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六千字章)
热闹不减, 行?人大多成双成对夜游,多是?青春朝气的少年?人,亦有不少佩戴各样面具。
稚亮清声响彻耳旁, 如潺潺流动的溪流声响。
刺客面上佩戴粉嫩图样面具的柳樱,探手推动坐轮行?进, 眼?眸张望各处,热切唤:“姐姐,快看!”
岑栖则佩戴的一处青莲纹样面具, 神情平静的偏头看向火光跃动的杂技班,数火环转动, 更有火舌喷涌, 分外耀眼?,提醒出声:“小心些, 别靠的太近。”
“哦。”闻声, 柳樱不敢继续推动,视线落在头顶大缸的两杂技成员, 生怕她两一个失手,哐啷砸的满地都?是?碎片。
人群围聚数目越来越多, 亦有不少抛动铜板,杂技班的两小丫头连忙用盘接钱答谢。
岑栖视线落在这些铜钱的成色,大约有一半是?极其新的样式。
看来二?皇女并未因太傅之?女张济入狱而?收敛行?事, 真是?猖狂。
柳樱探手从袖兜摸出碎银,热情递给小姑娘夸道:“你们真棒!”
“谢谢姐姐!”甜糯嗓音的小女孩卖力答谢。
这声称呼更是?让柳樱嘴角上扬的厉害。
谁想身侧有一贵家女, 手握团面扇, 突兀的嗤笑道:“这种把戏也?就唬弄些平头百姓, 真是?没见识!”
两小姑娘一听,只得转而?向其它观客讨赏, 不敢说话。
柳樱偏头看向这位贵家女,模样长的文静雅致,可?品性却实在是?不怎么样,出声:“你都?免费看全?场,非但不打赏,怎么还出言挤兑呢?”
“谁让她们的杂技班招来这么多人堵塞行?进,本?小姐没让人把她们赶走就算客气。”贵家女丝毫不觉羞愧,反而?理直气壮的很。
“好大的口气,难道京都?衙门是?你家的不成?”柳樱觉得这人真是?刁蛮不讲理的很。
贵家女见这佩戴面具的少女衣着得体,说话不卑不亢,倒像是?个有身份的人,一时迟疑。
而?身旁的奴婢傲气出声:“你难不成没听过霍家?”
柳樱不以为的应:“不好意思,霍家从没听过,哪根葱啊?”
语落,贵家女面色难堪的紧!
岑栖闻声,微蹙眉,暗叹少女真是?一点记性都?没有。
她时常念叨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霍冀,难道不知她姓霍?
而?杂技班见贵家女来头不小,亦散了场换地,人群离去,柳樱亦没有心思斗嘴,随即准备推动坐轮去别处瞧热闹。
贵家女示意,随行?一旁的奴婢见状,连忙三两上前阻拦道:“我?家小姐可?是?未来的皇女妃,你这野丫头恐怕是?山里来的吧?”
柳樱一听,正要回怼,没想美人姐姐却忽地出声:“霍家二?小姐,京都?有名的才女,难道管不住家奴的嘴?”
这话一出贵家女方才将目光看向坐轮椅里的女子。
只见女子虽是?面具遮掩容貌,可?周身却贵气逼人,显然非池中之?物。
贵家女视线随即看向身侧附近,竟然还有衙司带刀护卫,只得缓和道:“方才多有冒犯,请见谅。”
岑栖不欲多言,抬手示意,柳樱随即推动坐轮离开?此处。
很快,人群遮掩身形,奴婢不解的唤:“主子,您为何如此轻易放过那口无遮拦的丫头?”
霍琇看向眼?前的奴婢,神情骤变,阴沉道:“方才谁准你报出霍家,自罚掌嘴!”
“是?。”奴婢眼?露怯意,连忙挥掌自罚,脸颊红印渐而?明显。
平日里小姐从不避讳对外提起霍家,今日真是?见了鬼。
霍琇冷脸听着巴掌声,心间已然猜出坐轮之?上的女子,应该就是?都?城左府令栖亲王。
现如今总共只有两位亲王,将来继承大统,很可?能是?其中之?一。
这么一个尊贵身份的亲王,自然是?要敬而?远之?,绝不可?得罪。
而?另一方街头行?进的柳樱,碎碎念叨:“真是?不知哪个倒霉蛋会娶刚才刁蛮傲气的贵家女。”
岑栖失笑应:“其实那人你认识。”
柳樱意外道:“我?认识?!”
自己认识的人无外乎就是?宫廷人士,再?比如就是?衙司里官员。
先前柳樱还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只以为是?在吹牛。
“难道她真是?某个皇女的未婚妻啊?”
“嗯。”
岑栖看着少女面上露出些许后悔,眸间带笑问?:“你刚才不是?很见义勇为的吗?”
柳樱推动坐轮停在一处贩卖瓷偶的摊贩应:“我?这不是?怕给姐姐招惹麻烦嘛。”
毕竟现在美人姐姐防备女帝的刁难就已经很吃力。
如果节外生枝,无疑会更麻烦。
“放心吧,霍家很少在朝堂露面,而?这位二?小姐应当也?没有胆量告状。”岑栖只是?没有料到霍家竟然会一反常态的跟皇女联姻。
这个消息,还真是?非常的令人意外。
柳樱听美人姐姐如此,心里方才不再?担忧,弯身看向摊前瓷偶挂坠唤:“姐姐看,这些小挂坠多可?爱啊!”
岑栖回神,视线落向少女手捧的一对瓷偶应:“嗯,确实很不错。”
语落,摊贩老板娘热情出声:“姑娘有眼?力,这对是?京都?现在最紧俏的乞巧节信物,最后一对!”
岑栖闻声,察觉到不对,这摊贩明显误会自己跟柳樱的关系。
而?柳樱则明显没有这个觉悟,一听连忙上当,积极的付钱应:“那我?就要这对吧!”
“好咧,希望两位早日去衙门登记!”摊贩老板娘接过银两欢喜祝贺。
柳樱捧着一对瓷偶挂坠,困惑于?老板娘的话语,奈何没有机会询问?,她便忙着招呼其他人,只得偏头唤:“姐姐,想要哪一个?”
岑栖微面热,视线迎上少女坦荡澄澈目光,方才无事发生般的应:“都?可?以。”
反正少女亦没明白?摊贩的话外音,想来就只是?当寻常礼物吧。
这话说的好像没说,柳樱看着两个小巧瓷偶挂坠,只得艰难的做出选择,而?后主动系在美人姐姐身侧,念叨:“这个更偏粉白?,多适合姐姐呀!”
岑栖迟疑的看着身侧挂坠,意外道:“你难道不喜欢粉色吗?”
按照以往的习惯,少女是?极其喜爱粉嫩颜色。
柳樱低头给自己系着青色的瓷偶挂坠,出声:“喜欢啊,可?是?我?感觉姐姐从来都?不选这种类型颜色,所以就只能忍痛割爱!”
岑栖见此,只得接受少女的好意,指腹轻触瓷偶挂坠,心间微膨胀,却并不难受,缓和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那边!”柳樱张望四周,而?后果断选择!
然而?,柳樱刚推动坐轮离开?摊贩,老板娘又重新进货一批一模一样的瓷偶,笑眯眯的念叨:“现在的小姑娘,真好骗。”
夜市里看花眼?的柳樱,还全?然不知自己被戴上一顶真好骗的帽子。
箭支横发,射中红靶,欢呼声雀跃,一群少年?人中的柳樱,手握弓箭正在争夺头筹!
“第一名不仅赏银,还能放连理灯,得一对玉制的连理牌,喜结连理,讨个好彩头!”
“今年?的乞巧节看来会成就不少佳偶!”
岑栖看着远处柳樱兴致勃勃的模样,一时想阻止她都?来不及言语。
柳樱发出箭支射中移动的红靶,随即转身雀跃看向美人姐姐,高声唤:“姐姐看,我?成功啦!”
岑栖对此,还未言语,反而?身侧另一姑娘羡慕道:“恭喜。”
这话说的岑栖无法应答,不由?得庆幸面具遮挡神色。
不多时,柳樱走近,推动坐轮,来到连理灯前唤:“姐姐,原来第一名可?以放灯玩哎!”
“请两位亲自为对方在红灯布写上姓氏生辰八字。”
“好。”
一句话都?没问?的柳樱,探手提笔要写时,忽地为难顿住唤:“哎呀,我?好像还不知姐姐八字生辰呢。”
岑栖无奈轻笑道:“那你这么急做什么?”
柳樱憨笑应:“我?这不是?拿了第一高兴嘛,而?且大家都?在等着看我?们放灯庆祝呢!”
眼?见此时的少女仍旧以为只是?一场比试庆祝,岑栖却并没有直言提醒,而?是?提笔替她写下生辰八字。
火焰让灯渐而?膨胀时,柳樱探手系上红灯条,放灯高飞。
明亮火光悦动,柳樱松了手,眼?前的灯,便缓缓飞了起来。
岑栖仰头张望夜空之?中摇晃的灯,隐隐还能看见布条其间字迹,偏头看向身旁同样好奇张望的少女。
虽是?面具遮掩她漂亮眉眼?,却难以阻挡她的欢喜,真是?孩子气十足。
“姐姐,这灯笼会飞多高啊?”
“我?想,应该不会太高。”
柳樱仰头看的脖子疼,方才转过头,有些遗憾道:“那不是?很快就会熄灭掉下来?”
岑栖听着少女稚气话语,安抚出声:“你要是?实在喜欢放灯,以后再?多放吧?”
连理灯,大婚或是?订婚都?可?放。
“算了,这种灯感觉弄不好会引发山火。”柳樱虽然贪玩,但是?游戏尽兴一次就够了。
说罢,柳樱推动坐轮离台,掌柜奉上连理牌祝贺道:“恭喜二?位!”
“谢谢!”柳樱接过连理玉牌,只觉得掌柜有些太热情。
因为两人离去时还放了鞭炮!
鞭炮噼里啪啦声响不停,柳樱差点以为要留下来吃席。
待离开?人群,柳樱探手拍打衣物鞭炮灰尘碎屑念叨:“京都?人真热情啊!”
岑栖看着两块连理牌,而?后递上一块玉牌给少女,试探道:“你的奖励,可?别忘记佩戴。”
“放心,第一名的奖励,我?当然不会忘啦!”柳樱接过玉牌,只粗略的看到似乎刻有枝条纹样,便佩戴身侧炫耀,全?然没有看到玉牌背面的祝语。
岑栖见此,眉间微暗,真是?没想到少女会如此粗心大意,一时反倒被难住了。
柳樱见美人姐姐拿着玉牌并未佩戴,不解唤:“姐姐,怎么还没系上玉牌啊?”
“我?自然是?在等你。”岑栖特意把玉牌翻转交给少女,心想她不会还要闹出乌龙吧。
“好吧。”柳樱弯身给美人姐姐系玉牌,方才看到连理牌的祝语,好奇念叨:“哎,有字呢。”
岑栖松了口气问?:“是?么?”
“嗯,上面写鸾凤和鸣瓜、瓜什么来着?”柳樱尴尬的挠头,不解问?,“姐姐后面这个字怎么念?”
少女真挚求问?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无知。
岑栖才发现往日里少女背书有多懈怠,这出自诗经大雅里的诗句,她竟然都?识不全?字!
“你平日里背诵古诗,究竟是?怎么蒙混过关的?”岑栖指腹捏住少女耳垂质询。
“哎呦疼、疼……”而?被突然袭击的柳樱更是?一脸无辜,哪敢说四书五经,自己只背诵第一段呐!
眼?见少女应不上话,岑栖又见四周不少百姓张望两人佩戴连理牌,眉眼?多是?戏谑探究,只得羞赧的收手,冷淡道:“算了。”
这情况再?多纠结,亦无益,只会平白?让人看笑话。
柳樱探手揉着耳垂,连忙直起身段,完全?没想到会露出馅,心里亦知美人姐姐肯定气的不轻。
夜市仍然热闹,但是?很显然已经不属于?柳樱。
这般逛街玩闹,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柳樱鼻头轻嗅,张望到一处面摊,犹豫道:“姐姐,我?肚子饿了。”
“随你。”岑栖看着少女怯怯模样,到底还是?应了她。
柳樱连忙推动坐轮行?进到面摊桌旁,爽快点了两份炖骨汤面,殷勤奉上木筷出声:“姐姐,不如也?吃些吧?”
岑栖见少女讨好模样,只得配合的接过木筷进食。
浓白?骨汤鲜美可?口,面条爽滑,比想象中要更容易下口。
夜深之?时,车马往衙司方向行?进,玩乐喝饱的柳樱有些犯困。
岑栖闭眸养身,指腹触及身侧佩戴的连理牌,心间忍不住算账,出声:“柳樱。”
“在!”柳樱吓得回神应声。
“你务必要把诗经完整的抄写十遍。”岑栖睁开?眉眼?看向少女幽幽道。
柳樱被看的哪敢说不呢,连连点头应:“遵命!”
因着夜深,宫门早已关闭,这夜岑栖等人宿在衙司。
夜色朦胧,京都?闹市亦渐而?冷清,仙贵赌坊里却是?人声鼎沸,彻夜不曾消停。
天色微明时,七皇女领着两位副将从外入衙司,神情不佳训斥:“两位副将比武竟还不如寻常京都?卫,还是?回去等撤职吧!”
两副将面色惨淡,却又有些不服,一人上前出声:“西卫将,卑职先祖曾因战功封侯,祖祖辈辈都?在京都?任职,您无权直接撤职。”
七皇女闻声,怒视道:“行?,你滚回去就等着参奏吧!”
眼?见毫无商量余地,两位副将只得卸下盔甲退离衙司。
如此动静不止左厅,就连右厅都?能听的清楚,不少人暗中观望,细碎言语。
七皇女心间本?就因假铜钱断了线索而?烦闷焦躁,现下因属下如此厚颜无耻,更是?气的不轻。
从廊道经过的柳樱,无意间瞧见七皇女独自喝酒,便迈步走近唤:“你怎么当差时间偷偷喝酒啊?”
“本?皇女的事,轮不着你管!”七皇女心情不佳低沉道。
柳樱见她情绪不稳,一时担心她发酒疯,连忙退离应:“好吧,只是?我?听说你自己下令京都?武将不得当差饮酒,否则杖罚三十,你要以身作则吗?”
七皇女气恼的看向来找茬的少女出声:“你要想向栖亲王告状就去告吧,大不了撤职!”
原本?七皇女以为入朝是?为国办事,谁想却是?处处受制,憋屈窝囊!
上回监狱离奇死亡案例,不知怎么被御史告发,七皇女因此而?被女帝训斥一顿!
柳樱见七皇女完全?没有前阵子的自信,稀奇的上前探究道:“哎,你不会因为一时的受挫就偷偷哭鼻子了吧?”
“不要胡说,本?皇女怎么可?能哭!”七皇女面色严肃的看着凑近的少女,有些不自然,“你是?栖亲王的近身侍读,如此不知分寸,莫非是?想勾引?”
语落,柳樱捧腹大笑道:“你说谁、谁勾引谁啊?”
这话说的柳樱真的很难绷住表情!
七皇女被少女戏谑反应弄的窘迫,自傲道:“本?皇女已经有未婚妻,你最好不要妄想!”
柳樱探手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应:“你放心,我?除非瞎了眼?,否则绝对不会有半点妄想,哈哈哈!”
话语说到最后,柳樱还是?没能忍住笑意。
七皇女气的不想去看少女,自顾倒着酒水出声:“那你就赶紧走,别来烦我?!”
“我?也?不想烦你,可?是?这地方本?来是?我?的地盘。”柳樱将手中的文房四宝放置一旁说道。
如果在西苑,柳樱自然有大把地方罚抄。
可?是?在衙司,左厅堂内柳樱根本?是?不可?能,便只能在左厅院落找个安静地。
七皇女挑眉道:“谁说这是?你的地盘!”
柳樱轻轻一指应:“你端起你的酒壶,没发现下面有墨印吧?”
这天气墨汁很快就干透,所以得加水。
可?柳樱前日不小心打翻墨碟,所以就留下印记。
七皇女定晴一看,还真有一块墨汁印记,只得收拾酒壶,应:“行?,本?皇女换个地继续喝!”
“算了,我?允许你一块吧。”柳樱觉得让七皇女这样在办公场所的衙司喝的烂醉如泥,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非议。
七皇女不屑道:“不必,本?皇女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
“谁说我?瞧不起你,最多就是?怀疑而?已。”柳樱端过酒壶主动倒酒,视线看向自信心受挫的七皇女,“再?说你以前不也?经常以身份来先入为主的傲慢对待别人,所以别人觉得你拿皇室身份来混事,一比一,很公平嘛。”
七皇女狐疑的接过酒盏,嗤之?以鼻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歪理?”
柳樱于?一旁磨墨无所谓的应:“实践检验真理,你自己心里有数,其实现在如果颓废离职,才会让那些人继续看不起你。”
“那你觉得本?皇女还能怎么做?”七皇女仰头喝着酒苦涩道。
“照做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有心做事,只要脑子没问?题,肯定会有拨开?云雾的时候。”柳樱提笔沾墨,抄写说着。
闻声,七皇女心情稍稍舒缓些许,迟疑出声:“你该不会是?因为怕我?抖露你私去赌坊的事,所以在拉拢我?吧。”
柳樱执笔抄写经书应:“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上回的事我?已经坦白?交待。”
七皇女见此,才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心胸狭隘,尴尬道:“好吧,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
“放心,我?没有你这么小心眼?。”柳樱直白?揶揄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七皇女面红耳赤的收拾离开?。
午后黄昏,岑栖乘坐车马回宫。
西苑主殿宋管事领人静候服侍,视线看见栖亲王身侧的连理牌,神色微惊。
而?赵晗自然亦发现柳樱身侧佩戴的物件跟栖亲王是?同一样,暗想看来要有好事将近。
各人心思不一,宋管事入内服侍,岑栖察觉有事,便示意柳樱退离。
宋管事于?一旁着人更衣,视线打量连理牌,犹豫进言:“主子,您要是?看上柳樱,不如纳了她?”
岑栖眉眼?显露意外的看向宋管事出声:“何出此言?”
“如今朝事繁忙,圣上亦无暇顾及您的婚事,所以如今膝下无子,老奴觉得应当要早做打算。”
“这事跟柳樱有什么关系?”
宋管事迟疑出声:“西苑宫奴侍读都?知您如今日夜留柳樱于?主殿过夜,若是?她能有孕,便可?名正言顺不是??”
虽然以前宋管事不太喜欢柳樱,她性子简单又不设防,很难作为托付之?人。
可?如今没得选,再?加上栖亲王亦不比过去听信自己,宋管事只能退而?求其次。
岑栖察觉宋管事话语里的其他含意,询问?:“莫非西苑有人非议柳樱身份?”
“是?。”宋管事颔首,如实应,“这几年?柳樱一直都?只是?近身侍读,就连赵晗都?能负责衙司事务,所以她在西苑正处于?一个微妙处境。”
“此事容后再?说吧。”岑栖蹙眉道,全?然没有料到自己大意疏忽,现下确实是?该给柳樱一个新职务。
宋管事见此,只得停声,心间有些琢磨不透栖亲王的心思。
难道这几年?的宠幸,主子只是?玩乐而?已?
可?两人的连理牌又该作何解释?
夜幕无声落下,柳樱沐浴更衣进入主殿,手里挥动团面扇解热,视线看向榻旁素衣内裳的美人姐姐。
难得美人姐姐没有看书,可?她怎么发呆似的看着手里的连理玉牌咧?
岑栖垂眸亦听到少女脚步声,指腹描绘玉牌绘制的连理枝条纹路,犹豫不决。
按理岑栖当接纳宋管事的建议,只要少女许给自己,她在西苑就不会有任何非议。
而?且少女往后亦不可?能离开?出宫,她将永远同自己绑在一处。
可?是?岑栖觉得少女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的安排。
从以往相处来看,少女对于?婚姻有着极其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因而?岑栖也?不太想如此强迫少女的意愿。
至少现在岑栖还不想破坏两人的轻松惬意。
可?岑栖转念又想到,少女将来迟早要出宫成家,心里方才纠结的很。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六千字章)
“柳樱, 过来。”烛火摇曳,昏黄光亮投落,岑栖眉眼轻眨, 偏头看向少女光洁面容,如今已经褪去青涩, 宛若一株绽放枝头新桃,分外亮眼。
“姐姐,怎么了?”柳樱倒着茶水端近唤。
岑栖接过?茶盏, 却并未饮用,视线落向少女桃红面容, 迟疑道:“你如今年岁渐长, 可曾有想过往后如何打算?”
柳樱不解的迎上美人姐姐目光,困惑问:“什么打算呀?”
“自然是成家立业的?安排, 侍读通常在宫内三年, 便可举荐入外廷成家,你年岁不小了。”
“成家?!”
岑栖见少女一副错愕模样, 心知她多半是一点心思都没有有过?,所?以更应该徐徐图之?。
至少应该要先试探少女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否则她恐怕不会轻易顺从自己?的?安排。
“姐姐, 我才十七呀,结婚这也?太早了吧!”柳樱真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催婚!
岑栖一副理?所?当然模样,指腹轻点少女脑门, 揶揄道:“那你现?在起好生转动脑袋想想,否则往后我怎么给你安排婚事?”
现?在让少女陷入适当的?急切, 才能让她对?成婚相关的?事有所?感知, 姑且算是开?窍吧。
“好吧。”柳樱见美人姐姐不似玩笑打趣的?认真模样, 心里可算体会到逼婚的?压迫感!
夜幕遮掩宫闱,柳樱放下纱帐, 便准备爬到内里如常睡觉。
没想美人姐姐忽地出声?:“你想好了吗?”
柳樱微愣了愣,而后发愁的?趴在一旁应:“您这突然让我没头没脑的?想什么啊?”
自己?整天不是待在西苑,就是随从美人姐姐在府令衙司办公。
别说?结婚,就连谈恋爱的?都没机会,怎么可能一步到位呀。
岑栖偏头看向趴在一旁茫然模样的?少女,委婉出声?:“先前宋管事进言,你在西苑如今处境身份有些不妥,想让我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柳樱不解的?应:“我觉得现?在的?身份挺好啊,宋管事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你难道就没有听?到西苑一些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我从进西苑起,就听?腻了,以前姐姐也?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在意?”
岑栖被问迟疑,视线迎上少女澄澈坦荡目光,只得应:“以前你年岁小,自是无关紧要,可如今年岁见长,成婚一事迟早是要提上日程。”
与其等将来少女出宫成家,还不如现?下早做决定,让她彻底名?正言顺的?留在身旁。
柳樱困顿的?打着哈欠,不以为然的?应:“我在宫里当差,柳家又不能催婚,只要姐姐不动摇,兴许拖上十几年都不成问题呢。”
“别的?事都依你,但是成婚这件事绝对?不可。”岑栖见少女如此心性懒散,只得收敛商量态度,严肃道。
这不容置疑的?话语,让柳樱更是摸不着头脑。
按理?着急成婚的?该是美人姐姐才对?,她怎么反倒替自己?给急起来了?
营帐内一时落得冷寂,柳樱亦不敢出声?反驳。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自己?跟美人姐姐争辩的?结果?。
赢,自己?绝对?是不可能赢的?。
于是柳樱只得闭眼装睡觉,暗想大?不了就不说?呗。
如此过?去三五天,美人姐姐再没提起此事,柳樱更是忘的?干净。
某日天明,柳樱出主殿,没想迎面而来的?侍读宫人纷纷弯身行礼。
此时的?柳樱,还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
待见赵晗领人更换自己?小屋内的?陈设,方才觉得有点奇怪。
“赵侍读,我屋内的?东西都没坏,怎么突然换新啊?”柳樱好奇询问。
赵晗面露喜色道:“宫内陈设用度皆有规制,柳姑娘今时不同往日,自然要悉数更换。”
柳樱挠头不解,还欲再问,没想碰上宋管事领着人。
宋管事径直上前,恭敬道:“柳姑娘。”
这态度让柳樱瞠目结舌,简直就像在做梦!
柳樱眼眸眨都不敢眨的?看向宋管事唤:“您、您是宋管事吗?”
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宋管事嘛?!
宋管事镇定应声?:“柳姑娘,老奴有别的?事,告辞。”
待眼见宋管事领着宫人离开?眼前,柳樱探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吃疼的?皱眉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觉醒来天翻地覆,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赵晗于一旁笑道:“柳姑娘,主子如此宽厚优待,看来是好事将近啊。”
柳樱茫然道:“我怎么不知自己?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屋内的?陈设可都不一般啊,想来主子想给柳姑娘一个惊喜吧?”
“赵侍读别说?笑,但愿不要是惊吓就好。”
赵晗却不知柳樱的?忐忑,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没再多言。
柳樱看着屋内各样华贵物件,心生不妙!
从外间进入内殿的?柳樱,不安的?迈步走进,没想入目便是样式精美的?大?红嫁衣,迟疑的?唤:“姐姐。”
岑栖正挑选嫁衣,心情不错的?出声?:“你来的?正是时候,过?来。”
“您这该不会已经给我悄悄许了门婚事,打算把我嫁出去吧!”
“放心,绝不是把你嫁出宫。”
柳樱一听?,方才松了口气走近,眼睛看着各样漂亮嫁衣,心思松懈道:“好漂亮的?衣服,姐姐穿起来肯定好看!”
岑栖闻声?,笑而不语,视线落向少女俏丽容貌,打趣询问:“阿樱妹妹,喜欢什么样的?嫁衣?”
柳樱下意识想回答,可是察觉美人姐姐似乎把话语又绕了回去,磕磕巴巴说?:“我、我还小,不急的?吧。”
美人姐姐,果?然还是别有目的?啊!
岑栖见少女防备的?很,偏头看向她,直白出声?:“今年虽是急切不妥,那明年嫁入西苑如何?”
“啊?”柳樱听?着美人姐姐突然的?话语,顿时脑袋有点懵!
谁,嫁入西苑来着?!
岑栖见少女仍旧有些心神恍惚,分明就是没反应过?来,微叹道:“你难道摘抄诗经还没查到那两句话的?意思?”
柳樱摇头应:“没有。”
“那你就慢慢查吧,总之?婚事已经在准备,至于柳府我亦已经下书。”
“姐姐,您能把话说?的?再明白些吗?”
岑栖探手轻捏少女绵软脸蛋,无奈出声?:“我要纳你入西苑做侧妃,如此可曾听?明白?”
柳樱傻眼的?看着眼前姣美容貌的?美人姐姐,不敢置信道:“姐姐莫不是又在同我说?笑吧?”
美人姐姐是女主,她有官配的?啊!
完了,小说?剧情已经坍塌成废墟,柳樱的?脑子都要烧坏了。
“难道我这样子像是在逗你?”岑栖见少女明显震惊大?于欢喜,便同她解释,“其实只有让你成为我的?侧妃,以后才不必忧虑婚事,更不必在西苑遭人非议,如此不好吗?”
眼见美人姐姐如此理?所?应当模样,柳樱心都凉了半截!
“可是,这样子结婚,岂不是很儿戏?”柳樱想一口回拒,但是又知美人姐姐看着和颜悦色好说?话,实际强势的?不容置疑,绝对?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主。
岑栖秀雅眉目显露困惑,清晰倒映少女不甚欢喜的?面容,抬手轻挑起她下颌,迫使对?视出声?:“你是不愿意成婚,还是觉得侧妃不合适?”
如果?是后者,岑栖往后还可弥补她就是。
可如果?是前者,岑栖只会认为少女心里存着逃离心思,所?以不愿成婚留在自己?身旁。
柳樱迎上美人姐姐幽深墨眸,胆怯吞下真实话语应:“我不知道,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这几年柳樱一直以帮助美人姐姐找到真爱为目标。
可现?下美人姐姐突然说?要娶自己?,实在是匪夷所?思呀!
岑栖见少女眉眼光亮暗淡许多,好似真彷徨失措的?很,只得缓和神情,探手轻触侧面安抚道:“总归是明年才成婚,你可以慢慢做准备。”
本来岑栖还担心少女会直言忤逆抗婚,现?下看来已经是不错的?反应。
柔和话语,并不能安抚柳樱,而温凉指腹触及面容,更是让人不由得警惕。
柳樱觉得想让美人姐姐改变注意,大?抵是没可能。
看来自己?必须得先稳住美人姐姐,而后赶紧想别的?办法呀!
盛夏入秋,便临近中秋,原本还是佳节时日,京都内却出现?大?乱。
天光微亮,御和殿内朝臣跪伏,不敢言声?。
女帝沉声?训斥道:“京都一月之?内物价水涨船高,以前一斗米只要三十文,竟然要一百二十文,尤其是东城涨到近三百文,衙司官员都在办什么差事!”
蓉亲王跪伏应:“圣上息怒,臣已经在严查商户,平稳米价。”
岑栖亦出声?请罪:“圣上恕罪,西城米商已全部警告处罚,违法者重刑处置。”
一衙司官员解释:“圣上,西北战况激烈,京都粮食难免有所?上涨。”
七皇女连忙跪拜出声?:“圣上,此事不能全怪两位亲王,奸商起价,确实该严办!”
女帝俯瞰众人,视线落向偏袒亲王的?七皇女,略微无奈,偏头道:“现?在可不止是米价上涨,根据国库查证,今年竟然多出近百万贯铜钱,这些钱扰乱社会,更影响粮食定价,司农卿作何解释?”
若非耳目探查,女帝还全然不知自己?的?皇女竟然捅了如此大?的?篓子!
五皇女岑易闻声?,面色苍白的?应:“回圣上,臣亦察觉铜钱异常,一直有在追查造假铜钱案线索。”
“那线索呢?”
“臣,现?下还没有任何线索。”
女帝眼露失望,视线看向御史大?夫秦铮唤:“御史大?夫,张济贪污案查证如何?”
秦铮如实应:“圣上,张济承认贿赂买卖铜矿,相关的?官吏名?单都已奏报,只是现?仍不知买家来历,恐怕无法追回损失。”
“那么多的?铜矿被掏空私卖,朝臣无一觉察,简直是无用!”女帝见这一桩桩事,没有一件顺心,便将怒火积攒到张济,“铜官令张济知法犯法斩首示众,至于制假铜钱案,必须要查探究竟!”
“遵令!”众臣暗惊,随即叩首应声?。
众人从御和殿退离,赵晗推动坐轮,岑栖视线看向众人神色,暗想女帝果?然还是偏袒皇女。
否则管理?铜官令张济的?司农卿五皇女,绝不会如此轻松的?置身事外。
宫道之?中人心惶惶,张太傅之?女被处死,廷尉苏禾见识秦铮手段,连忙巴结道:“秦大?人,真是办案如神呐!”
秦铮浅笑应:“苏大?人,到时可要一块去观刑?”
“这、这就免了吧。”廷尉苏禾不难想象太傅张赟会是反应。
“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秦铮知晓苏禾向来就是如此滑头,神情却骤然变化,“不过?往后跟踪的?车马,可就要小心。”
语落,廷尉吓得面色全无,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冒犯。
原来秦铮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张太傅派人跟踪监视!
这几年她竟然一直都装的?无事发生,可真是个狠人!
京都各大?米商被官府惩戒,粮价迅速回落,可大?量的?仿制铜钱仍旧是需要排查的?隐患。
府令衙司厅内,两位亲王以及负责京都卫的?七皇女和霍冀一并商谈政务。
蓉亲王提议道:“京都现?在仿制铜钱数目不小,各大?仓库码头都是搜查重点,还请栖亲王配合。”
岑栖应声?:“蓉亲王客气,衙司内您入朝办事资历深,左厅上下皆听?安排。”
“好。”蓉亲王视线看向沉稳内敛的?岑栖,神似故人之?姿,微微晃神应。
不多时,衙司之?内出动所?有搜寻人马,京都卫更是迅速包围各处,严查异物。
数日之?间查获不少仿制铜钱。
午后七皇女回衙司内汇报道:“这几日突击行动,我与霍将军真是大?有收获!”
蓉亲王舒眉笑道:“那就是好事,只要能让对?方忌惮,对?于□□京都商市很有必要。”
霍冀于一旁担忧道:“可是目前抓到的?都是一些小喽喽,没有主谋,更没有查获完整制假售假的?犯人。”
“是啊,如果?不能彻底摧毁,说?不定会死灰复燃。”七皇女闻声?,笑意淡了不少。
岑栖端起茶盏饮茶,神情平静,视线看向京都地图,缓声?道:“所?以这些应该只是一部分货源。”
蓉亲王见此询问:“那岂不是束手无策?”
“铜钱需要大?量的?铜矿石,而御史大?夫审查铜官令张济买卖铜矿,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制假铜钱的?主谋,两案若合并处置,或许能有更多的?线索。”岑栖认为秦铮应该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御史大?夫秦铮曾经可是办案能手,
七皇女一听?,连忙赞同道:“没错!”
蓉亲王亦颔首应:“行。”
商议之?后,各人离去,七皇女从衙司出,没想正好碰上五皇女,上前道:“五皇姐怎么来衙司?”
“老七,我是来求你的?啊。”五皇女面露难色出声?。
七皇女不解问:“难道圣上私下召见训斥五皇姐?”
五皇女摇头叹道:“现?下还未,可是你们追查仿制铜钱,肯定会追溯铸币母钱的?泄密啊。”
“所?以五皇姐想做什么?”
“老七,现?下京都既然没事,不如别追查到底。”
语落,气氛骤变,七皇女生气道:“现?下不抓到幕后主使,往后必定不会收手,到时造成损失更大?,岂不是更难逃其咎?”
从小七皇女都很敬重自己?的?姐姐们,可如今却接二连三的?出现?如此事故,实在痛心!
“五皇姐趁现?在还来得及,不如去向圣上承认罪过?吧?”
“不行!”
整个人抗拒的?摇头,面色慌张的?五皇女看向七皇女出声?:“老七,你又不是不知张济死的?多惨,现?在圣上大?怒未消,我若是承认铸币母钱泄密,以后就再也?没希望了。”
七皇女叹气道:“其实这件事我怀疑背后就是二皇姐搞鬼,如果?不抓到证据,她肯定会以此要挟你。”
五皇女一听?,摇头应:“老七,不是二皇姐,我知道是谁!”
“怎么可能不是二皇姐,我曾经抓到证人,只可惜被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七皇女不信道。
“真的?不是二皇姐,当初铸币母钱我十分小心,所?以一直防备心思狡诈的?二皇姐。”
“那也?有可能是她买通你的?属官或是其它下属呢?”
五皇女见此,只得坦白出声?:“老七,你有所?不知,我曾经让三皇姐帮忙参与铸币母钱设思,所?以她绝对?清楚铜钱里铜锡铅等成分比例!”
这话让七皇女整个人错愕失神。
七皇女不解出声?:“铸币一事,如此重大?,五皇姐怎么会如此糊涂啊?”
五皇女懊恼道:“当初我想铸成色最好的?铜钱来让圣上欢喜赞赏,而三皇姐又博学?多才,所?以就没设防。”
两人面色萎靡不振,还是七皇女先回神,拉着五皇女愤怒出声?:“走,我们去找三皇女!”
两位皇女匆匆走出衙司,霍冀远看动作急促,有些困惑。
黄昏日落,岑栖乘坐车马回宫。
西苑主殿内灯盏尽燃,赵晗于一旁倒茶,犹豫道:“主子,柳姑娘最近似乎一直有些心事重重。”
岑栖目光巡视殿内不见人影出声?:“她去哪了?”
“突然身子不适,为避讳主子,所?以去小屋休息。”
“那你去看看她的?情况。”
赵晗起身离开?内殿,岑栖悠悠端起茶盏,暗想早间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大?病?
看来十有八九是有心躲着自己?吧。
此时小屋内的?柳樱,原本正吃着香甜酥脆的?小麻花,忽地听?闻声?响,连忙虚弱做作的?唉声?叹气。
赵晗从外入内失笑道:“柳姑娘,怎么不去见主子?”
柳樱见是赵晗,方才停了表演说?:“我不舒服,所?以不便服侍,劳烦赵侍读解释一下吧。”
“这话我可不敢虚报。”赵晗看着她的?面色红润,眉目清醒,分明康健的?很,“柳姑娘为何要装病与主子生疏?”
柳樱见赵晗一眼看穿,只得坐起身如实应:“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结婚呢?”
“那不知主子身侧的?连理?牌是谁送?”赵晗看向她一旁的?玉牌询问。
“我啊。”柳樱不以为然的?应。
赵晗轻笑应:“既然柳姑娘赠送连理?牌,那自然就是要喜结连理?,难不成要出尔反尔?”
柳樱,顿时惊呆了!
好家伙,原来问题出在这啊!
“如果?我送错东西,还能要回来吗?”
“柳姑娘,这话若是让主子听?见,必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赵晗见柳樱如此言语,心间暗惊,难道她另有所?属?
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柳樱心如死灰的?点头应:“好吧。”
夜幕之?下装病无果?的?柳樱,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主殿。
岑栖抬眸看向少女无精打采模样,打趣道:“怎么,病情又突然好转了?”
“是啊。”柳樱脸皮厚的?应声?,而后坐在一旁陪同用膳。
窗外秋风微凉,小雨无声?撒落,枝叶间沙沙作响。
柳樱眼睛瞄着美人姐姐身侧的?连理?牌,犹豫的?出声?:“姐姐,知道连理?牌的?用途吗?”
岑栖神情如常的?应:“嗯。”
这话说?的?柳樱更加认定美人姐姐就是误会自己?的?意思!
“你,胃口不好?”
“还行吧。”
柳樱被突然一盯,只得收回目光,埋头扒拉米饭,暗想完了!
自己?不小心的?向小说?女主告白求婚,就算了。
谁想身为小说?女主的?美人姐姐竟然答应了?!
“姐姐,成婚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柳樱打算迂回表露误会。
“嗯。我知道,所?以已经在着人精心准备明年的?婚宴。”岑栖现?下不能让柳樱成正妃,所?以礼制规格不想怠慢。
亲王妃,多是九卿王侯家世,柳樱的?出身远不够。
不过?恰恰柳樱并非九卿家世,圣上才轻而易举的?答允岑栖的?纳妃请书。
可这话却把柳樱接下来的?话给活生生堵住,无处可说?。
柳樱只得咬住香嫩的?鸡翅,暗想美人姐姐这么用心,自己?如果?说?求婚只是意外,兴许会一气之?下噶了自己?!
“姐姐,真的?不再认真考虑吗?”
“我,已经考虑过?了。”
上回圣上刺探的?赐婚,让岑栖意识到必须要找个亲信做联姻人选。
否则自己?将会腹背受敌,实在危险。
而柳樱却误会话语,意外于美人姐姐的?深情,犹豫道:“我真的?不太明白,姐姐怎么会看上我咧?”
明明美人姐姐以前从来没有对?自己?表露过?半点喜欢的?心思。
岑栖闻声?,忍俊不禁的?看向过?于实诚的?少女,逗弄道:“是啊,你这人贪吃贪玩,还不爱读书,实在是一块顽石。”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是柳樱听?起来总觉得遭受一顿暴击,故作坚强的?应:“那您赶紧取消婚约吧,还来得及啊!”
岑栖看出少女的?真实心思,打趣道:“可是雕刻顽石,亦不失为一种乐趣。”
语落,柳樱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13章 一百一十三章(六千字章)
夜色深处, 秋雨拍打窗户屋瓦,声?响不停,殿内烛火摇晃, 略显暗淡。
戌时,晚膳洗漱过后, 殿内宫奴悉数退离,更显空幽。
纱帐内里昏暗变化?,屋瓦雨声?细碎响起?, 柳樱笔直的躺在内里,恨不得隔着一道银河!
岑栖身着素衣内裳, 姿态娴静淡雅, 美目轻转看向少女出声:“你,这是作何?”
“我这主要是为表示对姐姐的尊敬啊。”柳樱睁眼说?瞎话的应道。
现?下美人?姐姐误会自己表露心意而成婚, 那还不得保持距离, 以免造成更深的误会!
“你指的尊敬就是如此疏离姿态?”
“我这不是怕不小心冒犯姐姐嘛。”
以前柳樱从不顾忌这些细节,现?下突然?觉得也许就是自己平日里太黏人?, 所以才让女主的剧情变的奇怪!
岑栖被少女弄的有些困惑,微侧躺打量, 眼见?她退避,轻笑道:“你莫非是避嫌害羞不成?”
以前少女从来都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现?下这般忸怩姿态, 还真是新鲜的很。
柳樱直白的点头应:“姐姐,不如让我回小屋去睡吧?”
这样或许能委婉的让美人?姐姐明白, 自己送连理牌真没有其它意思!
“其实你倒也不必如此, 只要一如往常就好。”
“可成婚, 哪还能跟往常一样啊?”
对于这场婚事,柳樱真心觉得美人?姐姐有些太操之过急。
岑栖双手搭在身前, 姿态优雅从容,眉目略显疑惑,询问?:“这有何不妥,婚姻,只是一场形式而已,你我往后大可同过去一般就是。”
柳樱不赞同的说?:“但是我觉得选择婚姻的人?应该互相怀有爱意才对,怎么?可能只是一种形式呢?”
“婚姻当然?是一种形式,它代表着两家的财力物力联盟,并且具有分配财力物力的律法约束,扶养幼儿,赡养老者,皆是法制的体现?。”岑栖神情平静的解释,视线看向少女,而后又补充道,“婚姻终究是要看物质财力,至于你所说?的爱,有些过于虚无缥缈,从来不是必要的唯一条件。”
这等话落入柳樱耳朵,无疑掀起?巨浪,不服的应声?:“按照姐姐的说?法,婚姻只是一场利益的结合,那我应该并不符合姐姐的标准吧?”
岑栖迎上少女质询,坦然?而冷静的应:“你虽然?不够好,但是也没有那么?差,往后若有身孕,还是有机会晋升亲王妃。”
这是岑栖替少女想?过最好的法子。
可柳樱一听,更是整个人?都沉默了!
虽然?一直都明白自己跟美人?姐姐有时代和个人?认知的代沟,但是现?在一看,简直就是铜墙铁壁般的壁垒!
“可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以爱为前提忽略家世门庭的婚姻。”柳樱弱弱的抗争。
岑栖不以为然?的应:“那她们一定?会过的艰辛,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难道你没有听过?”
柳樱一时语塞,脑袋里还真想?不出能对的诗句,只能应:“虽然?我没有姐姐的学识,但是两个人?挣钱嘛,只要努力,总归不会饿死!”
眼见?少女过于不切实际的话语,岑栖墨眸浮现?笑意,淡然?反问?:“你从入宫至今,身无分文,反而倒欠下一笔钱财,难道还不知挣钱艰辛?”
并非岑栖纯心戏弄,而是岑栖被少女的无知无畏而逗笑。
柳樱被说?的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应:“我以后肯定?会挣钱还给姐姐。”
“可这些年你的衣食住行,连同身上的衣物饰品,无一不是花费我的钱财,如何还的清?”
“我肯定?会有办法,姐姐不要小瞧人?!”
柳樱说?罢,抬手扯着薄被盖住脑袋,不再?出声?争辩。
眼见?少女似乎恼羞成怒,岑栖只得停了眉眼笑意,暗叹她真是傻的可爱。
自己怎么?可能真让她还钱啊。
这夜里的岑栖并未当回事,可柳樱却当了真。
一夜秋雨飘落,天气微凉,地面湿漉漉的陷入深色,宫奴们小心行进,以免溅湿裙摆。
柳樱独自在西苑庭院看池子里的鱼,指尖散落饵食,垂头丧气的叹:“唉!”
挣钱,该想?什么?法子才好呢!
然?而,方法还没冒出来,脚步声?响却已经?临近。
西苑宫奴撑着伞领十二皇女岑芯入庭汇报:“柳姑娘,十二皇女来了。”
柳樱连忙回头,面上方才显露喜色唤:“哎,你怎么?来了?”
从台阶入亭内十二皇女,面色不算好的应:“我听说?你要做堂姐的侧妃,所以来贺喜。”
“可你这样真是看不出来有高兴的样子啊?”柳樱同她一道坐在亭内,目光打量她的柔弱神情,让人?心怜,“莫非你母妃又出事犯病伤你了?”
十二皇女摇头缓和的应:“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你还跟我约定?一块出宫,如今你成婚就只能留在宫里。”
这个约定?十二皇女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更是生根发芽,只是没想?到柳樱却出了变故。
柳樱一听,连忙出声?:“嘘,我们的约定?可不能让别人?听见?呀!”
“放心,我一向小心,只是你明年要跟堂姐成婚,应该不会出宫了吧?”十二皇女询问?。
“怎么?可能不出宫,我们可是拉勾约定?!”柳樱伸出小尾指出声?。
十二皇女眼露意外道:“那你跟堂姐的婚事怎么?办?”
柳樱小心观望四周,而后凑近应:“我打算逃婚出宫,你敢一块吗?”
语落,十二皇女惊的目不转睛,而后郑重点头应:“嗯,其实我已经?有在准备,而且已经?有计划!”
柳樱一听,连忙问?:“什么?计划啊?”
“俞翠她答应带我一道出宫,到时她有法子。”
“她,不会是骗人?的吧?”
对于俞翠,柳樱一直都很防备,而且很担心她会伤害利用十二皇女。
十二皇女劝道:“其实俞翠人?还不错,你别太跟她不合。”
柳樱见?十二皇女如此说?,只得问?:“好吧,那你有跟俞翠说?我们两个出宫的约定?吗?”
按道理俞翠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十二皇女,更别提带上自己。
要知道俞翠可是个无利不赶早的人?!
“没有,我只是提想?出宫玩玩,今天本来也是想?来询问?你对出宫的心思。”
“那好,我们先准备,到时一块行动?。”
两人?于亭内秘密交谈,远处奉命前来寻人?的赵晗,眼见?她们如此亲密姿态,顿时不敢靠近。
这阵子柳樱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赵晗联想?她提及连理牌的误会,心间?更是猜疑不断!
赵晗只得遣退宫奴,暗自等在一旁,暗想?看来真是自己猜想?的那般。
柳樱心有所属的人?很有可能是十二皇女!
这事,真是棘手啊!
阴雨沉沉,午后才显露几分光亮明媚,岑栖坐在矮榻品茶,耳听宫奴汇报:“主子,先前十二皇女来探望您,因您外出衙司,便由柳姑娘接见?,奴就退离了。”
岑栖手捧茶盏。思索道:“两人?谈了这么?久么??”
语落,内廊脚步声?近,岑栖示意宫奴退离,随即饮茶。
从外入内的柳樱迈步走近,意外道:“您今日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十二皇女呢?”岑栖看向少女面色,似乎没有受昨夜的不合影响,暗自松了口气。
柳樱坐在一旁应:“刚才回去了。”
“你跟十二皇女都谈了些什么??”
“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十二皇女瞧着情绪不太好,所以我就安慰她嘛。”
岑栖目光打量少女,倒没有察觉异常,只是她的反应有些太正常,反倒显得刻意。
柳樱喝着茶水避开美人?姐姐的探询目光,暗想?幸好提前准备答案,真是容易暴露啊!
“天气入秋,淑德宫婧妃身子可好?”岑栖手握茶盖撇去茶叶询问?。
“还行吧,婧妃身子一直都那样,您还没说?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柳樱不想?再?被拷问?,只能化?被动?为主动?。
岑栖看向少女问?话模样应:“怎么?,你不喜我提前回宫?”
柳樱突然?被反将一军,面色险些绷不住,只能尴尬笑了笑应:“没有,只是最近您不是一直都很忙吗?”
“本来是公务缠身,不过昨夜见?某块顽石闷闷不乐,所以回来看看。”岑栖意有所指的说?着,目光看向嬉皮笑脸的少女,暗想?自己难道多心了?
“我哪有闷闷不乐,只是不服您的说?法而已。”柳樱拿起?一旁的糕点吃着。
明明觉得美人?姐姐说?的不太对,可是又找不到反驳说?法,其实柳樱更气自己嘴笨才对!
岑栖品着茶水,轻笑应:“这世上多的是你不喜的存在,难不成都要为此置气?”
柳樱坦诚道:“我没有这么?小气,只是觉得姐姐这么?不在意婚姻,那不如取消婚事吧?”
“你可真是言语无忌,大胆得很,请书送于圣上准许,难不成要我抗旨不遵?”
“算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抗旨的下场,柳樱多少还是知道的。
岑栖见?少女仍旧对于婚事不甚开怀,安慰道:“待成婚时就可搬出宫廷,到时你想?去京都哪里都可以,难道不高兴?”
对于少女贪玩的性子,岑栖多少还是能拿捏的准。
柳樱一听,倒真有些心动?,可是想?起?跟十二皇女的约定?,更想?起?昨夜美人?姐姐的扎心话语,顿时眉眼光亮暗淡应:“恐怕到时您就该催我生孩子,哪里有时间?玩啊。”
现?下必须稳住。如果真的心思松动?,主动?权又得落入美人?姐姐掌心,自己岂不是被拿捏的死死!
岑栖意外少女的抗拒反应,只得退让出声?:“现?下并不急孩子的事,所以缓几年亦未尝不可。”
原本岑栖提孩子,只是为少女将来的身份考虑,怀有子嗣,一向是宠幸的象征。
可现?下看来,对于少女而言,自己确实有些催的太急。
柳樱见?美人?姐姐表露商量余地,心里却更清楚明白所谓几年的确定?权,大抵根本不在自己手里。
“姐姐,喜欢孩子吗?”柳樱试探的询问?。
这几年里柳樱一点都没察觉到美人?姐姐对小孩有特别的喜爱。
岑栖神情如常的应:“谈不上喜欢,只是皇室延续血脉的需要罢了。”
皇室成员,本身就有延续血脉的职责。
可岑栖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却让柳樱确定?不能成婚的念头。
柳樱见?美人?姐姐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很显然?又跟自己的答案不一样。
“你呢?”岑栖好奇询问?。
“姐姐,我觉得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柳樱试图用撒娇来蒙混过关?。
岑栖见?少女如此言语,墨眸浮现?清浅笑意应:“说?的也是,你缺乏稳重,还需沉练,否则以后怕是得教坏孩子不可。”
柳樱对此,笑笑不语,暗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反正这场婚事,自己逃定?了!
窗外光亮投落,秋色宜人?,桂花飘想?,节日气氛渐而弥漫京都。
早间?车马云集街道,各家富商拜访邀约,朝臣们亦是相约聚会。
三皇女府邸前却冷清的很,堂内酒水倒落,却无人?端起?酒盏,气氛冷清。
七皇女岑珀看向三皇女直白出声?:“这几日三皇姐一直推脱抱恙闭门不见?,莫非心里有鬼?”
三皇女岑杍微停顿倒酒动?作,面不改色的应:“七皇妹真是多想?了,我现?如今无官一身轻,只是怕把霉运传给两位皇妹罢了。”
五皇女岑易沉声?问?:“三皇姐明人?不说?暗话,京都出现?大量仿制铜钱究竟有没有关?联?”
一旁的林管事见?状,连忙应:“两位皇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家主子怎么?可能如此违背法纪啊!”
三皇女制止林管事的话语,抬眸看向五皇女说?:“仿制铜钱一案,我略有耳闻,现?下京都大肆搜寻查获,难道没有抓到幕后主使?”
五皇女摇头不言,七皇女见?三皇女神情不慌不忙,心间?迟疑道:“目前只是查出一些货源,没有抓到真正的造假者,三皇姐难道不该解释为何铸币母钱会外露吗?”
“铸币母钱乃朝中机密,当初我交手给五皇妹,再?未过问?,所以真要查,亦是追查五皇妹的属下失职泄密,怎么?反倒怀疑我?”
“三皇姐把铸币母钱调制比例和纹样交给我,我直接呈给圣上,从未假手他人?。”
五皇女说?罢,面上神情复杂,沉重叹息。
七皇女更是愤慨不已,目光看向三皇女道:“现?下三皇姐还有什么?可说??”
三皇女不急不躁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圣上周围的人?泄密?”
语落,其余二人?皆是震惊,七皇女摇头道:“不可能,圣上身旁都是亲信心腹。”
五皇女亦应声?:“是啊,御和殿那是整个京都防护最为严密的地方。”
“看来两位皇妹并不知当初圣上身旁侍奉多年的令官之死,其实曾跟二皇姐贿赂有关?。”三皇女透出风声?说?着。
七皇女闻声?,想?起?那些被灭口的人?证亦提起?二皇女,半信半疑道:“这样看来事情还真有可能跟二皇姐有关?。”
“老七,你真这么?认为吗?”五皇女稍显迟疑谨慎问?。
“嗯,我曾查到对外流通假铜钱的钱庄掌柜指证二皇姐,再?加上三皇姐所言,那确实可能是二皇姐派人?在御和殿窃取机密,现?在必须进宫参报圣上!”
“且慢!”
三皇女制止动?作,而后出声?:“这事没有实证,圣上不会处置二皇姐,而且还会打草惊蛇,到时就更难了。”
五皇女一听询问?:“三皇姐觉得该怎么?办?”
“现?下先派人?守着二皇女府邸,暂且监视动?静,她必定?还会有动?作。”
“这事我已经?让京都卫去办,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啊。”
七皇女让京都卫恨不得把二皇女府邸团团包围的连苍蝇都飞不出!
三皇女摇头道:“不能用京都卫,太招眼,必须换百姓衣着,分散监视。”
“好吧。”七皇女只得应声?。
五皇女见?气氛缓和,尴尬端酒道:“三皇姐,方才对不住!”
三皇女举杯笑应:“无妨,大家都是为政务忧心,不必偏私。”
堂内不复先前冷清,待酒水见?底,各自告离,林管事入内汇报:“主子,两位皇女已经?离开了。”
主座之上的三皇女喝着茶水,神情不复先前宽和,阴沉道:“让那些跟二皇女的人?都通通藏匿,没有命令不得动?作。”
“是!”林管事应声?,面上显露迟疑,“不过两位皇女数月未曾拜访,今日前来质问?,主子为何还要替她们出招?”
三皇女冷笑道:“因为她们两不足为惧,现?下还有用处。”
让她们去狗咬狗,总好过自己费力不讨好。
总有一天,女帝会明白自己才是皇女之中最堪当大任的人?!
而其它的皇女都会是自己的垫脚石!
堂内道像庄重,焚香清静,可三皇女的神情却狰狞似恶鬼,全然?没有半点修道之心。
时日变化?,中秋在即,京都衙司官员亦有些松懈。
衙司左厢院内的柳樱摘抄诗经?,七皇女路过,迈步走近道:“哎,你怎么?还在抄书啊?”
“我喜欢,我乐意,不可以吗?”柳樱要面子的不好说?被罚抄。
七皇女傲慢的坐在一旁出声?:“真是不明白,你这臭脾气怎么?讨得栖亲王欢心,竟然?纳你做侧妃?”
柳樱提笔沾墨应:“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啊。”
“本皇女才没这么?无聊!”
“你怎么?不如陪你的妃啊君啊?”
七皇女闻声?,神情自傲道:“本皇女公务繁忙,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语落,忽地有一武将汇报:“西卫将大人?,霍家二小姐来探望。”
语落,两个人?神情都骤然?变化?!
“霍家二小姐!”柳樱听的怪耳熟,偏头看向七皇女,脑袋里疯狂思索人?名模样。
七皇女误会她的反应,更是自大,清嗓道:“没错,本皇女的未婚妻是京都名门贵女,文雅大方温柔体贴的霍家二小姐,你是不是很自惭形秽?”
柳樱恍然?大悟的看着七皇女,而后满脸凝重的收拾物件,摇头叹气道:“真是家门不幸,原来你就是那个倒霉蛋啊。”
说?罢,柳樱快速闪离现?场,徒留七皇女摸不着头脑问?:“她,刚才说?谁是倒霉蛋?”
武将迟疑的说?:“好像是在说?您。”
七皇女顿时面色气的涨红,深呼吸咬牙道:“嫉妒,她绝对是嫉妒!”
另一方回到左厅内的柳樱,满面笑容,分外招眼。
岑栖合上手中文书好奇问?:“这是发生什么?高兴事?”
柳樱走到一旁就坐,笑弯眉眼应:“因为才知道原来七皇女就是那个倒霉蛋!”
话语没头没尾,岑栖暗自思索,方才明了,无奈出声?:“你莫不是又去跟七皇女吵架?”
“没有,我最近忙着抄书呢。”柳樱卖乖的解释道。
岑栖眼露困惑出声?:“抄书,并未定?下时限,你急什么??”
柳樱讳莫如深笑道:“反正没事,我就先抄着吧。”
否则等出宫逃婚,哪里还有心思抄书啊。
眼见?少女心情比前些时日好上不少,岑栖便没有多想?,询问?:“那刚才你碰见?霍琇了?
“没有见?到,不过那位大小姐这会应该在跟七皇女卿卿我我吧!”柳樱真的很难想?象大小姐伪装本性的表演,究竟有多精彩!
“卿卿我我,这种不正经?的词,你倒是无师自通啊。”岑栖言语调侃毫不知羞的少女。
柳樱毫不介意的调侃回道:“姐姐刚才反应这么?快,明明很懂,却还故意装的假正经?呢。”
岑栖轻挑峨眉,探手捏住少女耳垂,出声?反问?:“谁,假正经??”
“哎呦,我、我说?的是我自己!”柳樱歪头吃疼的不敢动?作,连忙认怂,探手轻握住美人?的手,“姐姐人?美心善,您就饶了我吧。”
“我看你才是没个正经?。”
“姐姐说?的太对,只是如果被人?看见?,必定?会影响您的美名啊!”
岑栖垂眸看向巧舌如簧的少女,明显不信,指腹捏住她软绵白嫩似珍珠般耳垂,逗弄出声?:“若是让人?看见?就看见?吧,怎么?,你还知害臊不成?”
语落,没想?却忽地听闻其它动?静,岑栖偏头一看,神情略显尴尬,视线落向赵晗,手上动?作随即松开,眉目之间?压下羞耻,镇定?自若的出声?:“何事?”
“这是方才送来的文书,需要您批阅。”赵晗亦没想?到自己会碰上栖亲王调情,连忙避讳低头应声?。
“放下吧。”岑栖偏头看向少女,无声?威压弥漫。
待赵晗退离,柳樱心觉不妙,偏欲开溜!
“我去外面不打扰您办事!”
“站住。”
柳樱心如死灰的看向美人?姐姐突然?伸手而来,心颤的出声?:“刚才我已经?提醒,您不会要记仇吧?”
岑栖瞧着少女娇花一般的漂亮脸庞,将她的一缕碎发挽至耳后,收敛心神,正经?道:“虽然?你我婚事定?于明年,但你如今对外已经?是准侧妃,以后跟皇女们要保持距离,不管是哪一位都要如此,明白吗?”
尤其是十二皇女,岑栖总觉得她们两的心思想?法都太相近了。
以前她们年岁小,尚且不急着过分避讳。
可如今确实得早些管束少女的心思,以免节外生枝,多生是非。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五千字章)
“姐姐说的保持距离是指哪方面?”
“自然是言行举止, 不可?越矩,更不能无视礼仪大防,传出败坏名声之举。”
岑栖担心少女不得其意, 特地详细说明。
柳樱听的是满头雾水,明眸看向美人姐姐认真模样, 忽地心虚,犹豫道:“您指的该不会是我跟十二皇女吧?”
这?到?底是无意?
还?是有意试探?
难道逃跑计划败露了!
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柳樱,明亮眼眸眨都不敢眨, 心生忐忑的等待回应。
岑栖颔首,指腹轻点少?女额前, 直白提醒应:“你与十?二皇女年龄相仿, 又向来关系不错,从前你们私下相处, 我不予置评, 但是现?下必须要恪守礼制。”
这?话说的柳樱松了口?气,连忙应:“您放心, 我跟十?二皇女是纯洁的好朋友,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好险, 还?以为是计划被发现?了呢!
“你能说到?做到?最好,我可?不想听到?关于?你红杏出墙的闲言碎语。”
“啥,红杏出墙?”
柳樱很是离谱的看着美人姐姐, 才发觉她好像真?怀疑自己跟十?二皇女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说起来,美人姐姐以前也挺在意自己跟十?二皇女来往密切。
只不过那会柳樱以为是因为要防西苑之外的宫院别有用心。
可?自己提及七皇女时, 美人姐姐却不大上心, 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差别。
岑栖提及如此话题亦有些面热, 自顾端起茶盏饮用,镇定自若道:“你如今不是侍读, 而是准侧妃,若是再整日与旁的皇女亲密来往,自然会让人猜疑。”
柳樱却觉得美人姐姐的要求好像越来越严苛,弱弱的解释:“可?我两只是说说话而已,没有这?么?严重吧?”
“隔墙有耳,人心难测,所以我打算让宋管事教你侧王妃礼数以及内妃德训。”
“内妃德训,这?名字听起来就不轻松啊?”
岑栖抬眸看向少?女一副不情愿模样,安抚出声:“只是让你收收性子,否则以后成侧王妃,还?整日同?其它皇女不知分寸玩笑,岂不是有辱身份?”
柳樱明显不信美人姐姐的话,碎碎念叨:“我看分明就是不公平,凭什么?内妃就得圈养,还?不许跟人说笑,可?姐姐以后还?得娶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小哥哥,难道这?就不有辱身份?”
果然还?是得赶紧准备逃婚,否则落到?宋管事手里?,那多半是没希望!
“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王朝历来都是如此,这?有何?不妥?”
“姐姐,就当我真?犯傻吧,总之我就喜欢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柳樱现?在已经懒得解释,因为解释美人姐姐也不理解,还?不如各说各的。
岑栖惊讶少?女的固执和惊世骇俗,心间意外道:“那我若是不依你呢?”
联姻,对于?岑栖而言,可?以拉拢更多的朝堂势力。
无论是亲王还?是皇女郡王,联姻都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手段。
少?女如此天真?性情,大抵会接受不了吧。
而被问的柳樱。当然不敢说真?话,只得应:“姐姐要娶就娶吧,不过我心里?的想法是不会改变。”
反正?自己会逃婚,到?时随便美人姐姐娶十?个八个!
岑栖见此,话语亦停顿,心间对于?少?女不同?常人的念想,实?在是始料未及。
“我看你还?是太小,凡事哪有你想的那么?如意。”岑栖手捧茶盏思量道,目光落向少?女坚定模样,“更何?况你所说的白头吟诗句,背后可?不是你想象的美好。”
柳樱不解问:“背后什么?意思?”
刚才能想到?那句诗全凭一首老歌,谁还?有心思顾忌背后含义啊。
“白头吟的作者卓文君,她的夫婿司马相如,升官之后见异思迁纳妾,这?便是一人心的真?实?结局。”
“这?、这?人也太渣了吧!”
柳樱一时错愕,有些难以接受,这?么?深情专一的诗句,结果现?实?竟然这?么?惨淡收场!
岑栖见少?女一时陷入沉思,并不急切劝说,而是缓和出声:“或许你并不喜欢我替你做的联姻选择,但是这?个选择一定对你是最好的出路。”
原本岑栖就是想让少?女往后衣食无忧的待在身旁,方才请书赐婚。
只是没有想到?,少?女对于?成婚姻缘有着非同?一般的认知。
连岑栖都惊讶她不同?常人的念想。
柳樱闻声,并未继续反驳,心间多少?有些被美人姐姐劝服说动。
当然并不是说柳樱赞同?接受美人姐姐和这?个世界的婚姻价值观念。
而是柳樱能感受到?美人姐姐真?是在尽可?能对自己好。
只不过柳樱想起自己答应十?二皇女的约定,心里?只得压下动摇的念想。
这?些年但凡有系统任务都是关于?十?二皇女,所以柳樱闭着眼都能想到?肯定不能让十?二皇女独自出宫。
更别提还?有那个俞翠,柳樱真?心怀疑她到?时会反手卖了十?二皇女。
所以哪怕是为十?二皇女这?个好朋友,柳樱必须要两肋插刀迎难而上!
“好吧,我可?能要多些时间想想。”柳樱收敛心思,迂回道。
岑栖见少?女没再倔强,欣然应:“当然,只要记住我的叮嘱,往后你还?是有非常舒适的生活。”
此时的岑栖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乖巧顺从的少?女,不久会选择一条最冒险的方式!
语落,厅外忽地汇报:“栖亲王,霍将?军请见。”
“请进。”岑栖恢复如常应道。
柳樱则起身于?一旁离开厅内,视线正?好撞上入内的霍冀,眼眸微亮!
这?么?帅气的大姐姐,真?是可?惜美人姐姐一点都不上道啊!
霍冀见这?位栖亲王的准侧妃,便侧身避让。
据说这?位准侧妃是栖亲王亲自请书圣上赐婚。
而过去霍冀亦曾常见她服侍栖亲王身侧,如此数年,可?见非同?一般宠信。
待脚步声离去,霍冀收敛心思,迈步入内。
“霍将?军有何?事?”岑栖探手放下茶盏询问。
“前些时日,末将?发现?七皇女调京都西卫监视东城的二皇女府邸,最近却又突然撤离人手,可?是栖亲王的指令?”霍冀参拜应声,视线落向雅静自然的栖亲王,宛若云中仙鹤,傲然独立,不可?靠近。
这?样的人,竟然就要成婚,霍冀心间没来由的升起些许怅然。
岑栖闻声,看向霍冀应:“此事本王并不知情,不过现?下既然已经撤下京都卫,想来只是误会一场吧。”
这?种细微之事霍冀都能注意到?,很显然她对京都卫的控制非同?一般。
难怪女帝要拆分京都卫,改为东西两卫,估计是怕霍冀拥兵自重。
霍冀迟疑应:“可?是根据末将?的查探,二皇女确实?有不可?推脱的干系,而且其中还?牵扯多位皇女。”
仿制铜钱一案,朝野震惊,女帝处死张太傅之女,更是罢免一批相关官员。
可?是司农卿五皇女没有任何?训斥,可?见女帝包庇之心。
所以连蓉亲王亦下令叮嘱霍冀不得细查皇女相关人等。
上行下效,官员们更是如此,京都虽是搜查部分铜钱,平复物价,却并没有真?正?稳住物价。
尤其是京都之外的州城,如今已是水涨船高,百姓多有怨言。
霍冀见此,心间实?在是担忧不已,方才想来请示栖亲王的态度。
岑栖指腹拨弄念珠,思量霍冀的心思,警惕道:“霍将?军,口?说无凭,还?请慎言。”
现?下这?时机若是暴露心思,对付皇女,无疑是极其得不偿失。
所以岑栖很是怀疑霍冀目的,更是猜测她是探听虚实?。
“末将?愿以性命担保,仿制铜钱大案背后必定有皇女牵扯其中,若朝廷上下无一人关注百姓民生,长?久之下,恐怕真?是内忧外患不可?!”霍冀不愿意看见王朝陷入危难之中,才冒险进言。
从女帝拆分京都卫肢解霍冀权力时,霍冀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跟亲王保持距离,尤其是栖亲王。
可?是事到?如今,霍冀觉得能解决如此大事只有栖亲王。
过往三年里?霍冀亲眼见识栖亲王如何?将?衰败凋敝的京都西城造就成如今恢宏繁荣景象。
而前不久西城的米商物价亦是京都最快稳定恢复的地区,无一不彰显栖亲王的能力出众。
岑栖见霍冀如此慷慨激昂,一时迟疑问:“内忧外患,从何?说起?”
“西北战况不利,目前并未阻击罕察族群兵团,前线僵持不下,王朝内部多州城出现?商市物价乱象,百姓怨言,如今情势若不能稳定后方,恐怕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若真?如此严峻,那不如本王请书奏报圣上,派御史大臣联合督办各州城商市乱象?”
霍冀摇头,面露难色道:“末将?已经试过上奏,圣上目前忙于?调兵运粮对付西北罕察兵团,只下令让各州城自查,并无其它对策。”
很显然女帝并未将?其它州城百姓怨言当一回事,远没有当初京都物价飞涨时的急切。
见此,霍冀亦明白女帝不会对自己的话上心。
“原来如此啊。”岑栖听霍冀提及上奏无果,才明白她多半是已经感受到?女帝的冷待和不信任。
现?下其实?是一个拉拢霍冀的机会,可?是岑栖并没想好如何?试探行事。
“霍将?军若真?为百姓担忧的话,不如让一部分亲信,乔装入各州查探仿制铜钱的流向,尤其是码头渡口?城门,不过此事除你与本王任何?人不得透露。”
“末将?遵命!”
对于?私自行动的后果,霍冀当然清楚,可?是现?下已经顾不得了。
岑栖眼见霍冀离开厅内,指腹转动念珠,心想二皇女能如此猖狂,想来得到?不少?黄金白银。
可?是七皇女和霍冀派人监视一无所获,黄金白银估计已经不在京都。
念珠碰撞声响,岑栖眉目张望京都地图,暗自猜测仙贵赌坊可?能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二皇女苦心筹集这?么?多的黄金白银,绝不仅仅是贪财,必定另有意图。
所以岑栖现?下最急切的不是找到?二皇女的黄金白银。
而是查清她拿那些黄金白银准备实?施的计划。
如果能利用二皇女的计谋来进行自己的安排,岑栖感觉可?能自己离成功会更近一步。
窗外薄弱光亮撒落,秋风晃悠树叶,投落斑驳光影。
柳樱在衙司庭院内抄书,视线观察不远处候着自己的人,至少?有六人。
上回偷跑出去之后,美人姐姐就增加三倍人数。
哪怕柳樱以想安静点为由,让她们离自己远点,可?她们仍旧都在视线范围之内。
逃跑,真?是项需要动脑的计划啊。
正?当柳樱咬住笔头,烦闷思索时,忽地听闻另一方廊道声响,只见七皇女和那霍家二小姐正?好经过眼前。
两人一前一后,七皇女面上一副讨好模样,让柳樱看的怀疑自己眼睛!
“上回乞巧节不见你人影,方才想来衙司见你,看来是我冒犯打扰你办公务?”
“没有的事,我只是近来有些太忙,中秋夜宴同?你一块夜游,如何??”
话语声细碎偏远,眼见霍琇置气离开,七皇女面露懊恼。
没想偏身却看见柳樱正?满面笑意,七皇女顿时变了面色,迈步走近道:“你笑什么??”
“我笑刚才不知是谁说自己的未婚妻文雅大方温柔体贴来着?”柳樱直白应。
“霍琇平时从不如此,今日是本皇女怠慢她才不悦。”七皇女因为衙司事务繁忙难免冷落,自知理亏。
柳樱稀奇七皇女的宽容大度,出声:“哎,你就放心吧,那位大小姐不会真?冷落你的。”
七皇女疑惑道:“你,为何?就这?么?确定?”
“那当然,那位大小姐就算不喜欢你,恐怕也舍不得皇女妃的尊贵身份。”
“你怎么?能如此诬蔑霍琇!”
柳樱毫不畏惧的迎着七皇女难堪面色说:“假话,才是诬蔑,真?话,只不过是陈述,你别怪我没提醒,她没你想象那么?好。”
七皇女质疑道:“本皇女才不信你的一派胡言!”
“好吧,那我就看看她怎么?欲擒故纵的把你钓的团团转吧。”柳樱见此,果断放弃劝说,转换成看热闹的模样。
真?是没想到?七皇女看着骄傲自大,没想还?挺痴情的嘛。
夕阳西下。车马缓缓行驶过都城街道,进入宫门。
柳樱趴在窗户细数宫门宫道的方向数目,以免自己逃跑时误了方向。
夜幕无声遮掩宫院,西苑主殿内的柳樱执笔不停。
岑栖于?一旁看书,视线无意掠过,却发现?信纸询问:“你不是抄书吗?”
“我已经抄完啦!”应话,柳樱探手遮挡信纸内容,“姐姐,不许偷看。”
“西苑内没有我不能看的东西,你写什么?信?”岑栖直白道。
柳樱摇头,讳莫如深应:“这?是给姐姐的一封信,还?没写完,当然不能看呀。”
岑栖见少?女说是给自己的信,方才移开探究目光,打趣道:“从来都是见不着面才写信,你整日在眼前晃悠,怎么?突发奇想写信给我?”
对此,柳樱只得微笑应:“没什么?,我就是想写,姐姐到?时看就是了!”
“好吧。”岑栖翻阅掌心书卷,暗想反正?是给自己的信,那就多些耐心亦无妨。
月移星转,中秋宫宴的当日,西苑里?亦在早做准备。
黄昏日落,柳樱却突然不适,整个人卧在床榻,精神恹恹的很。
岑栖探手轻触少?女腕间探脉,确实?不适虚浮,蹙眉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先前吃了冰饮吧。”柳樱贪凉,所以入秋,偶尔也会吃些冷饮食物。
眼见少?女确实?不适合出席宫宴,岑栖只得叮嘱:“那你好生休息吧。”
柳樱一听,脑袋里?响起叮咚声响,计划通!
“真?可?惜不能吃好吃的。”柳樱面上作一副可?惜模样,不敢暴露半分!
岑栖掌心落在少?女额前,轻柔擦拭细汗,微叹道:“你啊,这?时竟还?想着吃的,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
柳樱感受美人姐姐久违的宽和温柔,忽地有些怪舍不得。
虽然越长?大美人姐姐就待自己越来越多要求,但是她无疑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真?心实?意待自己好的人。
这?些年两人同?吃同?住,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姐姐,要不你抱我一下吧?”柳樱眼眸轻眨,微微泛红,探手拉住她一截衣袖唤。
等过了今晚,美人以后想起自己,恐怕就只会生气的冷脸!
岑栖迟疑看向少?女可?怜模样,这?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柔弱无助,不免担忧道:“你要是实?在难受,我今夜不去宫宴,陪你如何??”
“不用!”柳樱吓得脸色更白,连忙补充,“我又不是小孩,只是说说而已。”
您,可?千万别真?留下来呀!
“真?的没事么??”
“嗯,没事的,姐姐别因为我耽误时辰。”
岑栖垂眸看向少?女,心间有些半信半疑,指腹停留在她娟秀眉梢,随即伏身轻拥住她,附耳轻声道:“我会早些回来,你先睡一会,或许就会好多了。”
柳樱整个人有些懵的不敢半点动作,耳间心跳声加速跳动,暗想自己怎么?比美人姐姐还?心跳不稳呢!
“唔,知道。”突然被当小孩一样对待,柳樱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埋头应声,探手紧紧拥住美人姐姐,有些依依不舍。
而岑栖亦没想到?少?女先前还?催着自己出发,整个人却钻进自己怀里?,好像是个火炉般温暖慰贴心间。
连带岑栖面热的厉害,抬手不自然的轻拍少?女单薄身段,安抚道:“好了,快睡吧。”
柳樱见此,方才松开手,整张脸埋在枕头,心想真?是没脸见人!
岑栖见少?女红的耳垂似血珠,心生笑意,探手轻整理被褥缝隙,打趣出声:“刚才你要我抱,怎么?你反倒不好意思了?”
柳樱被说的无地自容,偏头看向美人姐姐温柔含笑的眉目,催促应:“我才没有不好意思,姐姐快去参加宫宴吧。”
美人姐姐好像有两幅面孔,温柔大方天使,强势可?怕的恶魔,让人既想亲近又害怕,真?是神秘的很。
岑栖抬手轻触少?女微热面容,确认并非自己一人异常,方才应声:“行,那我走了,你可?不要一个人偷哭抹泪。”
说罢,岑栖转动坐轮离开小屋,眸间笑意却越发浓烈,暗想少?女如果总是这?么?乖巧怜人,那还?真?是非常不错的事。
可?岑栖哪里?知道自己这?一转身,再想跟少?女见面,却已是人去屋空。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五千字章)
西苑戌时夜禁, 宫人不得出房门,整个宫院内已然不见多少节日气氛。
柳樱从?被褥爬出身,更换寻常宫人衣物, 探手抱起包裹,蹑手蹑脚的行进到从小窗。
从?窗户爬出的柳樱, 脑袋左右张望,熟门熟路往西苑后院行进,身影消失暗夜。
因着宫宴, 各宫院都很是冷清,更别提宫道巡逻宫卫, 大多调去桂园。
明?月清风, 金桂飘香,彩灯悬挂, 酒水陈列, 岑栖却没有多少节日心思。
往年都是带着少女?一道赴宴,岑栖反倒有些不大习惯, 耳旁没有少女?嗫嚅轻快声响。
席桌之上?的佳肴大多未曾触碰,岑栖视线落在螃蟹, 想起少女?因不太会吃螃蟹,总是意犹未尽的哀怨念叨不停。
明?月皎皎,清风徐徐而来, 对于旁人而言,大抵正是舒适宜人。
可岑栖却觉得有些微凉, 探手饮着酒水, 心间想起先前轻抱少女?时的燥热, 不由?得呼出短气。
原本以为?跟少女?的婚事,只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 岑栖心里更是对此坦荡如砥。
可回想少女?撒娇耳热模样,更别提她那无法掩饰扑通的心跳声,岑栖突然觉得兴许跟少女?联姻会给自己?带来全然不同的体验。
这是一种岑栖过往从?未有过的感受,好似少女?在自己?心间储存膨胀的热量,通达四肢百骸,无处遁形。
虽然陌生,但是岑栖并不讨厌,甚至觉得新奇有趣。
岑栖指腹摇晃酒盏,眉目显露少见的愉悦,视线落向御赐的宫饼,念及少女?先前贪吃模样,低声:“待会命人把?宫饼一并带回去吧。”
“是。”赵晗不解其?意的应声。
宫宴声乐不停,岑栖收敛心思,视线巡视众人。
今年的宫宴相?较往年冷清不少,西北战事,仿制铜钱大案,朝臣牵连处死,人心惶惶,连带面上?笑意都要看女?帝的面色。
皇女?之中只有五皇女?和七皇女?以及六皇女?赴宴,郡王们?更是多被削爵夺地?,曾经近百余名的王侯,如今只剩不到十余位。
当初女?帝封赏的十二王,可谓是心腹,如今都能灭族处置。
对于其?它的郡王,更是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剩下的大多是面面相?觑,担惊受怕。
这些人当年获赏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如今危险处境。
那登基时出手阔绰的女?帝,竟然会连本带利的抄家封产。
岑栖对此,自然是选择冷眼?旁观,更乐意见女?帝自以为?大权在握而忘记危机。
这些王侯多是功勋贵族之后,亦是当初追随支持女?帝的力量。
如今外敌当前,女?帝的举动无疑是自断其?臂,王朝内部动荡,一定会是隐患。
“十二皇女?怎么没来赴宴?”女?帝饮着酒,眼?见零星皇女?,颇为?冷清,蹙眉道。
侍官上?前应:“圣上?,十二皇女?病了。”
女?帝眼?露忧心,自顾倒酒,想当初自己?的八个皇女?接连祝贺,如今却是形单影只,实在令人唏嘘。
众大臣见女?帝神情哀戚,亦谨慎收拾面上?笑意。
岑栖目光落向女?帝鬓角霜白,哪怕曾是夺位的胜利者,亦逃不过光阴衰败。
更别提亲眼?目睹自己?的皇女?们?内斗,这无疑是最好的报复。
烟花绽放之时,众人目光巡视夜空的璀璨光彩。
偌大的宫廷内亦浮现光亮,而宫道中的柳樱和十二皇女?汇合,偏头?望向绚烂烟火,禁不住叹道:“好漂亮啊。”
“是啊,以后恐怕就再也看不见如此盛大烟火。”十二皇女?岑芯仰头?感慨应声。
相?比之下,俞翠冷静的很,目光看向横插一脚的柳樱,很是不客气凑近,小声道:“你为?什么要跟着十二皇女?出宫?”
柳樱偏头?看向俞翠眼?眸里的不满出声:“奇怪,我为?什么不能一块?”
“你如今都要是栖亲王的侧王妃,只要说一句就可出宫,何?必偷偷摸摸?”
“我还不是怕你拐骗十二皇女?!”
俞翠一听?,很是不屑,奈何?十二皇女?在场,只得咬牙应:“呵,大家都一样,别装白莲花!”
说罢,俞翠走近十二皇女?,一改面色的出声:“烟花表示宫宴即将结束,很快进宫里表演的人也要离开,我们?赶紧一块出宫门!”
“好。”十二皇女?目光看向这座恢宏宫廷,而后毫不留念的迈步离开。
三人爬进出宫队伍的大木箱,而后摇晃出宫门。
柳樱被挤骨头?散架,探手悄悄推开箱子,张望不断远去的宫门,出声:“我还以为?你有让我们?大摇大摆出去的法子呢?”
俞翠有意挤在一旁,自信道:“我要是一个人当然可以大摇大摆出宫,原本按计划两人还挺宽敞,是你太多余。”
“哎,你怎么不说是你太胖了呢?”柳樱看着俞翠快要压过来,连忙抬手推搡出声。
“你瘦,那你怎么还推我?”俞翠不服道,故意挤向柳樱施压。
十二皇女?抱膝的看向两人不合,连忙劝道:“嘘,俞翠你就往我这边靠吧,柳樱她真没有多少地?方了。”
语落,俞翠才停了挤兑,眼?眸轻转,整个人顺势贴向十二皇女?,贴耳念叨:“我就知道十二皇女?还是最在意我!”
十二皇女?不好意思的面热,稍稍侧头?应:“俞翠,别、碰耳朵,很奇怪。”
此时的柳樱仿佛是个局外人,两眼?满是大大的问号?!
“你干嘛骚扰十二皇女??”柳樱探手扯住俞翠动作?出声。
俞翠皱眉,眼?眸满是怒意的看向打扰好事的柳樱出声:“谁说这是骚扰,你分明?就是嫉妒!”
说罢,俞翠抬手拍开柳樱的手。
这一拍的力道不轻,柳樱整个手背都疼得厉害,诧异道:“哎呀,你真下死手啊?”
“你再打扰好事,我就把?你扔出马车!”
“好啊,你以为?我想跟你待在一个箱子!”
十二皇女?头?疼的捂住耳朵,出声:“别吵了,我们?先出箱子吧?”
三人这才从?箱子里探出身,俞翠先行跳下,而后探手伸向十二皇女?。
十二皇女?搭着手离开箱子,柳樱最后一个出木箱,视线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背,暗想俞翠真是比以前还要蛮横!
三人行进在都城街道,中秋节日夜市里十分热闹,俞翠跟柳樱却面色臭的难堪。
十二皇女?见此,一手拉着一人,迈步穿过街道,真挚的出声:“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别生气,好吗?”
柳樱展示自己?手背应:“我也不想生气,可是你看,俞翠打人太疼。”
俞翠不服气道:“我根本没使多大力气,你自己?细皮嫩肉怪谁?”
十二皇女?视线落下柳樱的手背,她肌肤本就娇嫩,因而确实突兀的很,蹙眉出声:“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算了,其?实没什么事。”柳樱不想让十二皇女?为?难,只得应。
俞翠见此却更是不服,碎碎念叨:“我要带十二、岑芯去一个好地?方,你不要跟着!”
宫门之外,称呼得改,刚才俞翠差点就忘记了。
“别去,我就不信俞翠能带你去什么好地?方。”柳樱连忙阻拦的对十二皇女?说。
十二皇女?迟疑的看着两人,而后对俞翠说:“我们?三人一块出来,你落下柳樱一个人,多不好啊,如果她不去,我也不去。”
本来今晚就不只是出宫玩,所以十二皇女?还是更偏向柳樱。
俞翠见状,面色更是糟糕,却只得隐忍的应:“行,我带她一块就是了。”
这个柳樱,真是碍眼?!
三人从?都城街道行进,很快消失拥挤人潮。
灯火阑珊处,画面朦胧,转而变化成?微弱宫灯摇曳的寂静殿内。
西苑宫奴跪伏在外殿,而内殿矮榻上?的岑栖,指腹拨弄念珠,神情隐于灯火昏暗处,出声:“还没找到柳樱?”
赵晗摇头?应:“回主子,西苑上?下都找遍,并不见柳姑娘人影。”
宋管事于一旁蹙眉道:“主子,柳姑娘会不会私自跑出西苑了?”
这小姑娘一向是不听?话?的很。
闻声,岑栖拨弄念珠动作?停顿,峨眉微蹙道:“赵晗,立即派人去淑德宫探探情况。”
“是。”赵晗随即起身欲动作?。
岑栖忽地?又出声:“记住,绝对不得透露柳樱失踪的事。”
赵晗与宋管事一道应声:“遵令。”
待脚步声远,宋管事上?前奉查迟疑道:“主子,外面跪着宫奴实属无辜,不如让她们?回去休息吧?”
语落,岑栖阴冷抬眸看向宋管事出声:“其?余人可以回去休息,值日看守者疏忽失职,当依法处置。”
宋管事见状,连忙避讳目光,跪在一旁应:“老奴今夜留守西苑却未能察觉异样,请处罚。”
岑栖拨动念珠不语,徒留碰撞声响,闭眸沉声道:“本王要处置的是犯事宫奴,宋管事起来吧。”
“谢主子。”宋管事缓缓起身,暗想从?未见过栖亲王露出如此骇人神情。
这下宋管事亦不敢贸然出声,只得去处置宫奴。
深夜里宫道行进的赵晗来到淑德宫,表面以送礼为?由?,实则存打探之心。
“赵侍读,婧妃娘娘入睡,不便见客。”淑德宫的郑管事出声。
赵晗目光看向淑德宫宫院各处亮起的灯光,分明?不似入夜歇息的迹象,缓声应:“那就不打扰,这些宫饼和螃蟹是主子托付送达,还请管事收下吧。”
郑管事示意宫奴接受,谨慎道:“多谢栖亲王美意。”
话?语客套三两句,从?淑德宫离开的赵晗,隐隐感觉大事不妙!
从?外回到西苑内殿,赵晗都不敢直言心中猜测,只得应:“回主子,淑德宫管事说婧妃入睡,所以奴未能见到婧妃娘娘。”
岑栖睁开眉眼?看向赵晗,审视道:“淑德宫没有一点异样吗?”
赵晗迟疑摇头?应:“没有。”
语落,殿内寂静无声,灯火摇晃变动,光影微妙变化。
“你去把?柳樱盛放罚抄诗经的匣子取来。”
“是。”
赵晗从?捧住厚重的匣子放置矮桌,岑栖打开查看,入目便有一封书信。
岑栖探手取出信封,展开观阅,秀美眉目渐而凝重,连带周身亦渐而冷冽!
“赵晗,你立即去向宫门查询,今夜可有人执西苑令牌出宫!”
“遵令!”
宋管事看着赵晗离去,方才上?前道:“主子,柳樱太不像话?,私自出宫,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婚事都要作?废。”
“此事严禁泄密,出去!”岑栖冷声道。
“是。”宋管事悻悻弯身退离内殿。
待内殿里只剩下岑栖一人时,手中褶皱的信纸重新展开,岑栖看向纸张熟悉的字迹,满眼?仍是匪夷所思!
[姐姐,请您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这纯属是无奈之举。]
[成?婚,并非我所愿,可我又不能让姐姐违背圣命,只能自己?逃婚承担罪责。]
字迹变化时,仿佛少女?的声音浮现耳旁,岑栖眉目显露不解,低声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承受抗旨后果吗?”
[我知道姐姐会担心会生气,更会不理解,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努力靠自己?生活证明?一切。]
[至于那些欠款,我以后会挣钱还给姐姐,这样姐姐就不会觉得成?婚是我最好且唯一的选择,而且姐姐也不会再笑话?我白吃白喝。]
岑栖没有想到少女?看着软绵乖顺,实则性子比自己?想的还要固执要强。
“竟然以这种理由?逃婚出宫,你简直是胡闹。”岑栖对着信纸,摇头?叹道。
可偏生这会少女?已经不在眼?前,多说无益。
岑栖看着厚厚一沓信,更是无奈。
从?来没见离别信会写这么多,岑栖刚想去看其?它信,没想赵晗已经匆匆回来。
“主子,今夜没有人用西苑令牌出宫。”
“什么?”岑栖暗自压下信,蹙眉不解。
如果不是靠令牌出宫,那少女?多半是有其?它内应!
赵晗亦明?白事情恐怕是瞒不了多久。
岑栖指尖微紧的握住信纸出声:“今夜柳樱失踪的事,任何?人不得透露半句,违者处死!”
本以为?少女?是因为?逞强置气出宫。
可现下岑栖更怀疑少女?恐怕是与人私奔!
赵晗面露畏惧的应:“遵令。”
深夜里宫廷之中多番变故,而此时的在仙贵赌坊里的柳樱,则完全没想到,俞翠竟然会跟仙贵赌坊有关系!
十二皇女?在楼上?俯瞰这些赌客,偏头?看向俞翠,疑惑问:“这么大的赌坊是你负责?”
“那当然,我现在是为?二皇女?办事,还是跟前的大红人,才能自由?出入皇宫。”俞翠得意应声。
“你怎么又变成?二皇女?的人?”柳樱震惊的看着俞翠,暗想那她背后的二皇女?,该不会真跟仿制铜钱案有关系吧?
俞翠安排吃喝上?菜,执筷给十二皇女?布菜应:“怎么,你羡慕吧?”
“我才不羡慕你。”柳樱一脸鄙夷的应道,视线忽地?瞥见俞翠右手断了一根位置,意外道,“哎,你的手指怎么了?”
语落,俞翠面色微变,十二皇女?亦是如此,低声道:“这都是我的错。”
俞翠连忙应:“没关系,为?了你,我不后悔!”
这奇怪的氛围,让柳樱有种自己?好像真是多余的感觉?
“你们?两打什么哑迷啊?”柳樱挠头?不解问。
“她的手指是当年被母妃威胁弄断。”十二皇女?出声解释。
柳樱震惊的连夹菜的筷子都险些握不住了!
淑德宫的婧妃信的是哪门子道啊?
这么狠!
俞翠见柳樱惊的没了声,更是傲气道:“我为?了十二皇女?付出代价超出你的想象。”
柳樱见此,没好说你也是个狠人!
竟然被婧妃这么威胁,还敢私下不怀好意的接近十二皇女?,真是绝了。
十二皇女?面色愧疚道:“俞翠,这些年真是谢谢你。”
“没关系,我们?两又不比某些人,只要你想,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俞翠探手握住十二皇女?的手,趁机刷好感度道。
柳樱听?的恨不得堵住自己?耳朵,执筷扒拉米饭,以免影响胃口!
十二皇女?面色迟疑,犹豫道:“那你要跟我们?一块离开都城吗?”
“为?什么要离开都城?”
“因为?我不想待在皇宫,也不想做十二皇女?,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这话?一出,俞翠顿时变了面色,真是没想到十二皇女?脑子进水!
荣华富贵不要,竟然要当平头?百姓,她不是疯了吧!
柳樱见机道:“怎么,你舍不得这么大的赌坊嘛?”
俞翠回声应:“我当然舍得!”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么多年的心思,绝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许十二皇女?就是一时兴起呢!
柳樱见状,只得停了声,暗想难道俞翠真改邪归正啦?
夜幕深深,三人留宿仙贵赌坊,等待天明?出发离开都城。
只是天光微明?时,没想京都卫却在严查城门,俞翠心间暗喜道:“看来我们?得先躲一阵子。”
说罢,俞翠拉着十二皇女?匆匆离开。
柳樱佩戴斗笠跟着行进街道,完全没想到,逃跑第一步,竟然连都城都出不了!
美人姐姐不会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吧!
忽地?马蹄声响,柳樱悄悄探目观看,没想却看见赵晗等人,当即低头?。
待车马缓缓行驶而过,京都卫随从?护卫,帘布轻晃,美人姐姐从?眼?前而过。
柳樱瞅着马车行进方向,明?显是要去府令衙司,这情况不像抓人,倒像是如常上?班啊?!
那城门的京都卫,到底在抓谁呀?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五千字章)
早间, 府令衙司内一如往常的忙碌,岑栖坐于案桌前,却并未处理政务, 黛眉微蹙,神情不甚轻松。
赵晗从外入内, 手捧文书上前,视线落向栖亲王眼底淡青,迟疑道:“主子是否需要歇息?”
昨夜为查询柳樱的去向, 栖亲王熬了半宿,想来?必定?是精神不佳吧。
“不必, 你去请七皇女来左厅议事。”岑栖指腹拨弄念珠思?索出声。
虽然现下?都城各门皆有人暗中找寻柳樱下?落。
可是为以防柳樱藏在京都, 岑栖觉得还是让京都卫盘查更?为妥当。
赵晗应声:“是。”
不多时,七皇女岑珀入内询问:“不知栖亲王有何事相商?”
岑栖停顿拨弄念珠动作, 缓和出声:“并非是公事, 只?是本王丢失一样贵重物件,本王想借调部分京都卫由侍读赵晗带去查探, 可否方便?”
七皇女闻声,欣然应:“当然可以, 栖亲王把物件样式图交给我,反正今日亦要调京都卫去帮三?皇姐抓贼,兴许顺手就能找到物件。”
语落, 岑栖神情微变,眼露思?量, 询问:“三?皇女抓什么贼?”
“我也不知, 昨夜突然收到三?皇女的林管事送来?请求, 今早都城城门便由京都卫严查出入人口。”
“原来?如此,那就不劳烦七皇女忙碌, 还是先抓贼人要紧。”
七皇女狐疑的看着栖亲王,一时有些弄不明白她的心思?,只?得应:“好吧。”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像是藏着掖着秘密呢?
待见七皇女离开?左厅,岑栖蹙眉道:“赵晗,你昨夜有没有见到十二皇女?”
赵晗心下?咯噔,上前应:“奴,未曾见到。”
本来?赵晗只?是猜测,可方才听?闻三?皇女在派京都卫查人,这才察觉并非巧合。
岑栖将手中的念珠微重的放置案桌,沉声应:“你领着西苑的侍读随从立即去京都各客栈茶楼查人,如有发现,将她秘密带回。”
京都之中能让三?皇女如此焦急秘密寻找。除了十二皇女,应当不会?再?有其她人。
少女,可真是胆大包天!
她不仅冒险逃婚,竟然还怂恿十二皇女一块出宫,莫非真是自己猜测的私奔不成!
“遵令!”赵晗不敢去看栖亲王阴沉面色,连忙应声动作。
左厅内栖亲王的侍读随从匆匆离开?衙司,消息最先传进西卫将府堂。
门客于一旁弯身道:“主子?,栖亲王如此急忙派人寻丢失的贵重物件,恐怕事有蹊跷啊。”
七皇女喝着茶水,捉摸不透应:“是啊,最怪的是方才栖亲王还想让本皇女调京都卫,可一听?三?皇姐在抓贼,当即就改了主意。”
“您的意思?是栖亲王找的物件跟三?皇女抓的贼人,有关?”门客猜测出声。
“现下?看来?,兴许有关联,只?是还不清楚她们真正找寻的究竟是人还是东西。”七皇女感觉她们的说法都很像幌子?,一时亦思?索不得真实意图。
三?皇姐向来?不会?如此慌张,更?不会?急切的连夜求助,所以找寻的人,肯定?非同一般。
而栖亲王丢失的贵重物件,更?是怪异,若真丢失物件大可敞亮找寻,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呢?
门客见七皇女眼露困惑,便提议道:“您不妨派些人留意两位的举动?”
“不可。”七皇女制止念头,将茶盏放置一旁,“她们是与本皇女血脉相连的皇姐和堂姐,绝不许偷摸监视!”
“是。”门客见此,只?得停了声。
堂外日上三?竿,薄日当空,正是秋日好时节。
京都街道来?往人群不少,而京都卫在客栈酒楼各处查询,引来?不少猜疑。
赵晗领着人跟京都卫交错而过,视线瞥见三?皇女的亲信林管事。
这位管事亲自领兵来?抓贼,看来?还真是在秘密找寻十二皇女的下?落。
可偌大的京都,又有百万民众,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啊。
此时藏匿在仙贵赌坊的三?人,俞翠忙碌负责赌坊的生意,还要清算账目,有的是事。
十二皇女在阁楼张望堂内喧哗赌徒,困惑道:“她们这些服下?去,十赌九输,怎么还不知收敛?”
而柳樱则于一旁观察赌坊人手动静出声:“她们现在已经是赌鬼,不死不休,哪有脑子?收手啊。”
仙贵赌坊的铜钱流进流出,大多更?换白银黄金,最后会?运去哪里呢?
关于仿制铜钱大案,美人姐姐一直都调查无果,而七皇女更?是因此而颓废丧气。
很显然背后的水一定?很深,柳樱偏头看向十二皇女出声:“我想去赌坊别的地方看看,你在这等我,别告诉俞翠!”
十二皇女颔首应:“嗯。”
说罢,柳樱迈步顺着廊道行进,身影消失不见。
俞翠办完差事,上前,眼见只?有十二皇女一人,环顾左右问:“柳樱,人呢?”
“她,肚子?不舒服。”十二皇女迟疑应道。
“呵,她还真是娇贵的很。”俞翠见缝插针似的排挤,视线看向柔美怜人的十二皇女,趁此时机,试探道,“你想出京都是不是她怂恿的?”
对于同样是穿越者的柳樱,俞翠一直就把她当做竞争者!
而且柳樱比自己知道更?多的剧情,俞翠才防备她的心思?。
十二皇女摇头,眼露难色的应:“其实是我自己不想待在宫廷,所以才让柳樱随同一块出宫。”
上次围猎的意外,现在都还是十二皇女心间的阴影。
因而十二皇女不想再?陷入皇室争权夺利,更?不愿看母妃和三?皇姐凶狠可怕的残害同族。
俞翠见十二皇女如此神色,却坚定?怀疑她跟柳樱背着自己约定?,心生嫉恨!
偏生面上不好表现,俞翠只?好满是委屈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一声,难道你是更?喜欢柳樱不成?”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出宫。”十二皇女面热的连忙解释。
这些年俞翠一直都很不喜柳樱,最近更?是热切表现的让十二皇女有些意外。
俞翠一把握住十二皇女的手,拉进距离,暧昧道:“那你跟我一块留在京都不好吗?”
最初俞翠寄希望仰仗君后和大皇女,可谁想一朝倒台,大皇女狱中自尽,君后更?是受尽冷落。
虽然俞翠如今背靠二皇女,但是二皇女明显不得圣心,若是大计得逞,将来?自己或许还能一荣俱荣。
可一旦二皇女的大计失败,那便是万劫不复。
到时自己又会?落得卑微可怜姿态,俞翠不甘自己苦心经营成为一场空。
所以俞翠才想攀附十二皇女,哪怕她的母妃狠毒弄断自己的手指,亦不愿意放弃。
不管如何她肯定?是女主,虽说现在无权无势。
但只?要自己获得女主的青睐,那将来?就多一条后路。
十二皇女挣脱开?被握住的手,腼腆的应:“俞翠,我不能留在京都,现在外面已经到处盘查抓捕,如果不能及时出城,以后就再?也出不去了。”
俞翠见此,眼眸微冷,奈何不能强硬措施,只?得缓和出声:“好吧,我来?想办法带你出都城。”
这位十二皇女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等她尝到酸涩困难,自己就不信她还能过平头百姓的苦日子?!
“真的吗!”十二皇女眼露希望问。
“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怎么可能做不到的?”俞翠探手顺势搭在十二皇女肩,指腹轻薄的动作,“我对你的心意绝对没人能比,但是别带上柳樱,好吗?”
十二皇女面上神情略显犹豫,而后退避动作,面热出声:“对不起,现在我还没有心思?回应你,更?何况柳樱留下?来?,她会?有危险。”
俞翠见十二皇女一提到柳樱,立刻就变了听?话姿态,忍不住咬牙切齿,冷哼道:“行,那就带她一块吧。”
大不了,到时路上找个?机会?甩掉柳樱!
“阿嚏!”此时柳樱正在偷窥有人进一处地下?石室,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谁!”没想招来?注意,柳樱当即撒腿就跑!
只?见一行人紧追不舍,柳樱紧急躲在一侧货仓,只?见这处货仓内里,竟有不少盔甲利器,而且还有火,药!
待外边人跑过去,柳樱收回心神,不敢久待,悄悄绕回原处。
眼见着俞翠和十二皇女在一块,柳樱掩饰的出声:“这里可真大啊。”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十二皇女正愁不知如何应对俞翠的热情,连忙出声。
柳樱见俞翠在此,没敢直说,只?得应:“可能是这里人多,所以比外面暖和吧。”
俞翠狐疑打?量柳樱,视线瞥见原本在搬运的人手进入大堂,困惑的招手。
几人随即上前,恭敬道:“俞管事,您有什么吩咐?”
“本掌柜倒想问你们,怎么会?跑进大堂?”俞翠一副趾高?气昂模样训道。
“刚才好像有人偷窥,所以小的几个?才追进这里,没想那人跑的可真快。”
“偷窥?”
俞翠目光看向满面细汗的柳樱,而后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是。”几人退离。
柳樱感觉不妙的迎上俞翠打?量目光应:“你看我干嘛?”
俞翠眉目不善的出声:“你去偷窥什么?”
两人话语落在十二皇女耳间,分外混沌模糊,连忙挡在两人之间,出声:“你们有话好说,别闹出误会?,伤和气。”
柳樱连忙躲在十二皇女身后应:“是啊,我就是转转而已,谁偷窥啊。”
俞翠见柳樱一副古怪模样,更?是坚定?猜想,面上却压下?猜疑出声:“你最好真没有别的心思?,否则我怕你出不去仙贵赌坊的大门。”
这里是二皇女最关键的地方,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柳樱没有再?应话,心间惊讶俞翠的反应,暗想仙贵赌坊里的秘密肯定?很惊人!
看来?这件事必须得给美人姐姐提醒调查才是。
午后光亮渐大,俞翠以寻出城法子?为由离开?,让人监视柳樱和十二皇女,方才秘密行动。
从石室进入的俞翠秘密来?到二皇女书房。
“主子?,柳樱和十二皇女她们在仙贵赌坊。”俞翠汇报。
二皇女岑淮荌指腹抚琴动作微顿道:“你为何让她们进来??”
俞翠心间意外二皇女消息灵通,自然不能直说自己拉拢十二皇女的事,只?能出声:“她们二人欲私奔出京都,奴暂时稳住她们,来?请主子?抉择?”
二皇女眼露笑意叹:“有意思?,难怪今日京都这么不太平,原来?是瞒着唱这么一出大戏。”
俞翠见状补充道:“主子?,奴还发现柳樱在探查仙贵赌坊,兴许是栖亲王指使的探子?,不如趁机做掉她?”
“你错了,她其实是本皇女的探子?。”
“什么?”
二皇女不理会?俞翠的惊讶,自顾出声:“总之你不许动柳樱,她们想出京都就今夜行动,不过你必须引领她们的行踪,最好去虎关镇,到时本皇女另有安排。”
十二皇女可以用来?拿捏三?皇女为自己办事。
至于柳樱,她已经是岑栖的侧王妃。
如果让柳樱牵扯到自己的计划里,将来?必定?让岑栖牵连陷入丑闻怀疑,无法脱身!
俞翠见此,只?得隐忍应:“奴,明白。”
可俞翠心里却更?是下?定?决心除掉柳樱,绝不能让她在各方面都比自己夺了先机。
午后黄昏,柳樱透着门缝看着外间守卫,只?得悻悻的退离,视线张望屋内。
柳樱最终将目光落向窗户,探手推开?,向下?一看,有些晕!
五楼,真的除非蜘蛛侠,否则柳樱就算把屋内的床单被褥都用上,恐怕也很难安全落地。
柳樱探目无奈的张望街道,忽地眼眸一亮,视线落在小乞丐。
黄昏日落,晚霞撒落入窗,府令衙司左厅内寂静无声。
岑栖探手轻握身侧的彩结,脑海里回想昨夜少女扮可怜的怜人模样,心间却已经不如膨胀热意。
仿佛沸腾弥漫的雾气,突然经过一夜冷却,雾珠清冽,已然不复温热。
此时岑栖想的都是自己太大意失察。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平日里瞧着呆傻软萌的少女算计欺骗,岑栖如何能不气恼?
气恼之余,岑栖心口处隐隐泛疼,连同指间彩结亦被捏的变形,秀美眉目凝结冰霜,让人望而却步。
赵晗匆匆从外入内遇见便是眼前景象,连忙谨慎的退步出声:“主子?,方才门口来?到一个?小乞丐,突然往里扔着包括骰子?的纸张,字迹似乎是柳姑娘。”
岑栖垂眸掩饰神情,出声:“拿来?。”
赵晗闻声,上前奉上信纸和骰子?。
“那小乞丐呢?”岑栖指腹转动骰子?查看,并没有其它的异常,视线落在信纸,蹙眉道。
“小乞丐扔了就跑,没找到。”赵晗摇头应。
岑栖看着纸张上各样奇怪图案,明明是柳樱手笔,可她却不直接写明,究竟是想干什么?
赵晗见屋内天色暗淡,便于一旁掌灯。
不知觉间夜幕来?临,岑栖放下?信纸,思?索道:“仙贵赌坊里可能有兵器盔甲。”
赵晗不解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纸上的奇怪图案,毫无章法,赵晗安全没有头绪,不由得惊讶栖亲王竟然懂柳樱的思?路?
“可能她就藏在仙贵赌坊,你派人立即准备车马。”岑栖神情平静的说着,心里却已经在思?量自己如何处罚柳樱才解气,“本王要亲自去一趟仙贵赌坊,切记不能带京都卫,让随从不得大动干戈,小心行事。”
“您不去顺便查探盔甲来?历吗?”赵晗知晓按照律法是不得私制盔甲,超过十套,便是谋反。
岑栖看向赵晗应:“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赶紧准备吧。”
“遵令!”赵晗低头不敢再?妄议,随即动作。
夜色灯笼,车轮骨碌转动,岑栖视线落在图纸上描绘的盔甲和火yao,已然猜测二皇女的计谋。
而且这个?计谋很可能已经在实施之中,岑栖能预料将会?对王朝破坏之深,暗想看来?自己需要提前做准备。
不过柳樱倒是很会?找地方,竟然躲在旧主二皇女的地盘,真的只?是阴差阳错吗?
而且她还故意不直接说明地点,恐怕就是怕自己太快发现藏身之处吧。
待车马停在仙贵赌坊外,众随从包围入内,赵晗上前出声:“我们要查一要犯,希望各位守规矩,不要太难堪。”
赌坊内的人纷纷停了动作,一掌柜上前恭维道:“当然,小的可以把所有人带出来?检查。”
两随从跟着赌坊掌柜入内,以防有遗漏,赵晗目光瞥向大门外静候车马,暗想如果只?是抓住柳樱,或许还有余地。
可若是十二皇女亦在一块,恐怕柳樱是凶多吉少。
车马内的岑栖闭眸静候,心里亦有些忐忑,若是抓到少女跟十二皇女私奔。
那才是真的棘手麻烦。
思?绪纷杂之时,赵晗忽地在外出声:“主子?,并未找到人。”
语落,岑栖掀开?帘布问:“你确定??”
“是,所有地方都检查。”
“仓库呢?”
赵晗摇头应道:“空的。”
岑栖缓缓放下?帘布,暗想不可能出差错才对,指腹拨动念珠思?索不停。
现在唯一的可能,大概柳樱跟着仓库里的东西,一块出京都了!
夜幕深时,山岭官道行驶一队车马,马车底部机关里爬出身的柳樱和十二皇女,纷纷仰头看着头顶闪烁繁星。
十二皇女不可思?议的念叨:“我们竟然出京都了。”
“是啊,真的差点骨头都散架!”柳樱揉着胳膊说道,心里还在想美人姐姐到底能不能看懂自己的提示。
俞翠于一旁给十二皇女递着水囊出声:“现在可不安全,如果官兵发现很容易追上你们。”
“那接下?来?往躲比较好?”柳樱看向十二皇女询问。
十二皇女应:“我想找个?有山有水的小村镇生活就很好。”
俞翠一听?,连忙应:“我看不如去京都的虎关镇,那里比较安全。”
“虎关镇,在哪?”柳樱一副路痴询问。
十二皇女笑应:“大约是京都的西北方向,同时又是防御护京的重要关卡,确实会?很安全。”
柳樱一听?,还没来?得及说话,俞翠便应:“那我们就去虎关镇!”
车马行驶而过,灰尘弥漫,柳樱狐疑的看着俞翠,总感觉她比出城前积极太多,真是令人奇怪!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五千字章)
中秋一过, 秋意更浓,寒露霜降,更是萧瑟时节。
刚过四更, 天色朦胧灰暗,雾气腾腾, 冷意袭人?。
宫廷之中的宫奴都已更换秋冬厚重?衣物。
西苑殿内的炭火早早添设,飞鸟盘旋落入窗台,岑栖取出信纸观阅。
待信纸焚烧于香炉时, 淡雾缭绕散去,岑栖掌心捧住手炉, 全然没有想到少女一走, 竟然就此全无音信。
原本岑栖以为少女过不下去宫外?的苦日子,她自然会乖乖露面?。
可时日拖的越长, 便意味少女的出逃计划并?非一时兴起, 而是有周密计划。
而且少女背后可能还有其它的人?,否则不至于消失般的失去踪迹。
仙贵赌坊, 是二皇女的地盘。
兴许少女亦跟二皇女有牵扯,岑栖的耐心不免消耗殆尽。
对于岑栖而言, 二皇女犹如?一条伺机窥视的毒蛇,如?果因为少女而暴露自己,放弃无疑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赵晗入内服侍早膳, 碗碟声?轻响,岑栖回神, 浅尝羹汤, 询问:“你派人?去淑德宫拜访婧妃, 可曾察觉十二皇女的端倪?”
“婧妃娘娘说十二皇女染病不便见风,这月里?据说就连太学院都没有去过一回。”赵晗于一旁应声?。
“你让人?立即停止搜寻柳樱的一切动作吧。”岑栖闻声?, 蹙眉说道。
既然少女已经跟十二皇女私奔离开京都,再多派人?查找,只是大海捞针。
更何况现在对于岑栖的情况并?不妙,太过急切寻人?,恐怕只会暴露出自己的势力?。
还不如?腾出手来及早准备二皇女的阴谋毒计。
“遵令。”赵晗一听,面?色有些?意外?,隐隐感觉栖亲王已经要放弃柳樱。
这,可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晚秋时寒,秋雨绵绵之际,一路赶至虎关镇的三人?,勉强算是寻到歇脚处。
十二皇女在镇上购买一处院落,柳樱帮忙添置用具。
俞翠看着十二皇女一副真要安定?下来的模样,只得殷勤出声?:“我还有生意去商谈,待会买些?吃食回来,你先休息吧。”
“好?,你注意小心。”十二皇女应道。
眼见俞翠离开院门,柳樱瘫坐在一旁躺椅,好?奇出声?:“她所说的生意不会是想在这里?开赌坊吧?”
十二皇女探手沏茶应:“我也不知道,俞翠做事有些?神秘,她带的那些?人?更是如?此。”
茶水倒落,柳樱见十二皇女动作生疏,明显没干过劳务,只得坐起身道:“我来泡茶给你吧。”
“好?,谢谢。”十二皇女摸着自己微烫的手,腼腆道
说罢,柳樱利索的浸润茶具,泡茶倒茶一气呵成,递近出声?:“你以前?没做过,现在凡事都要自己,真的能适应吗?”
十二皇女接过茶水浅饮,颔首郑重?道:“我可以的。”
“其实不止俞翠困惑,我也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如?此坚定?要离开皇宫?”柳樱的印象里?,十二皇女非常孝敬她的母妃,现下不告而别,一定?是发生不得了的事。
“因为我不能接受母妃和皇姐害人?,可是我又没办法阻止她们,所以才只能逃离。”十二皇女眼露哀伤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柳樱一听,心想这里?面?看来有大瓜呀!
“你母妃和三皇女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其实上回围猎七皇姐的误伤,并?非意外?,我亲眼看见三皇姐要射杀七皇姐,虽然及时阻止,却还是让七皇姐受了伤。”
十二皇女眼露愧疚自责,目光看向柳樱出声?:“我不敢声?张,只能顶替罪名,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柳樱神情复杂的出声?:“这不怪你,一个是你亲姐,另一个也是你姐,真是很难抉择。”
难怪自从围猎之后,十二皇女整个性情变得更加沉闷寡言,原来碰上这档子事。
“我试图劝三皇姐,可是并?没有用,母妃还责令我不许声?张。”十二皇女眼露难过,掌心捧住茶盏,眉头低垂,满是落寞,“母妃她一直都很防备接近我的人?,俞翠就是因此才断了手指,所以我每回去西苑都不敢说找你,只提拜访堂姐。”
这些?年十二皇女只有柳樱和俞翠两个朋友,心里?更是舍不得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柳樱心间难掩震撼,从衣袖里?取出手帕,递近道:“想哭就哭吧,你自由了。”
现在了解十二皇女的艰难处境,柳樱真是很难想象她怎么能熬这么多年。
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准备逃离宫廷不可。
十二皇女接过手帕擦拭眼泪,感激道:“谢谢你能陪我出宫。”
“大家?是好?朋友,别客气嘛。”柳樱应声?。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十二面?露迟疑道。
柳樱不解的问:“什么?”
十二皇女秀美面?容,泪痕未干,明眸波光潋滟,楚楚可人?,略带羞涩应:“俞翠她向我表露心意,可我不知如?何抉择,你与堂姐恩爱多年,想来应当?比我思?量周全吧?”
这话说的柳樱整个人?云里?雾里?!
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跟美人?姐姐恩爱多年?!
另外?,俞翠那家?伙竟然向十二皇女告白,自己竟然没感觉出来!
柳樱缓和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想,询问:“那你、你喜欢俞翠吗?”
讲道理,柳樱真心觉得俞翠不是个值得信任托付的人?。
十二皇女面?热的拧着手帕,迟疑应:“我也不知道,只是俞翠待我向来热情,而且她确实对我很好?,这一路上护我周全,我很感激她的陪伴。”
柳樱一听,心想十二皇女有点耳根子太软,连忙出声?:“感激,可不是喜欢,你别搞错了呀!”
“那我怎么回报俞翠的心意呢?”
“感激回报的方式有很多啊,比如?钱财之类,更何况朋友的帮助,一般都是以后互帮互助,有来有往嘛。”
十二皇女很珍惜自己的朋友,才迟迟做不出决定?应:“但是我如?果回拒俞翠的告白,她一定?会很伤心难过。”
柳樱见十二皇女迟疑态度,好?似竟然真打?算以感谢的方式答应俞翠告白,心梗道:“我觉得吧,如?果你真的喜欢俞翠,可以考虑答应,但如?果只是感谢好?意,这真的不行。”
反正柳樱的脑袋里?没有这么复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怎么都不可能勉强喜欢。
十二皇女闻声?,仍旧没能做出抉择,微叹苦恼道:“我以前?从未喜欢过人?,哪里?知晓喜欢的感觉?”
“我知道啊。”柳樱回想自己看过的电视剧或是网文情节,“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的心跳就会扑通跳的很快,而且每时每刻都会想见她,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她跟别人?一块会心里?难受,嫉妒!”
“你,好?厉害啊!”十二皇女仰慕般的出声?。
柳樱被说的怪不好?意思?,挠头抓耳应:“一般般啦。”
反正都是从电视机看到的情节,应该大差不差吧。
十二皇女好?奇问:“那你这么多天不见堂姐,会偷偷想她吗?”
柳樱一愣,迟疑的应:“还好?吧。”
难得离开美人?姐姐这么久,柳樱心里?其实主要是兴奋居多!
现在柳樱被突然一问,反倒是有点想美人?姐姐的近况如?何。
“还好?,是想还是不想啊?”十二皇女不解道。
柳樱窘迫的看着眼前?理直气壮询问的好?学生,只得硬着头皮应:“想,当?然是想的吧。”
十二皇女面?露微笑念叨:“那你看见堂姐也会心跳加快吗?”
语落,柳樱没出息的回想起自己装病拥抱时的异常心跳,眼眸躲闪的应:“我、我有点困了,睡觉!”
那只是意外?而已,应该不会是喜欢吧!
十二皇女见柳樱躺在躺椅装睡不说,很是困惑她的反应。
午后俞翠提着食盒回院,三人?坐在桌旁用饭,柳樱才迟钝的发现气氛确实有些?诡异。
柳樱执筷想夹鸡腿,没想俞翠下手极快,迅速夹起鸡腿放置十二碗碟,热情道:“这是我从酒楼买的烧鸡,你尝尝。”
十二皇女面?热的应:“谢谢,不过我自己会夹,你也吃些?吧。”
俞翠却没有停止布菜,暧昧出声?:“你是尊贵的皇女,我怎么能让你跟着吃苦呢。”
柳樱有些?看不下去出声?:“岑芯她都说要做普通人?,你就别总念皇女身份,再说,她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啊。”
俞翠见被拆台,心间忍不住回怼道:“你既没出钱也没出力?,我能留你吃饭就不错,难道非要我把你赶出去?”
十二皇女见俞翠对柳樱如?此刻薄,连忙劝道:“俞翠你别这样,先前?买院子银票数目太大,还是柳樱她给我银锭。”
“难道我就没出钱出力??”俞翠气的放下木筷,决定?要把柳樱给赶离十二皇女身侧,否则自己根本不可能得手,“我看你就是偏袒柳樱,对吗?”
这话说的十二皇女完全不知俞翠为何会如?此想,出声?:“我把你们都当?做我的好?朋友,怎么会偏袒呢?”
俞翠见十二皇女这么说,偏头看向柳樱挑衅出声?:“那你怎么不告诉她,我们已经私定?终身?”
“我可从来没听说十二皇女答应你的告白啊。”柳樱无语的看向不要脸的俞翠,心想十二皇女都没答应,她竟然就开始散播谣言!
十二皇女亦迟疑的应:“俞翠,这事我真的还没有想好?,你别着急,好?吗?”
本想逼迫十二皇女心软答应告白,没想到她竟然当?着柳樱的面?拒绝自己,俞翠气的面?色铁青,只得愤愤回自己侧院!
眼见俞翠饭都不吃的离开,十二皇女更是纠结,担忧道:“这下怎么办?”
柳樱执筷夹着煎蛋应:“你可别因为她一生气就心软,俞翠心思?多着呢,肯定?会没事。”
现在好?不容易耳根平静,柳樱巴不得俞翠多安分几天。
秋冬之际,天色暗的早,柳樱在厨房生火烧水,好?准备洗漱。
俞翠从外?进入,提着水桶走近,出声?:“我现在把十二皇女的好?感度刷到93%,她明明已经爱上我,你为什么还要阻止?”
柳樱偏头看向俞翠,有些?好?笑道:“不可能,十二皇女对你只是感激而已,你的数值有问题吧。”
俞翠不服问:“那你的数值多少?”
“现在才70%呢。”柳樱掌心折断木枝,困惑的问看着俞翠,“哎,你怎么知道它是好?感度,而不是进度或者其它意思??”
这话问的俞翠陷入沉默,可是想到自己数值比柳樱高那么多,十二皇女仍旧没有答应告白,心里?忍不住烦闷。
“如?果不是好?感度,那我们的数值为什么会不一样?”俞翠探究道。
柳樱摇头,视线看着俞翠满面?都是的心眼,忍不住出声?:“其实十二皇女真不是女主,你别骗她感情。”
俞翠一脸不屑道:“你休想蒙我,十二皇女肯定?是女主,否则我们的任务就不会是她,而且每次数值变化都是因为她,难道还会有别人??”
整个皇宫里?只有十二皇女会触发俞翠的系统任务,所以猜想柳樱的应该也是一样。
而柳樱见俞翠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有些?迟疑,自己的系统任务好?像确实都是十二皇女?!
俞翠见柳樱没了声?,傲气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蠢,你身为栖亲王准侧妃却要私逃跟着十二皇女,如?果她不是女主,怎么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柳樱犹如?当?头一棒,整个人?有点懵,目光看向精明狡猾的俞翠,出声?:“你说的有道理啊!”
小说女主一心要出宫,美人?姐姐虽然以前?答应自己,但是却没有非常强烈的念想。
小说女主痴情人?渣,美人?姐姐虽然曾经有过人?渣恋情,但是好?像没多大影响。
最重?要的是小说女主柔弱小白花,可柳樱这些?年的相处,美人?姐姐除却身体病弱,但是一点都不小白花。
相反,美人?姐姐甚至惩罚心思?多的让自己防不胜防。
俞翠一脸嫌弃的看着柳樱,威胁道:“你还装呢,我都知道你是二皇女的探子,想来栖亲王还不知道吧?”
柳樱意外?俞翠的话,出声?问:“什么,你说我是二皇女的人??”
二皇女,难道就是当?年绑架自己的坏蛋!
“现下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总之我要得到十二皇女的信任,你如?果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别打?扰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究竟是想干什么?”
柳樱感觉俞翠的目标绝对不简单,更是担心她伤害十二皇女。
俞翠冷笑道:“虎关镇是京都的防御关卡,西北又战线僵持不下,我可是有二皇女的重?要任务,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趁机弄死你!”
说罢,俞翠不愿再浪费口舌。
柳樱侧脸映衬火光,眉眼显露意外?,暗想小说里?提到战争,最丢人?的就是京都沦陷!
自己的同桌因此而骂骂咧咧的数落女主的初恋人?渣三百遍都不止!
战火纷飞,女主的初恋人?渣抛弃背叛,并?且危难之时把她献给敌国,从此留下终身阴影!
猛然惊醒的柳樱,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认错女主!
俞翠简直就是妥妥的女主初恋人?渣设定?嘛!
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柳樱,突然感觉危机四伏。
虎关镇可能就是攻破京都的最后防线,那岂不是战火马上要烧到自己眼前?!
救命,现在打?119,还来得及嘛!
秋夜寒风萧瑟,京都繁华依旧,朝堂却是风雨欲来。
御和殿内百官跪伏,女帝勃然大怒,训斥:“蓉亲王你的大将?竟然捆绑监军大臣,胆敢不实施进攻,难道是要造反!”
蓉亲王跪伏一旁应:“圣上息怒,前?线军情不明,将?领之间通信不便,监军大臣有时容易妨碍军情,或许实属无奈。”
“混账,监军大臣才是调兵主帅,而你的旧部不过是领兵将?军,难道蓉亲王是觉得朕不会用人?吗?”女帝满目杀意看向忤逆不顺的蓉亲王。
御和殿内顿时寂静无声?,七皇女岑珀上前?出声?:“圣上息怒,蓉亲王只是觉得军情瞬息万变,而监军大臣难免会有误判,并?非质疑圣上。”
女帝见此,只得停下斥责,正欲出声?时,殿外?传来急报!
侍官奉上奏报,女帝探手拆开观阅。大怒:“前?线数位将?领不敌溃退,更有叛变,她们都该抄家?灭族!”
蓉亲王进言道:“圣上若是现下斩杀将?领家?眷,无疑会造成更多人?投敌。”
“难道蓉亲王还要朕宽待投敌将?领不成?”女帝忍无可忍,抬手摆桌,“太傅和御史大夫立即斩杀投敌将?领家?眷,另重?新调精兵赴西北,绝对不能再败退!”
“遵令。”太傅张赟和御史大夫秦铮两位老狐狸,见状哪里?敢上谏,只得应声?。
蓉亲王见此,只得停下劝阻,沉声?道:“既然如?此,臣愿带兵去西北迎敌,还请圣上准许。”
女帝意外?的看向蓉亲王,迟疑出声?:“你是都城右府令,若是出京,谁来担任要职?”
“栖亲王完全可以兼任都城左右府令,臣愿举荐。”蓉亲王俯首道。
这话一出朝臣暗自惊讶,女帝亦没有想到蓉亲王竟然舍得放权。
七皇女亦出声?:“圣上,臣亦想出兵西北,杀敌效力?!”
“此事由朕思?量,至于调兵粮草一事,应当?要迅速,不得耽误。”女帝其实更想让七皇女负责兼任都城右府令,谁料她却想带兵,一时陷入为难。
早朝间,各人?顿时升起异心,五皇女亦有些?蠢蠢欲动。
而岑栖看着女帝面?色,心知都城右府令恐怕另有属意人?选。
从宫道出宫去府令衙司,岑栖坐轮停在衙司左厅案桌前?,探手翻看文书?,实则思?量局势变化之快。
赵晗于一旁奉茶,犹豫道:“主子,圣上对蓉亲王如?此打?压,您不担心吗?”
“本王担心又有何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下只能是静观其变。”岑栖翻阅关于筹集粮草的文书?记录,心想都城右府令这职位绝不可能落入她人?之手。
当?岑栖完整掌握京都府令的职权之时,便是蜕变之日。
如?今的变故,对于岑栖亦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第118章 第一百一八章(六千字章)
晚秋入冬, 霜寒雾重,因?需调精兵运粮,府令衙司官员为此忙碌不停。
行军打战, 粮草先行,各军营紧急抽调赴西北, 因?而更有诸多事宜。
蓉亲王与七皇女岑珀一同观察地图,神情严肃道:“西北罕察族群骁勇善战,你真要上前?线?”
“现在危急之时, 我绝不胆怯怕死!”七皇女本就想带兵打仗,更因?今日圣上震怒, 而隐隐感觉此战非同一般。
“好, 不愧是皇室之女。”蓉亲王颔首赞赏,思量道, “其实我想举荐你做监军大臣。”
女帝, 不会轻易让自己带那么多兵马,假若监军大臣从中作梗, 恐怕得?不偿失。
七皇女面露意?外?道:“姨母,这?监军大臣可是调兵主帅, 我怎能当任啊?”
“你不必推辞,其实这?也是为让圣上安心啊。”蓉亲王微叹出声?。
“好,我明白了。”七皇女闻声?, 心间亦是复杂。
圣上是自己的母皇,同样也是蓉亲王的皇姐, 可是却?猜疑不断, 今日早朝更是斥责不断, 分?明就是迁怒。
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堪忧。
蓉亲王见七皇女答允,方才继续说:“其次我想你上书请令栖亲王兼任都城左右府令要职。”
“姨母, 您为何如?此倾力支持栖亲王?”七皇女略微不解道。
“因?为战事一旦开打,便不知何时才能消停,而整个?朝廷里再没有人比栖亲王更合适担任都城府令。”蓉亲王最怕的就是粮草问题,其次就是官员弹劾,女帝质疑,“粮草,是重中之重,而且战事多有变化?,今日朝中局势你亦亲眼目睹,朝臣或是阿谀奉承,或是颠倒是非,又或是冷眼旁观明哲保身,只有栖亲王能稳住大局,不会多生事端,让我们无后顾之忧。”
七皇女见此,颔首应:“行,我听姨母的安排。”
初冬冷风凌厉,百官三五成群等候宫门,五皇女岑易同太傅言谈,而后上前?走近唤:“老七,我打算举荐你去前?线。”
“多谢五皇姐支持!”七皇女本就在忐忑圣上决定,备受鼓舞的应声?。
“我知道你自小就有这?志向,如?今正是时候,不过能否请你帮皇姐一个?忙?”
“什么?”
五皇姐拉低声?:“你替我上书举荐都城右府令的职位,往后粮草兵马调度一切都依你,如?何?”
蓉亲王一旦出兵前?线,这?个?肥缺令人眼红。
七皇女面色微变,眼眸看向自己的五皇姐,摇头应:“这?事恐怕不妥,我已决定举荐栖亲王兼任都城左右府令。”
“老七,你怎么举荐栖亲王,圣上摆明心里不想让一人独揽都城大权啊。”
“现下是非常时期,西北罕察兵团进攻凶猛,京都府令是后方调兵运粮布防的重职,如?果还想着?争权夺利,岂不是鼠目寸光?”
现下最紧要的就是握紧拳头迎敌,如?果内讧,简直就是自毁长城。
五皇姐闻声?,面色难堪,视线看向七皇妹,辩解出声?:“老七,这?又不是我一个?的想法,满朝文武都猜圣上有意?如?此,太傅和御史大夫都替我上书。”
七皇女讶异五皇姐的话语,只得?闷声?道:“那就请五皇姐去找旁人,恕我直言,京都府令的重担恐怕五皇姐担不起。”
说罢,七皇女去往别处,徒留五皇女面红耳赤,没有再出声?。
早朝时女帝翻阅奏报,暗自意?外?朝臣尽数举荐一人,太傅和御史大夫竟然都举荐五皇女为都城右府令!
女帝视线意?味深长的看向张赟秦铮二人,而后落向五皇女,神情不甚愉悦。
论能力,五皇女各方面都欠缺,而如?今又是战事频发时节,女帝真是担心她闹出上回铸币母钱泄密的缺漏。
“朕采纳百官举荐,蓉亲王为西北大将军,七皇女任监军大臣。”
“遵令。”
朝臣们应声?,太傅张赟看了眼御史大夫秦铮,有些怀疑莫非她从中作梗?
众大臣于御和殿退离,秦铮亦困惑女帝为何迟迟不抉择都城右府令人选。
宫门之外?,秦铮的两个?女儿一道恭迎。
寒风之中秦淼有些担心今年提前?大寒会加重前?线将士伤亡负担。
而秦淼的长姐秦焱,面色颇为自傲道:“母亲大人,若是五皇姐能成都城右府令,往后我们秦家风光无限啊。”
秦淼闻声?,有些迟疑,随从母亲一同上车马,出声?:“母亲大人,圣上可有抉择都城右府令人选?”
“今日圣上并没有提此事,看来五皇女并不如?意?。”秦铮亦有些分?不清女帝的心思。
秦焱于一旁诧异道:“怎么会呢?”
“你以后少跟五皇女来往,圣上应该不怎么属意?她。”秦铮提醒。
“明白。”秦淼没了信心,只得?规矩应。
三人回到秦府,眼见秦焱离开,秦淼奉上茶水,方才出声?:“母亲大人,您怎么突然答应长姐跟五皇女亲近往来?”
秦铮抬眸看出秦淼的质疑,轻笑?道:“这?也是一种?权宜之计,若是孤注一掷,将来可就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如?此,岂不是有背弃之嫌?”
“淼儿,朝廷之上恩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母亲当年就受过教训,皇室只有利益,你要记住啊。”
秦淼见此,只得?停下话语,心想看来母亲是觉得?栖亲王形势不妙,所以才寻后路。
午后御和殿内召见岑栖,赵晗推动坐轮行进殿内,而后退离。
女帝于一旁批阅奏折,并未去看岑栖,出声?:“今日你的奏折举荐七皇女做都城右府令,为何?”
岑栖视线掠过女帝一旁堆砌的奏折应:“臣以为七皇女聪慧果敢,若是能历练,必定能肩负重任。”
太傅和御史大夫两个?老狐狸会按照女帝的心思举荐皇女,而七皇女又决意?去前?线,朝中自然就只剩下五皇女。
而五皇女更是极尽努力拉拢朝臣,再加上岑栖的有意?推泼助澜。
这?案桌上的朝臣奏折才会出现都举荐一人的局面。
而其中没有一份岑栖的举荐奏折,相比之下,势单力孤。
只不过有时弱小,亦是一种?利器,而且容易使人麻痹大意?,不知危险。
这?是岑栖从背弃自己的少女,思索得?来的教训。
“可是七皇女太年轻,朕打算听从蓉亲王和七皇女的举荐,让你兼任都城左右府令,统筹粮草等一切事宜。”女帝亦是察觉岑栖在朝中势力之弱,才敢如?此抉择。
论办事能力,五皇女不如?岑栖,可论拉拢势力,女帝发现自己这?个?皇女还真是会用手?段。
可女帝心里并不属意?五皇女,甚至打算将来让七皇女立军功,再让她来掌职权。
如?果现下让五皇女成为都城右府令,她就会抢先七皇女,将来恐怕必定要有争夺。
这?不是女帝想看到的局面,因?而现下想打压五皇女的动作。
“圣上,如?此恐怕不妥。”岑栖面上显露迟疑,心间却?明白女帝终究还是着?了道。
女帝见岑栖如?此,试探问:“何出此言?”
岑栖神情凝重出声?:“西北战事危急,京都府令担负重任,臣怕一人酿成大错。”
“蓉亲王和七皇女极力举荐,就是信任你的能力,朕亦知晓你的身体不好,所以本是迟疑,不过现下只能有劳你了。”女帝越是见岑栖如?此说,便越是下定决心。
现下让岑栖记住七皇女的恩情,往后她也好识趣让贤。
毕竟岑栖只是一个?瘫痪的亲王,她又体弱多病,恐怕繁忙政务之下扛不住多久。
岑栖见此,方才探手?接过圣旨应:“臣谢圣上赏识,务必尽力而为。”
女帝抬手?示意?侍官取来一盒丹药,满面关爱的出声?:“朕近来体力衰歇,召进宫一位通天法师,神丹妙药,希望这?能治愈你的腿疾,强健体魄。”
“谢圣上厚爱。”岑栖看向匣子表面刻制的黑月星宿图样,暗想女帝看来已经到迟暮之年。
圣旨诏令下发之时,蓉亲王和七皇女领兵出京都赴西北。
旗帜招展,朝臣们皆是意?外?,五皇女更是颓靡沮丧,没想到那么多大臣举荐,母皇却?提都未曾提自己,心间滋味苦涩。
而随着?七皇女和蓉亲王的出兵,西北罕察兵团一路南下进取之势,终于被阻挡。
西北战火似乎就此被阻隔在外?,形势眼见大好。
虎关镇的百姓更是没有多少防备,柳樱随同十二皇女摆摊,狐疑的打听:“真的阻击敌军了吗?”
“这?哪能有假,西北已经在逐步收回城池,势如?破竹!”一人信心满满道。
十二皇女提笔写着?对联询问:“那战事什么时候结束?”
“兴许年底能击退罕察兵团呢!”
“这?战事赢得?好快啊。”
对此,柳樱有些意?外?的紧。
小说里京都沦陷的危机,难道自己记错了?
十二皇女挂着?对联晾干墨汁出声?:“战事捷报,你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我就是觉得?变化?太快了。”柳樱回神抬手?研磨墨汁,视线看着?等待售卖的对联,“如?果战事消停就好了,这?样大家都能安心过个?好年。”
因?着?闲的没事,柳樱就琢磨做点生意?,便拉扯十二皇女出来卖对联,顺便还能打听时事新闻。
铜板落手?,这?人挑选对联离开,十二皇女满面欢喜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挣到钱呢。”
柳樱没好说这?几枚铜钱连墨汁都付不起,视线看向她掌心的铜钱出声?:“现下虎关镇的商市波动,我想肯定有不少仿制铜钱。”
十二皇女一听,担忧道:“仿制铜钱一事,我也有听闻,不过朝廷都没有办法,恐怕难以解决。”
语落,三两人走上前?出声?:“你们外?来人摆摊,难道不知交保护费?”
“保护费,从未听过,多少啊?”十二皇女眼露天真问。
“好说,每日十文,你这?么漂亮就七文吧。”为首者笑?嘻嘻调戏道。
柳樱看着?这?几人横气模样,探手?拿起厚重镇尺防身,迈步挡在十二皇女身前?出声?:“七文,干脆去抢劫吧,我看你们三个?地痞流氓一文不值。”
“这?位妹妹是个?小辣椒啊,看来得?吃些教训啊。”为首者调侃道,示意?其他人撒落对联,探手?偏要摸向她。
“你们再这?样,我就去报官。”十二皇女原本客套礼貌,眼见对方对柳樱言语不逊,方才知道对方不是正经人。
“好,你们去报官啊。”为首者毫不畏惧道。
柳樱正打算用镇尺偷袭,没想忽地一官卫上前?,挥拳击中流氓,三人当即倒地!
“哎呦!”为首者看着?官卫,连忙爬走。
十二皇女意?外?道:“谢谢。”
“不客气。”这?官卫一脸正义应声?,视线看向地面对联,弯身捡起。
原本准备大干一架的柳樱,没想到从天而降的官卫,视线看向十二皇女,心想这?难道就是女主的待遇!
简直是逢凶化?吉啊!
十二皇女接过对联,感激出声?:“不如?送一副对联给?你做谢礼吧?”
官卫看着?眼前?柔美怜人的女子,颔首犹豫的应:“嗯。”
“那你想要哪一类的诗词?”
“我、我不识字。”
十二皇女意?外?官卫的憨实,眉眼浅笑?的应:“那就给?你挑一对富贵平安的对联吧?”
“谢谢。”官卫接过对联,而后掏出铜板递进道。
柳樱看乐的出声?:“这?是送你的谢礼,怎么还给?钱啊?”
官卫却?执着?的不肯,将铜钱放置一旁,而后匆匆离去。
“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啊。”柳樱纳闷道。
语落,柳樱转身却?见十二皇女眉目含笑?,掌心拿起铜钱道:“我觉得?她人很?正直,也许只是害羞吧。”
柳樱看的是满头雾水,视线打量十二皇女好奇问:“你跟她见过吗?”
十二皇女如?实应:“没有见过,只是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这?话说的柳樱陷入沉默,她还真是越来越符合小说原女主真善美的特征。
那美人姐姐又会是什么角色呢?!
柳樱想不出来,只得?帮忙吆喝。
夜里收摊回院,柳樱生火煮饭,十二皇女于一旁帮忙摘菜炖汤。
俞翠从外?边提着?食盒回来,没想两人已经煮上饭菜,目光打量鄙夷道:“这?些菜能吃吗?”
柳樱不屑的应:“那你别吃!”
“我才不想吃,十二皇女跟我一块吃吧?”俞翠变换面色出声?。
十二皇女摇头,布筷应:“现在已经是平头百姓,自然不能每顿吃酒楼饭菜,俞翠你也来尝尝吧?”
见此,俞翠只得?给?面子的配合吃着?寡淡饭菜。
柳樱在意?小说剧情,便好奇探究问:“西北战事快要赢了,你听说吗?”
俞翠执筷嫌弃的扒拉米饭,没好脸色的应:“这?种?事虎关镇都知道。”
“你最近在忙什么?”十二皇女好奇问。
“没什么,主要就是生意?。”俞翠好声?好气的应。
柳樱实在是佩服俞翠的变色龙,暗想她来虎关镇肯定有事。
夜幕之下,三人各自洗漱回屋休息。
俞翠偷偷出院落,柳樱冻的鼻头泛红,悄悄的跟上前?。
夜色之中,冷清街道,虎关镇百姓大多已经休息。
眼见俞翠进入虎关镇营房,柳樱没办法进去,只能在外?张望。
这?虎关镇是京都附近的军事重镇,布防严密,俞翠搭上军队里的人能做什么买卖?
不多时,俞翠领着?一些人出来,大多喝的酒酣耳热,还有不少是营中将领。
眼见她们离开军营进入虎关镇一家楼房,柳樱抬头一看是俞翠的赌坊,暗想她还真是不干正经事啊。
一夜至天明俞翠回到院落,探手?推门,没想看见柳樱,迟疑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也正想问你啊。”柳樱掩饰困顿强撑精神,目光打量俞翠,“你昨晚去哪里鬼混?”
俞翠不以为然道:“我的事,与你无关吧?”
柳樱主动出声?:“我真诚希望你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作死。”
如?果俞翠真的伤害女主,她的下场同样非常惨。
俞翠冷笑?的上前?轻蔑道:“富贵险中求,你不会以为像你这?样摆摊卖对联能生存吧?”
说罢,俞翠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樱摇头无奈叹,心里仍旧捉摸不明白俞翠的意?图。
如?此过去数日,捷报传入京都,女帝大喜。
朝堂之上更是恭维祝贺,五皇女面色如?土的看着?女帝,才明白自己真是不得?圣心。
傍晚五皇女同三皇女一道饮酒,忍不住诉苦道:“母皇真是偏心!”
“五皇妹知足吧,将来老七若是得?胜归来,圣上恐怕会更加宠幸。”三皇女岑杍添油加醋道。
“现在我已经心灰意?冷,往后还不如?做个?闲散皇女。”五皇女灰心道。
三皇女见此,倒酒安慰:“其实现在还为时尚早,毕竟西北罕察不会这?么轻易退兵。”
“战事捷报频传,应该没有多久就能获胜啊。”
“那可未必,罕察首领骑兵最擅长偷袭,京都布防必须要严密,你我要为圣上做到万无一失。”
深夜里送走五皇女,屏风之后的二皇女岑淮荌幽幽出声?:“你倒真是装的知心。”
三皇女冷面道:“你到底想拿十二皇妹要挟我做什么?”
“放心,我只是想借你私下招揽的死侍。”
“你想用那些人夺位,未免太愚蠢了吧。”
二皇女轻笑?道:“皇宫之内,自然没有下手?机会,可一旦出了皇宫,那就说不定了。”
三皇女一听,神情严肃思索道:“你还有其它的力量?”
“不急,等你让五皇妹弄到京都附近兵力布防图,一切就会知道了。”二皇女探手?轻转动蓝宝石戒指。
夜幕深处,冬风寒冷刺骨,夜空不见半点光亮。
半月时日,西北前?方已经逐渐推进边境,京都附近调集的精兵逐渐回防。
年节将至,京都百姓添置年货,气氛浓烈,却?不料一批快马闯入街道,高呼:“急报!”
急报传入御和殿内,数位王公?大臣召见入殿,女帝面露惶恐道:“荒唐,京都东北有三股骑兵穿城奔袭,竟然快要到京都!”
“倘若如?此,恐怕罕察兵团主力早已转移,而虎关镇是京都唯一的防守。”太傅出声?。
“可现下虎关镇已经失去联系,还不知是否被突袭包围,而京都附近无其它防守力量!”女帝为了对付西北,调取大部分?京都兵营,余下兵力根本不足以防守整个?京都。
太傅进言道:“圣上,如?今之计,恐怕只能离都。”
西北的兵力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罕察兵团作战强悍,此次奇袭无疑是为京都而来。
圣上,无疑最危险。
话语出,众臣非议不断,女帝面露迟疑,帝王逃都,何其难堪!
御史大夫秦铮微蹙眉,心里蹊跷罕察兵团的奇袭时机,实在太准确。
岑栖眼见慌乱弥漫,视线看向女帝出声?:“臣以为圣上当御驾亲征,带领亲兵出都!”
这?话一出,太傅反驳道:“蓉亲王,京都的兵力远不足,圣上怎能冒险对敌?”
语落,女帝却?制止太傅言语,视线看向岑栖道:“朕离都亲征,京都何人镇守?”
“臣愿以身守城,静候圣上凯旋归来。”岑栖知道女帝能明白自己的进言。
所谓亲征,不过是一个?体面的逃都说法罢了。
而且还能维护京都的稳定,这?样圣上才能巧妙脱身。
只是对于岑栖而言,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女帝目光看向岑栖,心间诧异她的灵敏,思量出声?:“好,传令朕要亲征西北!”
帝王亲征的消息,让京都百姓还完全不知战事已经骤然变化?。
而虎关镇更是被罕察兵团切断联系,白日里镇上流民奔逃,箭支横飞。
喜庆的对联满是飞溅鲜血,摆摊的柳樱和十二皇女困惑不已,问:“这?是怎么了?”
“不知从哪来的罕察骑兵团,竟然突破军防,偷袭杀进虎关镇军营,再不走就得?被屠镇!”一人焦急应道。
十二皇女诧异询问:“怎么会这?样,京都的兵营没有来救援呢?”
“听说女帝带兵离都,不知所踪,现在京都百万民众,只剩一个?栖亲王主持大局,哪来的救援啊。”这?人说罢,匆匆离去。
柳樱听的是心惊肉跳,暗想美人姐姐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一官卫负伤疏散百姓,视线看向两人,上前?道:“别迟疑,赶紧跑!”
“岑芯,你跟着?官卫离开虎关镇。”柳樱拉住十二皇女出声?
“不行,我要跟你和俞翠一块。”十二皇女摇头应。
人群拥挤退散,柳樱看着?真挚待人的十二皇女,只得?戳破残忍真相出声?:“俞翠是接近你的坏人,她泄露虎关镇的军防,你绝对不要再相信她的一句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柳樱,柳……!”十二皇女不敢置信,还欲多问,两人被人群冲散,官卫于一旁护住,挑刀拨开乱箭,“先走,罕察骑兵很?快会追杀来!”
人群如?潮水一般涌动,柳樱险些被淹没,视线看见一头小驴,连忙攀上出声?:“快跑,快跑呀!”
话音未落,一箭飞来,小驴叫嚷的撒腿就跑,箭支飞过身侧,柳樱整个?魂都被吓没了!
这?速度比马还快,果然逃命会激发所有潜能啊!
夜幕之下,柳樱骨头散架,整个?人趴在驴背,远远看着?京都城楼,暗想这?可真是惊险刺激啊!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五千字章)
森严防备的京都城楼之上, 全然没有新?年夜的?气氛。
箭支待发,京都?卫兵严防死守,视线对准徐徐前进的一头小驴, 高声道:“哪里来的?叛贼!”
语落,嗖嗖两声响, 箭支射向那方路前阻挡威胁。
小驴吓得哼唧叫唤,柳樱看着锋利的?箭支,连忙出声:“劳烦开城门?, 我是栖亲王的?侍读。”
“可?我们从未收到栖亲王的?命令。”京都?卫警惕出声,很是怀疑来者是敌兵。
两者僵持不下, 眼见京都?卫不肯放行, 初冬的?夜风,冷冽刺骨。
柳樱冻的?小脸泛红, 眼眸转动, 探手摸向身侧缺损的?令牌!
这本是女帝赏赐的?勇士令牌,纯金打造, 因着路途缺钱,柳樱就把它边角给磨损, 剪制碎金子做闲散花销。
虽然瞧着有些像是被狗坑的?样子,不过?御赐印章还在,柳樱冻的?结巴唤:“我有御赐令牌为证, 劳烦送交审验,真的?有很重要?的?军情?呈报。”
语落, 京都?卫方才有些迟疑, 而?后放下竹篮动作。
夜幕之中?, 衙司府令堂内的?栖亲王召集属官和京都?卫将?商议御敌之策。
赵晗在外侍奉听候,忽地见一守城京都?卫上前出声:“何事如?此慌张?”
莫非罕察骑兵已经攻至京都?城下?
京都?卫上前行礼出声:“赵侍读, 城外有一人说是栖亲王的?侍读,想要?进城汇报军情?,末将?来向您请询。”
赵晗困惑道:“栖亲王从未下令调遣侍读出京都?探查军情?。”
“原来如?此,那?这人必定就是敌军假冒!”京都?卫便欲命人放箭处置!
“且慢,那?人样貌身段如?何,可?有别的?信证?”赵晗严谨道。
京都?卫闻声从一侧取出一块残缺令牌出声:“年轻姑娘,身段寻常,夜色太黑看不清样貌,不过?她?有一块不知真假的?令牌。”
虽然令牌文字完整,但是从未见御赐之物如?此破损,不得不让人怀疑造假。
赵晗探手一看,心有余悸道:“快,快开城门?!”
自己真是差一步就害了柳樱性命!
“遵令!”京都?卫见此,方才立即行动。
夜幕深深,冬风不减,更?添寒意,京都?笨重城门?由十二京都?卫转动绳索机关缓慢展开。
柳樱冷的?发抖。探手拍着小驴行进城门?,视线看向赵晗,欣喜唤:“赵侍读!”
赵晗用外袍裹住眼前狼狈模样的?少女,打量关切出声:“柳姑娘,你这几?个月都?去哪了?”
柳樱耸动冻红的?鼻头应:“这话说起来可?太长了,现在我有关于虎关镇的?情?况想汇报。”
“好,我这就带柳姑娘去府令衙司面见栖亲王。”赵晗安排车马载着两人行进,视线看向柳樱,犹豫道,“不知十二皇女可?是与柳姑娘一道出宫?”
柳樱点头应:“嗯,我们在虎关镇被逃难百姓冲散,不过?十二皇女身旁有官卫保护,她?一时?半会应该会没事。”
只要?十二皇女不相?信俞翠那?个人渣,那?她?就不会被献给敌国,更?不会遭受身心重创。
赵晗见柳樱真是跟十二皇女一块出逃宫廷,心里更?是坚定她?们私奔的?猜想,出声:“柳姑娘,待会面见栖亲王最好不要?提十二皇女。”
“为什么?”
“因为栖亲王怀疑柳姑娘跟十二皇女私奔,如?果提及十二皇女,无疑是坐实猜想。”
逃婚私奔,无论是哪一条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柳樱见赵晗如?此严肃模样,才反应过?来,这听起来自己好像不小心渣了美人姐姐呀!
假若美人姐姐是小说里温柔漂亮有爱心的?女主,柳樱当然可?以撒娇蒙混过?关。
可?现在柳樱迟钝的?意识到,美人姐姐不是小说女主,那?么自己以为的?了解,就可?能会失效!
试想,自己的?未婚妻跟别人一块私奔,恐怕无论男女都?得气的?咬牙切齿不可?!
柳樱悻悻的?点头:“你说得对,我还是先不提的?好。”
可?是话音未落,脑袋里的?系统却突然弹出任务!
[请玩家尽快救助藏匿在虎关镇的?十二皇女!]
自己去救,那?不等于白送?!
柳樱唯一能想到的?帮手就是美人姐姐!
可?是让美人姐姐去救十二皇女,岂不是暴露自己跟十二皇女的?联系?
柳樱脑袋里一团浆糊,而?车马却已经停在府令衙司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寒夜之中?,府令属官退离,岑栖独自坐在案桌,原本在思量京都?附近的?敌情?,谁想赵晗却带来一个惊喜想不到的?人。
烛火摇曳,岑栖指尖的?念珠拨动变化,眉目冷静而?漠然,视线却焦灼的?落向站在堂内的?少女周身。
少女一身粗布浅衣,外间披着华丽的?外袍,乌黑发间凌乱,往日里白净面容灰扑透着红,鼻头冻的?最是明显,一副流浪可?怜模样。
这倒是很符合岑栖对失踪数月的?少女穷困处境猜想。
只是岑栖不明白少女怎么会突然回到京都?。
岑栖收回审视目光,转而?看向赵晗摆在案桌前的?御赐令牌,缺损不整,一看就是被故意弄损。
天?底下能有人敢把御赐令牌毁坏成如?此模样,除了少女,恐怕再无旁人。
厅堂之内,寂静无声,柳樱被打量的?不敢出气,本以为训斥责罚是最恐怖的?事。
没想到,现下美人姐姐一言不发,才更?是令人揪心!
柳樱目光落在似乎消瘦不少的?美人姐姐面容,清冷容貌依旧,可?周身气场却比过?去变的?凌厉不少。
美人姐姐,虽然心性算不上热情?,但对外总是表现的?温和有礼,因而?柳樱才被迷惑这些年!
可?眼前的?美人姐姐就像是一块精致雕刻的?寒冰雕像,光是周身散发的?寒雾都?足以让人心颤畏惧。
这透着蚀骨般的?冷漠,更?让人不敢直视,不敢触碰,
柳樱没来由的?想起,同?桌曾在只言片语间提及小说里的?反派女帝。
冷静而?残酷,柔美却无情?,这位反派容貌与女主不相?上下,待人看似温和,手段却极尽残忍。
如?果说人渣初恋是背叛重击女主,那?反派女帝就是玩弄肢解女主。
小说里反派女帝对女主的?残忍,无关男女情?ai,仅仅只是因为女主妨碍她?的?利益,所以想物理意义上的?肢解女主。
因此同?桌对反派女帝十分不喜,基本不怎么提她?。
以至于柳樱也忘记小说里有这么一位变态人物。
而?现在,自己竟然误渣这么一位狠角色,柳樱感觉自己后脖发凉,死期将?至!
不行啊,这样下去别说救女主,自己都?得凉凉!
柳樱小心脏扑通跳个不停,暗想现在得赶紧自救呀!
三十六计,苦肉计,说不定有条活路呢!
说干就干,柳樱顿时?红了眼眶,水光盈盈的?漂亮眉眼,委屈巴巴的?像朵小白花!
没办法,谁让自己不小心误渣未来的?反派女帝大佬呢。
自己只能暂时?借下柔弱可?欺的?小白花女主人设!
少女微颤着抽泣,从泛红眼角流出的?晶莹泪珠,无声划过?少女青春靓丽面容,更?是楚楚可?怜。
若是换作旁的?事,岑栖或许真就这般轻易原谅她?的?顽皮胡闹之举。
可?岑栖现下并无任何动作,反而?轻松的?拨弄念珠,翘首以盼的?瞧着少女接下来的?动作。
抽泣声断续,哽咽不停,柳樱泪眼婆娑的?看着不出声的?美人姐姐,暗想苦肉计不会没用吧!
柳樱摸不准美人姐姐心思,便只好大着胆子出声:“您就处罚我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柳樱还是明白的?!
岑栖见少女如?此积极乖巧,抬手端起茶盏,淡然应:“私逃出宫,最轻亦是要?剁去双足,你真能接受?”
语落,柳樱整个人吓得跌坐在一旁,暗想真不愧是反派女帝,这律法刑罚倒背如?流啊!
“可?是我如?果没有双脚,以后怎么服侍您呀?”柳樱迟疑卖乖的?应道。
“你身为本王的?准侧妃,背弃婚约,私逃出宫,每一条都?是重罪,往后余生都?要?受禁足惩罚,自然用不着随身服侍。”岑栖不顾少女眼眸里的?错愕,从容应道。
柳樱整个人傻眼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姐姐,心想现在自己再逃跑,还来得及嘛?!
“怎么,莫非后悔了?”岑栖看着少女惨白的?脸色,明知故问。
“没有没有!”柳樱连忙应声,视线迎上美人姐姐幽深目光,脑袋瓜疯狂转动,“可?是我有很重要?的?军事情?报,所以想为您办完事,再处罚,成吗?”
现在能拖一阵是一阵吧!
兴许等把美人姐姐哄高兴,她?就不计较自己的?渣呢!
毕竟是不小心渣了美人姐姐,但自己跟十二皇女真是清白的?很啊!
岑栖浅饮茶水,颇为冷淡的?出声:“什么情?报?”
“虎关镇遭到罕察骑兵袭击,很多百姓都?在逃难,您快去救援吧。”
“大约,什么时?候的?事?”
柳樱如?实应:“昨天?早间,所以我骑着小毛驴赶了一天?一夜呢。”
岑栖视线落向京都?附近州城山岭地图,蹙眉出声:“那?现在虎关镇已经完全失守,京都?再去援助,亦是无能为力。”
虎关镇如?此迅速的?失守,对于京都?绝对是大患!
“可?是还有很多百姓来不及逃呢。”柳樱没敢提十二皇女在其中?,只得灵活的?换种说法。
“虎关镇至多不过?三万人,可?京都?有百万民众,难道本王还分不出孰轻孰重?”岑栖看向少女急切模样,方才知她?回京都?,并非诚心悔过?,而?是想来搬救兵,心间不免有些置气,她?真是没心没肺。
语落,柳樱被这近乎斥责的?语气说的?没了声,视线看向满是威严肃穆的?美人姐姐,才确切的?意识到未来女帝大佬的?气场真不是闹着玩。
柳樱不太适应美人姐姐这般强压姿态,却知晓自己先犯错,只能乖巧挨训,低声嗫嚅道:“我听说女帝带着兵离开京都?,那?怎么不一块疏散护卫京都?百姓?”
岑栖听着少女天?真稚气的?话语,出声:“上百万的?民众需要?数不尽的?人力物力,而?罕察骑兵又勇猛凶狠,圣上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
女帝想要?安全离都?逃脱罕察骑兵,就不可?能带领百姓暴露踪迹。
少女,真是一点都?不明白帝王的?狠心。
“那?女帝也太没有责任担当了吧。”
“大胆,竟敢出此言,小心你的?舌头!”
岑栖制止少女的?言行无忌,其实自己心里要?的?都?是百姓如?此想法。
女帝的?威严扫地,自己才能取而?代之!
而?柳樱见美人姐姐如?此,只得停了声,转而?问:“现在这种局面,京都?是不是只能防守,等待西北援军?”
“目前来看,只能如?此。”
“那?京都?城内的?粮食能撑多久?”
岑栖看向少女,警惕道:“你这是在打探军事机密?”
柳樱被看的?连忙探手捂住嘴,摇头应:“您当我没问,好了。”
真险啊,刚才差点舌头也没了!
见此,岑栖方才没有责怪少女,转而?出声:“虎关镇失守对于京都?是非常致命的?问题,本王要?召集京都?卫将?士商议,赵晗带她?下去,严加看守。”
赵晗从外入内应:“是。”
柳樱见美人姐姐如?此言语,心都?凉了半截!
刚才柳樱还以为翻篇了呢,现在看来误渣女帝大佬的?后果真的?不一般!
夜深人静的?府令厢房,热雾腾升,柳樱沐浴更?衣喝着姜汤,手脚方才恢复些知觉。
赵晗提着食盒入内备膳出声:“柳姑娘能没事,真是幸运。”
“可?是我现在被看守呢。”柳樱目光瞧着屋外的?人手嘀咕道。
兴许美人姐姐哪天?不高兴就真的?砍了自己的?双脚!
赵晗安慰道:“柳姑娘不告而?别离开数月,栖亲王多方寻找无果,难免置气。”
柳樱听的?有些心虚出声:“那?要?是生一辈子气,怎么办?”
自己总不能坐一辈子的?牢吧!
“柳姑娘真是说笑,栖亲王若是心里真是气狠了,方才直接处死,岂不简单?”
“说的?也是,不过?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啊。”
赵晗见柳樱担心的?发愁,全然没有往日里乐观,不禁好奇出声:“柳姑娘既然如?此害怕,怎么还敢回来?”
柳樱没敢说,如?果知道美人姐姐是未来的?反派女帝大佬,自己直接送信多安全啊。
本来柳樱还担心美人姐姐困在京都?有危险,可?现在柳樱更?担心自己的?小命!
毕竟小说里女帝大佬就没有输的?情?节,哪怕是面对女主,那?也是女主被单当面虐的?惨不忍睹!
话语停顿,眼见柳樱没再出声,赵晗便也没多说,提醒出声:“你只要?服侍好栖亲王,想来会没事的?。”
说罢,赵晗退离内里,徒留柳樱满面通红,探手拍着脑门?,羞耻道:“哎呀,好像忘了美人计呢!”
可?是这计策对美人姐姐能行吗?
没逃婚之前,美人姐姐就清心寡欲的?很。
现下美人姐姐待自己更?是冷若冰霜,恐怕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渣女呢!
柳樱吃饱喝足,本来还想着自救的?法子。
可?耐不住困意,一沾枕头便睡的?不省人事。
子时?过?后,狂风拍打窗户,岑栖从外入内,抬手示意宫奴退离,方才缓慢起身走近内屋。
朦胧纱帐垂落遮掩身影,岑栖探手撩开,视线落在床榻熟睡的?少女,暗叹她?倒是睡的?安稳。
而?本来睡梦之中?的?柳樱,忽地感觉脸颊温凉,而?被捏住,不适的?探手去抓,谁想竟然抓到滑嫩的?手,顿时?吓得惊醒!
柳樱眼眸眨都?不敢眨的?看着榻旁的?人影,心有余悸的?松开抓住的?手,询问:“您,大半夜的?怎么在这啊?”
岑栖目光巡视少女面上的?神情?,满是敬畏,全然没有往日的?亲昵,神色冷淡的?出声:“这是本王的?住所,你说呢?”
“哦,这样啊。”柳樱尴尬的?挠头,憨态应声。
“你不起来服侍更?衣,难道真要?剁去双足不成?”岑栖顾自收回被松开的?手,淡漠道。
柳樱见此,只好从温暖的?被褥爬出动作,视线看向不太好惹的?美人姐姐,陌生的?紧。
明明以前亦常受美人姐姐训斥处罚,可?柳樱那?会从不会如?此感慨。
或许是因为柳樱以为自己了解美人姐姐,可?现在柳樱却只感觉陌生和危险。
不多时?,柳樱捧着衣物退离身侧。
岑栖看向少女身着素衣内裳,身段体量并未什么变化,可?脸颊还是消瘦不少,视线落在她?拧帕巾的?手,红肿冻伤的?明显。
待洗漱过?后,少女躺在里侧,岑栖偏头看向她?,忍不住质问:“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樱茫然的?睁开眼应:“说什么?”
岑栖侧身探手握住少女手腕,置气道:“你看你把自己弄成这般狼狈,莫非这就是你心中?期望的?自由生活?”
从前在西苑里岑栖连端茶倒水的?活都?不让少女碰,她?却逃去宫外吃苦,简直是不可?理喻!
柳樱疼得皱眉,眼见美人姐姐满是不屑,一时?忘了小白花人设,倔强的?应:“是,我觉得挺好啊。”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岑栖就知道少女先前不过?是装的?乖巧,现下才露出顽劣本性!
“我是想来告诉美人姐姐,罕察骑兵偷袭虎关镇的?消息,本来还打算请人救援呢。”
“你倒是一幅好心,竟全然不觉逃婚私奔廉耻,难道是真想被处死吗?”
柳樱一鼓作气的?勇气,顿时?被美人姐姐狠戾模样吓得消散大半,果然认怂道:“我、我真没有跟十二皇女私奔。”
岑栖见少女如?此反应,狐疑道:“你满口胡言,如?何自证清白?”
“我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柳樱真是没想到美人姐姐会生气的?说要?杀自己,心里耐不住委屈辩解,“就算要?杀要?剐,那?我是只冤死鬼!”
岑栖俯瞰少女正义凛然模样,心生迟疑,视线停留在她?盈盈眉眼,指腹触及温热白嫩肌肤,转而?移至衣物系扣,俯身道:“好,那?本王来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同?人行苟且之事?”
除了这几?个月,少女一直都?待在身旁,如?果她?还是完璧之身,那?岑栖就相?信她?真的?只是胡闹一场。
否则岑栖一定会将?其幽禁终身,作为背叛自己的?处罚!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四千字章)
纱帐内里, 摇晃不停,挣扎动作伴随力道拉扯,危险弥漫。
突兀的唔声溢出时, 岑栖黛眉微蹙,血珠溅落, 染红锦被,触目惊心。
红肿而整齐的齿印伤处,鲜血顺着岑栖柔滑白皙的玉手无声流淌。
屋内炭火静燃, 时不时发出咔叽的细碎声响,银白炭灰覆盖之下, 满是灼热火星, 像极此时?剑拔弩张之势。
柳樱没?想到自己会咬的这么深,下意识的退避动?作?, 出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躲什么?”岑栖亦是被咬的失了?神?, 全然没?有料到少女竟然会如此反抗,低沉道?。
“我、我都说跟十二皇女是清白, 您这样是非礼,所以纯属自卫!”柳樱视线掠过露出血肉的伤处, 肉眼瞧着都有点疼。
岑栖听着少女胡说八道?的解释,挑眉道?:“你是本王的近身侍读,又是圣上赐婚的准侧妃, 何谈非礼一说?”
柳樱不服的弱弱出声:“可我本来?就不想成婚,更?不想做什么侧王妃, 如果不是您请旨赐婚, 我也不会逃婚出宫。”
更?不会因?此不小?心误渣您这位未来?的反派女帝大佬!
语落, 气氛更?添冷意,岑栖本想给?少女一个体面的身份, 她却不知好歹,实在是顽固不化!
愤怒,让岑栖都未曾察觉,自己更?多的是被拒绝的难堪羞怒,清冷眉目显露黯然,垂眸掩饰,嗓音低沉道?:“好,既然你不要名正言顺的身份,最好永远都不要。”
语毕,岑栖满是失望,随即迈步顾自离开榻旁。
纱帐垂落,柳樱看着高挑清瘦身形消失眼前?,心里莫名感觉美人姐姐不像发火,怎么像是比自己还委屈咧?
一夜寒风不减,飞雪飘落,京都亦换新颜色,却不见新年气氛。
赵晗取出伤药纱布包扎,视线瞥见栖亲王阴沉面色,暗生惊讶。
看来?昨夜柳樱并没?有能服侍栖亲王高兴啊。
栖亲王闭眸假寐,耳间听着外间打更?声响,方才抬动?手臂,目光落向雪白纱布,幽幽出声:“从今日起,柳樱的一切待遇降为宫奴,任何人不许再提婚事,更?不许她离开房门一步,如有闪失,你提头来?见。”
“是。”赵晗原本想要说情的话语,亦因?察觉栖亲王杀意,而识趣停声。
如此过了?三五日,一直禁足屋内的柳樱,有些?待不住了?。
可一打开门,便是京都卫,柳樱只得顿步,打消念头。
柳樱环顾屋内,转而想去推开窗,却发现窗户竟然被封死!
午时?柳樱饿的只能倒茶灌饱肚子,却越喝越饿,不知是不是美人姐姐气狠了?的缘故。
柳樱如今每日衣食用度锐减,连同一日三餐亦变成一日两顿,更?别提炭火茶水供应。
整间房屋冷的不行?,简直就是幽禁冷宫!
阵阵白雾自鼻头呼出,柳樱在屋内来?回冷的跺脚,心里更?是着急京都城外的情况。
虎关镇被罕察骑兵夺占,十二皇女等不到援军,如果俞翠告状皇女身份,一定定会被大肆抓捕!
傍晚时?分赵晗提着食盒入内,抬手屏退随从,劝慰出声:“柳姑娘若是能讨好栖亲王,何苦受这罪呢?”
柳樱打开食盒,端出寻常饭菜,乐观的应:“其实还好啦,我不觉得这是受罪,现在城外怎么样?”
“京都城门之下不断有敌军进攻包围,而且对方从虎关镇军防夺得大量的攻城装备,形势很?不利。”
“那西?北的援军呢?”
赵晗摇头,忧虑的应:“西?北援军最快亦要一个半月,而且边境罕察兵团并未撤退,所以时?日想必会拖的更?长,京都如今是腹背受敌啊。”
柳樱扒拉米饭不解道?:“女帝怎么还没?有召集地方兵营来?救啊?”
小?说里京都沦陷简直是人间惨剧,可是柳樱的印象里,这回并没?有美人姐姐的出场戏份。
然而,现在美人姐姐却留在京都,柳樱不免怀疑自己可能听错同桌的剧情吐槽。
赵晗远没?有柳樱乐观,皱眉摇头应:“依照我的推测,圣上不会派其它兵营来?救京都,栖亲王只能死守。”
王朝的兵马都在女帝手中,京都更?是集结天下精兵。
可现在西?北兵力占据大半,女帝又带走剩下的精兵逃难。
而各地边境州城布防向来?薄弱,兵力自保尚且有限,更?何谈远救京都。
柳樱见赵晗如此说,方才明白京都已然陷入绝境,顿时?没?了?干饭的兴致,愁眉出声:“这样说起来?,京都被攻破岂不是时?间问题?”
“是的,现在只能期望撑到罕察骑兵无法久攻,否则京都将陷入弹尽粮绝的地步。”所以赵晗并不理?解栖亲王为何要如此冒险主动?留守京都。
难道?真的只是要护住女帝脱险?
若非赵晗亲耳听栖亲王提及先帝之死的疑云,恐怕真就以为栖亲王对女帝毫无私心。
可即便如此,赵晗亦仍旧无法探清栖亲王的半点计划,不免感慨她的心思之深,让人完全无法猜透。
柳樱见平日里向来?镇定的赵晗都如此担忧,脑袋思量小?说里描述的京都沦陷的人间惨象,简直不敢想象亲眼所见会是何等地狱。
“赵侍读,不如让我出去帮忙吧?”柳樱虽然想不到好法子,但是更?不想坐以待毙。
毕竟小?说里京都沦陷是有内奸接应敌军!
虽然这涉及剧透,可能会头疼欲裂,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自己顾不得这么多!
赵晗迟疑未曾应答,而是打算先向栖亲王试探口风。
窗外风雪飘落,犹如柳絮纷飞,岑栖在府令厅堂内翻看统计京都粮食物资储备数目。
“柳樱要出来??”岑栖蹙眉看向赵晗询问。
赵晗低头谨慎的应:“回主子,柳樱她说不愿坐吃山空,想为您做些?事效力。”
语落,岑栖冷笑合上文书,视线落向赵晗出声:“你倒是跟柳樱来?往密切,如今竟然还想着帮衬她说话,莫不是觉得本王糊涂了?不成!”
闻声,赵晗连忙跪在一旁,应:“主子,奴绝无二心,只是柳樱说京都内有罕察的奸细,此事不可忽视啊。”
岑栖闻声,方才半信半疑,眼露严肃,思索道?:“你把?她带进来?。”
奸细,这事岑栖其实一直亦有所感觉。
不过月余,三队罕察骑兵突破王朝边境,偷袭要塞,直逼京都,简直就是畅通无阻。
若非王朝内部的军防形同虚设,那便只有可能是朝中奸细透露布防,才让罕察骑兵如入无人之境!
寒风凛冽晃悠府令衙司灯笼,柳樱行?走廊道?之间,视线看向地面积雪,有些?晃眼。
从厢房进入衙司堂内,帘布撩开,柳樱并未感觉到春风般的温暖。
往年里美人姐姐总是会早早添置炭火供暖,可这会厅内却冷的很?。
柳樱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屋内有供炭,现下看来?应该是美人姐姐控制京都之内的日常用需。
案桌前?的岑栖翻看文书,并未去看少女,冷淡出声:“奸细一事,你有什么线索?”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记得先前?给?您送过信,仙贵赌坊里有大量的兵器和火yao,二皇女就是背后的主使。”
“可当初已经将仙贵赌坊搜查,并无所获,兵器火yao应该早已经运出京都。”
柳樱闻声,不可思议,皱眉思索不得,挠头念叨:“不可能啊,那晚俞翠运出的东西?好像没?有那么多。”
“你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给?本王回去继续禁足。”岑栖不愿浪费时?辰,更?做不到跟少女心平气和的谈话。
“等下,我记得那些?盔甲兵器好像有部分不太一样!”柳樱一时?也不知怎么描述,只得以手做比划,“弯刀,还有一部分兽皮和骨头纹饰,总之跟我们的不一样。”
岑栖抬眸看向少女认真模样,皱眉思索道?:“那可能是罕察士兵的盔甲,他们有一部分潜入京都,可能等待里应外合的反攻命令。”
这么一队人蛰伏在京都,无疑是祸患!
“本王会派人搜索抓捕,你退下吧。”
“我不想待在屋里,说不定可以帮更?多的忙呀!”
柳樱真的不想像坐牢一样被困在屋内,只得期盼的看着美人姐姐。
无声之处,岑栖掌心捂紧手炉,峨眉轻挑出声:“这群人是罕察兵团的精英,而你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但是我回京都就是想来?帮您的忙啊。”柳樱感激美人姐姐的照顾,所以才冒着危险回来?。
岑栖视线迎上少女真挚而坦诚眉眼,心间稍稍调解些?许不平,沉声道?:“朝中办事,若有差池出错,当以法处置,你若无法完成,到时?可别怪律法无情。”
“放心,如果无法完成,那就只能跟您一块同生共死,就当是报答您的恩情!”柳樱知道?京都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自然不想添乱,满是认真道?。
“花言巧语,你还不下去办事?”岑栖神?情不自然的训斥少女的口无遮拦。
“遵令!”
眼见少女卖乖离开堂内,岑栖掩饰先前?忸怩,抬手轻触手背结痂的伤处,微叹出声:“真是不明白,你这个笨蛋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愿意同生共死来?报答自己照顾的恩情,却唯独不愿成婚,真是个笨蛋。
岑栖眉目显露复杂情绪,全然思索不得少女的心思,神?情限于愁闷之中。
此情此景,若是让赵晗瞧见,大抵亦会暗自称奇!
屋外白雪纷飞,京都街道?亦不如往日热闹,因?着外敌攻城,商市亦被朝廷暂时?接管。
粮食炭火用具的每人供应限量,价钱虽然稳定未大涨,不过百姓人心惶惶,大多愁眉苦脸。
柳樱随同赵晗等人京都卫沿街巡查,视线看向酒楼亦大多冷清出声:“年节,怎么会没?人?”
赵晗解释道?:“酒楼常容易铺张浪费粮食,现下非常时?期,栖亲王严禁宴会开设,因?而查的非常严。”
“这样啊,那京都内里整体都很?稳定啊。”
“目前?还算正常,只是如今兵荒马乱,京都城外又一直遭受敌军进攻,将士伤亡,军需缺失,迟早是不可避免的事。”
柳樱探手轻拍赵晗衣物落下的雪,安抚出声:“赵姐姐别灰心嘛,事在人为,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
赵晗闻声,轻笑道?:“是啊,不过已经很?久没?听见你如此称呼我。”
最初入西?苑柳樱常亲切唤自己赵姐姐,可后来?不知何时?,她就更?换称呼。
“这主要是因?为那位尊贵的亲王,我也没?办法呀。”柳樱小?声说着,最初自己亦没?有发现问题,后来?才发觉美人姐姐特别在意姐姐这个称呼。
没?办法,柳樱只好对旁人更?改称呼,以免让美人姐姐不痛快。
赵晗满是深意说:“放心,我明白。”
其实赵晗服侍西?苑这几年,多少也曾听见栖亲王调戏柳樱时?,常唤她阿樱妹妹的爱称。
“今日柳姑娘能出府令衙司,说明栖亲王心里还是有几分念着你。”赵晗好意提醒道?。
先前?赵晗通报时?,分明栖亲王是十分不耐,很?显然是置气不悦。
谁想,柳樱进去没?一会,栖亲王竟然就准许她出衙司,可见何等宠幸。
柳樱却没?能听出赵晗的深意,自顾自的说:“我知道?,所以一定会努力抓出奸细!”
赵晗见此,有些?无奈的摇头,视线落向满面信心的柳樱,有些?怀疑她是否真听明白话。
一日搜寻至夜幕深时?,柳樱回厅内汇报,岑栖坐在案前?察看守门京都卫的敌军汇报文书。
从攻城的规模和次数来?判断,这回入侵王朝的三支骑兵,总数应当有五万余人。
三方一路穿插州城掠夺军需物质,从而进入王朝腹地京都,目标明确,同时?顾自只要干扰迷惑,无疑是场硬战。
“怎么,还没?找到踪迹?”岑栖听到少女入内动?静,却一直没?有听到声音,方才主动?出声。
柳樱站在一旁,装正经不过三秒,破裂的弯眉笑应:“报告,我有大发现呀!”
岑栖看向少女古怪模样,狐疑出声:“你在哪发现?”
“大概就在这里!”柳樱探目凑近到美人姐姐面前?摆放的京都市集地图应道?。
“你,为何如此确定?”
“因?为我问赵姐、赵侍读罕察族群的饮食习惯,她说罕察族人喜欢喝马奶酒,所以就去特意打听,才得知这么一伙人。”
语落,岑栖心间意外少女的聪慧,谁想偏头嗅到一股浓郁奶腥发酵的古怪味道?,蹙眉问:“所以,你也去喝了??”
柳樱点头,馋嘴的笑应:“嗯,酸酸的味道?,而且口感很?奇特,您要尝尝鲜吗?”
岑栖果断拒绝道?:“不必,这种荤腥之物,以后你也不许吃。”
“为什么?”柳樱全然没?有察觉自己身上的怪味,面露困惑的凑近问。
“因?为真的很?难闻。”岑栖抬手毫不犹豫推开凑近的少女,掌心捏住她绵软脸蛋,难掩恶心的应声。
柳樱见此,才迟钝的退开距离,暗想美人姐姐嗅觉未免太敏锐了?吧!
不过柳樱转念一张,罕察族群的人这么喜欢喝马奶酒,那味道?肯定更?上头,说不定很?容易发现呀!
【请收藏【魔蝎小说】moxiexs.com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