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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第 121 章


    ◎家常……◎


    “妈妈, 这么多面茶，我们几天都喝不完。”玉琳刷了牙脸没洗端起碗趁热喝了一碗鸡蛋核桃仁调和的面茶。


    “等会儿给你奶奶，看她怎么处理。”范亚娟又舍不得浪费陪着玉琳喝了一碗。


    现在大家条件好了, 面茶调和最少三样子, 给他们家端来的上面都飘着一层油花。


    玉琳洗漱好，穿上妈妈准备的棉袄棉裤，去正屋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


    堂哥堂姐们都给爷爷奶奶拜过年了。


    等玉琳磕头起来，王桂花笑着说：“我玉琳今年大富大贵, 发大财！”顺手给她一个红包。


    玉琳赶忙接着，旁边生金生才大力大娟都是大人了，几个人笑着一起说了一会儿话。


    玉琳正屋里出来见四婶从大伯娘家的屋里出来，也没问，径直带着年礼到大爷爷家给太婆磕头拜年。


    大娘秋女热情的拉着玉琳的手说着好话，“玉琳，你算是出息了，我们家最出息的女娃娃了。


    将来读书出来就留在北城了吧？那可是手都，大城市。


    可别忘了过年回家看你太婆和你婆你爷。


    你大娘从你订婚回来就生病了, 这都一年多了，还没好。哎，心病还得心药医。”


    “大娘，我还要去拜年, 就先回去了！”玉琳不喜欢大过年听这些, 也知道秋女大娘是讨好她, 但没必要。


    “太婆, 我先回去了, 家里还要走亲戚。”玉琳给床上暖炕的太婆说, “有时间我再过来和你说话。”


    “好的, 你去，你们这些娃娃爱热闹，去找你们的伴儿玩儿去。我身体好好地，你们不用操心，东林在部队好吗？”


    太婆耳聪目明，虽然不喜孙媳妇在玉琳面前说的话，也只是听着。


    现在孩子要走，又有些舍不得。


    “我爸爸在部队好着里，手底下管了好几百号人，一天到晚的忙，不着家。”


    “年轻人忙点好。听他们说你北城读书去了？”


    “是呀。”


    “你哥哥干什么呢？”


    “大哥在大疆省当兵，去年结婚给您娶了曾孙媳妇，大嫂怀孕啦，您就等着抱重孙。”


    “好好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了，你这个女娃子咋话说到一半就想做走呢？是不是烦我了？”


    太婆说着还故意看了秋女大娘一眼，秋女大娘就兮兮甩着袖子的走了。


    老太太立刻坐起来，打开炕上的箱子，从里面翻东西，半天，给玉琳一把晒干的板栗，一块芝麻糖，一个大苹果。


    “你自己悄悄地吃，别让你大娘看见了。你弟弟呢，你弟弟现在有工作吗？”


    “弟弟在C省制药厂工作，说了个媳妇也是制药厂的职工，也快结婚了。”


    见玉琳咔嚓一大口咬开苹果，老太太一下笑容满面，又去箱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张崭新的十块钱。


    “你大哥弟弟没回来，就没他们的份儿，这是太婆给你的压岁钱，你赶紧收好了，别让人看见了。”


    玉琳想推辞，见老人一片心意，就笑着说：“谢谢太婆，我都这么大了还给我压岁钱。”


    “快吃，你妈妈在家，等会儿让你堂哥叫家里来吃饭。”老太太又想着家里人做的饭都不好吃。


    玉琳吃了苹果，把果核扔进炕洞，又说了自己的一些生活学习情况，才慢慢走回家。


    去看了独居的二太婆，二太婆挺精神，一个人生活的挺好。


    她喜欢男孙，玉琳放下东西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又去王奶奶家拜年，村里给王奶奶安排了一个寡妇同住，照顾王奶奶的饮食起居，虽然王奶奶还是很干净，但明显精力不济，玉琳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她要休息，玉琳就回来了。


    玉琳一进院子，玉娇就在猕猴桃树下等着她，见面就来了。


    “二毛，你也就是二叔能干，要不然，也和我一样在家种地呢。李玉书读书好，现在天天和一个老女人玩在一起，镇上教书的工作一天天都不好好干，迟早被辞退的命。”


    “大娘身体好些吗？你们怎么把房子卖给四婶了，这不是故意伤爷爷奶奶的心吗？”玉琳最后一句也不是质问，很是心平气和，尤其看对方跳脚，她隐隐的还有些高兴。


    “爷爷奶奶偏心二叔，回来就骂我爸妈，我妈能不被气病嘛。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订婚，爷爷奶奶也不会让我们一家去撑场面，结果呢，你对象当着大家的面毫不留情的说我妈的不是，可不就把人气病了。”


    “你哪里来的歪理。幸亏我当时不在，我要在，你看我不拿大棒赶了你们。”


    “你得意什么，攀上高枝，以为就能做凤凰。穷当兵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嫁给他就是守活寡。”


    玉琳很想一巴掌扇过去。


    可像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廉耻心，反倒让爷爷奶奶大过年的不开心了，划不来，不值得。


    “他退伍了。去年秋天考进了国家政法大学，攻读行政管理专业，以后出来就业前程远大。说不定毕业就分配到国家单位了。哪里像你呀，书白读了！”


    长高一截的玉花从屋里出来，笑着和玉琳打招呼，玉娇还想说什么，被玉花拉住了。


    玉琳回屋，坐在妈妈的炕上暖炕。


    玉娇抓破了玉花的手，怪道：“你拉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有本事她打我呀！你要靠着二叔，我可不求他。”


    “呵，你求也求不到啊，你的录取通知书又没人顶替，也没人要卖了你换钱。”玉花冷笑一声，放开玉娇，进屋去找碘酒。


    “王玉花，你得意什么，你学校出来不就是个穷大夫有什么了不起的！”玉娇吼完，小跑着冲出院子里，回家去了。


    王桂花正屋里正跟儿媳妇准备午饭，听了玉娇的话也只是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林美丽张淑英没说话，鹌鹑一样的李桂芝就更不会触霉头了。


    “大娘家的房子卖给四婶也好，这样，四婶终于不用挤偏房了，听奶奶说，他们不是要自己盖房吗？我去问问怎么没盖。”


    范亚娟正收拾给舅爷家的年礼，如果中午要走亲戚，她家只能玉琳代表东林去了。


    一想到要走老远的路，明天还要去老虎梁，范亚娟就和玉琳商量着说。


    “你奶奶肯定希望你去你舅爷家走亲戚，你怎么想的？”


    “可以，跟着堂哥堂姐一起去，走四五家亲戚没问题。”


    吃过奶奶中午做的肉饺子，玉琳跟着大伯三叔四叔五叔去走奶奶和太婆的娘家亲戚。


    玉琳背的酒，借奶奶的馍馍，范亚娟一家一包红糖，一包点心，四样礼算是最体面的了。


    其实，只要玉琳今天跟着去，舅爷们都很高兴，最起码王东林这个外甥没忘了娘舅这门亲戚。


    晚上回来，又累又饿的玉琳吃了一碗奶奶专门给她做的酸菜白面鱼鱼，配的腊肉炒白菜炒韭菜。


    吃过饭，大家都在正屋说话，谁也没提王东智两口子，玉娇早上拜年就没来过，生金倒是晚上就来一起说话了。


    二十几的小伙子被岁月压弯了腰，说话做事看得出来把分寸把握的很好。


    “玉琳，你在学校学习怎么样？都学得什么，将来干什么工作呢？”王大河笑着问。


    “爷爷，我学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一个社会体系里，关系到各方面经济的问题。将来可以到相应的机关当经济管理员，也可以考会计，当老师，都能行。”玉琳说的非常简单，她怕大家听不懂也不愿意拽文。


    “当老师好，玉琳你一个女孩，就当老师！”


    林美丽笑着说，“老师一年有2个假期，不像我们好像天天都要上班，一天不去上班都不行。”


    “老师是挺好的。爷爷，你把鸡场经营的怎么样了，现在国家政策变了，会允许私人经商。你这属于农产品，有优惠政策的。不会再打击。”


    这话，一屋子的人都爱听。


    搞副业谁不喜欢，国家允许自己搞副业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玉琳，你说，我开年养一百只鸡怎么样？”张淑英还是在给王桂花两口子打工，一个月挣5块钱。


    “四婶，你不要问我，你问问五叔，他们收不收你的鸡蛋，要是收，你还等什么，赶紧养起来。不过，要做好防疫工作。带毛的没换到钱都不算资产。”


    张淑英火热的直接问王东胜，两个人当着大家的面讨论起来，玉琳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继续坐在奶奶身边听大家拉家常。


    “等爸70大寿，我们一家人好好给爸爸做个寿宴，到时候玉琳给你爸爸带话，让他一定要回来参加。过寿的钱，我一个人出也可以的，最主要是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王东胜突然激动的说。


    这话像是戳了马蜂窝，大家激烈的讨论起来，先问了王桂花具体生日，是在五月初一。


    大家又一起算王大河今年多大年纪，算一算，这70岁大寿到84年去了，热情才消减了一些。


    又说起王桂花的生日今年怎么过，玉琳代表王东林表态说，县上订蛋糕的钱他们家出，王东胜更热情了，说那他就准备几桌子菜，请舅舅们坐席。


    等到睡觉的时间了，玉琳才回来和范亚娟说今年自己家给奶奶订蛋糕的事。


    “应该我们家出钱。我们不在身边，大都是其他人照顾的，虽然你爷爷奶奶还能行，但都是大家照顾的。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把请客的钱给你爷爷，蛋糕钱直接给你五叔，他喜欢热闹让他自己去张罗。”


    范亚娟又说：“你大娘那个样子，你爸爸就是长子，以后你爷爷奶奶养老最好能跟着我们家，就是要看他们愿不愿意去C省。”


    “三毛的房子多，他们不去大院，可以住三毛那里也能给三毛帮忙看房子。现在肯定不愿意去，他们还能干几年活。”


    范亚娟觉得玉琳再贴心不过了。


    母女说了一会儿话，早早地上炕休息。


    第二天，范亚东和范亚军早早地过来先去王桂花家走亲戚，吃过饭，再来帮忙范亚娟玉琳背上走亲戚的年礼，范亚娟和玉琳收拾了一下走老虎梁转外家。


    范老太太驼着背大清早的让菊花砍排骨，煮排骨，又把珍藏的手工挂面，鸡蛋拿出来。


    做的过年吃的油疙瘩，麻叶，都取出来放在案板上，肥嫩的五花肉煮好放在大盆子里。


    等范亚娟一到，锅里的饭很快就熟了，吃过饭，范亚娟带着玉琳挨家挨户走亲戚发礼物。


    也是一瓶酒一斤点心一斤白糖一瓶糖水罐头，四样礼。


    馍馍来不及蒸。


    毕竟是知己的亲戚，散了礼，大家都来喊范亚娟和玉琳去各家吃饭，玉琳每家吃一点凉拌荞粉，晚上肚子饱的喝了点热汤。


    舅舅家的人极为热情，越是亲近越热情，你不去别人会以为你嫌弃人家，挨家挨户叫都得去。


    晚上，睡觉，外婆和太婆一模一样，从炕上的箱子里翻出珍藏的大灰皮梨橘子葡萄干一股脑的给玉琳。


    外婆还偷偷给玉琳塞了五十块钱，玉琳不要，婆孙两个拉扯了好一阵，范亚娟开口玉琳才收下。


    玉琳想着以后花给菊花姐的童童和大发。


    玉琳范亚娟范老太太睡一个炕，范亚娟母女两个说了一晚上的话。


    范老太太从家里的变化说起，范亚娟又给她说了自己家，自己孩子的事，零零碎碎，时间过得飞快，好像一抬头天就大亮了。


    大舅妈张桂花起来做早饭，家里人陆陆续续跟着起来，一大家子人开始洗漱。


    菊花姐招赘的女婿，大表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吃饭只吃一小碗，看得玉琳都担心他的身体。


    现在地里干活全靠大舅舅妈和大表哥。


    小花姐出嫁了，昨天没回来专门等着今天回来，嫁的不远，走一段路就到了。


    玉琳早上就见到抱着儿子磊磊的小花姐和姐夫。


    因为年龄相仿，玉琳和小花姐一点不陌生更有话题，说起玉琳自己暑假来舅舅家干的坏事。


    “我们那时候怎么那么傻，总共就几户人，家里有小孩的就我们两三家，那边放牛的就是我和你。被找上门骂，活该。”小花姐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玉琳还记得她跟着小花姐去放牛，她们回来的路上小花姐骂骂咧咧把人家的十几个玉米尖给砍了。


    因为她在，那家女主人找上门来骂人，舅妈好像答应给赔玉米息事宁人了。


    小花姐嫁得好，嫁过去就她当家，不过听说她婆婆是个厉害的女人，现在不过还没展现出厉害之处。


    一家人吃了饭，坐了一会儿，范亚娟和玉琳商量在住两天，还是回家。


    “妈妈，我听你的，你说！”


    “你爸爸和三毛在家，也不知道吃的怎么样，这大过年的，要不，我们初五就回去。”


    范老太太听见女儿的话，收回了进屋的腿，转头和范老头说今天不要去干活了，好好和女儿说说话。


    “有啥好说的，她好好地，四十几岁的人看着像是二十几，我和她再有什么好说的。让她好好和我女婿过日子。照顾好玉琳大毛三毛，就等着享福抱孙子了。”


    “犟拐拐，孩子好久不见了，你也不知道好好说说话。”


    “你们娘俩说话，我参合什么。”范老头说完就背着背篼走了，去山上看地顺便砍柴。


    3点多吃过晌午，范亚东送玉琳和范亚娟回家，背了半背篼腊肉腊排骨。


    “妹子，家里都挺好的，你就不要给我们寄钱了，我们现在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你知道的，爹有钱呢。”


    范亚娟见玉琳竖着耳朵听，笑着说：“也没几个钱，就一个念想，你和嫂子厚道，爹娘有主见现在还当家，我能干什么，不就一年四季给点钱置办点衣裳穿的吃的。不这么干我过不去自己那一关。东林很支持我，不会说什么的。”


    “嗯。”范亚东这几句把想了一路的话都说完了，其余时间就是沉默。


    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小弟在县上买了房，特意接我们去看了，爹娘还住了几天，村里人都说小弟出息了。”


    “小弟自小脑子灵活。”


    说起范亚军，兄妹两个又有了话题。


    玉琳回来，还碰到坐娘家来的桂兰和郭嘉，路上聊了一会儿，其实两个人明显的感觉到话已经说不到一起去了。


    “玉琳，有空多回家，我在家就找你去。娃儿不受了，我们就先走了。”桂兰怀里的小婴儿哇哇大哭。


    “好的。你和郭嘉慢走！还有好一段路呢。你们尽量走快点。”玉琳笑着看他们下去上了大路。


    郭嘉还回头看了一眼，玉琳已经先转身回去了，没两步，碰到几个大娘，拉着说了一会儿闲话。


    “玉琳呀，听说你有对象了？啥时候把你对象领回来我们看看。那一定是画儿一样的体面能干人吧。”


    “他叫严斐，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他回来给婶子们看。”玉琳大方笑着说，“看是不是长得画儿一样好看。”


    “哈哈哈，我就喜欢玉琳这大方。”


    “玉琳，北城什么样子？大不大？有多大，车多不多？通电了吗？现在有电视机出来了，可惜我们村还没通电。”


    玉琳答应一两句，基本都是听大家说，一个婶子接着一个婶子说完，又说起切身的事情。


    北城对他们来说很遥远，以前出门都要介绍信，现在也不知道要不要，还得有余钱，有事才进城。


    闲逛，哪有那功夫和路费。


    第122章 第 122 章


    ◎珍重……◎


    哒、哒！


    老远来了一个小汽车, 桂兰觉得稀奇，他们山上可没有人开得起这样的汽车，是哪个大领导来了？


    汽车见到人明显放慢了速度, 桂兰看到坐在车上的三毛, 三毛也看到抱着孩子的桂兰和郭嘉。


    “三毛，你回来了！”桂兰笑着打招呼，看了旁边开车严肃冷峻的青年一眼，不认识的长得真好看。


    “桂兰, 郭嘉，你们走亲戚来！”三毛热情的和两个人打招呼，汽车在旁边停了下来。


    三毛下车拍着郭嘉的肩膀，热络说道：“郭嘉，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我姐还可惜你没有继续读书呢！不过，她说有能力不管干什么都有出息。


    我还惦记你很久呢。”


    郭嘉有些手足无措的听着，桂兰怀里的小婴儿又开始哭了。


    桂兰手忙脚乱的哄娃, 郭嘉的注意力也全到孩子身上了，说：“生明，孩子可能不舒服，我们赶着回去, 以后再聊！”


    “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现在路好走了, 二十几分钟就到你们家了。”三毛比他更紧张小婴儿。


    郭嘉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在桂兰接话了。


    “三毛, 不用了, 我们的自行车放在坝里, 那你们上山，我们走快点几分钟也就下山了。”


    “好。”三毛赶紧让开，又记起桂兰和姐姐关系好，就说：“桂兰，这是我未来姐夫，叫严斐！”


    “严哥，这是我姐姐从小最好的朋友桂兰。”


    桂兰拘谨的和严斐打了个招呼，觉得他本人严肃又冷峻，很不好相处。


    “三毛，那你们赶紧回去，我们路上还碰到从老虎梁走亲戚回来的玉琳呢。”


    严斐下车递给桂兰一个红包。


    “那你们赶紧下山。”三毛和严斐一起上车，启动了汽车。


    拿着红包，桂兰回头看了眼走远的汽车，拍拍不哭了的小家伙。


    对郭嘉说：“玉琳这个对象，长得这么严肃，好相处吗？很难想象这个人笑一下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很好看。


    他长得真俊，穿的也好，皮鞋程亮，我们这山路，蓬荜生辉。”我们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郭嘉点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黄球鞋，这鞋还是他修了十天路县上买的，为了走亲戚特意换上的，没有棉鞋暖和，有点冻脚。


    “郭昱今天哭的好奇怪，是不是受了风寒？”见玉琳哭，见这个严斐也哭，小家伙知道什么叫怕生。


    “我们快走，回去找三叔给好好的看一下。”


    “嗯。”桂兰担心孩子，把碰到三毛的事抛诸脑后，急匆匆赶路。


    郭嘉把孩子接过来抱着，两口子加快了步伐。


    “三毛，小时候，你姐姐和他们是好朋友？”严斐似不经意的问道。


    “嗯，我姐和桂兰郭嘉是一个班的同学，桂兰我们要叫姑婆，她每天和我姐一起上学放学，拾柴割草都走一起，郭嘉小时候乒乓球打得特别好，有一次比赛我姐都输给他了，学习是他们班第一、二名，爱和我姐争第一。


    不过，他家庭条件不好，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我姐跟我说他不读书有点遗憾。”


    两个人说话间，汽车开到庄中间停在了大场上，片闲话的婶子们看稀奇的围过来。


    看到一身中山装下车的三毛，看着认识，都有些不敢问。


    “婶子，大家过年好。”


    三毛先打招呼，车里取出一袋水果糖，说：“这是我未来姐夫严斐，我姐订婚，因为急着上大学，就没回来。这是严哥给大家的订婚喜糖。”


    “呀，订婚喜糖，那我肯定要吃呢。玉琳刚才还在这里和我们说话，说什么时间让女婿回来给我见见呢！”


    李大嘴抓了一把喜糖，偷看了严斐一眼，笑着和身边的两个婶子分糖。


    “喜糖，我也要尝一尝。”梅花婶子接了严斐的糖，笑着说：“小严，谢谢你，改天叫你家里吃饭。”


    “谢谢婶子。”严斐又给她抓了一把糖，淡淡的说：“婶子回去分给家里的孩子。”


    “好好好。”梅花婶笑容灿烂，这小伙子比画上的人还好看，看重玉琳，比玉梅那眼高于顶的丈夫强了百倍，是个好对象。


    散好了糖，三毛锁上车门，准备先把严斐送回家，再背背篼来拿走亲戚的烟酒礼品。


    “三毛，严斐，你们两个——快，三毛领着严斐回去休息，我们来拿东西。”范亚娟小路上下来，前面跑着生才，玉娆，后面是王东胜王东辉都背着背篼。


    严斐转身，就看到他窈窕淑女的对象，朝着他走过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


    “玉琳，快把严斐领到家里休息，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肯定又累又饿。”范亚娟给女儿一巴掌，吩咐道。


    我看您女婿精神好得很。


    “斐哥，你怎么来了？我和妈妈准备初五就回去了。”玉琳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笑着说。


    会不会说话，范亚娟瞪了玉琳一眼，笑着说：“严斐，快跟玉琳回家，晚饭也快好了你们先回去。”


    “走吧！”


    严斐跟上玉琳的脚步，两个人并排走着。


    等看不见严斐了，围观的婶子们像是戳了一棍的马蜂窝，叽叽喳喳和范亚娟说起严斐，满口的好评。


    “亚娟，这小伙子长得真好，和你们玉琳般配！”


    “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有礼貌，亚娟，听说还是大学生，将来有出息。”


    梅花婶觉得自己最有发言权，对范亚娟笑着说：“你看，他给我的糖，说让我分给家里的孩子的。


    就是因为我说请他家里吃饭。


    哈哈，你这个女婿，面冷心热，虽然看着难相处，却是个有讲究人。”比那个自诩城里人的，尊贵得多。


    “人没得说。前儿主要是玉琳要急着上学舅老爷老太太在家，订婚我们应该回来的。”


    “再过了就不说那话，你们工作忙，都能理解的，这不，您女婿就来走亲戚了。”


    三毛看着拿东西，五箱茅台，烟是整条的蓝海洋，茶叶是盒装的大红袍，其余是点心饼干罐头和糖果。


    走亲戚的户数是爸爸亲自写的，东西是严哥准备的，等这些东西上车，把爸爸也吓了一跳。


    太贵了！


    范亚娟只浅浅一算，这些东西都二三百块钱了，当着人面又不好问三毛。


    “斐哥，欢迎你来我家。明天我带你上山砍柴抓野鸡。”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玉琳笑看着身边的人，笑着说：“我们这山是个珍宝库，什么都有。”


    “我本来要等你回家一起过年，但爸爸让我陪妈妈回来的，今天我和妈妈刚从外公家回来。”


    “嗯。”严斐高冷的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严斐来村里，玉琳很高兴，等回到家，忙前忙后给他打水洗手，又去正屋问奶奶有没有挂面。


    “晚上就是臊子面，面条我都擀好的，我马上给严斐和三毛先下一碗。”


    王桂花高兴的手忙脚乱，孙女婿千里迢迢来走亲戚，太给他们老两口长脸了。还开小汽车来，村里来个拖拉机大家都要围着看好久，汽车村里只怕是第一次来呢。


    “奶奶，那就算了，等他们休息一下，我们一锅出。”玉琳灶门里添了柴，先给严斐倒了一杯开水。


    玉琳等严斐洗漱好，领他进屋，笑着说：“这是我爸爸妈妈的房间，里面的小房间才是我的。”


    “去看看。”严斐顺手脱了外面的军大衣，露出灰毛衣，黑呢子大衣阔腿裤皮鞋。


    玉琳默默地看他一眼，屋里缓和，严斐接着脱呢子大衣，玉琳接过放在一边。


    领着他进门，门一关，玉琳一下跳进他怀里，揽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的唇，小声说：“斐，我好想你。”


    “嗯。”严斐一手抱着她，一手护着她的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


    长吻结束，玉琳气喘吁吁软在严斐怀里。


    “斐，今晚和我睡吧！”


    “又哄我。”


    “嘿嘿。”


    “别高兴的太早，狼迟早会来。”严斐抱着对象，轻轻亲吻她的脸颊，眼睛。“我有惊喜给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学校？我们一起走。”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北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从C省开车回来路上要走两三天，都是你自己开车吗？”


    玉琳说着从严斐怀里下来。


    “三毛会开车，我们初一早上出发，路上走的快。爸爸说，初五镇上通车，你和妈妈最早初五才从山上走。我们赶初五早上到家就来得及。”


    “姐姐——快来吃饭，大家都等你了！”三毛院子里大声喊道：“快点，我们一天没吃饭了。”


    “来了！”玉琳牵着严斐从屋里出来，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格局和住的人，进了正屋。


    王大河王桂花王东胜林美丽范亚娟几个都上桌了，就等玉琳和严斐。


    “严斐，一路辛苦了，快点坐下吃饭。”王大河笑着说，“家常便饭，你别嫌。”


    “谢谢爷爷。”


    严斐在玉琳身边坐下，玉琳把臊子面端给他，王大河王桂花开始吃饭，玉琳给严斐端辣椒醋调料。


    “快吃，吃饱了，我带你去玩。”玉琳给严斐夹了一筷子白菜炒腊肉，小声说。


    严斐板着个脸冷酷酷的，大家也不知道说什么，一顿饭吃的静悄悄的。


    看玉琳一筷子一筷子给严斐夹菜，严斐乖乖地吃，林美丽几次欲言又止。


    等严斐吃完半碗饭，王桂花厨房里又端了几碗，把满是臊子肉高高的一碗直接放在玉琳面前，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容易饿了，玉琳，你看着严斐吃完把这碗捡上。”


    “好。”


    玉琳给严斐少夹了一点腌包包菜，“你试一试这个腌菜，跟泡菜差不多，很好吃的。”


    “好。”严斐默默地看她一眼，把菜夹起来和面一起吃，心里知道，在外公家玉琳是真的难受，不适应。


    “是不是很好吃？”玉琳见他被酸的皱了眉，笑道。


    “很好吃。”


    一屋子的大人不知道说什么了，要不是见过严斐怼张大红的冷酷，他们会以为这男人也太没出息太听媳妇话了。


    却也是最让老丈人放心的聪明人。


    吃过饭，范亚娟让玉琳陪着严斐说话，她和婆婆去厨房洗碗刷锅。


    “你要洗澡吗？我们的洗澡间在后院，要自己烧水。”


    玉琳又闻了闻严斐身上的味道，“我们去挑水，你还是洗一洗的好。”


    玉琳带着严斐去水泉挑水，村里人都看稀奇一样，看着严斐水担挑的很稳，转过头就笑着打趣。


    “我5岁的时候，家里的水都是我妈妈挑的，她每天是家里起的最早的人，我和三毛呼呼大睡，她就爬起来了。


    很辛苦的。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种田吗？其实是我没有真正的一天都在地里干过活，也没干过重活。我基本都是干一两个小时，玩2个小时，没有压力。


    真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天天下地干活，麦子抢收从开始到打粮就十来天，顶着不快点收一场雨麦子就毁了的巨大压力，又晒又饿又累，双腿最后累的抽筋，没人会喜欢这样种地。”


    严斐陪着玉琳烧火，给他烧洗澡水，听玉琳小声和他说。


    “嗯。现在范妈妈可以休息了。”


    “那是爸爸没消息的那段时间，妈妈把这辈子的活都干了。”


    等水烧好，三毛陪严斐去后院洗澡间洗澡，回来，时间还早，玉琳让严斐先在自己的炕上睡一觉。


    三毛愤愤不平去捡柴火，给自己烧炕，王桂花拿了两套干净的被褥来铺床，自得和三毛说幸亏这两间房她都打扫出来，一直维护着里。


    “三毛，你爸爸知道严斐来吗？我给你说，我觉得严斐可比你爸懂事多了。”


    三毛不可能跟着奶奶说爸爸的不是，干听着。


    “爸爸知道的，给外公，舅爷们，大爷爷村里几家，十来家亲戚都是爸爸给严哥说的户数。”


    “你爸爸那个吝啬鬼，这么多年，都把村里的亲戚不走了。我可看出来了……”


    三毛听奶奶对亲儿子一阵数落，怨念很深。


    玉琳院子里和玉娆玩跳方格，也听到奶奶王桂花对爸爸的抱怨了。


    初四早上，王大河领着严斐三毛玉琳先走老虎梁，严斐认了玉琳外家的亲戚。


    下午，三毛开车带着王桂花和严斐玉琳到歇台走奶奶娘家，太婆娘家几个亲戚。


    晚上，王东胜带着严斐把村里几个亲房的礼给送过去，严斐见到了玉琳嘴里的两个太婆。


    严斐被大太婆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严斐把老太太哄得高兴的露齿大笑，一个劲儿的说他好。


    王东胜麻木的听着，看到严斐脸上浅浅的笑容，非常不习惯，还有些不敢看。


    “严斐，走亲戚就走亲戚，你怎么拿这么重的礼，太破费了！”秋女大娘端着一盘苹果笑着进来，让严斐吃。


    严斐说不吃，她强硬的给严斐手里塞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口里说拿回去给玉琳吃。


    严斐说家里有，没拿。


    严斐从大太婆家里回来，二太婆被王大河请回家上座，一家人吃了一个团圆饭，谁也没说叫老大一家的话。


    初五早上严斐开车，玉琳坐副驾驶，范亚娟三毛坐后排，只有一个空座位王东胜就说让林美丽带孩子坐车，他一个人开拖拉机。


    范小舅假期要到初八，这次不一起走。


    王大河王桂花两个太婆一家人把严斐送到大场，看他们坐上车，王桂花笑着和严斐说：


    “严斐，你和三毛换着开车，路上小心点，这是我和你爷爷给你的压岁钱。其他的红包是玉琳外公舅爷爷东胜他们给你的，上面都有名字。”


    说这话，王桂花把一叠红包递给严斐，严斐看玉琳，玉琳让他拿着。


    “谢谢奶奶，我现在和玉琳在北城上学，等你们有空，我们接您到北城去转一圈。”


    “好好好。”王桂花哈哈笑着让开路，“亚娟，玉琳，三毛，你们走吧，路上慢慢开车。”


    “婆，爹娘，东林有空就回来了。”范亚娟看着这些亲人，向他们挥手道。


    车渐行渐远，王桂花王大河慢慢走回来，看到正屋地上放的一份礼。


    “老大家的贱胚子，以为谁都和村里人一样好欺负，你看看，严斐对我们大家什么态度，对她是毫不掩饰的极尽厌恶。


    这礼要送过去吗？”


    王桂花还担心张大红狗眼不识货，把这么好的烟酒茶叶给扔了。


    “让生金来拿，你给介绍一下，这礼到底值多少钱。”


    “你个老东西，这主意好。”张大红想扔，看老大舍不舍得。


    平心而论，看严斐这么好的女婿，她有女儿心里也会嫉妒，可再嫉妒也得有个限度。


    张大红真是被玉梅玉娇给气狠了。王桂花心里叹口气。


    傍晚的时候王桂花让生金把东西拿回去了。


    戴着厚帽子整天装病的张大红飞快的炕上爬起来，嘴里说：“我来看看大干部都拿了啥重礼？”


    “妈，茅台，特供酒，一瓶八块多，这是两瓶，茶叶2块一斤，烟……”生金好像没看到他妈丕变的脸色，快速起伏的胸膛，挨个儿给介绍了一遍。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23章 第 123 章


    ◎喜欢……◎


    初七下午回到大院, 不说玉琳看见车都想吐了，就是三毛再也不想开车了。


    “斐哥，要我陪你去还车吗？”玉琳回头看严斐一个人坐在驾驶座, 就说。


    “好。”


    玉琳让三毛帮忙妈妈搬东西, 上了严斐的车。


    车一路开到后勤，检查过后，严斐交了油钱，开了票, 玉琳两个人走回来。


    “斐哥，严爸爸和徐慧妈妈在家吗？”


    “他们去北城看我外公了，过了十五才回来。”严斐说着眼神幽怨的看着玉琳，问：“去我家吗？”


    “好。”玉琳答应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北城，你还没说呢？十八开学，你呢？”


    玉琳就说，“你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


    “那今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后天, 初九，我们坐火车去北城。”


    玉琳想了一下，点头。


    回到家，严斐先让玉琳去洗澡, 他去做饭。


    玉琳趁他不备, 冲回家快速洗澡换了衣服, 小跑着回来, 严斐正看着桌子上的两碗烩面片生气。


    听到敲门声, 严斐周身泛着怒火, 起身来开门。


    “斐, 饭做好了吗？我回去换了个衣服，顺便给我妈妈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


    严斐觉得玉琳总能在他生气和不生气的杠杆边缘摩擦，最知道怎么哄好自己。


    “快来吃饭。”


    土豆红萝卜白菜粉条腊肉烩面片，放上油辣椒，倒上醋，是她喜欢的味道。


    “斐，你做饭最好吃了，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喜欢吃、你——玉琳让严斐看自己的口型。


    严斐叹气，就没见过这么嘴甜的人！


    “快吃，吃完饭，有你受的呢！”


    “拭目以待。”


    玉琳眼睛一转，严斐低头静静地吃饭，看她又能说出什么撩骚的大话。


    “唉，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怪想。也想你。”


    “嗯。”


    吃过饭，严斐去刷碗，玉琳进了他的房间。


    洗了澡，严斐回房间，看到这一切，冷冰冰的脸上划过一抹郝羞。


    “王玉琳，你在搞什么？”


    玉琳拉开被子给看他看了一眼，又合上被子，裹着脖子，抱怨说，“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快睡着了。”


    严斐又气又笑，心里的那点旖旎，也被她作没了，俯身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你进我的房间。”


    怕你哦。


    “好伤心。”玉琳笑道。


    捡着捡着严斐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暗。


    玉琳见他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叠衣服，靠坐在床上低声笑道，“你分明很喜欢的。”


    严斐不理，将她的衣服收在自己的衣柜里。


    “这些是我的了，明天你穿我的衣服回去。”


    看着空荡荡的衣柜，严斐知道自己要给玉琳准备什么礼物了。


    唉，还是不逗他了。玉琳拍拍旁边的位置，说：“快点，我要睡着了。”


    严斐只是轻轻的坐在床边，玉琳一下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压迫感，天灵盖一紧，心怦怦砰砰直跳。


    伸手摸了摸他的背脊，别说，看着很瘦的一个人，背脊都是肌肉，硬棒棒硬的。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脸上，看着她乖乖的样子，他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严斐身体紧绷，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她抬头看清他的样子，轻声一笑，起来，在他耳边带着诱惑，娇声问道：“你想要我吻你？”


    “嗯。”严斐俯身先吻住她的唇瓣，激烈的啃咬着，舌头舔食描绘着她的唇线，压榨出食物一样的香甜。


    “斐——”玉琳着急回吻，被他制止，严斐的吻一路向上，脸颊，鼻头，眼睛，额头，最后落在耳朵和脖颈上，轻柔慢捻，满满的珍视和爱。


    “斐，嗯——”玉琳勾着他的脖子，心里说不上一种什么感觉，急切的想要抓住什么。


    温热的胸膛重重的坠下来，落进了玉琳的心里，激起浪花和欢愉。


    “斐，这种抱着你的感觉真好。”玉琳吻了吻他的额头，甜蜜的笑着，贴着他的耳朵啃咬着，小声说，“以后，我真的不能进你的房间吗？”


    “不能。”会失控。


    “那你想我怎么办呢？”


    “傻瓜。”严斐喜欢她亲他的耳朵，喜欢她亲他的脖颈，喜欢落在她怀里的满足，可这些都不能让她知道。


    “快睡吧，等你睡了，我也要休息了。”


    “斐，你先睡，我想看你睡姿。”


    玉琳动了动抱好人，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回味着刚才他脸上不同平日，只有她见过的表情，好喜欢。


    “好。”


    严斐闻着熟悉的馨香，翻身侧躺着，头挨近她的下巴，伸手揽住她的腰，她的腰肉软软的，又白。


    玉琳见他睡着了，摸摸他冷峭的眉骨，心里长长的叹口气，这个人，可真能忍啊。


    不结婚怕是吃不到嘴里。


    听爱人叹气，严斐唇角轻扬，往她怀里挪了挪，见她的呼吸渐渐地匀了。


    “斐，我最喜欢你了。”玉琳睡梦中呢喃。


    哼，严斐心道，若是别人，肯定被你的甜言蜜语哄得丢盔弃甲。


    一夜好眠，严斐醒了，就是不想起床，这个小骗子自从12月份分开，天天想的是学习背书，直到昨天才记起他。


    “玉琳，郭嘉真的只是你的同学吗？”


    “想知道？”装睡的玉琳一下来了兴致，说：“我那时候转学还给他写过信呢。”


    严斐冷冷一笑往旁边挪了挪，玉琳黏上来。


    “也没有喜欢，特别肯定是有点特别，我和他打了一场兵乒球，我觉得他如果好好读书，将来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无可奈何，事实就是他母亲身体非常不好，我给他寄的三十块钱，他给母亲治病了，他当时说我是他的大恩人。


    后来，他又喜欢我最好的朋友和她结婚了，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甚至，我都要远离他。


    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有一个儿子，很幸福。


    好像是四年级吧，我刚刚升学，到镇上读书，桂兰是我姑婆，在村里她辈分很高，虽然我从来没叫过姑婆。


    冬天，下那么大的雪，我和她打着手电5点多出门，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干活一起玩，从四年级一直到初中。


    后来，她学习跟不上，有了另外的好朋友，我们也渐渐地长大了，我跟爸爸随军，她初中辍学。


    小时候跟我现在的生活，好像是两个世纪那么遥远。但都是真的。他们两个是我记忆里永远抹不去的一抹绿，只要想到就会开心。


    不像你，我小时候可幸福了。”


    “你看出来，我哪里不幸福了，可否，展开说说！”严斐咬牙。


    “我觉得我爸爸和妈妈，昨天晚上肯定一晚上都没睡好。”玉琳摸了摸他黑黑的胡茬，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这宝贝女婿可是个正人君子。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们起床吧。”


    严斐就这样看着她起床，穿衣服，走出去。


    “快起床，我最喜欢你了。”半响，玉琳又跑回来亲了亲他的额头，一阵风跑了，“斐，我去给你打早饭！”


    玉琳回家，爸爸妈妈弟弟三个人果然都在家，看到她一个人回来，三个人——


    “玉琳，严斐呢？”范亚娟准备厨房去给她拿早饭。


    “斐哥还在睡觉。我回来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他拿过去！”


    玉琳先范亚娟进了厨房，王东林餐桌前站起来，与范亚娟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睡着不起的会是严斐？


    王东林准备等会儿看情况再问。


    范亚娟见女儿无事人一样拿饭盒给自己盛了满满一饭盒小米粥，又在锅里捡包子，她通常吃3个，今天拿了7个，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妈妈，你和爸爸，弟弟今天怎么都没去上班？”


    玉琳提着个竹篮子从厨房出来，看三个人都在看自己，嗨，终于知道他们想什么了！


    “斐哥是正人君子。你们就放心吧。也不知道瞎担心什么。


    你们不应该更担心你们的女儿对别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吗？”


    玉琳撂下话走了。


    王东林狠狠地松了口气，范亚娟拍拍胸口，两个人相视一笑，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就怕玉琳——


    “爸爸妈妈，我觉得吧，你们怕是对我姐有什么误会！你们更应该相信一个退伍军人的人品。”


    三毛拿起一个包子默默地吃起来。


    早上起来，对上四只熊猫眼，吓得他没敢去上班。


    “不过，我姐从小到大对什么都好奇。”这一点，防不胜防。


    王东林范亚娟才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两口子觉得找机会好好和玉琳谈谈，听听她对将来的计划。


    “我反正觉得大学毕业再结婚比较好。”等三毛回房间了，范亚娟瞪一眼王东林，说：“你去给严斐说，让他注意点。”


    “我相信一个退伍军人的人品。”他说什么，严斐的决心他是亲眼看到的，女儿也喜欢他，都是年轻过来的。


    玉琳走在路上都在偷笑父母的熊猫眼，果然呐，被她猜中了。


    “斐哥，快点，起来吃早饭。”


    严斐从洗澡间出来，头发湿湿的，胡子还没刮。


    “我从家里拿的早饭，包子和小米粥，等下中午过去吃饭，我妈妈今天在家休息，她一定会做中午饭。”


    玉琳把饭盒拿进厨房，找小碗一人一碗粥，取了油辣椒，严斐端着包子先出来。


    “等下回去，爸爸可能要找你谈话。”妈妈肯定会找自己，“我们就干脆先去买火车票，晚上的时候，我和他们说，我们明天就去北城的事情。”


    玉琳哇哦一大口包子，再喝一口粥，好吃的，饿了。


    “快吃，我妈妈做的包子，很宣软，很香。”抬头见严斐盯着自己看，玉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吗？


    “玉琳，你怎么做到什么事情都能若无其事的？”


    “你问的是我爱你这件事吗？”玉琳一瞬间冷了心，冷硬问道。


    严斐一下被问住了。


    “你不喜欢我表现喜欢的方式，可以，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若无其事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是指我爸爸妈妈担心了一夜我对你做什么这件事，我的反应不对吗？”玉琳控制了自己的语气，温柔追问道。


    这个男人心思太细腻了。


    难哄。


    玉琳哄小孩一样靠近他，小声逼逼，道：“我再那啥你，你又不愿意，还怪我若无其事，我若有其事也是干想呀。”


    玉琳的口无遮拦让严斐一下红了脸，呛的脖子耳朵通红。


    “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


    玉琳更小声，惊的严斐咳咳咳一阵，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闭嘴！”


    第124章 第 124 章


    ◎拆二代……◎


    “好吧, 我闭嘴了。”脾气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吃口包子缓一缓。”


    玉琳吃完饭，等着他。


    收拾好厨房, 严斐去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 冷酷酷严肃板正，好像整个人魂游回来了。


    “我们骑自行车去，我带你。”玉琳回家拿证件，严斐接过她的背包。


    玉琳在前面使劲儿蹬, 严斐抱着她的腰，冷风吹散了他心里的烦躁。


    得承认，他其实是计较玉琳没说一声自己回家并跟着妈妈回村这件事。


    “斐，你买礼品花了多少钱？你手里还有钱吗？没有的话我给你。”玉琳战战兢兢问出口。


    这次回村，严斐给她做足了面子，爷爷奶奶高兴，外公外婆也欢喜，村里人人羡慕恭维爷奶找到一个好孙女婿，好几年都是佳话。


    这份情谊不能忘也不敢忘, 就是男人都那啥——


    “没多少。我替爷爷工作，爷爷给我发工资了。”


    玉琳乖觉的不再问。


    买票的时候，她飞快的拿钱拿票。


    “斐，我准备去找章超批发点特产到北城卖, 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章超给玉琳介绍了品质好的香辣香肠和腊肉, 腊肉卖相不太好。


    章超又说他从农民手里收了一百斤大米, 煮出来的饭香甜弹牙, 一股浓浓的米香, 问玉琳要不要买一点到北城去卖, 可以通过火车运。


    “章超, 要是我准备在北城开一家川菜馆，你能弄到不要票的鸡鸭和米面吗？”


    “这要看情况，看今年地里的收成，要是收成好，大家自然愿意用粮食换钱。”


    “那你给我注意一下，只要味道好，鸡鸭干货也好卖。我先拿一百斤香肠和腊肉去试一试。”


    玉琳又看了章超有的干货，羊肚菌野生的量少，松茸木耳蕨菜量都很少。


    玉琳买了两斤羊肚菌和蕨菜干菜，买了一斤特级银毫茶，准备送给徐外公当新年礼物。


    又给郭安安舅舅拿了一斤煲汤鲜美的白裙子菌二两干松茸。


    “我明天早上8点的火车，麻烦你给我送到火车站。”


    “好。”


    玉琳和严斐回家各收拾行李，晚上严斐在家吃饭，玉琳给妈妈说她明天要去北城的事。


    “我准备趁着开学之前这点时间，把房子买了，尽快收拾出来住。”


    王东林范亚娟没有理由阻拦。


    范亚娟回房间取了1000块钱给玉琳，说：“你买房，爸爸妈妈给你支援一千块，和你哥哥弟弟一样。”


    “谢谢妈妈。”玉琳接了钱，又去和严斐整理了爷爷奶奶亲戚给严斐的红包。


    爷爷奶奶包了50块钱红包，外公给了50块钱，其他亲戚每家2元，玉琳把礼单给范亚娟留着，以后走亲戚有用。


    加上这一千块她手里就有一万了，奋斗了15年终于混成万元户，不过，房子一买瞬间就又是穷光蛋。


    “爸爸妈妈，三毛你们好好上班，我会照顾好自己，毕业之前不会让妈妈抱孙子。你们就放心吧！”玉琳拖着自己的箱子出门，让严斐在大门口等着，返回来对王东林范亚娟撂下话。


    “这孩子！”虽然玉琳话说的直白，范亚娟也不在乎了，到底让心里松了一口气。


    玉琳回家，硬拉着严斐补觉。


    第二天，大清早起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急急忙忙到火车站，章超带着他的小伙伴已经在候车厅等着了。


    四个人把两百多斤东西搬上车，火车已经发车，玉琳窗口给章超喊话，“剩下的货款，等我回去卖了货，给你打钱。”


    “好的。没事。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逞强。”章超朝着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小伙伴，挥手再见。


    火车提速，玉琳坐回来靠着严斐的肩膀，两个人一路睡到北城火车站，下了火车，严斐说先回库房存货。


    “你打扫卫生了？”


    玉琳不知道，严斐过年前把库房打扫干净，叫人修补了窗户和门，放了灭鼠药后又打扫了一遍。


    看着干净整齐的库房，玉琳惊呆了，严斐居然在房子里特意收拾了一张床，准备了碗筷和做饭的小桌。


    “斐，有你真好。”玉琳说完见他没有变脸，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少拿甜言蜜语哄他。


    “门前的卫生你也请人打扫了吗？垃圾场好像都干净，没有味道了。”


    “城市规划，有专门的垃圾站，这边的垃圾站转移到前面的公园附近了。”


    严斐把架子车上的货都搬下来放好。


    两个人商量去外公家拜年。


    一进门，严斐玉琳受到了徐外公和舅妈张成恩的热情欢迎，也见到了严爸爸和徐慧妈妈，斐晏斐然，过了年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严爸徐慧妈妈，斐晏斐然过年好。”


    “玉琳，过年好。”徐慧听玉琳终于叫妈妈，喜悦写在脸上，这孩子这么久了，终于改口了。


    大家坐着说话，玉琳给斐晏斐然小意发了红包，得到长辈给的更多红包。


    “玉琳，你们什么时候开学，我们家的房子收回来了，过年的时候，我和严斐爸爸都在收拾，你要不要和我们去看一下，房子是严斐爷爷给的，有四百多平米，在煤炭街那边。”徐慧笑着说。


    “严斐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们说。”


    煤炭街？应该在前门大街附近，离以后的自由市场也不远，二百斤香肠有地方卖了。


    不，还不止，这意思就是她不知不觉，已经飞升成了将来的千万富翁！


    “徐妈妈，真的吗？”玉琳被巨大的惊喜一下冲昏了头脑。


    “当然是真的，我们都收拾好了，就是你和严斐的房间也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


    严刚徐慧带着一家人，徐外公一家也跟着去看，张婶抱着小意小跑着跟上来。


    除了玉琳，张婶是最意外的人。


    张婶没想到这两个小年轻天天看房，家里给准备了四百平米的大房子，这下万元户的钱可保住了，花姐苦心打听的四合院就要泡汤。


    房子在煤炭厂附近，离派出所挺近，是老式的四合院，前后两进，院子里原先住了十几家，现在都搬出去了，房子外关看着陈旧。


    进院子里，院子不大，房间很多，前院各种自建的房子还在，后院收拾出来了，有正房三间，两边各是两间独立的厢房，徐慧给玉琳严斐的是左手边的两间厢房。


    唯一缺点就是因为离煤炭厂近，抬头看天空灰扑扑的，家里也容易落灰。


    当然，这与徐外公家的窗明几净，不能比，加上附近出入车辆多，人员嘈杂，算是闹市。


    看了房，大家又回到徐外公家，严刚徐慧把玉琳严斐斐晏斐然叫到自己的房间，开诚布公的说：


    “煤炭厂准备自建房，想买我们家的院子，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听玉琳你的。


    之所以住户们搬家这么容易，就是因为煤炭厂出面承诺，准备在那边建职工安置房，六层新楼的设计图都出来了。


    他们给我们的方案是，要不给三套三室一厅120平米的房子，要么就是按照市场价给一万块钱。”


    第一代拆迁户？


    “徐慧妈妈，我的意思是要三套房子。不要钱，钱什么时候都能赚，房子建好就能落户，到时候先把斐晏斐然的户籍落到房子里，他们毕业了好找工作。”


    财帛动人心，徐慧没想到玉琳这么大方，直接给斐晏斐然把找工作的事都考虑了。


    两套房子，可不是一二百块钱，尤其玉琳从小就喜欢赚钱，是大院里出了名的生意精。


    斐晏不敢置信。


    斐然感到惊喜，她在北城就要有房子了？


    “天呀，我以后在北城就有房了。”


    斐晏连忙给了斐然一巴掌，说：“你安静点。”


    见徐慧妈妈很激动，严刚爸爸笑哈哈的，玉琳接着说：“不瞒大家说，我和斐哥的存款已经有一万块，这次，我从C省带了一些货，还有江南点心厂销售员的身份去年点心就赚了三千，今年只要我好好干几个月就能挣一万块钱。”


    “选房子吧，我喜欢房子。”玉琳跟严斐说，“到时候爸爸妈妈可以和我们一起住，给我们带孩子。”


    现在说孩子，看他还敢不敢生气。


    “妈，我跟你去和煤炭厂签合同，今天就把这件事给落实了，免得夜长梦多。”严斐看了眼妈妈，又看看弟弟妹妹，爸爸，淡定说道。


    玉琳自高奋勇要跟着一起去签合同。


    严斐干脆拿上全家的户口本，煤炭厂的工作人员也正等他们，谈妥这最后一家，这附近的地都是他们厂的，春天就能动工建设职工安置楼。


    为了尽快签约，煤炭厂让严斐直接选房，问过斐晏斐然徐妈妈的意思，从要建的6栋楼里，他们分别选了1、2、3栋的四楼，都是120平米三室一厅的格局。


    “你们要三套房360平米，还剩下75平米折算下来，差不多还要补给你们300多块钱，你们在这里签字，我现在把钱给你们。”


    严斐看本子上几个人签了字按了指印，领的都是一二百的现钱。


    “张科长，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钱我们不要，我们给贵单位补钱，再登记一套一室一厅一楼的房子，行不行？”


    张文利负责征地赔偿的事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有人不要钱还要给钱登记小户型的。职工的钱不好收，有人补钱要房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厂长。”张文利不敢擅作主张，安抚玉琳让秘书倒了茶。


    “小二毛，你就那么喜欢房子，不如，我们多补些钱还换一个大套，我和你爸爸有钱呢！”徐慧小声和玉琳说。


    “徐妈妈，一楼的小户型，我有用的。”


    徐慧一听玉琳说她要用，赶紧说，“我们都听你的。”这还是玉琳第一次说要用家里的资源。


    张文利很快回来，大方的拿出设计图，让玉琳在6栋楼的一楼选了一个一室一厅的40平米小户型。


    “妈妈，大套的那套写你的名字，一楼的小套直接写斐哥的名字，免得将来还要换房产证。”


    一室一厅的小套没有煤炭厂的补贴，玉琳和严斐要交将近3000块钱，现在只需要交1500元，等拿房子钥匙、房产证的时候再补齐房款就行。


    严斐玉琳骑自行车取钱回来，交了一千五百块钱拿到收据，一家人坐车回到徐外公家。


    晚上吃完饭，张婶回家了，徐慧将白天的事讲给徐外公听。


    徐外公听完就说：“这样，玉琳和严斐就吃亏了，你们做父母的是什么打算？这3000块钱就该你们出，登记的是严斐的名字，怎么能花玉琳的钱呢！”


    “爸爸，你先别急，我和严刚的意思也是要把钱给玉琳，只是白天不方便，我们回去就把钱打到严斐的卡上。”


    徐慧不能承认她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在加上存折在C省家里放着呢，这事当时她没想，事后肯定也不会亏待孩子。


    徐慧着急和玉琳解释道：“玉琳，你要理解妈妈被这件事冲昏了头，当时没想到，可我肯定不会亏待你和斐儿，你们和斐晏斐然都是我的孩子，你们大方，我们做父母的更该自己心里有数。”


    “谢谢徐妈妈，我都知道的……”玉琳说了很多话，才安抚住愧疚的徐慧。


    等玉琳去睡觉了，徐外公特意留下徐慧和严刚，把两个人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你们要知道，现在玉琳还没有嫁给严斐，你们当大人的，怎么好意思花她的钱，你们现在手边没有，不知道回来跟我先借上用。


    斐晏斐然你自己一人一套120平米的大房子，你给严斐玉琳就准备了一个一室一厅40平米的小户型，你让玉琳怎么想？


    是玉琳舔着脸要嫁给严斐的吗？不是，她是你们自己求着重礼聘来的儿媳妇！”


    徐明杰见徐慧要开口解释，立刻摆手说：“你不要狡辩，玉琳大方是她自己大方，你们推辞都不推辞就答应了，你们到底哪里来的脸面！


    严刚，你是一家之主，你自己说！”


    “岳父，我和徐慧当时没想到，你也知道玉琳聪慧多智，当时就因为退300块钱她就能出钱再登记一套小户型，这孩子太聪明，也太果断了。


    思路转换太快，我们跟不上节奏，我和徐慧的意思一样，会把钱补给严斐，他是我们两个的长子，我和徐慧不会亏待他，我们的将来都是他们三个孩子的。”


    徐明杰还不满意，但严刚的态度算端正。


    “你们夫妻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将来，我希望你们不要让玉琳寒了心。”


    ——


    严斐拉着玉琳的手紧张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今天他有错。


    “斐，没关系的，我有钱。斐晏斐然有了房子，严爸爸徐妈妈也放心了，以后不用和弟弟妹妹住一起，我们的生活也轻松了，你不必因为外公的话自责，我不怪你。


    房子是我要的，你知道我的。只有自己种才有吃不完的菜。父母给的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况且，这本来对我来说就是意外之喜。”


    严斐紧紧地把玉琳拥在怀里，头挨着她的肩膀，半响，沉声道：“谢谢你。以后我都听你的。今天也是我听你的话下意识顺着你的思路走，让你受委屈了。”


    “不用谢！”玉琳回抱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背脊，不喜欢他自责的样子，鬼灵灵笑着开解说：“你一楼的房子虽然小，但以后我可以开小卖部，赚的钱肯定比大房子多。”


    不吃亏。


    而且这样一来，不伤和气家里因为房子三兄妹直接分家，父母也自己住，这可比钱对她来说更重要。


    以后，在自己家，谁也管不到她！


    第125章 第 125 章


    ◎第一套房……◎


    这天中午吃过饭, 玉琳回去准备好好睡个午觉，张婶蹑手蹑脚来敲门。


    玉琳让人进来，见张婶很不好意思又像是有事要说, 还以为她想跟自己学什么菜。张婶她被激的开始上进了。


    “张婶, 你有事说事，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能帮的忙我肯定帮。你是想学什么菜吗？”


    “不不，不是, 去年你不是要买房吗？我专门托人打听了，就在外交公馆附近的房子，花姐说很符合你的要求，是返回来的老房子。”


    张婶着急说，“我承诺对方三十块钱，放话说主家是个大方的。”花姐忙活了这么久，又不买了，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谁说我不买房子的。你说的地方我正好想买，要不, 你给联系一下，我这会儿正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如果房子好，我现在就拿钱买了。”


    “好。那我先回去叫人, 你们就在家里等我。”


    张婶一下高兴了, 急着回去报信。


    玉琳前院找和外公一起干活的严斐, 徐外公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什么。


    “外公, 我和玉琳出去一趟。”


    “去吧, 记得晚上回来吃饭。”徐明杰看着两人推着自行车急匆匆往外走, 想着他们一定是又碰到什么好生意。


    严斐知道张婶的家在哪里，进了巷子，不会儿两家人就碰头了。


    花姐的侄子见严斐玉琳这么年轻，那老房子可不便宜。


    “张婶，你给买家说了吗？房子要1万块钱，最少也要八千多呢。”


    “玉琳严斐有钱呢。你别担心。”张婶大声笑着说，“玉琳，这是花柏，他是房管所的人，我们看的房子是个老干部委托他往出卖的。要价1万块钱。”


    “小王，你们先看看喜不喜欢，房子的价钱可以商量。”花柏看了两人一眼，对玉琳说，“现在房管所往出卖的房子挺多，看不中这套，还可以看其他的，你们总能买到合适的。”


    河水东街的南段，附近生活着外国人，往北走就是外交公馆等，活跃着几十个国家的外交人员。


    花柏给玉琳看的房子就在这些民房的中间，四合院四四方方有四百平米，进门影壁，花园，正屋五间，左右厢房三间，倒坐房4间正临街可以直接开门做生意。


    门口的这条大道，现在就有好几个人推着自行三轮车在卖东西，零星的几个外国人衣冠楚楚，用蹩脚的中文讲价。


    “房子看着喜欢吗？”花柏一直盯着女孩的反应，通过张婶对两个人有一定的了解，张婶说今天要看房的就是这个女孩，她是北城大学的学生。


    “劳烦您问一问，最低价多少钱卖？”玉琳不好意思说这地段不好，房子老旧，墙壁斑驳等等。


    “老先生说，最低八千五，再一分不少。你如果看上了，我可以做主你们约个时间签合同，我帮你们过户换房产证。”


    “明天早上能签合同吗？房产证最快多久能过户成功。我正月十八开学。”


    “可以。我今天回去就给老先生说。明天早上八点我们约在房管所，签合同，办过户，差不多手续一早上就能办好。”花柏看看手表。


    双方说好，玉琳准备请他吃饭，花柏急着去联系卖家，带着张婶骑车赶回去了。


    玉琳和严斐留下，附近转一转，走走看看，有人在卖衣服，袜子，零星的小商品，有人在卖自家的大白菜和白萝卜胡萝卜等冬储菜。


    因为是下午了，唯一的青菜叶子蔫了，两把5分钱，玉琳买了两把青菜。


    往北走，就是五六层漂亮大气的公寓，与居民区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


    “快到饭点了，我们回去吧！”严斐低头看着身边偷笑好几次的对象，笑着说。


    “回去，等明天。”


    严斐骑车带着玉琳，玉琳把头藏在他的衣服里，抱着他劲瘦的腰，心里说不出的暗喜。


    “想笑就笑，我又不会笑话你。”


    “斐，你不懂。”她现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将来民房拆迁，他们妥妥的亿万富翁。


    玉琳严斐回来什么话都没说，生怕说多了坏事。


    第二天，早饭都在外面吃的，就到街道办附近的房管所等着了，8点见花柏和一个佝偻的老者一起来了，玉琳和严斐急忙迎上去。


    双方点头致意，进了房管所，花柏拿出样板合同开始写，严斐和老先生商量收款方式。


    老先生要求银行转账，等双方签订了购买合同，严斐陪着老先生去转账，玉琳等着调换房产证上的名字。


    “房产证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吗？”查看了玉琳的相关证件，落笔前花柏再次问道。


    “写我的名字。”


    玉琳缴了200多块钱的税回来。


    又等了几分钟后，花柏给她打印好只写她一个人名字的房产证，顺便将以前的房产证上的地缘图附上，合好递给她。


    “恭喜您买房，欢迎落户北城。”


    “谢谢您！也谢谢花婶，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您和张婶花婶子吃顿饭。”


    玉琳把房产证收进自己的背包，把张婶答应花婶的三十块钱给他转交，至于张婶的好处费，等回家就给她安排。


    玉琳等严斐回来，牵着他的手，一起回来外公家先说了一声，玉琳就去电话亭给妈妈打电话。


    “玉琳，我把薄被子给你寄过来了。”接电话的正是下班回来的范亚娟。


    “妈妈，我在北城潮街买到一个四合院，花了八千五，徐慧阿姨的房子也分给我们一套。


    四合院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以后和爸爸来就住我家。”


    “王玉琳，怎么说话呢，你的存折还有严斐几千块工资呢，怎么房子就是你的，是你和严斐两个人的，你这话说的严斐听了得伤心了。”范亚娟电话里教训人。


    玉琳就问跟着她一起来的严斐，生不生气。


    “妈妈，我是严斐，房子是玉琳的，也是我的，欢迎你和东林爸爸，三毛和大哥大嫂一起来北城玩。”严斐从玉琳手里接过电话，认真的说。


    “严斐，玉琳有时候说话没高没低，你别介意啊，什么你的我的，房子是你们两个住，是你们两个人的。”


    范亚娟对严斐差别对待——语气特别温柔亲和，接着说：“等会儿，她爸爸回来，我让她爸爸教训她。”


    范亚娟玉琳又说了几句，王东林还没回来，就挂断电话。


    “老远听你要教训谁？”王东林推门进来，边问边换鞋。


    “是严斐和玉琳，他们在北城买到一个四百平米的四合院，特意给我们打电话。玉琳说房产证就写她一个人的，严斐就在她旁边听着呢。这孩子，真是有恃无恐。”


    “孩子们关系好，你应该高兴。小二毛终于买到她心心念念的房子了，我看她怎么发财！”


    范亚娟想说别惹祸就成，可一想，玉琳从小听话懂事，从未惹过祸，一时间又感慨不已。


    “我闺女就是能干。”


    北城买房，她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有人也会说，离的那么远的买来做什么！


    “比她老子厉害。”王东林笑着附和，“王玉琳从小到大，立身正，讲信用，有能力，没有可指摘的。”


    这话从王东林口里出来，范亚娟怎么就觉着那么新鲜呢！


    玉琳严斐回到徐外公家，直接把房产证递给看书写文章的徐明杰。


    “外公，我和斐哥的新家，落户在河水街，您有空可以到我们那边逛一逛，顺便给我们当当翻译。”


    “玉琳，想赚外国人的钱？”徐明杰一笑，想想，外贸商店都在那附近，去年就有人在那边摆摊设点卖东西，有人还说外国人的钱好赚。


    “外公英明。我妇女杂志写过一篇介绍丝巾的文章，我准备批发20条来，星期天就去卖。”


    徐明杰在他的书柜了翻了翻，拿出一个信封，笑着说：“玉琳，恭喜你和严斐落地北城，这是外公一点心意。”


    “外公，承蒙您的厚爱，这钱，我们不能收。等我们搬家，外公来吃席，可好？”玉琳推辞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让老人高兴，也能让舅妈一家人高兴。


    “好。那到时候外公再给你们。”徐明杰收回信封，笑着说：“严斐，快去给你爸爸妈妈看看，还有你舅妈，让他们晚上准备一桌好菜，我们说说家常。”


    徐慧严刚张成恩徐修文正等在书房外面，玉琳把房产证给徐慧拿着，他们一起看。


    “玉琳，你太能干了，可这地方，以前是个臭水沟。”徐凤不知道哪里窜出来，抢了房产证，看了一眼，轻蔑又不屑的交给徐慧。


    “小姨，房子都买了，臭水沟国家都整理成了暗沟，要不，您给故宫旁边买一套？”


    后院赶来的斐然，抢了玉琳的话，直接怼道。


    “我没钱，你外公有钱，嫂子你们让爸爸也买一套房子。”徐凤翻个白眼儿，对张成恩说。


    张成恩没有搭理她，和徐慧严刚说恭喜，说等他们选个搬家的好日子，大家定一桌，好好热闹热闹。


    斐晏也不让斐然再理徐凤，两个人跟着妈妈看图，这是个四四方方四百平米的大院子，其实地方有点远。


    “二毛妹妹，恭喜你和大哥有了新家。”斐然冰冷冷的小脸，笑开了花儿。


    “谢谢斐然妹妹。”玉琳笑着道。


    斐晏咳嗽一声，对严斐说：“恭喜大哥。玉琳姐。”


    “谢谢。”严斐冷冷的回道。


    晚饭后张婶要回家，玉琳给她两斤香肠一斤腊肉，另外给了五十块钱。


    “谢谢张婶，等我有钱，以后房子还会买，到时候还要您给操个心。”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张婶再不掉以轻心，慎重答道。


    “谢谢婶子，您想学什么菜，可以随时叫我！”


    “不敢不敢，以前多有打扰，太麻烦您了。”张婶拘谨的说完，退了两步说了声再见，提着东西大门里出去了。


    夜幕降临，北极星明亮，零星的几颗星星闪烁，玉琳严斐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和大家一起进书房，陪着徐外公一起坐下说说话。


    斐然抱着小意，逗得孩儿哈哈大笑。


    徐修文给徐外公说他的工作进度，玉琳听他原来是机械厂的工程师，怪不得一天到晚工作很忙。


    舅妈也说起街道办的工作，她是妇女主任，专门管辖区内的妇女工作，经常遇到婆媳大战，各种奇葩轶事。


    坐在徐凯旁边的李娟似乎有点失落。


    严斐突然递给玉琳一个烤好的小橘子，玉琳咬一口又甜又酸，酸味特别浓，死活要分他一半。


    “你尝尝，特别甜。”玉琳哄人。


    严斐张嘴，玉琳给他喂了一个，人差点呛到了，压着唇忍着不咳嗽。


    严斐鹰隼般的眼睛看着她。


    “喝口水冲一冲。”玉琳送上自己的水杯，也记起他上次呛到的事。


    “明天我们去买菜，后天正月十五，我们两个掌厨，给大家准备一桌好饭，热闹一下，过过元宵节。”之后开学大家工作的工作，人就凑不齐了。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见徐外公精神不济，张成恩就说大家散了，后天一起过节，她请客到老店吃饭。


    “舅妈，我和玉琳准备元宵节做一顿家常菜给大家吃。”严斐淡笑着和张成恩说。


    “玉琳，舅妈就等你这句话呢！”说完自己先笑了，又说肉菜她明天早上去买，其余调料玉琳准备便好。


    徐慧严刚也很高兴，玉琳做的饭不比饭店的差，更合他们的口味和饮食习惯。


    “斐儿和玉琳做饭。斐晏和斐然就负责洗菜刷锅。”严刚笑着给老二老三也安排活儿。


    “只要能吃到二毛妹妹做的菜，我洗锅没问题的。”斐然明显在找打。


    徐慧举起了巴掌，“没大没小的，叫玉琳姐姐。”


    “就不就不。”斐然做着鬼脸，跑了。


    徐慧给丈夫一巴掌。


    玉琳见严爸爸敢怒不敢言小跑着追着徐妈妈进屋里。


    “斐哥，看，月亮出来了！”


    月亮像银盘高高挂在天上，照的大地宛若白天。


    第126章 第 126 章


    ◎日子……◎


    正月十四, 徐慧和张成恩大清早抢菜回来，买到了五花肉，鸡肉和一条鱼, 大白菜土豆胡萝卜, 张成恩特意买了三斤大葱，想吃玉琳做的酱肉小包子。


    玉琳吃过早饭，和严斐骑自行车到河水街收拾房子，斐晏斐然严爸爸跟着去帮忙, 徐外公也一起去趁热闹，四个人坐公交车过去。


    严斐在街道上叫了换锁的先把大门上的锁换了，花园草木十几年没人打理，乱七八糟的疯长到院子中央。


    严斐玉琳先整理花园，该砍了的砍，该挖的连根挖掉，几颗月季高过房梁，玉琳有经验齐根将花枝砍断，花枝上都是刺, 像狼牙棒一不小心就扎破手了。


    严爸徐外公斐晏斐然到了之后，严爸抢了玉琳手里的镰刀，笑着说：“玉琳，这活爸爸来, 你和斐晏斐然去看屋里怎么收拾, 你们收拾屋子去。”


    玉琳就去看倒座房, 屋里都是各种各样工具, 坏了的木头家具, 玉琳带着斐晏斐然一起将东西往院子里扔, 没用的劈成柴以后烧柴火灶。


    玉琳又去正屋, 把老家具一件件挪到院子里，好东西人家肯定搬走了，别人家的陈年旧物玉琳也不会留着，板凳，长椅，连窗花撕下来玉琳都给扔了。


    右边厢房一间厨房，两间联通的屋里只有一个大土炕，没有烂物件儿。


    左边三间厢房好像有人住过，墙上贴着报纸，比较新，也是半间房的大炕。


    “斐儿，明天我们请工人将房上瓦片先翻一下，检查一下椽子有没有被虫蛀坏的，趁早换了。”严刚边干活边和严斐说。


    “好。”


    中午吃过饭，玉琳严斐骑自行车到郊区，打问了一圈，请到一个叫方忠良的建房老木匠来看房子。


    “你这房子十几年没人住了，瓦片必须翻一遍，得补上一两千片瓦，椽子瞭檐都得换新的，要刷漆的话又是另一个价钱，木料你们有吗？没有的话我有。”


    “方大叔，材料都用你的，工匠也全部你来请，我们最后给你算钱，您看能行吗？”玉琳怕麻烦，自己又不懂，交给专业人士。


    方忠良犹豫了一下，说：“你这样算下来，都改的话，得小五百块钱。”


    “方叔，你看着办，用最好的木料，砖瓦，这房子我们要住几十年呢，你放手干。”


    方忠良又去屋里转了一圈，心里有了数。


    “明天过节，得后天才能开工。”


    “行的。”


    送方忠良带着儿子走了，严斐玉琳关上大门，提着从村里买来的两斤羊肉，也回外公家。


    玉琳准备将梅菜扣肉今天做出来。


    吃过晚饭，玉琳严斐进厨房煮肉，炸肉，上锅蒸上，玉琳一时间兴起还做了一小盆的小肉丸子，明天烩菜汤。


    笼屉有空隙，玉琳炒了米粉，炸了排骨，做了粉蒸排骨一起蒸上，旁边放了几个大土豆。


    蒸好肉，严斐把笼屉抬下来，玉琳烧水洗脚，两个人围着火堆烤了一会儿火各自回屋睡觉。


    徐外公被厨房的香味惹了一晚上，其他人也没睡好，张成恩起来就往厨房看。


    “梅菜扣肉我认识，还有个粉蒸的排骨，蒸了土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吃的。”看她揭开了笼盖，张婶笑着说。


    “玉琳拿来的香肠真好吃，又香又辣还麻，辣味不是太重，我前儿拿回去家里人都喜欢吃，可惜，我们没有地方买。又是肉要票，怕很贵。”


    张婶下面笼屉抬开看了，一层都是香肠和腊肉，玉琳大方的让人咋舌。


    “就是的，玉琳拿来的没有不好吃的，今天晚上把她拿来的大米煮上，肯定好吃。”


    相处下来，张成恩才知道严斐为什么喜欢玉琳，这姑娘有主见，方方面面能干，还是个隐藏的厨艺高手美食家。


    “好。今天早上吃油条豆浆。油条我炸好了马上磨豆子熬豆浆。”


    张成恩看一大盆油条，就说去街口买几个馒头包子，现在路上有小推车专门卖早饭。


    早饭后严斐和面，玉琳煮肉准备馅料，先把鱼整条炸了，刷锅煮上羊肉。


    准备好各种配菜，严斐玉琳又去河水街买了一只大公鸡，碰到一个卖牛肉的，玉琳买了两斤牛腩。


    中午大家吃的玉琳做的肉酱鸡蛋臊子面，斐然看着厨房摆满食材，开始期待晚餐。


    有牛腩汤，玉琳把羊肉捞出来红烧了。


    梅菜扣肉，香辣香肠，蒜苗炒腊肉出锅，酱香小笼包也蒸好了，把子肉，红烧羊肉，糖醋鱼，醋溜白菜，酸辣土豆丝，清炒小青菜等，一道道香味扑鼻的菜肴端出来，最后一道牛腩土豆粉丝汤，香喷喷的米饭上桌。


    大家围桌而坐，一边说话一边吃饭，严刚陪着徐明杰徐修文喝点小酒，张成恩徐慧说着话，喝的是苹果榨的汁。


    徐凯抱娃，李娟先吃饭。


    斐晏斐然低头夹菜。


    严斐给玉琳夹了一筷子羊肉，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两个人喝的也是苹果汁。


    “玉琳，你这米是什么米，怎么饭这么香。”徐明杰吃了半碗饭，放下筷子笑着说。


    “外公，听章超说，是农科院研究改良后的新品种，长粒香，今年已经开始大面积推广种植了。”


    “好啊，那我明年，就能吃上这么好的米饭了。国家强大，我们小家才能安稳。”


    “现在允许村里多养鸡鸭，明年外公也能吃到香肠和各种腊货，我给小意用羊肚菌蒸的肉羹，看他挺喜欢吃的。


    外公，你尝一尝羊肚菌鸡汤。如果喜欢，我下次回家给您带来，说羊肚菌营养丰富，不会造成肠道负担，适合老年人。”对好吃的玉琳从不藏私。


    “好，我来试一试。”徐明杰笑着给自己舀了一碗菌汤，看小意拿着勺子吃肉羹，笨拙又可爱。


    十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最后把一桌子菜都吃完了，这让做了一天饭的玉琳很高兴。


    吃饭，吃的就是一家人都在一起的温馨气氛。


    “玉琳，等明年，外公请客去老店吃，不让你和严斐这样忙了。”


    “外公，不忙的，大家一起聚聚吃吃喝喝一起开心。”


    斐然最给面子，把碗底的羊肚菌汤都舀进自己的汤碗，对玉琳说：“玉琳，你不如开一家餐馆，我觉得肯定大火。我天天打车排队去吃！”


    “好呀，我开店，你去给我洗锅刷碗，我包你一日三餐。”玉琳见徐慧妈妈又要打斐然，笑着说。


    “真的，我吃的都是好的贵的，你养得起吗？”


    斐然很心动，天天吃美食，好也。


    “养得起，只要你去帮忙。你先做做心理准备，等你毕业了，我们再谈。”


    见玉琳说得认真，徐慧就没教训女儿，她明白要真玉琳开餐馆，不会亏待斐然。


    “玉琳，腊肉香肠是从家里拿来的吗？”严刚很喜欢吃肉，觉得腊肉比鲜肉好吃。


    “从章超那里买的，您要的话，我让三毛给你带回来，只不过价钱比鲜肉贵，4斤鲜肉熏一斤香肠，还要香料调和比较贵，一斤要5块钱左右。”


    张成恩李娟婆媳竖着耳朵听准备买点，徐外公也听到香肠的价钱了。


    徐凯看了一眼光盘，今天他们吃了有2斤，就这一道菜抵得上他四分之一工资，牛肉羊肉更是有市无价，他第一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玉琳回屋，未来的进货单添上香肠和大米。


    过了元宵节，玉琳严斐天天河水街去看房子整修，院子里扔的到处都是黑土干草和破瓦片。


    严斐跟着方忠良上房打扫换瓦，加上方忠良带来的侄子儿子一共六个人，干了两天，肉眼可见的出活儿了。


    正屋五间翻修好，厢房，倒座房，砖瓦，梁屋檐换好。


    严斐下课骑自行车来安排把正屋的炕打掉，垒成砖的加大尺寸一个炕占半个屋，两边厢房也重新垒新炕。


    门窗全部重新翻修刷漆，屋里看得见的椽子翻修刷黑漆，房笆用芦苇席半吊顶防尘，地面的青砖浇水泥硬化，这些工作都交给方忠良父子来做。


    新生开学，玉琳回到学校，先给郭安安一斤腊肉一斤香肠，另外给他舅舅一份。


    “郭安安，我手里还有几十斤腊肉香肠，要是你舅舅要的话，香肠给你算6块，腊肉3块。他不要的话，我就准备批发出去。”


    郭安安下午回家，就把东西给郭大运送过去了，给玉琳带回来半箱子醋和酱油。


    “我舅舅说，等他做出来试试再给你答复。这酱油醋是王主任给你专门带的，去年放假了，今年让你送过来。”


    “王主任的醋酱油，你舅舅用了？”玉琳床上起来，打开箱子，数了数，醋和酱油各十二瓶，中间还有一个红包。


    刘玲和兰娟也跟着来看。


    “舅舅说那家的酱油醋很香，订了三百斤。”郭安安一脸好奇等玉琳打开红包。


    玉琳也就随了她的愿，十块钱和一张小纸条，抬头称呼是贤侄女，玉琳一笑，这王主任是个有趣的人。


    “才十块钱，我以为十张呢！”郭安安一边嫌弃一边转走了，刘玲看着十块钱有点出神。


    玉琳专门把纸条给刘玲看，笑着说：“王主任把我当侄女，这我是不是要去认亲戚呢！等后面跟他打个电话，让郭舅舅把醋钱和红包一起带过去。帮忙就帮忙，怎么能收钱。那份稿子我得了十五块的稿费呢。”


    “他把你当亲戚，红包我觉得不用送回去。”郭安安重重的说，去水房打水。


    “要送回去的。”玉琳随便把红包夹在枕头边的书里，也去洗漱。


    星期天，玉琳发现严斐心不在焉，一问才知道边防不稳，打仗了，新闻昨天播报了。


    “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玉琳无能为力，抱抱他。


    她没钱了，这次翻修房屋都是徐慧妈妈打过来的钱。


    郭安安带回来好消息，她舅舅把香肠全要了，顺便买了腊肉，玉琳带着他们去取货。


    过了称，香肠93斤，腊肉95斤，除过成本玉琳赚了200块钱，将剩下的钱给章超打过去。


    腊肉香肠要遵循时令，今年的要等大寒节气过来才熏，大米今年10月份能打出来。


    玉琳给玉芙蓉点心厂打电话，每个月给她批发300斤的点心，李老大自己取，一个月有30块钱收入。


    大二的课程一忙，玉琳整个夏天都跟着老师，做数据，背书，查背资料，忙的不亦乐乎。


    转眼一学期快要结束了，河水街的房子晾晒打扫干净能住人了，玉琳收拾了自己在外公家的东西，准备搬家。


    “玉琳，你五月二十三的生日，你爸爸说，二十二搬家，二十三给你过生日，你爸爸要来开会，我和三毛会请假一起过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范亚娟接到玉琳的邀请电话，笑着说。


    “好，妈妈，我等你们。”


    爸爸要来？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下那年的黄历，二十二比较吉利，二十三不宜搬家。


    第127章 第 127 章


    ◎新房……◎


    爸爸要来, 这是玉琳没想到的事。


    玉琳严斐星期天趁空，从李老大手里买了棉花被面被里，花了好几天在张婶花婶子的帮忙指导下做了四床6斤重的被子, 又照炕的大小做了四个三米宽厚褥子。


    房子三月就收拾好了, 正屋五间，两间堂屋一间书房，两边两间睡房都是大炕，长辈来了有地方住。


    右厢房门口是新搭的凉亭, 里面放了石桌，夏天可以乘凉吃饭。


    右厢房第一间是厨房，基本格局没变，只是刷白之后玉琳淘了一套旧的小方桌几张小靠背椅子一套碗柜重新刷白漆摆好，进门是灶台，里面是案板，锅烧两眼，一个一尺锅，一个一尺二大点的锅并排。


    平时就他们两个人吃饭, 小方桌就够了，要是人多，堂屋里有八仙桌和长凳。


    剩下两间联通算客房，炕眼在厨房里, 他们做饭顺便就能烧炕, 烟囱留在屋外。


    左边的厢房三间联通, 门进来炕在最里间, 靠着大门的地方, 烟囱在外面, 炕眼也在屋外连着个灶台可以烧水。


    这三间左厢房, 玉琳是给她和严斐准备的，现在只是让方师傅打了一个固定的四开门衣柜，把外间和炕间隔断，外面的两间还没有放东西。


    通屋都刷的白墙，地面都是水泥地，再加上崭新的红木大漆的门和通亮的玻璃大窗户，整个院子，有那么点岁月沉静的味道。


    院子里的花木，剪得剪了，除了不易在院内生长的杂木，格局基本没动，还是青砖铺地，花园也是陈旧的青砖半米高的围墙，院子很大。


    大门上本来有图案，玉琳计划要请方师傅描一遍，一听材料昂贵，就摆摆手说不了。


    所以院子里焕然一新，但从房子外面看，一点看不出来，和整条街的房子融为一体。


    “前儿这家住人了？出出进进的好几个月了。”


    陈爱丽今年五十岁，退休还没有孙子，是河水街这边的包打听，谁家发什么了什么事她门门清，也是最早出来摆摊的人，小摊上有衣服袜子和几十件的五花八门的古董。


    “听说房子是个大学生买的，家里出的钱，等过几天送搬家礼，你不就知道了嘛。”


    杜小芳和她一起看摊，她家乡下亲戚有地种了青菜，她早上出去收了来卖，今天还花2块钱多收了一只老母鸡，看能不能三块钱卖出去。


    “我知道，听说八千五百块钱买的，啥家庭一下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有这个钱干什么不好。


    像是我批发点衣服来卖，一个月能挣好几百块钱呢！只要东西好，外国人大方有钱价都不讲，直接就买了。”


    说着就说过几天她再要进一批古董，专门到外交公寓前去摆夜市。


    两个人说着话，杜小芳卖出去了3把青菜，陈爱丽也卖出去两双薄袜子，一双3块钱的塑料凉鞋。


    杜小芳见她数钱，心里想着，要不她也批发点袜子凉鞋来卖，这天马上就要热起来了，3块钱最起码有3毛钱的利润，就是得再找一找进货门路。


    不一会儿，一个黄皮肤的外国人把杜小芳地上的母鸡提起来看了半天，花3块钱美元买了。


    这可把杜小芳高兴坏了，1.5的汇率等于这只鸡4块五卖出去的，这一把就挣了2块五，要是每天能挣这么多，她还羡慕个球羡慕那些上班有工作的人。


    看她这么高兴，陈爱丽马上记下来，看自己这小摊哪里能放些土产。


    “小芳，你这鸡哪里进来的？”


    “陈婶，我亲戚拿来的，我们舍不得吃，就出来卖了，等会儿回去割斤肉吃。鸡柴霍霍的，没肉又老，不好吃。”杜小芳一高兴就说了实话。


    因为离的近，玉琳把两个人的话听了个到底。


    等严斐把被子都抱进去了，玉琳才从背阴出推着自行车出来，两个人也才看到她。


    啊呀，这女娃子生的也太好了，小圆脸，大眼眉目传情，长头发扎一个辫子，高高的胸脯，屁股挺翘，腿怕有一米，穿的普通白衬衣碎花及膝裙，浑身是蓬勃的朝气。


    “哎，那谁，这房子是你们买了吗？你是哪个大学的学生。”陈爱丽老远朝着玉琳喊道。


    玉琳也想跟她说话，就推着自行车过来，笑着说：“房子是我们买的，我叫王玉琳，我对象叫严斐。婶子和嫂子，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陈爱丽，是你旁边走几步院子的房主，这位是杜小芳，离我们住的也不远。”


    “陈婶，小芳姐好。你们生意怎么样？我准备暑假也在门口摆个摊呢。”


    这话，让陈爱丽杜小芳很惊讶的同时又找到了认同感。


    要知道街坊四邻知道她们两个摆摊，他妈的看她们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她们做的多低贱的活儿，有没有问他要着吃。


    两人顿时热络了起来，虽然没说从哪里进货，但把她们知道的摆摊该注意的都告诉玉琳了。


    严斐铺好床还不见玉琳进门，出来找她，被陈爱丽差点拉着手，夸了半天。


    “玉琳，你们两口子真是郎才女貌，看你和你对象出身肯定不错，咋你一个大学生还要摆摊呢？你们上大学不是国家有补贴吗？你们还不够花。”


    “我大学学的就是经济学，跟摆摊有关系，我摆摊算是实践——”


    “这我知道，报纸上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大学生更应该懂这个道理，就是那些老顽固，天天的看不起我和小杜摆摊的，每次经过阴阳怪气龇牙咧嘴的，巨丑！”陈爱丽笑着说。


    “陈婶与时俱进，您是这个！”玉琳说着给陈爱丽比了个大拇哥点赞，“您生意将来一定做得很大。”


    “哈哈哈，玉琳，你要卖什么，我给你介绍货主。”陈爱丽大笑着说。


    “陈婶，我准备定些雪糕冰棍来卖。我家门前这么大地方，等西瓜下来，我也可以卖西瓜。


    到时候，邀请你们和我一起摆摊，我们三个人凑一凑人气。


    人气旺，买的人自然就多了。你们后面看还有谁来摆摊，可以放在一起，凑成摊子。”


    “好好好，到底是大学生有眼界。我们听你的。”陈爱丽笑着说，等玉琳要走，连杜小芳都有点舍不得了。


    “这才是我们国家的大学生。不仅说话有道理，态度亲和，还有远见。”


    杜小芳低头，心里笑道，不就是对方说咱们摆摊不丢人么，您将货源都要介绍给对方断自己财路了。


    严斐见玉琳很高兴，也跟着动脑筋。


    “你要在门口摆摊，我们是不是做一个遮阳棚，像旁边那些摊主一样。”


    “斐哥，不忙，等我暑假去南方订到货，到时候我们再看情况。”


    严斐拉着玉琳的手，低头看她，问：“什么时候决定去南方的，我呢？”


    “你当然跟我一起去。”玉琳盯着泰山压顶的压力，笑着说，“我一个人搬不了那么多的货。也怕小偷。”


    严斐嘴角轻扬，冷酷酷道：“算你识相。”


    “斐，我最识时务。”玉琳微笑，哼，家门口卖货就不用担心你要跟着了，小尾巴。


    “下周星期天就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严斐厨房拿出两个小椅子，放在凉亭里。


    玉琳挨着他坐，“这房子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二十二，我准备请郭安安的舅舅做一桌好菜，招待大家。”


    “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严斐笃定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斐哥，你也太聪明了——”


    玉琳看到严斐眼里的快说，赶紧道：“他想让我给他收一些山珍，像鲜品松茸就很受外国人欢迎，羊肚菌冬虫夏草竹荪香菇木耳也行，我还有黄芪党参当归的门路，他听了也很感兴趣。”


    “走祥林镇孟泽镇长的门路？”


    玉琳哇一声，喊道：“斐，你居然连孟镇长都知道，你说，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要不要我给你联系我祥林镇专门种药材的战友，他能给你提供最佳品质的极品药材，反正药材种出来也是要卖的，他卖给谁不是卖呢。”


    巨富。


    玉琳脑海里现在就闪着这两个巨大巨大的字幅。


    “好。你先联系说好时间，品类和数量，我去和郭大厨具体沟通，这生意，本钱很大，得拿稳了。不能逞强。”当然，也是现在条件还不充分，得徐徐图之。


    “斐，你就是我的宝库。”玉琳激动地抱住他。


    “少哄我，我还是你赚钱路上的绊脚石。”严斐捏了捏对象红扑扑的脸，笑说。


    “没有的事，你少冤枉我，我可不是那样的人。”玉琳心里扑通一跳，这时候说什么大实话！


    “想不想今晚住这里，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玉琳很想，但摇了摇头，说：“不行，下周我们就搬家了，现在我们不能住，得等搬家以后再住。”


    玉琳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开始写下周做饭要用到的食材。


    严斐和她一起算，他们用的粮票肉票工业票都是家里给的，冬天还得有煤炭票，炕烧暖和了家里才能住人。


    “斐，我准备把我的户口从学校迁出来，这样，我就有那些票了，等你——我们煤炭厂的房子建好，把你的户口也从学校集体户口迁出来。我们就算地地道道的北城人了。”


    “都听你的。”严斐见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心里一高兴就不准备计较了。


    “等我们煤炭厂的房子建好，都明后年了，那时候我们的小卖部肯定早开起来了。”


    玉琳故意说我们，从这个人身上她充分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口嫌体正直，明明很喜欢，偏偏一脸嫌弃。


    “嘭嘭嘭！”


    谁在敲门，玉琳起身去看，严斐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见是杜小芳，严斐微微往门后站了站。


    “玉琳，我卖剩下这一把青菜，给你们。”


    “谢谢姐姐，我们没开火，做不了饭，等会儿还要回学校，您自己留着吃。”


    “那好吧！”


    见她有些失落，玉琳笑着说：“我们过段时间就搬过来了，到时候一起摆摊。”


    “好的好的。”杜小芳马上又高兴了。


    关上门，玉琳正房看了被褥刚好，右厢房也看了一下合适的，进自己屋炕上打了个滚，热得赶紧爬起来。


    出来看看时间，对严斐说：“斐哥，走，去我们食堂吃晚饭，我请客。”


    范亚娟收拾好行李，准备直接从北城坐火车去大疆，贺玉兰快生了，现在才说怀的双胞胎，这两个做父母的也真的是心大，不早早的说，让她有点内疚。


    单是小孩子穿的用的范亚娟就准备了两大包，幸亏三个人一起走，还有刚刚和徐慧也一起去，能帮忙搬东西。


    “三毛，玉琳的那些宝贝，没说让我们给她带上吗？”范亚娟上上下下几趟，见不得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三毛。


    “没说，我姐说她读书呢，家里没人看着放东西不安全。”三毛慢吞吞的答应了一声，继续睡。


    第128章 第 128 章


    ◎搬家宴……◎


    五月二十二早上, 王东林三个严刚两口子从火车站出来坐车直接到河水街的房子。


    等他们到的时候，徐外公已经等在房子里。


    徐外公将几个人领进来正屋，笑着说：“东林, 亚娟, 你们先休息一下，小张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您别跟我们客气。”


    范亚娟看中堂摆的红木中式条案八仙桌太师椅，这是玉琳喜欢的风格。


    “这幅中堂是伯父您的墨宝？”王东林看着中堂的对联，笑着说, “玉琳严斐得您教导是他们的福气。”


    “献丑了，玉琳要我给她写两副字，装饰各屋，好多年不写了，手都抖了。”


    “伯父的字体刚中带柔，遒劲有力，大度包容是他们年轻人应该学习的处世态度。”


    “东林你太会说话了。”徐明杰哈哈大笑着说，比他的亲女婿有文化，擅交流。


    范亚娟跟着徐慧三毛各个屋参观, 三个人惊讶地看着大炕，屋里原来可以这样收拾的吗？


    “妈妈，姐安置的这炕，有三米宽两米多长吧！”三毛合不拢嘴, 这也大了吧。


    范亚娟脱了鞋上炕比划了一下, “是三米宽两米长。看褥子上的针脚, 是急性子玉琳做的。”


    范亚娟笑看着大针脚, 都可以想到玉琳缝着缝着没了耐心的样子。


    褥子下面铺了芦苇席, 厚的羊毛毡, 墙上是1尺的鲜艳碎花绿底布墙裙, 防尘又好看。


    “这屋顶到是别出心造，我不喜欢吊顶吊的低矮的屋顶，住着人都压抑了。”


    “上面一层防尘网再用竹席刷了黑漆钉子钉上去的，可以防尘，看着也不突兀，是玉琳的主意。”


    徐慧接着说：“玻璃钢筋窗户也是玉琳设计的，玉琳严斐找的方师傅是经年老木匠，手艺精湛，这房子所有修缮都是他们做的。”


    范亚娟看了厨房，再到左厢房看玉琳的卧室，看到半屋的白色四开门衣柜，很喜欢。


    范亚娟拉开衣柜门，里面是玉琳的衣服，从上到下挂了两层，只二尺宽的地方做了置物台，放的是玉琳的小衣服和袜子。


    “玉琳这衣柜打的好，能挂好多衣服。”


    “嗯，这样照房子宽高打的衣柜和屋子融合在一起，看着整齐。”


    右边的厢房因为有凉亭，一进屋就感觉到凉爽，范亚娟一点不意外还是大炕。


    “我们也是离的远了，不能给孩子帮忙收拾一下。”范亚娟说。


    徐慧有自己的主张，笑着说：“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准备的，他们可能还不喜欢呢。这样就挺好，以后慢慢地他们自己置办东西，自己买的才心疼。”


    “也是。”


    张成恩李娟婆媳把要用的菜买回来了，几个人就坐一起摘菜切菜，玉琳下课骑着自行车过来，菜都切好了。


    今天玉琳搬家，得她自己烧火做饭，俗称烧锅底。


    范亚娟让玉琳生火炒了一道酸辣土豆丝，应应时间。


    正好郭大运下班也赶来，拿着自己的油盐酱醋和调料，三十分钟就把所有荤素菜都炒出来了，自己吃了一碗白米饭，给玉琳一个红包又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赶回去了。


    严斐放学回来，斐晏斐然下课，徐修文父子也下班回来。


    大家把菜端到正屋，围着八仙桌一坐，徐外公先和严斐玉琳说了恭喜，严斐给大家倒上酒。


    徐外公先拿出红包，笑着说：“玉琳，这是外公给你和严斐乔迁新居的贺礼。外公老了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只能给钱，你们自己去买。”


    “谢谢外公。”玉琳严斐起来接着红包。


    严刚，王东林两位父亲也给玉琳严斐发了红包，徐舅舅徐凯也给他们包了红包。


    斐晏斐然拿出自己的红包。


    严斐玉琳端着酒杯，给大家挨个儿敬酒。


    周六下午大家都休息，徐外公严刚王东林徐修文徐凯边说话边喝酒，严斐陪坐倒酒。


    玉琳陪着张成恩李娟范亚娟徐慧斐然几个在凉亭里说家常。


    “玉琳姐，你准备买新式沙发吗？我在外贸商店看过皮沙发，特别舒服，颜色有红色和黑色。”


    “现在就先这样，家具我们准备以后再买，现在我们在学校，就星期六天回来，家具放久了会不喜欢。”玉琳本来想说家具更新换代比较快，赶紧打住了，现在普通人还买不到新式家具。


    “玉琳，你这房子装修的真好，一共花了多少钱？我准备也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先要把屋顶的瓦片翻换一下。”


    张成恩喜欢玉琳的玻璃窗户，也知道这玻璃是大人们给的工业劵买的，也不知道公公今天给了多少红包。


    “等会儿，我去问斐哥要清单。”


    玉琳把方师傅写的清单直接给张成恩。


    “舅妈，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八百多，我们的钱都买了房子了，是徐慧妈妈出的钱。”


    范亚娟就问徐慧怎么回事，徐慧给她解释说严斐把煤炭厂的三套房子都让给他们了，自己花钱登了一套小户型，得自己交3000左右，这钱他们两口子出。


    “严斐爷爷还留下房子呢？”这事范亚娟一点都不知道，估计玉琳也是不知道的。


    “老院子，以前交给房管所都租出去的。这么多年我们都没管过，去年严斐从房管所收回来的，也因为煤炭厂建职工安置楼要用地。”


    说着说着，徐慧就没了说话的底气。


    “那你们的大户型值多少钱？”范亚娟冷着脸，压底声音问，“现在不知道价值，是不是等房子到手了算一算到底多少钱，给严斐补上？玉琳买这个院子，我和她爸爸给了她三千多块钱，加上她自己的三千多，你们给严斐给了多少？”


    没想到范亚娟说话这么直白，徐慧顿时脸色变得血红，唯唯诺诺半天没说话。


    这是一分都没给呢？


    范亚娟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淡淡一笑说：“我还说玉琳买院子就写她自己的名字，对严斐不公平，看来，挺公平的嘛。你们这干脆是嫁——”儿子。


    “妈妈，徐慧妈妈和严刚爸爸也有自己的难处，您少说两句。我们都知道的。”玉琳听妈妈要说嫁严斐，立刻出声打断，严斐父母的作为，跟严斐没有关系。


    妈妈替她说话，她很高兴，可不能说严斐的不是，严斐从头到尾做到了一个未婚夫该做不该做的所有事。


    “妈妈，先头斐哥就给了我2800多的工资，我都花了。”


    “徐慧，对不起，刚刚是我态度不好。”范亚娟听了玉琳的话，笑着和徐慧道歉。


    虽然范亚娟嘴上道歉，但徐慧和张成恩能感觉到她的怒气。


    “孩子们长大了，自己能挣钱，我这个当妈的还以为玉琳岁数小，严斐是个能干的，将来毕业了也能挣钱养家。


    听玉琳的口吻还很感激你出钱给他们翻修院子呢，刚才是我态度不对，也是因为心疼孩子。”


    徐慧口里说没事没事，说这本来就是她和严刚的错。


    这一下，徐慧终于知道了范亚娟和王东林的厉害。


    再仔细想一想，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全，她没有范亚娟王东林对孩子大方，现在找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这样想着，徐慧心里猛得一惊，这么长时间来，严斐基本上都是自己挣钱自己花，她和严刚对斐晏斐然花费多，关心也多，在严斐身上压根没花什么心思。


    “妈妈，走，你去房间休息一下，晚上我给大家做臊子手擀面吃。”玉琳笑着拉起范亚娟去正屋左边的睡房。


    “以后，你和爸爸来了就住这间，等爷爷奶奶来的话，就住右边的睡房，谢谢你刚刚为我说话。我早就说过了，这房子是我的，以后，我让谁住就让谁住。”


    玉琳拉着范亚娟坐下，还能感觉到妈妈的愤怒，小声说：“这样的话，徐妈妈和严爸的态度其实不重要。倒省了很多的麻烦。”


    “他们两口子就给严斐给了888的聘礼，给你的那些首饰只怕也是长辈留下的。”范亚娟冷笑一声说。把自己能干的大儿子当草，这两个人真糊涂。


    “妈妈，不能这样想，这样想就是为难自己了。气着自己对你的对手来说一点损失都没有，划不来。”


    玉琳笑着说，“你和爸爸对我好，也不能要求别人的父母都一样呀。我觉得严妈妈压根就没存下多少钱。从她家的布置就能看出来他们挺能花钱的。”


    “就你机灵，听你的，妈妈也想通了，就是刚才一下子反应有点大，太激动了。我再去给徐慧道个歉。”


    范亚娟说着就出门了，玉琳见她真放下了，一下躺在大炕上什么都不想了，这些毛毛雨的小事，太费精力，让两个妈妈自己化解去吧。


    对张成恩来说，刚刚范亚娟也问出了她的猜测，她知道徐外公有一笔钱，他对严斐这么好，还担心给出钱买的院子呢。


    原来院子真是女方买的，这个大姑子，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把一肚子精明全忘了。


    钱都搞清楚了，张成恩心情顿时大好，范亚娟再出来笑着和徐慧说对不起，就跟着劝着，说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能干的孩子难免会忽略一点，云云。


    徐慧强笑着，和范亚娟也道歉，说她对严斐平日关心不够，以后会改，云云。


    两亲家母和好如初。


    只有严斐一直被蒙在鼓里，徐慧不希望他知道，范亚娟也不希望他知道了影响和玉琳的感情。


    连斐然都知道不能说。


    在座的女眷心里达成一致，说了一会儿话，都乐呵呵厨房去准备晚饭。


    玉琳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妈妈擀好了面条，徐妈妈舅妈李娟大家笑吟吟的在厨房里炒菜，面都快要下锅了。


    “玉琳，快去，让严斐准备桌子吃饭，你们这锅太小了，让你徐外公和舅舅们先吃，我们几个后面再下一锅。”范亚娟看到女儿，笑着吩咐道。


    严斐在正屋里也听到范亚娟的话，将杯盘酒瓶收拾好，擦了桌子，拿着掌盘门口等着端菜，端调料。


    等他们吃过饭。


    范亚娟徐慧张成恩李娟抱着小意几个人干脆在厨房小桌子上吃，菜都是留出来的，面刚刚出锅，很劲道。


    吃过晚饭，徐外公领着一家人先回去了。


    时间还早。


    三个睡房，斐晏斐然兄妹两个要是晚上留下就没地方睡，徐慧总算知道了没出钱的厉害关系，这房子要是她买的，那肯定得有斐晏斐然专门的房间。


    现在怎么办？


    第129章 第 129 章


    ◎……◎


    玉琳在左厢房数红包, 外公给了500元汇款单，玉琳紧张了一下，连忙收起来准备交给严斐。


    严爸给了200元。


    爸爸妈妈三毛一人一百, 大哥和老家里没通知。


    张舅妈给了50元, 李娟20元。


    打开郭大运给的红包，两张十元，这就有点大方了，玉琳对自己未来的生意有了信心。


    “玉琳, 斐晏斐然今天晚上住哪里？”徐慧来敲门，站在门口问玉琳。


    “徐妈妈，你和严刚爸爸住右厢房，严斐三毛斐晏住这里，我和斐然去住右厢房，右厢房因为有凉亭，晚上睡觉不热。”玉琳将钱和红包放到衣柜的抽屉锁好，屋里走出来。


    “玉琳，麻烦你了, 今天你妈妈说得对，我和严斐爸爸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徐妈妈，我都知道的，我妈妈心直口快也是因为我, 您别再提了会让斐哥听了心里不舒服。”玉琳压低声音说, 人心里都有杆秤各人想法不同。


    有些话说得多了, 解释的多了, 反而不美。


    “好。”徐慧看不出来玉琳高不高兴, 就笑着说：“那我给斐晏斐然说一声, 让他们早点睡。”


    “好的, 徐妈妈。厨房锅里有热水。”


    第二天，徐慧严刚带着斐晏斐然回外公家，王东林范亚娟家里休息，玉琳带着三毛去火车站看库房，顺便故宫转了一圈。


    回来旁边的自发小市场正热闹，三毛从头看到尾，卖什么的都有，人还挺多，尤其外国人。


    玉琳旁边帮一个老伯和外国人交流，顺利卖出去一只土鸡，回来说：“这个市场的衣服很好卖，古董也好卖。”


    “我就说，大家摊上的货，怎么卖的这么杂。姐，这里离家这么近你准备卖什么？”


    “我准备卖衣服，等暑假就去批发。”


    和大毛通了电话，三毛送范亚娟急匆匆去火车站赶车，王东林去开会，玉琳严斐去上学。


    “玉琳，晚上有联谊晚会，你要不要参加？”郭安安见玉琳回来，笑着说，“可以学交际舞。”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功课不忙吗？”


    “功课什么时候都可以，联谊晚会只有星期一晚上才有，今晚八点，大会议室见。”


    玉琳摇头，她不去。


    星期六放学，玉琳批发了一箱子冰棍在家门口卖，和热情的陈爱丽杜小芳放在一起。


    “玉琳，我这周挣了十八块钱，古董就卖了5块钱。”陈爱丽等玉琳坐下，就笑着说：“现在市场管理比以前松了，只要不打架闹事都没人管。”


    “玉琳，你今晚开火做饭吗？这一把辣椒才下来的，给你吃。”杜小芳给玉琳捡了一把青翠翠的辣椒。


    “谢谢。”


    玉琳接了辣椒，给她们一人一个1毛钱的小奶糕。


    陈爱丽杜小芳推辞半天才接了小奶糕。


    “玉琳，你骑自行车市场里转一圈，差不多就卖出去了，别在这里等了。”陈爱丽给玉琳出主意，玉琳就推着自行车挨个儿推销，大多数买了5分钱的冰棍。


    玉琳回来，还剩下4只小奶糕，给严斐留了2只，剩下的陈爱丽和杜小芳一人一只。


    “小奶糕不好卖，冰棍五六箱都卖出去了。星期一到星期五我这箱子租给你们去卖。”


    杜小芳接了这活，一个月给玉琳2块钱，分担租保温箱的租金，闲聊了一会儿，玉琳从她手里买了一根莴笋，两个新洋芋，一把小葱，三个土鸡蛋。


    回来准备做晚饭。


    “玉琳，你没出去吗？”严斐坐车从外公家回来，看到玉琳，很意外。


    “斐哥，我刚回来。”玉琳给他看自己买的菜，“我准备花园里开辟一个小菜地，种上葱和韭菜，还有香菜。”


    严斐洗手，和玉琳一起做饭。


    玉琳先把米饭蒸好，坐在小板凳上，看严斐带着围裙洗菜，切菜。


    “斐，我想吃洋芋炒辣椒，小葱鸡蛋。”


    “好。洋芋丝还是洋芋片？”严斐看她一眼，低头笑着切菜，他们两个以后就要这样朝夕相处生活在一起了。


    “洋芋片，重重的辣椒，重油，洋芋辣椒不吸油，可以炒鸡蛋小葱。”玉琳见小锅水开了，再添了一根柴，等会儿就可以捞米饭了。


    “我今天批发冰棍去卖了，保温箱10块钱一个月，我先租了一个月的。明天一天我准备把保温箱钱挣回来。斐，我们学校有联谊晚会，你们有吗？”


    “想去跳舞？”


    玉琳答非所问，说：“斐，如果我们学校有交际舞大赛，你愿意和我一起参加吗？”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可以。”


    玉琳满意了。


    米饭蒸好，玉琳起来炒菜，干辣椒和花椒都是范亚娟从C省拿来的，他们还给玉琳拿了一小坛的酸菜和泡姜。


    炒土豆片，葱烧鸡蛋，煮了一个酸菜汤。


    舀两碗米饭，玉琳和严斐就着厨房的小桌子开吃。


    玉琳夹土豆和辣椒，土豆绵软鲜甜，辣椒香辣十足，最好吃的是米饭。


    “斐哥，等今年的新米下来，我让章超给我送三百斤，我们两个差不多吃到明年。今年寒暑假，我都不准备回去了。”


    “听你的。我最近有点忙，等暑假就可以陪你了。”严斐给玉琳夹了一筷子鸡蛋，辣椒辣的他头上冒汗。


    玉琳起来给他们盛了一碗酸菜汤。


    晚上，两个人市场散步回来，玉琳睡右厢房，严斐住左厢房，相安无事。


    第二天，等严斐起床，玉琳已经不见了踪影，玉琳先去冰棍厂批发了五百个冰棍，还临时租了一个保温箱，走街串巷开始卖冰棍。


    下午回来吃过饭，玉琳又顶着大太阳出门，捡人多的地方走，生意非常不错。


    晚上回到学校，玉琳洗了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新的一天开始，玉琳疯狂吸收着书本上的知识，如饥似渴的一头扎进图书馆拓展视野。


    星期六星期天就去卖冰棍。


    7月13号放假，天气越热了。


    玉琳每天蹬着自行车去卖冰棍，等严斐放假，害怕他抢生意，玉琳就从郊区批发了一千斤西瓜，给严斐门口办了个小摊。


    给严斐一把西瓜刀一个小桌子一把遮阳伞，把西瓜切成小月牙，让他一边看书一边卖西瓜准备晚饭。


    两个人和整条街的商贩渐渐地熟络起来。


    居民区的人也在陈爱丽和杜小芳的宣传下，纷纷来严斐这里买西瓜。


    卖了两天，大家都知道了，孩子更多，有时候严斐下午忙得根本没时间看书。


    晚上都是陈爱丽和杜小芳帮忙看摊，他才有时间锅里煮上米饭，又回来切西瓜。


    西瓜皮专门盛在背篓里送给陈爱丽喂鸡。


    玉琳骑自行车到更远的村庄去卖，发展了几个伙伴，方丽娟就是一个，说他们家在河北有亲戚，有个村子都种的西瓜。


    玉琳和严斐就坐火车去谈生意，回来的时候坐在一车西瓜上来回来。


    有了货源，玉琳早上就守西瓜摊，下午才去周边地方卖冰棍。


    这时候，做小买卖的人毕竟少数，只要人勤快脸皮厚，钱真的很好赚。


    就是人们多还看不起小商小贩，玉琳才不在乎他们的眼光，遇到有些态度非常不好的，玉琳心道：现在看不起小买卖人，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走了周边几个县，玉琳小本本上写满了各种农产品。


    严斐门口的小摊已经变成了一个农产品小集市，四间房的地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现货和干货。


    买卖很快，玉琳三天两头要补货，不得不在门口搭起和大家一模一样的防雨棚。


    过了几天，手里的货出的差不多了，玉琳干脆叫方师傅父子来了一趟。


    在倒座房开了四开门，做了一个大的钢筋玻璃窗，又订了简单的一层层木头货架，把好放的商品摆到架子上供人挑选，其他鲜货继续放在门口的摊子上售卖。


    二十天的时间，玉琳就把一个小摊开成了小商店。


    周围邻居见这变化，有的人一边嘲笑他们想钱想疯了，又一边暗暗地计算他们一天的收入，嫉妒的眼睛红了，也拉不下脸来摆摊。


    虽然玉琳什么都卖，但市场上有的货，她都订的不多，有些甚至都没订。


    玉琳在附近的县上找到一个竹器生产小厂，下了一笔订单，专门做了提篮和精致的花篮，以及设计精巧的竹摇椅和沙发，精致的小凳。


    十个精致的竹摇椅一摆上，当天就卖出去3件，一件赚了30块外币。


    第二天，七个都卖出去了，一下玉琳就尝到了甜头，也真正认识到人们的购买力。


    要再批发商品，更要投其所好。


    玉琳给丝绸厂钱文通打电话，商量是不是能把瑕疵品订一批放到自己的小商店来卖。


    这么长时间，钱文通再次接到玉琳的电话，很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机会。


    “小王，你现在还是学生哪里有时间卖货？”


    “钱叔，我在河水街摆了个小摊，这边世界各国的人都有，我想着丝巾会很好卖。”


    钱文通一想，那不是外贸商店附近吗？本来只打算给她瑕疵品的，专门给她批了20件精品，除了丝巾，还有苏绣，团扇，件件精美数量都控制在3件左右。


    玉琳真的高价卖掉了竹摇椅，这让大家都跌破了眼镜，就这个玩意儿，居然这么向手。


    精明的嗅到商机，也跟着进了些稀奇古怪但在他们看来没用的老物件来卖，结果还真的卖出去了。


    这时候，玉琳的商店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户，他们有时间就会来看一看，找一找这里有没有新鲜的货物。


    瑕疵丝巾玉琳会用外语跟顾客沟通说明情况，有人还要卖的话，玉琳就按照精品价卖出去。


    在大众眼中，顶不上一把蒲扇一点没啥作用的苏绣团扇，玉琳能赚几十块，甚至因为汇率会赚的更高。


    玉琳在家，严斐就在屋里看书，玉琳不在，严斐就出来看店，玉琳防备着严斐，基本上之后都叫人送货上门，非必要不出门守在家里，让严斐更有时间读书。


    因为他选修的课比他本身的专业课都多，需要花更多的时间读书。


    等玉琳差不多赚了两千块钱，开学时间也到了。


    小商店那是说关门就关门。


    看得陈爱丽和杜小芳一致认为，这两个大学生是暑假做作业来的，现在作业做完了，店也就关了。


    之后，还有人来问，陈爱丽就给解释说摆摊的还是学生，做暑假作业的，这话也传到有心人耳朵里。


    “这些货尾，玉琳说便宜卖，你们看看，要不要买下来，他们以后开不开门都不一定。”


    陈爱丽指着自己摊子前的一堆杂货，给来人说，态度高傲，你们爱买不买。


    有一个识货的摊主，挑挑拣拣，把大部分都买走了，剩下的玉琳星期六回来干脆送给了陈爱丽和杜小芳。


    陈爱丽两个人舍不得自用，就放在摊子上往外卖，赚了好几块钱。


    这时候，两个人才算了算，玉琳严斐一个暑假，怕挣了千把块钱不止呢。


    第130章 第 130 章


    ◎……◎


    开学玉琳就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 粮食关系也随户口转出来，以后学校吃饭用粮票和钱。


    天一冷，玉琳将库房的蜂窝煤炉子拿回家里, 买了五百个蜂窝煤, 又家具厂买了一千斤锯末烧炕。


    厨房的小桌子搬到左厢房，在外面的两间架火做饭烧水，和严斐过起了小日子。


    大疆省。


    贺玉兰抱着一个孩子，范亚娟抱着一个, 王生旭（大毛）提着两个大化肥袋子，后面跟着送别的贺家三口人手也提着一个大箱子，推推嚷嚷的往火车上挤。


    这次，王生旭专门请假送媳妇妈妈孩子们回C省。


    两个孩子是头六月初六出生的，一男一女，男孩叫牛毛卷儿，女孩叫羊毛卷儿，小名是贺玉兰和玉琳给起的，大疆多牛羊, 两个孩子的头发随了外婆，一头的小卷发，玉琳就说不如叫羊毛卷和牛毛卷儿。


    贺玉兰一听当即拍板，一来觉得有趣, 二来也觉着和没见过面的小姑子有默契。


    范亚娟无奈听儿媳妇和女儿的, 叫男孩子牛牛, 叫女孩子小卷卷。


    这次, 贺玉兰把这边医院的工作辞了, 回去就接范亚娟的班, 范亚娟留在家里看孩子。


    “爸爸, 妈妈，哥，你们保重！”


    贺玉兰看着站台上的父母，大哥，心里不舍有有些忐忑，不知道回去后多久她才能见自己的父母一面，担心她一个人能不能带好孩子。


    “贺玉兰，有什么事都给家里打电话，要什么我们给你寄过去。”胡桂英背着身给她说。


    “贺玉兰，别怕，有哥在呢，有不顺心的就给我们打电话。再远，哥哥也会赶到！”贺金峰笑着说，见父母已经激动地说不来话，就朝着贺玉兰范亚娟几个挥手。


    “范阿姨，您一路保重。”


    “贺大哥，胡大姐，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贺玉兰，不让她受委屈。”范亚娟眼睛也湿湿的，这3个月的相处，她也舍不得和气的亲家，知道贺玉兰为了孩子牺牲了自己，就更体谅他们。


    “范妹子的为人我相信，你一定要保护好贺玉兰，她第一次当妈，当儿媳妇，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给我们打电话我来教训她！”


    “范妹子，你们一路平安。”贺朝安慰低头的妻子，对范亚娟说。


    火车开动了，送别的人要往外站。


    贺玉兰哭着和父母挥手道别，扭头哭在丈夫怀里，范亚娟也偷偷抹眼泪，看眼儿怀里睡着的正香的小卷卷。


    小家伙们还不知道他们要去新的地方生活。


    火车上不是说话的地方，范亚娟也就没再劝大毛调回去工作，加上两个婴儿随时要照顾，三天三夜的时间好像一下就到了。


    火车到了C市，王东林三毛父子已经等在出站口。


    “爸爸，三毛！”


    “玉兰，大毛，欢迎你们回家。”王东林点点头，笑着说：“看我孙子，长的多好，像是玉兰。”


    “爸爸，三毛弟弟！”贺玉兰跟着和王东林三毛打招呼，觉得三毛跟爸爸更像。


    叫了大嫂，三毛第一次见人，扫一眼是个明艳大方的女子，接过范亚娟手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坐到后座。


    王生旭王东林父子两个一个人接着一个车顶去绑，把所有的行李装上车。


    贺玉兰紧张的坐在范亚娟身边，抓着丈夫的手，眼里满是对未来的迷茫。


    汽车发动，很快开进大院，停在一个满是月季花墙的三层小楼门前，王东林下车和三毛取行李，范亚娟笑着开门，王生旭抱着孩子和贺玉兰进门。


    “玉兰，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和你爸爸会护着牛牛和卷卷健康成长。”


    “谢谢妈妈。”贺玉兰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屋里陈设简单，只中堂的两个落地大花瓶极为显眼，与周围格格不入，贺玉兰看着花瓶上的青花，不由出神。


    范亚娟忙着给贺玉兰和大毛倒好水，接过孩子自己看着，让他们先去三楼洗澡换衣服。


    王东林洗完手过来，说：“这两个孩子怎么穿的都一样，哪个是牛毛卷，哪个是羊毛卷呢？”


    “这个是牛牛，牛牛是哥哥，先出生，4斤6两，这是卷卷，3斤六两，三个月才长成现在肉嘟嘟的。你仔细看这两个孩子像谁？”


    抱起卷卷，王东林一笑，说：“牛牛像老大，卷卷像你，大眼睛。”


    范亚娟瞪他一眼。


    “老大两口子长得好，个子也高，孩子将来肯定都好看。”


    王东林抱着孙女卷卷，看着小婴儿粉嘟嘟小脸儿，想象着小二毛小时候也是这样吧。


    洗漱好，贺玉兰站在房间的窗子旁往外看，郁郁葱葱的远山，整齐划一的绿化带，蔚蓝的天空，飘着雪白的云朵，空气中弥散着青草气息。


    这一切都与大疆完全不同，一下就爱上了这里。


    “旭哥，这里的环境真好，看着都让人心旷神怡。你们家的条件真好，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和睡房。生明也住三楼吗？你给我介绍一下格局，我好好认认路。”


    大毛就带着她从三楼开始介绍，到二楼的活动室，书房，爸妈睡房，到一楼的大房间厨房储藏室转了一遍。


    “三楼房间多，玉琳怎么选了一楼？”贺玉兰好奇地问，看玉琳的房间是锁门的。


    “玉琳喜欢大房子，不喜欢爬楼梯。”大毛也不知道玉琳为什么不住三楼或者二楼去。


    “哦。”贺玉兰自己非常喜欢三楼的开阔视野。


    孩子饿了，两口子来抱娃，换范亚娟去楼上洗漱，三毛厨房里准备晚饭。


    王东林见老大两口子换着哄娃，也来厨房帮忙摘菜。


    三毛做了一锅的肉臊子鸡蛋手工挂面。


    范亚娟炒了一个肉丝青菜给贺玉兰吃，又从腌菜缸抓了一把酸萝卜。


    “东林，你和三毛抽空把咱家的地翻开，我们种大白菜萝卜胡萝卜，菠菜多种点。青菜也多种点。”


    贺玉兰给大毛一胳膊肘，爸爸居然还要种地吗？


    “妈妈，我休假7天，明天我和贺玉兰去挖地。”大毛一边给妻子夹菜，一边笑着说：“我种的菜长得一定好。”


    “行，明天中午我休息，我们都去挖地。让牛牛和卷卷也去地里看看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种地的样子。”王东林笑着说。


    休息了一夜，范亚娟缓过气，早上起来，王东林食堂打的包子馒头，提前熬的小米粥。


    吃过早饭，等太阳出来，范亚娟抱着牛牛带着贺玉兰来粮店，她请的李三妹给代班，王春花也在。


    王春花见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笑着来抱，贺玉兰下意识打量着粮店的货架。


    东西不多，十几个种类，除了米面油，再没有其他货，货都是明码标价，看一眼就能记住价格。


    这工作对她来说会很轻松。


    现在，先不急着接班，孩子最起码要养到6个月，能填点辅食，不会饿着了。


    “哎呀，范亚娟，你最有福气了，你年纪轻轻就抱上孙子，一抱还是双生龙凤胎，我们可羡慕了。”


    王春花看着乖乖睡觉的卷卷，再看了大眼睛黑溜溜的牛牛。


    “这兄妹两个乖的很。这位就是你儿媳妇，玉兰吧，连名字都像是一家人！”


    范亚娟给贺玉兰介绍了王春花，两个人互相算是认识，又和李三妹说还要麻烦她再干几个月。


    李三妹听了很高兴，忙说，范亚娟上班的时候给她说一声就行了。


    回来，婆媳和刘穗玲一群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换了2次尿布，吃了一顿奶，就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兰兰，你看，大家都挺和蔼的，你爸爸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大家都是熟人，你别害怕。”范亚娟抱着牛牛对贺玉兰说。


    “谁说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不喜欢的，不爱的，你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玉琳的婆家徐慧他们也住这个院子里，等明后天我带你们到他们那边转一转，孩子早上出去晒晒太阳也好。等天气冷了，一天到晚在家，他们也烦。”


    “妈妈，我知道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没有风沙黄土，我跟你回来是对的，对牛牛和卷卷成长有帮助。”


    等两个孩子睡着了，贺玉兰看着孩子，范亚娟进厨房做午饭。


    傍晚，大毛从村里回来，给两个孩子一人做了两张小床，两张可以推着走的竹椅，四个小床一楼放两个，三楼放两个，算是解放了范亚娟婆媳的双手。


    玉琳星期天给家里打电话，才知道两个卷卷回C省了，这样也好，有爸爸在，妈妈不会太累。


    玉琳和家里人挨个儿通了电话，一路走回去都很兴奋，和严斐说：“牛毛卷儿和羊毛卷也不知道长什么样。等会儿给买几个拨浪鼓寄回去。”


    “好。”


    “小自行车也得安排上，这样我妈妈和嫂子就可以推着他们去外面晒太阳。”


    “自行车也不能太小，孩子长得快。”


    最后玉琳给买了两个大轮子四个辅助小轮子的自行车寄回去，吓了贺玉兰一跳，这东西太贵了，跟成人自行车一个价还买不到。


    范亚娟打电话把玉琳一顿数落。


    “妈妈，孩子是慢慢长大的，这两个自行车他们能骑到十一二岁，这样算一算，是不是很划算。”


    玉琳良心发现，回头给严斐也买了一辆自行车。


    10月，今年的新大米下来，玉琳先给自己家存了三百斤，给外公家送了一百斤。


    剩下的三百斤全部卖给了郭大运，一斤大米粮店4毛，玉琳卖1块2，除去运输成本玉琳一斤能赚5毛。


    玉琳把家里的大米给陈爱丽杜小芳一人给了一斤，村里亲戚带过来的。


    等两个人吃出味道来买，玉琳说亲戚卖1块2一斤已经卖完了，再要等明年了。


    “玉琳，你这亲戚哪里的，大米怎么分外好吃？”陈爱丽被杜小芳拉了一把，笑着说：“玉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米饭香。”


    “等过段时间，老店可能有卖的米饭。”玉琳把章超的联系电话给了郭大运，单位出面采购，也算是帮村里忙了。


    卖的上价，明年肯定会扩大种植，稻子种出来越多，才能进普通人家。


    老店？那都有人脉，陈爱丽杜小芳看玉琳的眼神立刻变了，这个女娃不简单！


    “玉琳，以后你手里有好东西，陈婶拿钱买能行吗？”陈爱丽笑着说。


    第131章 第 131 章


    ◎出彩……◎


    11月, 玉琳接到章超电话，郭大运的单位把三个村八千多斤稻谷都收购了，每斤7毛, 比市场价高3毛, 接着县里将这三个村划成香米种植示范区，干部开始动员周边的几个村开年也种这种水稻。


    “玉琳，等香肠下来我给你送二斤，你回来一定通知我, 我请你下馆子。”章超在电话里志得意满的承诺。


    “行。听章主任的。”


    章超挂完电话回到办公室，一边抽烟一边得意的笑。


    谁都没想到，他能把东西卖进北城，还卖进了最好的北城老饭店，给整个县都争了光，相应的农业局研究所农科院均受到市长的点名表扬和嘉奖，村里人也拿到了实惠。


    这让他一下成了市里挂上号的名人。


    章超享受荣誉的时候。


    玉琳正死记硬背专业知识，数学一懈怠，感觉什么课都跟不上了, 赶紧收心，天天去图书馆背书查资料。


    “玉琳，有一队外商找我们谈话，张老师让我叫你和我去回答问题。”


    班委陶宇突然跑过来着急的和玉琳说：“他们现在刚刚参观完学校, 有人提出要专门找我们经济专业的学生, 讨论经济发展方面的问题。”


    玉琳一懵, 站起来看看自己黑条绒, 黑裤子棉鞋, 长辫子, 需不需要换件衣服？


    “王玉琳, 这是任务，快点，来不及了！”陶宇还当她不愿意去，催道。


    “走走走，要跟我们谈经济发展？”


    玉琳觉得有些扯，随便一个政府经济工作的干部都比他们知道的多，懂得多，尤其牵涉到政策的方方面面，真要投资第一步也应该找政府，再说今年7月8号《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发布，外商投资有了法律保障。


    玉琳到会议室，见主席台前第一排座位上坐了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中青年人，余光瞄了一眼，一个都不认识。


    玉琳便有了主意，反正她都不认识，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位女同学，你好，我想问，你知道《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的内容吗？”


    “您好，《xx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第一条，……允许外国公司、企业和其他经济组织或个人，按照平等互利原则……共同举办和营企业。第二条……第十五条，本法自公布之日起生效。本法修改属于……大会。”


    一分多钟，玉琳一口气从第一条背到最后一条，为了合法做生意她也是拼了，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


    “看得出来，这位同学很勤奋，也很关心国家政策，合营企业有关外汇事宜，要参考《外汇暂行管理条例》，你能具体说说这个条例都是什么内容吗？”一个蓝色西装的女士突然开口提问道。


    “您是要具体了解，经常项目外汇、资本项目外汇、金融机构外汇业务、人命币汇率和外汇市场，还是相关法律责任？”玉琳头脑风暴运转，准备她问哪一条就给人背哪里一条。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女士一笑，接着问，并没有要求玉琳继续背书。


    “您好，我是77届政治经济学专业二班的王玉琳。”


    玉琳回答完，女士带头鼓掌，会议室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后排的老师比她更激动。


    玉琳知道问答结束，鞠了个躬，走到后排坐好。


    接下来回答问题的是陶宇，外商们问的问题也相对简单，有人用外文问陶宇问题，陶宇也答上了。


    最后，来宾和校方都很满意，由张老师带队将人送去了外事招待饭店。


    王玉琳在经济专业一战成名，在北城大学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毕竟这所大学名人牛人汇集。


    12月1号，星期六，玉琳着急忙慌下课买了两个包子准备回家，被张老师堵在宿舍门口。


    “王玉琳，吴女士邀请你去爬长城，她的专车现在就在大门口等你！”


    张老师也是接到突然的电话通知，打听了一圈，急匆匆赶来宿舍叫人，没想到被宿管阿姨堵在门口不让进。


    要去吗？


    去了该说什么，才对自己有利无害。


    “王玉琳，这是一个锻炼成长的好机会，吴女士是成熟的企业家，她的家族在香江非常有钱，她是需要争取的投资者。”


    张老师不愧是外联办的，几句话把玉琳说得非去不可。


    “老师，走吧！”玉琳看脚上的球鞋，为了骑自行车放弃了棉鞋，刚好爬山。


    玉琳上车没有见到吴女士，乖乖的坐着车走，等到长城脚下才看到从第一辆贵宾车上下来一身长呢子深蓝色大衣的女士。


    她被八个穿西装的外国精英包围着，走近了，玉琳发现有专门的外国导游给她用双语介绍这段长城的历史。


    吴女士看了王玉琳一眼，跟着导游慢慢往山上走，玉琳权当自己来逛，看着满山的红叶感受着刺骨的冷风。


    爬了半小时长城，吴女士停下拍了几张照片，一行人急匆匆往北城饭店。


    一个陌生的男秘书过来和玉琳说，吴女士有个紧急电话会议，今天的活动取消，给玉琳一个信封。


    “王玉琳同学，这是吴女士给您的劳务费，她让我问你，你可有外文名字？”


    “谢谢。麻烦你告诉她，我的外文名字是yulin，wang。”玉琳接了信封说。


    “好的好的，我会如实告诉吴女士。”


    玉琳回家，严斐已经从她学校一趟都回来了，幸好宿管阿姨看到玉琳给严斐说是老师叫走了。


    “前儿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学校来了外商，其中一个吴女士今天特意请我爬长城，这是她给我的劳务费。”


    严斐打开信封检查了一下，是三张十块的美元，不知道对方来意，“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买套二十四史四大名著等先辈著作星期一捐到图书馆去。”


    “鬼机灵。”严斐把信封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此后，没多久，听说吴女士在北城投资办了一个合资大厂，再也没说邀请玉琳出去。


    玉琳投入紧张的期末复习中，学校组织的元旦晚会，玉琳以学习忙为借口不参加。


    这天，刘桂香突然把电话打进了学校老师办公室。


    “刘奶奶，有什么事吗？”玉琳莫名其妙来接电话。


    “玉琳，是不是很奇怪刘奶奶为什么给你打电话，我听你大伯说，他们部门组织了元旦晚宴，邀请了多国外宾以及好些外商，现在缺一个翻译，你有时间去吗？”刘桂香奶奶慢悠悠解释着打电话的原因。


    “孟伯伯想让我去？”


    “是啊，你大伯专门打电话来说，我说我知道你学校的电话，具体时间位置我给你电话你和他联系，好吗？”


    “好的，刘奶奶。”


    玉琳挂断电话，懵呆呆去食堂吃中午饭，孟大伯这是希望她将来从政，让她去学习？


    玉琳回家跟严斐说了一声，严斐挑眉看了她一眼，说：“你有合适的衣服吗？你准备穿什么去参加元旦宴会，需不需要去问问外公？”


    “我去打电话问问孟伯伯。”


    玉琳打通电话，对面一个严肃的男中音接的。


    “孟伯伯，我是王东林的女儿玉琳。”


    “哦，是玉琳，你刘奶奶给你说了元旦晚宴的事吗？我让我秘书，具体给你说要准备什么。”


    一分钟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说：“……具体注意事项就这些，我们这边要求统一着装，到时候，麻烦你提前一个小时到青岚饭店准备。”


    “好的，谢谢您。”挂断电话，玉琳觉得这个声音隐隐带笑，还有点耳熟。


    “孟主任，令侄女答应了，您忙，我出去准备。”


    “到时候有劳你照顾着点！”孟令行也是听人说玉琳在学校学习表现比较好，今次才特意找她来。


    玉琳一身深蓝色套装和皮鞋头发盘在脑后，规规矩矩给服务的外宾当即时翻译。


    玉琳看着头顶巨大的琉璃灯，再看，西装革履，觥筹交错，相谈甚欢的人群，一瞬间有点时空错觉。


    好在这个叫杰逊的外宾应酬不多，从他和别人的交谈中，玉琳知道这个人现在香江做生意，是某品牌的代理商，这次，是来寻找代加工厂的，他过几天要去广省那边考察，会选择一家现有的服装厂投资。


    他用法语和一个同来的外商说，会投资20-50万元，偶尔夹杂几句英语，意思是现在出手投资回报率最高。


    送他去就餐区就餐，玉琳趁空也品尝到顶级中餐，一个小时后舞会开始，玉琳的工作也结束了。


    “小二毛，刚好遇到你！”梁靖一身呢子大衣内搭西装三件套，脚上油亮的皮鞋，阔步从楼梯上下来。


    玉琳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真正的好久不见。


    “梁靖老师，我就说，我前儿听到的声音有点耳熟，您现在在经济发展规划局工作？”


    “是的。我现在是孟主任的机要秘书。”


    三十三岁的梁靖，散发着成熟男人的优雅，一双带笑的眼眸含笑看着你的时候，对女生特别有吸引力。


    “恭喜老师高升。”


    “你现在都不是我学生了，叫我梁靖便好。”


    玉琳一笑，调皮的说：“那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梁靖小跑着追上玉琳，道：“大家都坐公车回去，虽然才9点多，可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玉琳微微一笑，和梁靖一起从饭店大门出来，看到骑着自行车路边正等着自己的严斐。


    玉琳小跑到严斐身边，对梁靖说：“老师，这是我未婚夫严斐——斐哥，这是我小时候的知青老师，他现在是孟伯伯的秘书。”


    梁靖打量了严斐一眼，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严斐给梁靖鞠了个躬，淡淡道：“多谢梁老师多年教导，教出玉琳这么聪明的学生。”


    梁靖心里一晒，青年话中带刺，玉琳都聪明了还需要教。


    “老师，我们家就在这附近走几步就到了，需不需要给您叫一辆车吗？”


    这已经谈婚论嫁，同居了吗？


    “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梁靖表情冷了下来，淡淡说道，转身大步回了饭店。


    玉琳坐上严斐的自行车横梁，抱紧他的腰，休息一下，半天懒懒的说：“斐，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交际，我觉得没有比交际应酬更累的了。”


    “你要获取信息，自然需要交际。”严斐亲亲她的小脑袋，看了眼埋在自己怀里的对象，嘴角上扬。


    第132章 第 132 章


    ◎喜爱……◎


    还没回家玉琳就睡着了, 严斐把她抱进自己的房间。


    看着玉琳乖乖的靠着他的手臂，严斐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蛋，见她又往他怀里挪, 最后偎进自己怀里, 严斐彻底被逗笑了。


    “玉琳。”


    “嗯——”玉琳眼睛不睁，呼噜的答应着。


    “王玉琳，我拿你怎么办呢？”严斐笑盈盈的摸摸对象的头发，替她打开发箍, 黑段般的长发铺散开来了，充满了诱惑。


    看着她玉润的红唇，严斐猛的吻了上去，轻轻地啃咬甜食。


    玉琳下意识喊了一声，“斐——”睁开眼缝看是他，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抱着他的脖子慢吞吞的开始回应。


    “斐——”被咬疼了，玉琳睁开眼睛看他此刻的情动模样，突然一笑, 得意道：“就知道你喜爱我。”


    见他温热的气息喷射在自己脸上，还忍着玉琳笑着吻上他的喉结。


    “玉琳——”严斐虎躯一震，沉声唤道。


    “在呢，宝贝。”


    气氛太好。


    玉琳第二天起迟了。


    1月5号早上, 梁靖开车专门给玉琳送来了5块钱的劳务费, 说以后要是单位有活动玉琳还可以报名。


    “谢谢你梁靖老师！”


    本来玉琳挺期待和他交流一下最近几年的生活趣事, 可一看到他就想到那晚上他对自己的态度, 玉琳没了兴致。


    梁靖也看出来了, 自从他知道玉琳的名字, 期待与她有交集开始, 他就永远失去了这个小朋友。


    “熊雄现在在部队，等他过年回来，我再约你们出来坐一坐，还有2个一起去插过队的女知青。”梁靖充满心机的说。


    以熊雄的家世出身职位，玉琳一辈子就算跑都追不上，梁靖很期待玉琳对熊雄会是什么态度。


    看不上他没关系。


    “好的。到时候联系。”


    玉琳压根儿对这些知青现在的生活没有什么兴趣，人生沉浮，一难一个态度，你成功与否到底与我没有多大关系。


    凭本事吃饭。


    梁靖看得出来，玉琳把能参加元旦宴会没当回事，只觉得她年轻不懂世事。


    当晚随便一个负责人都是玉琳将来接触不到的人物，不在一个层次，就算她在乎逢迎巴结也没用。


    玉琳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快期末考试了，什么都没有考试过关对她来的重要。


    等腊月初一一放假，玉琳骑着自行车往家里飞奔。


    严斐早放假一天，买好了他们南下广省的座票，玉琳回来吃过饭，两个人拿上严斐煮的鸡蛋和做的面头包子直奔火车站，他们门前的小市场服装批发生意已经如火如荼。


    72小时后，玉琳严斐站在羊城的市中心，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打听好的地下服装批发市场。


    玉琳先看到的是十几种颜色的针织领花薄毛衣，有开衫和鸡心领中领高领四种。


    玉琳问了价钱，比北城市面上的便宜2块钱，又跟老板讲价便宜了5毛。


    “你要一千五百件以上，我再给你便宜3毛。”董大河也是批发别人的，但他有门路，销量多还可以讲价。


    “白黑赤橙黄绿青我要浅色的，七种颜色给我小中码各来100件。中款开衫一半，其他的中、高领、鸡心领各占一半，另外准备20件大码，明天早上八点我来取货。”


    “720件货，好，我明天一定给你准备妥了。”董大河只粗略的算了下毛利，满口答应下来。


    玉琳又去看西装，好的西装一套批发价20块钱，料子是偏厚适合春秋穿着，玉琳问了严斐订了20件中码，又看上大毛领的收身男士皮夹克，一问要45一件，玉琳就放弃了。


    “老板，把你质量一般的领带给我送10条，若卖的好我再来订货！”


    老板答应了。


    看到最新出来的牛仔裤，一条3块钱，玉琳订了50件，再订了一些零碎的男女士衬衣，连衣裙等配件，手里的钱就花完了。


    “斐，钱一点都不经花。我们这一趟回去直接把衣服批发出去，快速资金回笼，再来几趟，我们再看情况要不要自己卖。”


    上了火车，又困又累的玉琳总算放下心，去餐厅吃饭的时候与严斐小声说。


    吃过饭，玉琳就睡了，货在货车车厢，严斐也跟着她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下火车，玉琳叫李老大帮忙，把货物送到河水街，立刻开门，把样品挂在门口的货架上，贴上服装批发的牌子，让严斐看店。


    她拿着样品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推销，还碰到几个拿着巨款来北城淘金的勇者，更热情的给他们介绍起自己手里的服装。


    “大哥，衣食住行，穿衣是排在第一位的，尤其女士爱美，现在大家手里都有钱，就是没货，我这衣服不要票只要钱。


    它又是香江明年的新春款，他们专门为了开年的春装准备的，你们现在卖，不就走在潮流前头了，等明年抢都抢不到这么好的货。


    你再看，这质量，香江进口机器针织的，平整光洁，花色又新潮，你比一比市场上的毛衣，你们不买它还等什么。”


    玉琳一阵炫技，把一伙儿说得热血沸腾。


    杜兴最主要抓住一点，香江来的，明年很快会流行，北城现在最新的款式几个字眼。一咬牙一跺脚就进了100件，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人也跟着订了50件。


    玉琳领着他们回来，看店的严斐已经被邻居大妈包围了，这拿着一件开衫，那拿一件鸡心领，一个个给严斐递钱。


    “杜大哥，你看到了，北城的人都这么喜欢我家的服装，您回去卖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从北城人手里抢来的，不抢就没有，订不到货。”


    杜兴一看这么热闹，心里有了底，见有男人问西装，他就和小伙伴商量着要不要也订几件西装。


    三天时间，玉琳就把手里的货出了大部分，牛仔裤反而买的人少。


    针织衫基本卖完，西服也批发出去了，就剩下一百多的牛仔裤，玉琳一盘算，这一把就赚了1800多，手里本钱差不多有5千块了。


    “既然针织衫卖的快，我们这次就专门批发针织衫。争取人手一件。”


    玉琳统计着最先卖出去的颜色，做了一个针织衫订货计划。


    这次，玉琳回来，专门找各省到北城淘金的服装商贩，就算比市场批发价还便宜个三五毛玉琳也把衣服卖给他们，为进一步扩大市场营销做准备。


    杜兴好不容易挤到玉琳身边，拿出订货单，直接要800件针织衫还要搭配衬衫连衣裙围巾等。


    这数量把玉琳都吓了一跳，大家现在这么有钱了吗？国家报告上说需求，玉琳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大家的购物需求，确实大。


    这说明，时机已经来了。


    真正的风口来了。


    “行，杜大哥，你稍微等一下，我先给你配货，你也一起看，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当场验清楚。”


    玉琳把带回来观望的批发商介绍给严斐，自己带着杜兴当场点货验货，又叫了李老大他们的三轮车，帮忙把他们送上回去的火车。


    晚上玉琳算账，严斐整理账本，做复盘，就杜兴一个订的货，她就赚了将近1500块钱左右。


    现在时间才到腊月十三，她的服装生意才做了13天，手里的本金翻了一倍不止。


    “继续批发针织衫，赶在本地的服装厂生产出货之前，我们再赚它最后一波。等下一次，我们就批发明年夏款的裙子衬衣颜色越鲜亮越好。”玉琳说完话，严斐就去准备火车上的吃食。


    这样没日没夜奔波操心，玉琳吃的越少，圆润的小脸都瘦了，严斐就把饭菜尽量的做精致一点，按时按点监督她吃饭睡觉数钱。


    腊月二十五，卖出最后一点货尾，关门算账，玉琳的本金达到了一万元，这一次的一万全部是她和严斐两个人赚来的。


    库房里还积压了2000件的牛仔裤呢，严斐看玉琳每次看到库房都眉眼带笑，就知道她憋着什么主意。


    “斐哥，你说我们过年的时候还开门吗？”玉琳合上账本，笑问。


    “休息几天。我们好好地吃顿饭。”


    玉琳也是这么想的。


    市场上的人看玉琳终于关门停业，心里一松。


    后面他们也学玉琳专门定一种货来搞批发，比他们样样都有的时候赚钱更多资金周转也更快，尝到了甜头。


    一打听这小两口没有本地货源，才放下戒备，这要是他们有货源，这条街的批发生意都让两个小年轻人挣了，那怎么能成呢。


    这段时间，陈爱丽和杜小芳也从玉琳这里拿了一些针织衫衬衣去卖，按市场价挣了几百块钱，大大的提高了她们的家庭地位。


    章超打听到玉琳今年过年不回家，特意托人给玉琳带来一百斤香肠腊肉送到家里来。


    他现在出名了，有利有弊，现在他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反而没有以前行事方便。


    玉琳给他回电话，还听得出他的喜忧参半，以及隐藏的一丝自豪。


    “章超，等以后你干脆跟我来北城开饭店。”玉琳和他开玩笑说：“我们把村里的腊鸭腊鸡菌菇药材都卖到北城来。”


    “行，你给咱看着情况，我等你消息。”章超跟着玉琳胡说八道。


    “那好吧，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给家里人打了电话，给章超回了电话，无事一生轻的玉琳，慢慢悠悠的往家走。


    到门口遇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吴女士，您怎么来了？”玉琳笑着上来，打开门，边说道：“您请进！”


    第133章 第 133 章


    ◎大麦……◎


    吴女士退开保镖和翻译, 跟在玉琳身后进门，锐利的目光在这空落落的店铺一扫而过。


    “小王，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开一家婚纱摄影店。专门定制婚纱, 开影楼。”


    这是个大馅饼！


    玉琳立刻意识到如果她抓住这次机会, 未来一两年就能赚到几十万。


    “谢谢您想着我。我现在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重。开个小商店小打小闹就算了，开大店我没有时间。”承受住巨大的诱惑，玉琳笑着婉拒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以为商人逐利是本性。我明明也觉得你会很动心。要不这样, 我今天请你到六国饭店去吃饭，你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谢谢您。我目前还是以学业为重。”


    玉琳目送吴女士怒气冲冲甩袖离开，抱着自己的心肝儿，一下坐在地上，几十万上百万甚至千万的生意呀！


    嗨，她最爱斐哥了。


    几分钟后，玉琳开始收拾货架，地上房子斐哥都打扫干净的, 她选了两个货架，把香肠和腊肉挂出来。


    有十几只腊鸡腊鸭也一起挂着她吃不了这么多，另外挂了几件男女士牛仔裤配裤子和珍珠领的白衬衫。


    取了一本闲书坐在店里开始看。


    陈爱丽一看玉琳开门，让杜小芳看摊子, 她一进来就看到腊肉香肠。


    “玉琳, 香肠怎么卖？”


    “6块钱一斤, 你买五斤给每斤便宜3毛。”


    陈爱丽想了想, 说：“那给我买一斤, 再买一只腊鸡, 一斤香肠。”


    “腊鸡一只6块钱, 腊肉3块钱。”


    陈爱丽咬咬牙说买了，“这快过年了，有肉才叫我过年呢。这钱我愿意花。”


    玉琳把香肠称好，腊鸡取下来，给切了斤二两的腊肉，说：“香肠腊鸡原材料贵的很，没办法便宜。”


    “晓得晓得，你平日里最大方的。我等会儿回去叫街坊领居都来买。”


    “谢谢你。”


    玉琳目送她风风火火的出去，又拿起书。


    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外国人，女人一眼看中直筒牛仔裤，一边惊叫一边让玉琳给她拿过来试试。


    玉琳看了眼她的身材，给选了一个中码，角落拉根帘子让她试一试。


    “非常合身，多少钱？”说的是英语。


    “十五元。”


    男士给她二十元美币，也拿了一条男式牛仔裤，还问她怎么没看见牛仔帽。


    “明年会有。”玉琳也用英语回道。


    等他们一走，玉琳在门口挂上批发牛仔裤，批发香肠腊肉的牌子，这样大家不进门都知道她卖什么。


    有鸡贼的就看到他们手里拿的牛仔裤了，一路问过来，又是玉琳店里买的。


    这小姑娘太厉害了，什么货都有，一下又看中腊肉，说要批发。


    “腊肉现在还有90斤，你要的完的话，一斤便宜5毛，给你算2块五。”


    “你这也太贵了。谁买呀。”


    他刚刚说完这话，门里进来了几个大妈，指明要香肠腊肉，一人买个三四斤。


    又问了玉琳腊鸡腊鸭怎么做来吃，玉琳大概给说了一下吃法，有两个人一人买了一只腊鸭。


    “先洗控干水，再炸，最后放锅里蒸，其实炸出来就很香就可以吃，不过有些柴。”


    看着3块钱卖出去5斤腊肉，任贵就不觉得2块五的价贵了，剩下的八十五斤都买下来。


    玉琳建议他买点香肠给他便宜点，他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要，玉琳也不好说卖不完给我送回来。


    下午又来了两个外国人买走两条牛仔裤。


    玉琳看没人了，就关了门，去厨房做晚饭，严斐今天有事去找外公，估计在那边吃过了，她一个人吃饭。


    玉琳看自己做的酸菜成了，舀了酸菜下干辣椒香椿大蒜炝锅煮了一碗。


    才和面准备做拉条子。


    “玉琳，今天我回来的有点晚了，你做什么饭？”严斐抱着书从厨房进来。


    玉琳见他就笑，指了指面盆，说：“我准备做拉条子，你吃过了吗？”


    “那给我也做上，舅妈卤了牛肉，让我给你拿半斤。等会儿我做凉拌牛肉。”


    “好呀。”玉琳多放了一勺多面，开始温开水和面，拉条子的面要软硬合适，还得分几次揉。


    严斐换了外套，换他揉面，“你今天一个人在家都做了什么，会无聊吗？”


    “不会，跟我妈妈他们打电话了，章超早上送来一百斤香肠，我放在店里卖了。几个外国人买走了4条牛仔裤，你猜猜我多少钱卖的？”


    “十块钱。”严斐一笑，玉琳就有点招架不住，这个小伙子笑和不笑就是两个人，笑起来脸蛋鼓鼓的，想rua。


    “答对了。想要什么奖励？”玉琳挨近他，笑问。


    “嗯，我想想。”严斐一边说，一边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们过年坐火车去羊城批发春装吧。”


    “真的吗？我们去旅游过年，那边还有人开门吗？”玉琳以为过年大家都回家了。


    “应该有。”


    “好的呀。”


    玉琳出门去自己的小暖棚拔了香菜和一把蒜苗回来，把严斐拿回来的牛肉切成薄薄的片。


    趁着醒面的时间，熟了油辣椒，准备做成牛肉面。


    “啪、啪”面被拉得又长又细，下进滚烫的开水锅里，煮着飘起来点点水再煮一煮，捞到碗里，拌上油辣椒蒜苗香菜牛肉片就是一碗干拌牛肉拉条子。


    玉琳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劲道爽滑浓浓的麦香，抬头对严斐说：“斐哥，你拉的面条又细又匀，都快出师了。”


    “你要吃两碗吗？”


    玉琳摇摇头，“我一碗就饱了，等会儿想吃还有水灵灵的苹果和梨。”


    严斐就把剩下的几条面都捞在自己碗里，小桌子旁边坐下，大口嗦面。


    半碗面下肚，浑身也暖合起来，无怪玉琳不愿意出门，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外面太冷了。


    “今天把工作做完了，明天早上我们买票。”直接坐车走，省的来回跑了。


    “都听你的。斐，我准备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请我爷爷奶奶来住一段时间，让他们给我看店。”


    “好啊。奶奶来了给你做饭。”


    明年玉琳大三，要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大四反而相对轻松一点，实习和找工作，工作也不难，国家会分配一个正式工作，要是愿意继续上就得准备考研究生的复习。


    “玉琳，我准备再读三年书读到博士毕业。”严斐轻描淡写说出自己的计划，说：“然后，看国家的安排，我会接受分配的工作。”


    “我不读了，先说好。你按照你的计划走，我是你对象又不是绳子非要把你绑在我身边。”到时候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嘿，现在还不能说。


    严斐心里有点小失落，看对象狡黠的笑脸，又觉得这才是王玉琳呢。


    玉琳把他的表情看明白了。


    你就说吧，其实甜言蜜语非常好听的，没有一个人能逃过对象的甜言蜜语。斐哥也不例外。


    玉琳起身给他舀了一碗汤，给自己弄了个酸菜汤。


    饭后，严斐刷碗，玉琳找一个罐头瓶，装了一罐头瓶的酸菜准备明天路上吃。


    坐上南下的火车，看着越来越绿的风景，和暖和的天气，玉琳开心的笑着小声对严斐说：“斐，我最喜欢你了。”


    “嗯。”严斐淡淡一笑，拉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你睡一会儿。”


    玉琳手在衣服下面拉着他的右手，对面的两个年轻婆媳死死地盯着眼前腻歪的两人看。


    玉琳在严斐手里写‘love you’，抬头看他，发现他虽然板着脸，一双眼睛却含情脉脉大胆的回应着自己。


    玉琳爱了这种感觉。


    手悄悄地探进他的毛衣，他衣服下的手飞快的抓住她的，牢牢地牵着不让她再动。


    “不知廉耻！”旁边的老大娘哼哼了一句，她自己的儿媳妇却红了眼眶。


    羊城到了，下车去批发市场，虽然人少，但店铺大多都开着，这次拿的本钱多，玉琳就挨个儿市场走，挑了明年大概会流行的女式白衬衣连身裙，又订了三千件牛仔衣和牛仔裤。


    给自己和严斐挑了十几套不同场合穿的衣服，尤其给严斐的衣服买的都是最贵质量最好的。


    男式西装领带还是在原来的货主那里拿，质量最好的一批，卖价50元一套，批发价25块钱。


    “现在香江来了一大批老板在我们这里投资办厂，他们的布料都是外国的，特别便宜，国家还有相应的政策，明年你们再来，就不怕找不到路了。”


    王永成笑着说，“这批新西装就是老板们投资厂的，比上次质量上好得多。我们村的男女老少都去厂里打工了，钉扣子一天最少都挣2块钱。”


    “行。王叔你保证这样的质量，我明年开春就订500套，可能还不止，西服穿的是男人的面子，质量一定要好，相应的领带皮鞋衬衫马甲我到时候也要订一些，你注意一下价格，我好方便顾客挑选。”


    西装搭配好领带等玉琳只拿了50套，批发价还是贵，好的皮鞋更贵，玉琳表示买不起就没订。


    这一次顺利到家，已经大年三十了。


    花点时间，玉琳把店铺整理出来，全部挂上西装，牛仔裤，衬衣，连身裙，针织衫，四间房收拾的满满当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服装商场，最后，安装好男女试衣间，订好四面试衣镜，就等着初五开门。


    玉琳初一跟着严斐去徐外公家拜年，回来又给两家父母打了拜年电话，徐妈妈今年在C省过年，斐晏斐然也都回去过年了。


    自家里大哥过年不回家，其他人都在家，爸爸也没说过年回去的话，妈妈早早准备了吃食。


    玉琳休息了一天，初二，开始和严斐鼓捣吃食，炸麻花，麻叶，做豌豆凉粉。


    做肉夹馍，炸洋芋丸子。


    蒸扣肉，煮红烧肉。


    晚上还给自己安顿了蒸面皮。


    厨房里火烧的暖烘烘的，严斐就拿着书，厨房来看，玉琳做一回儿吃食就给他投喂一块。


    这个年，张成恩非常想念玉琳做的饭，过年张婶不在，她和李娟做的饭把自己吃的不愿意吃了。


    初三，张成恩领着一家人带着食材来玉琳这边走亲戚，徐外公三个男的才吃了顿好饭。


    “你们回去吧，我住在玉琳这边了，等过了十五张婶回来，我再回家里住。”


    吃过晚饭，徐外公自己烧了正屋的火炕，对等着他一起回去的儿子儿媳妇笑着说。


    “爸，有人拜年怎么办？”张成恩笑问。


    “拜年就拜年，你们就说我回去乡下走亲戚了，过了十五才回来。”


    第134章 第 134 章


    ◎消息……◎


    正月初五, 伴着街道上一阵阵哔哔啵啵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的鞭炮声。


    玉琳打开商店门，正式出摊。


    天阴沉沉的, 风大, 很冷，街上冷清，寥寥几个人。


    玉琳从后门把火盆搬到前面烤火，发呆。


    “玉琳, 我把香肠挂出去吗？”严斐也从后院出来，腊鸭腊鸡走过亲戚还剩几只留着自己吃，香肠还有八十五斤，他们两个吃不完。


    “挂出去吧。”玉琳取凳子挂钩，墙上有钉子，两个人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挂。


    陈爱丽杜小芳出来摆摊，就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干活。


    “玉琳，你今年卖什么呢？”


    “陈婶，小芳姐, 你们要不要进来参观一下！”玉琳笑盈盈走过来说。


    两个人放下自己的推车，跟着玉琳进来。


    “哇——玉琳你订了这么多货？都看着很贵的呀，西装一套多少钱呢！”


    “西装55元一套，送一套白衬衣, 再次送一条10色选一, 一条领带。”玉琳用竹竿把白衬衣指给她们看, 又拿出整盒不同颜色的领带。


    玉琳见她们喜欢, 就说：“陈婶, 小芳姐, 我有个提议, 你们要是介绍来一个顾客买卖成功，我给你一套西服提成一块钱，介绍一个批发商，他批发超过50件，我给你们5块钱，依次类推。你们看行不行？”


    “行行行，怎么不行。我们自己卖也是卖。”


    不用花本钱的买卖。


    “对，我们都可以的。”


    玉琳就给她们一一介绍衣服的价钱和相应的提成，两个人高高兴兴去摆摊了。


    这两天，因为两个人的介绍卖出去了香肠，陆陆续续卖出去几套衣服。


    初八，杜兴带着一群亲戚邻居风尘仆仆赶来，看到玉琳卖春装，将针织衫连身裙衬衣买走一大半，又跟玉琳简单学习了几样配，最后犹犹豫豫买了10套中码男士西服。


    玉琳极力向他推销牛仔裤，杜兴被同来的一个中年大妈阻止了，她说：“这牛仔裤太紧了，穿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小王，那牛仔裤我就不拿了，只拿几件上衣，可以吗？”


    “裤子我先给你卖，你卖不掉给我送回来，到时候你还回来一条我给你5毛钱的辛苦费，你看行不行？这牛仔衣就要配裤子穿上才有效果。”


    杜兴一听暂时不用花钱，就答应拿10条中码的牛仔裤去卖着试一试。


    陈爱丽和杜小芳非常给力，先后给玉琳介绍了二十几个批发商，把玉琳店里除了牛仔服之外的衣服都包揽了。


    玉琳给她们两个二百多的提成，还没等附近的摊位发现她卖什么，就又闭店了。


    玉琳这次赚了三千多，手里一共有一万三千多元。


    正月十六一开学，玉琳到校，按照以往的习惯给郭安安送了两斤香肠一斤羊肚菌2两虫草让她带给郭大运。


    大三开始社会实践多了起来，玉琳被安排到经济局在孟令行手底下见习了一个月。


    这个月，她亲眼目睹了外资大批拥入市场的盛况，合资公司成井喷式燎原之势发展，资金涉足多个产业链，尤其家电业、餐饮业、建筑业、服装业。


    3月，经济局主办了几场大型招商引资活动，涉及全国二十几个省份多个产业，玉琳报名去帮忙。


    章超在代表C省的队伍里也来开会。


    有一天，玉琳突然发现大街小巷人们穿衣颜色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有人学电影上烫了卷头发，女士的衣服样式也越来越多，人们喜欢大红大绿愈鲜亮的颜色。


    7月一放假，玉琳严斐直奔羊城，加入批发大军之中。


    这次有三轮电动摩托车可以接人送货，玉琳按照去年的订货单，将一万三千块都投入到进货中，订了不同颜色的针织衫薄毛衣厚毛衣等二十个品类很快能批发出去的货，又拿了少量的呢子大衣皮夹克高端男装回去做样本。


    杜兴知道玉琳放假了，这次订货直奔她的摊位来，如愿批发到向手的秋冬款服装。


    “玉琳，你的衣服比别家的质量好，价钱低，颜色搭配也好看，我批发回去一转手就有钱。


    你能不能把你的店一直开着，我每次都来你店里订货。”


    杜兴给玉琳介绍了自己，他是H省的，接着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说，从去年开始到今年通过贩卖服装他已经赚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


    “玉琳，我准备，明年在我们省开一家制衣厂，皮夹克现在卖的特别贵，我舍不得订货，我们省地大物博，天气冷，自古以来就有人养殖狐狸和貂，牛皮羊皮资源丰富，你说我做出来的皮夹克，会不会有人要呢？！”


    “肯定有人买。如果你不嫌弃，我投资3000元，你只管找地方建厂，等皮夹克做出来我负责再给你销售三分之一，你看怎么样？”


    玉琳接着给他大概说了一下关于建厂的手续，以后怎么交税，她都可以帮忙，两个人对着杜兴的小本子讨论的热火朝天。


    严斐默默地回厨房，给两个人做了两碗鸡蛋挂面，等吃了饭，两个人又开始具体细节展开讨论了。


    “杜兴，我的建议是你自己先去广省找一家专门生产皮夹克的厂，从头到尾学会了，引进他们的先进机器，我们要做就做最好，把钱都赚过来。


    投资我可以追加到五千元。”


    杜兴很心动，可他人生地不熟。


    “我来给你想办法吧。”


    “真的？现在就过去了学习吗？”


    玉琳说要他先回去等消息，具体要安排杜兴到哪里学习，玉琳去找孟令行把她的计划书给他看。


    “H省的资源得天独厚，既然允许外资办厂，我们自己人肯定更要支持。具体到广省哪个厂学习，你回去等我消息。”


    孟令行把玉琳的计划书放下了。


    杜兴拿着这次批发的货急匆匆赶回去，准备卖掉这批货就去跟人学习。


    家里一帮亲戚听他要办厂，先是一阵口诛笔伐言语打击，见他不为所动就动员他父母兄弟来劝。


    “兴兴，你要做生意，爸爸妈妈不支持也不反对，可你要办厂万一亏本，你后半辈子爬都爬不起来，你让我们怎么办！”


    杜父是纺织厂的老职工，苦口婆心的希望儿子能回心转意。


    “再说，这才几年，投机倒把罪关进去的那么多人，万一——你坐牢，让我们一家老小在这里怎么住，不被人笑话死了，你哥嫂弟妹怎么见人呢！”


    杜兴被吵烦了，直接包裹一背，往北城来要给玉琳天天开门看店。


    “你这是和家里沟通失败了？”玉琳笑话他，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垂头丧气，头发都快长过肩了。


    “他们觉得我会亏本，最主要的是他们觉得伤脸面。”杜兴兴奋过后杵着脑袋沮丧的说。


    “那你这个厂还办不办了？”


    “办，不仅要办，我还要办大，把货卖到全国各地去，给他们争光。”杜兴包包一甩，发了狠。


    “玉琳，你尽快安排我去广省学习。”


    “好。”玉琳把办好的通关证明递给他，笑着说：“你好好学习，等都学会了，再回来办厂。”


    “天啊，谢谢你——这可是现在大家梦寐以求的，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你的栽培。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办厂。”


    “我相信你。刚开始，学徒工工资低，你可能要准备一点钱。你最好用你的名字再办个存折，如果手头没钱，我可以借给你一些。


    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我帮不了忙。”


    “放心吧，玉琳，我一定好好学。我去联系我的表弟张超，他也想和我一起去。”


    玉琳把杜兴送走，去给王东胜打电话。


    “玉琳呀，你爷爷奶奶恐怕走不开，村里正在包产到户，丈量土地，根据户口人数，每个人都在忙着分地，你爷爷奶奶要看着自己的地分好，才会来北城。


    他们种了一辈子地里，你知道的，地就是他们的天。看得比啥都重。”王东胜操着大嗓门在电话那头高兴的喊道。


    “你们家现在都是城市户口，你们除了自留地和以前的分的宅基地，再不能分地了。


    你等着，过几天，你大娘肯定要给你打电话，玉梅的户口转走了，玉娇的户口在村里，他们家四口人，能分到好几亩地呢，你奶奶说，她现在上蹿下跳，到处说你们家分地，没份。”


    “只要她身体好了，随便她说去吧。”大娘那个人心气高，这几年自己把自己气狠了。


    包产到户，除去国家的，剩下的粮食都是自家的，自己给自己干活，大家积极性高，她肯定也去下地干活，就没机会闲着了。


    “玉琳，你就是大气。要我说，她说那些话，我一辈子都不原谅。”


    林美丽抢过王东胜手里的电话，说：“玉琳，你们的房子房间多不多，五婶来了，有没有地方住，你看，你这搬家，我们都不知道呢！”


    “五婶，够住的，有大炕。只是冬天比较冷你们夏秋季节来就刚刚好。”


    说了几句，玉琳赶紧挂了电话。


    林美丽个大嘴巴绝对是故意的，张扬的几个亲戚都知道玉琳在北城买房了，还是十几间房的一个大院子。


    范小舅知道玉琳在北城买了房，一个电话打到范亚娟这里，一阵抱怨。


    “你说你，玉琳买房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给她打个电话说声恭喜也好啊。”


    范亚娟一笑，知道他说气话，“玉琳买房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以后他们姐弟结婚，好多事，不能太麻烦大家了。”


    “姐，你这话说的，我是她顶亲的舅舅，她买房是大事。林美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


    “原来你是计较这个，我给她打电话来，让玉琳给你打电话，行了吧！”范亚娟看贺玉兰一眼，笑着说：“没事就挂电话了。”


    范亚娟又给贺玉兰解释说，玉琳买房他们老两口给了两千块钱，云云。


    贺玉兰点点头，看着地上爬的两个小家伙，牛牛和卷卷现在快一岁了，学会了爬，地上的塑料地毯还是玉琳从北城专门寄回来的。


    衣柜里二十几套四季的衣服她几乎全包了，更别说过年给家里每个人寄的吃食和衣服了。


    第135章 第 135 章


    ◎生意……◎


    寒假前一个月, 玉琳拿着自己的资料去工商局申请注册了个体工商户，经营范围服装和小百货。


    等拿到工商局颁发的个体户证，玉琳就准备自己的店铺挂牌正式开启自己的商业版图。


    具体起个什么名字, 玉琳想了三天头都想炸了, 没想出来拿着字典让严斐帮忙。


    “玉琳服装批发店，这名字响亮，别人一看就知道做什么的很好啊。”严斐看了一眼她写出来的名字，再看到工商局的店名, 这个就很好。


    “行，那我请外公给我题字，我去找方师傅给我雕刻一个木头招牌。”


    说干就干，玉琳花了三天功夫办好，第四天正式放炮举行了挂牌仪式。


    徐外公和严斐陈爱丽杜小芳参加了开业典礼，和玉琳五个人剪的彩，玉琳还专门请了照相馆拍了十几张开业照留念。


    “玉琳，你这正经店一开，是不是需要一个职工看店, 你看外公行不行？”玉琳请客国营饭店吃午饭的时候，徐外公笑着和她说。


    “外公，能行的。您能来，我店蓬荜生辉, 正好我和严斐要去广省订货, 要麻烦您老人家呢！”


    徐外公愿意留下看家, 让玉琳和严斐没了后顾之忧, 两个人给他托陈爱丽专门准备一日三餐, 晚上就在正屋右睡房休息, 热炕也是陈爱丽儿子帮忙烧着。


    玉琳严斐这一次上车, 明显感觉到车上的人多了，大家都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可眼睛睁着都不敢睡觉，兜里有钱。


    车上流窜的青年多起来，还有几个老弱的妇人和老头视线一直在大家身上描，等他们下车，有个人的裤腿都被人割花，自然裤兜里的钱早就被偷走了。


    每次她进货因为有严斐在，才没人找麻烦，可货量一多，就不一定了。


    玉琳在几个大市场搜寻了一圈，又回来原先的市场，先和董大河讲价，现在针织衫的款式更漂亮，颜色更明艳，毛衣有亮片，中长款都有，都是修身款。


    “这次，我准备批发5000件，但是货款我只付给你三分之一，等我将东西都卖出去，我给你汇款过来。这是我的经营许可证，你看一看，我在北城读书，您随时都能找到我。”


    相处一年董大河对玉琳的印象还是很好，这对年轻人有眼光，有胆量，可是5千件数量有点大。


    “小王，我得跟几个厂家商量一下，我先备货，你先去看看别的款式，等明天早上八点你再来找我。我给你回话。”


    玉琳又去跟卖西服的王永成谈，他的话和董大河差不多，说等一两天才回话。


    玉琳严斐市场里转着，碰上一个找上门的大姐李琼，她是专门做女士服装，一年四季的女士服装她都做，一听玉琳有意向，就拉着玉琳到她的店铺去看货。


    五间门面，满满当当都是女士服装，从鞋帽到冬春四季常服礼服喜服都有涉猎，这里不说日新月异，变化真的是巨大。


    有个性的女士小西服一下进入玉琳眼帘，还有牛仔阔腿裤，牛仔衣，帽子，大头皮鞋，墨镜。


    “小王，这是香江今年电影最流行的穿搭，电影上时髦的青年都穿这种衣服，带墨镜可能会是一个潮流。”


    玉琳又看上了一款修身大气，布料质量过硬的女士连身过膝白裙，参加宴会上班都可以穿。


    “这裙子多少钱？”


    “这是和英国品牌小香风类似的裙子，你真的很有眼光，这件是我们自己生产的现款，高档新出的布料是从香江进口的，一件批发要30元。”


    “黑色，白色，湖蓝，浅粉，有吗？”玉琳摸了摸领口的珍珠项链，是塑料的，可就是这样，整条裙子穿出去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有的有的。你说的这几个颜色，正是我们厂要推出的新品。设计可能和这件有区别，但区别不大都是修身款的。你要订多少件货？”


    “我先定1000条，预付三分之一货款，剩下三分之二，等我半月出货后给你们打过来，可以的话，我明天早上再来一趟。前面的王永成董大河他们知道我，从去年我就一直批发他们的衣服，你可以打听一下。”


    玉琳又给她看了证件，李琼虽然激动但理智还在，说等她和厂子商量下才能回话。


    等李琼说可以，给她一个账户后，玉琳把定西装的钱全部省下来订了精品的裙子和衬衫一系列的配件。


    整条街，别人现在正忙着卖冬装，玉琳就开始在自己的店铺里卖春装了。


    她不仅仅卖，第二天迅速雇人上街发传单，又搞起了买三百优惠三十的活动。


    请陈爱丽的高中儿子和几个他的同学给她打工，又从商场买了一个400多的电视机作为特等奖，给消费四百块以上的人抽奖，其他相应的消费额度，也有相应的抽奖活动，只要消费超过50元可以抽奖。


    李娟抱着孩子来给玉琳帮忙，徐外公忙得脚不沾地，陈爱丽杜小芳放下自己的摊子给玉琳打工。


    严斐专门算账收钱。


    玉琳给进来的女士整体搭配。


    等电影上映一阵风刮起来，积压了大半年的牛仔裤一件挣5元全部卖出去了。


    玉琳将剩下的针织衫全部批发出去，第二次跟严斐去订货，全部换春装和夏装。


    除夕两个都在火车上过的，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空朗朗的车厢就他们两个人。


    玉琳有感而发。


    “斐，明年过年生意再好，我们都得回家。电视现在有彩电了，我们家买一个大吧，再买一个冰箱，买一个电饭锅。如果有电热毯，我们冬天就不用烧炕了。”


    “好。都听你的。”


    “听我的，生不生孩子呢？”玉琳小声说。


    毫无准备的严斐脸一红，头转到一边，说：“我跟你说正经呢，你又扯远了。”


    “好吧，你还是不愿意。我知道了。”玉琳兮笑着说。


    玉琳看他的侧脸好看的想亲。


    “斐，谢谢你陪着我做生意。没有你，我一个人连门都不敢出的。”


    “知道就好了。”


    冲到批发市场，玉琳一头扎进自己要的货品里，把严斐很快就忘了。


    从李琼手里订了大半的女装，玉琳又去挑了薄毛衣，紧身的薄线衣，其他颜色好，质量好的也搭配了一二百件。


    又订了百件西装，男士买衣服比女士更爽快，质地上乘版型颜色好的西服，完全不愁卖。


    牛仔裤批发价涨到了6块钱，衣服10块钱一件，玉琳一共进了300件，再配上几十件的帽子等。


    这次回来，玉琳感觉像是全国各地的人一下子都涌到河水街来了。


    他们大都衣着朴素，手提麻袋，但出手大方，很少讲价，看到中意的商品，一次批发就上百件，还喜欢争相跟风。


    等他们一阵风冲进玉琳的批发店，一顿狂扫，货架上只剩下零星的商品，孤零零的坚守着。


    附近的商户看到这种情况，也纷纷上门和玉琳批发价拿货，混在自己的冬装里一起卖。


    凭人无我有，玉琳赚了一笔快钱。


    又订了一次货，正月十五店里的衣服大部分都卖出去了，给商家打款，交了几千块的税，玉琳一算，净挣2万。


    中午，玉琳特意请徐外公一家，陈爱丽一家，杜小芳一家到国营饭店吃了午饭，给每个人算清工钱，连徐外公都给了三百块钱工资。


    下午，她和严斐准备两个人留在家里过节。


    “走，我们先去跟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斐然喜不喜欢我给她买的裙子。”


    玉琳给斐然一共寄了8条裙子，有春夏的也有冬天的，一套红色的毛裙玉琳觉得她肯定喜欢。


    也给徐妈妈寄了2条春夏款小香风裙子，搭配了一条珍珠项链，一条蝴蝶金链。


    严斐接通电话，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给玉琳了。


    “玉琳，你送的东西也太贵了，珍珠项链都好几百块钱了，以后不要给我买了。”


    玉琳听到斐然和徐妈妈在抢电话，“斐然要跟你说话。”


    斐然抢到电话，就说：“玉琳，你买的裙子我都很喜欢，等我上班工作了我给你钱。”


    “好。你喜欢就好。我等你正式上班。”玉琳笑着说，“你哥哥在呢，你要说话吗？”


    “我跟他没话说，等我过两天上来给你们带好吃的。”斐然把电话给徐慧。


    玉琳把电话给严斐，听徐慧问严斐吃的怎么样，一天别都在学习，要活动活动等等。


    挂了电话，玉琳把电话打到自己家。


    接电话的是贺玉兰，还有一个小朋友奶乎乎的小气音传来，她在问，是不是姑姑。


    “羊毛卷卷！”玉琳惊喜的喊了一声，对面欢喜的答应了，“嫂子，让羊毛卷卷说话。”


    贺玉兰把怀里的小家伙没办法，这两个人面都没见过，亲热的让她这个妈妈都嫉妒。


    “姑姑！”带着蜜糖甜的小女声传来，玉琳心都化了，连连答应着。


    “是我！羊毛卷卷，哥哥呢。牛牛在不在家？”


    “在哒！”


    听到自己的名字，牛毛卷卷放下手里的玩具快速爬上沙发来和妈妈怀里的羊毛卷卷抢电话。


    “姑姑！”小男娃声音洪亮的喊人。


    “牛牛乖。喜欢姑姑给你买的礼物吗？”玉琳还听见妈妈和嫂子让他慢一点的声音。


    “喜欢。姑，要、大飞机、大——特大、飞机……姑，给买！”


    “行，都给你买。过几天就给你寄回去。”玉琳巴不得现在回家抱抱这小子。


    “玉琳，别给孩子买了，家里玩具多的都快放不下了。”范亚娟接过电话，让贺玉兰看着两个调皮蛋儿。


    “妈妈，我赚了好些钱，今年暑假和寒假我和严斐商量，都会回来。”


    “别回来了，我们都挺好的。你做生意，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的顾客都要跑光了……你爷爷奶奶两个人分了地，天天下地种庄稼了，谁劝都不听。


    你爸爸的意思是，今年过年我们全家都回老家。你哥哥休假回来带着你嫂子孩子，还有三毛秋天也应该订婚了。你和严斐商量看今年过年他要不要跟我们回老家去。”


    老家传话说两个老太太今年越发精神不济了，让他们今年过年一定回去一趟，说不上人哪天就没了，王东林就说今年一定会回去。


    玉琳还不知道这些。


    “三毛订婚，我一定要回来的。”


    “好，那我跟他商量，看能不能在七月把婚订了。你正好在家呢。”


    放下电话，玉琳一边和严斐感叹时间过得好快，一边又觉得时间好慢。


    第136章 第 136 章（二更）


    ◎爱你……◎


    “走吧, 去房管所看一下有没有往出卖的四合院，我们再去买一套。”玉琳顺手家里拿了一瓶酒两斤香肠两包点心算是给花柏拜年。


    现在是买地皮的好时机。


    “菜市口有个小院子，200平米, 有3家住户, 房主托人卖1000块钱。有独立的房产证。只是房子你们买了，租户不愿意搬走很麻烦。


    还有一套路比较远，在箭亭路那边，院子也200多平米, 一个房主有房产证，可房价要的高，要4000元一分不少。”花柏把资料跟玉琳看。


    最近两三年卖房子的人很多，但租户又是另外的人，房主的房子自己不能用还要修缮，都是赔钱的，就把房子卖给房管所了。


    房管所往出卖的房子很多，但一个大杂院好几家租户，赶都赶不走, 房子不好卖，只能有点租金。


    “麻烦您给联系一下箭亭路那边的房主，您看明白早上八点能不能在这里签合同。”


    花柏考虑一下说可以，他让那边的同事联系房主。


    玉琳说好, 和严斐从房管所出来, 现在能卖出去房子的都是托了关系的, 她不着急。


    “玉琳, 那边有点远, 不过正在学校附近。”


    “那更好, 我们可以直接开服装店。”玉琳笑着说, “也可以当仓库。”


    李维一家急着出国，第二天就和玉琳签了合同，玉琳拿房产证，他拿钱，双方都很满意。


    玉琳严斐骑自行车去看房，玉琳发现房子大概在以后的五环以内，独门独院，七间房，院子大，房子小，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倒座房和煤房厕所，其他地方都是围墙。


    和严斐骑自行车找到一家换锁的把锁换好，在周围转了一圈。


    玉琳才反应过来，应了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离这里二十分钟路程就是她现在读书的学校。


    “天啊，房子居然离学校这么近的吗？”


    严斐点头，笑着说：“是啊，这里离外公家更近，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以为你昨天要买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是路痴。”虽然玉琳绝不愿意承认。


    “我们先看一下，等会儿还来得及去外公家吃午饭。这里地方虽然偏僻，但附近就是大学城，做生意不会亏。”


    玉琳先到正屋去看了，家具大部分都卖掉了，正堂的挂画也取下，地上狼藉一片，两间右厢房也一样，煤房和倒座房里剩下一些蜂窝煤和锯末柴火。


    厢房边上的厕所和洗澡房收拾的很干净。


    正房左边到院子都是空地，青砖做地面，靠着左院墙两边栽了两颗五年多的柿子树，之间一个小菜园里种了蒜苗菠菜和红葱一个小塑料棚盖着，长得翠绿郁郁葱葱。


    玉琳把正屋的烂家具都扔到院子里，三间房一个中堂，两边都是隔断里面各有一个大炕，木头贴棉纸旧窗户。


    站在院中，玉琳拿出小本本，开始规划，首先屋顶椽子翻修，门窗刷红木大漆翻新，尤其厕所翻修，玉琳准备安装淋浴和马桶。


    “斐哥，我们回家，拿东西去找方师傅。”玉琳立刻决定随便吃顿饭，去找方师傅翻修房子。


    “好。”


    回到家，玉琳炒菜下面条，两个人就着泡菜吃了饭，提着年礼往郊区找方师傅。


    方师傅因为接了她家的活，挣了钱，家里的情况明显改善，等玉琳说又要改房，夫妻两个都很高兴。


    方师傅干脆领着两个儿子跟着玉琳就来看房，看过房子计算好用料，谈好价钱，方师傅回去备料，玉琳去外公家。


    “外公，我又买了一套房，就在你家附近，以后，我们回来吃饭就方便了。”玉琳见到徐外公就说明来意，惹得他开怀大笑。


    徐明杰还纳闷这两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原来是附近买房了。


    “玉琳，你买这么多房子做什么？你的服装生意需要成本。”


    “外公，买房也是投资，再过几年固定下来，我们再要买地皮就不容易了。也是外公你家敞亮，不然，我都劝外公您也买一套了。”玉琳神秘兮兮和徐外公说。


    “你说的也对。你学习怎么样了，听严斐说你去年在经济局见习了，以后准备做什么工作？”


    “外公，我还没想好，现在先这样，等毕业看分配到哪个单位，到时候再协调。”


    徐明杰点点头，他希望玉琳不要放弃单位工作，年轻人么，选择多，可以认真工作一段时间以后再做决定。


    徐明杰又有点好奇，就问玉琳，说：“玉琳，这次买房房产证还是写你的名字吗？”


    “写斐哥的，不过，他还不知道。”玉琳小声在徐外公耳边说，边说看看严斐有没有听见。


    徐明杰一笑，也看了严斐一眼，就笑着说：“张婶今天在家，你们留下吃晚饭。”


    “好呀。我去找她，看她做什么饭。”玉琳把空间留给严斐和徐外公。


    张婶从花婶口里听说玉琳又买房了，见到玉琳来厨房态度很热情。


    “玉琳，你在附近又买房了？”


    “是的。距离外公家也就十几分钟路，您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我请了方师傅翻修。”


    “那挺好，到时候你们工作忙，我可以给你们送饭。”张婶拿土豆出来削皮，冬天菜少，晚上土豆炒腊肉，炒个大白菜，再抓个腌菜，想起徐老先生学生送来的鱼干，虾干。


    “玉琳，有鱼干和虾干海带，怎么做着吃？”


    玉琳看看手表，现在泡发来不及了，就说：“下顿再吃，现在来不及了，虾干泡了包饺子做包子都很好吃，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今晚，下面条吗？”


    “二合面做杂酱面，能行吗？”


    “好呀。”


    玉琳帮她烧火，炒菜，张婶和面擀面条，吃过饭。


    严斐带着玉琳回家，一进门，玉琳就躺在他炕上不起来了，暖和和的被窝，这冷的天刚好。


    严斐炕眼里添了柴进来。


    “斐哥，我今晚想跟你睡。”


    “嗯。”严斐看她一眼，出门端水洗漱。


    玉琳偷笑着起来，厨房里倒水用淡盐水泡脚。


    见严斐也要洗脚，笑着撒娇说：“斐，来，和我一起泡。我听一个老大夫说用淡盐水泡脚之后不会出现你洗了脚不会儿就冰冰的感觉，特别适合大量运动之后解乏。”


    玉琳见他转身走了，还以为不愿意。


    没想到他去取了小板凳回来，慢条斯理的脱鞋脱袜子，这是真的要和她一起泡脚吗？他一向注意不和她太亲密。


    等严斐把大脚伸进温水里，玉琳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羞意，眼神躲闪着，突然有点不敢看他。


    脚背上温热的触觉传来，玉琳心里一动，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严斐故作冷淡，问她，“怎么了？需要添点温水吗？”


    他拿起热水壶脸盆里倒水，添上冷水不烫了再倒进泡脚盆。


    热乎乎的水一激，玉琳躲开严斐的脚，心里龇牙咧嘴怪自己没出息。


    严斐伸手先洗小腿，玉琳见他低头看盆了，感觉自己的心跳没那么快了。


    视线落在他利落的寸板头，小麦色的脖颈，还有耳朵，想起过往的亲密，玉琳不由得脸红了。


    却发现他居然在帮自己洗脚，玉琳想躲，但忍住了，心砰砰砰感觉要从口里跳出来。


    严斐低声一笑，故意慢吞吞一个趾头一个趾头给她洗。


    这是个平日里最喜欢言语上占便宜的胆小鬼。


    “斐，呃，我的脚我刚刚洗过了，你不用——啊，斐，快住手，我要痒死了。”喊完，玉琳绷着小脸。


    严斐看她要生气了，弹了弹她莹白的脚背，放手，俯身给她洗小腿。


    “一天嘴巴上净胡说，一点也不上心，孩子是那么好养活的吗？不得陪着他一起成长。


    我现在读书每天忙，你一根筋就惦记着做生意，我们两个都没有时间陪他。


    还喜欢逗我，害得我整夜睡不着，自己转过头就能呼呼大睡，让人看不出一点真心。”严斐语气温和慢悠悠说道。


    看她没有生气，接着说：“说也说不得，一说，连那一点点似是而非的真心，都看不到了。”


    边说边拿过洗脚毛巾给自己擦脚，又给她擦脚，穿了脱鞋，出去倒水。


    玉琳脚套进拖鞋里，板凳上坐着，发呆，自省道：她有这么坏吗？喜欢才想亲近呀。


    不懂，把这个男人搞不懂了。


    见他回来又站在自己面前，玉琳有些不知所措，严斐淡淡一笑，俯身抱起她，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玉琳顿时羞了，头藏在他怀里手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柔声低语道：“斐，会，还是你会。我不及你。”


    说完话玉琳柔柔亲着他的耳朵。


    两个人回到屋里，玉琳仰着头看着严斐说：“斐，跟我在一起，让你受委屈了。”


    “然后，是不是又要说我不爱听的话，让我再另找一人？”


    严斐抱着她坐下，盯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问。


    “斐，我最喜欢你，这辈子都离不开你。这个想法你留着下辈子吧！”玉琳狠狠地说完起身堵上他的嘴巴。


    严斐顺着让她亲。


    “斐，我爱你的唇，吻起来甜甜的，喜欢你的眉毛酷酷的，喜欢你动情看我的眼神，还喜欢你温柔的心，让我也暖暖的，喜欢你强劲的胸膛，这辈子最喜欢你——”


    玉琳一边亲吻他，一边轻抚着他的背脊，牵住他的手。


    “我也发现我有两种性格，其实我说的话都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我喜欢你就是喜欢。


    权利名利财富，对我来说都没有你重要。我早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当然，财富是必须自己掌控的，不可妥协。


    玉琳见他似乎被自己哄好了，抱着他不敢动了。


    半响，床边摸索着拿出一个本子，亲亲他的脸颊，笑着说：“斐，快看，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煞风景！


    严斐不理，轻轻啄吻她的眉眼，接着火热的吻上她的唇瓣，亲嗅着她的脖颈。


    她莹白的雪肌热乎乎的温软，一点都不像她的性格独立又刁钻，强硬又通透。


    玉琳的手不自主的揽上他的腰，回吻着，呢喃道：“斐，真的不看看吗？再这样亲下去我会失控哦。”


    严斐狠狠地咬她一口，拉着她的手感受，玉琳安抚轻轻拍他的背脊，抱紧怀里的人。


    “牡丹花死做鬼也风流，古人诚不我欺也。”


    玉琳笑颜如花，亲亲他的脑袋，眼眸波光流转，温柔说：“斐，爱你的这种感觉真好，好期待我们的婚礼。”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玉琳得意的想吹口哨，哄好了。


    “流、氓！”


    玉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骂她？


    作者有话说：


    淡盐水泡脚真的有效，亲历。


    第137章 第 137 章


    ◎订货……◎


    “斐, 不闹你了，你看，这个四合院写你的名字。这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


    玉琳把房产证打开, 趴在床上仔细的看了地缘图。


    吐糟道：“我们这套房子298平米, 方柏也说200平米，你这个也说二百平米。不仔细看都不知道。”


    “这套房靠近市场，以后可能做库房。我们就住到那边的房子里去。我得好好地装修一下，那边离学校也近, 我们除了上课时间完全可以回去住。


    等我今年毕业，我就专门做生意了，会很忙的。”


    玉琳说着想起从去年到现在断了联系的杜兴也不知道他还建不建厂，男士皮夹克皮大衣未来十几年都很向手，他要是流连忘返，只怕工厂她就要自己建了。


    “随便装修一下，能住人就行，我觉得你大半的时间都会住在这边。”


    严斐坐起来，大手接过玉琳手里的房产证。


    房子确实写的他的名字, 并且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


    严斐心里突然有个冲动，再买房就写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像结婚证一样。


    结婚，就这样烙在他的心上了。


    再看旁边正懒洋洋翘着脚丫子, 打瞌睡的对象, 严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玉琳, 你本打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问题, 玉琳有话说, 浑身一个激灵, 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拉着他的手说：“斐, 我本来打算前头就去领结婚证的，现在的话，等我毕业了吧。”你去读书，我——嘿嘿，一边做生意一边带孩子。


    “求——”婚。


    “别说！”严斐吻住她的嘴，可别再连求婚都不给他。


    玉琳一笑，扑进他怀里，这个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半秒不到，玉琳就在严斐怀里睡着了。


    严斐戳戳她的脸颊，玉琳睡得呼呼地，拉过被子盖住窝在她怀里，拉着她的手抱着他的脖子，半响，也睡着了。


    11月23号开学，玉琳开始准备毕业论文。


    大街小巷，随着著名小说改编的电影播出，服装变革渐渐开始，电影人物的衣服，电影里的东西，开始渐渐的流行起来。


    人们一边讨论剧情，一边想买电影里男女主人公新潮的服装，当看到一个女同事穿着一身红裙从眼前经过，势必那个厂半数的女士都会有这么一条裙子。


    人们潮水般冲进河水街，挑选自己心仪的衣服。


    这一年，玉琳的营业额蹭蹭蹭坐火箭一样往上冲。


    3月，玉琳请假一周和严斐将手里的3万块钱全部投进服装批发事业中，从李琼王永成董大河三人手中订了9万块钱的潮流服饰，特地请了陈爱丽和杜小芳两个人专门看店。


    这都忙不过来，徐外公李娟带着小意也来帮忙，尤其星期六下午到星期天全天，人多的6个人都忙不过来。


    人们给玉琳的感觉就像是抢衣服，再不抢自己就买不到的样子。


    伴着香江流行音乐河水街热闹的像是赶庙会，人们摩肩接踵，从街头走到街尾都难。


    更多的外地口音走进店里，一批发一个样品就百十件，玉琳店里品类齐全，往往一个人来批发就能赚几十上百块钱。


    店一到下午，徐外公就到后面正屋去数钱，现在最大纸币是10元，一天的营业额最高上几千，最少都几百块钱，老人家带着老花镜一叠一叠的数好放好，等严斐回来赶在银行关门前，存进存折。


    4月，玉琳让严斐找了他的两个单身战友王克祥和刘宏达来看店，也负责下午去银行存钱，严斐才不用下课着急回家。


    玉琳把两个人安顿在西厢房，吃饭下午自己厨房做着吃，中午实在忙不过来就外面订盒饭。


    外面的饭菜也不能天天吃，玉琳干脆买了杜小芳亲戚送来的菜，让陈爱丽趁空给大家做饭吃。


    星期六星期天，玉琳就买肉来给大家改善伙食。


    七月份，放假，留刘宏达看店，玉琳严斐带着王克祥三个人去广省订货。


    看到一个市都正在建设的高楼大厦，玉琳攥紧拳头豪情顿生，以后，也要来这边买房。


    玉琳现在是李琼三个的大客户，她大胆心细订的货都是最好卖的，渐渐地，三个人也按照她的标准拿货。


    大家都喜欢物美价廉，玉琳也不除外，但在相同价格区间，玉琳往往选择质量好，稍微贵一点的，她定的多，再算下来就跟他们价格低的差不多。


    针织衫设计大方，有的款式加亮片和珍珠装饰，裙子玉琳始终选择偏中高档，喜欢雪纺连身单色过膝裙，设计精巧，简单大方，偶尔配套一个小西装就很出色。


    李琼给玉琳介绍了领花，胸针。


    玉琳挑挑拣拣选了十种，订的也不多，真正买得起好衣服的女士，多半喜欢买一两件昂贵的胸针以及其他配件。


    年轻人会喜欢的耳饰耳环发带发箍帽子，玉琳挑了几种样式，各样订了大几百件，这又大大的出乎了李琼的意料。


    男士还是以西服为主，尤其有的领导正式场合也穿西服，玉琳就订的多，等玉琳看重中他的男士呢子大衣女士修身呢子外套，乐得王永成合不拢嘴。


    “玉琳，这批货每件统统给你便宜5毛。冬天，王叔这里还有更好的呢子大衣和皮夹克你要的话都给你留着。”


    “男士皮夹克现在多少钱一件？”玉琳一边往麻袋里装货，边问。


    “已经涨了，批发价50元，你回去卖100元妥妥的。”


    王永成递给玉琳一件样品，说：“你看这质量妥妥的澳洲羊毛，纯羊毛一层厚的里子一层，又设计了有暗袋装钱，装证件，还有拉链和纽扣，保证安全。”


    玉琳选货订货的时候，严斐去租了一节火车车厢，不知道从哪里叫了一辆大汽车一次把他们订的货送到火车站。


    又雇了几个火车站等着拉人的三轮车师傅，一起把货装上车，火车开动，严斐王克祥两个大男人累的瘫在地上换气。


    玉琳去火车餐厅给他们打饭，两个大男人吃了饭接着睡觉，玉琳把军大衣盖在他们身上，还要防备着周围的人。


    三天三夜，火车终于到了北城站，玉琳早先联系了李老大十几个人帮忙送货到家。


    这提心吊胆心惊肉跳的旅程，才算结束。


    “王哥，你怎么了？咋没精神呢。”刘宏达厨房做饭，看着打盹的王克祥问。


    “钱难挣屎难吃。跟着严哥小王去订了一趟货，我才知道，我每天看店，卖衣服多幸福。


    奶奶个腿子，没有比批发服装更累的活了，一般人干不了。


    搬货卸货消耗体力大不说，就是没有眼光你也不成，小王一下单就是三千件，这跟赌也没什么区别了。


    谁他娘的知道往后几个月流行什么，谁把得住脉。


    你小子，别看店里天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人，小王开店抢钱的一样容易，那十几双黑汪汪的眼睛，暗处盯着我和严队的时候，我的心差点没从口里跳出来。


    胆都快下破了，要不是严队亮了真本事，他娘的，我们都要被人留在羊城喂牛了。


    下次就是给我金子，我也不跟着去订货了，太受罪了。”


    刘宏达马上歇了下次跟着去订货看热闹的心，老王在部队最擅长潜伏能力强，他都不行，自己肯定不行。


    站在门口的玉琳把王克祥的话听进去了，再要订货就打电话汇款，让王永成李琼董大河三个人给她寄过来，劳务费她出，进价相对贵点，人安全，前后订了三次大货。


    眼前，这批货卖出去也到腊月了，玉琳不准备进新货，坐下来翻开账本一算，这一年净赚8万多。


    学校11月李书记提及毕业分配的省份和三十六个部委。


    11月28号毕业生开始体检。


    30号这学期课程结课考试。


    1月5号，张老师找玉琳跟她谈话。


    “王玉琳同学，经济发展局希望你毕业到他们单位去工作，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他们回电话了。”


    张老师觉得每个同学听到这个消息都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是职权部门，是许多毕业生梦寐以求的工作岗位。


    “学校本来给我安排的岗位是什么？”王玉琳担心是孟伯伯给她走了私人关系。


    “你们这批学生都非常优秀，经济发展局的几个主要领导早就看重你，希望你毕业去他们单位，具体负责外资外商投资联络方面的工作，不要怀疑，你本身的优秀。”


    “谢谢老师，我愿意去经济发展局。”玉琳考虑了一下，孟伯伯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她去见习，大家对自己都很好。


    “行，那这一个名额就是你的了。”张老师在一张表上画上对号，又翻到下一张表，叫下一个同学进来。


    1982年1月9号，玉琳拿到了自己的大学毕业证书。


    学校的分配方案很快下来，玉琳去经济发展局，郭安安被分配到北城总院，兰娟分配到北城报社，刘玲回自己的省里工作。


    大家开始办理报到需要的各种手续，粮食关系和派遣费等。


    校园里弥漫着毕业的不舍和迈向四方的激情，告别舍友，记下对方的地址和通讯电话，玉琳慢悠悠驮着行李，回到河水街的家。


    严斐本科还有最后一学期，他直接保送本校本专业硕博连读三年的研究生班。


    腊月二十一这天，严斐放假，玉琳给陈爱丽杜小芳王克祥四个人包了厚厚的红包，给他们放假回去过年。


    王克祥说他过年不回家留下看店，刘宏达也说那自己也不回去了，两个人都没对象回去孤孤单单的被人问东问西，还不如挣了钱明年娶个媳妇。


    玉琳严斐就给两个人准备了过年的牛羊肉鸡鸭鱼菜，让他们住在家里看店。


    第二天，玉琳严斐早早起床去徐外公家拜年，提前送了年礼，玉琳给李娟一个二百块的红包，给小意一个50元的红包。


    “谢谢表嫂和外公今年给我们帮忙，过了年，我回来以后可能先去经济发展局上班。”


    见玉琳要去单位上班，徐明杰一下放心了。


    “玉琳，恭喜你大学毕业，外公希望你在岗位上好好干，带领大家一起富裕！”


    “谢谢外公！”


    收拾东西，回家！


    玉琳把给家里人买的东西都先寄回去了，自己用的东西装了一皮箱，严斐也收拾了一个箱子。


    坐上火车，玉琳靠在严斐肩膀上说，“我们都两年没回家了，时间过得真快，卷卷两个小家伙一转眼都快3岁。”


    第138章 第 138 章


    ◎……◎


    腊月二十五, 玉琳严斐到家。


    范亚娟正收拾一家人回老家要带的东西，玉琳见到好久不见的大哥。


    “玉琳，你回来了, 明天我们回老家去。你先休息一下, 等下午收拾东西。”玉琳到家的时候，大毛和贺玉兰在家看孩子，范亚娟王东林三毛去上班了。


    玉琳楼上去看了睡回笼觉的牛牛和卷卷，回来开自己的房门收拾东西。


    贺玉兰帮忙玉琳收拾, 第一次走进玉琳的房间。


    小两间的房子地上放着一排大箱子，一个衣柜一个大床，连着洗手间。


    玉琳把被子抱到外面去晒，带回来的皮箱不打开了直接带回家，屋里打扫好。


    “玉琳，你给我寄了十几件衣服，多少钱，我给你钱。”贺玉兰抱着睡醒的卷卷进来。


    “嫂子，没多少钱, 我和严斐今年赚了好多钱。我们又在大学附近买了一套四合院。”


    玉琳笑说，见她这身红色呢子大翻领外套穿着很好看，搭军裤皮鞋也很配。


    “都是一家人，嫂子你别和我见外。爸爸妈妈弟弟他们也都有的。”


    玉琳的注意力都在她怀里卷卷身上, 奶乎乎的小姑娘一头自然卷发, 脸蛋小手粉嘟嘟胖乎乎, 非常惹人疼, 一双大眼睛盯着这个陌生的姑姑看。


    “卷卷, 这是你姑姑, 打电话给你买车车的姑姑。”贺玉兰笑着和卷卷介绍玉琳。


    小丫头圆溜溜的眼睛在玉琳身上看, 有点怕生。


    “卷卷，我是姑姑，不记得了？打电话的姑姑。”玉琳伸手，卷卷扭头，一下藏在妈妈怀里。


    “哎，也怪我，没时间回来找卷卷玩儿。”玉琳让贺玉兰抱着孩子到客厅，她房子得畅一畅风。


    大毛抱着牛牛客厅里玩玩具，看到玉琳，牛牛好奇的跑过来，大毛笑着说：“牛牛，这是你姑姑，给你买飞机的姑姑。”


    “姑姑，我好想你。你给我带飞机了吗？”牛牛笑着跑过来抓着玉琳的腿，仰着头，一张笑脸跟王东林几分像，白白的胖嘟嘟的。


    “带了。可能你奶奶给你收着呢。”玉琳坐下抱着牛牛，暖暖的小身子入怀，玉琳故意抱着他坐在自己怀里。


    牛牛犟着要找奶奶要玩具去。


    玉琳就带着他，推着他的小自行车到粮店找范亚娟。


    “姑姑，妈妈说，你有好多，好看的衣服。妹妹的裙裙都是你买的。牛牛的裤裤也是。”牛牛小短腿使劲蹬着自行车，仰着头问。


    “是呀，以后要什么给姑姑说。”真是个小机灵。


    “哦！我要问爸爸要。”


    玉琳被他逗笑了，后面推着他的自行车，姑侄两个不一会儿到了粮店。


    “玉琳，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范亚娟看着他们两个来，牛牛还不怕生，笑着说。


    “妈妈，火车上净是坐了，等会儿吃过饭再睡一觉。”粮店的生意似乎萧条了点。


    “现在包产到户，军嫂们都喜欢去跟村民直接买粮食，一斤米也不贵，新鲜又好吃。”


    范亚娟解释道，一边给来的军属打面卖了几斤油。


    “玉琳回来了，你这衣裳是北城的吧，看着就是漂亮修身。听你妈妈说你开了家服装店做了个体户，怎么好好地工作，不干呢？”


    “婶子，工作正月二十才去报到。分配到经济发展局，以后可能就留在北城了。”


    来人得了个没脸，兮兮拿着东西走了。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牛牛吵着要外面去转，玉琳带着他家属院跑了一圈。


    最后带着牛牛到严斐家。


    早先给两边父母的礼都寄回来了，玉琳带着牛牛上门，斐晏斐然都在家，陪着他们院子里一起玩。


    “玉琳姐，谢谢你给我们买的衣服。我去市里看了妈妈的一件衣服就二三百块钱呢。你还买那么多，都穿不完。”斐然看着和斐晏玩得很开心的牛牛，笑着说。


    “不用谢，我本来就是批发服装的，一家人当然要穿最好最流行的，不然，大家又要笑话我了。你的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斐然去年毕业分配到煤炭厂附近的社区医院上班，斐晏毕业也去了煤炭厂附近的中学去当语文老师。


    煤炭厂的房子今年6月份交付，到时候房子一装他们就留在北城生活，等严爸爸明年一退休，徐慧妈妈房子装好，一家人就在北城团聚了。


    反而是自己家，爸爸妈妈三毛都在这边生活，大哥不回来，嫂子肯定想回去，牛牛和卷卷要在这里读书上学，妈妈近期都走不开。


    她忙生意的时候三毛和邱云订婚了。


    “挺好的，我跟着一个老大夫学习，今年才单独开始管病人，只是看得多了，就觉得人这辈子真苦。”


    “斐然妹妹长大了。”玉琳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好好干，见的多了，就不怕了。”


    严斐屋里出来，看到和斐晏玩得正欢的牛牛，走过来堵住他的去路。


    “牛牛，叫姑父！”


    牛牛仰头看到一张比爸爸还严肃的脸，一下吓着了，视线寻找着自己的姑姑。


    看到玉琳像是见了救星，扯着嗓子喊着：“姑姑，——不认识的叔叔。”


    小家伙把玉琳一下逗笑了，她赶紧小跑着过来，说：“牛牛，这是姑父，叫姑父，给你买大飞机。”


    牛牛还是害怕，拉着玉琳的手，自行车都不想要了，要跑，嘴里小声说着，“姑姑，走，回家。”


    “好好好，回家，我们回去。”


    玉琳提着抱着放在自行车上，和斐晏斐然说了回头再说，推着牛牛往回走。


    严斐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姑侄两个小的说大的笑着答应，不会儿两个人笑作一团，有点羡慕大毛了。


    “斐哥，我明天回老家，你就不去了吧，陪着严爸爸和徐妈妈在家过年。”


    “不用，我在那里过年都一样，他们商量回北城去看外公呢。这些年，妈妈比较喜欢在北城过年。”


    “好吧，那我跟妈妈说你和我们一起回老家。今年爸爸妈妈准备了过年礼，我们就不准备了。给爷爷奶奶他们的衣服也早就寄回去了，你这个孙女婿做的够好了。”


    不知不觉中牛牛发现推自己的换成了这个叫姑父的人，安安静静坐在车上动都不敢动。


    到了自家院子，牛牛一步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小跑着直冲着屋里，喊道：“爸爸妈妈，姑父来了！”


    大毛贺玉兰闻声出来开门，大毛一把抓住儿子抱在怀里，笑着问：“怎么？怕你姑父。”


    “爸爸！”牛牛委屈坏了。


    “天天喜欢跟你姑姑姑父要玩具，怎么不害怕的？”大毛点点儿子的鼻子，说：“你好好认人，这是你姑姑姑父，以后见了要叫人，知不知道！”


    “妈妈！”牛牛更委屈叫贺玉兰。


    贺玉兰怀里抱着小卷卷，就说：“牛牛，让你姑父姑姑抱，妈妈抱妹妹呢。”


    严斐和大毛坐下说话，时不时看玉琳和小卷卷互动，最后小女孩咯咯的笑着扑进玉琳怀里，玉琳一脸的喜出望外。


    “嫂子，你看，卷卷让我抱了。”玉琳得意的给贺玉兰说。


    中午了，玉琳让贺玉兰看孩子，她去做饭，严斐也跟着进厨房帮忙。


    “爸爸不回来，妈妈我你大哥大嫂五个人，牛牛和卷卷他们的饭等会儿我妈回来再准备。”


    玉琳准备做臊子面，严斐和面。


    玉琳吃到自己做的臊子加酸菜的面条，夹了一口腌萝卜，人间美味。


    “玉琳，你做的饭就是好吃。”大毛吃了两碗抱着孩子贺玉兰才开始吃饭。


    “你们给牛牛卷卷不另外做饭了？”见两个小家伙坐在自己的小车车里面拿着勺子吃面吃菜，玉琳惊奇的问。


    “你看，牛牛自己都能吃饭了，面条泡软，你做的洋芋软面，他特别喜欢吃。”贺玉兰端碗，调和，吃一口面条劲道爽滑，笑着说。


    晚上，玉琳敲开王东林和范亚娟的门，递给范亚娟一个精致的手提包。


    “爸爸，妈妈，这里面是五千块钱。是女儿给你们准备的新年红包，以后都由我给你们发红包。爸爸你和妈妈喜欢到哪里去转，我给你们买票。”


    范亚娟接过包包一打开，崭新的五沓十元新钱，口里说道：“我和你爸爸，那里花的了这么多钱，你自己留着，你现在做生意，都要本钱的。”


    “妈妈，你看这个包包，好不好看？”


    范亚娟摸摸牛皮包包，拉链的，里外有几个小包包，一个长长的肩带可以提着也可以背。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子简单大方，能装东西，牛皮还耐用。多少钱？”


    “批发价15元，卖20块。”


    王东林看母女两个说起了包包的颜色样式，拿起女儿给的钱放进抽屉，心里也替玉琳高兴。


    “爸爸，回去要是家里有人想批发服装，我可以批发给他们吗？”


    “可以。现在自由市场了。”不过家里人现在都埋头种地，可能没人会跟着玉琳做生意。


    玉琳去睡觉，范亚娟跟王东林说起玉琳给的钱。


    “玉琳真的长大了，她说今年和严斐赚了这个数。”8万块，这么多钱，她连想都不敢想。


    “是挺多的。”


    范亚娟锤了王东林一拳，说：“没想到女儿能赚这么多钱，她从小喜欢钱，这下该高兴了。我们回去早点回来，让玉琳和严斐也跟着能早点能回北城，他们的店请的人看呢。”


    “一年八万，他们还又买了一套房，现在他们已经有三套房了，不稀罕煤炭厂的房子。以后，我不会让玉琳去那边住的。徐慧老了有斐晏斐然伺候。”范亚娟恨恨的说。


    王东林听着妻子的絮叨睡着了。


    二天，三毛请了假，大毛贺玉兰抱着两个孩子，范亚娟王东林带着严斐玉琳买的火车票，到了故都，坐直达兴隆县的班车，赶在大年三十回到村里。


    先头王东胜来回拉了两趟王东林让他买的年礼，这趟又开车把他们从县里接回村里。


    林美丽带着生礼玉娆等在大场，一起的还有王桂花王大河两个太婆，老大家四口老三四口老四四口，一家大人小孩都在。


    太婆们见了一身军装得王东林，立刻眼泪汪汪了。


    “东林，你这个臭小子，工作怎么那么忙呢！”大太婆干瘦的手拿着王东林哈哈大笑着说，“你这一身军装板正好看，最体面了。”


    二太婆窝了一眼大太婆，挤着上来说：“东林，你现在出息了，走，快跟我回家！”


    见此玉琳躲在严斐身后偷笑。


    “太婆，爷爷奶奶，大伯……”贺玉兰抱着卷卷上来先打招呼，王桂花老两口见到孙子乐开了花。


    “玉兰，你们路上辛苦了，这是牛牛，这是卷卷吧，孩子你们羊的真好。”王桂花拉着曾孙的小手，他们家今天五世同堂人都到齐了。


    “奶奶，我们路上人多，孩子换着抱，不辛苦。”贺玉兰第一次见王桂花，就觉得她太热情。


    “走，家去说话。这天气冷得很。家里的炕都烧好的。”王桂花说着，让王大河去牵老太太的手，那小脚看得人心惊肉跳的，颤颤巍巍的生怕摔倒了。


    “东林——你王婶年前去了。”二太婆说着抹泪儿，这事王东林还不知道。


    “走，家去——”王桂花有些生气了，大过年的提去世的人干什么，谁谁过世关自己家什么事。


    李玉梅躲在槐树后面，看着这体体面面的一家人，王东林还和年轻时候一样年轻俊朗，军大衣阔绰笔挺。


    范亚娟那个贼婆娘年轻的不像话。


    王东林的大崽子也和他一样高，也参军穿军装了，婆娘孩子都有了。


    最可恶的，害了他们全家的赔钱货女儿，每个月寄回来一个大包裹，在村里出尽了风头。


    被发现了！


    对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李玉梅吓得往槐树后一躲，害怕的不敢再出来。


    那个年轻人肯定杀过人，满身的煞气。


    等人走远了，李玉梅槐树后出来，见他偷偷拉着贱丫头的手，笑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让李玉梅心里的愤怒激增。


    “坏种！”


    “李玉梅，你还不记性，你哥哥到现在都生死不知呢！”李玉梅的丈夫找来，把人强势拉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就是那个村里坏会计的妹妹


    第139章 第 139 章（二更）


    ◎好吃……◎


    “玉琳, 我和你大伯去年忙了一年，今年粮食够吃了，都是白面, 等你们回去的时候给你装二十斤新麦面, 尝尝鲜！”进了院子，张大红笑着说。


    “不了大娘，我们有呢。我和严斐现在有了北城户口，有米面粮油证, 不用家里拿。”


    张大红以为玉琳比严斐好说话，没想到也这么不给她面子，不过她现在学聪明了，这一年儿子女儿丈夫个个都怪她。


    别人家都有衣服就她家没有，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害的生金说了个媳妇又黄了，玉娇也混在县上不愿意回来。


    “那真是太好了，你爷爷奶奶还给你也准备了新麦子呢。新玉米呢。一天到晚大洋芋自己都舍不得吃。”


    再没人理她。


    张大红也就不说了。


    “东林，亚娟, 你们家没有户口，村里只有你们这两间房是你们的。”王大河等王东林范亚娟端上了水杯，才说：“老大，老三老三, 老五也跟你们一样, 他村里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谁让他把房子卖了。”


    再说起老五卖房, 王大河还是不高兴。


    “爹, 你说的都是陈年老黄历了, 我不稀罕村里的房和地, 我们住的那套房我和美丽早都买下了，以后住在县里不回来。我要房子和地干什么。”


    王东胜逞强的说，他其实后悔了，尤其见二哥回家有房子住的现在，心里的后悔更深。


    “玉琳，你生意做的怎么样，你给我们寄的衣服县上都没有卖，好穿，舒服又保暖。”


    王桂花打岔，笑着和玉琳说。


    “奶奶，挣了一万块钱，你说好不好！”玉琳笑着说，也不管周围大伯叔叔婶子姐妹们的惊讶。


    “天啊，这，这生意也太好了吧。”王桂花激动地都结巴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万块钱！


    张大红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那是一万块钱，不是十块钱，怎么玉梅和玉娇就没有这本事呢！


    “奶奶，生意还成，我现在毕业了，以后准备把生意做得更大，你们今年就别种地了，把地租给大伯三叔四叔种，跟我去北城，给我看店吧。”


    “那不行，我今年种的麦子正长得好，等新麦子下来给你寄一百斤新麦子面，我们自己种的麦子打的面又香又劲道呢。”王大河哈哈笑着说，“我可舍不得把麦子撂了。”


    “你们吹了一早上的风，炕你奶奶烧好，玉兰和孩子第一次回家，大毛你给好好地照顾着。都去休息吧，晚上大家准备一桌饭我们再坐下说说话。”


    大家长王大河发话，王东林范亚娟都很给面子，从正屋出来就进了自己家。


    大毛领着贺玉兰到他和三毛以前的房间。


    屋里暖和得很，牛牛和卷卷一到炕上就四处爬着，好奇的这里翻一下，哪里看一下。


    被褥都是新宣的，和C省家里的一模一样，贺玉兰就对大毛说妹妹真的很贴心。


    “我就没见过玉琳这样好相处的小姑子。我大哥生怕我和未来大嫂处不来，等了好几年我出嫁了才结婚。我们那边家里穷的，嫂子和小姑子就没有关系好的。”


    “玉琳从小大方。对我爸爸妈妈孝顺。对我和三毛也好的没话说。她这是爱屋及乌。”大毛故意的。


    贺玉兰笑着打了他一巴掌，上炕暖和了一阵，笑着说：“本来家里的事情就应该你和三毛操心的，等玉琳嫁人了，我看你们躲哪里去。”


    爸爸妈妈对他们三个一视同仁，怎么到贺玉兰这里就要分男女了，大毛不说话了。


    三毛躺在王东林范亚娟炕上睡的正香，突然打了个喷嚏。


    玉琳带着严斐进自己屋暖炕，外边窗户边上的围墙全部拆了，现在屋里很亮。


    “斐，我们先睡一觉，晚上要守岁。这次爸爸和大哥嫂子三毛回来让他们操心去，我们什么都不用管。村里的事，我爷爷奶奶也喜欢爸爸和大哥出面。”


    玉琳转身，看着他脱衣服，上炕，笑着说：“我算了一下，晚上吃饭的有二十八个人。


    明天玉梅听到信肯定会回来，到时候加上他们一家我们家三十几个人了。


    吃饭就像坐席一样，得坐四张桌子才能坐下。爷爷奶奶早分家还是有好处的。”


    吃了午饭，王东林带着王生旭村里先拜年，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家都陌生了，尤其看着父子俩穿的军装，大家都很客气，王东林的老伙计也快五十岁了，孙子都有了。


    原本大场上讲古话的那群老者也作古了，年轻人都喜欢看电影讲电影，什么侠义，地道战地雷战等，小孩子们依旧捉迷藏，扮演电影电视里的角色，玩的无忧无虑。


    村里已经换了新的王性村长，比王东林还小一辈，王东林父子去老村长家回来，范亚娟王桂花王淑英李桂芝张大红林美丽几个人已经将年夜饭做好了。


    大家就把自家的大桌子搬来了三张，两间堂屋摆了四张桌子，拿够了长凳，玉琳三毛被子挖起来去吃晚饭。


    王东林先给王大河王桂花两个太婆酒盅里倒酒，又给给几兄弟倒好酒。


    “今天我们全家一起过年，未免饭菜凉了我长话短说，祝大家明年都发大财，步步高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王大河说完，端着酒说大家一起喝一杯。


    王东林几个兄弟端着酒，和他们那一桌子的人挨个儿碰杯，王大河说开饭。


    大家就动筷子，玉琳捡着自己喜欢吃的拼命夹，恨不得把眼前的一碟子凉拌蕨菜都夹在自己碗里，但她不能，只能小口小口吃了再夹菜。


    每桌十六个菜，玉琳吃到了梅菜扣肉，糖醋排骨，红烧肉，海带包子，油焖大虾，凉拌干豆角和核桃花，酸辣凉粉，红烧豆腐，洋芋烧鸡肉，土豆烧羊肉片，鸡蛋炒韭黄，油渣炒酸菜，面疙瘩等。


    都是绝味。


    就菜吃了馒头，最后一人一碗油辣椒白菜木耳黄花菜粉条豆腐汤，泡馍的泡馍，吃饱了就喝汤吃菜了。


    菜汤一尝，玉琳就知道是妈妈做的，红油辣椒花椒味道浓，咸香麻辣又鲜。


    吃过饭，玉琳去厨房帮忙收拾碗筷，张淑英不让，非让她正屋坐着烤火去。


    玉琳厨房出来，见严斐站在猕猴桃树底下，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斐哥，我以为陪着爸爸喝酒呢！”


    见他看已经缠着枣树爬上去的猕猴桃，就笑着说：“这猕猴桃树明年得砍一砍，不然自己不结果，还会影响枣树结果。等过了年我给爷爷说。”


    晚上又来了一波叙旧的叔伯，正屋里人太多了，玉琳就拉着严斐在厨房里帮忙做下酒菜。


    大年初一。


    王东林起床喝了邻居端来的面茶，开始马不停蹄带着大毛贺玉兰走亲戚，先去的歇台两个大人的娘家，大年初二王东林带着一家人去老虎梁看岳父岳母，回来，家里的其他亲房的姑娘媳妇娘家人都来走亲戚。


    王东林带着大毛三毛陪客说话，王玉梅罗辉初三来拜年。


    大家说起玉花去年毕业分配到县医院当大夫的事，李桂芝和王东辉现在算是在老大面前扬眉吐气了，供出个吃供应粮的大夫。


    初四早上，玉琳带着严斐进山打猎，大力带着生礼，大娟带着玉娆两姐妹背着小背篼说是要捡柴，走到半路玉娆生礼嫌路远哭着要回。


    玉琳就让大力大娟带着他们两姐弟先回去。


    “斐，我们的孩子，一定不能让他们学生礼和玉娆娇生惯养。我们得让他们知道农民伯伯的辛苦。”


    严斐见玉琳笑得不怀好意，不禁替他担心，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他们结婚后只能生一个孩子，没有他们，只有他或是她。


    “都听你的。”严斐笑着说。


    “听我的，今天给我打个野鸡熬汤。我想喝野鸡汤，想吃兔子肉，兔肉都是瘦肉，下辣椒花椒干煸出来不知道多香了。”


    严斐点头，看着手里的弹弓。


    现在大家都开荒了，要打猎得进深林，遇到几丛石竹林，玉琳严斐都没有碰到野鸡。


    “斐，你把它们吓跑了。”


    玉琳随便捡了个石头扔进荒草丛，终于咯咯咯飞起几只灰麻麻的野鸡。


    严斐石子已经追着野鸡而去。


    只听砰地一声，掉下来了一个。


    “斐，你打中了。”


    玉琳追着落地的地方跑过去，严斐急忙追着过去越过她跑在前头。


    “你小心点，注意脚下！”严斐回头呵斥道：“掉进陷阱怎么办！”


    严斐捡野鸡回来，递给她，语气缓和了些，“走吧，去田间地头堵兔子。”


    没想到，大毛三毛背着两背篼麦草来支援。


    三个人找到一个兔子洞，三个方向烧烟，不久，兔子被从洞里逼出来，三毛逮到一个，严斐逮到一个。


    “走，回去炒兔子肉。”


    三毛提溜着两只兔子得意的走在最前面，见了村里人叔叔伯伯的打招呼。


    玉琳抓着野鸡翅膀笑眯眯逗着冷酷酷的严斐。


    “别生气了，姐回去给你熬鸡汤。”


    “给谁比姐姐呢？”


    “给三毛呀！”玉琳得意道，一下把严斐逗笑了。


    范亚娟给玉琳熬的鸡汤，正好给牛牛和卷卷泡馍馍吃午饭，玉琳跟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喝鸡汤，另外给自己泡了香喷喷的一碗鸡汤油饼。


    玉琳屋里把严斐叫出来，把剩下的半碗给他，说：“你试试，特别好吃的。”


    严斐看她一眼，接过碗筷，喝了一口汤，见玉琳看着碗咽口水，低头一笑把半碗馍馍都吃完了。


    “好吃吧，鸡汤特别鲜，油饼馍馍也特别好吃。”


    “好吃。”


    严斐见她笑盈盈的，觉得自己可能会错意了，她是真的把碗让给自己吃的。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以后姐带你飞！”


    玉琳小声和严斐商量，说明天早起再去抓一次野鸡，做好了带着回家吃。


    严斐看她星光熠熠的眼睛，要去陪着喝酒，转头进屋去和大毛三毛岳父三个商量打猎的事了。


    半夜三更一帮爷们背着弓箭，拿着弹弓和镰刀，悄悄进了深山。


    王桂花张淑英后半夜起来处理野物，大清早一家人都喝到了浓香鲜甜美味鸡汤。


    玉琳偷偷给王桂花王大河一人给了200块钱，正给钱呢，张淑英外面进来给看见了。


    玉琳觉得看见了也挺好。


    初六，王东林范亚娟一家下山坐班车从县城走，到了县城转班车到故都，王东林范亚娟大毛三毛回家，玉琳和严斐直接买了去北城的火车票。


    “玉琳，你和严斐，别为了钱熬坏了身体不值得，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范亚娟坐上火车，和站台上的玉琳严斐说。


    “知道了，妈妈。”


    牛牛和卷卷现在跟玉琳熟悉了，见她不一起走，哇哇的大哭着叫姑姑呢。


    “牛牛卷卷你们别哭了，回去给我打电话。”玉琳看两个可爱的小哭包，想笑又不舍。


    “以后长大了，去北城找姑姑哦！”火车发动了，玉琳严斐往后退，一边挥手再见。


    玉琳对故都很有好感，因为严斐和古董的原因。


    “等北城盖了高层楼房，我们再买一个大户型，把我家里的古董都搬过去。”


    “去逛逛？”严斐推着两个箱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墙和大柳树。


    “走，去淘宝。”


    现在有专门收购文物的文物店，如果里头给的价太低，人们很愿意卖给贩子。


    玉琳先买了一个木头箱子棉花垫，去登记招待所，晚上去赶夜市，三百块钱买了一对大红景德镇乾隆早期花瓶。


    买的火车票是第二天下午6点的，玉琳白天去有名的百货大楼看服装。


    两个人去批发市场，见纯色的短中长款男女式羊绒大衣便宜，玉琳批发了500件，留了店家的电话，看到晴伦蝙蝠衫和夏天穿的弹力踏脚裤玉琳各批发了2000件。


    到家初九。


    把十几件好看的样品店里挂好，玉琳严斐回后院休息。


    “玉琳回一趟家都能带货，真是绝了。”刘宏达收拾库存，看着分外好看的羊绒大衣。


    “眼光是别人学不来的。”王克祥已经躺平了，真的，人在天赋面前，努力真的不值一提。


    “生意人的敏锐，我学不来的。”


    “你们好，这件衣服怎么卖？”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黄头发的外国人。


    “120元。”他们看中的是中款黑色羊绒大翻领大衣，王克祥一下板凳上坐起来说。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给我包起来。”马克拿出皮夹，将360元放在柜台上说。


    “好的。”


    刘宏达接了钱，王克祥把衣服递给他，两套男士中长款，一套女士短款，刚到货的羊绒大衣就这么卖出去3件了。


    “现在汇率接近1块9，他们是真有钱。”王克祥把外币收进抽屉再上锁。


    他们不知道，马克回去得意洋洋给同事夸他一百多买到的真羊绒大衣。


    王克祥和刘宏达商量，如果再有外国人来买羊绒大衣一件216元，这样不会得罪第一个顾客。


    第二天，果然来了几个人。


    元宵节这天，玉琳王克祥刘宏达三个从早上忙到晚上，店里的衣服部分卖完了，连夏天穿的蝙蝠衫和踏脚裤都卖出去好几十件。


    “今天街上人多的，像是看马戏的。”


    玉琳给李琼王永成董大河打电话让他们把今年的服装样品寄过来自己先挑，然后再电话订货，三个人正等她等的心焦，连忙答应了。


    在家磨蹭到正月十八，严斐去上学，玉琳想着自己得去单位报道了。


    第140章 第 140 章


    ◎商机……◎


    玉琳进了经济发展局大门, 先到人事科报到，之后被分配到对外联络办第五十一小组工作。


    组长张秀萍，40岁, 组员有白婷婷, 张辉，陈实，再加上玉琳一组5个人，负责招商引资协助事务。


    因为玉琳刚刚入职, 组长张秀萍安排她在办公室熟悉工作内容，看文件，整理资料，工作非常清闲。


    每天早上8点上班到11点半下班，下午2点上班到5点下班，周六上个早班，下午和星期天休息。


    正月二十七星期六下午，玉琳正在服装店看新品，忙着订货, 门里突然进来一个穿着夹克大衣西装革履的青年，身后跟着两小年轻。


    玉琳没在意，王克祥招呼着来人。


    “王老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杜兴。”青年来到玉琳身边, 笑着说。


    “杜兴？你学成归来了？”玉琳惊讶的站起身, 果然是杜兴。


    不过前两年杜兴没有现在这么壮实, 是个文质彬彬的小青年啊。现在身上穿这一身都几百块了, 这是发达了？


    “你这变化真大。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是？”回来建厂的, 还是衣锦还乡。


    “我跟了一个香江的李老板, 他想到我们家乡投资, 这次直接给我200万让我回乡办厂，这是我的相关证件和资料，你看看。”杜兴兴致勃勃的和玉琳分享。


    “要办合资企业吗？”玉琳接过资料，随意的翻开看了看投资公司的资质。


    “是的，我准备找我们县的皮革厂，跟他们签订合同，李老板说不参与公司经营，只要分红。”


    玉琳觉得杜兴太年轻了，投资这么多钱不可能不参与经营管理，只怕以后这个厂都是人家说了算。


    “你不是要自己建厂吗？”玉琳把东西还给他，问。


    “玉琳，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现在这个情况，我回去没有一个人会帮我，站在我这边的。


    我跟着李老板去了香江一趟，才知道世界之大，工业之发达，我们晚了三十年，这个差距不是一时半刻能赶上的。


    你不知道，他们一条完整的流水线，一天就能生产几千件衣服，顶我们县里半年的产量。


    玉琳，你当时说，你要给我投资5千块钱，现在还算数吗？


    我需要你这样专业的人士协助经营办理税务和相关管理及相关咨询。你比我懂政策，我觉得你和我合作，我们一定能把厂子做大做强。”


    对上杜兴充满希翼的目光，玉琳只能实话实说。


    “我现在在经济发展局工作，你要办厂我可以出力，可是投资的话，我以我对象的名义给你投资，公司经营方面的事你随时问我随时给你回答，你看行吗？”


    “你参加工作了？你不参与经营，我觉得我一个人恐怕经营不好。”杜兴像是刺破了的皮球一下蔫了。


    “只要你生产出来的产品检验合格，我帮你销售，你看，我店里这件羊绒大衣就是从故都订的货，销量特别好，很受大家的欢迎，一件卖200多元，我已经卖出去几十件了。


    你说你要生产皮夹克，大翻领皮大衣，甚至狐皮大衣貂皮大衣，我觉得貂绒大衣会非常受女性朋友的欢迎，你生产出来还可以卖回香江，那些阔太太们肯定会喜欢。不会亏钱的，有没有我在都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杜兴心里这样想，他能顺顺利利进工厂，工作几月就得到老板的赏识，都离不开那一纸通行证，他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没有玉琳，就没有现在的他。


    可一个人负债几十万买一条生产线风险太大了，而且别人卖给你的不一定是好的，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先妥协，强大之后再图以后的。


    “你先别着急，等星期一我去单位申请，看单位能不能派遣我去监督你和当地合资办厂。”


    “好。谢谢你！”杜兴一下高兴起来。


    “你的这些资料有没有复印件，我需要核实资料，另外准备申请材料。”


    杜兴立刻让张超给他拿公文包来，取了一沓资料递给玉琳，说：“玉琳，希望你申请成功，我觉得只要有你在，我们的公司才能办起来，才能做大做强把产品卖到全世界。”


    “有眼光，我也看好你！”玉琳笑着说。


    “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建东服装厂，你觉得怎么样？”杜兴兴奋的说。


    “我觉得挺好。”以后有个叫建东集团的集团公司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兴现在要办的这个厂。


    杜兴去住店，玉琳将选品的事交给王克祥刘宏达，她回屋写申请，合资办厂的初衷很好，因为现在外商的优势太明显了，如果一拥而上私自办厂直接会导致塔罗牌效应。


    玉琳星期一，越过组长敲开了孟令行办公室门，开门的梁靖明显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愣了一下，就让玉琳在门口等着，进去通报了。


    孟令行见了玉琳。


    “什么事？”


    “孟主任，您看看这份资料，这是我的申请书。”


    孟令行一目十行看完外商资质，又看了杜兴的合资办厂计划书，以及玉琳的申请书。


    “你先回去等通知，我让人去核实资料。”孟令行看了眼低垂着头坐姿端正的玉琳，淡淡的说。


    “是！”玉琳小跑着从办公室出来，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直跳，好重的威压。


    “王玉琳，你刚刚去孟主任办公室做什么？”白婷婷懒懒散散办公室进来，直接道：“你一个才上班的小职员，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能麻烦到领导！”


    做事的组长张秀萍，其余三个同事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工作上的事。”玉琳淡淡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去过孟主任的办公室，你监视我，这件事我等会儿会向上级反映。”


    “你越级汇报，还不让人说了是不是？”白婷婷像是炸毛的母鸡，张口就来。


    “我们张组长是经验老练的老领导，你一个新人有什么工作需要给一把手汇报的？你恶人先告状还学会倒打一耙了，还不让我说了！”


    白婷婷手里的文件往玉琳办公桌上一摔，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在这里工作2年多，你问问大家，我犯过什么错，泄过什么密。你向上级反映，我就没长嘴吗？”


    “你嘴巴特别能说，也特别会说，尤其挑拨离间监视同事，你做的最好了。”玉琳飞快写好请假条递给张爱萍，拿东西走人。


    陈实摇头，女人的嫉妒心实在太可怕了！王玉琳只来一周，压过白婷婷成了单位最美一枝花，白婷婷上周就给组长打了几回王玉琳的小报告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张秀萍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打压其他女同事一样抬举她，而是坐视不理，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张组长，王玉琳有什么理由旷工，你一定要如实向上级汇报，我们单位可不是她喝茶的地方！


    不管她什么来头，您都不能怕她。”白婷婷气呼呼的坐在张秀萍面前，大声喊道。


    张秀萍一笑，淡淡的说：“我可不怕她，我看是你怕她吧，梁秘书又没理你？我听说，梁秘书以前下乡就在玉琳他们村里，他们早就认识的。”


    你怕是没戏了！


    “我管他们认不认识，她胆敢跟我抢，我要让她好看。”白婷婷怒气冲冲高跟鞋嘚嘚的办公室冲出去了。


    见她目中无人就这样走了，张秀萍眼神一变，慢悠悠把玉琳的事假单夹到考勤本里。


    星期二，人事通知下来，玉琳到H省新建市协助外资办厂，派遣证上写了3个月时间。


    “玉琳，每天给你报销一元的伙食费，你把车票票据都收拾好，回来都可以报销的。”张秀萍笑着叮嘱。


    “谢谢张组长，给你添麻烦了。”


    白婷婷得意洋洋看着玉琳抱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就说：“到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一辈子别想回来，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这工作，是王玉琳自己申请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张秀萍把玉琳的申请书给她扫了一眼，笑着说：“孟主任很支持她的工作，合资办厂的具体负责人杜兴，就是2年前玉琳介绍的，通过我们的关系进的广省。国家现在鼓励青年人自主创业，大力发展经济。”


    揭开了面皮，白婷婷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王玉琳的服装批发店去年交税过万元，是我们市的有为青年。”


    说完，张秀萍拿着文件走了。


    “她不是今年才毕业的大学生吗？”白婷婷追着张秀萍而去，鼓噪的说：“她怎么就是有为青年了，张姐——”


    没追到人的白婷婷差点一头装进人事科长马兰的怀里。


    “白婷婷，有同事反应你上班摸鱼开小差，骚扰其他同事，我们希望你配合调查。”


    好一个王玉琳，人都走了还来惹我，你给我等着！


    “马主任，我没有。我每天都按时按点上下班，我的同事们，张组长都能给我作证。”


    “我们只讲证据。”马兰冷漠的拿出十几个散发着臭味的饭盒，严肃的说。


    闻到一阵阵臭味，张辉陈实捏着鼻子，立刻跑了去各部门送文件汇报工作。


    玉琳坐上到H省的火车，杜兴叽里呱啦从上车就给她介绍土产介绍风土人情话说的没停。


    玉琳只能等他说累了，自己停下来。


    到地方，玉琳先去当地部门报道，杜兴自己拿着材料到市里专门负责经济发展的邹世婵市长办公室，一顿吹嘘介绍了他的来历，李老板投资之后会采购两套先进的生产设备，怎么扩大产量云云。


    邹世婵市长听取他的来由，组织市里考察之后，开会说允许杜兴投资在更偏远小县城兴县的市服装三厂。


    这个小厂正是负责牛羊皮毛初加工给上游厂家提供原材料的厂子之一。


    这次开会，兴县的县长县委书记，服装三厂的厂长都出席了会议。


    吴县长朱书记郑厂长三个人当即表态，首先对李老板投资的欢迎，将对杜兴工作全力支持。


    当然，这也是对玉琳工作的支持。


    杜兴打电话给李老板汇报工作，这跟他们最初设想的大相径庭，完全不是计划中的构想。


    对此，玉琳不作表态。


    李老板还是决定注资，不过减了资金，只投50万，又给杜兴保证说过两天会派专人来厂里评估，具体采购什么设备，他要重新计划听着诚意满满。


    杜兴打完电话回来，整人都是懵的。


    恰朱县长三人过来邀请他们去兴县看看，杜兴玉琳就乘他们的车一起去了。


    看着不远处就是白茫茫的大草原，杜兴一度热情化成了晨间的露水。


    再去看人工洗皮子，脱毛，忙碌的景象，地上都是水和毛凌乱的环境，杜兴都开始麻木了。


    “郑厂长，为了防尘防病菌，我建议您最好给工人配发两个六层的防护口罩。”


    走了几个车间，玉琳严肃的对着一起同行的郑厂长说，“皮毛上的细菌，肉眼是看不到的，工人必须做好防疫工作。”


    杜兴恍若大梦初醒，接着说：“对，郑厂长我们李老板诚心实意要投资，你们厂子发展需要什么，你回去写个单子，我会如实反映给他，你不用担心费用问题。


    您最好找厂里的骨干商量一下看你们生产中缺什么，我就给你投资什么，我是H省人，我也希望，我们省经济能快速发展起来。”


    不是资派的走狗吗？郑厂长听杜兴这么一说，态度亲和了些，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老家和家里人，一下子亲热的像是失散多年的好兄弟。


    “小杜，你放心，我知道你也是替人办事的。我们不为难你，我现在就回去和大伙讨论尽快拟议一个单子。”郑厂长说着还看了玉琳一眼。


    “谢谢郑哥，我们一起把厂子做大做强。”


    “好说好说，一定配合好你的工作。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真的有老板会愿意来我们这小地方投资。”


    杜兴和厂长开始讨论具体细节，李老板反应很快，派了十人考察团，考察了2天，回去就制定了未来5年的发展计划，资金和新进设备15天后送达，并任命杜兴为他的全权代表，处理合资厂的所有业务。


    这里一切都安排好了，玉琳坐上回北城的火车，带着详细的资料回单位报到。


    孟令行单独召见玉琳，详细的看了她带回来的资料，最后问了一句。


    “玉琳，你觉得这个人做对了吗？”


    “孟伯伯，从短效目标看，并没有错。可是从产业长远发展来看，控制了源头就控制了整个产业链，是非常危险的。”


    孟令行笑了，示意她回去工作。


    玉琳回来，张秀萍立刻给她发了出差补助车票报销的35元。


    “玉琳，明天星期天，好好地在家休个假，根据你出差时间算，你还有一天半的假，你要不要一起休吗？”


    “当然。”


    明天，3月21号，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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