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八年前
太极殿
一年一度的除夕夜, 坐满了谢氏皇族,谢帝和皇后坐在高位之上, 下面的分别是谢帝的两位姐妹,凤城,青城。六位皇子,定北王父子,丹阳郡主等等其他皇族。
“朕敬各位,满饮此杯。预祝来年各位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谢帝高举满杯
“多谢陛下。”
“多谢父皇。”
谢帝拿着酒杯,从高位上下来,他来到凤城公主桌前, 他看着凤城公主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原本应该在的人却不在。
他微微皱眉,这孩子又跑哪去了?
他手里拿着一串琉璃天宝佛珠,是他自己亲手去万佛寺求大师开光
“翊儿呢,她怎么没来?”谢帝一双眸子, 由于喝了点酒, 殿内香炉里飘出的丝丝白烟, 那醇厚的酒香入喉, 伴随着面前女子容貌,加重了色谷欠上涌,他被凤城的容色所拜服, 他伸手想要摸摸凤城的脸。
谢帝说道:“凤城, 你我一年未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凤城冷淡地撇他一眼, 桃花眸底透着深深的厌恶, 伸手甩开他的脏手, 酒杯被她打落在地,透明的酒水流出了一地。
“本殿一直都很漂亮,这些奉承巴结的话,陛下就不必说了。”
谢帝眯着眼睛,透着危险的气息,他嘲讽道:“你还是那么清高,朕倒挺想念那一次,你在朕身下我们就在御书房皇姐不能满足你”
还不等谢帝将话说完,凤城转身就走。凤城这般骄傲清高的身姿。谢帝面上不恼,对着她的身影有着痴迷,他嘴角泛着邪魅的笑意,眼底尽是占有谷欠,他拿起凤城用过的酒杯,薄唇贴上那淡淡的红印,一饮而尽,他还回味着,“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朕的后位才可以母仪天下。”
他跟在凤城的身后,毕竟他知道她去哪里了?
凤城抱起还在嗜睡的谢沅翊,身上的红衣被扔在地上,她内衫半开,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脚上的鹿皮靴子,被她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白皙的小脸微微发着热气,谢沅翊被唤醒以后,她揉着眼睛,眼底疲惫不堪,她一脸睡懵的感觉。
像极了醉酒疯态
凤城眉间微簇,谢沅翊早睡晚起,中午又睡了一觉,按理说不会如此。
她伸手把了把她的脉,没有问题
她微微睁开疲倦的眸子,眸子中带着血丝,像是操劳过度的模样。她发现是凤城,就直接贴在凤城身上,凤城为她套上衣服,谢沅翊双手攀住凤城的脖子,很自然地将头埋在凤城脖子处,贪婪的呼吸着,她软糯糯的声音,染上一层沙哑的撒娇道:“姑姑,我还想睡。”
凤城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她拿着红衣仔细嗅了嗅,不好!这件衣服有问题,她命令一旁的宫婢道:“把青城公主披风拿过来。”
披风被拿过来,凤城为她穿好披风,在她的脖子处系好一个蝴蝶结,谢沅翊低头看着青色的披风,嫌弃道:“好难看,我要穿红色的。不要穿,一点都不喜气。”
“咚!”凤城在她白皙的额头弹了弹,“这是青城的,你不喜欢,小心她生气罚你。下次再也不给你那么多红包钱。”
“那凤城姑姑不要说,不能让青城姑姑知道。好不好嘛!姑姑~~姑姑~~”
谢沅翊趁机在凤城脸上落下一吻,凤城的脸没红,她的脸更红了,她带着羞羞的模样,轻声说道:“我亲你一下,这样可以吗?这是,我第一次亲别人。”
“油嘴滑舌,你是第一次吗?”
“嗯”谢沅翊眨了眨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辉,她嘴角勾出一抹浅笑,伸出一根手指头,很郑重地说道:“今年第一次。”
“那我们的六殿下,还睡吗?你不要看烟花了。”
“看的,看的!姑姑~~姑姑~~”谢沅翊亲热地呼唤着凤城,随后她趴在凤城耳畔,她轻轻地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刚才做梦吃蟠桃。”谢沅翊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超级大的蟠桃,“可被姑姑叫醒了。那我罚姑姑全程喂我吃饭。”
“那我就不来找你了。你继续睡吧,吃你的蟠桃!”凤城将谢沅翊放下,谢沅翊见凤城不抱自己,她抓着凤城的袖子,她再次撒娇道:“不嘛!不嘛!姑姑~~姑姑抱我,我要姑姑抱。”
“真拿你没办法。”凤城无奈地答应,绝美的脸上闪着无奈,可她趁机抓了抓谢沅翊的痒痒,凤城佯装发怒道:“还敢不敢罚姑姑,敢不敢?”
谢沅翊便倒在凤城怀里扑腾了一会儿,小手去阻止凤城,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
“姑姑饶命,饶命!”
谢沅翊窝在凤城怀里,而后谢帝出现,他自然听到了这姑侄之间的话,瞧瞧这姑侄俩笑得多愉快,多开怀。
他引诱道:“翊儿,父皇这里有蟠桃。你到父皇怀里,父皇喂你好不好?”
谢沅翊抬起头,看清楚是父皇,脸上充满着厌恶,果断拒绝道:“不要!你都不让母妃来,我才不要你喂我,我讨厌你!你走开!”
“父皇,你喂我吧。”一旁的五皇子走过来,一副期待的模样。
“你走开!朕不想喂你。”谢帝对五皇子冷漠地板起脸,五皇子吓得要哭,谢帝打断他,并且嫌弃地说道:“不许哭!大过年的晦不晦气!你不知道,你六弟刚睡醒,你这一嗓子,又把你六弟吓哭了怎么办?”
凤城是一刻都不想跟谢帝呆在一起,抱起谢沅翊就走。谢帝撇下五皇子,追着凤城而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凤城,你等等我。翊儿刚睡醒,我来抱,你别颠着她”
凤城停住脚步,一道冷彻的眸光扫来,吓得谢帝一哆嗦,“你别碰她!今天是一个高兴的日子,看在父皇的份上,你的污言秽语,本殿就不跟你计较。另外,姐姐很快就要回来了。”
谢帝脸色一沉
而凤城忽然感觉头有点晕,她有些踉跄,她转头看向他说:“你给我下了迷情散?!让我失去武功,真是好算盘。”
“下///药////?凤城这药不是朕下的!”谢帝狐疑地看着,忽然他笑了笑,“没关系!哈哈哈哈!这是天赐良机,你我又可以”
“卑鄙!”凤城开始运转内功,一手抱住谢沅翊,运功一掌与谢帝相抗,谢帝没想到凤城被药力所控制,却还能凤城一掌所震退。凤城一挥袖子,寂静的偏殿响起了一记耳光声,她直接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谢帝被打翻在地,头上的金冠落地,头发散乱,那五根手指印在他的脸上。
琉璃天宝佛珠散落在地上,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在地上,就落在了凤城的脚边。凤城毫不客气地踩在上面。
凤城深呼一口气,差点压制不住体内的药性,她居高临下地说道:“你最好给我去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歹毒的心思,居然把药下在翊儿的衣服,怪不得她这一天下来昏昏沉沉的。”
她双手扼住谢沅翊的脸,对准谢帝看,她斥责道:“看看她这副中///药///后的蠢样子,像不像你醉酒后的丑态,大过年的很好看!万一这药量多度,把她搞成一个傻子白痴,留着给你那群心机绿茶白莲的各宫娘娘姐姐妹妹看笑话!”
“我才不撒不寸”谢沅翊被骂,药效未过,说话有些大舌头。
“闭嘴!本殿说话,你学会顶嘴了!”
“呜呜”刚从嗓子眼里憋出一个哽咽的词。
“不许哭!再哭一声出来,我就不管你了。你去找你父皇吧。”
谢沅翊抿了抿唇,刚酝酿好的情绪没了,她无奈地趴在凤城肩头,耷拉着脑袋,等着父皇和姑姑吵完架。
她也不懂这两人再吵什么?
新年有什么好吵架的
“你想对付我和姐姐,我们奉陪到底!”凤城的袖中飞出一把软剑,抵在谢帝脖子处,“这一次,本殿放了你,也不会跟姐姐提起。你我之间,恩怨相抵。你若还有歹意,再起这种龌龊的心思,敢来接近翊儿,我定让你去见父皇,哼!”
谢帝一副和煦虚伪的笑容,随着凤城的离开,终于碎裂开来,他握紧双拳,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谢沅翊,凤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陛下刚才去了哪里?陛下的脸怎么了?”皇后问道。
问到了谢帝的伤心处
“朕去哪里,需要跟你汇报吗?你管好你自己就好。”谢帝烦躁地说道。他看着凤城正在投喂谢沅翊,谢沅翊那泛着病气且带蠢露出一丝笑。
皇后顺着谢帝的目光望去,她说道:“我瞧着六皇儿有些奇怪,要不要请个太医?”
“皇后,你才看出来翊儿病了。这一下午,没人跟你汇报此事。你们后宫的手段,朕管不了。朕跟她们关系如何,你少管。朕警告你,还有后宫的所有人,你们敢碰她们母子一下,试试看!”
“是,是皇贵妃妹妹做的。”
“那就直接废了皇贵妃,降为答应。”
半个时辰后
禁军统领在谢帝耳畔低语几句,谢帝在此刻离开。定北王低垂着眸子,看着手里的酒水
呵!好戏开场了!
朔城侯,慕容凉很快就要进来了
“咣当!”
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谢沅翊从席间摔倒,她仓皇无措地想要爬起来,却被她身上的披风再次绊倒,而她身上的那件披风被她踩得面目全非,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无措,慌乱,害怕
她看着殿中熟悉的人,他们趋于陌生,似乎所有人都在朝着她,取笑,嘲讽
无声胜有声
她撕下身上的披风,一脸惊恐地看着凤城,她脸色忽得一下惨白惨白,不知是殿内的烛火还是她病着,“我我要去找我母妃”
“回来!六皇儿!”皇后急忙阻止道。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知道?”她身着一件白色的内衫,不顾殿内异样的目光,她打开殿内的门,一阵冷风夹着白雪吹了进来,让她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皇后一愣,眸光落在凤城身上。
凤城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什么。她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手拿着一个汤匙,另一只手端着一碗参汤。
“我见不得光。”殿外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将她梳好的高马尾全部吹散,风雪落在她的发丝上,她忽然望向丹阳郡主,那一束眸光幽冷深邃,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丹阳郡主,你是不是也知道。”
丹阳郡主浑身一凛,其他年长的皇族他们目光齐刷刷地扫来,在审视着丹阳郡主。似乎在质问她,你跟谢沅翊说过什么。
丹阳郡主花容失色,她慌张地否定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沅翊不敢回头,她似乎听到几声轻笑声,背后的目光定是嘲笑,讥讽,不屑
她宛如疯子般逃了出去
而太极殿内,他们表情不一,一些年长的王爷郡王无奈地摇摇头。皇子世子一脸吃惊的模样。与青城同辈的郡主们,脸色铁青。
随后,参汤和汤匙落地
凤城的眼眸出现了一丝破碎,她的身影也消失在太极殿内,殿内寂静无声
而一刻后
朔城侯和慕容凉便包围了这里
太极殿
听完定北王的讲述,谢沅翊的脸从头至尾都是慵懒,并未流出一丝愧疚之情。她拍了拍手说:“皇叔,讲得很精彩。不愧是修道多年,这口才没少练。”
定北王没有想到谢沅翊的能如此镇定,他不介意在谢沅翊伤口上撒盐,他眸光落在云千雪身上,他感叹一句,“六侄儿,若是当初你没有跑出太极殿。谁都不会死!我与他们勾结,可没想过要凤城的命。”
凤城和容妃的死
与他无关,他不会去得罪雍城
谢沅翊的手微微握紧,她的笑容不变,淡淡地说道:“你们认为本殿该为她们的死,以死谢罪,还是愧疚一生。”
你们,是指的谢氏皇族
“凭什么?我就要为我没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她的声音淡淡中宛如平静的海面,她的眸光落在云千雪,太子身上。
“若是你没有逃出太极殿,便不会发生这种悲剧。”太子说道。
“呵!”谢沅翊冷冷地看向他,一声清脆的剑鸣声,不染回到谢沅翊手里,“太子,你不去找害死她们的凶手,反而找我麻烦!你有病吗?”
“谢沅翊,看孤不教训你。”
“教训我,凭你!你算什么?若她们没死,这太子之位会是你的吗?别得了便宜就卖乖。令人作呕!”谢沅翊一边说,手里的不染做好了准备。
“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吗?”太子抽出长剑,直接朝着谢沅翊砍去,谢沅翊的不染与太子长剑相碰,空气了金色的光泽,带着炸裂。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
两人的功夫同出本源,一人修习绵息心法,另一人长年遍阅天下武功
谢沅翊的武功包含天下武学,但少不了旁门左道,反正她的身份瞒不住了,那也不怕任何人
两人交手,狠辣无比
在那一刻,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云千雪感受到她那般令人生寒的眸光,胸口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紧张地看着这两人的缠斗,越来越快,太子再拿命与谢沅翊打斗,掌法迅捷猛烈,谢沅翊的不染轻而快,出手狠辣。
【六皇子会将谢氏皇族,屠戮殆尽】
谢恪,丹阳郡主虽然是假死逃生,在旁人眼里已是死人。定北王在劫难逃,也是死路一条。
若是太子再因沅翊而受伤,预言成真。她将会受到所有人的谴责,弑兄篡位她的名声算是毁了,朝臣不会允许一个残暴的人登基
难道皇兄想要让她遭受千夫所指?
不可以!
云千雪看到太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谢沅翊的不染就要刺入他的喉间。云千雪冲上去,她的软剑冲向谢沅翊。谢沅翊没想到云千雪会上来,准备收剑之时,却一时受不住手,不染的剑气直接将软剑斩成两半。
软剑落在地上,云千雪受到了轻伤。谢沅翊抱住了云千雪,眼底有着莫名的一丝恨意,她的脸颤抖地厉害,想到一些雪儿与太子在一起
欺骗,利用,愤怒
太子落于下风,谢熙出手救走了太子。
定北王的眸光看向谢沅翊,他笑了笑道:“六侄儿,事实如何,大家心里清楚,无需逞口舌之能。”
事实?
说她的身世偷龙转凤,还是她的出逃害死母妃,姑姑
这个世道,百姓都知道杀人偿命。
他们却在为难自己,质疑自己的身份,呵!可我偏偏就在意这一层身份
就算不是,也要等到一年以后
我没有退路
谢沅翊翻了一个白眼,看着白皙的手指,又看着手里的不染。这些皇族,这些我的叔叔伯伯,姑姑,堂兄弟他们懂不懂,不,他们不懂
太子离死期不远了
把我赶下台,他们有本事驾驭这天下吗?
“皇叔,好一句事实如何,无需逞口舌之能。便将此事定论。”
谢沅翊拉着云千雪的手,新生的光辉落在她们的身上。新的一天再度开始,谢沅翊带着云千雪来到长乐宫前,长乐宫那一束红色的蔷薇正在盛开,她将腰间的一把匕首递给她,她抬眼看着蔷薇,她说道:“你如果想要为你母妃报仇的话,尽可以来刺我一刀。”
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落在她的掌心之内。她静静地听完这一切,她拔出了匕首,并且举起了匕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匕首冰冷的尖,离着谢沅翊的脖子动脉就剩下了一寸,她迟迟刺不下去。匕首落地,她上前将谢沅翊抱在怀里,她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她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你拿出父陛下的亲笔书信的时候,无人可以再次质疑你的身世。我只是云家小姐,以后是你的翊王妃。”
大婚前几日
“殿下,宗内出事了。”
“何事?”谢沅翊正在擦拭着一把长剑,此剑削铁如泥,剑出带着好听的声音。段毅说道:“宗内长老让公子给一个交代,皇室密辛,由于江湖上流言四起,说公子并非月凝(慕容凝的化名)宗主之子”
“这群老古板,想要夺本殿的权,疯了病了!”谢沅翊淡淡地讽刺,“都说三人成虎,可见我在宗内行事,太过仁慈。”
“他们说话挺客气的,只是催促公子早点回去。属下认为还是陛下的那封信起了些许作用,才让这群长老,心存忌惮。”段毅担心地说道。
“呵!”谢沅翊轻笑一声,“我把母妃的佩剑心悦,送给雪儿,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公子,云小姐已经被太子安排垂帘听政。这几天,太子卧病在床,云小姐”
她又一次欺骗了我
我怎么就信了她,我真是傻
谢沅翊发出沉重地呼吸声,她右手抓住左腕,紧紧扣住,她的心像是被蚁虫噬咬般疼痛,她尽量语气平缓地说道:“这些天到本殿大婚之日,本殿不想听到她的任何消息。”
段毅看着谢沅翊左腕上印着五个红色的手指印,谢沅翊发现了段毅,扫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去拿点药,给本殿涂上吧。另外,把心悦送到东宫,当做是我给她的赔礼。她若是问起我,或者想来看我,就跟她说我没事,大婚前不许见面,否则对婚后不好。”
“是。”
“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本殿从未因情所困,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段毅转移话题说道:“那妙音阁阁主送来一只古埙。”
谢沅翊疑惑道:“这妙音阁阁主与我素不相识,姑且收下吧。”
大婚
“请翊王,王妃娘娘喝合衾酒。祝愿长长久久,白头偕老。”媒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谢沅翊的思虑,谢沅翊冷冷地撇她一眼,“出去!”
“是。”媒婆害怕地退了出去。
谢沅翊站了起来,她揭开红盖头那一刻,对上云千雪的凤眸,云千雪的容貌再次令谢沅翊所失神,白皙透亮的天鹅颈和弧度优美的下颌率先进入她的瞳孔,朱璎红唇,唇上泛着淡淡柔和的光泽,诱惑迷人,心醉痴迷。
等到全部展开以后,纤长的睫毛,每眨一下都透着妩媚的春光艳色,眉目间气韵涌动,凤眸淡静如海,宛如银河般在盈盈流动,温柔且笑意的眸光对上自己俊美的冷脸,却微微一愣,闪过一丝黯淡。
谢沅翊避开她的眸光,不去看她转瞬即逝的委屈,她平静地忽视心底微微抽动,她冷漠地开口道:“皇族密辛之事是不是真的?”
云千雪对于谢沅翊的问话,又惊又喜,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云千雪对上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真的。”
又是一阵静默
云千雪知道谢沅翊不满意这个回答,她泛着委屈的凤眸说道:“父皇已经写信告知,你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纠缠不休
到底是谁在纠缠不休
你和太子一步一步把我逼上绝路
“呵!”谢沅翊轻蔑一笑。
“一个虚无缥缈的流言,偷龙转凤,皇家密辛,他们谁看到了?谁亲眼看到了?父皇都没说什么,他们想要越过父皇,替父皇做主?”
“哈哈哈!”谢沅翊嘲讽一声,“父皇的嘴里有几句真心,几句实话,他的爱雨露均沾,寡淡无味,如同鸡肋。他说他只爱母妃和我,我母妃最后死在除夕夜,连个交代都没有。”
“他又和凤城姑姑纠缠不清,他和凤城姑姑有一双儿女,男孩叫谢无双一出生就夭折,还有一个女儿,谁知道去哪了?可在皇室宗牒上,我并未看到那俩人的名字,凤城姑姑,是先帝之女。让我信他的鬼话?”
“我和太子之间,只能存一。你选我,还是选他?”谢沅翊的话中透着一股威胁,残忍,疯劲。
“沅翊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既然如此,你选太子。”
“你为何不信我的话?”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本殿君临天下之日,便会休了你。”她转身离开新房,她对外面的人下令道:“以后,在外称呼翊王妃,在内称呼永江殿下。”
听着一声“咣当!”
云千雪的心沉了沉,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滴落,洞房花烛夜,本来就是喜事。到她这里,她却要遭受质问。在这孤寂幽暗的喜床上,她浑身颤抖,双手捂住脸庞在止不住的抽泣她感觉心里一阵绞痛
什么东西在她的血管里动了动
正在四处闯荡,正在噬咬她的心,摧残着她的心
情蛊发作了
她颤抖着手,从喜服中去摩挲太子给的药,她泛白的指尖抓住那药,却熬不住她内心的痛。那药从她掌心脱落,“轱辘轱辘”滚落在地上,黑色的药丸全部倒了出来
她从床上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她不知是心里疼痛,还是身体疼痛
她呕出一口血
她看到房门忽然动了动
第72章
书房
谢沅翊一身喜袍冷若冰霜, 回到了书房里。她瘫坐在书房里,只觉得头疼欲裂, 火气撒了出去,她却有点后悔。
烛火熄灭
她透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到阴影处站着一个人,穿着黑红色长袍,脸上带着一副面具,他转头看着谢沅翊。
谢沅翊看着他,她说道:“你是何人?”
“奉宗主之命,恭贺公子新婚大喜,特此献上贺礼一份。”
“师父你是师父”谢沅翊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师父,你怎么来了?那个畜生没有对你和母妃怎么样?”
对方没说话,只是将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谢沅翊拦住师父的去路,伸手去抓师父的衣袖,她只觉得那衣袖下的内力震退自己。她心知不是师父的对手, 她还要说些什么, 随后耳畔听到茶杯落地的破碎声。
谢沅翊睁开眼眸, 她怎么睡着了?
她还梦到了师父
“公子, 怎么了?”段毅听到书房的响动声,连忙进来。
谢沅翊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梦到了师父, 师父还送贺礼
谢沅翊看到桌子上却多了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上面贴着一个红色的囍字。谢沅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问道:“谁送来的?”
“不清楚, 没人进过公子的书房。”
刚才不是梦, 师父一定来过
谢沅翊揭开盒子那一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盒子的细缝中泄露出来,鲜艳的红色,与整座王府的喜色,增添了一丝诡异的血色
“公子。”
谢沅翊似乎猜到里面是什么,她面色难看道:“赶紧将东西处理掉,又是那个畜生送来恶心我的。”
雍城
“雍城殿下,雍城卫与京畿营里应外合,冲破重围。歼灭漠北十万铁骑,粮草无数,俘获二十万漠北百姓,往后漠北八百里沃土,尽是我谢氏天下。漠北王慕容晔”秋霁上来禀告道,他忽然停住不语,目光看向前面。
而雍城和血月宗宗主面前,正摆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血月宗宗主身后站着一个剑客,一身黑红长袍包裹着,宛如来自地狱。
漠北王慕容晔的人头就被放在桌子上。而血月宗宗主正在装载这个人头,然后在盒子上贴上一个囍字。
“把这个送给翊王,当作贺礼。”血月宗主声音愉悦地说道,“她应该很喜欢我送的贺礼吧,哈哈哈哈!”
雍城公主闻言,不由得对血月宗主的变态心理,有了新的一种认识,她道:“疯子!”
“疯子?”血月宗主重复着,他面具微微抖动。他低低笑着道:“我这是替她报仇,朔城侯,漠北王都间接造成她母妃的死。她会感激我的,感激涕零。”
“疯子,你迟早会遭报应。”
“宗主,公子的捷报到了。”血月宗弟子说道。
“定北王联合五万朔城兵造反云将军率领青城卫平乱朔城兵五万,上京城局势落入公子手里”
血月宗主惬意地听着来自上京城的捷报,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看向雍城,不悦地说道:“你家孩子,真是不听话。她又超出我的预料。”
的确!谢沅翊给雍城所有人都来了惊喜
谢沅翊调来五万京畿营,解了雍城之危。她又调走青城卫,解了上京之危
青城卫本就隶属雍城卫
后来青城公主就藩,雍城公主便分出三万给她,名义上叫雍城卫,实际是青城卫。雍城公主已经忘记此事。
所有人都认为能退朔城兵的,唯有西南秋家军。
秋家军一来,西南道一定会被燕南趁势拿下,谢氏皇族就会陷入大乱
一个无解之题
上京城,西南道,雍城,是要丢一个的。结果,都被保留下来
雍城公主轻轻抿了一口水,她早已忘记此事,也同意这个说法。她还是对谢沅翊的成长有赞许,她慢慢长大,她也有一丝隐忧。
乖张暴戾,善于隐忍
血月宗主对她仅仅只是折辱吗?
她嘴上却说:“能让血月宗主无可奈何,还真是少见。”
“谁让天下只有一个谢沅翊。”血月宗主放下手里的杯子,“我用了三年时间,将她变成如今的模样。论起虚伪残忍,她不输我。论起运筹帷幄,她不输你。论起智谋无双,她不输她母妃,论起隐忍伪善,她不输她父皇。”
“呵呵!”
“觉得我在虚张声势?”血月宗主撇了一眼雍城公主,他凶光一现,小心翼翼地捧起盒子,拍了拍剑客的后背,下令道:“谈话结束了,你断后,抓住雍城!上!”
血月宗主身后的剑客出现
他,竟然是他
天下第一剑客,燕孤城,他瞳孔泛着黑红之色,这明明是被控制了。
“抓住雍城公主。”
燕孤城的剑法超群,不负他天下第一剑客称号。雍城公主身边的护卫全部一瞬间被剑气所伤,雍城公主拔出手里的长剑,与燕孤城交手十个回合,便渐渐落了下风。
一阵空灵的筝声传来
一个白衣女子缓缓从空中落下,宛如九天玄女,她落在地上
她手里抱着一把古筝
月息古筝
她弹奏着古筝,燕孤城的剑朝着白衣女子攻击,那冰冷的剑气,与谢沅翊一样的剑法。谢沅翊的剑法走的无为逍遥,而燕孤城的剑法多了一股戾气
长剑落在白衣女子前额处,剑气掀掉了白衣女子面前的面纱。
她,是她
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翊王妃,永江公主,云千雪
燕孤城的眼睛忽然变得纯净,他看着白衣女子,他愣愣地唤了一声,“你跟翊儿什么关系?翊儿的古筝怎么在你这里?”
这月息古筝的声音悠扬婉转,燕孤城退了几步,手里的长剑落在地上,他捂着头,“我记得翊儿被血月宗主带走了对!血月宗主”
“你又失策了?”雍城公主讽刺道,她看着不远处还未走远的血月宗主。
“呵!太小看我了。燕孤城想逃,没那么容易。”血月宗主转身,腰间抽出一根笛子,含在唇畔,吹奏起来。
就是那根笛子
燕孤城转头,正好看到血月宗主,他的剑气直冲他那里。血月宗主的护卫全力抵抗,这股剑气加持杀气,怨气,血月宗主的护卫一瞬之间全部命丧于此。
血月宗主也被那剑气所伤,他咳嗽几声,仍旧吹奏笛声,他面向云千雪,笛声诡异,燕孤城双手捂住耳朵,手里的长剑落地,他的瞳孔又变成黑红色。
“雍城十七卫,上!”云千雪下了命令,雍城十七卫的出现,完全逆转了局势。雍城所在的血月宗弟子,被全部杀死。
“见过姑姑。”云千雪服了服身子,雍城公主脸色平和,看着那雍城十七卫,她问道:“太子跟你说了?”
“是,皇兄已经将一切告知于我。”
“那你信吗?”
云千雪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雍城公主幽幽地叹息一声,“你走吧,将京畿营带走吧。这个虎符,你留着,还是还给翊儿随你。”
“黎洛,以后你们紫衣使便听永江公主的话。你最好让叶灵芝给你看看,燕孤城的剑气刚猛,你体内的情蛊阴柔。”
翊王府
新房
谢沅翊看到云千雪摔倒在地上,地上落满了一颗颗黑色的丸药,谢沅翊将云千雪抱起来,又捡起地上的丸药。
谢沅翊瞧见云千雪白皙的藕臂上,惊现一条红线,红线快蔓延至手掌。
怎么回事?
情蛊竟如此反噬
难道我一个多月前的方法不对,不可能啊,她一直在我身边怎么会如此?
谢沅翊顾不得多思多虑,她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云千雪的手腕上,鲜血覆盖下的黑色蛊虫居然停止不动。
谢沅翊把了把她的脉,心里一惊
她怎么受了内伤?她体内有一股刚猛的剑气?
云千雪的手微微一动,碰到了谢沅翊的手指,而她下意识去握身边人的手,谢沅翊沉默了一会儿,她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她轻手轻脚地为她盖好被子,她出了新房。她对身边的人说道:“马上去前厅请叶姑娘过来。”
叶灵芝拿着一个药箱子,来到了新房内。开始为云千雪扎针,写方子。又是折腾了两个时辰,直至天亮。
谢沅翊手里拿着地上捡到的那瓶药,而她的余光一直看着床榻处。她听着云千雪气息微弱,轻轻的///呻///吟///声,在折磨云千雪的同时,也在伤害谢沅翊,她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
她很想站起来,却又被理智劝了回去。
“殿下。”叶灵芝叫了一声谢沅翊
“永江公主身体如何?”谢沅翊抬眸看了那一眼,很随意地问道。
“情蛊居然又冬眠了,不知殿下如何做到的?”叶灵芝好奇地问道,谢沅翊心里思忖,难道我的血有抑制情蛊的效果。但她脸上依旧是一副疑惑,“本殿怎么可能知道?”
叶灵芝对谢沅翊的话,并未生疑。她又开口说着云千雪的病情,“师姐,晕倒一方面是情蛊,另一方面是内伤未愈。过一会儿,便可以醒来。”
谢沅翊听到云千雪无事,她同时起身,“若是叶姑娘方便,便留下照顾永江。”
“你对师姐的称呼,怎么成了这样?还有,你要去哪里?”叶灵芝不知两人昨日才刚成婚,便有种形同陌路的感觉。师姐爱谢沅翊,谢沅翊同样喜欢师姐。
谢沅翊这是要去做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情。”
谢沅翊刚出自己的寝殿,七杀便端着一堆奏折过来,他说道:“殿下,这是朝堂上的奏折,要不然您看看?”
谢沅翊看了一眼,又随手翻了翻,她冷冷地甩下一句,“留着给永江公主看吧。这天下是她们家的。是好是歹,关本殿何事?”
“殿下,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飞雁阁。”谢沅翊说到飞雁阁,随后勾唇一笑,语气缓慢,加重了最后三个字,“找本殿的好妹妹。”
飞雁阁,上京城最大的青///楼///
“谢沅翊!你才跟我师姐刚成婚,如今她重病在床,你就要去寻欢作乐?简直是无耻。”叶灵芝说道。
“人不风流枉少年,本殿要继承父皇的优良传统,处处留情,处处滥情!”
飞雁阁
谢沅翊换了一身浅色锦袍,来到了飞雁阁。飞雁阁门前迎来客往,门口站着一个风姿绰越的半老徐娘,还带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迎接着客人。她们看到谢沅翊,急忙迎上去,“公子,看着面生。想要找哪位姑娘陪你,和妈妈说一下就行。”
“不面生,我来找浅妹妹。”谢沅翊在她掌心内放了一锭金子,风流俊逸地笑了笑,在老鸨面前又强调道,“就是你们想的那位,浅妹妹。”
老鸨先将谢沅翊带了进去,望眼大厅,金壁辉惶。而里面的美人则各有特色,清雅高贵的,纯情羞涩,妖媚勾人,更有清冷孤傲的美女。总之,各式各样的绝色佳人都集聚这飞雁阁。
“这里我包了,让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谢沅翊阴冷的声音响彻整座飞雁阁,众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嘲讽连连。
“小白脸,你谁啊!”
“就是,爷也有钱,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夸海口!”
“你们说我凭什么!就凭本殿姓谢,谢氏皇族的谢,家里排行第六,够资格吗?”
皇族排行第六
翊王,谢沅翊
众人一脸吃惊,这便是诛杀朔城侯,又灭了五万朔城兵,抓了定北王这个谋反,还是昨日刚刚成亲与永江公主成婚的翊王。
“走,走,走。”
“在下想起家中有事,改日再来。”
“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再给我娘子买东西吗?”
“翊王殿下,翊王殿下。”一群美女便朝着谢沅翊身边走过来,谢沅翊接过她们递来的酒水,她享受着这群人的示好,眼底没有丝毫波动,“我来找浅妹妹,她人呢?”
“浅姐姐出门了。”
出门了,真是够忙的呀!
你不在更好,这飞雁阁就让我好好折腾折腾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入肚,谢沅翊喝了十多杯,她忽然问道:“你们知道本殿的王妃,为何是天下第一美人吗?”
“永江公主”一个自诩美貌的女子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腰间升起,她对上谢沅翊那温柔如水的眸子,“殿下,奴家不知道。”
“本殿喜欢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发现王妃一直在服用此物,说是可以容颜永驻。”谢沅翊拿出那个瓷瓶。
容颜永驻
这一词,便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殿下,给奴家好不好?”
“殿下,奴家喜欢您,爱慕您,您给一颗。”
“殿下,好殿下”
“好吧,那么多美人,是本殿的荣幸。本殿再次弹奏一曲,望各位美人与本殿欢庆一场,不枉今日相见相知。各位美人,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让本殿大开眼界吧!”
第73章
飞雁阁
谢沅翊抽出一支箫含在唇畔, 吹出一首优美的曲子。而围绕在她周围的各色美人。其中三大花魁,一人弹奏箜篌, 一人弹奏古琴,一人弹奏古筝
古琴温柔婉转,箜篌清澈如水,古筝清越跳动,箫声淡然清雅。飞雁阁的花魁,哪个不骄傲,哪个不傲气,她们三人多年相知相交,自然可以配合地完美无缺。
而翊王谢沅翊的箫声, 却能与她们乐器相容和谐,相得益彰。这飞雁阁少了份浮华俗气,多了点仙气环绕。
谢沅翊忽然掌心凝聚起一丝内力,打在内置大厅中的人工湖泊,湖泊上开始冒出丝丝白烟, 将这座飞雁阁, 添上了一丝神秘气息
如仙境般让人痴迷
如水境般让人陶醉
谢沅翊打开瓷瓶, 倒出黑色的药丸分给她们, 她豪气盖云地说道:“让本殿的小美人,全部容颜永驻。”
谢沅翊将黑色的丹药分给她们,她眼底没有任何感情, 如深海的水, 深不可测。箜篌美人看着手里的丹药,对另两位说道:“这不是浅姐姐的东西吗?”
“没听说浅姐姐, 和翊王如此相熟?”古琴美人看向谢沅翊, 她一时为谢沅翊的风采所迷倒, 她称赞道:“翊王果然是风流俊美,才华横溢。”
“你可别被骗了,这些皇族子弟哪来的真心,哪来的情意。她昨日刚和永江公主成婚,今日便来这里。”箜篌美人年岁略长古琴,古筝美人,她觉得谢沅翊不简单。
半年之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皇子,这份胆识,心机不是旁人能相比拟的。
“或许,翊王不爱永江公主。坊间传言,翊王殿下不是皇子,这永江公主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古筝美人说道。
而古筝美人却看到谢沅翊正看着自己,她右眼一眨,嘴角微扬,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她的心忽然乱了一下,满脸羞涩。
毕竟,她在飞雁阁的日子不短,能见到如此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挽救上京的英雄,痴迷道:“能得翊王殿下倾心一刻,我都觉得是荣幸。”
箜篌美人和古琴美人相视一眼,觉得自家妹妹,简直是恋爱上头。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到古筝美人已经被谢沅翊牵了过去,古筝美人青涩地捧起一杯酒,递到谢沅翊唇边,学着其他人,开始讨好谢沅翊。
谢沅翊食指抚摸着自己的唇,那双眸子像是深海让古筝美人深深沉迷,她差点连酒杯都拿不稳,谢沅翊醇厚的声音,“过来~~”
“殿下。”古筝美人娇滴滴地唤道,她的心微微发颤。她的手触碰到谢沅翊微凉的唇上,惊得她手里一抖,酒杯落在地上。谢沅翊惬意地笑了笑,弯腰捡起那酒杯,“不知姑娘可是飞雁阁,三大花魁之一,古筝姑娘。”
“是,我叫”
“叫什么都无所谓。”谢沅翊温柔地说道,“刚才忘记给你了。”
谢沅翊将黑色丹药放在古筝姑娘手里,古筝姑娘有些犹豫,谢沅翊和颜悦色地问道:“怎么了?这丹药有问题?”
“这丹药是浅姐姐所炼制。”
“哦!是浅妹妹所炼制。”谢沅翊脸上温和,而古筝美人却看不到谢沅翊那垂下的眼眸,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她舔了舔唇,她问道:“那你告诉本殿,这是不是可以容颜永驻的药。”
“翊王殿下,这并不是容颜永驻的药。”古筝美人说道。
“那是什么?”谢沅翊当然知道这不是容颜永驻的药,不过是托词,想要套出这药的真实用途。
“应该是解毒的一类丹药”古筝美人被谢沅翊迷得神魂颠倒,脱口而出,却见着一身轻纱衣裙的温浅出现。
温浅原本在东宫,而翊王一大早包揽飞雁阁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她急匆匆地赶回来,就见着这一幕。温浅不知谢沅翊所来何事,但绝对不是好事。
古筝美人微微一怔,目光锁在谢沅翊的身后。谢沅翊回头,就见着温浅。
箜篌美人和古琴美人想古筝美人使了一个眼色,莫让她多言。
“翊王殿下,浅姐姐就在那里。”古筝美人指了指二楼的方向,“我不是很清楚用途,你可以问一问浅姐姐。”
“好啊。”谢沅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说道:“古筝美人,本殿很喜欢你。你愿不愿意”
“不知翊王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温浅打断了谢沅翊的撩妹,谢沅翊回头轻笑一声,“哟!是本殿的浅妹妹,着急喊我,是怕本殿再多一个妹妹。”
温浅听到浅妹妹一词,脸色陡然变黑,拂袖转身。谢沅翊弯弯唇角,她故意感叹道:“漂亮的美人,这脾气都是捉摸不透的。”
二楼 温浅房间
谢沅翊面带微笑,彷如春风融化冰雪,像是最闪耀的星辰。她跟着温浅走入房间,她立即收敛了刚才的笑容。
一张冷冰冰的脸,让温浅噤若寒蝉。谢沅翊坐在椅子上,单手摸索着光滑的扶手,她看着温浅,温浅给她递了一杯茶,飞雁阁是她的地盘,凉谢沅翊也不敢。
她懂点规矩吧
出手不打笑脸人
或许温浅小看了谢沅翊,谢沅翊看着那送来的杯子,她带着鄙夷地讥讽,“我可不敢喝姓温的水,万一被毒死了。”
温浅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将杯子翻过来说道:“没有毒。”
“毒不毒的,没听过自己把自己毒死的。你把自己毒死了,你就不配姓温。”
“你来干什么?”温浅忍住怒气地问道。
“干什么?”谢沅翊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比温浅高半个头,她一步一步逼近温浅,将她逼进角落里。来自谢沅翊的阴影,以及谢沅翊的疯态,像是死去的记忆在温浅脑海中浮现。温浅呵斥道:“谢沅翊,你他妈的要疯吗?”
“疯?”谢沅翊一把握住温浅的手腕,将她扔到梳妆台,手上剧烈的疼痛感,伴随着巨大的张力,温浅被撞到了梳妆台。
梳妆台上的东西落了一地。
一阵盆盆罐罐落在地上,首饰珠宝落地。
谢沅翊抓起温浅的手,犹如抓起一只脆弱的娃娃,她说道:“本殿警告过你,不许你碰雪儿。你别以为本殿喊你一声浅妹妹,你还真敢应。你算什么东西,敢做本殿的妹妹,你配吗?”
“谢沅翊!”
谢沅翊一手直接掐住温浅的喉咙,将她抵在墙上,温浅眼眸中谢沅翊俊雅的面容,却如同恶鬼般令她心惊胆战,“这药怎么回事?”
“咳咳咳,我我,宗主让我炼制的我,我们我们以为情蛊就在殿下身上。这的的确确,是是延缓咳咳咳,情蛊的药药引,是慕容凝的血用来控制殿下咳咳咳,饶命”
“你们想要控制我?还用我母妃的血,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饶命”
“浅姐姐怎么了?”走廊上回荡着箜篌美人的声音,箜篌正要敲门,谢沅翊面色一冷,温浅说道:“没事,我只是碰碎了茶杯。”
“我们动作太大了。”谢沅翊笑吟吟却是满脸的不怀好意。
房间外
箜篌美人驻足门外,知道里面不简单,温浅不呼救,她就不能进去。古琴美人说道:“我从未见过浅姐姐,会让一个男人进她的房间。”
“你有没有发现翊王,有股子邪气,亦正亦邪,有点像某个人。”箜篌美人回忆着谢沅翊的身影,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说是她?”古琴美人回忆着,“不苟言笑,无情无义,冷酷无情,除了对黎卿小姐外,看谁都觉得,欠她钱欠她命。尤其对浅姐姐态度恶劣。”
“怎么可能?翊王殿下,笑起来很温柔,说话好听又讨女孩子欢心。怎么是公子那种人?”
“嘘!”箜篌美人连忙止住古筝美人的嘴,她真怕古筝这个笨蛋得罪人。
古琴美人她问道:“公子为何厌恶浅姐姐?”
箜篌想了想说道:“听说三年前,浅姐姐设计将公子关在山洞中,公子错过了与人相见”
箜篌突然失声了
她看到一楼门口,又来了一位绝世倾尘的女子
云千雪随之而来,她开口对箜篌美人问候道:“霜月姑娘,我有话对你说?”
箜篌美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说道:“我不是霜月。”
“那我称呼你,林小姐。”
房间内
“饶命?你当年把我关在山洞之中,放群狼害我,我后腰上的咬痕便是拜头狼所赐。你害我失了与母妃相见的半年之约。”谢沅翊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看着温浅的脸越来越紫,她双手握住自己的手腕,做着垂死挣扎,“那畜生偏袒你,他竟然告诉我,血月宗就是以强者为尊,我被你算计,那是我的愚蠢。江湖险恶,这便是江湖。”
那个畜生为了让自己乖乖听话
将母妃从皇陵盗出,放在冰棺里,让自己半年看一次,前提是达到他的要求
她总共见了母妃五次
每见一次,她心里的仇恨种子便越发长大
谢沅翊松开自己的手,她拿着一面铜镜,铜镜中的温浅,披头散发宛如一个疯女人,温浅瞥见自己脖子上的红色指痕,指印,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谢沅翊低头一边扯开她的手,一边温柔如水地说道:“漂亮的女人,最好的武器,便是容貌。现在好了,我的身世成了一个笑话”
“不会的。宗主在这事情绝对不信的。”
“哦?浅妹妹这话,我就不懂了。”谢沅翊觉得很好奇,轻笑一声,拿出一块锦帕给温浅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她还用力地按了按那伤口,她故作好奇地问道:“莫非是宗主跟我生活了三年,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畜生就是畜生,想法都跟旁人不一样。他是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敢收他吗?这境界真是令我望尘莫及。”
“我跟你,跟他都生活了三年,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觉悟。我是俗人,七情六欲,做不到四大皆空。”
“嘶嘶嘶!”温浅被谢沅翊这温柔且粗鲁的动作给弄疼了伤口,她拒绝谢沅翊的温柔,她又说道:“因为千面圣手一共研制了两条情蛊。宗主曾经拷问过他,他说情蛊早已用完了。”
“本殿懂了,我母妃体内曾经有过情蛊,后来没有了。她的血有药性,若是雪儿服下能被抑制毒发,便证明她是我母妃的孩子。”
“若是没有,便证明雪儿体内的情蛊,便不是母妃体内的那条。那本殿是不是可以有猜测”
谢沅翊离着温浅很近,她低声问道:“浅妹妹,看在你那么听话的份上,也看在我的婚后第一日,我就积点阴德,今天就算了。”
“吱嘎!”
身后的门,不知被谁打开了。谢沅翊回头,就看见云千雪站在她身后。看着衣衫不整,且唇畔受伤的温浅,又看着脸色微红带着酒气的谢沅翊,活脱脱上演一场
新婚妻子抓新婚夫君出轨小三
而刚才谢沅翊低头对温浅说话的模样,简直就是两人在接吻
云千雪转身就走
谢沅翊不急不缓地跟了上去,离着云千雪只有几步,她忽然说道:“永江公主道歉的话,也要有一个诚意吧。这便是你认错的道理?”
云千雪听着这扎心的话,自己来找她,她捂了捂胸口,她前几日在雍城所受的伤还未好。如今,看到那样的场景。但凡有点自尊的女人都会转身走人,“殿下,不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耻!”
喊她殿下
她这是生气了
“本殿有什么好无耻的?”谢沅翊理直气壮地走到她跟前,她张开她的手掌心,让她看到受伤的掌心,暗红色的伤痕,就出现在云千雪眼里,“我出去就是为了让你找我,就是给你一个台阶。我就去找温浅给我治伤包扎。”
云千雪看着谢沅翊,她忽然感觉胸口的郁结消失了一大半,她眯着凤眸,幽幽地问道:“那为什么不包扎?”
“就想看看某人吃醋的样子。”
“哼~~”
第74章
街上
“就想看看某人吃醋的样子。”
“哼~~”
“那夫君可满意了。”云千雪别扭地说道, 谢沅翊听她间接承认她吃醋,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可不愿意放过,她使着性子说道:“今天,别叫夫君,更别叫殿下。叫谢公子。”
谢沅翊忽然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云千雪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便是城东贩卖蟹黄糯米团子的店铺。
谢沅翊指了指那排了长队的蟹黄糯米团子,她说道:“我想吃蟹黄糯米团子,你去排队。”
云千雪伸手遮了遮阳光,她今日醒来以后, 便被告知谢沅翊来了飞雁阁。她连药都没喝,就来到飞雁阁。她的唇角微微泛着不一样的颜色,让她去排那个长队,她真怕自己又晕过去。
明知道谢沅翊这是在刁难自己
她知道若是不让她将气出了,后面她闹起来, 真的是不堪设想
下月初一, 即七月初一, 便是谢氏立国之日
谢氏祭祖, 太子那日便会宣布自己的身份
“如果,永江殿下不愿意去,本殿也不要求。”谢沅翊轻蔑地说道, “呵!毕竟你是千尊玉贵的公主之躯, 怎好去做这种事情。”
云千雪嘴角勾出一缕苦笑道:“小谢公子想要吃,那我便去排队。”
她一边走, 一边回眸一笑, 让谢沅翊看着心生怜爱。
“本殿早上没吃饭, 吃不得生冷的,我要热的。如果你买不到热的,便给我等着,直到热的出炉。”谢沅翊一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就去云千雪的马车上。
马车上
谢沅翊就见着马车上有刚沏好的茶,她拿起来闻了闻,有股清香脱俗的感觉。这是她喜欢的茶,谢沅翊半眯着眸子,她一晚上没睡觉,马车上正好备有软软的枕头,还有一张薄薄的被子。
谢沅翊枕在脖子下,闻着上面雪松木的香气,她似乎能安稳地睡一会儿。她刚刚合上眸子,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坐起来,撩开车帘,就见着那抹浅蓝色落在了一抹白影怀里,而两人很快就分开,但是似乎还在聊天。
谢沅翊捏着那把折扇,眼眸中深深地占有谷欠,撇向那白影,恨不得将白影的一双手给全部剁下来。
她的雪儿,旁人容不得碰一下。
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便要走上前去。可她余光撇见斜对面的一辆马车,富丽堂皇,马车上有一个标志
姬字
姬家,谢朝首富的姬家来了
队伍中
云千雪脸颊上流下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在这里排了近一个时辰的队伍。可队伍却十分缓慢,她就见着队伍慢慢地变成两列,形形色色的百姓,他们的说话声,仿佛来自虚空混沌般让她感到异常烦躁。
“啪嗒!”
一滴水珠,从她的脸颊流到下颌,落在地面上。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云千雪摇了摇头,她退后几步,便落在了身后排队人的怀里。一个白衣人接住云千雪,他带着惊喜的声音说道:“你是云小姐?”
云千雪稳住了身形,她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结果落在地上。白衣人将瓷瓶捡起来,又从里面倒出一颗药,递给云千雪。云千雪服下药,感觉没有刚才那般难受。
她听到白衣人的话
很显然,这白衣人认识她。可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人,白衣人连忙介绍自己,“云小姐,我是姬天越,我们曾在天剑山庄见过,还一起打过血月宗宗主。”
确实有那么点印象
姬天越并不知道云千雪便是如今的永江公主,翊王妃。他只觉得上天垂怜,让他再次见到魂牵梦萦的女子。他高兴地攀谈起来,可他感觉到一丝寒光,如芒刺背,他回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他看到一浅色少年,正手拿折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慵懒的眸光,带着春风拂面的温暖,一直看向自己这里。这少年给他的感觉,便是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她。
而这少年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她走了过来。谢沅翊一手搂住云千雪,在她侧脸落下一吻,像是宣誓主权,霸道炽热。
这下让姬天越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问道:“不知公子是谁?”
“关你什么事情?”谢沅翊冷冷地说道。
云千雪好心地解释道:“小谢公子,这是宁城姬家公子,姬天越。姬公子,这是我的朋友”
姬天越听到小谢公子这四个字,脑海中闪过什么。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沅翊搂住云千雪的细腰上,心里不禁思忖,这人什么来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竟敢如此轻薄云小姐,上京城下难道就没有王法?
谢沅翊忽然打断云千雪的话,她盯着姬天越说道:“姬公子,你没读过圣贤书吗?不知道有一句,非礼勿视,你一直盯着雪儿作甚?”
“那你搂着云小姐的腰,还亲吻她,你又是作甚?”姬天越反驳道,“你个浪荡公子!”
“管你何事?我和她,你情我愿!”谢沅翊强势地说道,她与云千雪贴地很近,近到呼吸交缠,她瞥了一眼姬天越清秀的面容,冷哼一声,“没用的小白脸,呵!”
一声呵!
丝毫没有把这个谢朝首富公子放在眼里
“你给我放手!”
“切!”
谢沅翊一把抱起云千雪,云千雪没想到谢沅翊会来这一出,她双手环住谢沅翊的脖子,这让云千雪有些瞠目结舌,熟悉的怀抱,对方眼底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谢沅翊问道:“刚才排队累吗?”
“嗯。”云千雪轻轻点头,将头靠在她的怀里。
这便是你情我愿
谢沅翊脸上写满了骄傲,更有不屑,嘴角讥嘲地向上一弯
姬天越却听到一句不屑地嘲讽
一个姓姬的,区区首富之子,还不是独子。敢在上京城耀武扬威,真是年少无知
姬天越不禁握紧了双手,而他身旁的管家连忙说道:“公子,大小姐交代过不要在上京城捣乱。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正事,对!
排队买蟹黄糯米团子,就是正事。
他受家姐所托
那人尤爱蟹黄糯米团子
谢沅翊将云千雪抱回车上,谢沅翊问道:“你跟姓姬的很熟?”
“不熟,就见过一面吧。”
“哟!见一面就那么熟悉。”谢沅翊讥嘲道,云千雪不想跟谢沅翊吵架,她只能伸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摸,“沅翊,别皱眉,要丑的。”
“哼!永江公主真是手段高明,宁城姬家,我谢朝首富。以后,国库是不缺银子了。”谢沅翊继续嘲讽,伸手捏住她的手,笃定地说道。
“我跟他说话,那是漠北新建需要用银子”云千雪脱口而出,她将头靠在谢沅翊怀里,将谢沅翊的手握在手心里,放在胸口温暖着,她用着疲倦的语气说道:“国库银子不多了,若是姬家此时能相助,那再好不过。”
“谁的主意?美人计!”谢沅翊一把推开她,鄙夷地说道:“也是,永江公主魅力无限,你一招手多少英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还真是父皇的好女儿!一脉相承!”
“你我才没有!”
“没有!”谢沅翊语气激动,红了眼地继续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工具吗?对!你要哄着我,让着我,我告诉你,我是死都不会把另一道空白圣旨给你的,你让太子死了那份心!我就是烧了,也不会留给你们兄妹俩。”
听着谢沅翊强势的话,刚才的温情荡然无存,泪水从云千雪的眼眶里再次滑落。
太子是希望从谢沅翊手里拿回那道空白圣旨,可自己拒绝了。
云千雪的声音染上了委屈,轻了不少,“我没有,我没有把你当成工具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我?我在你眼里便是如此!”
“呵!你们谢氏皇族,八百个心眼子。跟你们谈情说爱,跟你们讲真心,父皇的真心就跟西域的榴莲,燕南的荔枝一样,全是心尖人。”
“我没有,我对你”
“我才不信你!”
马车很快就到了翊王府
谢沅翊直接去了书房,“咣当”一声,谢沅翊重重地将门锁上。她看到桌子上已经整理好了奏折。她无意中发现上面有一张纸条
太子皇兄:
我已成婚,奏折辰时一刻之前送来,我会在巳时三刻前批阅好。这一个月,我不想去上朝听政,我要抽时间陪沅翊。我会调理好身子,会为谢家开枝散叶,不要打扰我和沅翊的生活。
谢沅翊又翻了翻奏折,有一本就是事关漠北大捷的事情,是雪儿自己亲手所写,上面既给自己请功,又将私自调京畿营的事情揽在她自己身上,还写了对漠北未来的管理。上面又写了户部拨款,赋税等等,兵部征调用兵等等。
看着上面墨迹未干
这是她早上草草写的大概
她又翻了几本,差不多就是要银子,要拨款的奏折,没啥新鲜事。她忽然没了兴趣,不过,她看到一本红色的奏折。
红色代表军情十万火急。
这上面写着西南道,调用一万秋家军的事情,又描述了燕南屯军西南道,燕南帝女,燕韶公主铁了心要发兵西南道。
燕南帝女,燕韶公主
估计是冲着她来的,燕韶,燕韶……你对我还不死心,我当初就不该放了你。
而雪儿的回复
派兵增援西南道
谢沅翊却将奏折扔进一个火坑里,让炽热的烈火将这本西南道加急的奏折,给完全吞没了。就当做此事,没有发生。
而此刻,云千雪端着一碗做好的甜汤进来,她透过纱窗印出的火光,直至最后一丝没了。她推门进来,狐疑地闻到了一丝烧焦的气味。
她觉得这奏折是不是跟她离开前不一样。
谢沅翊意识到云千雪朝自己这里看,她就直接坐上书桌,挡住了云千雪的视线。她忽然凑近云千雪,脸上流露出伤心,且无奈的表情,她亲昵地说道:“雪儿,我好爱你啊!可我现在真的真的好痛苦。你爱不爱我?”
云千雪对于谢沅翊的话,真是没有半点防备。她上前握住谢沅翊的手,而谢沅翊眼底却没有一丝的伤心,“我真的好饿,我好想好想”
云千雪意识到谢沅翊想做什么的时候,谢沅翊明明白白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没有攫取她口腔的美好,而她长时间的亲吻,使得原本生病的云千雪,她的脸憋红了不少,像是可以掐出汁水的桃子。
这副白里透红的样子,简直是诱惑到了谢沅翊,可怜又可欺,美艳动人,病态般的窒息之美。而谢沅翊那隐藏的占有谷欠,再也控制不住。
她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居高临下地吻了下去,激烈而又亢奋,彻底侵入云千雪的口腔,两人开始进行唾液交换。谢沅翊的吻,霸道偏执,她迷失在云千雪的热吻之中,她的脑子里全是云千雪。
她所有的筹谋,对于有些事情的执着,在云千雪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满脑子除了云千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重要。
她要吻得雪儿腿软,吻到天荒地老
她要让云千雪属于她,雪儿是她一个人的。云千雪推了推她,羞恼地看了她一眼。谢沅翊这才意识到她掐住她脖子太用力,白皙的脖子有着淡淡的指尖印子。
她有些歉意,却依旧躲不开对她的依恋,“雪儿”
她还没吻够,还没够
她抿了抿唇,将云千雪一把抱起来,直接走向书房的软塌上。她要好好地跟云千雪温存一番,雪儿也说了,她这个月要好好地陪着她。
“雪儿,你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喊本殿是公子。本殿是你夫君,你知道吗?”谢沅翊一想起云千雪唤她小谢公子,她就不爽。
小谢,她很小吗?
叫谢公子,谢六公子都可以。偏要叫小谢,小谢公子。
“还不是你自己说的。”云千雪娇嗔道,伸手在她的脸上弹了弹,然后捏了捏她的脸,反驳道:“是你乱发脾气,是你乱吃醋的。”
“我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我吃醋了,你就不能想个办法哄哄我?非要我一个人生闷气?还生了那么久,你当时就该说,姬天越,这是我最爱的夫君。”谢沅翊恶狠狠地扣住她的双手,加重了最爱两个字,与她十指交叉,将双手置于头顶,便于更好的亲近她,占有她。
门外,又一阵脚步声
七杀刚要敲门,就听见书房里的动静。
“嗯~~”
“吱嘎,吱嘎……”
七杀一抬头,就见着一滴雨水从屋檐上落了下来,随后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这样一来,压低了软塌发出低低的木头的碰撞声,模糊了女人沙哑求饶的换宇声
他知道这是殿下跟王妃在做好事,他有些欣慰,殿下和王妃能修成正果,凡事说开就再好不过了。
“七杀护卫,那贵客来了半个时辰,不知殿下能不能见?”管事匆匆问道。
七杀微皱眉道:“管事,你不知道殿下和王妃正在做正事。”
第75章
雨还在下, 六月的雨,落在这座新盖的王府, 顺着屋檐像是珍珠般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又一朵氤氲。夜色渐渐阴沉下来,房间里的风雨也停息下来,听着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
谢沅翊看着天花板,看着周围贴着喜字。云千雪将头窝在她的怀里,要将整个人都藏进去。云千雪脸上还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谢沅翊侧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浅笑,她凑近云千雪,在她唇上浅尝辄止。
她之前搞不懂, 这种春宵一刻值千金。
自从遇见了云千雪,她是越来越贪恋这种感觉。
她轻抚着云千雪的肌肤,那冰肌玉骨,来自皮肤下炙热燃烧的情谷欠,她的身体被自己好好的折磨一番, 淡淡的吻痕, 欢爱的证据。
她将云千雪搂在自己的怀里, 让她听到自己胸腔里嘭嘭加速跳动的声音, “这里只为你一人心跳。你那么好,我会用我的一生陪你逗你笑。”
她怔怔地看着,她看着雪儿皓腕上那条红线, 红线的尽头, 她坐起身子,视线落在了已经隐入黑暗的外界。
情蛊, 你不要在折磨雪儿了
谢沅翊轻抚着云千雪的脸, 她点了云千雪的穴道, 她抱住云千雪将她放在温泉里。她亲手为她清理干净,然后她又将她送回两人的新房。
谢沅翊将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在她耳畔耳鬓厮磨,“雪儿,我等会要出去,大概出去个几天。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不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谢沅翊将自己的长发剪下一段,用金丝绑好,放在云千雪梳妆台的一个暗门中,“雪儿,无论你信不信,你都是我最爱的人。是我谢沅翊此生想要的。”
“至于,所谓的身世互换。你那晚告诉我,你说不是真的,那便不是真的。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所以母妃便是我们俩人的。”
“你是我的永江公主,你若是想做女帝,我便成全你。本殿做了好几年的春秋大梦,最后毁在你手里了,也甘之如饴。”
谢沅翊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自己就是那种很别扭,她的这番话只敢对熟睡的云千雪说,她不敢在对方清醒的时候说。
她怕自己忍不住
她舍不得离开雪儿,她怕后面的计划功亏一篑
她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她随手将一件淡紫色的长袍穿上,将凌乱的长发戴上发冠,她的动作已经放到了最轻。
而云千雪发觉身边的人醒了,穴道的作用结束了。她抬起酸软的身子,微微昂首,正愣愣地看着谢沅翊。谢沅翊自然发现身后的目光,她转头看着云千雪,她换了一副表情,刚才的深情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她玩味一笑地道:“永江公主,看够了没?”
从刚才床上相拥相吻亲昵的雪儿,又变成了永江公主。这般转变让云千雪有些不知所措。云千雪仰着头,谢沅翊发觉她眼角微红,水雾环绕,很是委屈。
她像是一朵易碎的兰花,她那双秋水般的凤眸似乎在诉说她的委屈,她微微伸手,想要将谢沅翊带回床上,大晚上出去,一般不会去做什么好事。
谢沅翊说道:“我要出去。”
这简直像极了去某些情妇家消遣的人,晚上是该回家的。
云千雪微怔,已经伸在半空的手很是尴尬,不等她回神。谢沅翊神情倦怠,收回眸光,缓缓转过身子,她不会沉迷于那种眼神。
她拿出一面铜镜,继续欣赏着自己完美无缺的面容。她还俏皮地伸出一只手盖住自己一半的脸,像是回宫之前,她每次出去都习惯戴上她的面具。
面具下的她,所向无敌
神秘莫测,令人心生畏惧
她很是平静地坐了一会儿,又点上了一支香,将她身上属于云千雪的气息全部驱走,就像刚才与云千雪在床上的事情,丝毫没有发生过。
云千雪想着,谢沅翊真是狗,床上床下两幅面孔,明明刚才在她耳畔亲昵呼唤着雪儿,下了床便是一口一个冷漠的永江公主。
到底她是如何喊出这两个名字?
她身体好累,可她的心更加累,只要沅翊在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她觉得一切值得。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绝对不属于自己。她们已经成亲了,注定不会分开。
云千雪起身,酸软的感觉蔓延四肢百骸。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谢沅翊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她只是用余光撇了一眼,她神清气爽地起身,无情是真的无情。
云千雪带着沙哑喘息的声音道:“沅翊,那么晚了,你还出去?”
谢沅翊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发出疑惑地问道:“永江公主,你有资格问我去哪里?你管好自己最重要。”
云千雪即刻从编制的幻梦中清醒过来,昨日大婚晚上的话,清晰而又扎心的话,犹在耳畔,是她天真了。
【以后,在外称呼翊王妃,在内称呼永江殿下。】
她们做的是人前夫妻,人后各顾各的,所以她没有资格问任何事情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们的关系,不会因为睡一觉就会回到从前。谢沅翊喜欢她是一回事,跟她上床完全是因为她和姬天越,她吃醋了,才是刚才那一幕的正解。
受伤的伤口,哪有一天就会愈合
云千雪微微将手攥紧,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控,她只能控制住自己,她像是妥协地说道:“沅翊,我从来都不想从你身边抢走什么,皇位我不会要的。批阅奏折,你看着心烦,以后你来批阅,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谢沅翊莫名有些烦躁,这道歉还不如不道歉,你把天下当做什么了?这德行简直跟父皇一模一样,他嫌当皇帝太累,四十出头的人就把江山甩手给太子,太子因身体不好,甩手给了你。你又要取悦我,把江山再给我。
谢家哪能你说不干便不干的,你将朝臣,将百姓置于何地?
“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听到这短短四个字的评价,云千雪感觉心被扎了一下,她不想干这些事情,她只想让她高兴,她的心意如此不值钱,就任由她践踏一次又一次。
谢沅翊甩下这一句话,刚要将手放在门上。她对她依旧心狠,没有感情,没有温存,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将她抛弃。
不再沉迷于情爱的她
有些事情忽然清楚了不少
她问道:“今日来王府的贵客,便是宁城的姬天越。所以,他才会去排队买蟹黄糯米团子来讨好你。”
谢沅翊刚要开门的手,微微一僵,她转头看向云千雪,发出一声疑惑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在从前,她定然相信谢沅翊。
沅翊说没有,那便是没有。
“你不认识他,那你一定认识宁城姬家小姐,姬涵月。你在宁城沅榭酒肆房契,原本是宁城姬家的。”
瞧瞧不沉迷情爱的人
看事情就是如此的通透迷人,以小见大,不愧是她喜欢的人
谢沅翊压下心里的谷欠火,抵制快要冲出眸子的占有谷欠,她与她视线相交一起,她平静地说道,“如果,贵客真是他那不是正好。你在车里说了国库没银子,你就让他给国库捐一笔银子。如此利国利民,对宁城姬家的名声,以及地位都有提高。”
“殿下,看得比我还透。”
谢沅翊收回眸光,低垂着眼睑,让她看不清自己的脸。她轻笑一声,“是啊,这种机会永江殿下别错过。”
云千雪:
谢沅翊扬起脸,“三十六计之中,唯有美人计最好。”
云千雪忽然感觉谢沅翊深不可测,她能师从天下第一剑客燕孤城,身边的护卫云集杀手榜第七的断风剑段毅,行云七家七杀,天剑山庄兼黎国公一脉的黎卿郡主,甚至谢朝首富的宁城姬家,对她另眼相待。
她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跟姬家小姐,到底什么关系?”云千雪又问道,女人在感情方面,敏锐多疑,智商堪比神探狄仁杰,诸葛亮,司马懿之辈。
姬天越不过是姬家公子之一,掌权的是姬家大小姐,姬天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姬涵月。只要,她和姬涵月关系甚好,她给姬天越脸色看,姬家不会在意。
什么关系?呵!
“永江公主,在感情这方面,我向来诚实。我可以告诉你,翊王妃的位置,适合的人很多,可我给了你。你若要吃醋的话,那就无理取闹了,那就没有意思了。”
云千雪攥紧了被子,她将被子遮住了自己的春光,“你收服姬家的姬涵月,便是用的美人计吧!不对,英雄救美!”
冰雪聪慧,令她着迷又心动
她要不是有事外出,她真恨不得上前亲吻她,吻到地老天荒,与她每日做///爱///,有她喜欢的温柔,有她喜欢炽烈,有她喜欢的聪慧。
谢沅翊走到云千雪身边,单膝跪地,深情地伸出一只手抚在云千雪的脸上,让她的双眸落在自己的眼底,她眼底压制的占有谷欠,深深地被掘开,深深地被释放,被她埋进她的话里,轻声温柔地说了一句,“乖!雪儿记住我的话,你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都是你的影子,翊王妃是你的,那你永远便是翊王妃。”
谢沅翊说完,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听着那关门的声音,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云千雪的心被震动了一下,她摸着发烫的脸,用最冷的话说出最炽热的情话。
一连三天
云千雪都未见到谢沅翊的踪影,她身旁的护卫七杀不见踪影。
云千雪伸手将一碗中药一饮而尽,她坐直着身子,开始翻阅着奏折,走马看花似地看着,没有多少内容进入她的脑子,她无心处理这些事情。
左不过东要一个银子,西要一个赈灾款
她手里的毛笔,迟迟不能下笔,毛笔尖上一滴黑色的墨汁滴落在一张宣纸上,氤氲开来。氤氲的画面竟然是谢沅翊那张脸。
云千雪直接撕了那张宣纸,让谢沅翊这个讨厌的人,在她眼里消失,她抬眸看向段毅,段毅一脸冷冷的脸,将眸光转向其他地方,他可不敢对视王妃的眼。
“段毅,殿下去了哪里?”
“王妃,殿下,殿下出去了。”
“我知道出去了,去哪里了?”云千雪凤眸冷冷地撇了一眼段毅,段毅就感觉一阵心慌,平日里王妃对谁说话温暖如春风,殿下不在的三日,简直是让他度日如年。
“喊我永江殿下!”
段毅:
段毅一脸懵逼,他想到了大婚当日,殿下说喊王妃为永江殿下,他可不敢。他家殿下这发疯的样子,越来越频繁。上半夜床上做///爱///,下半夜床下吵架。
“你跟着殿下多久了?”
“三年吧。”段毅数了数日子,云千雪又开口问道:“殿下身旁的女人不少吧。”
“没有。”
“你对你家殿下倒是忠心。”云千雪笑了笑,“你就跟我说说,那宁城姬家的大小姐,姬涵月的事情。”
段毅:
殿下说过,王妃善于蛊惑人心
“殿下,英雄救美的事情。”
“这都知道!”
这都知道
那就说明姬家小姐还真跟沅翊有关系
“王妃娘娘,上次那位贵客求见,自称是殿下的旧识。”管事过来说道。
“他是谁?”
“他说他是宁城姬家的姬天越,是姬家小姐姬涵月的弟弟。”管事说道。
“殿下说,姓姬的不见。”段毅开口要打发管事,而云千雪开口说道:“原来是宁城姬家的公子,当然要见一见。”
翊王妃会客厅
姬天越一连来了三日,都被打发走了。他对这位翊王的印象,已经从儒雅君子,仁义无双,早就变成嚣张跋扈,乖张暴戾。
姬天越手里捧着三日来一模一样的茶,他陷入了沉思。
天越,你此去上京城,一定要拜访翊王殿下。
若是上京城传出一些流言蜚语,而宁城姬家的未来,全在翊王手里
姐姐,我记得翊王救过你。
你若是嫁给翊王殿下,如今的翊王妃便是你
天越,翊王若说此言,那我还不如选择太子,不如选择传说中的永江公主
第76章
天牢
幽暗肮脏的天牢, 定北王就坐在天牢里,他一脸胡须拉茬, 深陷的眼瞳,泛黄发黑的囚服,哪像是皇族,最后一点风仙道骨的气息都没有。
谢沅翊来到这里,她喊了一声:“定北王。”
定北王抬头,他看到谢沅翊,并不惊讶。他说道:“六侄儿。”
“皇叔,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定北王看了她一眼,他眯了眯眼睛反问道:“那你有什么想要问的?”
“城外那座地宫, 是不是你挖的?”谢沅翊的问题,显然是出乎了定北王的意料之中,他说的那座地宫,是她在大理寺的时候,遇见的一件案子, 户部侍郎和兵部侍郎两人将银两和武器运至地宫。
再由江南段家的漕运运到西南道流寇, 后来这笔生意被血月宗发现, 因而段家全族被血月宗灭杀。
这座地宫究竟是谁建造的?
定北王抬头看她, “这座地宫不是我建造的。”
“你为何要造反?”
“造反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定北王脸色淡淡,谢沅翊脸色忽然一沉,“因为, 谢恪的母妃是宫里的某个娘娘对吗?”
定北王瞳孔一缩, 他竟然没想到谢沅翊如此聪慧。
而谢沅翊接着问道:“千面圣手便是在万佛寺接生谢恪的那位医者,为了保护这个宫里的娘娘所以, 你才将千面圣手囚禁起来。”
定北王沉默了
谢沅翊越发笃定这个想法
谢恪逃跑, 不单单她是女扮男装的世子, 更加是定北王和宫里娘娘私通的孩子。她的荒唐行为,有了解释,她一直想要离开上京城。
“到底谁生下谢恪?谢恪长得像谁?”谢沅翊回想着,但她只是嘴上说说,眸光一直落在定北王身上。她感受到定北王的紧张,呼吸急促,像是什么秘密被发现。
“六侄儿,成王败寇。”定北王叹息一声,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信,“这是当年关于互换的计划,你看一看吧。”
谢沅翊接过这泛黄的信纸,她又问道:“你是不是给了太子一份?”
定北王思忖了一会儿,“太子如果有的话,那么便是从云将军那里拿走的。毕竟,做这种事情,最后要相认要有相认的物证。”
相认的物证?
她想起来了云将军的书房里,有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株紫色的蔷薇花
泛黄的纸片上书写着:
慕容凝:
我听叶神医说,你最近孕吐反应严重,必定是情蛊在反噬。你生下的孩子,必定生中情蛊,放在宫里必死无疑。我已经说服,江南段家,行云七家,神医谷叶家,宁城黎家。云将军的夫人生下龙凤胎之一,之后将换走你的孩子,然后对外宣称是两个儿子。
燕孤城
这的确是师父的字迹
这越发断定她心里的疑惑,可她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所以,这便是铁证如山。”谢沅翊微勾唇角。
【我明明记得是我记得不是你,我听到的是弟弟不是弟弟被人抱走】这是云天润说的。
【太子已然滴血认亲两次,确认他与公子谢沅翊并无血缘关系,与云千雪有血缘关系。现已查明,云千雪身上也有情蛊。】这是谢照在密信里所言
“是的。”定北王点点头。
谢沅翊眼底闪过一抹怒气
雪儿,这便是你给我的信任,你怎么能欺骗我?
谢沅翊拂袖而去
定北王这下子紧绷的心,终于落回了胸口之中。而应黄公公从一旁走了出来,定北王心里畏惧,“我已经按你说的都说了。”
“很好。”应黄公公点点头,他摸了摸拂尘,“陛下口谕,定北王造反,五马分尸。定北王府其他人一律满门抄斩,死后不入皇陵。老定北王,以及老王妃教女无方,斩立决。”
定北王面露惊恐,“我父王母妃已死,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说了,死了挖出来斩一遍!”应黄公公面带微笑,说的话却让定北王脚底生寒,全身一震。
“谢长扬,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怎么敢如此?他就不怕他做的那些腌臜事情暴露,让他最爱的翊儿恨死他!”定北王怒骂道。
应黄公公将一颗哑药塞进定北王的嘴巴里,“这事情还真不能怪陛下,当年你造反,陛下不也赦免了你吗?”
“呵!那是雍城皇姐在,他要收买人心,他要制衡雍城皇姐。所以,他才赦免朔城侯,慕容凉,漠北王这些人。”
“陛下早就知道你私通生下谢恪的事情。谢恪世子有自知之明,又愿意辅佐六殿下,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黄公公说道,“毕竟,能让六殿下成就霸业,能让她开心,六殿下日后会明白陛下的父爱,苦心。区区私通,一个女人,还是陛下玩过的女人,想想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呵!不杀恪儿,那是为了让我和她俯首帖耳。让我们活在恐惧之中,不要把这种令人作呕的父爱,说的如此伟大。”
“这才是谢长扬的真面目,玩弄人心,伪善无耻。他不堪为帝,更不配做父亲,兄弟,简直是人渣!”
“老定北王以及王妃的罪,是丹阳郡主乱说话。”
“什么?”
“定北王,你还记得青城公主罚跪丹阳郡主长乐宫的事情。”应黄公公回忆着过去说道,“丹阳郡主,一句无心之言。”
“说什么了?”
“她说,你是冷宫的六皇子。”
定北王的脸一下子垮掉了。
应黄公公笑着说道:“谁让这位六殿下天生早慧,丹阳郡主被罚,又临近除夕,就算陛下和几位殿下将她挪去长乐宫,陛下想到她也许会爆发。特意下///药///让六殿下在那天浑浑噩噩,顺带嫁祸了五皇子生母一派。可最后六殿下发现了那个秘密。你们来来回回折腾六殿下。幸亏,丧母之痛让六殿下失去了那晚的记忆。”
“六殿下聪慧乖巧,自那事以后,性情乖张暴戾。你们让陛下失去了父子亲情八年,陛下能忍到现在,法外开恩。”
万佛寺
谢沅翊来到了万佛寺,她看见住持正在将一坛酒从地里挖出来。谢沅翊走过去,她笑着说道:“住持,你竟然偷喝酒?”
住持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住了,他看到是谢沅翊,他松了一口气,“殿下,你真是吓死我了。”
“什么酒拿来我看看?”谢沅翊伸手接过酒,她打开酒盖子闻了闻,她说道:“这不是我的北斗七星盏吗?你还埋起来!”
“是殿下所酿造的。我托人去宁城买的。听说埋起来的酒更加香醇。”
“我当年在长乐宫埋下过一坛酒,结果,我后来去找那坛酒就不见了。”
“殿下,你居然有印象?”
谢沅翊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是啊,能没有印象吗?埋酒的当天下午,我就碰见了丹阳郡主,还跟她吵了一架。后来,她跪在长乐宫一下午,我莫名其妙被禁足三天。等我出来挖酒的时候,那酒不见了。”
“那殿下是不是地方记错了?”
地方?
不知为何一闪而过的不对劲
“不知殿下这一回所来何事?”住持笑着问道。
“我想请住持为我解开心结,开辟疑惑。”谢沅翊说出此行目的,住持便带着谢沅翊来到了一间禅房。
悠悠鼓声传来,可以净化人的心境
住持在禅房中点燃一根香,静谧的禅房,坐着两个人。谢沅翊开口说道:“我和雪儿之间相互隐瞒了些事情。”
“莫非是最近坊间的流言。”住持猜测道,谢沅翊看着这高深莫测,能在万佛寺混了几十年的住持,自然是点点头。
住持说道:“佛讲究心态平和,若是殿下与王妃之间有隔阂,不如殿下先退一步如何?夫妻之间的缘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请殿下听我念一段佛法。”
谢沅翊打坐在床上,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翊王府
她走进了书房,云千雪正在处理着公务,她将这张书信放在了云千雪的眼前,她质问道:“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你们兄妹好手段,本殿还信你的话。”
云千雪看着那张证据,神色慌张地说道:“这是假的。”
“假的?呵!”谢沅翊冷笑一声,她直接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和离,“我之前告诉过你,你最好跟我说实话,物证有了,我现在就写和离书休了你。”
“不行!”云千雪直接去夺谢沅翊的笔,谢沅翊一掌甩开她,云千雪被内力撞在书架上,一本书从书架上落了下来,书里还掉出一封信。
谢沅翊眼疾手快,她与云千雪同时拿住这信的上下,谢沅翊说道:“给我!”
“不给!”
“不给是吧!”谢沅翊一用力,将这份信震成两半,两人各自手持一半。信的内容简直和定北王给的一模一样。
谢沅翊冷笑着,将手里的信扔在云千雪脸上,怒意上涌掩盖了她的理智,“你还想骗我到何时?你对我没有半点爱意,你对我全都是欺骗!你跟谢长扬一个德行!虚伪无耻,令本殿作呕!”
虚伪无耻,令本殿作呕!
云千雪的眼眶落下泪来,谢沅翊并未心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将和离书写完递到云千雪的面前,“我今日便要休了你。你去告诉你的好皇兄,这个皇位,本殿要定了。”
谢沅翊从云千雪身边走过,云千雪红着眼眶,抬头问道:“谢沅翊,你没有心!你无情无义。”
“谁无情无义?”谢沅翊刚想走,她只觉得头有些昏沉。云千雪诡异地笑了笑,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拿出绳子将谢沅翊的双手捆绑好,然后将和离书全部撕碎,扔在半空之中,宛如天女散花。
谢沅翊一步一步后退,云千雪将她逼到墙角,谢沅翊说道:“你竟然下毒?”
形势彻底转变
她攥着谢沅翊的手,声音哽咽颤抖,“此事我是成婚前夕才知,我当时真的很慌张。我怕你离开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对你的情从来都是真的。”
“现在朝局不稳,尤其是西南道,燕南虎视眈眈。等我稳定了朝局,我马上把皇位让给你。我真的爱你,你不可以离开我。”
“我偏要呢!”
“那你这辈子永远都只能呆在这里。”云千雪原本的偏执,偏执如蛛丝网般将谢沅翊困住,她轻轻伸手抚摸着谢沅翊,“沅翊,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惹神医谷的,否则就会很惨。”
“你敢?”
“听好了,我是永江公主。我是父皇和母妃的孩子。我明天就让皇兄为我证明,我才是谢氏皇族的公主。到时候,你只能留在我身边。不然的话,我会对你重要的人下手,我会让黎卿郡主,七杀,段毅,姬涵月都去死啊!”
“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谢沅翊颤抖着手,扼住云千雪的下巴,两人互相对视,空气中散发着火///药///气味。云千雪轻蔑一笑,凤眸中依旧不灭她的固执,复杂,她直接将谢沅翊甩在软塌上。
她居高临下将谢沅翊的一只手用细绳绑住,她宣布道:“那我从现在开始,便给你服用软筋散还有,记得唤我帝女殿下”
“唔!”
谢沅翊看见云千雪胸口被一剑刺穿,一身黑红色长袍的谢沅翊,对方声音冷冷地说道:“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你还是谢沅翊吗?”
“我要杀了你!”谢沅翊怒目而视。
“哦!你爱上她了?哈哈哈哈!谢沅翊会说爱,在我们眼里所有人都是棋子”
“说够了吗?”谢沅翊挣脱了手里的绳子,她拔出不染,冲向她。对方轻蔑一笑,双指夹住她的不染,“谢沅翊,我们深吸一口气。利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放了谢恪,丹阳郡主,既博好名声,又为谢恪辅佐你。你不见姬天越,估计让他和雪儿见面,你要拿捏姬涵月,拿姬涵月的钱,为西南道即将来的大战做准备。”
“燕南燕韶公主,你钓了人家那么久。她之后一定会进攻西南道。西南道秋家军三万,必死无疑。斩了姑姑的一根臂膀,还有其他那些势力。哈哈哈哈!父皇,姑姑,那畜生,谁都不能控制我们,否则下场便是死!”
“至于,雪儿,拿着这一份物证。母妃不是常说我们要矜持清贵,利用雪儿的愧疚之情,在上京城内,我们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天下帝位美人,我们都要。”
“最后,那个老畜生血月宗宗主,我们不是想好如何对付他了?火烧他一下,不过是兴致来了,胡闹而已。他不是很欠吗?”
谢沅翊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额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而主持手里拨动着念珠,他看着谢沅翊问道:“看来,殿下在梦里受到了惊吓。梦由心生,亦由心致。”
谢沅翊惊魂未定,她的思绪很乱
“住持,不好了。走水啦,走水啦。”
“住持,翊王妃被困在火场里了。”
“什么!雪儿在这里?”
“沅翊救我!”一声熟悉且遥远的呼救声穿过了千山万水
这几天,云千雪带着这位谢朝首富,姬家公子姬天越,游玩着上京城。云千雪出门前都戴上一个面纱。
云千雪和姬天越两人来到万佛寺,刚下了马车,姬天越便积极地去牵云千雪的手,云千雪却让段毅将自己扶下马车。
姬天越的手被晾在空气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尴尬。云千雪对姬天越介绍万佛寺,而姬天越压根就对佛寺不感兴趣,他终于开口问道:“永江公主,你之前说的事情,我们宁城姬家,一定鼎力相助。”
“多谢姬公子帮忙。”
“那我是有要求的。”姬天越开口说道,“我想要户部侍郎的职位。”
漠北新建需要百万两白银
一物换一物
这与她的初衷完全违背,跟卖官鬻爵有何区别?
“这是你姐姐的意思?”云千雪笑着问道,这不是姬涵月的要求,姬涵月身为女子,才刚刚掌握姬家没几年,不会提出这种要求。姬天越完全是一个绣花枕头,当个户部侍郎,这不是给姬涵月找麻烦。
姬天越脸色一变,云千雪果然聪慧。他看着遮住面纱后的面容,给他朦胧之美,他红着脸说道:“不是我姐姐的意思。我想,我想留在上京城。”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姬天越大胆地表白道,云千雪退了一步,再次拉开距离,她温柔的声线响起,“多谢姬公子的美意,我已经嫁给翊王了。”
“可是,他们都说翊王是假冒皇子,永江公主才是皇室公主。”姬天越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欲望,“我姐姐说了,我们姬家是要帮助谢氏皇族成就霸业。我姐姐选择翊王,她想嫁给翊王。可我想选择”
“姬公子,你不要给你姐姐造谣!诬蔑她和翊王的清誉。还有,坊间传闻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当不得真的。请姬公子自重!”
“千雪,千雪,谢沅翊一点都不在乎你。”
“这是我跟翊王的事情,容不得旁人置喙。还有,不许直呼本宫的名字!”云千雪一记眼刀飞来,让姬天越如梦初醒,他刚才干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简直是要命的。
“翊王妃,刚才刚才”
“这不是翊王妃吗?”
云千雪抬头便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一个大腹便便的贵妇人。云千雪想起来了,她开口道:“秋姨母。”
秋夫人,兵部尚书秋霆的夫人,也是西南道镇西将军秋霁的嫂子
秋夫人和云夫人是手帕之交,因此云千雪称呼一声秋姨母
秋夫人被婢女扶着过来,秋夫人说道:“翊王妃安好。”
云千雪扶着秋夫人,她问道:“秋姨母不在家里安胎,来万佛寺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求子平安。”秋夫人交代着自己的目的,她看着云千雪遮住面纱,她忽然说道:“千雪是来求子的吗?”
云千雪摇摇头,秋夫人素来热心肠,她小声问道:“我听我相公说,这两天你跟翊王有些矛盾。”
云千雪:
“千雪,夫妻之间有些矛盾很正常。翊王天生贵胄,性子难免被几位殿下宠坏了,我刚才看到翊王往里面去了。我带你去见她。”
秋夫人拉起云千雪的手,就朝着里面走去。
两人来到禅房前,一个小沙弥拦住两人的去路,他说道:“两位夫人,住持现在不见客,请回吧。”
秋夫人说道:“这是翊王妃,翊王是不是在里面?”
小沙弥一听到翊王妃,他还是摇摇头,“翊王妃,翊王在听住持讲课。不如,你去旁边稍等片刻。”
“要不然,你祭拜一下凤城公主。”秋夫人好心建议道。
云千雪点点头,她便去了旁边单独的一所佛堂。她进入佛堂,就见着一块檀木的牌位,上面刻着:凤城公主谢璇
耳畔一阵风声响起
一把飞刀从身后呼啸而来,云千雪一个侧身躲过。飞刀直接扎进了牌位之中,云千雪从腰间抽出心悦,剑气扫向另一个方向
“咣当”
一声碎裂的声音,牌位四分五裂,飞刀机扩一开,飞出无数丝线,将云千雪围困在这里。
唐家暗器
千丝刀
“你是谁?”云千雪问道。
“原来是你,永江公主,云千雪!”此人颐指气使地扔出一把血月令,“坊间都说永江公主,才是谢氏皇族。那就随我回一趟血月宗。”
“血月宗?你们还有胆子来,那就留下命来吧!”
名剑心悦,带着摄人的寒气
对方心里一惊,手里发出无数暗器,“千花万树!”
满堂的长明灯瞬间落在地上,透明的烛油,伴随着一丝火光,整座佛堂化作一片火海之中。
“沅翊,救我!”
第77章
万佛寺
噼里啪啦, 大火烧着千年古刹,鼓声阵阵。烟雾笼罩神佛, 让金身佛像更加添上了一丝仙气。神佛手捧宝器,庄严肃穆。
谢沅翊赶到火场入口,一枚暗器从里面射出,她右手夹住一片暗器,她看了一眼,她疑惑道:“千树万花?唐家的人怎么来了?”
唐家杀手出现,他说道:“请公子随属下回宗门,交代公子的身世之谜。”
“半个月后,我自会回宗门。”
唐家杀手并不退让, 反而说道:“公子,这是等着太子昭告天下。承认自己不是皇室血脉”
谢沅翊眼神一凛,视线对上唐家杀手,她的眸中含着一缕淡淡的寒光,如水般平静, 却隐藏着惊涛骇浪, 她说道:“不是的话, 你当如何?”
不是的话, 你当如何?
“那就请永江殿下回宗。”
“那你便去死吧。”谢沅翊的不染寒光一闪,唐家杀手来不及躲闪,听着猎猎长袍的风声, 一道黑红长袍的影子落在谢沅翊面前, 一指破长空,不染在他面前不能前进分毫。
“你是谁?”谢沅翊收回不染, 她看着戴着面具的人, 她凝视着那面具后, 那双黑红色的瞳孔,熟悉又陌生,她在宗内没见过。
面前的这位武功远高于唐家杀手
谢沅翊看向唐家杀手,伸手讨要道:“区区半月都等不了了。那宗主的血月追杀令,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唐家杀手显然是没有
谢沅翊不染寒光一闪,不染剑落在唐家杀手脖子前,两人打了十回合,谢沅翊一掌打在唐家杀手的胸口,不染穿过他的暗器,一剑刺中他的肩头。谢沅翊狂妄又自傲地说道:“我一日为公子,你们便不得放肆。”
“公子,你别后悔。”
“咚!”
谢沅翊看到佛堂中的一根柱子轰然倒塌,便无暇顾及唐家的杀手,她冲入火场,透过熊熊火光,热风席卷全身,她的长袍上跳动着火焰,她朝里走了几步,就见着云千雪半蹲在地上,脊背颤抖,双手正在地上捡着东西。
“雪儿。”谢沅翊轻声唤道。
云千雪回头就看着谢沅翊,她仍然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谢沅翊来到云千雪面前,她说道:“马上跟我出去!”
云千雪没有回答,她还是低头捡着,浓重的烟雾,炙热的火蛇将整座佛堂的空气提高了不少温度。云千雪的脸色微微发红,她透过灰色与红色的视线,她耳畔听着那烧焦的噼啪声,她找不到,她找不到剩下的东西。
到底在哪里
她手里捏着那块牌位的一大半,底座已经被千丝刀给割了下来。
谢沅翊瞥见云千雪的衣裙上面被划开了不少口子,下裙摆处的位置,多了不少破洞。她惊讶之余,心里暗恼,这唐家不知好歹。
她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云千雪的身上,她低垂眸子看着憔悴中有些狼狈的云千雪,她再次呼唤道:“雪儿!”
“咳咳咳!”云千雪吸入太多的烟雾,她开始剧烈的咳嗽,就见着佛堂的一尊神明就要压下来。谢沅翊一把护住云千雪,使出纵云。
而隐藏在暗处的另一个杀手,向着她们撒了一把石灰粉。
谢沅翊只感觉手背上一阵焦灼,她忍住痛抱住云千雪,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火场。而外面的人正在搬水救火。
而主持连忙接应两人,两人便被住持带回了禅房,云千雪对主持说道:“住持,取一些菜油过来。沅翊的手背,被石灰粉灼伤,必须要用菜油。”
“好。”
云千雪刚走,禅房的门忽然被风吹开,轻轻的吱嘎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谢沅翊微微抬头,就见着一个白衣长袍,长袍上绣着金色龙纹的男子,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由于驻颜有术,也就三十多岁。
他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眸中数不尽的风流潇洒,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他正要靠近谢沅翊。
“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男子僵住身形,离着谢沅翊几米之远,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再次接近谢沅翊,他眼神流露出真情实感,像是对着一个头疼的孩子,他叹息一声,“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模样,成婚了还是这副样子。你母妃”
这便是谢沅翊的父皇,风流韵事无数
“不许提我母妃,你不配!”谢沅翊凝眸瞥见他脖子处淡淡的粉色唇印,眸光一凛,“真脏!真不怕玷污这万佛寺。”
谢帝顺着谢沅翊的眸光,他有些尴尬,他装模作样地捂了捂脖子上的证据,他解释道:“昨夜蚊子叮咬。”
谢沅翊眸中划过一抹讥嘲,“别跟我解释,跟你的好女儿解释去。”
“永江公主?”谢帝微微诧异,很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往事,极度认真地解释道,“朕没跟云夫人勾搭过,怎会有永江公主?朕半生风流多情,猎艳无数。朕上了哪些女人,朕清楚得很!你别诬蔑父皇的清白。”
“朕可以上错床,睡错女人。可在朕的心里,至始至终只喜欢你母妃。我最喜欢的,最爱的那个孩子也就你谢沅翊一人。要不是你喜欢她,朕才不会默认云千雪,永江公主的身份。”
“呵!”谢沅翊低低笑了一声。
“这是七日欢,如果永江公主不听话,便用此药驯服她。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便是有了顾忌。她便不会离开你。”
“那你是不是用此药迷///奸///我母妃?用我困住母妃,是不是?”
谢帝眸光深沉,有一瞬间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回忆被扯开,他看着谢沅翊,那骄傲不屈,深沉内敛的模样。
他道:“逝者已逝,你又何必追寻过往。”
“是不是?”
谢帝听到一些风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永江公主来了,把药收好。翊儿,七日欢是卑鄙又无耻,只要最终的结果是你想要的,便不算什么。”
云千雪取来一碗菜油
云千雪将锦帕沾了些许菜油,然后她轻轻地涂抹在谢沅翊的手背上。谢沅翊轻轻地发出一声疼。
云千雪感受到了谢沅翊的不适,她低头吹了吹,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谢沅翊的伤口,凸起的伤口,被撒着白色的石灰粉,她的指腹按着谢沅翊的穴道,尽量减轻她手背上的痛苦,让红肿快速消下去。而风中带着属于云千雪的气息。谢沅翊心里微微一颤,她看着云千雪,她陷入了一阵沉思。
上京城的内患已除
可她心头萦绕着一种危机
她的余光瞥见云千雪身后有一块檀木牌位,她问道:“雪儿,你刚才在火场里找什么东西?”
云千雪没好气地瞪着她,“与你无关!”
“给我看看。”谢沅翊站起身来,就要去看云千雪身后的牌位。云千雪却不让谢沅翊看到,谢沅翊其实没想看那东西。她一手握住云千雪的手,她的内心有一瞬的平静,她眼底隐藏着深深的谷欠望,她说道:“雪儿,我说我不闹,我不管这一切。你是不是不会离开我?”
云千雪听着她这番说辞,心中思忖,她这是又发什么疯。对于谢沅翊这种翻脸比天气还勤快的,自然不能太快答应她,她白了她一眼,“看你表现。”
看我表现,她的心似乎又有些难受
那我是不是要骗你一辈子
谢沅翊松开了她的手,她垂眸抚摸着受伤的手背。她将眸光转向外面,她幽幽地问道:“那什么样的表现才令你满意?”
令我满意?
你不闹腾,你每天陪着我就好,陪我看尽四时花开,日夜星辰
云千雪示好般将东西递给谢沅翊
凤城公主谢璇
“我刚才就是在找这个东西。”
谢沅翊看着牌位上的名字,她指尖轻轻拂过,这上面的名字,对她是亲情般的温柔,那曾经有过的宠溺,脑海中闪过她对自己的笑容,如风般温柔,如月般明亮。
她忽然想到一事,父皇为何出现在这里?她怀里的那瓶七日欢,却让她略带烦躁,万一呢,万一,雪儿要彻底离开我,她不要我了。
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谢沅翊低头突然吻住云千雪,顺着她的喉咙下移,跟她相爱的日子,轻而易举地掌控她,“唔谢沅翊,沅翊”
谢沅翊极致柔情,她握住云千雪的双手,她越发想掌控云千雪。只有掌控她,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她才可以安心。
“雪儿,你真的好漂亮。”
“雪儿,你真是有公主的风范。”
谢沅翊一遍又一遍,不吝赞美。看着云千雪沉迷在这里,她的秀发落在她的面前,她将她的长发撩起来,放在她的耳后,她霸道地说道:“以后,别让姓姬的来找你。”
“还不是你说的!”云千雪话中充满着责怪。
“那我后悔了。”谢沅翊委屈地说道,她继续索吻着云千雪,她碰到云千雪的唇,云千雪的身子,她就觉得自己醉了,醉倒在云千雪的怀里。
听到她这甜腻腻的声音,她说她后悔了
云千雪用手推开她,可又舍不得谢沅翊的温热攻势,她任由着谢沅翊胡闹,等到一切趋于平静。她只能温柔地将自己埋进她的颈窝里,她对着她的耳畔说道:“我跟你说一个重要的事情。”
“好,那你说吧。”
云千雪双手环住谢沅翊,她看着谢沅翊,她内心思虑万千,我告诉她了。她会不会像成婚当日说的,不要我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隐瞒她的
她那么聪敏,她若是在下月初一得知那个真相,她会不会崩溃
算了告诉她
她生气了,她发脾气了,自己便放下身段求求她。她对我那么好,她把我母妃的剑,心悦,母妃的古筝送给我。
我现在是翊王妃,等过了那天以后,我便是真正的永江公主。她为自己壮了壮胆子,她说道:“我告诉你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她要告诉我那互换的真相?
我计划中的最重要一步,所谋划的一切,她是真的爱我,真的爱我
雪儿,你不要说,你不要说
至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不能让我自己骗自己,你瞒着我,我也瞒着你
我们两不相欠
“翊王妃,秋夫人受惊,需要你过去看看。”一个小沙弥过来将此事告知,云千雪说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谢,云两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赶到秋夫人所在的一间禅房外
云千雪进入房间,而谢沅翊留在外面。谢沅翊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国字脸,嘴角上两抹小胡须,书生儒雅气十足。她认出来此人是秋霆,他与秋霁是亲兄弟,一人在朝,一人镇守西南。
谢沅翊疑惑地问道:“秋尚书,你怎么不进去陪你夫人。”
“我是专门在等殿下。”秋霆说道。
谢沅翊一脸迷惑,她眨了眨眼睛,心里盘算了一遍,我把西南道紧急军情的奏折给烧了,你们不可能知道燕南帝女,燕韶公主即将进犯西南道。她脸色淡淡地问道:“找我?秋尚书确定?公事找太子。”
“私事。”
“违法乱纪之事,我可不帮忙。就算你是姑姑的人,我也要拒绝你。还有,不要在本殿的翊王府塞人进来,本殿的王妃不好惹。”谢沅翊义正言辞地说道。
秋霆老脸有些挂不住,他问道:“殿下,微臣记得当年容妃娘娘怀您的时候,孕吐很厉害。微臣的夫人,最近孕吐很厉害。”
“哦!”谢沅翊点点头,连忙恭贺道:“秋尚书,恭喜恭喜。”
“那娘娘有没有留下止吐的方子,请殿下借微臣一观。”秋霆说道。
“可能太医院有记录吧。”
“之前,微臣去太医院问过了。太医院并没有记录。”
“翊王殿下,秋尚书。”万佛寺又来了一个人,来人是太医院院首王院首。
“王院首,你怎么来了?”
“我陪着夫人来烧香拜佛。结果,就遇见了此次火灾。我那夫人菩萨心肠,正在到处帮忙,嫌弃我帮倒忙。”王院首郁闷地说道,他随后有感而发道:“说起这万佛寺,我记得十多年前,有人在万佛寺生子。”
说者无心,在一旁的秋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哦了一声,想到了什么事情。他也八卦道:“哦!那事我想起来,万佛寺失火,烧了一间禅院。据说有一个生产的妇人不小心被烧死了。”
“一个妇人被烧死了,也能劳驾秋尚书记那么多年。”谢沅翊好奇地问道,她心里笃定那个妇人生产的孩子是谢恪。
“那天,可巧了凤城公主就在万佛寺烧香拜佛。”秋霆解释道,“妇人寂寂无名,她生的孩子那是大有来头。”
一定是谢恪
这一招是金蝉脱壳
“由于凤城公主在,所以很快引来了大批官兵,大火扑灭以后,最后发现那个孩子不简单,孩子就是定北王世子,谢恪。”
“可怜世子,生于火,死于火。”王院首哀叹一句。
“王院首,为什么没有我母妃的记录。”谢沅翊问道,王院首想了想说道:“似乎太医院也有一场大火,正好将有些医案烧没了。”
“真是巧合。”
“说起这孕吐,老臣记得当初的凤城公主孕吐也是十分厉害。我记得是院首大人,叶太医负责凤城公主的怀孕。”王院首说道,“凤城公主的孕吐,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一直吐一直吐,人越发憔悴。”
“那后来呢?”谢沅翊问道。
王院首感慨道:“可惜了!凤城公主的一双龙凤胎,小皇子一落地,全身青紫,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一命呜呼了。那小公主叫了几声,便也去了。此事叶太医自知罪逆深重,便离开皇宫,回了神医谷。”
凤城姑姑的孩子,全身青紫,这绝对是中了剧毒!
“那么后来调查出谁谋杀小皇子吗?”谢沅翊问道。
“谋杀小皇子?”王院首一脸懵逼,谢沅翊更加吃惊,“全身青紫,难道不是中毒所致吗?没人调查吗?”
“凤城公主最后抱着小皇子哭了好几天,一度昏迷了好久。几乎要寻死,而殿下的一声啼哭,唤醒了凤城公主。”
第78章
翊王府
书房
谢沅翊和云千雪回去以后, 这几天云千雪陪着姬天越在上京城逛,因此耽误了不少奏折的批阅。两人回来以后, 谢沅翊坐在太师椅上,让云千雪坐在自己的腿上,她慵懒着抱着云千雪。
云千雪只能由着她,谢沅翊将下颌靠在云千雪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云千雪的脖颈处。云千雪心里暗骂着,这还能不能让她批阅奏折了。
今天如果不批完,明天还有
“别闹。”
“我哪里闹了?”
云千雪不跟她斗嘴,她靠在谢沅翊的怀里,将奏折拿起来让两个人都可以看到。她问道:“沅翊, 你说漠北新建,派谁去漠北最合适?”
“你决定呗!”谢沅翊瞥了一眼那奏折,漠北王位空虚,瘟疫横行,约莫百万两白银, 粮草短缺, 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其实, 有两个合适的人选
她和慕容觅
且不说太子不会放她去漠北的, 便是父皇也不会同意的,那便是养虎为患。所以人选只剩下慕容觅。
让慕容觅和叶灵芝一起去漠北
月底之前一定要让她俩走
“你觉得觅郡主如何?”云千雪问着谢沅翊,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她想了想说道:“觅郡主是我俩的表妹, 又是慕容王族的公主, 派她去的话,漠北臣民不会反对。雪儿, 对于漠北的瘟疫, 你觉得要怎么办?”
“此事我觉得要派宫里的太医随行, 他们经验丰富。但也要有神医谷的弟子一起,我的师弟师妹们,可以随机应变。”
“雪儿,宫里的太医生活不缺,去漠北那种地方,难免心里有些微词。所以,随行人员,必须要有太医的谨慎,也要有江湖的随机应变。”谢沅翊循循善诱地说道。
“那就叶师妹。”
云千雪脱口而出这个人选,灵芝师妹是师父的女儿,师父曾经是太医院院首,灵芝师妹兼具太医院,神医谷的两种治法。
“跟你打个商量,我能不能明天跟姬天越再出去一下。”云千雪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愿意资助漠北五百万。”
“那我去一趟宁城,找姬涵月吃一顿饭,大概几天吧。”
“不许去!”云千雪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一旁,转身双膝跪在谢沅翊双腿旁,半个身子明显高过谢沅翊的高度。她居高临下,双手推搡着她的肩膀,低头强势地亲吻住谢沅翊的唇,“还去不去见她?”
“哈哈哈!”谢沅翊搂住云千雪的细腰,“让我想想?”
云千雪幽幽地盯着她,像是盯住一只猎物般,玉手食指勾住了自己的发梢,眯了眯凤眸问道:“想清楚了在回答。”
“雪儿,不如”
“不行!”云千雪的凤眸中有着一股杀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她十分在意谢沅翊口里的答案,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谢沅翊娶了姬涵月。
她听姬天越说过,谢沅翊在宁城救过姬涵月。姬涵月出资让她在宁城贩酒,沅榭酒肆的房契来自宁城姬家。
“我说你封她为郡主,招揽人心。你着急个什么劲!”
听她说封姬涵月为郡主,招揽人心
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沅翊,比我更懂朝堂之事。这是奖励你的,唔”云千雪俯身下去,亲吻着谢沅翊的唇角,用着她的柔情,一次又一次。
谢沅翊站起身子,将云千雪抱在怀里,推开书房的门。她们一路上互相亲吻,亲到了两人的新房,谢沅翊将云千雪轻柔地放在床上,开始去脱她的衣服。
“等一下。”
“干嘛?”谢沅翊有些不悦,好好的兴致被打断了。
云千雪下了床,从一本书里抽出一封信。正是那封定北王说的信,回信的是云将军,大意就是云将军会听从燕孤城的话,将自己的孩子和母妃的孩子,偷龙转凤。
云千雪看着一脸沉默的谢沅翊,原以为她是被这个真相吓到了,吓得不说话了。她支支吾吾,带着满脸的歉意,愧疚,她说:“沅翊,这件事情是我瞒着你。是皇兄在大婚前夕告诉我的,我当时心里”
“我,我我就怕你离开我,我才骗你的。”
“你,你又在大婚当晚说,说我骗你的话,你要休了我。我,我我真的很害怕,我才,我才没告诉你。”
云千雪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她跟谢沅翊解释清楚。她看着谢沅翊脸上每一丝表情,每一丝变化,她起身将那封信放在烛火上,让烛火将那封信烧得面目全非。
“这是唯一的物证,沅翊,我真的只欺骗你这一次。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云千雪眼眶微微红肿,谢沅翊沉默的几秒钟
她快要窒息了,真的快要窒息,这时间漫长如十八年的人生
“是这样吗?永江殿下,你确定没有欺骗我?”谢沅翊认真地问道。
“没有!我以后都不会骗你!”云千雪很委屈,眼眶氤氲水雾慢慢升起,她断断续续地带着哭腔说道:“真的没有下次了。”
“那你爱不爱我?”
“爱。”
“是我重要,还是天下重要?”
“你重要!”
“雪儿,那你听好了,我不怪你,我原谅你了。”
谢沅翊起身,幽深且冷冰的双眸中,被进入了一丝阳光,将她阴冷潮湿的眸底一览无余,那里瞬间开满了桃花,桃花雨漫天飞扬,她走过去弯腰与她相拥相吻,云千雪将脸埋进她的脖子处。
谢沅翊慢慢地亲吻着她,她尽量做到温柔,将她的暴戾给隐藏在心底,“雪儿,我也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谢沅翊脱去了她仅剩下的衣服,两具光滑的身子相交在一起。随后空气中飘起了一股异香,像是云千雪的体香,又似乎不是。
云千雪别开脸,谢沅翊每次都这样
简直是可恶至极
云千雪再一次接受谢沅翊的亲吻,密密麻麻的吻,她推开谢沅翊,伴随着轻轻的哭声。谢沅翊耐着性子,“怎么了?”
“别碰我!”
“永江殿下,生我气了?”谢沅翊微凉的手掌碰触到云千雪的小腹,带起一阵不同酥麻的感觉,让云千雪紧靠在谢沅翊的怀里,而谢沅翊邪魅一笑,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她低头舔着她的耳垂,“姐姐,永江姐姐莫生气。”
“什么姐姐?明明你比我大!”
“好,妹妹,永江妹妹莫生气。”
谢沅翊压根就没有道歉的态度,趁着云千雪转过身来,她再次将她的口腔充满,让她承受着自己的热爱。云千雪的身份不管有没有变化,她都依然败在谢沅翊的手上。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
“雪儿,我跟你说个事情。”
“什么事情?”云千雪双手环住谢沅翊的脖子,将自己靠近她,两人的呼吸在不断缠绕交叠在一起。
谢沅翊将秋尚书和王院首说的事情,跟云千雪说了一遍。
“你说姑姑的孩子,一个一出生全身青紫,一命呜呼。还有一个,///呻////吟////了一会儿也就去了。”
“我只是猜测而已,他们死于剧毒。可是无人调查这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在大理寺中也没有关于此案的记载。”
云千雪将唇印在她的脸上,温柔绵长,带着安抚的动作,“沅翊,我之前在丹阳郡主府的密室里,我看到千面圣手留下的一本手札。其中一件事情,就发生在万佛寺。”
“什么事情?”
“你记不记得,母妃去为我们许愿的事情,发生在元和二年。”
“嗯。”
“母妃,那天就碰见了千面圣手给谢恪的生母把脉安胎。后来,也就是谢恪出生那日,万佛寺大火是谢恪的生母指使千面圣手干的。千面圣手说,当日他看到了母妃,也就是说万佛寺里,母妃和姑姑都在,她们或许知道谢恪的生母是谁?”
谢沅翊两眼发光,“那么,母妃和姑姑的死,或许与之有关?”
“我猜丹阳郡主也许知道些什么?可惜,丹阳郡主死了。”
宁城
一群黑红色长袍的人马围困了某座小院子,在里面吹箫的丹阳郡主,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箫。在练习算筹的谢恪,她问道:“姑姑怎么了?”
“血月宗的人来了。”
“六哥的人?”谢恪疑惑着
“在下姓唐,唐家排行第二,请丹阳郡主去一趟血月宗。”唐二公子一身黑红长袍下,手里攥着一把钢刀。
“血月宗便是如此嚣张,不把我宁城姬家放在眼里。”一声呵斥,一道倩影从暗处跟出来,倩影身后一群护卫将血月宗的人团团围住
翊王府 新房
谢沅翊拥着云千雪,这是婚后第一次她拥有云千雪。她的指尖勾勒出雪儿的容颜,她将唇轻轻印在她的眼睛上,脸上,唇上,侧脖上,她依恋着雪儿。
夜渐渐深了,云渐渐浓了。
可谢沅翊一秒钟都睡不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醒
窗外的景色很安静,安静地吓人
谢沅翊下了床,赤脚走在地上很凉,凉到她的心底。她透过窗幔,看着外面的凉如水的月色
春庭月午。摇荡香醪光欲舞。步转迥廊。半落梅花婉娩香。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她不禁念出这一首诗(这首诗是苏轼写的,借用一下)
她走到书桌旁的一个暗格里,这一里面有两样东西,一件是传国玉玺,另一件是一封圣旨,依稀可辨传位圣旨。
这传国玉玺她一直没拿出来,是要找一个机会。
等上京城完全落入她的掌控才行
或许从始至终,谢帝就打算将皇位传给谢沅翊,只是不想引人关注。当初她被送去江城之时,谢帝就给了她两道空白圣旨,其一用来废太子,其二就是传位圣旨
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吹开了这圣旨的一角
露出一个时间
元和十八年二月初八
她早在离宗后,回宫前的路上就写好了这一封圣旨。她的眸光怔怔地落在那张绝色倾城的脸上,让她依恋多年的脸。
她的雪儿,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对她的欢喜,从很久很久之前
她坐在书桌前,她打开一张太子手令,若是云千雪醒着,便会发现,谢沅翊的字与她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谢沅翊开始写敕封宁城姬家姬涵月为郡主
让她接受户部侍郎一职务,相信姬涵月的能力,很快便是户部尚书。
主要是户部的账太乱了,谢恪跟她说过多次,这户部听从父皇的话,她现在不好插手,更不想这个节骨眼上,让父皇发觉她的异常。
她要找一个帮手来帮雪儿一臂之力,之后漠北新建便会牵扯到交易,谢朝和漠北的商业开始,那就需要像宁城姬家一样的商贾参与,才能推动两边的发展。
所以,最初她才会设计姬涵月,成就英雄救美的美谈。
当然她从未想过与她联姻。
姬涵月对她死心塌地,她跟姬涵月讲的不是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而是谢氏皇族和宁城姬家携手的未来
皇族与商贾联姻,无非为了利,家族之利
而不是姬涵月的利
【你为何不做这宁城姬家第一位女家主】
她向姬涵月许诺,让她成为百年谢朝的一个传奇
“沅翊,你怎么还没睡?”
身后传来云千雪的声音,谢沅翊心间一颤,若无其事转身。云千雪迷迷糊糊将被子撩开,让谢沅翊赶紧回来。
谢沅翊一躺回床上,云千雪便搂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脖颈间亲吻着,很依赖,很需要她,闷闷地说道:“沅翊,沅翊”
“嗯?”
“沅翊,沅翊”
“怎么了?”
“我就想叫叫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还有”
“还有什么?”
“我爱你。”
此时此刻,云千雪的温柔缱绻毫无保留,情意绵绵,而谢沅翊低头与云千雪接吻,温柔绵长,她轻轻捧住她的后脑,将吻加深。
第二日
谢沅翊听到身旁起身的声音,谢沅翊睁开一条细缝,就见着一团模糊的影子正在穿衣服,她一把将云千雪拽了过来,用被子蒙住她的头,理直气壮地说道:“睡觉。”
“我要去上朝,否则就要迟到了。”云千雪犹豫地说道,她又哄着谢沅翊道:“我保证上完朝,马上就回来,绝不耽误,跟你一起用午膳。”
“睡觉!”谢沅翊不耐烦地说道,“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了。”
云千雪象征性地坚持了一会儿,却被谢沅翊压在身下,在她唇上吻了再吻,又用手指在口腔玩弄了一会儿,直到云千雪投降,谢沅翊在才作罢。
谢沅翊攥着云千雪的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云千雪小声嘀咕道:“你还有这起床气,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哼!你不去处理政务,天又塌不下来。”
“好,我不去。”云千雪抬手去抚平她的眉头,“你想要担任什么职务?”
“钦天监。”
“为什么?”
“那我就上奏说,永江殿下大喜,不宜过度操劳,不宜出行。只适合和翊王殿下待在一起,可以消灾去难,天佑谢氏皇族。”
“那昨晚算不算是操劳,你算不算是折腾我?”
“不算,跟本殿在一起,做任何事都不算操劳。本殿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我高兴了,自是会庇护谢氏皇族。”
第79章
翊王府
近七八天, 云千雪每次都说身体不适,与谢沅翊腻歪在翊王府里。两人这婚后的日子, 甜甜蜜蜜,琴瑟和鸣。
让府内的人看到的场面,谢沅翊在桃花树下练剑,云千雪在一旁弹琴
谢沅翊在桃花树下吹埙,云千雪跳舞
谢沅翊搂着云千雪坐在屋顶,两人诉说着天文星象,诗词歌赋,两人十分精通
所谓恩爱情长,便是如此
当然, 云千雪并未懈怠政事。她一直想让谢沅翊来处理政事,只是谢沅翊一看到政事奏折,不是说这疼那疼,死活不看。
偏说你家的事情,劳烦我做甚
这日, 太子突然来访, 坐了快一个时辰了, 那两位正主还没从房里出来。
“你们主子便是这般晚起的?”太子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跪在地上的七杀,段毅,梅芍额头冒出汗水。
人家新婚燕尔, 这晚起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你罢免了我们家殿下的官职, 我们殿下还能去点卯?
“这得要看殿下的兴致了。不如,太子殿下您下午再来。”七杀低头说道。
人家夫妻恩爱, 在床上反正造造小人, 睡睡觉不应该吗?
哪像你啊!
你不想着给谢氏皇族开枝散叶, 你管人家的事,真是闲
“放肆!”太子直接将一杯茶摔在地上,“她们在哪里?孤去找她们。”
新房门口
里面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你轻一点,痛死我了。”
“第一次,我不动你了。”
新房
谢沅翊将一碗药递到云千雪唇边,她对着上面的热气吹了吹,然后喂到云千雪唇畔,她温柔地说道:“我的好雪儿,你先喝一口,不要在看奏折了。”
“等会儿我再喝。”
“好。”
谢沅翊耐心地等着沉迷着,她双手托腮,雪儿认真处理政事的模样,禁欲严肃,气场很足,好有帝女的风范。
帝女殿下,我喜欢
想想晚上的时候,娇艳欲滴的脸,只属于她一个人,娇喘////呻/////吟/////
这才是神仙般的生活
“好了吗?”谢沅翊催促道。
“我马上就写好了。”云千雪好声好气地说道。
谢沅翊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到的红色奏折,又是西南道的事情,隔三差五送一次紧急军情过来。又是这燕韶公主不消停了,还是西南道的流寇又猖狂了。
燕韶啊燕韶,你这心忒急了吧
这西南流寇,她一直搞不懂,就连她想要渗透进去,都没办法
多年来,她采用借力打力
默许这血月宗与他们蝇营狗苟,沆瀣一气
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雪儿看到。
谢沅翊仰头喝下一口,辛辣苦酸的药水,一下子冲击到谢沅翊的味觉,神经,她本就不喜欢这种苦药,让她的头有些微微地泛疼。
她从桌子的对面,一把扼住云千雪的下颚,云千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她顺着谢沅翊的掌控抬头,谢沅翊将她精致白皙的脖颈都露了出来,看着那修长纤细,她低头含情脉脉封住她的唇,将药水全部送到她的嘴里。
云千雪的唇畔附上一片温柔和冰冷,紧接着有温热且苦涩的液体灌入她的喉咙。
谢沅翊还有点小性子般地轻轻咬了咬她的唇,发泄着她的不满。
“沅翊~~”
谢沅翊的吻有点凶,奶凶奶凶的,带着些许急躁,唉!让她等一等,就如此不乐意。
这脾气这气性我倒是喜欢
云千雪险些招架不住,只好单手撑住桌子,将那黑色的汁水吞了下来,不过倒是不怎么酸苦。
云千雪一边被谢沅翊强行灌药,一边眸光下移,看到两人相碰的唇,她艰难地将最后一个字写好。褐色的汁水顺着她那下颌线滴落在奏折上,褐色药汁将奏折上的字全部模糊,这一本折子算是毁了。
“写完了?”
“嗯”
“还看吗?还写吗?”谢沅翊的声音略寒,最后还带着一种赌气的鼻音。
“不写了,不看了,我的殿下,沅翊,沅翊要说怎么办,便怎么办?”云千雪只能耐心着哄着眼前生气的谢沅翊。
谁让自己喜欢这冤家
“张嘴。”
云千雪微微张开嘴,谢沅翊把一块榛子酥送进云千雪的嘴里,散落的粉末落在谢沅翊的虎口,以及手腕上,白皙的手腕上立即被这粉末带起了一阵红色的疹子。
她这过敏又来了
“好吃吗?”谢沅翊高兴地问道,她将起了红疹子的手放在了身后。云千雪当然发现了谢沅翊的小动作,将她的手拿过来。
“不知道你会过敏吗?”
“那你喜欢啊,你喜欢就好。”谢沅翊真诚地说道,“我既要满足你的口腹之欲,也要满足你的欢喜之欲。”
欢喜之欲
最后四个字说得好暧昧,不禁让她想起这几日的荒/////淫/////无度
“别动!”云千雪拿出药膏替谢沅翊擦了擦,微凉的指尖在谢沅翊的过敏的皮肤上游走,带起一股清凉,少了刚才的瘙痒。
“喜欢吗?”
她斜睨了她一眼,看得谢沅翊有些忐忑,云千雪嫌弃地说道:“我喜欢,那我更喜欢你,你怎么就让我担心。”
“你喜欢的,我自然要将它捧到你手里。”谢沅翊又低头过来,两人靠着非常地静,心跳声迅速加快了好几分,她问道:“最近你身体还好吗?我晚上折腾你。情蛊最近没有发作。”
“以后不要把你的血滴到药里。”云千雪戳穿了谢沅翊的小心思,她自然知道她的沅翊在用自己的血在缓解她的情蛊。
可这种怎么能够?
她服用了并蒂雪莲,确实有缓解作用,但是效果越来越弱,她们晚上经常做,让情蛊延缓发作,可这种是伤了沅翊根本的。
情蛊会掏空沅翊的精,气,神
这不这小冤家最近头疼得要命
云千雪帮谢沅翊上好药,她伸手抚摸着谢沅翊的脸,将自己的脸贴近她,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沅翊放心,如果情蛊发作了,我有办法控制好的。”
“嗯!”谢沅翊点点头,她忽然一阵眩晕,云千雪连忙扶住她。她伸手去给她把脉,谢沅翊的头疼之症,她着急地问道:“你的左手经脉为何还是断的?”
“我过两天一定修好,一定一定,你信我。”谢沅翊保证道。
一定修好?
你上次闭关的时候,也那么说的
我信你就骗鬼
云千雪板起脸,严肃地说道:“谢沅翊!那从今日起,你不得碰我!除非,你将身体养好!”
“我头疼,我头疼!”谢沅翊耍起无赖,她紧闭双眸,眉头紧皱道。
云千雪一靠近谢沅翊,谢沅翊右手捧住云千雪的脸,在她唇上偷亲了一下,发出一声“啵啵”的声音。云千雪恼恨地看着她,对方一脸得逞的模样,让她咬牙切齿。
这简直就是冤家
这些天,在房里尽跟她做这些事情
云千雪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掩去上面的几处红色车厘子的印记,“哼!”
“哎哟!”谢沅翊果真头疼发作,退了数步,踉跄地落在了椅子上。
云千雪看着谢沅翊头疼的模样,又有点心疼,她伸手五指穿过谢沅翊未整理的长发,长发从她指缝划过,为她轻轻地按摩,语调如温泉般温柔,“这样还疼吗?沅翊。”
“嗯,还有点。”谢沅翊满意地闭上眼睛。
“那我在给你按一按穴道,放松放松好不好?”
云千雪低头为谢沅翊按摩着,而谢沅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前一团跳动的乳白色,她双眸深处,涌起一股再次占有的谷欠望,看着她性格温顺,性感迷人的模样。
好想好想每天占有她
好想好想每天她眼里只有我,只有我
刚才处理奏折,就像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帝
而现在是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
“永江殿下”
“叫我什么?”云千雪眯了眯凤眸。
对,就是这种气势
属于女帝的气势,她很爱这种气势,她从骨子里充满着对强大的渴慕。在她内心深处,她缺乏强烈的安全感。
“永江殿下!”
“嗯”
云千雪一把扼住谢沅翊的下颚,将她对自己的强势,在相同之处,给予相同的奉还。
触觉上的霸道,决绝,云千雪对她的,让欢乐演变成深深沉入水底
谢沅翊眼底深处如潮水般汹涌的情,爱,弥漫在她的双眸中,眸光中闪着一大一小的的双圆,她爱极了这种,被人凌/////虐/////,被人支配的感觉。
这种快乐需要再多一点
“帝女殿下,对我再凶一点!”
“明天起你给我上朝去。”
“不去”
“必须去!一个皇子在家里吃闲饭,让我养着你。给你脸了”
“那我要做工部侍郎你对我凶一点,我就去上朝点卯”
谢沅翊总有些恶劣,她不满足云千雪对她的温柔,非要挑战一下,尝试云千雪的另一面,她就会叫着云千雪,永江殿下,帝女殿下,公主殿下,甚至她想唤一声太女殿下。
既然,谢沅翊有些欠,总拿这些刺激她。
她不妨给谢沅翊一些教训,让她记住她不好惹。
在谢沅翊眼里,这种极致的反差满足了她的谷欠望。她抱着云千雪躺在床上,云千雪在上,她在下。
云千雪撑着身子,她知道谢沅翊头疼的事情。她轻轻地在谢沅翊耳畔,哼着歌曲,一遍又一遍哄着她,声音嗲嗲,带着鼻音,软糯,又呼唤着她的名字。
“翊王殿下”
“六殿下”
“乖宝殿下”
“呕”云千雪感觉一阵胃里翻腾
“雪儿,你是不是有了本殿的孩子?”谢沅翊担心地起身,一边为她轻抚着后背,心疼地问道。
“才没有!要是有了也都怪你!”云千雪瞪了她一眼。
“永江殿下,让本殿听一听孩子。”谢沅翊讨好地说道,就要把耳朵贴到云千雪小腹上。
“呵!我把过脉了,我没有怀孕,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就有些想吐。”云千雪推搡着谢沅翊,让这混蛋下去,“反正,都是你这死鬼的错!”
“是,是,是!永江殿下别生气,别生气。都是本殿的错,本殿知错了。请帝女殿下大人大量饶了我。”谢沅翊一脸正经地拱拱手,她讨好地说道,“你累不累?”
“有点。”
“那我换来给你按摩按摩。”谢沅翊邪魅笑了笑,她的眸光落在云千雪的手腕上,那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像是可以穿透生命的利刃,让谢沅翊的心一紧,她那转瞬即逝的担忧,便化作虚无。
情蛊最后一次发作的时间快到了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
她发现情蛊惧怕她的血,她不可能将自己的血全部换给雪儿。
雪儿也不能死,她也不能死
那么便要那么做,好吧!一切又回到了她最初的计划那般
对于留恋的话,唯独雪儿一人
当然她从未失算过什么
她坏坏地说道:“我等会要奖励。”
云千雪双指合拢在唇上落下一吻,又落在谢沅翊的唇上,谢沅翊伸出舌头舔了舔,云千雪的心头流过一丝电流,甜蜜而又美好。
“这奖励怎么样?”
“甚好甚好。”
两人的位置变了变,谢沅翊双腿屈膝,撑在云千雪的双腿旁,双手按着云千雪的太阳穴,她魅惑地声线,带着诱人的钩子,“力度可以吗?我的帝女殿下?”
帝女殿下这四个字
被谢沅翊发音咬字,既妖娆又性感
“可以,但是不要在说话了。”云千雪捂住谢沅翊的嘴巴,刚才那一声差点将她的魂都给勾走了。云千雪瞪了她一眼,绝对不能把她放出勾人,这一身散落的长发,配上她白皙精致的俊脸,雌雄莫测
阴柔中带着一股子英气
她的眸子更像是一双内敛桃花眸
桃花眸?似乎母妃的眸子就是一双桃花眸
转瞬即逝的怀疑,被谢沅翊的抚摸而烟消云散
谢沅翊低头看着自己最近的战利品,诱人修长的脖子,上面洒满了红色的车厘子,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带着香甜的味道,她要加深这个印记
雪儿是我的
永江公主,帝女殿下都是她的
谢沅翊手里力道一重,引得云千雪娇嗔一句,“你轻一点,痛死我了。”
“第一次,我不动你了。”
“嘭!”
一束天光从外面倾斜进来,两人回头就见着金色的床幔外,站着一个人影,似乎这个人影便是
太子谢翎
而谢沅翊慌忙拿起一旁的被子遮住两人,不过,这两人穿着白色的睡袍压根不需要遮住。而云千雪被谢沅翊的紧张撞到在床上,她生气地捏了捏她的手背。
“哦~~~”谢沅翊的手背还没好,发出一声甜腻的哀嚎声。
这一动作,这欢愉的声音。落在太子眼里,听在太子耳朵里,拼凑出这两人不可描述的画面,太子脸色一黑,谢沅翊简直可恶,当着孤的面,两人连着谢沅翊这混蛋还那啥了。
这下子真的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楚
这子丑寅卯
“永江公主,孤有事找你!”谢翎丢下一句话,又愤怒地看着谢沅翊,“还请翊王自重,白日////宣//////淫//////,有失皇室体统。”
太子说完便出去了
谢沅翊:
我干什么了?我还白日/////宣////淫////
云千雪望着谢沅翊一点又一点黑了下去,当下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我去去就来,然后给你带好吃的。”
“你喂我。”
“好。”
“嘴对嘴的喂我。”
“好。那你乖乖地待着,记得把衣服穿好。”云千雪依旧温柔地说道。
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喜欢的人就该宠着
凉亭
太子看着几日不见的云千雪,越发娇艳欲滴,他的眸光落在云千雪的脖子上,看着那点点的红色,他忍着怒气,他声音尽量平稳道:“为何最近不上朝?”
“最近身体不适。”云千雪刚刚说完,就感觉体内一股翻江倒海,她走到一旁吐了一些胃酸出来。
太子眸光一沉
难道雪儿怀孕了?
“她天天折腾你了,雪儿,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但是,有些事情是要节制的。莫要贪欢,国事为重。”太子苦口婆心地劝着
云千雪面上点头,可心里有些不爽,她说道:“皇兄,我虽未上朝,但是奏折我每天都在处理。你也说了新婚燕尔,就让我好好享受一番。”
“那你知不知道西南道的事情?”太子开门见山来说此次的目的。
西南道的事?
“好久没看到西南道的事情,怎么了?”云千雪见太子脸色不好看,她隐约升起了一丝隐忧,西南道的奏折,无论是请安折子,还是军情折子,都是三日一次。
更何况,她上次收到西南道的折子
折子就点名了燕南燕韶公主成为了帝女殿下,日后会是燕南女帝
燕韶齿序为十,论资排辈都轮不到她。可她却蛰伏多年,一朝惊人,她的兄弟姐妹发觉之后,便被她困在天成殿。
这便是天成宫变
她将其父皇燕南帝囚禁,又将所有兄弟姐妹一起诛杀,让燕南帝无人可选,最后燕南帝下旨封她为燕南帝女。
“燕南大军压境,由燕韶亲自率军前来。”太子缓缓地说道,见着云千雪的脸色微微一沉,他继续补充道,“她是为了谢沅翊而来。”
“什么?”
“那你一定不知道燕韶和谢沅翊的关系?”
“什么关系?”
新房
等到云千雪走了以后,谢沅翊立即起身穿衣,忙不迭地来到书桌前。她拿起那本红色的奏折,这是西南道的折子
奏折:
殿下,燕南已经屯兵十万在西南道边境,燕南帝女燕韶公主,暗中偷袭,火烧我军粮草辎重,粮草辎重只剩下一个月,请求支援。
谢沅翊将这本奏折烧了
她打开早上送来的一封情报
正是燕韶写给她的亲笔信,燕韶写给她的信很多,她看都没看,大多数都烧了。她不回信,她不回应,不拒绝,便是钓着燕韶。
她当然有她的谋算,对付燕韶这样略带疯感的女人,钓着她,不回应不回复不拒绝
【清冷矜贵,翊儿,在感情方面,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吗?白月光是永远没有得到过,令人永远痴迷,就如我在谢长扬心里的地位。】
【得不到便是最好的,死人不可超越,死了的白月光是永恒。】
西南道的局势很复杂,西南道分为的势力:
其一,西南道朝廷镇西将军府,秋霁的秋家军。
其二,西南道流寇,牵扯到八年前的贪污案。
其三,血月宗的盘根错节。
其四,燕南的势力。
沅翊:
沅翊殿下,年幼初见,你一身淡紫长袍,粉嫩玉琢,韶心中欢喜。六年前,谢帝远征燕南为了将韶带回。谢帝大败而归,却暗中派人将我抓来,而你私放韶回燕南,韶越发思慕你。
这六年期间,日日夜夜韶便抑制不住对你的爱慕,韶早已发誓,韶终有一日要与你携手一生。你那年答应过韶,会等韶来上京见你。
韶已在燕南成为了帝女殿下。听闻你成婚,又听闻你身世哗变,便再也等不了。无论你是谁,韶心悦你。今日率军来谢,为你夺这天下。韶愿与你共享天下。
燕韶
谢沅翊将这封信给烧了,看着信被烧成灰烬,她眼底的阴霾在此卷土重来,“燕韶,我如今都成了你的执念。呵!你连你的兄弟姐妹都可以杀干净,我这个外人怎会让你手下留情?”
“呵!本殿的天下,何须你动手,这天下我凭什么给你?”谢沅翊轻笑一声,嗅着指尖淡淡的清香,“我当年动了恻隐之心,放了你,只是觉得抓你讨好我,太荒诞了。”
第80章
谢沅翊依靠着窗口, 将对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而太子的眸光转了过来,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当然,这点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凉亭
“没想到你跟燕韶勾搭在一起。”太子冷笑着说。
“你说韶儿。”谢沅翊不妨气一气太子,她故意将燕韶唤成韶儿,“韶儿年幼之时,曾来过上京城,我与她青梅竹马几日。六年前,父皇发兵燕南,最后我又放了她。勾搭,还真是勾搭在一起。”
“你跟她真配!她弑亲逼父, 至于你,好色好///淫///。”太子冷撇她一眼,嘲讽道:“果然是歪门邪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
果然太子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的面具就在太子手里
“你再看不起我,也不需要把父皇骂进去吧!”谢沅翊轻描淡写揭过太子的指责, 毫无悔意, 她淡淡地说道, “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怪不得, 父皇总不待见你。但凡你学得了父皇的一手风流,也不至于现在没事找事。”
“你!”太子瞪了她一眼,“我放你一条生路, 你把圣旨给我!”
“生路?”谢沅翊不屑地说道, “呵!圣旨,什么圣旨?”
“父皇给了你一道空白圣旨, 你把它给我。”
“谢翎, 你对我客气一些。否则, 我便把圣旨烧了。你有本事让父皇重写一份,你让父皇来认女儿啊!哈哈哈!”谢沅翊寡淡的眸子,闪过胜利者的碾压,讥嘲一声道:“父皇给你气受,别来我这里!”
太子沉默了
“没有圣旨,就凭着区区太子手令,以及那席卷上京城的流言蜚语,你七月初一,让她认祖归宗,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谢沅翊嚣张地将衣襟拉了下来,故意让太子看到,上面的草莓,红白交错,可见这几日两人的疯狂。她的指尖摩挲轻抚着战利品,“等会让雪儿给我上点药,怪痒的。”
这些证据,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太子,谢沅翊在神医谷算计云千雪,让云千雪情蛊发作的事情。
想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在玩弄云千雪的感情
欺骗利用,卑鄙无耻
“去死吧!”太子瞬间一股杀意涌上心头,趁其不备,他使出一招绵息心法,阴柔之气落在谢沅翊眼里,这一招好熟悉好熟悉。
风声透过她的耳畔,头上的发冠坠落在地上,就像那天一样,有些零碎的记忆,似乎活了过来
她想起了一些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她披头散发,宛如疯子般仓皇失措地逃出太极殿
她在黑暗中前行,终于来到了那盏昏黄的灯笼
她推开长乐宫的侧门,宫里空荡荡的,她猛然一回头,一身红衣长裙的女人静静地看着她,她开口说道:“过来,不冷吗?”
谢沅翊执拗的性子上来,她赌气地说道:“不管你的事!”
“好!那我走了。”
她泪眼婆娑,委屈巴巴地说:“你,你先骗我的。你还对我那么凶,那么坏!我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否则你为什么骗我?”
“接着演,接着演!接着哭,接着哭!”母妃一边指教着谢沅翊,一边拿起瓜子磕着,看着好戏道:“你们谢家人真难伺候,疯子,色鬼,痴情种,战争狂人,老娘怎么生了一个哭包出来?谢长扬也没你多愁善感!!”
“啊呜呜呜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你都不来哄哄我。我一定是捡的”
母妃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从小跟你说漂亮的女人会说谎,你自己没听进去。母妃也是漂亮的女人。当然会骗人咯!”
更加委屈了
她委屈地闭了闭眼睛,如喷泉般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从她的面颊滑落,她带着哭腔,惊诧,委屈,愤怒,埋怨道:“你,你你先骗我的,你,你你还有理!哪有你这样做母妃的?”
“母妃从小就教导你,不要试图和漂亮的女人讲道理,尤其是像母妃这种”母妃无奈,秉着她的风格,践行着别跟谢沅翊讲道理的做派,看着寒风吹过她的脸,泛起的一丝病态的红晕,泪水被冷风吹干,让她的眼睛红得发疼。
母妃走过去将双手抱住谢沅翊颤抖的双肩,她拍打着谢沅翊的后背,她心疼地说:“好好好,母妃错了真错了”
“错哪了?”
“哪都错了。”
“你骗人!你说过的道歉说全错的人,就是认错不诚心,就是在敷衍人!重新认错,重新说一遍。”
“显着你了!谢沅翊,老娘告诉你,老娘就没有跟你谢家人认错道歉的习惯。你们姓谢的,别太蹬鼻子上脸!”
短暂失神的刹那,她从小敏锐的觉察力,先一步做出反应。谢沅翊退了几步,她双眸寒芒,锋利无比,她道:“你打了我,我看雪儿生不生你的气。你最好对我客气一些,否则,我会让雪儿恨死你的。”
“你敢?”太子的绵息心法即将拍在谢沅翊的头上,谢沅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刺激着说道:“敢不敢,你试试看!”
“三日后,你来找孤。你将永江的一切还给她,孤将你的面具还给你。”太子咬着两字面具,“从此以后,你与她就当做从未相逢过。”
“呵!三日太少了,七日吧!”
离着七月初一的日子,还有十日
七日,她与雪儿相处的日子,只剩下七日
“好,七日之期,你若是真爱永江,你就收一收你的色心,让她好好上朝。孤不会打扰你这七日。”
太子走了
新房
云千雪拿着一盘蟹黄糯米团子回到了房间,没有找到谢沅翊,在那堆奏折里没有发现那本来自西南道的奏折。而在一个盆子里发现了灰烬,她不由地想起几日前,她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书房里有火光。
莫非真如皇兄所言
这几次的西南道奏折,都被沅翊烧毁了
【沅翊和燕韶有青梅竹马之情,又有救命之恩】
【我姐姐涵月拜翊王殿下所救】
【我姐姐黎卿说,是六殿下救了她】
云千雪的脑海中不禁闪过这几句话,她不由地指尖发白
救命之恩,救命之恩
沅翊,你到底救过多少人?
还有你身上有多少秘密?
如果沅翊真有二心,她不会讨要工部侍郎这个职务,工部侍郎只适用于宫殿建造,水利工程,谢朝基建这些项目。
多半与户部接壤
户部?户部的账有问题?
等等!西南道,西南道流寇是隐患,她想起来了城外的那座地宫
这地宫又跟她去工部有关系?
谢沅翊从外面回来,她换上和煦的笑容。她故意问道:“你没留你太子皇兄一起吃个午饭,他等了你一个时辰。”
“就怕这饭有些人吃不爽了。”云千雪斜睨她一眼。
“那是翊王府的菜饭,哪有东宫的小厨房好吃?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吃小厨房的菜,吃那么欢乐。”谢沅翊也不妨怼一怼云千雪,她一眼看到了蟹黄糯米团子,她问道:“你派人去买的?”
“才不是,我做的。过来。”云千雪招了招手,谢沅翊马上就过来,她看着云千雪青丝上落下的一片灰烬,看来雪儿知道我烧毁西南道奏折的事情。
她将眸光移开,转移话题地说道:“你刚才答应的,嘴对嘴喂我。”
云千雪拿起一块蟹黄糯米团子放进唇畔,低头将此物送进谢沅翊的嘴里,而谢沅翊灵活的舌将蟹黄挑出来,又送进云千雪的口腔,两人再次温存了一会儿。云千雪便在谢沅翊的掌控之下,随后谢沅翊温柔地用锦帕拭去云千雪唇畔的水珠。
“雪儿,我要告诉你一个事情。”谢沅翊认真地说道。
让雪儿来问,不如我告诉她
“什么事情?”云千雪不由地紧张起来。
“我和燕南帝女的事情。”谢沅翊看着她,两人的眸光中映着对方的容姿,她说道:“宫里的传闻是真的,我年幼之时,燕韶随使团来上京城,我与她玩过几日,小孩子的感情便是如此。六年前,父皇率军南下,一方面是为了夺回燕韶,另一方面,父皇想要攻占燕南,完成先帝未竟之业。”
“我得知此事后,我便私下放了她。我只是觉得燕韶是无辜的。可燕韶不那么想,她回到燕南之后,给我写过很多信,可我从未回应她,或者写回信给她。因着我救了燕韶,有此机缘,我便拜在天下第一剑客,燕孤城。”
“那你为什么要烧毁西南道的折子?”云千雪倒也不藏着掖着,谢沅翊自是不能将真实想法告诉她,她说道:“燕韶即将兵发西南道,她是为我而来,我不想让你误会,更不想让你担心。”
“沅翊,我不怕她的!”
“雪儿,我谢沅翊此生只爱你,对你并无虚言,若是有半句假话,我便死在这座上京城。”谢沅翊真诚地发誓道,她又补充一句:“我会为我说过的话负责的。”
外面的天空,厚重的云层包裹着淡紫色的闪电,狂风肆虐在空气中,上京城很快就要卷入梅雨季节的肆虐之中了。
“好,我信你。”云千雪急忙说道,“别提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雪儿,那你打算怎么办?”
“户部调粮,支援西南道。”
雪儿,你不知道户部是父皇在暗中操作,父皇巴不得那三万秋家军死,折断姑姑在军中的势力。
“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皇爷爷不是修建了沅江,我听说江南段家的漕运遍布天下。段毅必定认识沅江漕运,我们封姬涵月为郡主,让她调集宁城之粮,让段毅负责押送,水路远比陆路更快。涵月郡主以此功勋入主户部。段毅以此功勋入主工部。”
好一招声东击西
避开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交错
以沅江为运河,调宁城之粮,借段家漕运
可解西南道燃眉之急
“秋家军骁勇善战,燕韶燕南十万大军,长途跋涉,我军以逸待劳。以守为主,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燕南必不是对手。”云千雪脸上轻松,但心里升起了一丝隐忧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也要有最坏的打算,西南道流寇定要除掉
“我家雪儿蕙质兰心。”
雪儿,你还说差了一点
西南道流寇,若是背后给秋家军一击必杀,秋家军必死
“我把你的段毅调走,你不会有意见吧。”云千雪看向谢沅翊,谢沅翊摇摇头,云千雪将心中所想与谢沅翊分享,她说道:“段毅公子,好歹是出身江南段家,你让他一直做你护卫,真是屈才了。倘若他能立功,让他重振江南段家。”
“皇爷爷修建的沅江,四通八达,主管水路,调集运粮,训练水军。我想以后把这三块建立一个部门,独立六部之外,名曰水军司,水军司人员可在与户部,兵部,工部三部任职。你在工部为起点,你日后可以掌管水军唔!”
移花接木
水军司的人接任户部,兵部。将这两部的权利转到自己手里
聪慧无双,遇事不慌,处置得当
足以证明谢翎看人不差,不枉谢翎在她身上花费的心血
谢沅翊上前轻轻吻了吻她,云千雪有些恼色,她讲得正起劲的时候。而谢沅翊搂住云千雪的腰肢,在她耳畔说道:“我的雪儿聪慧无双,本殿赚到了。我明天会去工部好好点卯,好好学习的。”
“那行,你能在工部学个一星半点。那我就允许你碰我。”云千雪自然晓得对付谢沅翊,就要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好啊。”
工部
谢沅翊一早便到了工部,工部尚书何文带着工部所有人都在外面迎接谢沅翊。他们跪在地上山呼千岁,“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同僚平身,以后本殿在这里,还请各位多多帮忙。”
“翊王哪里的话,这是应该的。”
工部尚书何文年约五十上下,对于这位翊王谢沅翊在上京的传闻,他就当作没这事,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再说,永江殿下和翊王殿下人家两口子,挺恩爱的。永江殿下每天在王府里,跟翊王你侬我侬,过个年生一个小皇孙出来,这谢氏皇族还不是她俩说了算,他凑什么热闹
他热情地说道:“翊王殿下,我带你到处走走。”
“本殿近来想建造一座宅院,就来何尚书的地方讨教讨教。”谢沅翊一脸和煦,何尚书说道:“殿下,我这就差人去帮殿下找一找。”
“你只要告诉本殿,图纸室在哪里?本殿亲自过去看看。”
此言一出,何尚书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翊王殿下不会发现什么了?
“你怎么了?”谢沅翊撇见何尚书眼神的躲闪,何尚书摸了摸头上的汗水,“老臣年岁大了,刚刚上完朝,便来见殿下,这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还望殿下恕罪。”
“哦!何尚书,你去休息吧。”
谢沅翊走后
何尚书连忙对身旁的人说道:“刚才宫里的人传信说,将七行云绘制的两张一模一样的图纸,以及记录全部给销毁了。”
“是。”
图纸室
谢沅翊吩咐黎卿,云天泽赶紧找东西。黎卿问道:“殿下,你要找什么?”
“找一座地宫的图纸。”谢沅翊说道,她又补充一句,“去找一个叫做七行云绘制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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