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开元山庄,李卫东被廷尉府的衙役押进了囚车。
从涿郡到平城有三百多公里,李固担心路途太长,路上容易发生变故,让王瑞军、刘鑫、杨文兵等十名廷尉府的衙役在涿郡驿站提审李卫东。
众人进了涿郡驿站,李固让驿卒找了个僻静的房间,开始着手审讯李卫东。
廷尉府的衙役把李卫东押进房间后,王瑞军大声喝道:“嫌犯李卫东,跪下!”
李卫东满脸不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的廷尉府衙役从后面冲李卫东膝关节踹了一脚,李卫东受痛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跪下。
李固看着李卫东,温声说道:“李卫东,你在江湖上是成名的英雄,现在落在廷尉府,断然无人敢来相救。你好好配合审讯,可以少吃点苦头。我们敬你是条江湖好汉,不愿对你用刑,但愿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李卫东反问道:“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个江湖人士,怎么会牵涉朝政呢?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太多了,只是一场误会。”
元建走到李卫东跟前,问道:“李卫东,你还记得我吗?我可记得你,我们俩争抢一头成年公鹿时迎面说过话,你的虬髯太突出了,我印象太深了,怎么可能认错?”
李固笑声朗朗,说道:“李卫东,你也不想想,你做得如此周密,怎么会暴露的?为什么我们直接上开元山庄抓你?因为什么?你细想一下原因?单凭相貌我们能查到你吗?非得让我点透吗?”
李卫东闭口不语,脑子里却在急速翻腾,过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是......”
李固装作会意点点头,说道:“此案干系太大,现在齐王被禁足,大内总管王劲松被投到天牢,圣上下旨严查。现在主犯已经归案了,我们只是找你来证实一下。”
李卫东心一横,说道:“我犯下的事和别人没关系,我只是寻机报复齐王。”
李固不解地问道:“你和齐王有什么仇怨?要报复齐王?”
李卫东回道:“我父亲李宏是齐王府的一名护卫,多年来尽心竭力护卫齐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一次我父亲在齐王府因酒醉,出言调戏一名婢女,事后婢女向齐王哭诉,齐王大怒,在府中命人用乱棍把我父亲活活打死了。”
李卫东悲上心头,泣声说道:“我父亲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罪不至死,齐王因一己之怒,棒杀家父。如此杀父大仇,我岂能不报?”
李固问道:“秋狩防守如此之严,你是如何进入围猎现场呢?”
李卫东闭口不语。
李固说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主犯已经交待了,你只是从犯,没有你的口供照样能定案。我们从情理推测,你受主犯指使,用毒箭射杀成年公鹿,栽赃齐王。”
李卫东犹豫了一会,慢慢开口说道:“我本是中山郡城防营的一名把总,秋狩时,跟着庾都尉来到平城,做司空庾岳的护卫,进入秋狩猎场。”
李固说道:“尽管你说的合情合理,但是你交待的和主犯交待的不一致,据主犯交待是他指使你寻机栽赃齐王。事已至此,你没必要为别人扛雷,你如果受人指使,属于从犯,再加上主动交待,有立功表现,我们完全可以为你申请活命的机会,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李卫东没有任何犹豫,说道:“此事确系我个人所为,与他人无涉。”
李固知道再审下去也属无益,让李卫东签字画押。
第二天上午,李固一行回到平城,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出现异常状况。
王瑞军、刘鑫、杨文兵等廷尉府的衙役将李卫东递解到廷尉府,廷尉元朗重新审理了李卫东,李卫东供认不讳,元朗虽然内心有所怀疑,但是两次供述基本一致,供词并无任何漏洞。廷尉元朗让王瑞军再去齐王府核实李卫东父亲李宏之事,齐王府的仆人和丫鬟证明确有其事,齐王治府较严,李宏罪有应得。
第三天早朝,廷尉元朗出班奏道:“陛下,大内毒鹿案已经审结。案犯李卫东本是中山郡城防营的一名把总,秋狩时,跟随都尉庾石林来到平城,做司空庾岳的护卫,进入秋狩围猎现场,暗中跟随齐王府中尉元建,当元建捕杀成年公鹿时,用毒箭射杀成年公鹿,构陷齐王敬献有毒猎物。”
拓跋珪疑惑地问道:“李卫东为何要谋害嗣儿呢?有没有人背后指使?”
元朗高声回道:“李卫东父亲李宏原是齐王府护卫,因酒醉,调戏齐王府婢女,婢女向齐王哭诉,齐王命人将李宏乱棍打死。李卫东怀恨在心,所以借秋猎机会,构陷齐王。此案到现在并没有查出有人背后主使。”
拓跋珪说道:“一切和朕所料不差,嗣儿是清白的,内侍总管王劲松也是清白的。如果这两个人都背叛了朕,朕以后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传旨,解除封锁齐王府,内侍总管王劲松复职听用。”
齐王府的禁军接到命令全部撤走了,过了一会儿,李松林前来齐王府宣旨。
齐王拓跋嗣带领府中众人跪听圣旨。李松林手捧圣旨,尖着嗓子,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廷尉府查明,齐王拓跋嗣受奸人陷害,即日起上朝理政。齐王拓跋嗣律下不严,罚俸三月,以为警示。钦此!”
齐王率府中众人三跪九叩后,呼道:“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松林笑着说道:“齐王殿下,接旨吧。”
齐王拓跋嗣接过圣旨,说道:“李公公,请到大厅饮茶。”
李松林说道:“齐王殿下,咱家还有事,得马上回宫了,改天再来叨扰。”
李松林告别齐王拓跋嗣,带着小内侍回宫了。
过了一会儿,李固带着李谈前来面见齐王拓跋嗣。
齐王拓跋嗣正在大厅饮茶,看到李固到来,起身相迎。
李固和李谈躬身施礼,说道:“卫尉丞李固拜见齐王殿下。”
齐王拓跋嗣满脸堆笑,说道:“李尉丞此次劳苦功高,救了本王,救了齐王府。”
齐王拓跋嗣和李固分宾主坐下,仆人上茶后,闪身离去。李固示意李谈,李谈会意,到大厅门口守卫。
齐王拓跋嗣面向李固,轻声说道:“此次大内毒鹿案,如果不是李尉丞用心侦破,恐怕很难抓到凶手,本王还不知道黑锅得背到什么时候。”
李固压低声音,对齐王说道:“王爷,此次大内毒鹿案,恐怕没那么简单。只是背后主使狡猾,我们这一次无法让他们归案。”
齐王拓跋嗣正在喝茶,闻言一惊,问道:“背后还有人主使?可有证据?”
李固说道:“现在清河王深受皇上宠爱,风头正劲,朝堂已有党附,有实力和王爷竞争太子之位。王爷性善仁孝,自古上位大宝都是血雨腥风,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内毒鹿案的背后主使陷害王爷,恐怕所图的是大宝之位。试想一下,如果王爷蒙冤不白,那么太子之位只能属于清河王拓跋绍了。臣已查明,清河王拓跋绍已和庾岳结盟,凶手李卫东是庾岳侄子庾石林手下的把总,王爷想想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齐王拓跋嗣点点头,说道:“本王向来一心为国谋事,不善权谋,以后还得靠李尉丞劳心劳力,为本王保驾护航。此次对方设了一个小陷阱,差点让齐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固说道:“臣自当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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