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图纸室
谢沅翊吩咐黎卿, 云天泽赶紧找东西。黎卿问道:“殿下,你要找什么?”
“找一座地宫的图纸。”谢沅翊说道, 她又补充一句,“去找一个叫做七行云绘制的图纸。”
“我记得殿下的王府,便是这位七行云绘制的。这七行云莫非是那位建筑绘图大家,曾担任工部左侍郎。”云天泽惊叹地说道,“啧!七行云,怎么跟七杀同一个姓,不会是亲戚吧。”
“这位七行云便是七杀的父亲。”谢沅翊翻阅着手里的一卷图纸,她开始寻找着上面的名字,她抬眸问云天泽道:“你知道行云七家, 为何叫行云七家。整个天下都没有叫行云的地方。”
云天泽摇摇头
“我听爷爷说过,因为七家先祖历代是绘图师,他们的画有行云流水的美感。他们在外面的名字,便是七行云。”黎卿开口解释道。
谢沅翊点点头,“云天泽, 你有没有发现城外的那座地宫入口, 跟我密室的入口机关, 有相似之处。”
“地宫转动神龛上的烛台, 而我密室的机关,包括我那个藏书的书房也是烛台。地宫长廊按照九九之术,而我的桃花林也是九九之术。懂吗?”
绘制翊王府的七行云, 一定绘制了地宫
“殿下的意思, 真正将兵部武器以及户部国库银子给流寇的,不是定北王, 也许另有其人。那个人会左右西南道的局势。”
“殿下是怀疑宗主干的吗?”黎卿说出谢沅翊心里的想法, “殿下, 才没有将七杀,段毅带过来。”
黎卿果然了解谢沅翊的想法
谢沅翊眸色深邃,对身边的黎卿闪过一丝赞许,“或许,江南段家,行云七家之灭门惨案,恐怕与他脱不了关系吧。”
“段家,七家都是宗内的人。我记得七家被灭是发生在容妃娘娘死后的几日,宗主想要钳制殿下,斩草除根必定不会留下七杀。”黎卿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还有江南段家满门被屠,是殿下加入血月宗之前,宗主没有对段毅下血月追杀令。七杀,段毅的武功在宗内排不上前五,足以排进前十。”
“本殿没有证据,但是本殿相信,七家的灭门,一定与七行云绘制的东西有瓜葛。段家的灭门,一定与段家漕运有关。就算不是宗主干的,也与他手下的唐家和温家也脱不了”
“哗啦啦。”
有人碰倒了东西
“谁?”谢沅翊警觉地发现了图纸室多了一个人,一道人影慌乱地扯下什么东西,云天泽窜到那人面前,那人直接将一个架子推到,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人影夺门而去,云天泽紧追不舍
“咚!”黎卿的银鞭如蛇般追上了人影,就听见“啪”,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在工部衙门响起。人影的手腕上被重重地打了一鞭子,深深的鞭痕印在手腕上,打得皮开肉绽,人影甩下一个烟雾弹。
谢沅翊不慌不忙地将架子扶起来,在一堆凌乱的图纸,她一本接着一本找。一定有猫腻,终于她看到了一本被翻开的手札
行云手札
“太康二十一年,帝收一女,于皇宫西边建造凤璇殿,因风水不佳,雷电劈殿,视为不详。钦天监以紫气东来为由,便在东边建造凤璇殿。”
凤璇殿之前被雷劈了,凤璇殿才被建造在东面。
我怎么没见过被雷劈的宫殿。
“元和九年十二月,陛下下令翻新旧址凤璇殿”
没了?
后面一页被撕掉了
“殿下,凤璇殿的图纸不见了。”
谢沅翊捏紧了那本手札,她说道:“我要进宫一趟,你们都不许跟着我。你马上去找叶灵芝,让她去东篱药庐,我明早要见到她。”
“那王妃娘娘那边。”
“她要去批阅奏折,问起我便说我头疼去了叶灵芝那边。”
皇宫
人影刚脱下自己的伪装,而他脖子处感到一股寒冷,“别动。”
人影慌忙举起双手,“应黄师弟你要干嘛?”
应黄公公收回掌力,两张纸落在一双阴柔的掌心之中,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图纸,两座宫殿华美,用琉璃铺设砖瓦,极尽奢靡,精致典雅,小桥流水,一楼一亭,错落有致。
只因宫殿的主人
风华绝代,绝世倾城
“我说师兄,你去工部拿这图纸来做什么?七行云的图纸?”应黄眸间一凛,落在师兄的手腕上,“你跟黎卿郡主交手了?”
“嗯。”
应黄公公说道:“你赶紧烧了这些东西,咱们这位翊王殿下,心思狡诈”
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内的两人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翊王殿下,你找我什么事情?”
“有件事情想要跟应玄公公说一下。”
门外的两个人
这是谢沅翊,应玄公公
门内的两个人吓得三魂丢七魄,她找应玄做什么,这谢沅翊发现了什么,那么快就赶过来了。而谢沅翊并没有要进这里的意思。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门内的两个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到翊王殿下离开皇宫,赶紧烧了这些晦气的东西,听见没有!”
门外
谢沅翊将应玄带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御桥边,谢沅翊将一份画轴交给他。应玄微微一愣,打开画轴,却见里面另有玄机,居然藏着一份圣旨。
“翊王殿下,您这是?”应玄一脸迷惑,心里想着她会不会知道了些什么。
“不瞒公公,我似乎知道自己是谁了?”谢沅翊和煦地笑了笑,在应玄心里平静的水面,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她记起来了
可她怎么不闹,怎么就如此平静而深邃
莫非她这是有诈?
“公公在猜测我太过平静,想着是不是我在骗你。我应该大吵大闹一番。”谢沅翊说出应玄心里所想。
“我想做一个试验,验证我的身份。”谢沅翊缓缓地说道,她眼底闪过一丝金芒,“我知道你们不会告诉本殿,本殿的身世,本殿只能猜一猜了?”
验证?
“如何验证?”
“本殿要等到天黑,等到一切回归于那一天。”谢沅翊猜到当年她慌张地离开太极殿,一定事关母妃。
若是真如本殿所料那般
那就真的太好了,雪儿能得救的同时还有那个予我痛苦的血月宗宗主,你的死期不远了
其实很多线索,已经慢慢解开了这一切
比如谢照所言宫里出生的三个孩子,比如与我同日出生,却莫名死去的无双皇兄。
比如七行云所记载的凤璇殿修葺,发生在元和九年十二月,再比如青城姑姑罚跪丹阳郡主长乐宫也在元和九年十二月,再比如对我宠溺有加的青城姑姑发火打我,她在遮掩什么
最重要的一事,元和九年十二月,我偷偷埋下的一坛酒,不翼而飞了。不是不翼而飞,而是我找错了地方
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
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情,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真相
猜测总归是猜测
真相还是由她自己去看
应玄看着谢沅翊,不禁感叹,谢沅翊聪慧过人,当初丹阳郡主的无心之言,顶多让谢沅翊怀疑,不至于那么快发作。当年陛下和几位殿下,为了掩盖她的身世合力设下的一招迷魂阵,还不是让她发现端倪。
他们尚且不能瞒过十岁的她,更何况如今的她。显然她知道真相,只是时间问题。
“殿下,七月初一不如请陛下前来观礼。由陛下亲自宣布。”应玄将画轴退回到谢沅翊手里,将这千斤重担落在它原本主人的手里。
“送出去的东西,本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她轻狂地说道:“宣布完圣旨那日,你便自由了,我请应玄公公去宁城沅榭酒肆喝北斗七星盏。”
谢沅翊发出邀请
应玄心里想着这谢沅翊到底想什么
难道圣旨上面写的不是她的名字?是永江殿下吗?
“公公是不是在想我要做什么?”
“是的。”
“上京非我久留地,本殿只是一过客。”谢沅翊忽然身形一动,应玄的余光撇见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落在了宫殿之上,她拿起腰间的一个葫芦,打开酒盖子,醇香的酒气进入她的嗅觉,她喝了一口桃花酿。
淡金色的阳光沐浴在她周身,像极了曾经那个张狂无忌的女子。
“天下少有,能活得如此恣意妄为,权势富贵说不要就不要。”应玄看着那张狂潇洒的谢沅翊,耳畔响起了应地的话。
【应玄,六殿下的眼界不止于上京城。你会等到盛世来临,你目之所及,皆是谢家天下。】
应玄偷瞄了一眼圣旨的日期,便是回京前写的
翊王殿下,既然从一开始你在圣旨上就写了永江殿下的名字,你何必来纠结身世之谜?哦!你在用谎言,告诉所有人,你很在乎陛下和几位殿下辛苦遮掩的事情。
可你到了那一日,这道圣旨一出,你在用你的行动告诉他们,你不在乎。因为他们欺骗了你,便是狠狠地在他们脸上,打了他们一巴掌
皇位传给了不是谢家人
“应玄公公,困在皇宫太久,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好。所以,本殿给你自由!天高海阔任鸟飞!”
看着一脸真诚的谢沅翊
而应玄却觉得一股寒意,那位聪慧的永江殿下知不知道她的枕边人,翊王殿下的真实想法。
夜幕降临,风吹过谢沅翊的衣角,淡紫色长袍在风中摇曳。谢沅翊拿起手里的一根带子,她蒙在自己的脸上。
她抚摸着脸上带着酒气的红晕,轻轻地说道:“谢沅翊,你如当日那般,你很惊恐,你很无助,你脑子一片空白。所以,你离开太极殿,你到底会去哪里?”
应玄看着面前的谢沅翊,他竟然没有想到谢沅翊会用此法,她在营造当时的气氛,幽深静谧,复杂多变的环境。
谢沅翊凭借着记忆,无视周围的一切,她开始小跑起来,跑起来,凭着本能向着某个方向。
耳听为虚,眼见为虚
一切都是虚虚实实的时候,那就是她最初的记忆不会骗自己。
她跑呀跑呀,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她停下脚步,她扬起无辜纯粹的脸,轻柔的月光抚摸着她的脸。
她的记忆止步于此,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她的指尖触碰到磨砂的东西,她轻轻摩挲着,他分辨出这是墙,如此熟悉的触感。
对,没错,就是这里。
谢沅翊脱下脸上的带子,她站在了一座宫殿面前,她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宫殿里透着微弱,淡淡的火光
她走了进去,看到一抹身影。
对方显然没想到谢沅翊会此刻前来,而他正在焚烧某样东西。
沅翊在淡淡冷冷的月光下留下一道残影,残影旋转,她从那火盆里抓差出一张碎屑
长乐宫始建于元和九年十二月
只那一瞬间,便被火苗完全吞噬干净
一切真如她之所想
“一月前我从太极殿跑了出来,我听到定北王和某个人在交谈,被人发现,应地公公拦住那个人,那个人是你,是你杀了应地公公对吗?”谢沅翊开口询问着来人,她镇定自若,似乎洞穿了一切。
“是啊。”
“那么你便去死吧!”谢沅翊的不染的银光,将整座陷入黑色的宫殿,带入黎明之中。
刀光剑影
在这座充满秘密的地方燃起了战火
谢沅翊的剑法诡谲多变,不染的剑意充斥着红色的光芒。不染削铁如泥,红芒满天,在空中射出一道凌厉剑气,让对方差点招架不住。
对方掌心凝起一股阴柔之气,可谢沅翊杀机毕露,而对方被谢沅翊的气势所震慑,先去了先机。
谢沅翊的一道剑气穿透了他的胸口,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他忘了,他忘了一点,或许是谢沅翊在上京城扮演的角色太过深入人心
骄纵跋扈,少年心性
柔柔的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投射的阴影将她半张脸引入黑暗,像是带了一块面具,给人神秘,有自带一种威慑。
她不仅仅是燕孤城的弟子,习得燕孤城的逍遥自在心法。
她还是血月宗公子,博览群书,敏而好学,武功流派集各家之长,所以,她一旦经脉修复,她的武功便是一日千里,正邪皆涉及
他眼前的不是谢沅翊,这邪气的剑法,并非是走火入魔。
他面对的是血月宗公子
曾血衣大杀过四方
第82章
飞雁阁
一身青纱薄裙的温浅, 她手里拿着一把琵琶,她轻轻转动着上面的旋律。奏出一曲又一曲悦耳的琵琶声, 一个黑红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温浅抬头看着他,“唐二公子,丹阳郡主人呢?”
“被宁城姬家姬涵月带走了。”唐二公子脸色阴沉道,“呵!这谢沅翊真是棘手,在上京城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这谢沅翊别真是假的,宗主岂不是心血白费了。”
温浅低头继续拨弄着手里的琵琶,她温和地说道:“宗主, 自有神机妙算。”
忽然,一只黑鸦从窗户外进来
温浅从黑鸦下取下一份信件,脸上微微勾出一丝喜色,而唐二公子心急地问道:“宗主怎么说?如何处置谢沅翊?”
“宗主说,谢沅翊的身份便是谢氏皇族。但是, 她犯下弑杀宗主的罪过, 按照宗规, 定要重惩。让她知道背叛宗主的下场。”
“那宗主可说下达血月追杀令, 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公子,还如何能目中无人?”唐二公子阴冷地笑了笑,“谢沅翊, 你死定了。”
天光大亮
谢沅翊在这里整整待了一整夜, 这一夜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她躺在秋千上, 红木所制造, 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细腻光滑的触感,与她儿时的记忆一模一样。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落在她身上,柔和的晕色,秋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这里跟她记忆中的摆设一模一样,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
墙头上还种了一簇红色蔷薇花,她落在屋檐上,而屋檐上的琉璃瓦有些裂缝,她平视前方,就在她视线汇聚的一处,有一座高高的庭院。
在这座权势富贵的上京城,独树一帜
那是雍城公主府
雍城公主说的故人,便是母妃
谢沅翊走到一棵树下,她开始挖坑,挖着挖着,她看到红色封条,封条下是褐色的酒坛,这里有一坛酒。
红色封条:给母妃的惊喜,自酿的桃花酿
所以,这里才是她从小到大的宫殿,十年差半个月的地方
她从侧门走了出去,看着上面自己写的对联
我就是最横
不服略略略
横批:此门是我开
她走到了大门口,她终于抬头,看向那牌匾上的三个鎏金大字
凤璇殿
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画面静静,有条不紊像是在回放。
八年前太极殿
谢沅翊昏昏沉沉地坐在凤城身旁,凤城正在吹着碗里参汤,她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翊儿,乖!我们喝汤了。”
两双眸子,焦距在一起
谢沅翊对上凤城的眼睛,像是看到了熟悉的影子,秋水伊人,星辉闪耀的桃花眸,那是属于母妃的眸子。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母妃。”
凤城听着她病怏怏的唤声,心里思忖着这药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下的,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听到熟悉的稚音,内心柔软异常,她顺着喉咙发出一声,“嗯。”
谢沅翊昏沉的意识,一下子被唤醒
凤城姑姑是母妃?
怎么可能?我母妃是容妃娘娘,不是凤城姑姑。凤城姑姑和父皇是亲兄妹,他们生出的孩子,便是乱////伦////
我我,我要去找我母妃
谢沅翊惊恐中摔在地上,青色的披风被她踩得面目全非,一屋子里的人都变得狰狞可怖,她就像一只兔子误入狼窝,她推开太极殿的门,一阵风夹带着白雪落在她的头发上,就听见,身后的皇后娘娘站起来,“回来!六皇儿。”
“你是不是知道?”
“我见不得光。”殿外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将她梳好的高马尾全部吹散,风雪落在她的发丝上,她忽然望向丹阳郡主,想起一个月前相见之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电流,那一束眸光幽冷深邃,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丹阳郡主,你是不是也知道。”
太极殿外的世界,一阵冷风拂过她的面容,吹干了她额上地冷汗。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聚集到她的后背,让她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屈辱,他们一定在嘲笑自己
我要回长乐宫
她走到殿外,殿外的侍卫齐声说道:“参见六殿下。”
寒风呼啸,她凭着记忆跑,穿过御花园,幽深静谧的鹅软石小路,却格外阴森,一阵冷风吹入她单薄的衣服中,让她的身躯颤抖。
她跑回了这座宫殿,门口挂着两只昏黄的灯笼,里面没有人,没有母妃,黑暗笼罩着这里。她终于看清楚,不对,这十年来她从未抬头看看牌匾上的名字。
凤璇殿
她喘着粗气,双手放在膝盖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翊儿,翊儿”
谢沅翊抿着唇,就在这座宫殿外伫立。凤城公主就站在她的身后,谢沅翊生气地质问道:“你出来干什么?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知道危险你还跑出来,你发个脾气也不选个时间。”凤城公主反倒蹬鼻子上脸,指责谢沅翊的不是。
“你要去找我母妃。”
她推开侧门,宫里空荡荡的,她猛然一回头,一身红衣长裙的凤城公主服饰,顶着她容妃的脸,她静静地看着她,她开口说道:“过来,不冷吗?”
谢沅翊执拗的性子上来,她赌气地说道:“不管你的事!”
“好!那我走了。”
“母妃别走!”她泪眼婆娑,委屈巴巴地说:“你,你先骗我的。你还对我那么凶,那么坏!我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否则你为什么骗我?”
“接着演,接着演!接着哭,接着哭!”母妃一边指教着谢沅翊,一边拿起瓜子磕着,“你们谢家人真难伺候,老娘怎么生了一个哭宝出来?”
“啊呜呜呜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你都不来哄哄我。我一定是捡的”
母妃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从小跟你说漂亮的女人会说谎,你自己没听进去。母妃也是漂亮的女人。当然会骗人咯!”
更加委屈了
她委屈地闭了闭眼睛,如喷泉般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从她的面颊滑落,她带着哭腔,惊诧,委屈,愤怒,埋怨道:“你,你你先骗我的,你,你你还有理!哪有你这样做母妃的?”
“母妃从小就教导你,不要试图和漂亮的女人讲道理,尤其是像母妃这种”母妃无奈,秉着她的风格,践行着别跟谢沅翊讲道理的做派,看着寒风吹过她的脸,泛起的一丝病态的红晕,泪水被冷风吹干,让她的眼睛红得发疼。
母妃走过去将双手抱住谢沅翊颤抖的双肩,她拍打着谢沅翊的后背,她心疼地说:“好好好,母妃错了真错了”
“错哪了?”
“哪都错了。”
“你骗人!你说过的道歉说全错的人,就是认错不诚心,就是在敷衍人!重新认错,重新说一遍。”
“显着你了!谢沅翊,老娘告诉你,老娘就没有跟你谢家人认错道歉的习惯。你们姓谢的,别太蹬鼻子上脸!”
“呜呜呜你你胡搅蛮缠!你最坏了!”谢沅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搞得你不姓谢一样。”
一旁的雍城卫差点没憋住笑
看着一脸无可奈何,你了半天,说不过,又委屈的六殿下。
雍城卫又被凤城公主,也就是容妃娘娘一眼瞪了过去。
“我喊先帝,是要喊爷爷,还是喊外公?”
“我的谢跟你的谢能一样吗?我又不是先帝生的,我姓慕容,后来只是做了先帝的义女,我才改姓谢的。”凤城公主蹙眉,在她额心戳了一下,无奈地说道:“真是一个小笨蛋!”
“你骗我,你还有理!”谢沅翊没被安抚,反而还被嘲笑自己笨。她张嘴便要咬在凤城公主的肩头,可还没下嘴咬,就听见凤城公主肩头微微一颤,她轻哼一声,“你这小没良心的,真狠心!”
“我还没咬呢!”谢沅翊眼泪没绷住,哗一下犹如激流,抱着凤城公主的肩头,继续哭泣道:“母妃,母妃,儿臣只要母妃。母妃,以后不可骗儿臣。”
“你怎么发现的?”凤城公主问道。
她问的是,你怎么发现我是你母妃的?
“哦!我在凤璇殿埋了一坛子酒,打算给你惊喜。结果,过了好几天,我就再也找不到了。我又发现去昭仪宫找小姑姑的路,好像又远了。我就想着我住的宫殿不一样。”
“人小鬼大。”凤城公主嗔她一眼,“不愧是我的翊儿,聪慧绝伦。”
“我想回凤璇殿,不想住长乐宫。”
“好一出母子情深。”一个粗犷的人走了出来,他对凤城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我奉我王之命,带公主殿下和小殿下一起回漠北。”
“慕容晔,痴心妄想!”凤城公主手里的软剑出鞘,她将谢沅翊放在一旁,吩咐身后的雍城卫道:“保护六殿下。”
凤城公主手里的软剑心悦,行云流水般在黑暗中的轻功身法,就听见几声嘶嘶,白光乍现,血色染红了地面。
“慕容凝,不如试试我们的厉害!”
凤城公主的掌力打向对方,对方却没有想象中的伤害,只是退后数步。凤城公主眸光一凛,气势大开,令在场的人心里惧怕,她道:“绵息心法,是你们!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背叛我。”
而对方却突然笑了笑,“慕容凝,你的死期到了。趁着药性发作,我们废了她的武功!我们有了新宗主!”
原来如此
事关她身世之谜的事情
她都解开了
她的母妃便是凤城公主,也就是容妃慕容凝。母妃被封为容妃,我必须要有一个名分,若是以凤城之子自诩,便是谢氏皇族颜面尽失
母妃被封为容妃,又在名义上赐了一座宫殿,便是长乐宫。她为了抚养我,便一直居住在凤璇殿。
元和九年十二月,她在这里遇见了丹阳郡主。
【你是冷宫的六皇子?】
其实,丹阳郡主震惊凤璇殿会遇见我,她是震惊,而不是在讽刺我的身份,她在疑惑凤城公主的凤璇殿,怎么会有我?
而我却将凤璇殿当作是长乐宫,正好碰到了前来找我的青城姑姑,青城姑姑怕我看出端倪,罚跪丹阳郡主。
恐怕丹阳郡主那会便猜出自己的身份,这便让她震惊不已
父皇,母妃怕我起疑
便将我搬去了长乐宫,恐怕那长乐宫,便是当年被雷劈的凤璇殿原址。所以,这两座宫殿一模一样。
凤城公主,亦是母妃。
所以,太医院的医案中只有一个人的医案
其实,当年宫里出生的孩子。就是她和谢无双,并没有第三个。只是有些人不会想到凤城公主便是母妃。
谢无双的死?
谢沅翊坐在秋千架上,慢慢地思考着这一切,那他为何会死?
难道是情蛊?
【哇,哇】
【娘娘,殿下哭了。殿下活过来了。】
【听到你的哭声,母妃便再也舍不得你。我要计只为你一人计,云家小姐体内的情蛊,母妃确实不知】
还真如她所料,谢无双就是死于情蛊。而她却活了下来,而谢氏皇族的私产,东篱药庐,便被赐予给了她。
结合温浅所说的
世上有第二条情蛊,那么谁把情蛊下到了雪儿身上
东篱药庐
东篱药庐是谢氏皇族的一处产业,里面种植了大量的珍品,谢沅翊坐在凉亭里,她拿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她说道:“黎卿,跟你说过了吧。”
“说过了,我不同意!”
“你会同意的!”谢沅翊拿出匕首,直接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一道,鲜红的血液从她的白皙手腕中流了出来,顺着琉璃瓶的内壁,渗入瓶底,瓶底的血液高低上升,一下子放了半瓶血,谢沅翊的手腕变得苍白透明。
“叶姑娘,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本殿每天就扎自己一刀,把血给你送过来。”谢沅翊淡淡地说道,可听在叶灵芝耳畔里,把她裹挟上了谢沅翊的贼船,她反抗道:“那我就把你的血送到师姐面前。”
“咳咳咳!”谢沅翊的脸色,煞白煞白,她轻咳一声说道:“我的血可以抵抗情蛊的毒。”
“不可能,那并蒂雪莲顶多就是缓解,绝对不能抵抗情蛊。”叶灵芝很果断地说道,她看着谢沅翊坚定的眼神,有些犹豫,“除非情蛊曾在你体内待过你的血液产生了抵抗毒性你才是”
“叶姑娘,话不能乱说。”谢沅翊打断了叶灵芝的话,她看着这药庐空幽寂静,仿佛世外仙境一般。她将掌心对着阳光,阳光透过她的掌心,掌缝落在她精致俊俏,略带病态且扭曲的脸庞,脸上落下些淡淡的阴影,让人觉得她更加捉摸不透。
“过几日,雪儿会下达旨意,你和觅郡主前去漠北。你的时间不多了,抓紧时间制作解药吧。东篱药庐的珍品,你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来人,将谢沅翊拿下!”
第83章
翊王府
云千雪正在处理这些天拉下的公务, 等她处理差不多了,她抬头便见着夜幕降临, 而身旁却没有熟悉的人。
她起身正要回房去看看,等她回到房间,没有见着谢沅翊。她唤来七杀,“沅翊,她去哪里了?”
“殿下去了叶姑娘那里,据说是头疼犯了。请王妃娘娘不用忧心。”七杀说道。
“哦。”
听到沅翊去了叶师妹那里,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她并非是那种事事掌控的人,估计是漠北新建的事情,沅翊跟叶师妹去商量了。
她头疼, 不管是假疼还是真疼
她拿着烛台走在王府里,微风吹在她的脸颊上,带着一股冷意,烛台幽幽火光被熄灭。她脖颈处云千雪手里的心悦出鞘,一抹寒光朝着某处
剑气逼人
藏在黑暗中的人, 身影出现, 一身黑红长袍, 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云千雪问道:“血月宗吗?”
血月宗的标配
黑红色长袍, 脸上一张面具,面具上刻着一轮血月
“是,血月宗并非杀人, 而是贺喜。”
“贺喜?少来这一套。”
“恭贺血月宗公子, 不对,恭贺我们血月宗少主谢沅翊, 以及少夫人永江殿下的新婚快乐。预祝两位早点诞下麟儿, 我血月宗和谢氏皇族的血脉。”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微勾唇角, 扬起一缕算计的金芒。
“少来挑拨离间,温浅!”云千雪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
温浅心里一怔
“以后出门把自己洗干净,隔着老远我都可以闻到这种恶心龌龊的脂粉。”云千雪认出了温浅,还讽刺了温浅身上的气味。
温浅嗅了嗅身上的气味,闪过一丝对云千雪的憎恶,心里想着等会看你还说的出来,语气温柔体贴道:“永江殿下,牙尖嘴利,我们少主是有福了。”
“沅翊,跟你血月宗没有关系。”
温浅将一张银色半脸面具扔给云千雪,云千雪拿到那张银色半脸面具,这是上次沅翊来神医谷跟她发生关系后,遗落在她手里,后来有人又从她的手里将面具拿走。
银色半脸面具
面具上刻着一轮剑刺半月的花纹
血月宗的面具,的的确确有这种标记
她的沅翊,不可能是
“永江殿下,我只是觉得你可怜。谢沅翊无情无义,她不爱任何人。她身边的女人……”温浅停顿一会儿黑暗中看不出云千雪的表情,她带着怜悯的口吻道:“如黎卿郡主聪慧机敏,燕南帝女权势滔天,这两人与她都有青梅竹马之情。再比如宁城姬涵月,富可敌国,这三人的样貌也是绝佳。她凭什么会喜欢你?喜欢你抢她皇位,喜欢你抢她权势地位?”
“我和她已然是夫妻,旁人再好,沅翊心里只有我,云千雪。”
骄傲而轻狂的宣誓
简直像极了张狂的谢沅翊
“永江殿下,你不了解谢沅翊,你应该听说过几个月前,血月宗宗主遇袭的事情。”温浅继续蛊惑道,今日一定会让谢沅翊和云千雪反目成仇。
“血月宗宗主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这件事情是谢沅翊干的。事发这几个月,血月宗高手可对她有过追杀,你知道为什么吗?”温浅的声音,魅惑勾引着她。
血月宗宗主无情无义,是江湖上的一个魔头
这魔头居然没有发作,当真奇怪
可温浅嫣然一笑,从暗处走到云千雪的面前。她取下脸上狰狞的面具,露出盈盈秋波的眸子,却是狠毒至极的眸光,她吊着云千雪,又说起一事,让云千雪心里痛恨的事情,“那你还知道,你们在神医谷发生关系的原因是什么吗?”
“温浅,是你和谢照算计我的。”
“哦!”温浅点点头,双指捻住青丝,妩媚动人地说道:“是我们算计你的,只不过你的沅翊也有此心,早早就计划好了,我和谢照抢先而已”
“温浅,你这拙劣的挑拨离间,对我没用。我是相信沅翊的,她绝对不会骗我。”云千雪盯着温浅,手里凝起一道蓝光。
“永江殿下,我们是讲证据的。我姓温,江湖温家是不会跑的。不如,您去看看所谓的真相,您在跟我来理论理论。”
“吱嘎!”
藏书楼的门被打开,连同隐藏在里面的密室被打开密道里的烛火全部燃起来光明之路,真相之路,尽在眼前
密室
云千雪踏入这里,她从未想过这里居然有一间密室。映入眼帘的景象,是密室周围挂满了她的画像,从她十五岁至十七岁的画像。
一共十二幅
每一年春夏秋冬各一副
她将这十二幅画看了一个遍,简直将她的神态气质画了一个遍,可以看出谢沅翊最初的丹青稚嫩,到最后的栩栩如生。
怪不得,她上次在鸡蛋上作画,却能如此流畅
要不是温浅说过的话,你真的了解谢沅翊?否则,她一定会被谢沅翊的深情再次打动,谢沅翊思慕她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她的沅翊,沅翊
深情体贴,温柔善良
而谢沅翊还贴了一张关于她的喜好
云千雪喜欢榛子酥,讨厌杏仁
云千雪冰雪聪慧,师从神医谷,喜爱蓝色,素色
云千雪常随太子出门巡视,太子与幕僚商议不避讳她
云千雪喜欢古筝,擅长音律,剑法还可以
云千雪喜欢看书,练习书法,她很喜欢桐烟徽墨
云千雪心底善良,济世救民之心
这里记载了全部关于云千雪的喜好,用情至深,且记录详细。忽然,云千雪的眸光聚集在看到桌子上那份厚厚的一叠。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本记录了谢沅翊的八年生活。她离开上京城,离开谢氏皇族的生活。
第一张纸,她倒是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原来她最初的笔法,飞扬跋扈,洒脱自在
这是谢沅翊的自述
我名谢沅翊,陛下谢长扬与容妃容凝之子
众兄弟之中,齿序行六
元和十年三月,这是一个悲伤日子,却让我重新开始的日子。我知道我母妃是漠北公主慕容凝,和亲来谢朝,而她在前不久香消玉殒。父皇,姑姑都不告诉我真相,他们满口谎言,都在欺骗我。
那我便离开这里,找一个人可以帮我离开。我曾记得大皇子,谢翎皇兄,曾受母妃恩惠,我料定他会来祭拜母妃,我便偶遇他。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我那父皇满口谎言,说好封我为太子,结果他给了谢翎皇兄。他欠我一个太子之位。
一切如我所料,谢翎皇兄送我去江城。离开前晚,父皇还是来找我,还是陈词滥调,最后送给了我三份圣旨,第一份便是封我为太子。第二份,第三份都是空白圣旨。
马车徐徐离开,我将太子圣旨撕得粉碎,风吹开车帘,我看到另一辆马车过来
那便是我的表妹,慕容觅
元和十二年,我在江城偶遇一个老头子,此人擅长酿酒之术,还精通轻功,音律,剑法,他让我拜他为师。我想有这样的师父,我日后定能天下无敌。
而父皇偷偷来信,告诉我他打算兵发燕南,知我有一个师父,便将母妃的遗物月息古筝送来。雍城,青城的信,平安信每月一次,我没有回复。我还收到了几封来自漠北的信,便是我那漠北王舅舅,信中除了舅甥之情,外加想对母妃复仇,对谢氏皇族之恨。
我只对漠北王舅舅的信,五次回两次,只回复舅舅安好四个字。对他若即若离,让他有个念想,或许以后可以利用好这一点。
呵!他害死我母妃,他有何脸面写信于我。之后,若是他敢有反心,我定取他性命,祭奠我母妃在天之灵。
燕南一战,父皇兵败如山倒,退守西南道。他竟然将燕韶公主偷了出来,又命人将我从江城,马不停蹄带到了西南道。
当晚,父皇便和秘密谈判的燕南长公主,即燕韶长姐,已被封为燕南帝女发生了关系。而被我撞破此事,父皇当着我的面,跟我解释,直接掐死燕南帝女。
燕南帝女的血落在我的脸上,温热的血液。父皇披了一件衣服赶紧过来安抚我,过来拥抱我,我厌恶地想吐,我推开父皇就走了。
我对父皇的痛恨达到了顶点
为什么他会如此忠于此事,简直是无耻败类
我走出了帐篷,我拿起了火把我想烧死他。可后来我觉得不行,父皇死了,那么谢氏皇族要内乱,给旁人做嫁衣。
对!父皇活着,我来日想要什么,便是名正言顺,父皇就是欠,母妃说过,父皇得不到母妃,是遗憾终身。
我示好乖巧
他便会事事成全我,毫无底线地成全我
我去找了关押燕韶的地方,周围是父皇的亲信,自然知道我是谁?我将燕韶放走了,还真有人来抓我,我当着燕韶的面,杀了他们。
我第一次杀人,却异常平静,鲜血落在燕韶的脸上。我居然将她脸上的血擦赶紧,我当时却对她说
韶儿,别怕!
我会护着你,会让你回到燕南
我这英雄救美,会不会让燕韶难忘今日。
我师父出现,燕韶认出他,喊他燕孤城。原来,他便是天下第一剑客。曾一剑破万剑,令先帝感慨的那名剑客
元和十四年,我被云天润废了全身经脉,而后我去了神医谷。我发现了雍城姑姑和秋霁在神医谷,我听到姑姑再问情蛊的事情。
情蛊不在我身上,这世上还有情蛊?
我这姑姑真是好心,不问我的近况,不问我的死活。而我救了一个神医谷弟子,她看到蛇吓死了,我怕她惊动姑姑,便随手将一根凤簪相送。后来想想那不是温家的花斑银蛇。
我在神医谷养伤期间,太子皇兄对我,总少了一点以往的亲近。
皇家亲情淡薄
元和十四年十月初,在师父运功调息下,我将断脉修复,太子皇兄带我秋闱狩猎,其中就有一匹漠北王送我的烈马,结果被丹阳郡主的人发现,我只好杀了他。结果,我又碰见了我那表妹慕容觅。
我这表妹真不消停,算了,我便吓吓她
让她断了与我相认的念头
元和十五年,血月宗正式向我投掷橄榄枝,师父第一次出手,血月宗弟子在师父的手下,走不到一个回合,便灰飞烟灭。
听说谢翎皇兄被慕容凉所伤,之后莫名与我生分,对某个女子特别好。我发现居然是那神医谷弟子,云千雪。当时,我就明白自母妃死后,我便不配拥有父母之爱,兄长之爱,我只能依靠自己。
我想要这个天下,我会让所有人匍匐在我脚下
我会找出母妃之死的真相
所谓谋算天下,必知天下之大势,权与势。权我有,势我没有。打造我谢沅翊的势力,要有钱,最有钱的地方,便是宁城姬家。
师父提出带我离开江城散心,去宁城天剑山庄寻找并蒂雪莲
谢朝宁城,乃天下富商云集之处
宁城姬家最富,宁城黎家权势最盛
姬家之女姬涵月,成了我的目标。接近她,首先第一步我便设计英雄救美,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以情困住,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我认为,天下情债难还,我便表明身份,跟她展望未来,利益结合,强强联合,强于婚姻结合。
所谓的强强联合
利益联合,强于婚姻联合,更强于亲情联合
在宁城一行中,我又碰见了血月宗,我挽救了天剑山庄黎家,黎卿来宁城沅榭酒肆说她愿意嫁给我。我果断拒绝,她说她愿意辅佐我,做我的左右臂膀,会慢慢努力成为跟我比肩的人。我让她好好努力,
而后,师父告知我和血月宗的渊源
我的母妃慕容凝,曾是江湖上的月凝仙子,也是血月宗前宗主
元和十五年三月,我血月宗以我师父为人质,血月宗宗主说助我夺得太子之位,我正好缺势,不如借势而为。
可血月宗宗主提出认我为子,父子相称,他助我登上太子之位。我犹豫了,可我不能让母妃的心血落在这种魔头手里。而后,他将我母妃的尸首从皇陵里偷出来,他让我跪在他的面前,让我喊他义父。
跪?太折损我了
我拒绝了
他后来说,由于我拒绝了,我必须每天早中晚请安,喊他义父。我可以每半年见一次我母妃一个时辰。若是我不同意,那我便离开血月宗。
好吧!
我想与其做父皇姑姑手里的棋子,我不如绝处逢生。我与他血月宗宗主,各取所需,不存在真心。
我成为了血月宗少主,我每天戴着面具活着。只有戴着面具,我才觉得我不是谢沅翊,我是血月宗少主。到了外面,我让他们叫我公子。
喊少主让我觉得恶心
我的心渐渐麻痹,为了见到母妃,在面具之下,我手段可以毒辣,可以绝情,对于不服从我的人,我全部杀死
我不再是我
我是一个魔头,继血月宗宗主之后的另一个魔头
江湖上流传着我的传说
江湖各派畏惧我,臣服我,这便是权势的结果
我的心麻痹,但是我的头疼,梦魇,心悸便时时发作
因我而死的人,时常梦里索命
我还怕血
谁都不知道血月宗少主,不,血月宗公子惧怕鲜血
我在幻想,有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拯救我,愿意为我蒙上眼睛。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有一日温夫人前来看我,准确来说,她是来赔罪。温夫人是宗主的情妇。血月宗宗主这个畜生,也是一个好色好///淫////之人。一丘之貉,呵!
血月宗宗主那畜生,知道我不服管教。温夫人之女温浅,将我关在地牢之中,让我错失与母妃相见的时间。
那畜生后来说,江湖之上,尔虞我诈,肉弱强食,我没有识破温浅,那是我自己蠢。
从此之后,我便与温浅结仇。
而温夫人知道此事后果,便专门替温浅来致歉。她还送来一件礼物,是替宗主送来的,几条花斑银蛇,此蛇性////淫。
温夫人还告诉我一件事,我母妃为情所困,被困在上京城,这才有了新宗主篡权夺位的事情。
我学会了不动声色,学会了不信旁人之言。母妃说过漂亮的人,都会骗人,连母妃都骗过我,何况是旁人。
情一字
我算看破红尘,我算悟出一点
看似有情,实则无情,才能谋利最大化
我在血月宗的情报中看到皇兄活不过四五年,我的机会来了。他从未管过我在江城的情况,反而迷恋云千雪。
呵!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利用血月宗掌控上京城,再将血月宗连根拔起,唯我独尊
据情报所讲,太子迷恋云千雪,恨不得天天把她待在身边,还教了她很多东西。太子看人的眼光不差。
云千雪可是上京城第一美人,你居然不会享用,不跟第一美人聊风花雪月,却聊天下大势。我俩还真是亲兄弟
你利用她,我利用姬涵月
我开始关注云千雪,
我有意接近云千雪,我就在谷外等了三天,我看到她从谷内出来,脸上带着一面面纱,风吹过她的面纱,露出惊鸿一现,清冷孤傲,绝世出尘,我竟看呆了,元和十五年春末画下了她出谷时上马的样子。
我想那么美的姑娘,画一张岂不是可惜
四时美景各一张
我跟着她一路,幸亏我轻功卓越,她并未发现我。她跟太子去巡视沅江运河的时候,沅江河堤崩裂,一个浪花打过来,我便顺手救走她。
谁知她竟然下水去救百姓,有一个好色之徒,竟然趁机掀开她的面纱,我直接让人弄死他。她看到了并未说什么,对我说了声谢谢,顺便替我打扫了现场。
她后来为了救治这些百姓,好几夜都不眠不休,因虚名所累,名声这东西害死人。
我混在人群里,扮演不同的角色,送些食物,送些水给她,甚至晚上给她盖被子,我还哼歌给她听,我还给她烤了一条鱼。她以为太子做的,太子有这手艺。
此仇记下来了
云千雪,你等着!!!连人你都认不清,呵!
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现在她面前,让她莫名有些熟悉,便于左右她的情感。
欲擒故纵
最高明的猎人就要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我踏遍谢朝万里河山,了解天下之势,江湖分布。少不了要和她碰面,我有时候就在远处看着她,她风餐露宿,我也是。
在她的身边,我却不在失眠,心悸,头疼。或许,她是神医谷弟子,妖魔鬼怪都会离开。
我有时候装作是受伤的人,买药的人,去她那里看病买药。近距离接触,近距离观察,保持着距离。
我发现她对待人很高冷,拒人千里之外。将一颗热情的心放在冰冷的身躯之下,她跟我一样,都是自身问题。能造成云千雪这般性格,我猜不是从小缺爱,便是身体患有某种疾病。
按照血月宗的记录,以及那一年我去神医谷无意中听到的消息。
云千雪中了情蛊。
我记得母妃中了情蛊,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太子性子多疑,刚愎自用,他不会认为云千雪是我母妃的孩子?
这似乎有了一些解释
我忽然有些恨她,我是发自肺腑地恨她,若她是母妃的孩子,那我遭受的一切便是她所赐。她夺走了我的人生,让我失去母妃,让我活在群狼环伺的地方。
但我又不信,偷换皇子,我又庆幸,像我这般令父皇最在意的孩子。
父皇的态度取决于一切!
我要试探父皇的心意,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占据多少
我有了一个计划
那我不如将计就计,云千雪的弱点,便是情蛊,情蛊不能动情。正好,我可借用这一点,让她爱上我,为情所困,让她听我的话。
云千雪便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太子教她功课,教她处理朝政上的事情,太子你要好好教,教不好,我还不高兴。
我那父皇昏聩好色,迟早会将大好河山败落,谢氏皇族百年基业便会败落。
只有知百姓疾苦的人,才能仁爱天下。
云千雪便是适合的人选
最终目的,我回京后搞定一切,便要回血月宗。我不在上京城的这段时间内,她替我管着上京城,她仁爱百姓,是百姓之福,谢朝之福。
至于,我爱不爱她,对最后的结果不重要。她恨不恨我,对谢氏皇族的延续构不成威胁,她这样的人不会像我这般玩弄人心,掌控权利,她不会将怨气洒在百姓身上。
她事后想拿捏我?
我不爱任何人,至于和我有关的人,我会提前送她们走
我会用家国大义,百姓安危绑架她,令她不得不从。太子教人,有一点可以肯定,不会侵害百姓利益为先。
所以啊!云千雪只能做仁慈,走王道的女帝。我才是够资格走霸道的人。
这便是帝王心术,这便是我学到的东西
自私卑鄙,无情无义
为了确保我的计划万无一失,我要试探父皇的心意,在他眼里我是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我给父皇写信,我说我想通了,思念父皇。父皇金口玉律,许诺我的太子之位,还算不算数,我要历练历练,以一年为期限,不需要父皇辅助。信里写满了我的委屈,我的不甘心。
再给他下一剂猛药,让他梦见我母妃,此事让应地公公处理,毕竟母妃曾经有恩于他。
父皇果然偏向我
京畿营五万军的虎符,以及传国玉玺都到了我手里
父皇还私自见了我一面
抱着我失声痛哭,说这八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思念我,说我这八年受苦了,以后补偿我。还说太子是一个没用的人
我真为太子感到寒心
没用!呵!若真没用的话,谢家早就被你这昏君败光了,先帝知道估计要气死了
退一万步来讲,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云千雪是父皇母妃的女儿,父皇此行为,证明父皇不会认的。
若是日后云千雪爱上我,她是谢氏皇族一事一旦公布,云千雪定然对我有愧疚之情,正是一个进一步利用掌控她的机会。
此回京前,我要先去一趟神医谷,我要采摘血菩提,借花献佛献给太子,人情世故,彰显兄友弟恭的时候到了。
顺便见一见云千雪,遇见她,我便用花斑银蛇,成就我与她的好事。让她情蛊发作,让她必须留在我身边。若是太子跟我翻脸,拿这个事情去刺激太子,甚至以云千雪掌控太子。
我跟父皇竟然一样地卑鄙
我学着这卑鄙,虚伪
等我回到京中,我一开始要讨厌她,无理取闹,她既在太子身边多年,又被父皇赐婚,她定不会计较,否则会落下善妒的口舌。
我的名声便是嚣张跋扈,骄纵蛮横,正好掩人耳目。之后,我就对她态度软一点,给点甜头,给点巴掌,就是要钓着她。
这种钓,云千雪,父皇,漠北王,燕韶,我通通钓着,反正你们自愿受着。
血月宗宗主说得好,尔虞我诈,看不穿一切便是自身愚蠢,怪不了别人。这个世上,没有人义务对你好,对你不好是天经地义。
母妃不是也说过
怪不得,她俩都能做宗主
血月宗宗主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只要,我不自修经脉,血月宗宗主对我会放下警惕。我观察了他三年,这畜生好色之外,还经常闭关,闭关时间大约是三个月到半年。
我在血月宗三年,经常失眠梦魇头疼
正好我利用此病,把他引过来,放火烧死他,如果烧不死,也让他闭关半年
天下的问题,内乱和外患
谢氏皇族的内乱,比如雍城姑姑和父皇有皇位之争
上京城谢氏皇族的争斗,就如那夜的除夕夜,怎么就那么巧,雍城姑姑由于漠北战事被拖住,她没有回来。父皇当夜莫名其妙走了,母妃和凤城姑姑死了。
慕容凉和朔城侯那晚怎么就潜入皇宫,那就是说皇族内部有内奸。父皇和姑姑的博弈,我不怕,我自有办法对付你俩。关键在于,这个内奸。
如何处理内奸
我便让父皇,和姑姑走了,给你唱一出空城计
父皇已经表明我回到上京城,他便离开。那之后,雍城姑姑就要回来。
幸亏前些年,我对我那漠北王舅舅,虚与委蛇,那我就去信一封,我要做太子,希望舅舅来帮我,许诺摄政王之位。让他带着十万漠北大军来造反,便可牵制住雍城姑姑。
我那好舅舅你如果死了,别怪我,富贵险中求,你当年害死我母妃,然后雍城姑姑第二次灭漠北,你自己不甘心,就别怪我这个外甥利用你。
雍城骑和漠北大军,两败俱伤。
如果血月宗宗主那个时候去劫持姑姑,我便派京畿营北上支援,我拖住他。趁此机会,我便将上京城忠于你的血月宗弟子全部除掉。
一旦漠北被灭,那么最突出的问题便是漠北新建,其中包含大战之后的瘟疫病情,大量金银问题。户部是父皇管的,估计他会袖手旁观。
正好,三国典故,蜀国被灭之后,司马昭施行蜀人自治。我可以施行漠北王族自治,那么表妹慕容觅,便是最好的人选,我还将叶灵芝派过去。
户部不拨钱粮,那我便让宁城姬家姬涵月入住户部,趁机夺了父皇在户部的势力。
宁城姬家小姐,姬涵月。
商人重利,便要以利益相许。她是女子,娶她乃下策,不该把她困在后院。我要助她成为掌权之人,我以皇商相许,授予郡主封号。
女子怎么了?
我让云千雪和姬涵月成为谢氏皇族百年基业上的一个传奇
第一位女子掌权者,云千雪
第一位女子皇商,姬涵月
如此这般漠北往后十年,翻不起新的浪花。
漠北女王是我表妹
再说说内患内奸之事
两位正主走了,剩下的内患一定会掀起风浪,认为此乃良机。第一,太子命不久矣。第二,本殿骄纵蛮狠,不学无术,不足为惧。
他定会加快脚步,前不久的西南流寇大捷一事,朔城侯怎么可能赢,那就是说流寇与上京城的重臣内奸勾结,给朔城侯一个白捡的功劳。
具体是勾结谁,连血月宗都查不出来。
漠北战事爆发,我在调走京畿营,便是给了内奸最好的机会,上京城空虚。若是朔城兵此刻进攻上京城,朝廷只能召集秋家军,西南道秋家军一动,不正好给了燕南一个机会。
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内奸一定会出手
若是血月宗宗主不去雍城,反而来上京城,我会自修经脉。我便跟你打一场,那就是消耗血月宗属于他的生力军。我更加能确定血月宗在上京城的所有高手,以便之后我掌控血月宗。
无论血月宗宗主去哪里,我都有后手对付你
我曾实地考察过谢朝兵马分布
八万雍城骑,被分为三个部分,四万雍城骑,三万青城骑,一万凤城骑。我可调来三万青城骑,抵抗朔城兵,足以解决上京城之危
燕南外患
燕南毗邻西南道,有三万秋家军在
若是上京城之危,让太子调来一万秋家军。那么,燕南不管谁当权,趁着上京城内乱,定会一雪前耻,我那好父皇做下的孽。看燕南之况,燕韶做帝女可能性占八成。
燕南对战秋家军,胜负之数五五开
只要秋家军坚守,天时地利人和,都在秋家军
但是,西南道流寇便是变数。
他们夺得机会,便会袭击秋家军,秋家军便是死局。
燕南燕韶公主,心高气傲,当初的救命之恩,让她对我莫名情根深种,谁知道此事真假,我才不信。我对她回复,十封信回复两三次,你安好便好。可如此便让她受到了自尊的挑衅,她对我有深深的占有欲。
我要利用她对我的感情,对我的偏执。她定会在夺得燕南帝女之后,兴兵前来。可让流寇和秋家军忌惮。
如果不开战,我会亲临西南道。我会和秋家军两军联合共灭西南道。
如果流寇和秋家军开战,燕韶不会出手,秋家军不是我的嫡系,坐山观虎斗,不需要消耗燕南大军,何乐而不为,她一定要等到两败俱伤。
那么,对我而言,就是至关重要的时间。
我要让凤城骑顺着沅江抄了流寇水寨,精通水战的是段毅
挽救西南道败局,收复民心军心,段毅入主兵部
我趁机夺得西南道的控制权,也夺了兵部之权
兵部,户部落入我手
等到燕南反应过来,大势已去。如此大捷之势,朝廷定会派军支援,燕韶没有站稳燕南,他们必不可久留。
当初父皇签订的盟约,除非燕南进攻谢朝,否则谢朝决不反击。趁此机会,朝臣定会请愿率军南下。谢朝铁骑荡平燕南只是时间问题。
而我便在那时剿灭血月宗的势力。血月宗尽归我之手,我就不信查不出我母妃的死
我会成就先帝无法成就伟业
我会成为谢氏皇族,血月宗的主人
天下,江湖尽归我谢沅翊之手
我会尊奉父皇为太上皇,我会让姑姑安度晚年
我会在二十岁之前,实现这一抱负
若我死了,我不负谢氏皇族复兴,我更加不悔这一切。父皇姑姑若是对我怨恨,他们欺骗我在先,我就是不愿意屈服。
愿我之骨灰,洒遍万里山河。
燕韶,我与她本就是两国之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姬涵月,黎卿,我对她们无愧,我让姬涵月成为了谢朝第一位皇商,女家主,户部尚书。我让黎卿入主六部,成为吏部尚书。
若是云千雪对我怨恨,我可能被我欺骗,我对她一定许下了某些承诺
那么我必定会遵守这些承诺
云千雪,我送你万里江山,愿你成为一代女帝,流芳百世
我欺骗了你的情,那我就用万里江山来抵,你可将我挫骨扬灰,但是请你找出害死我母妃,或者是你母妃的真凶
“谢沅翊,你竟敢欺骗我?”
“好,好,好!好一个血月宗少主,你够狠的!你果然料事如神!”
云千雪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她花了一个两个时辰,了解了谢沅翊的八年,她将自己当做是棋子,一个她留在上京城管理朝政的棋子。
没错!
谢沅翊果然深谙人心,知道她不会因为她而迁怒百姓,成为暴君。
她不会迁怒姬涵月,她若是姬涵月必定同意谢沅翊所说。君臣佳话,共同成长。
谢沅翊对漠北的新建一事,她无从反驳。漠北自治,难道慕容觅不是最适合的人选,灵芝师妹治疗瘟疫,神医谷名扬天下。
师门对她的大恩大德,她不忘。
这不是最好的回馈吗?
户部姬涵月管着,兵部段毅管着,吏部黎卿管着,工部七杀管着。
这与她建立水军司,合并户部,兵部,工部。将这三部掌握在手里,从而摆脱父皇姑姑的控制,这想法不谋而合。
她对建立水军司在暗暗窃喜,想着自己能想出如此好的办法,谢沅翊的才能远胜她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她的想法贯彻。
散落的权利,民心军心都会汇集到她俩手里,可她就是不甘心,若按照她的想法,天下一统尽在眼前,皇权集中,果如她言,不负谢氏皇族,不负先帝,不负百姓
她只是负了自己
将自己的一片真心,踩上了千万脚
“唔!”云千雪一口气郁结心上,喉间呛出一口血
她只觉得自己被抛弃在世界之外,全身冰冷到窒息
她的计划,字字珠玑
云千雪坐在地上,冰冷的地面,都比不上她被痛击的内心。她掐住那几页薄薄的纸,掐出褶皱,掐出变形,破碎,她的凤眸燃起赤焰
她恨不得将这里全部烧毁
她看着墙上的画像,所谓的深情,却化作嘲笑,在嘲笑她的无知
半晌,她一边流泪,一边笑了笑,自嘲而又悲凉。她又为自己把了把脉,因为情蛊在,她跟谢沅翊上///床////频繁,难保不会有孩子。
有了孩子,这些问题更会棘手
医者仁心,济世救民,她是一个心软的人
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真好,真好。她躺在地上,流泪从她的眼角流出,一切对未来的展望在这一刻全部被破灭,破碎地好彻底
热情,爱意,想要日后将皇位让给谢沅翊的想法,都被这几张纸全部湮灭。她是谢氏皇族的公主,居然被人如此玩弄,狼狈又可笑
她是不是最傻的公主
历代谢氏皇族的公主,权势滔天如雍城公主,再不济如青城公主
她一败涂地
情这一字,果然是伤人的利器,她的心好痛好痛
谢沅翊所有的话都是虚假的
她操纵着这一切,就是为了满足她的私欲。她钓着父皇,父皇才会一次又一次写信,信里字字珠玑,这本是她的父皇。
她就该听太子皇兄的话,谢沅翊不是一个好人,她是全天下最无情的人
她骗了自己,骗心骗身,还不止一次
还利用自己的愧疚之情,我真是蠢,蠢到了极点。我居然相信皇室之中会有眼神清澈的人,怎么会有?
这便是谢沅翊
呵!血月宗少主,无情无义,狠辣绝情
云千雪走出密室的门,充满血丝的凤眸,却被恨意全部上涌。天光大亮,她没有半点睡意,她命令道:“雍城十七卫何在?”
“在!”
“将七杀,段毅,黎卿郡主全部关押!”
“调来禁卫军将翊王府团团围住,还有将飞雁阁的所有人给本殿关入死牢,谢熙你去将谢沅翊给我抓过来!”
“永江殿下,不好了!翊王在漠北王府挟持了觅郡主。”
漠北王府
谢沅翊的不染染成鲜血,慕容觅一脸惊恐看着周围十几个人全部被谢沅翊一剑杀死。鲜血翻腾,慕容觅尖叫一声,“表哥,表哥,公子,少主不要再杀人了!”
谢沅翊上去抱住慕容觅,安抚道:“觅郡主,没事了!”
“表哥怎么了?如此疯狂。”
“七杀,段毅,黎卿都被雪儿抓起来了。”
“宗主,宗主把你的身份泄漏给皇嫂了。宗主这是要跟你撕破脸皮了。”慕容觅担忧地说道,“那我岂不是要成为他的棋子,来牵制你。”
“是!血月宗六家,慕容家,温家,唐家,段家,七家,燕家,外加姑姑当年安插的三家紫衣使,叶家,黎家,秋家。血月宗九大高手。母妃的死,叶家,秋家被除名。”
“血月宗被分为两派,以我为主的,段家段毅,七家七杀,燕家我师父,黎家黎卿,慕容家你。宗主拥有整座唐家,温家的势力。”
谢沅翊冷眼看着地上的人,她认真思考着这一切,她说道:“这些人是血月宗宗主派来监视你的,而我闹了那么一出,解决了上京城的血月宗弟子。在雪儿心里,你是她的表妹,她会派遣更多的人保护你和叶姑娘前往漠北。”
“我长话短说,我会派遣我的心腹影卫跟着你,保护着你。十年之间,你不许回上京。之后,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许回来。你带话给我雍城姑姑,告诉她,我此生不再恨她,不再怨她。”
我谢她愿意将青城骑,凤城骑交给我
我谢她愿意将宁城姬家交给我
我谢她我这些年的反骨,她愿意包容,更谢她让师父陪伴我
“咚!”
漠北王府的门被打开
一身浅蓝色身影出现,禁军散开,排成两排。将谢沅翊,慕容觅团团围住。
云千雪来了
她手里攥着长剑心悦,她眼神冰冷,早已不是温柔体贴,她道:“放了漠北郡主,听见没有?”
谢沅翊将不染抵在慕容觅的脖子处,谢沅翊命令道:“那你放了七杀,段毅,黎卿,否则我便对你表妹不客气。”
“谢沅翊,你够狠啊!”云千雪冷笑一声,谢沅翊哈哈大笑道:“做人狠点,做事狠点,才可以坐上帝王之位。”
“退下!”云千雪呵斥众人,禁军退出了漠北王府。
云千雪从怀里拿出那面面具,“谢沅翊,你承认自己是不是血月宗少主?”
“是!我便是血月宗少主,杀人无数,心狠手辣的少主殿下。”谢沅翊大方地承认自己身份。
云千雪素手一扬,那半面银色面具便在天空中粉碎爆炸。而谢沅翊看着那的面具在天空中变成了一朵烟花,灿烂而残忍,化作粉末飘洒在空中。
面具本来在太子手里
看来是温浅干的
事到如今,温浅估计把她的身份一五一十告诉了雪儿。
云千雪看着谢沅翊眼底闪过的一丝落寞,趁着她出神之际,飞出一掌打在谢沅翊的胸口,谢沅翊像是一只鸟一般被推出好远。
“唔!”谢沅翊半跪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她的手腕伤口崩裂,一条红色的伤口宛如地震皲裂在她的手腕上四分五裂,丑陋且难看,鲜血从她的手腕处流了下来,一滴又一滴
她爱上雪儿的那一刻,她只有自己知道输了。
她输得好惨好惨,她输了皇位权势,她还会将命搭上。
还有六天,还有最后的六天……
来得及吗?阳光落在她的瞳孔之中,她眼底的阴霾死寂……
“少主,少主”
“不许叫这个名字,我觉得恶心!”
“呵!恶心?少主殿下算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难受?你真的爱过我吗?你真的在意过我吗?”
“没有。”谢沅翊缓缓站起来,脸上混着鲜血和泪水,肮脏不堪。
“别靠近我!谢沅翊,我不想看到你!”
“我们回去说,好不好?”谢沅翊哀求道,“雪儿……”
“你不许叫,我觉得恶心!”
“那永江殿下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谢沅翊软言软语说着,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求求你了。”
依父皇的脾气,她不在雪儿身边,他一定雪儿弄死吗?他本就对雪儿颇多不满,何况自己这副样子,父皇一定会重惩雪儿的
第84章
翊王府
云千雪转身决绝地走了, 谢沅翊连忙跟上去,她伸手触到了云千雪的掌心, 她却被云千雪狠狠甩开。
新房
谢沅翊跟着云千雪回到两人的新房,谢沅翊眼神无措地望着云千雪,她小声地唤道:“雪儿,雪儿”
云千雪的眼里充斥着鄙夷,嘲讽道:“被吓到了吗?害怕吗?”
这眼神犹如一把刀子直接刺进谢沅翊的心口,她来到她的面前,半蹲着身子,伸手被鲜血干涸的手,她怕被云千雪嫌弃, 伸出另一手轻轻勾住她的一根手指,“雪儿,有话好好说我有点害怕我”
云千雪的一声冷笑
“少主殿下,你是血月宗少主,你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是江湖上血月宗宗主的义子, 我该怕你才是啊。”
谢沅翊的身体一颤, 她摇头说道:“雪儿, 我, 我,我错了,对不起。”
“少主殿下, 你不是说过, 你若是欺骗别人,别人看不出, 那是对方愚蠢。我看不穿这一切, 我也是愚蠢的。”
云千雪的眼底透着的情绪, 简直在吞噬着,刺激着谢沅翊的理智,她想过云千雪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她一直劝慰着自己,不会的,雪儿不会发现的。可现在,这一幕让她无法接受,她不敢去看云千雪的凤眸。
“不是的,雪儿,雪儿我错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把传国玉玺送给你好不好?”谢沅翊苦苦哀求着。
说到传国玉玺
云千雪更加来气,这传国玉玺本就是谢氏皇族的东西,居然被你霸占如此之久。
“你凭什么拿着我们家的东西?”云千雪不知何时伸出一只手,她俯身过来,用力地扼住谢沅翊的下颌,两人靠得如此之近,看着那凤眸下的怒焰,几乎要将她给燃烧殆尽。
“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熟读律例,你说欺瞒皇室,勾结邪道,该当何罪?”
“满门抄斩!”
云千雪的双指夹住谢沅翊的俊脸,她的两处酒窝被云千雪的指尖狠狠刺中,指尖戳进肉里,引发谢沅翊牙齿的疼痛,让她的脸白中泛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喝醉了一般。
“你还记不记得,你前几日发的誓言?”
“记……记得。”谢沅翊双肩微颤,她抬眸看向那寒光凛凛的凤眸,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她的誓言,“我说我谢沅翊此生只爱你,对你并无虚言,若是有半句假话,我便死在这座上京城。”
云千雪看着她认真深情的桃花眸,听着她的温柔委屈的声线,多动人,多温馨。谢沅翊的表情动作真是太深情了。
好到明明心被她伤得千疮百孔,听到她说她爱我,我的心居然还在跳动,微微加速,我居然心里有点高兴,还心疼她她是有苦衷的,她是爱我的,爱我的……
怪不得啊,瞧瞧多会演戏,这眼神多有戏,多令人怜爱!
戏子,呵!
她就是一副戏子表现。
难怪血月宗宗主认她为义子
哪怕她半年前她要烧死血月宗宗主这大魔头,血月宗宗主也没下过追杀令。
还有燕南帝女燕韶公主,为了她多次写信,她就钓着对方。
而我的父皇如此喜欢她,我那风流无数的父皇不惜多次来信,信里对她百般解释,甚至对她毒咒发誓,此生只此她一子……
此生只认她这一子
把我置于何地,他不是最爱母妃,他却分不清谁是母妃的孩子
是啊!看看这混蛋的嘴脸,谢沅翊玩弄人心,卑鄙无耻,还是自己错了
她每次跟自己上///床///,跟自己说着甜言蜜语的时候,她是不是都在得意,她快要掌控自己了,自己还想将皇位给她。
看着自己为她不顾一切,看着自己为她一次又一次跟皇兄翻脸,翻脸啊,她早就知道互换的事情,就等着自己的愧疚之情
怪不得她那么快原谅自己
无耻败类,无耻至极
“我们在神医谷那一次,你是不是想着算计我?”
“是!”谢沅翊并不否认,后来她不忍心,但是这话于事无补
“啪!”
云千雪扬起手,直接在她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直接将谢沅翊的半边脸扇地红肿不堪。谢沅翊被扇倒在地上,肿胀的脸与地面亲密接触,云千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什么你最后收手了,不要告诉我,你爱我!呵!”
为什么?
……
神医谷外
谢沅翊纵马疾驰,她看到父皇正在悠闲纵马前来,谢沅翊问道:“父皇为何而来?”
“朕来看看叶太医,顺便看看神医谷的花花草草。”谢帝一边闲庭信步,一边面露喜色,“朕会让翊儿知道,朕只有你一子。”
朕会让你知道没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
朕不惜杀了她,证明朕对你的爱
“父皇,儿臣想要这上京美人,你就说给不给?”谢沅翊开口讨要道。
“嗯?”谢帝愣了片刻,谢沅翊从未要求过美人这种东西,谢帝心思激动,他小心翼翼的问着,“你向来不喜这些。”
“父皇说了偷着吃刺激,难道父皇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呵……我果然不是父皇的亲生子……”
又来了,又来了
这孩子非要说着这些流言蜚语,刺激摧残一下老父亲的心思
“但凡你想要的,父皇不会跟你争,朕不去了。朕不跟你抢人。”谢帝立即做出退让道,他关切地说道:“你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你第一次做这种事……”
“我知道了。”谢沅翊不耐烦地说道。
“对,对,朕的翊儿聪慧过人,这种事情一看就会,遗传了朕的风流潇洒。你第一次一定要注意,鹿血不要喝,不能贪欢……”
谢沅翊眼底闪过一缕厌恶,她只是敷衍敷衍父皇,她这父皇平生两件事情。
第一风流,第二讨好她。
他可以为了讨好她,不去风流,甚至毫无底线。
可没想到后来被谢照和温浅算计,她并未想过占有云千雪,或许是这三年在暗处看着她,产生的莫名情愫。
……
“因为”
“哼!你算计我都来不及”云千雪自嘲般打断了谢沅翊的话,让谢沅翊的话都堵在喉咙口,让她眼神黯淡。
谢沅翊的袖口掉出云千雪送给她的锦帕,而两人都注意到了。谢沅翊伸手去拿,锦帕刚拿在她的手里,而云千雪的脚踩在谢沅翊的手背上,左手手背上受着伤,左手经脉尽断,左手手腕上还被她自己放血。
这只左手千疮百孔,最后被云千雪踩在脚底。就如同云千雪的心被谢沅翊狠狠践踏过,手腕上,手背上的剧痛,贯彻她的全身。
云千雪这才注意到她的左手不对劲,左手从她的鞋底上开始被红色渗透,她微微皱眉,移开了脚,心里想着她受伤了?
伤得重不重,血月宗?江湖仇敌?
到现在自己还在关心她
呵!真是没用!
“你配说爱吗?满口谎言,真恨不得你去死!想想你这些年在江湖上做的杀戮,你手里的累累白骨,想到你沾满鲜血的手碰我,碰我的身子,我真是……犯恶心……”
恶心,恶心……
她反驳不了,她感觉她的天已经塌了
谢沅翊低下头颅,低垂眼帘,浑身发抖。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的牙齿咬住自己的下唇,脸颊抽搐……
自尊受辱,虚荣心受辱
远比不上她的心好疼,好疼,好疼
“谢沅翊,你的誓言会不会成真?”
谢沅翊抬头看她,那一瞬泪水充斥着她的双眸,眸间氤氲水雾,梨花带雨,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恨我,恨我去死。
她点了点头,垂下那高傲的头颅,她说道:“我会遵守我的誓言。”
世上再无谢沅翊
你想我去死,我成全你,我会去死
“所以,你情愿去死都不愿意爱我是吗?”
这一句话被云千雪咬得极重,谢沅翊的瞳孔放大,她感觉身上一股窒息感,慢慢朝着她的心脏席卷而来,她像是溺水的人
“没有。”
“谢沅翊,像你这样的人,让我感到恶心,感到羞耻!”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没人愿意来救她,没有人救得了她,哪怕她父皇,母妃,姑姑,甚至是血月宗宗主,都放弃私心,求她好好活下去
连……
谢沅翊眼皮微微一抬,看着那阴影下,看不清的凤眸,闪烁着氤氲,水汽凝结,她的声音在颤抖,世界在扭曲……
“我真恨不得没遇见过你。”
她的太阳,她此生最爱的人
再也不会爱她了,再也不会遮住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为什么要利用我?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如此处心积虑地利用我?我对你不好吗?”
“我不顾羞耻,我不顾太子皇兄的阻拦,我一心要与你一起。哪怕,婚前我都愿意与你那样!我把我的心都掏给你,你就是那么来践踏吗?”
“你就是那么回馈我的,你就是那么来爱我的。诚如,一切如你所料,所算计,在你眼里一切皆可为棋子。”
谢沅翊颤着手,她哽咽道:“我,我……我自母妃……”
“住口!你有脸提我母妃,你逃出太极殿,你害死我母妃,害死我凤城姑姑,你的心,你的作风正如你的丑恶嘴脸,无情无义,道貌岸然,下流做作!!!”
“是啊!我……我承认我真的……我错了。我靠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权势掌握在手里,我一直想着为你母妃报仇……”
“可我后来跟你相处中,我越来越不想离开你。我又怕自己的秘密被你发现,我怕你不要我,怕你恨我……”
“骗子!住口,你的计划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是算计清楚,我想要威胁你,没有用!”云千雪不想听这些苍白无力,简直是无耻至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谢沅翊,你觉得你真的可以算计所有人,真的认为本殿不能拿捏你!”
拿捏你?
她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门被打开了
“小姐,药来了。”梅芍忽然进来,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谢沅翊闻出了那是藏红花的药,她眼底惊恐万分,“那是什么?”
“落胎药。”
谢沅翊指着她,颤抖着身子,嘴巴微微张开,“你怀孕了?”
云千雪摸着自己的小腹,带着眷恋,她又将谢沅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让她体会一下孩子的存在。然后,她伸手轻轻抚摸上谢沅翊的脸,被她刚才打肿的脸,声音轻柔道:“我之前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想在皇兄为我加冕之后,告诉你。你要当父王了,父王啊!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不好吗?”
“可你现在毁了它,毁了这一切,现在你不配!”云千雪转身,拿起那碗药,准备一饮而尽。
谢沅翊动作快过脑子,她跪在地上,地面颤了颤,她双手拉住她的衣裙,她一激动凝固的鲜血又被化开了,落在她的裙子上。
谢沅翊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卑微地乞求道:“我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和你的孩子。”
哪怕我知道你没有怀孕,你是骗骗我的,你在试探我。我都愿意相信,我愿意自我欺骗,只有我信了,父皇才会信。
那么父皇便不会对你痛下杀
我日后不再你身边,父皇阴险狡诈,厚颜无耻
“咚!咚!咚!”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紫金色的闪电的残影,在新房中突然乍现,谢沅翊余光瞥见那幽深的新房外。
一个人站在雨幕中,黑红色长袍,雨水顺着他的外袍,从他的长剑剑尖滑落……
她缓缓地站起来,双手将云千雪的耳朵捂住,狼狈心疼地说道:“别怕,别怕我求你,别伤害你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那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听。”
“呵!”
云千雪的一声讥嘲,像是在嘲讽谢沅翊的承诺,有何承诺,有何诚信?
“我会听你的话。”
“永江殿下,犯人七杀,段毅已经送去法场。请殿下前去观礼。”
话音刚落
谢沅翊的脸色一白,踉跄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千雪,瞪大眼睛地问道:“你要杀七杀,段毅?”
“血月宗的余孽为何不杀?”云千雪冷笑道。
“那我呢?”
“听话,你就老实待在新房,哪里都不可以去?当然,你是血月宗少主,少主殿下若是想要救人,本殿自当等着。”
第85章
新房
静谧的房间, 谢沅翊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捂住喉咙, 一口血因激动被卡在咽喉中,鲜血竟然从她的鼻息流了出来
这是她受了多大的打击才如此
她缓缓地爬起来,她看着左掌上的伤痕,鲜血干涸,丑陋至极。她真的很累,她已经近两日没有在睡过安稳的觉。
一边是雪儿,一边是七杀,段毅
一边是她的至爱,一边是陪伴她四年的护卫
再说得通俗一点
一边是爱情, 一边是权势
她艰难地起身换了一身紫色锦袍,外罩一件黑色披风,黑色的扣环相互扣住。黑紫颜色相配,高贵的气质,冷酷的气场。
她现在是血月宗少主, 她手里拿着一把火烛, 她走出了房门, 无人看守, 因为雪儿是困住她的最大牢笼。
一阵微风吹来,她手里的痛楚,无时无刻地在提醒她。这是真的, 不是梦。而她面前站着一个人, 黑红长袍
血月宗的高手
是敌是友,谁知道呢, 血月宗的秘密很多
“你来做什么?那个畜生让你来看我的笑话吗?”谢沅翊带着讥嘲, 将她受伤的左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悉数历史道:“这只手曾经叱咤风云,我也拿它拉开过弓,纵横江湖,如今啊我便是一个疯子”
黑红长袍:
“你若要待着便待着,被雪儿发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黑红长袍者静静地听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谢沅翊,谢沅翊冷冷撇他一眼。那个人伸手,竟然想要替她拭去湿润的脸颊。谢沅翊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是僭越!”
黑红长袍者伸手轻柔将她的脸上的残留擦干净,他随后退了一步。谢沅翊仔细地打量着他,他浑身严丝合缝,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谢沅翊走进了自己的藏书阁的密室,她将密室的灯全部点亮。她将烛火在十二幅云千雪的画像全部仔仔细细照了一遍,她在血月宗孤寂的三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她被心悸折磨之时,她会看着这些画像,聊表寄托。
她现在全部取下来,她捧着最初惊鸿一瞥,让她难忘一刻的画像。她抿了抿唇,眼眶中仍旧落下眼泪,眼泪沾湿了画像,模糊了上面绝世的容貌。说来这十八年,她除了母妃心结,心里过不去的坎,吃穿用度,锦衣玉食。
她从小不怎么喜欢丹青,陪着小姑姑,不,小姨青城公主学习。
可她自见过云千雪的容颜之后,她便在空闲时间,在宣纸上画下她的容貌。她看着画里的云千雪,她回忆着这过去的几个月
她哽咽着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雪儿。”
“雪儿,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可我真的是喜欢喜欢你。”
她得到过雪儿的偏爱,得到过雪儿与她在一起的决心,雪儿比她勇敢。而她阴暗不堪,卑鄙龌龊,总想着……总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等问题出现了再说。
她的计划,她最初就想过若是爱上雪儿怎么办?爱不爱雪儿,与她完成天下之梦没什么影响,雪儿不会因她迁怒百姓,祸害谢氏皇族。
她爱雪儿,自然为她筹谋一切
那畜生一开始扶植我,左不过是想要将血月宗和谢氏皇族融为一体
而我的计划,违背了他的心意
所以,他才会破釜沉舟,让我和雪儿反目成仇,让我尝一尝这苦头
忽然,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人影,长身玉立的男子,男子的阴影落在谢沅翊面前。
谢帝就站在她的密室口,“翊儿,要不要父皇帮你?”
“帮我?”谢沅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那双通红且令人心疼的桃花眸,一闪一闪像是遭受了黑暗的月光。
“是啊,永江公主心思歹毒朕恨不得将这女人给……”
“父皇,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一般有什么准备?”谢沅翊打断谢帝的话反问道。
谢帝一听这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大喜过望,他的翊儿终于像他了,“你说什么?”
谢帝看着谢沅翊的眸光,他小心翼翼地坐在谢沅翊身边,伸手勾住幼子瘦弱受伤的肩膀,见她没有抵抗,他心里欣喜万分,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终日阴鸷冷酷的眸子,出现了一条柔和的光芒。
而谢沅翊低头的那一瞬,收起了眼底的痛恨,厌恶,莫名的恨意,她抿了抿唇将脸埋在那沾满了胭脂水粉,混着龙涎香的袍子恶臭之中。
谢帝轻轻抚摸着谢沅翊的墨发,小心又谨慎,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想要将十八年的父子之情全部补偿回去。
“翊儿,你终于问对人了。这种事,也就父皇会耐心教你。你若是想要征服一个高傲的女人,要在床上征服。朕给你的七日欢,需要下到永江的饮食里,爹爹会去做好这一切。”
“而你这副虚弱的样子,身体受不了,需要服用鹿血,鹿血不能多喝,先慢慢喝一天,让鹿血溶于你的骨血之中,温养你的精气神,再配上你的七星北斗盏,疗效翻倍,足够让永江在床上……呵呵!我们谢氏皇族要战得了天下,也要在床上征服女人,你是父皇和凝儿费尽心血生出来的,父皇就只爱你。”
谢沅翊紧握拳头
她没想到她父皇卑鄙无耻,将他和母妃的事情,说得如此煞费苦心,她恨不得一剑刺死她这渣爹
“爹爹!”谢沅翊轻声唤道,“爹爹,这个世上是不是只有你才不会伤害我?”
“你喊朕什么?”谢帝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难道不是我的爹爹吗?”
“你终于肯认朕是你的爹爹了。”谢帝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喜极而泣地说道:“翊儿,你知道吗?这十八年来,朕终于听到你喊朕一声爹爹。爹爹,一定会帮你办成此事。”
“七日欢,我会不会死在……”
“瞎说什么!所谓七日欢,顶多药效持续三日,父皇教你,第一日你不要满足对方,你让对方求你,求求你。你第二日就要动手,看她在你身下求爱。第三日,你便牢牢地……掌控她,掌控她……”
谢帝一边说,一边解开腰间的酒壶,他将壶嘴对准谢沅翊的唇,给她灌下一口,去腥温热的鹿血酒从喉咙顺着流入她的胃里。
一股粘稠恶心的液体在她全身散开,忍不住的腥臭充斥着她的胃部,谢帝缓缓地顺了顺她的背,“翊儿,爹爹答应过。上京城由你折腾,政事不管不插手,可爹爹从小就最爱你,是看不得你受委屈。”
云千雪,你敢欺负朕的翊儿
朕不会让你好过的
谢帝指尖挑去落在谢沅翊脸上的墨发,他很想再亲近亲近谢沅翊,可想到对这孩子不能太过分,引得这孩子反感。
这孩子从小就执拗,他要花一花时间,慢慢融化她冰冷的心,让她接受自己这个爹爹。
能喊一声爹爹,已经很不错了。
谢沅翊等到谢帝离开以后,她眼底死寂阴霾的迷雾缓缓散去,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她用手指去扣喉咙,要将那恶毒且卑鄙的鹿血呕出来。
她将身上那件沾满父皇气息的黑色披风被她扔进一个火盆,她嫌弃至极,看着那火苗将黑色吞噬干净,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她执起一支毛笔,正要在绘制什么
鹿血酒的效果真大,她现在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软无力,她直直地倒在地上,手将烛火打翻……
“咣当!”
这里堆满了不少书籍,火势迅猛她瞳孔微缩,看着火势逐渐变大,周围化作一个圆圈,她伸手去拿那几张云千雪的画像,随即……
仅是她最爱最初的那一张被留下来,其他瞬息之间化作灰烬,灰烬透过她的指缝,火光蒸干了她的泪水……
一阵好事的微风吹来,而密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住,她的周围立刻化作了一片火海
谢沅翊她并未急着离开,她躺在火场里,她袖子中一卷古籍露了出来,被热风吹到最后一页
有一古法治疗情蛊
需将情蛊在动情之时,引入旁人之躯,需要对方经脉断裂,困住情蛊
火苗将从四面八方开始吞噬这古籍,吞噬着谢沅翊的一个秘密
谢沅翊双眸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她想在雪儿眼里,这是不是又一场,我在算计她,博得她的同情的把戏。
换位思考
我会相信这就是一场算计
是啊!是在算计啊!我在赌她心里的位置,赌她爱我,真的爱我……
另外,法场行刑是不是就延迟了
她就待在这火场里吧
这是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当年想烧死父皇,想烧死血月宗宗主,结果都没成功
父皇和血月宗宗主,一个是风流无耻的生父,另一个是卑鄙龌龊的义父
她在弑父,她就要有今日之报应
翊王府失火了
她感受到了一阵热风,又听见什么东西被撞开,巨响让地面颤抖,热风伴随着大火,粉尘扑面而来,将她的衣袖烧着了,噼里啪啦……
她眼皮微抬
一个远离火圈之外,衣袖飞舞,静静地站着模糊的人影,她熟悉且陌生的女人
是她最爱的那个人
是她的太阳,是她吧,能来挽救她的……
她听到一声淡淡的讥嘲声,“谢沅翊啊,你的目的到达了,你还不起来,真要被烧死吗?”
法场
云千雪来到法场之上,看着被被抓到法场的两个人七杀,段毅。至于,黎卿她是黎国公府的大小姐,当然不能轻易处决。
刑部尚书坐在监斩台上,他看着一脸冰霜的云千雪,他心里诧异,永江殿下的脸色好冷啊,前些天上朝的时候,那是春光满面,娇艳动人。
他是太子党一派,自然以太子马首是瞻,太子已经将永江殿下是容妃和陛下所生之女,那么谢沅翊是一个冒牌货。
刑部尚书对云千雪谦卑地说道:“永江殿下,时辰到了。”
云千雪手里拿着一杯茶,慢悠悠地抿上一口,优雅高贵,她点点头,“那就行刑吧。”
法场之外
慕容觅,黎卿两人正在观礼。慕容觅拔出手里的长剑,正要上前,而黎卿拦住慕容觅,她沉着地说道:“觅郡主,万万不可以。”
“黎卿郡主,我不能让七杀,段毅死!”
“觅郡主,难道你想让永江殿下知道,你也是血月宗的人。依着她现在的脾气,她会把你囚禁在上京,你就别想回漠北。”黎卿分析道,“你想想殿下,想想你的少主表兄。”
“黎卿,宗主那畜生欺人太甚,他这是要把表兄在血月宗的势力全部拔除,要让血月宗元气大伤。疯子!”
“我去吧!我是黎国公府的,我们家是三朝元老,根基稳固,顶多我就是削去郡主身份,其他永江殿下不敢动我。”
黎卿说完,手里拿出一张黑纱,将自己遮住。她施展轻功,一声银鞭响彻整个法场,“刀下留人!”
云千雪眼眸一动,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法场上的士兵在黎卿手里过不了几招,便被她打晕在地。
刑部尚书说道:“有人劫持法场,有人劫持法场,护驾护驾……”
一群士兵将云千雪牢牢护在身后,云千雪眼皮微抬,这招式熟悉,不是黎卿郡主,又是谁?
一杆红缨枪从一旁抖出,挡住了黎卿的去路。黎洛郡主出现,“何人劫持法场?”
黎卿一阵头疼,谁来不好,偏偏她这好事的妹妹过来。她猛然一回头,看着台子上风轻云淡被重重保护的云千雪。
若论算计,云千雪的算计也不再殿下之下。她故意放自己回去,让黎洛严密监视自己。
黎国公府,朝中三代
靠的便是黎国公府的两头下注
她加入谢沅翊的阵营,而黎洛则选择永江殿下云千雪这一边。
这姐妹俩一鞭一枪打得你死我活,另一边狂风骤雨般的黑红长袍者,冲入法场,将七杀,段毅劫走。
而云千雪眼底勾出一缕淡淡的金芒,而隐藏在暗处的雍城十七卫在云千雪的指引下,秘密地跟上了这一批黑红长袍者,血月宗弟子。
很好
一切按照她的想法再走
“永江殿下,翊王府走水了。”
云千雪微微蹙眉,指尖微凉,碰了碰自己的茶杯,不动声色地问道:“走水便走水,有何大惊小怪的?”
“是……是翊王殿下,翊王殿下被困在了藏书阁里,还没出来……”
话音未落
刑部尚书便见着眼前一缕风飘过,一阵水汽再自己周围散开,那绝色女子眼里的惊恐,慌张,害怕,担心……
可下一秒,他却见着那人还是端坐席上。那杯茶稳稳地落在她的手里,除了地面上的一滩小小的水渍。
“永江殿下,你赶紧去看看。府上回禀藏书阁快烧没了,翊王殿下……翊王殿下……”
沅翊,沅翊还没出来?
她是不是又在欺骗我,又在欺骗我,她总是会玩弄人心。
“永江殿下,青城公主管事,沈贵妃贴身宫女,以及云天泽在外求见?”
云千雪捏了捏拳头,谢沅翊,谢沅翊你用情意逼我,好,好,好,你既然唱了那么一大出,寻死觅活的大戏
你不是想我原谅你?
你赢了,你真的又赢了我一次,我现在就回去看看,我告诉你
我不恨你了
我原谅你了
大火充斥着的翊王府
云千雪一掌劈开了密室的门,看着倒在大火之中的谢沅翊。
“谢沅翊啊,你的目的到达了,你还不起来,真要被烧死吗?”
“我……我……”
“你很难受?你想死吗?”云千雪看着一脸难受的谢沅翊,出声问道。
谢沅翊心头发冷,恐怖的感觉萦绕心头,她知道这不是关心她,这是在讽刺她。
“谢沅翊,你还真适合做一个戏子。”云千雪勾了勾凤眸,眯着发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在这个火场里异常恐怖,“呵!我神医谷弟子在你这里甘拜下风,就算是我师父在,我师父也看不出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有。”
“看到没有啊!”云千雪指着火光之外的几重人影,她说道:“青城姑姑,沈母妃都在外面,她们着急死了,你还真是狠心,在践踏她们的心啊!”
“看在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也算得上是皇室宗亲,我们之间一笔勾销,我不会告诉她们,你的真实面目。”
“你休要掌控我,掌控我的爱,掌控我的心,掌控我的一切。”
谢沅翊被刺激得满脸通红,听到了外面的呼唤声,云千雪慢悠悠地穿过火场,抱起谢沅翊,看着谢沅翊那通红的脸,泛着淡淡的酒气。
鹿血酒?
而谢沅翊袖子中的一瓶药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是七日欢
“谢沅翊,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在这等着我?呵!好啊,鹿血酒配上七日欢……好的很啊,好得很!就把我和你的孩子给做死吧!”
第86章
翊王府
新房
“以后, 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云千雪冷冷地说道,她应付完宫里的两位长辈, 已经很累了,她撇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可怜巴巴的罪魁祸首,“还有,鹿血酒,七日欢这些东西再出现,你就给我滚出去。”
“鹿血酒,七日欢”谢沅翊刚想张口解释, 她觉得一切都很苍白,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她的脸很红,鹿血酒在她的血液里再发作,在慢慢溶入她的骨血里。
鹿血配上北斗七星盏
果然是绝配
怪不得,之前父皇一直催促自己赶紧回来酿酒, 原来如此!
谢沅翊眸光落向云千雪, 云千雪的倩影, 娇躯凹凸, 她一时之间血脉喷张,她避开她的视线,可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眼神似乎黏在她的身上, 像是一条搁浅的鲸鱼。
“雪儿,你说我们两不相欠。我不同意, 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少主殿下, 收起你的甜言蜜语。”
“这不是甜言蜜语, 这是我对你的真心,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谢沅翊发自肺腑地说道。
“开心,是你的心悸头疼好了吧!我是你的药,只要你的病好了,你就会随时随地抽身离开。”
谢沅翊的真心换来云千雪的一句嘲讽
药?对于云千雪的嘲讽,谢沅翊浑身颤抖,被大火灼伤的肺部更加疼痛了,炙热之后遇到至冷的语气,她不知为何全身发抖,泪水横流,狼狈至极。
果然,她是母妃的哭宝
就算历经磨砺,就算千锤百炼,她骨子里依旧改不了在至亲挚爱面前哭的毛病
委屈,天大的委屈
害怕,怕极了
“那我把我的心挖给你,你要不要看一看?”谢沅翊的语气,她充血的眼眶,严肃而认真又充满着一丝癫狂,疯癫,那语气中的爱意,诉说着这一切。
“给我看一下。”云千雪轻蔑地哼了一声,“那我不是找死吗?你那义父会答应吗?说不定会找上门来杀了我!”
“他不是!他是一个畜生!”谢沅翊否认道。
“不要那么说,毕竟你好歹认了,认了三年啊!养条猫猫狗狗,就是过了那么多年,在痛下杀手的时候,也会有一丝心软。”
“当然,畜生不比人。少主殿下深得你义父的真传,算计我,算计你那义父,是不讲一点情面,皆是你的棋子!”
谢沅翊感觉大脑被窒息,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我对付那畜生,我不讲情面,他废我全身经脉,拿我母妃的命,师父的命威胁我的时候,他讲过情面吗?
“哈哈哈所以,我错了”
“你抢走了别人的人生。”
人生?
我们可笑的互换人生?
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凤城殿下和父皇生下的龙凤胎之一,我是先帝之孙,也是外孙。这种尊贵且变态的身份在
对,我是抢走了别人的人生。
我那死于情蛊的兄长,谢朝六皇子的人生
而我是谢朝七公主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能替我亲生兄长去死吗?
我和他生于情蛊,他死于情蛊
而我活着我不该替他也活着
云千雪看着她疯狂的样子,短短两日,她憔悴不少,似乎好几日没合眼。她说她错了,她要如何做?
她要死吗?
死的话,她舍得撇下她的富贵权势,她舍得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我死好不好?”谢沅翊靠近着云千雪,缓缓地握住她的手,也许是最后一次。她的掌心那么温软,那么舒服,她舍不得,舍不得
她缓缓将她的掌心,禁锢在她的喉间。
只要云千雪一用力,她就会死,这一刻她真的想死了
“死!太便宜你了!”云千雪冷冷地说道,“本殿若是让你死了,便背上一个谋杀亲夫的罪名。本殿没你脸皮厚,不惧世俗流言。”
她刚才是真的想死吗?
她眼里的一片死寂,她对我们的未来再也不抱希望了吗?
她真是骄傲,骄傲到不能骄傲
她若是求求我,我便答应她。我只是想将她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不想她回去血月宗。她认血月宗宗主为义父,是那个畜生,拿母妃的命,师父的命在威胁她。
只有在我身边,我才可以保护她
她就不能依靠我一下,我是谢氏皇族的公主,我可以护她
“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死寂的眼神来了一丝光芒
“机会嘛!”云千雪收手,摸上平坦的小腹,“至少,本殿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合适与本殿执掌天下,来做孩子的爹。”
谢沅翊:
“有一个人选,我觉得非常合适。”
“谁?姬天越?”
“姬天越,本殿就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做面首?再跟他上床几次,历朝历代豢养面首的事情不在少数”
“唔!”谢沅翊无法接受云千雪的这般风流,她鲜红狰狞的双眸,闪过一丝占有谷欠,她将云千雪推到在床上,不顾一切地去亲吻她。
她霸道地撬开她的唇畔,两人唇齿相依
也许是鹿血酒,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谢沅翊失去了理智。她只想着雪儿,雪儿雪儿是她的,无人能染指,不可以!
云千雪脑海中愣了两秒钟,愤怒地推开谢沅翊,又是一巴掌甩在谢沅翊的脸上。
两天以内被赏了两次巴掌
墨发凌乱在半空,贴在她的半张脸上,脸上汗水涔涔,苍白浮肿的俊脸,红色的指印更加明显,她狼狈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云千雪半蹲着身子,她揪起谢沅翊的衣领,查看她的情况。云千雪眯着凤眸,“疯够了吗?”
“我我对不起!”谢沅翊似乎清醒了些许,她乞求道:“看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对我那么冷漠,我受不了了真的,真的”
“谢沅翊,你是不是演戏演过头了?你以为我是父皇,他看不穿你演戏吗?是不是觉得我济世救民,我的心很软,只要你一直求我,一直表现可怜的模样。我就会原谅过往一切,当做没发生吗?”
“你刚才不是答应给我一个机会?你是殿下,金科玉律。”
是啊!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再次证明,你对我充满谎言,充满欺骗的机会
我忍受不了你的欺骗!
谢沅翊,若是你真心对我,我真的可以一笔勾销
云千雪垂着眼眸,伸手撩开她的秀发,贴上刚才被打的脸上,“还疼吗?”
谢沅翊用手贴着她的手,感受到那温度,脸上的火辣辣,也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她在关心我,她在问我,疼不疼?
她会原谅我吗?
哪怕这是昙花一瞬,哪怕这是最后的温情,哪怕之后会送来鹤顶红,穿肠毒药。我也在所不惜,我会像飞蛾扑火般扑向那火堆
云千雪见谢沅翊只是痴痴地看着她,而云千雪拿来清凉的膏药给她涂抹,像是她们之间与以往一样,“你真的不会骗我了吗?”
“是!”
云千雪小心地碰了碰她那张脸,看着她迷恋自己的面容,她忽然笑了笑,“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原谅你好不好?”
“真的吗?”谢沅翊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她忽略了对方眼底的讥嘲。
“是啊!”云千雪报以温柔一笑,她低头在谢沅翊的唇上,留下一吻,“这样行吗?沅翊,沅翊”
听着她唤自己一声沅翊
似乎什么都被治愈了
她开心又喜欢,失而复得的感情,她要好好保存。
“过来抱我。”云千雪命令道,谢沅翊过来搂住云千雪的细腰,此刻她感觉到一切似乎有点符合正常现象。
“将我抱去外面的书房。”
谢沅翊将云千雪放到了书桌上,云千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手插入她的长发,微微扬起她的头,让她对准自己的凤眸,“鹿血酒在体内不好受吧!”
酥麻的话,一下子激起她体内被压制的鹿血酒
鹿血在刺激着她微弱的神经
那熟悉的气息,裹挟着她,谢沅翊将唇蹭在云千雪的脸上,她怯懦且疑惑地问道:“我可以可以吻你吗?”
云千雪发出一声惑声,扯了扯她的耳垂,粉红色爬满了她的耳垂。她说道:“我们是夫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翊王不敢吗?”
“我唔!”
谢沅翊将云千雪扑倒在书桌上,与她十指交叉,她吻着她,她重重地掠夺着她的吻,掠夺属于她的一切,享受着这一切的美好片刻。她眼见周围的奏折,笔墨纸砚,被两人的动作陷落在地面上,发出落地的“啪啪啪”声
还有一些水滴的声音
茶杯碎裂在地,一本红色的奏折落在地上,里面的纸张被茶水浸泡
露出几个字
西南道紧急军情
一刻钟之后
谢沅翊在云千雪的脖子上种了几个草莓之后,便将眸光落在云千雪的下面,需要再进一步的时候。而云千雪却厌恶地撇她一眼,踢了踢她的小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似乎鹿血酒的效用被耗掉了一大部分。
“吻技不错!本殿甚为满意,今天就这样吧。”云千雪说完,她开始慢慢地披上自己的衣服,让谢沅翊把她抱回床上。
“愣着做什么?还没玩够吗?”云千雪撇她一眼,玩味地勾起笑了笑,带着嘲讽,不屑,她千娇百媚地笑了笑。
似乎刚才的那一幕,让谢沅翊觉得是错觉。谢沅翊摇摇头,眼底都是受伤的样子。
云千雪撇她一眼,看着她受伤的手腕,她忽然想起她这个受伤怎么回事,她慢悠悠地问道:“怎么受伤的?”
“被人偷袭。”谢沅翊嘴里敷衍着云千雪,总不能告诉她,为了让叶灵芝研制在她取出情蛊后,用她的血,慢慢调理她的身子这种话。
“少主殿下,怎么会被人偷袭?是作孽太深,给自己积点阴德。”
谢沅翊不语,她弯腰替她脱下鞋子,看着她衣袖上被火灼烧,看来她是着急了,她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疼了。”
“你去外面的软塌睡觉,本殿不叫你,你不许进来。”
“雪儿?”谢沅翊一脸迷茫。
“我只是说原谅你,可没答应我还会爱你。只不过是为了孩子,只是为了孩子而已。你还想/////上/////床?”云千雪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转了一个身,不再去看谢沅翊。
“我打个地铺可以吗?”谢沅翊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沅翊,你不要得寸进尺!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以为我说我原谅你,我吻你。以及刚才的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
“你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上///床///而已,不过是为了谷欠,本殿有七情六欲,并不是清心寡欲,都是江湖儿女,看开些!本殿跟谁上////床////无所谓,只是为了一时的快活!”
“你要知道毕竟本殿腹中的孩儿是你的。所以啊,你看开些。”
谢沅翊撇见她身下泛红,也不去戳穿她,知道她是月事来了。
怀孕啊,孩子啊,纯属在骗她。这种小心机她是知道的,就是知道你不会生气,无可奈何,戳戳你肺管子。
可她也愿意哄哄她,只要她能不生气,就当作妹妹一样哄哄她
谢沅翊从梦里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她打算去找云千雪一起吃个早膳,可到了里面不见雪儿的踪迹。她看到一本红色的奏折静静地掉在地上。
西南道的紧急军情
而后一只黑鸦飞了进来,谢沅翊取下下面的纸条
纸条:
公子,燕南军佯装偷袭秋家军,而流寇火烧秋家军,致使秋家军五千葬身火海。凤城三千骑,已经顺延沅江援救西南道。
世子谢恪,丹阳郡主和涵月小姐已经亲临西南道,用公子之计,击退燕南帝女燕韶,以于今晨,已经退兵百里。燕韶放话,许诺三月之期,不见公子,血洗西南道。请公子速回西南道,住持大局。
西南道流寇的火器,来自宗内唐家,所用武器便是当初西南道贪污案的武器,中转凤城。朝中勾结西南道流寇,请公子万分小心。
谢沅翊将手里的纸条烧毁,她心里想着
唐家你在宗内之时,对我阴奉阳违。如今有那么大的一个把柄落在我手里,你既然不要命,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就等着灭门吧。我也让你尝一尝收到血月勾魂令的绝望,让你知道血月宗的主子,到底是谁?
朝中勾结流寇,除了定北王,还有谁?
能悄无声息多年。
谢沅翊捡起那本红色的西南道军情,她想了想这里西南道的军情会是什么?燕韶会不会送来一封挑战书,来挑战一下雪儿的底线
她好不容易和雪儿缓解了一下关系
万万不可在此刻增添额外的麻烦
可是看了会不会被雪儿视为欺骗
欲念驱使,她终于打开了那本西南道军情,大不了她不烧就是,没人可以发现这一切,没有一个人
刚翻开一页
她不知道的是,云千雪便在门外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一切。从她的眼角至心底没有半分起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沅翊,是你斩断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信任
你等我回来,我们算一算这帐
昨日西南道
燕南帝女燕韶公主一身黑色长裙,英姿勃发,她看着面前一匹白马上的少年将军。燕韶问道:“你是谁?”
“在下凤城谢翾,当朝七殿下。”
燕韶想了想问道:“你是凤城公主和谢长扬之女?////乱///伦////之女!”
“口出狂言!”谢翾手中银光一闪。
“你父与凤城乃兄妹,卑鄙无耻,怕此事泄露,沦为笑柄!他害死我皇姐,是你的存在,你也要为我皇姐偿命!”
谢翾一愣,原来当年谢帝掐死燕南帝女,即燕韶长姐
原来是燕韶长姐,知晓了谢氏皇族的密辛
“哈哈哈!要不是你长姐死了,这燕南帝女的位置,论得上你!”
“看在你六哥救我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否则我便让西南道化为人间炼狱!”燕韶霸气地说道,谢翾冷冷地说道:“犯我谢氏皇族者,死!”
“咚!”
环绕西南道的沅江河堤被谢翾炸毁,沅江凶猛之水,冲向燕南军。燕韶飞到谢翾面前,拔剑劈向谢翾,谢翾与她交手十个回合。
燕韶的剑气直逼谢翾,谢翾脸上的面具落在地上。燕韶一剑刺向谢翾,而一旁的姬涵月出手,化解了燕韶的剑气。
姬涵月说道:“这是燕孤城的剑法。”
“燕孤城当过我三日师父,我与谢沅翊也算是同门。”燕韶看着谢翾,她说道:“你告诉谢沅翊,我等着她!三月之期!”
燕韶走了
姬涵月问道:“谢恪世子,你刚才为何自称谢翾?”
假扮谢翾的便是谢恪。
谢恪想起来西南道之前,丹阳姑姑已经告知。先帝在位之时,凤城姑姑与身为太子的陛下在某日突然发生关系,后被诊断有孕,叶太医说是双生子
先帝知晓,此事若传遍天下,便是谢氏皇族颜面尽失,恐危及两位皇孙殿下的命。先帝临终前,便令谢氏皇族所有人发下毒誓,永远不泄露此事。丹阳郡主年岁还小,便不再此列之中。
先帝赐名
皇子名唤谢沅翊
公主名唤谢翾,封地凤城,执掌凤城骑
第87章
城外 血月宗据点
“七杀, 段毅。”唐二公子扯下七杀,段毅的面罩, 他对身边的唐家杀手说道:“让七杀,段毅面对翊王府,让他们死都向着谢沅翊。”
“二公子,这不是不是七杀,段毅!”
“什么?”唐二公子这才发现他们抓来的七杀,段毅并不是真的。而此刻,一阵骚动,雍城十七卫出现。
“雍城十七卫?”唐二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糟糕!被永江公主算计了!快走, 我们快走!”
雍城十七卫出手狠辣,将血月宗的数十名杀手全部诛杀。云千雪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薄剑,心悦。
唐二公子手里藏着一把暗器,他见着面前的蓝衣女子, 他不得不称赞谢氏皇族的人, 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云千雪会给他摆了一道偷梁换柱。
将七杀, 段毅用其他人代替, 再让雍城十七卫追踪至此,将血月宗在上京城的势力给拔除。
云千雪看着唐二公子,唐家杀手, 以及几个浑身是伤的血月宗弟子。雍城十七卫, 其中一人将唐家杀手打倒在地,将他押了上来。
云千雪眼神闪烁着凶狠, 一剑劈断了唐家杀手的手掌, 手掌的分离, 鲜血在空中洒落,滴落在那把心悦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这是所有人见到云千雪杀人。那冷酷淡漠的凤眸中,果断决绝,曾经济世救民,到如今权倾天下的云千雪,她的眸光冷冷,并没有任何表情。
她抬眸扫了他一眼,令人畏惧的气势,她冷冷地说道:“你在万佛寺伤了沅翊的手,又损坏姑姑的灵位,你当我谢家好欺负,我便让你一手换一手,很公平!”
唐家杀手昏了过去
云千雪凤眸转向唐二公子,唐二公子心里一阵发憷,双膝微微颤抖,就听着她质问道:“沅翊的手腕是你伤的?”
“不是我,我好久没见少主”
“啪!”
云千雪在空中挥了挥手,唐二感觉脸上被火辣辣地抽了一巴掌,“本殿的夫君,可不是你口中的少主。还有,那把火,翊王府的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不是我啊,啊!!!”
云千雪又是一巴掌,唐二的嘴角被打出一丝鲜血,她扼住唐二的下颌,让唐二直视她眼底燃起的怒焰,她在他耳畔说道:“我跟我夫君的事情,我和她再怎么样?那也是我跟她的事情。”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挑拨我和她的关系?”
“血月宗,说到底姓慕容!是我母妃的东西,你们新宗主鸠占鹊巢。”
“等着我让他全部吐出来!”
唐二公子被这云千雪的气势所震慑,姓谢的人,都是不讲理!
还你的血月宗
“告诉本殿,到底是谁干的?”云千雪的声音阴冷,显然她的耐心不是特别好。唐二有些结结巴巴,“我我,我不知道”
“来人!将唐家杀手好好折磨折磨!”
“是!”
“啊,啊,啊!!!”
“饶命,饶命救我放过我”
唐二听着唐家杀手的凄厉喊声,看着唐家杀手的血蔓延过来,他连忙跪在地上,他求饶道:“少主不,翊王殿下手腕上的伤势,我真不知道。还有,这翊王府的火不是我放的翊王,翊王都是宗主说的。”
“他说什么?”
“宗主,宗主我们宗主只是说给翊王一点教训,没有想让翊王死对!温浅,就是温浅,她恨死翊王,肯定是她将密室的门关住的,她,她,她她要烧死翊王。”
温浅?
就是温浅泄露了密室的秘密
“温浅呢?”
“她,她她”
从外面飞出无数银针,云千雪和雍城十七卫连忙躲避。唐二便死于这无数银针之下,一抹淡绿色的身影从她们面前消失。
温浅,温浅
“温浅你这毒妇我”唐二临死前说道。
“你们将七杀,段毅救出来。然后,将残余的血月宗弟子全部抓住,言行拷问,是否上京还有其同党。若有同党,除了翊王的人以外,其他诛杀不论。”
“是。”
“永江殿下,属下发现唐二身上有一封书信。”
云千雪打开书信
速速退出上京
江湖风云,请至凤城
一间茶舍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壶热茶
一个过路客
普通人的生活,便是如此简单。一身黑衣长衫,桌子上放着一把折扇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水杯,听着不远处的厮杀声。
谢帝早就发现这里有一处血月宗的秘密据点。昨日的法场闹剧,血月宗将在上京城彻底失势。
这永江公主,云千雪
确实是一个人物,这份敢正面硬刚血月宗的勇气。让他不禁想起了很久之前,曾经的燕南也有一位心思细腻,勇气可嘉的殿下
燕南帝女
谢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热水落在茶叶上,一缕白气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谁让那位帝女殿下,不知好歹,敢拿翊儿,翾儿的名声威胁我
那一天,微风习习,吹过营帐
燕南帝女一身黑衣长裙就突兀地出现在营帐内,谢帝微微抬眸,这不是前几日将他打败,逼他签订战败合约的燕南帝女。
他在女人身上吃了不少亏,比如凝儿,雍城皇姐,还有这一位,他不悦地说道:“帝女殿下,你私闯朕的大帐,找朕所谓何事?”
燕南帝女说:“陛下带走韶儿。”
谢帝一副装傻的模样,反问道:“谁?朕不知道你说什么?”
燕南帝女说:“本殿听说陛下曾有一女,名唤谢翾,齿序为七。其母妃乃是陛下的妹妹,凤城公主所出。如今下落不明。”
提到谢翾
这个十多年未曾提及的名字
谢帝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但很快湮灭在他平静的眸色之中,他的耳畔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野种,败类,乱///伦。
他抬头看着燕南帝女唇角微扬,修长白皙的脖颈处,微微颤抖,好似刚才那一声,从她的喉咙中发出,看着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她会威胁翊儿的身份
谢帝他脸上装出痛心的表情,他说道:“翾儿失踪多年。”
燕南帝女说道:“本殿知凤城殿下生育一双龙凤胎,便是六皇子殿下,七公主殿下。沅翊殿下并非容妃娘娘所出,只是陛下为了遮掩她的身份。若是天下人知道两位殿下的身世。”
燕南帝女再用翊儿,翾儿的名声威胁我?
让朕唯一的孩子,遭到如此报应。
“帝女殿下,你想要什么?”
“只要放了韶儿,另外沅翊殿下随本殿回燕南,此事本殿不会说出去。”
谢帝握紧拳头,就凭你这小小的燕南帝女就敢拿捏朕,拿翊儿的名声,前途,想毁了朕唯一的孩子,你是真觉得谢家没了雍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给你点面子,还真敢上脸!
也不照照镜子,你在谁家的地盘放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那朕就让你回不去燕南,你喜欢毁人名声,好!那朕成全你的想法,让你尝一尝贞洁名声尽毁,就算你逃回燕南,朕的丹青天下一绝,朕会亲手画下春///宫////图////,让天下百姓欣赏
我看燕南皇室的脸面,还能不能保住
让你沦为一个笑话,燕南皇室会容得下一个荡////妇////
“放了燕韶公主不是问题,朕这就放人。请帝女殿下喝下这一杯酒。”谢帝挂着儒雅的笑容,内心的阴暗在转身拿酒那一刻
阴骘,疯狂,狰狞
白色的粉末落入酒杯之中
看着燕南帝女一饮而尽,她最后的娇躯落在了他的怀里阴谋与羞耻伴随着烛火印刻在帐篷上,然后
忽然,谢帝眼皮一抬,一道银光寒芒从旁袭来。谢帝一个躲闪,看着温浅阴冷毒辣的笑,吓得谢帝一个激灵。
他慌忙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
温浅看着谢帝,疑心且阴毒的眼神打量着他,她道:“我看着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姑娘”谢帝温和地笑了笑,露出那秒杀万千女子的笑容。
“你是你是”温浅似乎看出来了,这不是谢沅翊的父皇,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谢沅翊的父皇,当今陛下”
“你跟我家翊儿认识?你是翊儿的红颜知己?”谢帝误以为温浅是谢沅翊的红颜知己,他大着胆子调笑道:“我家翊儿的眼光不错,长得倒是好看!做个侧妃可以。”
“谁要做那混蛋的侧妃!!!”
“不做侧妃可以,姑娘不嫌弃的话,你跟了我便是翊儿的母妃。若是翊儿过去做的有些过分,到时候你在名分上”
“无耻之徒!去死吧!”
谢帝拖延了一会儿时间
“翊儿,快刺她后背!快来救父皇!”谢帝大吼一声,温浅以为谢沅翊来了,她转身便给了谢帝逃命的机会,谢帝直接跑出,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救命啊!杀人了,护驾啊!护驾!”
隐约一声救父皇,护驾
温浅心知上当,扔出几把银针。将谢帝的衣袖撕碎,谢帝摔倒在地上。那寒光就要刺中谢帝的咽喉,谢帝双指藏在衣袖之中。云千雪瞬间来到谢帝周围,一剑将温浅手里的长剑震得脱手。
温浅堪堪握住长剑,此刻谢帝便躲在云千雪身后。
他说道:“两位姑娘,有话好好说。”
“父皇,莫要怜香惜玉!”
“咚!”
两把薄剑相撞,温浅的眼前一黑。云千雪一张劈向温浅,温浅被打退了数步,一口血喷了出来。温浅扔下一个烟雾弹,瞬间逃跑了。
谢帝双手叉腰,靠在树旁大口喘气。他看到云千雪,他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你刚才还喊我父皇?”
云千雪连忙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父皇?
谢帝心知猎物上钩了,最高明的猎手,就是要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他看着云千雪的模样,心里不禁想着,这姑娘若是早出生二十年就好了。这般出手果断,真跟凝儿有得一拼!
清冷傲气,多合朕的胃口
在床上一定很刺激,也就凝儿让朕爱不释手,此生难忘,谁能比得上凝儿
“你,你你是永江,是凝儿的女儿。”谢帝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上前一步,抓起云千雪的手腕,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他又将眸光落在她发髻上的一根凤簪,他说道:“这凤簪是凝儿最喜欢的东西,凝儿说要给女儿你是”
“父皇。”
谢帝听到这一声父皇
他忍着内心强烈的恶心,这太子,云千雪都是逆臣贼子,都是阻碍翊儿坐上太子之位的绊脚石,碍于跟谢沅翊的一年约定。
他在这里深情并茂演父女团聚的把戏,真是让他感觉最近食欲,///色///欲都没了。
太让他不爽了
他承认私德有亏
他可以乱睡女人,睡多少女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他都不在乎。事后不是被他玩死,就是被他送去一碗避子汤。
总之一句,他玩弄的女子
不能受孕,莫挨老子
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就当做是前些年的报应,他就姑且忍着认下这漂亮便宜女儿
谢帝面上装出一副慈父的好模样,他见着云千雪一脸潮红,心跳加速,十分劳累的模样。他拿出锦帕上替云千雪擦汗,而粘在锦帕上被谢帝磨成粉末的药粉,顺着云千雪的皮肤进入她的体内。
谢帝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体贴打开折扇,开始替她扇风,为她敛去初夏的焦躁。这娴熟的动作手法,他演练过无数遍,他想把这种父爱给谢沅翊,奈何人家不稀罕。
他嘴角微勾,一切阴谋被他藏在虚伪狠毒的面具之下,他脸上怀着一副伤心难过,久别重逢的欣喜模样,他说道:“父皇对不起你们。”
“父皇,别那么说。”云千雪有些受宠若惊,她这是第一次与谢帝相处,这突如其来的“父女”相认场面。很显然她是不知道谢帝的作风做派,毕竟太子和谢帝之间没有太多亲情。
顶多就知道谢帝的深情容妃的人设,谢帝再也没有任何子女出生,足见对容妃的深情。
而谢沅翊对谢帝的所作所为,风流好色,无耻龌龊有所了解,这种令她羞耻于世的父皇存在,令她难以启齿。
再说后宫嫔妃,知道他嘴脸的犯不着得罪他,在连累自己家族。再者知道他嘴脸的亲信群臣,更不会得罪他。
“幸亏,太子找到了你江山就靠你们了”谢帝真挚的眼神,看着她说道:“这天下最后还是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负谢氏皇族,不负天下。”
“昏君,你去死吧!”
一道寒芒朝着谢帝的胸口刺去,谢帝急忙躲开,而那女子面容狰狞,“昏君,你害我满门抄斩,我就杀了你唯一的孩子!”
匕首朝着云千雪的胸口刺去
“父皇,不要!”
一个人倒下在血泊之中,谢帝手里的匕首落地。云千雪这才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竟然是定北王妃
翊王府
谢沅翊她开始看着手里的一份名单,关于血月宗人员的变动,血月宗和谢氏皇族的紧密情况,是超过想象的。
比如,七杀的父亲,是血月宗九大家之一,后来一跃成为了工部侍郎。
比如,黎国公黎家,后来成为血月宗九大家之一,黎卿成为了血月宗右护法。
血月宗和谢氏皇族合二为一
那是趋势,也是必然
她眸光落在外面,那个看着她的血月宗高手不见了,到底去哪里了?
先不管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风吹过她的脸,顺带吹了吹她手里的名单。她指尖压在上面,不至于被风带走,她在思考着血月宗的人,还有多少潜伏在上京城。
“翊王殿下,你用点午膳吧。”
“怎么是你?你姐姐呢?”谢沅翊抬眼看了一眼黎洛郡主,又低着头看手里的东西。黎洛听出了谢沅翊的满满嫌弃,甚至不待见她,她说道:“开口闭口我姐姐,花心萝卜,活该千雪姐姐不理你。”
她和谢沅翊本就互相看不上。
黎洛嫌弃谢沅翊在宁城高价卖酒是奸商,谢沅翊嫌弃黎洛不懂情怀。
“呵!”谢沅翊懒得跟黎洛解释,她可没云千雪的好耐心,跟没脑子的人多说。
“你不会还想着夺回皇位,以前血月宗有林家”黎洛瞧了一眼谢沅翊手里在看的一份名单,她看到某个名字,她咦了一声,急忙捂住嘴巴,从谢沅翊身边退了出去。
林家?
似乎在哪里看到?
谢沅翊原本在翻动的手一顿,她将眸光扫了一眼黎洛,顺着刚才黎洛的眸光,她盯紧名单上的名字,上面的名字是
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霜月,擅长箜篌,出身宁城林家
皇贵妃林岚月,定北王妃林秋月之妹
第88章
翊王府
“是宁城林家, 是不是曾经的皇商林家。”谢沅翊问黎洛,黎洛点点头, 摇摇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么凶!”黎洛小声嘀咕一声,趁着谢沅翊不注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不染从剑鞘飞出,一丝银光杀意就挡在黎洛面前。黎洛一转身,不染也转身。黎洛连忙说道:“不染,看心悦来了!”
不染一回头,黎洛就跑出书房。不染似乎被骗了,剑身抖了抖。
biu一声
直接冲到了黎洛面前。这一回直接剑尖指在黎洛的脖子处。
黎洛无奈地转身, 心里骂了一遍谢沅翊的祖宗,顺道把不染也骂进去了。
“咯咯咯咯!黎二,欺骗乖宝遭报应!让你欺负,让你喝水塞牙缝,让你嫁不出去。哟!黎家二姑娘, 黎老二嫁不出去咯~~”
“怼怼, 谢怼怼!我要把你剥皮抽筋!!!”黎洛一看那只胖嘟嘟的死鸟, 又胖了一圈, 就在一旁嘲笑自己,笑得真是欢快。
早就知道谢怼怼是皇宫第一恶霸
皇宫里但凡在它面前经过的,没有不被它骂的, 连它的主人谢沅翊, 偶尔也会被它骂一顿。
“老子皇宫一级保护动物,老子有金牌, 老子姓谢!姓谢!谢家老混蛋都不怕!!!你敢吗!”谢怼怼从它的鸟窝里耀武扬威, 它直接叼出一块金牌, 那叫做一个字,拽、
黎洛又问候了一遍谢沅翊,连她的鸟都姓谢,都tmd有金牌,鸟比人气死人。
“好了,怼怼别欺负黎洛郡主了。”谢沅翊出口阻止出口成章,脏话连篇的谢怼怼,谢怼怼飞到谢沅翊肩上,想要哭泣的样子说道:“乖宝,乖宝,你的胳膊肘还是向外拐,你欺负谢家鸟~~”
“哪有你这样~~错了~~夫君乖宝~~”
谢沅翊:
戏精附体,我怎么你了?这话有点耳熟
黎洛笑着说道:“你对谢怼怼做了什么?”
谢沅翊脸色一黑,指着谢怼怼说道:“以后不要在说这些,令人产生疑虑的话。”
“娘子,娘子,你对我凶一点~~哦~~”谢怼怼掐着嗓音说道,“好夫君~~我还要~~好夫君,你弄疼我了,嗯~~”
谢沅翊/黎洛:!!!!
黎洛指着谢沅翊,她骚红了脸,这还能听不出来。那便是真傻子了,她没想到平日清冷孤傲的云千雪私下是这样的,“你,你和千雪姐姐”
谢沅翊听出来了,这是在模仿晚上运动时候说的话,这只死鸟不是只听了一晚上,那是回回都仔细听,那一声嗯~~
雪儿发出的那一声,“嗯~~”
学得那叫做一个像,让人浮想联翩。
“走了,走了。”谢沅翊催促一声。
“夫君~~沅翊~~”谢怼怼最后还抛了一个媚眼。
书房
黎洛重新回到书房,她对宁城林家不是很了解,只能知道个大概,她说道:“宁城林家,在十多年前显赫一时,家里出过一位皇贵妃,诞下五皇子,还有一位定北王妃,林家富可敌国,连宁城姬家都不是对手。”
皇商林家,曾经的天下首富
“然后呢,为何林家是血月宗的人?”
“林家大公子爱慕过容妃娘娘。血月宗的财力支持,有一半来源于林家的倾囊相助。所以,先帝在位期间,谢朝与漠北一战,若是真要打起来,这雍城骑根本就没有一丝胜算。”
你母妃因情所困,这才使得新宗主趁虚而入。
脑海中闪过一丝声音。
“后来,容妃娘娘进宫,直至生下孩子。林公子接受妹妹皇贵妃娘娘邀请入朝为官,成为户部尚书,两人再无交集。再然后因太极殿的事情,皇贵妃娘娘给你下药,雍城殿下肃清后宫,陛下整顿朝堂,连宠冠后宫的皇贵妃都死了,何况是林家”
“这话不像是从你嘴里会说出来的?你姐说的?”谢沅翊微微皱眉。
“谢沅翊,你瞧不起我!”
“麻烦黎洛郡主告诉本殿,谁安排林霜月进入血月宗的?”
八成是雍城姑姑安排的。
姑姑把林霜月安排在血月宗,这是要做什么?
黎洛郡主:
“我就瞧不起你,你的脑子会知道?”谢沅翊激将法地说道。
“我就是知道,千雪姐姐也知道!她上次还去找林霜月了”黎洛嘴快脱口而出,云千雪去找林霜月的事情。
“来人,去死牢将箜篌姑娘请来。”
“不要多造杀戮,折损阴德!”黎洛一看这架势,搞不好,谢沅翊这个血月宗少主会变态地将林霜月给杀了。
“不会的,我只是问一问有些事情。”
一个时辰后
箜篌姑娘,林家小姐林霜月便被请到翊王府。林霜月微微躬身,她被请来翊王府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谢沅翊知道她的身份。
“霜月小姐,箜篌美人我们又见面了。”谢沅翊淡淡地说道。
“翊王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林霜月缓缓地说道,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嘲讽。
“是太极殿之事。”谢沅翊摸着拇指上的扳指说道,“无论当日种种,与你无关。本殿不会残忍弑杀,牵连无辜之人。”
太极殿之事
显然谢沅翊不是为了过问此事而来
“无辜?”林霜月嗤笑一声,眼底的嘲讽更浓了,她盯着谢沅翊的脸,随口说道:“难道没人说过殿下很像陛下吗?”
谢沅翊微微皱眉,她不相信宗内上下没有被流言蜚语所困,她乐见其成,能给宗主那畜生添点麻烦。她纠正道:“箜篌美人,你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吗?”
林霜月嘴角还是嘲讽,她说道:“都说流言蜚语了,见着殿下本尊,我若还信那话,那就是愚蠢至极。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谢沅翊并不藏着掖着,更不担心林霜月去乱说。
“翊王殿下,您来找我的目的,我想与皇位有关吧。我大哥与血月宗的深厚交情,若是再加上宁城姬家的财力,问鼎帝位,易如反掌。”
“确实啊,林家和姬家我都要。”谢沅翊并不遮掩她的野心,如此坦白,让林霜月有些诧异。
林霜月随即笑了笑道:“这皇权斗争,永江殿下,哪怕是没病的太子,他们都是没有资格的。”
没有资格?雪儿是没有资格
太子怎么会没资格?
“箜篌美人,我们说说其他有趣的事。雪儿,太子就不必再提。”
“翊王殿下,为何不问问永江殿下问我的事情?她认出了我的身份。”
谢沅翊对上林霜月的眼神,嗓音淡淡地说道:“你不会跟她多说的,更不会觉得她可以。”
“为什么?”
“若是雪儿值得你信任的话,何必等着我?”谢沅翊自信地笑了笑,只是眼底却未见一丝笑,“林家的事情,只有本殿可以帮你。”
“林家?”
“等着给林家翻案。”谢沅翊笃定地说道,“林家满门抄斩,恐怕内有玄机吧。”
“连皇贵妃林岚月,五皇子都死了。而你的另一个姐姐定北王妃林秋月,可以活着,这就是有问题。恐怕,你姐姐林秋月知道不少事情。”
没错!如果说这世上,谁能为林家百口人沉冤得雪,那么必定是翊王。
“翊王殿下,真是聪慧绝伦。”林霜月脸上浮起一丝浅笑,也不知是不是在讽刺她,“殿下,不妨猜一猜为何我林家被满门抄斩,我的姐姐,定北王妃还可以活着。”
“她是父皇的秘密情人吧!”谢沅翊说道。
林霜月的眸子一亮,“此乃陈年往事,殿下能知此事,呵!陛下那昏君,还真的对你毫无保留。”
昏君,骂得好!
这好色都色到兄弟那去了,难怪定北王会造反!!!
“不是父皇说的。”谢沅翊淡淡地说道,她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太极殿事变,里面牵扯到定北王的野心,皇贵妃,五皇子又牵扯到与我下毒。父皇疼爱我,不惜将皇贵妃,五皇子,林家满门抄斩,却独独放过了定北王妃。那么,只能说明一点,她是父皇的人。”
“定北王妃是皇贵妃的妹妹,自然父皇与她相识。在我父皇眼里,女人两种,第一种无非是留着////上////床///,也许再次利用的。第二种,他属实高攀不起的,你姐姐应该属于第一种吧。”
林霜月开始讲一段往事,“林家的灭亡,这一切都要从陛下来宁城林家宣旨说起”
随着漠北求和,天下进入了一个和平富强的时代。宁城林家的财富显赫,被先帝授予皇商,而林父则被封为户部尚书,林家风头无二。
林家一开始并没有看好任何一位皇子和公主,就想做一个纯臣。而谢长扬的到来,却改变了这一切。谢长扬俊美无双,引得林家两位小姐,芳心暗许。可谢长扬不喜欢知书达理的嫡女林岚月,喜欢古灵精怪的林秋月。
后来谢长扬成为了太子,他求娶了林家嫡女林岚月做侧妃。他许诺林秋月一定会来娶她。
可等啊等啊等,等到了林岚月生下五皇子,等到了谢长扬和凤城公主的那事
在上京传得沸沸扬扬,引得先帝震怒。
而谢长扬一心落在凤城公主身上,林秋月曾见过一面凤城公主,便知谢长扬把她当作替身。随后,林秋月陪伴林岚月便去了谢长扬的东宫。
谢长扬花言巧语,在东宫府设计迷////奸////林秋月,事后送来一碗避子汤,美名其曰,不能毁了她的名誉。
谢长扬说,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眼下要安抚凤城公主,凤城公主的孕期不稳定。若是情绪大起大落,便不好。
“你姐姐不觉得这很扯吗?”谢沅翊一听这话简直就是渣言渣语,胡扯到了极点。这林秋月就是一个恋爱脑。
“是啊!很胡扯,我跟她说过帝王之爱,只会苦了自己。而我秋月姐姐喜欢谢长扬也就信了。后来,谢长扬登基,又跟我秋月姐姐说,不能给皇后,皇贵妃,贵妃这样的位份,便把她赐婚定北王,做定北王妃,尊贵不输于皇贵妃。秋月姐姐后来发现自己不能生育,拜那碗避子汤所赐。”
这!!!
果然厚颜无耻,定北王有这绿帽子带着,后面会谋反,那就是情理之中。
不对,这还少了点什么?
父皇没必要对付定北王
“翊王猜一猜为何如此安排?”
谢沅翊沉默了一会儿,这怎么猜,瞎猜,父皇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她决定说一个最离谱的,她说道:“我想赐婚是为了羞辱吧!定北王私通后妃在先。”
“是!我姐姐与定北王过着人前夫妻的生活,后来定北王告知谢恪的存在,又保证王府不会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只要她认谢恪为子。姐姐后来发现谢恪的生母是后宫之人,当然,定北王究竟私通何人?姐姐并未言语。”
那事情就解释通了
父皇发现定北王私通后宫之事在先,为了羞辱定北王便将林秋月赐婚,定北王和林秋月的成婚,算算日子,应该是谢恪生母刚怀孕那会。赐婚实则是监视,不杀林秋月,是让定北王时时刻刻不安。
而后我母妃发现了谢恪生母的身份,那会不会与我衣服下毒有关?
“时间很快,几位殿下都长大了。就在燕南帝女携带燕韶公主来上京,你,五殿下与燕韶公主游玩之时,五殿下不小心将燕韶公主撞下水,最后你救了燕韶公主。”
“结果,你当晚发烧呕吐折腾了三天三夜。陛下不能进去看看你,容妃娘娘更加不待见他。便将火气全部撒在了五殿下身上,顺带将岚月姐姐一起责罚了。”
“多年以来,陛下对你的偏爱偏袒,容妃的纵容。岚月姐姐的心,对他的爱消耗殆尽。我们家是采购皇家服饰,岚月姐姐知晓你偏爱红色,送了一匹凤凰火的布料给了沈昭仪。她在凤凰火的布料上涂满了榛子粉。沈昭仪为你做了一件新衣。”
“太极殿事发后,布料上的根本不是榛子粉,而是大理寺和太医院共同查出,情迷散。因情迷散使得你神智不清,又害了凤城公主。岚月姐姐压根就不知道情迷散这种东西。”
“后来,陛下明知情迷散,明知岚月姐姐是冤枉的!他却将林家在朝堂上赶尽杀绝,灭我林家满门。”
情迷散!!!
这是千面圣手的东西
哦!彻底懂了,就是这后宫之人,即谢恪生母。她知道母妃发现了她,她就想找个机会干掉母妃。她就借了林岚月的手,除掉我,除掉母妃。
她这父皇不简单,在他明知皇贵妃林岚月是冤枉的情况下,却依旧出手除掉林家,林家倒台。他将户部把控在手里,或许工部七家的惨案,是父皇一手炮制。
而我母妃的死,是不是是不是他知道,他却任由这一切发生,他也想我母妃死!
想我母妃死!!!
谢沅翊心里一边想,“可我觉得一点很奇怪。”
“沈昭仪对吗?”林霜月看穿了谢沅翊的心思,“沈昭仪沈家,百年大族,沈婉被称为玲珑剔透心,她不会注意到衣服的异常?”
沈母妃中了血月宗的须臾之毒
血月宗宗主
对!母妃死了,他就可以做宗主了
那么就是说,谢恪生母害死我母妃的计划,顺带除掉林岚月。而父皇,血月宗宗主他俩都知道,他们看着我母妃死,父皇他掌握了户部,血月宗宗主掌握血月宗。
所以,父皇一直不告诉我,他一直都在骗我!
他不爱母妃!!!
他的爱是爱吗?爱一个人会忍心让她去死吗?对!他爱的是权势,爱的是巩固皇权,巩固帝位。相反,他也不爱我,他爱我的话,会让我从小失去母妃吗?
他跟那个血月宗宗主有何区别?
都想着利用我,利用我,将谢氏皇族和血月宗合二为一。我以前是猜的,我在如何闹腾,我在如何反骨,叛逆,我在如何恨他,父皇毕竟是我的父皇
所以,雪儿,他会怎么对付雪儿!
“箜篌”谢沅翊一转身,林霜月不见了。
“咚!”
书房的门被打开,她又被眼前的情况下了一跳,父皇出现在她面前,怀里抱着一个大美人,顺便把美人的脸给遮了起来,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不对!这不是雪儿吗?
面纱下的她,脸色红润,呼吸急促像是中了,中了七日欢
谢帝一脸得意,讨好卖乖地说道:“翊儿,爹爹干得不错吧!帮你把永江公主好好整理了一番,你只要哈哈哈,你懂得乖儿子!”
看着他淫////邪////,令她恶心的面容。
谢沅翊伸手讨要道:“解药,你把解药给我!”
谢帝撇她一眼,一脸疑惑道:“你疯了吗?这种时候你要解药,你装什么深情?你怕她受伤,伤了腹中的孩子。你这孩子还是那么仁善。”
“这你放心,爹爹告诉你,她没有怀孕,是她欺骗你在先。她犯了欺君之罪,像这种满口谎言的女人,你想怎么玩?便怎么玩?”
“她是我心爱的人,我和她已经成婚了。你放尊重点,什么叫做满口谎言?我乐意被她欺骗!”谢沅翊愤怒地说道,要不是怀里抱着云千雪,她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
“她欺负你,抢你的身份,你对她没怨言吗?”
“我心甘情愿。”谢沅翊发现她裙子全部被血染红,她手里粘稠湿滑的血液,她的心像是被撕碎了那般痛苦,她想着父皇不会太过分,没想到他下手如此狠毒。她红着眼,再次盯着谢帝,“你做了什么?”
谢帝轻蔑地看了看云千雪一眼,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是她月事提前了,我用的药正好加剧了这种现象,死不了人。我让她没了体力,却增强了那种谷欠。爹爹第一次替你张罗此事,当然要让你好好享受享受,知道这阴阳之道,谁让你是我最爱的”
“住口!”谢沅翊快疯掉了,云千雪在她怀里颤抖,她最后一点对谢帝的父女之情,在此刻燃烧殆尽,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谢长扬!你马上立刻给我解药,快点!!!听到没有!!!”
谢帝看着一脸狰狞可怖的面孔,叹了一口气,委屈地说道:“当时求我的是你,现在要解药的还是你,你真是又当又立你这什么态度?我是你爹爹,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怎么就这样子?太不孝顺了。”
“爹爹还不是希望你早日有孩子,爹爹在你那么大的时候,就做爹了”
“马,上,给,我!!!”
“听到没有!!!”
谢帝给了她一颗解药,补充道:“这一颗只能解除她后面的药效,今晚你就好好享受,你会明白爹爹的苦心。”
“滚!!!”
第89章
新房
云千雪脸颊微红, 她双手环住谢沅翊,她的凤眸闪过一抹诧异, 震惊,愤怒看见的第一人,居然是谢沅翊。
谢沅翊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缓缓地脱下她的衣服,靠近她的时候。她开口咬在谢沅翊的肩上,她眼眶氤氲,“谢沅翊,我恨死你了你蛊惑父皇算计我”
蛊惑父皇算计我
谢沅翊耳畔回荡着云千雪的话,她不敢抬头, 是她的错。是她请父皇帮忙,可她后悔了,也不后悔,她没有时间了。
“对不起,我真的好爱你。”
“爱?”云千雪眼眸闪过一丝不屑, 她那好听且沙哑的声音, 清冷孤傲, “你配谈爱吗?你只知道一次一次利用我, 你爱权势不爱我。我恍惚间还真觉得你才是父皇的好你俩真像!!!”
我此生怎会有如此不堪的父亲
他不配做我父亲
“唔”谢沅翊搂住云千雪将解药送到她的口腔之中,谢沅翊吻上了她的红唇,而云千雪流下的泪落入她的口中, 那苦涩的珍珠, 一滴接着一滴,她捧住云千雪的头, 让她的牙齿咬在她的肩头, 让她跟她一样承受着痛苦。
谢沅翊被她咬出鲜血, 谢沅翊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她体内被谢帝灌入的鹿血酒,慢慢地渗透着她的经脉。她体内叫嚣着,催促着她的动作快一点。
“谢沅翊,等我好了,我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云千雪强撑着说道,她火热的身子贴在谢沅翊的身上,“我要让你”
“好!我答应你,等这事过去了,你想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谢沅翊,我这辈子恨死你了。我不想见到你,你让父皇算计我,算计我我再也不会爱你的。”
“你满嘴谎言你道貌岸然,你最好给我死在上京城!!!”
“你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混蛋,你敢轻薄本殿,你不许碰我,听到没有!!!我,我会休了你!我会让你唔!”
谢沅翊吻上她的唇,却被云千雪狠狠地咬出鲜血,满嘴的鲜血充斥着口腔。云千雪嘴里咒骂着,无数恶毒的语言诅咒谢沅翊。
谢沅翊只好听着受着,云千雪怒斥道:“谢沅翊,你不许碰我,尤其是我的唇,你让我感到恶心!恶心至极!!!”
谢沅翊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被堆积的谷欠望在她的凤眸之下,被吓得不敢造次。可是谢沅翊感受到了云千雪体内的躁动,看着白色的床单上落满了牡丹,很明显父皇下的药,绝对不是之前商量好的剂量,反而是加重不少。
她闭了闭眼睛,像是下了一个决定,她说道:“你那么恨我,便恨吧!可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没有办法。”
“呵!你没有办法,就要///玷///污///我我还真是血月宗的好少主,跟那魔头一个德行!!!”云千雪举起手掌劈在谢沅翊的肩头,谢沅翊感受到了重重一击,她只是被震退了几步。
这一击的内力反噬让体质虚弱的云千雪内力丧失,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渐渐消融,身体内的痛苦,心底的冲动让她不断地靠近谢沅翊。
“这是最后一次,之后你我不会再相逢。”谢沅翊郑重其事道,“不会再有人像我一样伤害你。可我雪儿,我真的,真的”
“我真的爱你。”
“我,我愿以后你我再次相逢,你我陌路,不亏不欠,余生相忘!”
而云千雪意识失控,她贴到谢沅翊身上,她极尽温柔地求///欢///,她在她耳畔低吟浅唱,沅翊,沅翊沅翊
沅翊,沅翊你帮帮我
这一声又一声的沅翊,谢沅翊的心正在慢慢支离破碎,谢沅翊缓缓地抱住云千雪,而云千雪手腕上的红线在不断延长,收割着云千雪的绽放的生命力。
最后,云千雪带着无穷的恨意,体力不支,落在了谢沅翊的怀里。谢沅翊疲倦的眼神,带着乌青,昨日种种,恍如隔世。
趁着现在,情蛊得到了满足,就会陷入短暂的沉寂,正是对付它最好的时候。她将她的手掌割破,自己的手掌对准她的掌心。她运起一股内力,菁纯且阴柔的内力,这便是这三年她修炼的功法。
淡金色的微芒顺着她破碎的经脉,她的左手腕开始有了新的变化。她的血有种勾人的欲望,微芒在两人之间构成了一根桥梁,黑色的情蛊顺着桥梁,顺着两人的血液,进入了谢沅翊的左掌断脉之中。
如此顺理成章,进入的那一瞬,谢沅翊听到了嘶嘶的声音,情蛊复苏了。让她的血液沸腾,她全身气血瞬间翻江倒海,她跌落在床下,捂着头,有个什么东西,直接刺进她的心脏,心脏像是被人一箭穿心。
气血冲击着她的一切,她跪在地上,疼痛让她头部后仰,脖子处泛着红色咬痕的青筋暴起,她双手按住想要爆炸的头颅,感觉头颅中无数虫子在噬咬,她咬着唇,将头磕在了地上,以皮肤外部的疼痛感对抗内部的疼痛感。
可这疼痛犹如海啸地震般一次接着一次,剧烈的痛疼感席卷她的全身,她捂着眼睛,她感觉眼睛火烧般灼热鼓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外物一切均是血色,粘稠的血液从她捂着双眼的掌缝流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顺着她的下颌。
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除了眼睛,还有鼻子,嘴角,耳朵都在慢慢地渗血。她忽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耳朵什么都听不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她闻不到,连血液流淌在她皮肤上的触感都消失了。
她猛然抓住心脏,一口血从她的喉咙中呛了出来,她感觉意识被海啸淹没了,她重重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早上,而云千雪就站在她面前,黑色的阴影投射在自己的眼前,酸胀的眼睛,肿胀地像一个核桃,她忍着剧痛睁开了一丝细缝。
一身白衣倩影就落在自己眼前,雪儿比以往更加漂亮,配上一身白色更像一个九天玄女,高贵清冷,不似人间人。她看了自己一眼,“醒了。”
谢沅翊压根就没听出来,耳畔多的是空气的呼呼声,她只能依靠唇语读出那两个字,谢沅翊只好嗯了一声。
“本殿说了你玷///污////我的后果!!!”云千雪一甩袖子,袖子带出来的风,差点将谢沅翊给刮到。
谢沅翊:
“那就服下软筋散吧!”云千雪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她掰开谢沅翊的嘴,将里面的软筋散全部倒进谢沅翊的嘴里。她的气愤,不甘,屈辱被全部释放。
谢沅翊咽下着一颗颗软筋散,软筋散进入她的喉咙,喉咙如同滚刀般一次又一次地刺痛着谢沅翊的神经,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少主殿下还会哭泣,可曾想过你给我的痛苦?假惺惺,收起你这副软弱可欺的模样,看了就让本殿倒胃口!!!”
谢沅翊用右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云千雪撇一眼她的左手,嘲讽道:“左手经脉断了,就没力气,真是矫情。”
“对!我当然矫情了,我不矫情,你不会心软的!!!”
“我一想到你的矫情,你真是无耻。”
等她下一次见到谢沅翊的时候,为她把脉疗伤之时,反而被谢沅翊奚落一番,小题大做,不需要。当然这是后话。
“谢沅翊,这是本殿给你的休书!”云千雪将休书扔在她的脸上,谢沅翊全身无力,她慢慢地挪动着手指,犹如千斤之重。
云千雪低头扼住她的下巴,看着她坚毅,阴柔的脸,她说道:“少主殿下,你就等着之后的痛苦吧!”
“你要如何?”
“那本西南道的军情你看了是吧,上面没有写一个字,所以你就没有烧。这便是我对你的测试,看你是否对我毫无隐瞒,可你还是看了!”
“我要将你永生永世囚///禁///起来,让你失去自由,更让你烂在这里。”云千雪说完之后,手里露出几枚银针,刺入谢沅翊的几处大穴,将谢沅翊仅剩的内力全部封锁起来。用药,再用针,云千雪果然对她下了狠手。
几针下去,谢沅翊感受到内力被封死了。体内□□之气,被情蛊刺激地翻腾,又经历外部的封锁,已经让她内伤加重。
而云千雪示意谢熙用细铁链将谢沅翊的双手双脚全部锁住,再用一根铁链将谢沅翊的脖子也困住。
谢沅翊问道:“现在是哪一日?”
“六月廿六”
离着七月初一还剩下四日,她和太子的约定最后一日,也是她即将离开的日子。那么,太子应该会将雪儿支走。
“你问这个做什么?”云千雪警惕地问道。
谢沅翊沉默着不说话
云千雪微凉的指尖抚摸着谢沅翊的脸颊,她想到了什么,“原本,我想在今日跟你送别觅郡主和叶姑娘。如今,怕是没有这个机会。”
机会来了
“不过,谢沅翊我警告你,你如果敢走,那么本殿必定会将你所有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抓起来,让他们领略一下本殿的滔天怒火!!!”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最好是!你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云千雪冷漠地说道,凤眸看着她全是冰冷,毫无一点温柔可言,“七月初一,本殿会成为帝女殿下。”
帝女殿下:跟太子的位置一样,用于册封公主,便是下一任继承人。
“永江殿下,太子殿下说觅郡主和叶姑娘即将奉旨远去漠北。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来催促我们了。”
云千雪这才想起来,她俩在房间里待了两三天。她看都不看谢沅翊一眼,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头上的一根发簪,也是安城谢沅翊送给她的发簪直接丢掉,她不屑一顾地说道:“这种不值钱的玩意。”
发簪落地,被折成两半。
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
嘭嘭嘭
这一声关门,两人再无转圜余地
便是生死茫茫不复见
谢沅翊面露死灰,她缓缓地爬起来。她捡起谢熙留下的钥匙,谢熙说到底是太子的人,自是不会听雪儿的话。
她打开了铁链,由于她贴内有剧毒情蛊所在,一般的毒药软筋散之类,不能让她丧失武功,顶多让她回不到全盛之期,再加上被银针封了内力。
谢沅翊右掌凝聚起一道内力,身上的银针飞出,她喘着粗气,她点了点身上的穴道。无论,雪儿如何对她,她对甘愿承受。
又是一番折腾,她只能使出三成功力,这三成功力面对太子绰绰有余。不过,这上京暗涌太多,这一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这命终究是要搭在上京了
时间不等人,她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用尽全力才爬到书桌前。
她花了半个时辰,才将两份信写好。
第一封,她自认不是谢氏皇族,此信昭告天下,她是篡权夺位的假皇子,永江殿下受她蒙蔽多时。然,她以她的死,还谢氏皇族一个新的帝女殿下。
她给应玄的圣旨,以及给自己判死刑的信
谁都不能动摇雪儿的地位
她好想好想看到父皇,宗主听到这些话。是不是感觉到脸上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无论在自己身上花得多少心血,付之东流的表情。若有机会,她会把这两人叫到雪儿面前,她可以当众下跪,喊一声帝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种眼看成功的最后一步,就那么没了
这种心里伤害,让她感觉真是太爽了
第二封,她会留下这些年她的财富清单,以便雪儿应对朝中琐事。她可不信谢长扬,会真的无动于衷。
就算我不在雪儿身边
谢长扬,宗主,你们休要动我的雪儿一下
她看着手腕上那一抹黑点,情蛊进入她的体内没有乱跑,可见她的血有多令情蛊畏惧。只是,这情蛊的威力不小,让她的手腕布满了黑色皲裂的条纹,如同走火入魔。
她打开她的衣橱,一件火如晚霞的红色薄衫,贴合她的身材,外搭黑色袍子,扣上环扣,她在戴上兜帽,将自己包裹在衣袍之中。她紧抿薄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黑红长袍,优雅的气质,自内而外令人害怕的气势
她戴上了临时准备的半脸面具,面具贴在她的脸上,她耳畔似乎听到一声
【各位可愿臣服本公子。】
【我等誓死效忠公子。】
“翊王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去东宫别院用晚膳。”东宫侍卫说道。
“可是”
“您放心,太子殿下说今日下午,殿下想要去哪里便去哪里?一切都由他替您兜底,绝对不会让永江殿下发现的。”东宫侍卫说道。
“好。”
东宫侍卫消失,而在一旁的黑色影卫,谢沅翊说道:“让影一,影二跟着觅郡主,叶姑娘,确保她们抵达漠北。你和影四留在这里。”
“公子,你要去哪里?”
“去一趟宫里,我们去见一见皇后娘娘。”
而谢沅翊走出新房,她转身再次看着这座寝殿,这是最后一次。她要将这些东西牢牢记住,牢牢留在心底。而谢怼怼从鸟笼子里飞了下来,它用它的羽毛亲昵地蹭了蹭谢沅翊的手背,它开口说道:“乖宝,快到母妃怀里来。”
谢沅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摸了摸谢怼怼的毛发,“怼怼,我我,我一点都,都不难过。我不疼,一点都,都不疼,不难过,不痛。”
“真的,我一点都不痛真的。我的心不痛,我也不疼,眼泪是风吹的。”
“六殿最厉害,鸟为六殿举大旗!举大旗!”
“六殿天下无双,天下无敌!”
“少拍马屁,去找黎卿他们。”
昭仪宫
昭仪宫的台阶上长满了些许青苔,而谢沅翊看着被虚掩的朱漆殿门,她心里恍然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她踏进昭仪宫,看到殿门洒扫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她心底的慌乱更深一层,她闯入内殿,大声呼喊道:“沈母妃,沈母妃”
“唔,唔”
“嘭嘭嘭”
一阵茶碗落地,桌椅落地的声音,谢沅翊顺着声音去了偏殿。就见着十几个宫人被捆绑在一起,谢沅翊将她们救了出来。
“我沈母妃去了哪里?”
“翊王殿下,贵妃娘娘原本三天前说是要为你祈福,便关闭昭仪宫的门。而我们在三天前晚上,看到贵妃娘娘被人带走。随后我们被人打晕,绑在这里。”
谢沅翊看到桌子上留下的灰烬,她摸了摸这是血月宗的迷药,可以迷晕人两三日。她余光撇见桌子上留了一把明晃晃的弯刀
这是,血月追魂令
追魂令上面留了一张便条
便条:
不管你想做什么,限你七月初一之前,速回血月宗。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否则你两个母妃,都会给你陪葬!
宗主
第90章
凤栖宫
谢沅翊这是回京后第二次来到凤栖宫, 说来可笑,回京时最先来找茬的是凤栖宫, 离京前还要再来一次凤栖宫。
凤栖宫内燃起了火烛光芒,静静地照亮了整座宫殿。而皇后安静地看着一本书,远远看去皇后容颜已逝,威严依旧在。
“六皇儿来了。”
皇后看到谢沅翊并不惊讶,她余光见到一身红黑色,与这里的光芒灿烂格格不入。她在烛火下拉出一条又长又窄的影子。
她缅怀着过往说道:“六皇儿打算走了吗?一如八年前你离京时决绝的模样,当真有凤城皇妹昔年的风采。上京啊,上京,终究留不住慕容家的人。”
“本宫一直记得, 你小时候总爱一身张扬红衣,骨子里桀骜不驯,洒脱自然,你好奇凤璇殿外的世界,你经常跟在青城皇妹身后, 满宫内院都少不了你的影子。”
“凤城皇妹无奈又纵容着你, 她就坐在墙头上, 眸光所及便是你。像她那样骄傲自信的人, 终究被你困在这座小小宫殿之中。”
“你什么意思?”
皇后自觉失言,“我们答应过先帝,都发下过毒誓。谁敢与你说凤城皇妹的事情, 母家九族皆死。”
母族皆死?
你还有什么母族, 早就被收拾了
皇后看穿了谢沅翊的心思,她解释道:“先帝的意思, 我们后宫嫔妃跟你讲一句, 凤城皇妹的过往, 是所有嫔妃的母族皆死。”
先帝够狠,做事够绝
母妃的过往,到底是什么,会先帝如此下狠手
“我母妃的过往,我就不问你了。太极殿的事情,你可以说吧。”谢沅翊淡淡地说道,撇了一眼皇后手里拿着的一个护身符,略有深意地说道:“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所谓报应,多半在孩子身上。”
“你想说什么?”皇后捏紧了手里的护身符。
“儿臣前几日见到了皇贵妃的妹妹,林霜月。她跟我说,皇贵妃要用榛子粉对付我。结果,我衣服上被查出情迷散。皇贵妃娘娘一族是被冤枉的,而情迷散,这种东西是千面圣手才有。”
“而林霜月又告诉我,她姐姐林秋月,也就是定北王妃,她嫁给定北王,是为了监视定北王。她说定北王与后宫私通。我又查到,千面圣手曾经在万佛寺为后宫嫔妃接生,生下的孩子,叫做谢恪。”
“而我查到符合的就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沈母妃,还有一个便是您,皇后娘娘。父皇一直忍而不发,估计当时继位不稳,忌惮后妃母族。”
“沈母妃的沈家屹然不倒,而你的母家秦家镇国公府,早就被父皇流放了。是你跟定北王私通生下了谢恪,我母妃就在现场。你害怕此事,你便借林岚月之手,害死我母妃,又致使林岚月的林家惨遭灭门。”
皇后静静地听完谢沅翊的话,低笑一声道:“六皇儿,你这副笃定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这就是真相?凤城皇妹聪慧绝伦,怎会生下你?”
她在嘲讽我?
难道你的心胸很宽广?
谢沅翊没有感觉到丝毫不悦,后宫恨她母妃的不在少数。她本就要走了,今日能听点真相也是好的,她还有些时间,就抽点时间陪陪皇后。
谢沅翊神色自若,觉得皇后在虚张声势,而皇后又说道:“凤城皇妹这一生,成也你,败也你。我真要动手的话,当时就动手了,何必等好几年动手。”
皇后看向谢沅翊,在她的轮廓中找寻着凤城皇妹的影子。凤城皇妹那明媚张扬的容颜,不惧世俗的勇气,那敢于挑战君威的胆量,似乎在谢沅翊身上留下的痕迹不多。
世上只有一个凤城
凤城公主谢璇凝,也是慕容凝
她确实很恨凤城,凤城一来那就是万丈光芒般的存在。如她的封号凤城公主,她像是一只凤凰,她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后来她死了,她死了都让所有人记挂。
“六皇儿,六皇儿,万佛寺的大火,本来是我的金蝉脱壳之计。因为谢长扬,就是他,他发现我的计划,让黎弑天放火烧死我。是凤城皇妹救了我和恪儿。”
谢沅翊:
“本宫承认是本宫下了情迷散,害死了凤城皇妹。”
“我母妃都救了你,你还杀我母妃,忘恩负义!跟谢长扬有何区别!”谢沅翊捂着额头,她觉得一切都乱了,“为什么要杀我母妃,我母妃从来都没想过和你争夺后位?”
“后位?”皇后看着谢沅翊,似乎在说你一点都不了解你母妃,讥嘲道:“凤城皇妹会在乎谢长扬的后位,就算谢长扬跪在她面前,三拜九叩,双手将凤印举到凤城皇妹面前,凤城皇妹都会毫不留情,掀了那凤印。”
这一点,谢沅翊承认母妃有这种底气。
“那为什么你还要害我母妃?”
“因为你。”
“我?”谢沅翊疑惑道,“难道是太子之位?”
“六皇儿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慧,凤城不在乎后位,她在乎太子之位。她一心想要把你捧上太子之位。谢长扬不止一次许诺说,要立你为太子。”
谢沅翊心里思忖,果然画饼许诺谢长扬第一名,他是当上太子之后和母妃发生关系的,不对,母妃聪明绝顶,怎么会轻信谢长扬的花言巧语,她问道:“可后来父皇没有提及过一次。”
“当年,凤城皇妹身患情蛊。料想你日后必会体弱多病,而谢长扬绝对不会放你走,与其让你如她般病死,老死,困死在深宫之中,便谋划了如今的在上京传得沸沸扬扬的互换之事”
凤城皇妹生产那日,谢长扬让整座皇宫戒备,他亲自守在凤璇殿门外,静静等待着你的出生。凤城皇妹真是生下一对龙凤胎,而其中一个婴儿全身青紫因情蛊而死。而另一人濒临死状,任由太医如何拍打,就是不发出声音。
而凤城皇妹一身白衣全是血,她将殿内的所有人都一掌打晕。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抱着俩个孩子离开了凤璇殿。
当时,皇宫上下都发了疯般寻找凤城皇妹,以及那两个孩子。最后,雍城皇姐将凤城皇妹找到了,凤城皇妹死死抱着你,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叶太医想要诊治,却被凤城皇妹拒绝,而你当时气息微弱,离死期不远了。
等回到凤璇殿,她终是决定把你交给了沈婉(沈贵妃)让你与云将军的孩子互换。就当沈婉跨出殿门的那一刻,你哭了,你的一声啼哭,让凤城皇妹再也忍不住了,不舍得你离开。千面圣手误以为房里的那个孩子是凤城皇妹的,便将情蛊打入她的体内。
原来如此,互换只是开头,没有结尾
雪儿,替她承受了这一切。后来,雍城姑姑事后将她送去神医谷
谢沅翊的手一下子捏成拳头,她对雪儿的些许怨言,烟消云散。
我对你无怨亦无悔
“为什么我出生之后,我没有成为太子?”谢沅翊想着这大饼画得,如果不兑现,她母妃能消停,那两位会同意。
“六皇儿,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对于另一个孩子的死是有愧的,而你身子孱弱多病。她认为是她的野心害死了另一个孩子,这也是她成为万佛寺常客的理由。”
“你身体逐渐好了些,凤城便绝口不提此事。而谢长扬认为凤城皇妹生气了,他的深情得不到回应,又加之你出身不光彩,又因燕韶公主,五皇子导致你落水。”
“他就更加笃定,没有太子尊荣加身,你活不长。他疑神疑鬼,加之宫里嫔妃对你流言,老二三四五少不了对你身份的嘲笑,他就更加不待见其他皇子,偏执地认为他们抢了你的福报,更害死了他和凤城皇妹的另一个孩子。”
怪不得,等她走后,其他几位皇子便开始夺嫡,争太子之位
谢长扬绝对推波助澜不少
“你为何要私通定北王?”
“私通?我和定北王本就是青梅竹马。谢长扬当年娶我是看中我母家秦家镇国公府的权势,他不爱我,一点都不爱我。他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屑,以及厌恶。由我的存在,他不能给凤城后位,给你太子之位。”
“我恨他,我恨他,所以啊,我不止私通,我还要杀了他最爱的人。”
谢沅翊觉得皇后演戏真心不行,情绪到了,你说的话我是不会信的。想要杀我母妃,太极殿那晚是一个好机会,但是真要动手
谢沅翊的眼底沉了沉,狠辣绝情的念头在她心头慢慢展开,她收敛起脸上浮现的杀意,她问道:“皇后娘娘,你很爱谢恪世子。如我母妃很爱我,我母妃武功高强,想要害死我母妃,纯粹的情迷散真的可以吗?”
皇后一愣,看着谢沅翊清亮的眸子,“六皇儿,凡事无绝对。”
“你知道谢恪还活着。”谢沅翊一伸手,皇后手里的护身符落在谢沅翊手里。皇后的手微微一颤,经书落在地上。
而谢沅翊捡起经书,看着上面的褶皱,将它放到了皇后面前。她双手搭在皇后肩上,她在她耳畔,轻柔如风地说道:“所以,有人威胁你是吗?拿着谢恪的命在威胁你是吗?你在替真正害死我母妃的凶手顶罪!”
忽然,一阵风将殿内的烛火吹灭
殿内的沉默,似乎验证了这个猜想,其中一道影子拖得老长老长,一卷黑红色的浪花在殿内消失,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人的名字,“血月宗宗主。”
他来了
这个江湖魔头来了
我杀不了你,也让折断你的骨头
一辆马车徐徐从上京城出去,林霜月已经被人护送出了上京城。一名剑客就在城外等着她,蓝衣锦袍的高手,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霸道的剑气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林霜月!”蓝衣锦袍高手戴了一顶斗笠,他轻轻吐出一句。他一剑劈开马车,结果里面并没有人,这是一辆空马车。
而此刻另一道倩影出现。
青城公主
青城公主被拥护着来到蓝衣锦袍剑客面前,她话锋一冷说道:“应天公公,你不在宫里伺候皇嫂,跑出来做什么?”
应天公公并不收起长剑,他随口解释道:“青城公主,本公公只是出来走走。”
“哦!四位大监之一的应天公公,何时听命皇嫂了?”
“青城公主,话不要乱说。”
“本殿说错了,假意听从皇嫂的话,实际上是血月宗的走狗!”
而应天公公眼皮一跳,他的身份竟然被暴露了。可碍于青城公主身份在此,他不敢造次,他解释道:“我早年是血月宗弟子,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里比得上宫里舒服。小公主,不要把陈年旧事再翻出来了。”
他袖口掉落几片花瓣,花瓣落在青城公主手里,青城公主双指夹住那花瓣,抬眸看他,风眸中射出一道寒芒道:“密室的门是你关的,你要让翊儿死在火里?”
“我怎会让翊王死呢!”
“那你如何解释?你身上怎么有桃花和兰花,这可是翊王府上才有的风光。”
“翊王府的兰花,早就枯萎了”应天公公话一脱口,便知上当了。
“在安城的时候,杀了谢恪身边的两个高手,又带走永江殿下,在上京杀了应地,甚至是本殿去凤璇殿寻找翊儿的那一天,想要杀她的。难道不是你?”
“证据呢?”
“我便是证据!”段毅从旁闪出,手里一把断刀指向应天公公,“当日,在安城的时候,我便见过你。我还捡到了大内的腰牌。”
段毅的刀劈向应天公公,应天公公一闪身露出手背上的伤势,青城公主眼尖地说道:“抓住他,他就是闯入工部拿走图纸的人。”
“你不是青城公主,你是黎卿郡主!”应天公公一掌劈向青城公主,青城公主一闪身,脱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是黎卿。她手里的银鞭出现,银鞭宛如银龙在应天公公前飞舞,应天公公一把攥住银鞭。
他的剑气将段毅击退,“那我便将你们全部杀死!”
七杀和段毅对视一眼,这两人一剑一刀,应天公公趁机使出一招绵息心法,段毅感受到了一股冷意,迎面一剑刺来,与他的断刀相撞。
段毅倒退出去数十米,随之应天的挥剑点刺,地面发出几声爆炸,段毅的断刀脱手。应天公公手里的剑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远来一道剑气,直接让应天公公难以抵挡。
应玄公公出现
两人都是用剑高手,应玄公公的剑快很准,再加上七杀。
应天公公的剑在他俩面前不到十回合,应天公公使出绵息心法,阴柔的掌法,诡异的身法,在不经意间,挥出那一剑。
而七杀和应玄公公来到他的前后,刺出最后一剑
应天公公便死在当场
应玄公公对黎卿说道:“黎卿郡主,我已为挚友应地报仇,心愿已了。待到祭天大典结束,我便离开上京。若他日有缘,江湖再见。我便去宁城沅榭酒肆,喝一喝翊王殿下的北斗七星盏。”
“翊王殿下,定会欢迎公公。”
“翊王殿下去哪里?”应黄公公忽然问道,黎卿想了想说道:“翊王殿下去了东宫别院。”
“怎么了公公?”黎卿疑惑地问道。
“应天是太子的师父。他指点过太子绵息心法,更是东宫的常客。很奇怪一点,应天的绵息心法,练得是皮毛。告辞!”
“公公慢走。”
等到应玄公公离开之后
黎卿回想着谢怼怼过来报信
殿下约定今晚子时,在城外相见。
带林霜月回凤城
“糟了!”
“怎么了?”段毅问道。
“殿下出事了,殿下一定出事了她,她要用自己的命保我们一命。”黎卿心头一阵噩耗,这里是城西,东宫别院在城东郊外。
来回三个时辰,否则赶不到的。
殿下曾说过:“上京非我久留地,本殿只是匆匆一过客。”
殿下还说过:“卿以性命相助本殿,本殿愿用性命相托,与你共谱君臣佳话。”
“将他们全部拿下!”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呵斥
一抹白影坐在白马上,云千雪突然出现,让场上的三人微微一惊。他们三人知道,这位永江殿下的手段,绝对不逊于谢沅翊。
一袭白衣惊艳全场,惊艳四射,倾世容颜,冷若寒霜,眉宇间少了温婉柔和,多了些凛冽之气。让人可远观不可亵玩。
七杀双腿发抖,他对黎卿说道:“咱们的殿下是不是又得罪她了?看这表情,看这架势,这火气谁都治不了。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咱们的殿下又骗她什么了?”段毅揣测道,“既然殿下出事,她找错人了。”
黎卿无语
这是,抓我们拿捏殿下。永江殿下你或许猜错了你了解谢沅翊,但是你不了解血月宗少主,我们见不到殿下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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