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房间亮如白昼,里面摆着许多架子和桌子,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玻璃器皿和金属配件,跟现代社会里的理工科实验室似的。不过许多桌子上的试验虽无人操作却凌空自动进行着,有的还闪烁着金色的阵纹,提醒着凌灵这依旧是修仙世界。
凌灵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师兄,这是……”
“这只是我的实验室之一。”易星津走到一面墙边伸手按了按,墙上出现一扇暗门,通往隔壁牢房,隔壁的牢房同个位置也出现一扇暗门,通往下一个房间……
金龙剑快速穿过各个房间,兜了一圈之后又飞回主人身边。
“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我就把这边的牢房都打通了,不同的房间有不同的用法,”易星津充满自豪地张开手臂,“要不是师尊只让我在这里呆五年,我等闲要把对面那些房间也都打通,将这里建造成我易星津的炼金术乐园。”
你这牢坐得简直如鱼得水啊,难怪你明明可以来去自如也老老实实在牢里蹲着……凌灵在心里吐槽,参观完一圈之后对这位三师兄的疯癫和天才感到瞠目结舌,同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真的能实现。
毫无疑问,易星津的脑子真的有点问题,实力却是毋容置疑的。
“易师兄,我的情况想必你从江师兄那儿听说了,我没什么灵根,一般的修行办法对我用处不大,”凌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一脸真诚地拍马屁道,“听说师兄的炼金术是我们赤月宗数一数二的,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咳咳,那是自然,”易星津非常受用,将手背在身后仰头道,“我可是九洲大陆最厉害的炼金术士,小师弟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凌灵抹去头上不存在的三根黑线,从袖子里取出这几天晚上画好的图纸递过去道,“师兄,我想请你帮我做一把兵器,我称之为‘手/枪’。”
易星津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惊叹道:“妙啊!小师弟,没想到你也是个炼金术奇才!以这种方法将灵石里的灵力瞬间爆发出来,还能远距离射击,可这手/枪却又如此小巧,简直太妙了!”
金龙也跟着用“眼睛”看图纸,看完之后飞过来用剑穗蹭了蹭凌灵的小脸,似乎很同意它主人的话,对凌灵很有好感。
我只是把上辈子学过的机械设计和之前拆解过的热兵器模型简化之后画出来而已,什么炼金术我根本就不懂好嘛?否则也不用找你啦!
“师兄,”凌灵问,“那这把枪能做出来吗?”
“这有何难?”易星津把图纸收起来,“不过我之前没有做过这种类型的兵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七日之后再来取,记得给我带吃的。”
单凭一张图七日就能做成?!
“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凌灵由衷赞叹,重重地啄了啄小脑袋,“你想吃什么,我下回给你做!”
易星津便毫不客气地点了好几个菜,又道:“奶茶也要。”
“好!”凌灵一口应下,又和易星津商量了一些细节,根据自己想要的结果做了修改。
谈完之后,易星津对这位小师弟更加刮目相看,问道:“你来赤月宗之前,真的没有跟人学过炼金术?”
“没有,”凌灵感觉自己快要露馅,随口诌道,“不过我爷爷会做一些挖灵石和对付妖兽的工具,还会设计机关,我从小耳融目染,大概也学了一些。”
易星津便不再多问,拿着那图纸钻进某间牢房里便开始“乒乒乓乓”起来。
他的手法和现代机械工艺并不一样,凌灵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向他告辞,自己摸到对面的最后一间牢房看江行弈。
对比易星津的豪华实验室,刚刚被关进来没多久的江行弈这里显然简陋许多,房间虽然被他收拾得干净整洁,却着实没什么东西,看来当日被关进来确实仓促。
眼下江行弈正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也白得跟死人似的,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不是在睡觉么?”凌灵见他胸膛也无起伏,狐疑地走近些,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我去冷的!还梆硬!
他倏地收回手指,又重新颤抖着探了探江行弈的口鼻。
卧槽没有呼吸!死的!
凌灵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跑回易星津的牢房里,支支吾吾道:“江江江师兄…用玄天丹把自己毒死了!师兄你快去看看!”
金龙剑则转过身,歪着身体用两只红宝石眼睛看着凌灵,似乎很好奇。
“他那是假死,否则都躺这么久了,早该布满尸斑、发烂发臭了,”易星津头也不回道,“可他身上哪处不是白如羊脂、洁净如新,还香喷喷的?”
“那、那就好……”凌灵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小胸脯,又有些奇怪:江行弈包得跟粽子似的,除了脸和手什么都没露出来,易师兄是怎么知道他浑身白如羊脂的?
“放心啦,江师兄连指甲盖都是剧毒之物,大象吃了也要倒,这世上能毒倒他的东西几乎不存在,否则也犯不着拿你试药,”易星津扭头用黑雾看他,“别瞎操心了,快回去吧。”
“可他吃的不是玄天丹吗……”凌灵皱着小眉毛,他记得江行弈说过,若哪天他被毒死,只能是玄天丹成了;如果事后他能醒过来,说明顺利晋升化神境,如果没醒那就是真死了。
“测试版的玄天丹对他来说就是颗安睡丸,”易星津终于回头,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肉包子,想了想又把肉包子塞回去,拿出一个馒头丢给凌灵,“不信你拿着这个在他鼻子跟前晃一晃,不出五息一准醒过来。”
凌灵迟疑地接过那个馒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易星津:“易师兄,我没见过死人……我怕。”
“你方才不是见过了么?怕就自己把馒头吃了回去,”易星津挥了挥手,“别打扰你师兄我做试验。”
金龙也跟着晃了晃身体,似乎在赶他走。
凌灵吞了下口水,壮着胆子磨磨蹭蹭地回到江行弈的房间。
“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变态啊……”他将馒头伸到江行弈鼻子下面,哆哆嗦嗦道,“我、我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才回来的,你要是活着就赶紧醒来,要是死了……千万不要诈尸啊!”
话音刚落,江行弈便抽搐了一下,吓得凌灵差点把馒头丢出去。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凌灵的腕子,江行弈猛地睁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馒头上。
“啊啊啊啊!”
……
半盏茶后,眼圈被揍黑了一个的江行弈吃完馒头,拍着胸口道:“噎死我了,怎么光有馒头没有菜,也不给我带点茶来?”
凌灵坐在一旁没好气道:“谁叫你诈尸吓我,有也不给你喝。”
“别这么小气,”江行弈笑了笑,摸了摸凌灵的脑袋瓜,将手上的馒头屑都擦在他头上,“不过没想到小师弟还会来看我,不枉师兄我疼你一场。”
“你那种疼法我可消受不来,”凌灵打掉他的手问,“师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江行弈摇头道:“那日师尊给你疗完伤已经吐了一碗血,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闭关去了,连这地牢都是我自己进来,不是和易师弟一样被师尊一掌拍下来的呢。”
“师尊是超凡境半仙,”凌灵不解,“就算之前有旧伤,替我疗伤之后也不至于这般虚弱才是……”
而且师尊这地牢的阵法当真跟儿戏一样,里面的人要出去、外面的人要进来怎么都跟逛菜园子似的?
“我也不知为何,”江行弈耸肩,“或许和你的体质有关。”
“看来只能等师尊出关再问问了,”凌灵起身道,“我该回去了,七日之后再来看你和易师兄。”
江行弈拉住他:“你真就只带了个馒头来看我?是不是都被那臭小子昧下了?”
“额……”
“我就知道!看我今日不扒了他的袍子收拾他!”
……
初心殿,饭堂。
“就要小考了,”孟晓晨端着盘子走在凌灵身边,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我好紧张,要是过不了就完了。”
“没事的,你好好准备,一定可以过,”凌灵找了个空桌子把盘子放上去,叹了口气坐下道,“我也只是会读书罢了,等开始术法演练和实战课可能就原形毕露。”
不知道易星津那把枪能不能做出来。
“我来赤月宗之前,我爹倒是塞了许多法器给我,”孟晓晨坐到他对面,愁眉苦脸道,“可以我现在的灵力和修为根本催不动它们。”
“韩师兄,”凌灵扭头看坐在他身旁的韩羽,“一会儿借你的流星剑一用。”
韩羽:“做什么?”
“我想再试试御剑,”凌灵道,“这次伤势恢复后,我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一点,但我的剑没有开灵,变不大,要是摔下去会……”
说修为精进并不合适,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比之前更耐造了一些,但对灵力的感知还是很迟钝,不过整体而言比之前还是要好,或许就是因为修为有所变化,起码足够去御剑了吧?
只是他那把剑是当初还在鹿鄂峰时,江行弈为了教他御剑随便从库房翻出来的,平平无奇,也就比普通的剑稍微锋利点;初心殿倒是也一人发了一把,可都是桃木剑,还不如江行弈给的那把。
韩羽那把雪白的流星剑显然是开过灵的,否则也不能随意变大变小。
“天山雪耳能增进修为?”孟晓晨正夹菜的小手一顿,“我听说那雪耳很是难得,要是真有用,我让我大伯去寻一些也未尝不可。”
“若真有这等奇效,天下修士都只用去寻来吃了便可坐等飞升,”韩羽摇头道,“此物只能用来救命,若非命悬一线切不可乱吃,否则轻则损伤心脉,重则一命呜呼。”
孟晓晨有些不信:“可凌师弟苏醒过后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之后也还一直在吃呢,怎的没事?”
“而且既然天山雪耳药性这么珍贵,药性又如此霸道,”凌灵也有些奇怪,“师尊为什么要给那么多?不怕我后来反被损伤心脉和性命?”
“圣尊当初留下这些雪耳,是为了探探你这副身子的底,”韩羽道,“若哪日吃了有异常便立即停药,我也会立即通知我师尊来救你。”
谁知这黄口小儿不仅昏迷的那三日毫无反应,之后每晚吃完药洗过澡更是呼呼大睡,隔日还赖床,哪有半丝异样?看来真如江行弈所说,此子是个天然的炉鼎,且不仅只是对毒的耐受力强。
“我听说咱们赤月宗统共也就二十来朵雪耳,大半都在玄夜圣尊那儿,”孟晓晨掰着指头算了算,惊讶道,“凌师弟吃了小半个月,圣尊的天山雪耳怕是都进了你的肚子,也不见你有什么问题,你这体质还真是奇特。”
韩羽点头:“的确是个无底洞。”
“额……也不是完全没用啦,”凌灵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肚子,“这不是觉得修为有所长进,才想借韩羽师兄的流星剑试试么?”
“流星不会听你的话,”韩羽道,“你若要试,我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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