“嗯。”小丛应了一声。等云善把头拿开，小丛继续看书。
云善把金耳圈拿给小丛看，“大~”
“怎么大了？”小丛问他。
云善往小纸脖子上套。小纸很温顺地仰着头，随便云善怎么弄。耳圈一直滑到小纸盘起来的身子处。
“你把圈子套在小纸脖子上, 小纸游起来碍事。”小丛说，“就像云善腿上捆了东西, 不好走路。”
“不好走路啊~”云善不想小纸不好走路。他决定放弃往小纸脖子上套圈子。
张波让周盛把麻袋往车里推，云善把小纸放在肩膀上, 跑过去看热闹。
他人小，站在侧面张波没注意。扛起麻袋往后走的时候踩到云善的脚。
张波连忙往前走两步，回过头看，“哎呀，云善啊。对不起, 对不起。”
云善穿着布凉鞋，鞋面和脚上连起来是张波后脚跟的鞋印子。他动动胖乎乎的小肉脚趾。
张波立马问, “疼不疼？”
云善摇摇头，跑去前面车子那找西觉。
看着云善欢快的背影, 张波笑一声，对周盛说，“这小子就是皮实。”
他们装的东西实在太多，小货车装得都冒头了。西觉和姚宏屿正在捆上面绳子，把口袋扎牢在车上。
“西西~”云善跑过来抱住西觉一条腿。西觉拖着他慢慢地走。
云善跟树袋熊似的紧紧抱着西觉的腿。
西觉耐心地和他说话，“刚刚玩什么了？”
“小纸~”
“饿~”云善说。
“把这些装完我们就回山上。”西觉温和地和云善说话，手里加快绑绳子的速度。“你问问坨坨带没带零食。”
“它它走了~”
“你问小丛。”西觉说，“喝点未来的奶粉。”
云善撒开手，跑回去找小丛。
小丛没带零食。云善就去找阿青给他冲奶粉喝。
阿青见过坨坨给云善冲奶粉。云善喝奶粉都喝5勺，他也给云善冲了5勺。
云善抱着奶瓶坐到小丛背后，自在地靠着小丛喝奶。
喝完奶他放下奶瓶，自己下了台阶把裤子往下拽了拽，蹲在地上尿尿。
尿完了他自己提裤子。左边拽一下，右边拽一下。左边裤子拽到腰上了，右边还露着半边白嫩的屁股蛋子。
云善刚刚自己蹲下去的时候尿湿了裤子，现在裤子湿乎乎地贴着屁股和腿不舒服。他又把裤子拽下去，往小丛那走。
小丛把书放在地上，“站在那别动。裤子掉在下面容易摔倒。”
云善听话地站在那。
等小丛过来，云善说，“湿了~”
小丛看他蓝色的裤子明显深了一大块，再看前面的地上，只有一点尿。估计云善把大部分尿都尿在裤子上了。
小丛按着裤子让云善抬腿。
云善抬起腿，小丛把裤子往下拽。云善穿着小短袖，光着两条又短又胖的腿被小丛牵到车边。
小丛把云善尿湿的裤子从窗户里扔进去，让兜明把云善的裤子递出来。
小丛打开一包搜来的湿巾，抽出一张，发现湿巾已经干了。“怪不得轻了许多。原来都干了。”
湿巾干了就当一次性毛巾用。小丛在湿巾上倒了些水，不仅给云善擦了屁股，换上一条干净裤子，还给他换了双鞋。
云善换好衣服后，花旗和西觉正好回来。
坨坨要拿手机照相，得有电。坨坨已经和姚宏屿说好了，让卢柯帮他们弄个充电的东西好让他们带到山上去。
车子到老城外面，姚宏屿按了按喇叭，对着西觉他们摆摆手。
回城里的回城，回山的回山。
回到山里，花旗赶紧做饭。中午吃得简单，只做了个蛋炒饭。
小丛先领云善去洗脸，把坨坨画的东西给洗掉。
兜明把拿来的小金碗洗一洗，让云善用新碗。云善不，就要用他的不锈钢小碗。
兜明只好随他去。
花旗给云善盛了一小碗蛋炒饭，云善抱着到桌边，放上桌。
兜明给他围上围嘴，抱他坐到凳子上。云善拿起小勺子，挖了满满一勺蛋炒饭送进张大的嘴巴里。嘟着嘴巴一顿嚼。
不过五分钟时间，云善已经吃完了一小碗，可见他是真的饿了。
“还吃不吃了？”花旗问他。
云善抹了把嘴边的米粒塞进嘴里，“吃~”
花旗又给他盛了半碗。云善这次吃得慢多了。只吃了一半就不吃了。花旗自然地拿过他的碗，把剩下的蛋炒饭倒进自己碗里。
正吃着呢，它它从外面跑进来，看了一眼桌上没有菜，奇怪地问，“今天不炒菜吃？”
“蛋炒饭~”云善说。
花旗，“锅里还有，要吃自己盛。”
它它拿了碗，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端去桌边吃饭。吃完了，嘴一抹，跑去隔壁屋看柜子。
柜子里只有坨坨前几天写的信，没有新的信。
“云善。”它它又跑回来问，“坨坨的信呢？”
“没呀~”云善说，“坨坨~忙啊~”
“忙什么了？”它它不高兴地问。昨天的问题坨坨还没回答他。
“忙搜东西。”兜明说，“你不是从外面回来的吗？没看到？”
它它嘀咕着坨坨是个不务正业的小妖怪，转身跑出了云灵观。
吃完饭，花旗刷完锅碗，大家一起去小树林睡觉。
风岚最近也和他们在同一个小树林睡午觉。
兜明提了一袋从杂物店打包的东西倒在草地上，和云善一起兴致冲冲地坐在玩具堆前拆玩具。
东西上都带着灰，花旗让兜明拿毛巾把东西擦擦。兜明直接用了一个清洁法术，把所有东西都弄干净。
云善找到一个捏捏乐，小手一抓小玩偶，玩偶就能吹出一个大鼻涕泡。
“哈！”云善惊喜地又捏捏小玩偶，看着鼻涕泡变大又缩小，玩得很是开心。
他自己玩几下，跑过去拿给西觉看。把挤出来的大鼻涕泡按在西觉脸上。
西觉眯着眼睛并不动，任由云善玩。
“哈哈。”云善玩了一会儿，搂住西觉脑袋，小脸在西觉的脸上蹭了蹭，“西西~”
小手指点在西觉脸上的黑色斑点上，“黑~”
他拽拽西觉的白色胡须，“白~”
西觉睁开眼睛，舔了舔云善。云善哈哈笑着爬上西觉的后背，趴在西觉身上捏着小玩偶玩。
云善安静了两分钟就睡着了，手里的小玩偶掉在草地上。
兜明自己玩了会儿，变成老虎睡在一旁。小丛趴在书上也睡着了。
西觉一直安静地趴着。等云善睡醒，西觉才驮着他站起来走了会儿。
云善彻底醒了，拍拍西觉说，“下来~”
西觉趴下身子，云善爬下来，径直走去翻玩具堆，从里面找出了一盒拼图。
拼图盒子是粉色的，上面画了些花草。这些是云云善的最爱。云善高高兴兴地抠外面的塑料套。抠了一会儿抠不开，索性抱着拼图咬起来。
他咬着着盒子角，咬两下再拿手抠几下。没一会儿塑料包装就被他抠开了。
云善不会开盒子，抱着盒子使劲抖了抖，听到里面有东西在撞。云善又把盒子抱起来抖了抖。
西觉走过来，趴在云善身边，看着他抱着盒子玩。
云善抖了好长时间才把盒子抖开，一袋子纸拼图碎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云善隔着塑料袋看了看里面花花绿绿的拼图，提起袋子用牙咬开。
“哗”地一下将袋子里的拼图碎片全都倒在自己腿上。
他抓起一个碎片随便拿在手里。
云善不知道什么是拼图，也不知道怎么玩。他就是看着好看，把拼图碎片抓在手里玩。
西觉问他，“你想拼拼图吗？”
“什么呐~？”云善问。
西觉说，“这是一副画的碎片，拼在一起可以拼出一副画。拼完就是盒子上面的画。”
云善抓过盒子底看起来，西觉说，“在另一半盒子上。”
云善又把另一半盒子拖过来，“画啊~？”
西觉说，“是画。上面有花。”
“花~”云善笑起来。
“云善你要玩拼图吗？”西觉又问他。
云善立马点头，“玩~”
西觉让云善找背面是一样颜色的碎片，一种颜色堆成一小堆。
云善现在已经能认清很多颜色。西觉分好颜色堆，云善蹲在草地上从一堆拼图碎片里找颜色。
在多数时候，云善都是一个很耐心的小宝宝。他可以来回跑，来回找，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颜色分类好。
分类好之后，他就有些累了。拿着能挤出鼻涕泡的玩偶给钢蛋看。
钢蛋闻了闻玩偶。在云善再挤出鼻涕泡时，它脑袋伸过去，咬住了鼻涕泡。
“不咬~”云善推钢蛋脑袋。
钢蛋松开嘴。云善再挤，鼻涕泡是最开始的大小，没有变大。
云善皱着眉头挤了好几下都不见鼻涕泡再变大。他跑去找西觉，“小~不变大~”
西觉看了一眼说，“坏了。上面有个小口子。”
“坏了~？坏了？”云善摸摸鼻涕泡，上面还有钢蛋的口水。他在裤子上擦掉口水，又说，“没坏。”
西觉把口子挤给他看，“你看，坏了个口子。”
“坏了~”云善失落地拨弄鼻涕泡，自言自语道，“不变大了~”
兜明从玩具堆里又捡了一个带鼻涕泡的小玩偶，“云善，这儿还有。”
“还有。”云善念叨着跑到兜明身边，从他手里接过新的小玩偶。小手一挤，又挤出个大鼻涕泡。
“哈哈。”云善笑起来。
这次云善就不让钢蛋碰鼻涕玩偶，他把坏的那个塞给钢蛋，“钢蛋的~”
好的抓自己在手里，“云善的~”
阿青好奇地过来看地图，喊云善继续拼。
未来坐在云善对面，手里搂着一个白色的小鲸鱼玩偶，看云善拼图。
西觉先拼了一点，然后让云善照着盒子上的图片拼。云善一开始拼得不对，图案拼得乱七八糟。
阿青说不对，云善抱着盒子来回看了好几遍才说不对。在阿青的帮助下，云善把拼得不对的地方拆掉，一边看图一边找碎片重新拼。拼错了就再拆，一点一点慢慢来。
玩累了云善就站起来跑跑，爬上兜明的背，骑在兜明身上去山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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