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小巷口辛澄挣脱开后回头去看,却发现是认识的人,“尹大夫?”
“你这是……诶诶!”话还没说完,辛澄就被冲过来的尹大夫一把抓住便跑。
边跑边说:“我今天出府没带信号烟暂时联系不到王府护卫虽然你欠打吓唬我家孩子的账之后再算现在有急事要你帮忙你会武功吧?”
辛澄两只脚跟着倒腾,一长串话够快蹿进耳朵里,但没上到脑子,从嘴里溜了出来化成了,“……啊?”
“到了,上!”
莫名其妙停下来,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面前是两个灰衣打扮的仆从,还有一只狼狗。
两眼瞪六眼,狗最先反应过来,朝天狂吠。
辛澄吓得退了两步,回头问:“什么……怎么……”
却听巷尾拐角那边传来一道女声:“不要……你放开我……啊!你松手!”
听声音是在挣扎,凝神细辨之下还有男人的□□和衣帛撕裂声。
辛澄神经一下反应过来,她在现实中还没遇见过,话本里却是经常写的。
灰衣仆从手里拿着约两尺长的短棍,和狗一齐叫道:“快滚!”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还废话动手!”
身后一声喊,两边人一起动了,两根棍子一刺一劈直冲辛澄而来,她下腰后仰,轻功滑步向前,转腰在墙上借力一脚,整个人横在空中,一脚踏在一人侧颈,一脚踢在一人脸畔,利落解决两人后飞身至巷尾拐角,果然见靠墙边一男压着一女,抬起一脚,将人踹翻出去。
女子外衣尽去,下裙揉乱,凌乱的发丝糊在沾满泪痕的脸上,分外狼狈,辛澄欲张口,对上她尚还惊恐的眼神,又抿了回去。
转头去看地上的人,赖于一身肥肉竟没受什么伤,挣扎从地上爬起来提裤子,“他妈的多管闲事……”
辛澄过去又补了一脚。
女子拾起地上自己的外衣,慌乱往身上掩盖,尹大夫已经赶过来,扶住她细声安慰。
男子趴在地上叫道,“来人!”
辛澄偏头:“你们先走。”俯身便要去抓人。
却是话音落下,从巷子另一边冲来三个人,两个同样提着短棒的灰衣杂鱼,和一个土黄色高一截的精壮汉子。
他未携兵器,奔过来的气势凛然不同,肯定是个练家子。
辛澄回头道快走,身旁已没了身影,尹大夫话说得快手脚也快,她放心了,专心迎战。
辛澄率先出手抢占先机,绕过当头的黄衣武师,先一拳一脚解决了两条杂鱼,并就地一滚拾到短棒在手,左耳忽闻破空之声,同时右肩一痛撞到墙上,辛澄不敢停留立即翻身跃走,以棍作剑向他斜挑而去。
江湖人出手招式迅捷,稍有迟钝便会被抓住破绽聚力猛攻,辛澄因先对付那两人慢了一着便硬挨了他一脚,此时更是一息不敢停,身法施展连攻他数十招,甩出一整套华山剑法才抢回一点先机,却并没怎么伤到他,又一次对招后两人各自跳开,知晓了各自的武功水平,一时没再出手。
“全凭身法之快,招式太烂。”
“呵。”辛澄轻蔑一笑,这人还敢点评她,“燕山派还号称是名门正派百年传承,教出来的弟子就在这给人当狗吗?”
两人眼神相瞪,复又交锋。
“吴勇!把她给我抓住!那个娘皮子跑了,老子一身邪火,今天非把她干了!”
“公子!”吴勇脸色遽变。
辛澄全副心神都在吴勇身上,这头肥猪不说话还没空注意他,他话音落下,辛澄便出现在他身后,短棒对他后腰砸下,拎起他的衣领,“姑奶奶先废了你,别动!”
吴勇伸出一只手,想救人不敢动,“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谁?”
“一条胖狗一条恶狗!怎么,再要尝尝姑奶奶的打狗棒法?”
从十八那学来的高手语气,大家风范十分好用,肥猪两眼一翻直抽气,叫吴勇的黄衣武者一动不敢动。
“你放了他,价钱好商量。”
辛澄早看出来了,这人团绣的锦衣,细绢的裤子,都是华贵非常,尤其是腰间一块白玉子辰佩,看品相价值不菲,想来定是大富大贵之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算,被人撞破后还敢大打出手,可见此人横行霸道惯了,若是打不过便用钱摆平,这一套也十分熟练。
但今天他们遇见的是辛澄。
就是不算起居使的身份,辛澄也不惧他,一脚踢在他腿窝,叫他跪下,“好啊,先给姑奶奶交代一遍都干了多少坏事?说!”
“住手!”远处赶来一队人,是衙差,“干什么!都放手!”
辛澄以为是尹大夫先出去报案叫了衙差过来,刚好把人交给他们还省了力气,手下肥猪却先叫唤起来,“救命,巡捕大人,快救我!”
他突然激动,拼命挣扎起来,辛澄手一松,叫他逃开去,来的衙差接住他,惊道:“你莫不是……赵公子?”
“正是正是!她打伤我,快抓她!”
辛澄听到衙差认识这位赵公子,便觉不妙,又被他恶人先告状,解释道:“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我是出手救人。”
姓赵的在吴勇的保护下站在衙差身后,“哪有良家妇女?先把她抓了,她会武功,赶紧给她拷上!”
“好了。”当头的衙差看了看两边,问,“你们,能不能和解?”
“和解个屁!老子要告她当街伤人!哎哟……老子的腰……”
“那就随我们回衙门。”
“等等,”辛澄道,“我不能去。”
她身为起居使,若因什么官司闹到府衙,会给郡主添麻烦。
“诶呦,那就是想和解了?”姓赵的扶着后腰推开仆从,知道她不会在衙差面前动手,便大摇大摆晃到她眼前,“小娘皮,下手这么重,可得给本少爷好好补补,和解也行,把手脚捆了,跟本少爷回府去。”
辛澄简直不知道他一颗硕大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刚刚行事未遂,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眼中竟还闪动着贪婪的欲望。
“和解个屁!”辛澄一口唾沫喷他脸上,“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她不信了,郡主治下的云州城,还能没了王法治不了他。
他一抹脸,笑里带着嘲讽,“好,你等着,走!”
衙差便前后带着两人往府衙去,方才衙差赶过来又不小的动静,此时巷子口聚集了一批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着,衙差开道驱逐他们。
突然从人群里跑来一个人,高声喊道:“等等,还有我!我也要告她伤人!”
辛澄看过去,是方才客栈里她救了的酒鬼闲汉,她不禁失笑,不过又一想便明白过来,此人分明嗜酒喝的却是劣质的浊酒,看衣着也不像是有余钱的,想必是看到了那个姓赵的说要告她又一副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样子,笃定辛澄要吃大亏,所以顺道也讹点钱。
辛澄摇了摇头,行走江湖也会遇见这种不快意但又不能恩仇的事。
衙差将他捉来问什么事,他扒着身上的伤指认辛澄,姓赵的拍手道:“好啊,你还惹了官司,那就一起吧,本少爷也不抢,先打的你,就你先,肯定不能轻饶了她!”
“哎哎,谢谢公子,公子气度不凡,真真是个大善人!”
姓赵的甩他一吊钱,又得几声天神下凡的称赞。
“怎么样?”他走路都要飘起来,转过脸来挤眉弄眼,“你要是现在和解还来得及,待会上了公堂可就由不得你了!到时求饶不成再给你上刑打板子,受的罪可就多了。”
“滚。”
“别着急,你马上跟本少爷一起在床上滚,哈哈哈!”
辛澄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分明是他理亏,怎还如此猖狂,除非他确信自己不会有事,为什么,府衙被他买通了?还是背后有人保他?
辛澄一偏头,又见到了尹大夫,她混在凑热闹的人群中,也跟着往府衙走,身边不见那名女子,她看着这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
“好,案情本官已清楚,你要告她殴斗伤人,你要告他调奸妇女,是也不是?”
“大人。”姓赵的名叫赵显贵,率先开口辩驳,“小人不曾调奸,是他恶意揣测,请大人将那女子带来,一问便知。”
“好。”徐太守问了名姓,便命衙差前去拿人。
辛澄心觉不对,他知那女子姓名难道是认识的?但从始至终她都与姓赵的在一起,他应当没机会去安排什么。
趁这休息的空档,赵显贵上前到判桌旁,手掌置于唇边,小声道:“大人,前两天尊夫人看上的那套金饰已经打好了,我这就给您送到府上去。”
辛澄抱着双臂瞧那边,赵显贵笑得贼眯眯的,徐太守当他面拍下惊堂木,给他唬了一跳,只听徐太守义正言辞道:“退下!公堂之上,安敢攀附?”
“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大胆!再行纠缠,本府先治你的罪。”
赵显贵连连退回,合掌告饶,他在徐太守那碰了一鼻子灰,再看辛澄,没了气焰,但仍旧冷笑。
辛澄在心中合计,看赵显贵的样子与太守大人像是有私交的,难怪他先前如此狂妄,但太守一点面子不给,是有原则?还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在故意做戏?
很快,当事女子被带回,徐太守便简单复述了一遍案情,叫她认清楚,赵显贵是否是强迫她行不轨之事的人。
女子唤作施元元,此时伏在地上,开口道:“赵公子并未对奴家不轨,公子只是与奴家玩闹而已。”
辛澄猛地朝她看去,她已净面换衣,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了,但确实是那人没错,她也没有哭,所以声音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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