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龙冬彦和边谷山佩子走在斯派身后, 既有殿后的意思，也不乏让斯派打头阵的想法，只是斯派通过私聊知道了福久位置加快了速度, 因而等他们循着福久的嚎叫赶来时, 下意识以为有人收到了袭击。
结果当然没有什么袭击，只有一个因为手臂被划拉开一道口子的卷毛抱着已经自然停止流血的手臂在鬼吼鬼叫。
“呜咕！”福久未卷哽咽着从狛枝凪斗身上蹦跶下来，扑街翻滚，撞树, 一气呵成。
身体功能是恢复了, 但语言功能的恢复仍然任重道远。
[kp：看你这么倒霉, 就给你扣1点hp好了，嗟，来食。]
[斯派：噗。]
[福久未卷：……淦，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太好了, ”狛枝凪斗真诚地在一旁拍手，“福久君, 你已经能靠自己的腿行动了呢~恭喜~”
不是福久未卷的错觉, 狛枝话音刚落，新刷出来的两个角色看他的眼神都微妙起来。
“恕我直言，你说得仿佛我是什么新品种的巨婴一样, 需要借别人的腿移动。”福久未卷一边抱怨, 间接给自己洗白风评, 一边拍了拍身上粘到的草屑, 从地上爬起来。
斯派挑眉：“你不是吗？”
[福久未卷：你可以别这么轻易地拆我的台吗？]
[斯派：你的台可以别这么容易被我拆掉吗？]
[kp：对仗很工整, 再接再厉。]
[斯派：啧。]
[福久未卷：啧。]
无视他人的阴阳怪气, 福久未卷晃了晃脑袋站直：“都别浪费时间了，刚才动静闹得比较大, 人跟不是人的东西都会朝这边过来，是个汇合的好机会。”
“不一定所有人都会朝这边过来，”九头龙冬彦中肯道，“直白点，听到你的惨叫声往反方向跑的才是多数，想要汇合，得想其他办法。”
福久未卷耸肩：“你说得不错，但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是斯派没跟你说过吗？”
斯派像个大号树袋熊一样扒拉着忌村静子，对福久cue他毫不在意，满心抱怨kp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npc可以成双成对，调查员却最多只能皮肤接触，实在过分。
“他只说了离开这里的方法，是通过一条白色的船只，”九头龙冬彦皱眉，“其他的还没来得及说。”
“不不不，刚才开始我们交谈就牛头不对马嘴了，”福久未卷在自己面前摆手，“我没有打算去管其他人，听到动静，芽衣和智也一定会过来，我指的汇合也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人是集合还是跑掉，都跟我无关。”
“毕竟我们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兜了这么远的圈子，只是为了救一个人而已。”
“芽衣。”/“静子。”
福久未卷露出被背叛的眼神，看向斯派。
斯派搂着忌村静子，对福久未卷吐了吐舌头：“开个玩笑~”
福久未卷：“……”
忌村静子：“……”
[kp：不用暗投我都能肯定，npc对你的好感大跳水了。]
[福久未卷：还有你的同伴对你的好感，也大跳水了。]
[斯派：那没关系，你在我这里的好感早就跌穿泳池，我们扯平。]
[福久未卷：？？？]
[斯派：……你做了什么，应当不用我提醒。]
“真令人感动，”狛枝凪斗极为捧场，眼中犹有泪花，“福久君你们对芽衣同学是真爱，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福久未卷皮笑肉不笑：“是啊是啊。”
但凡能弃他早弃了，但这不是不能吗……卑鄙的kp。
“等等，”九头龙冬彦打断了两边虚情假意的互相吹捧，“那其他人呢？”
顿了顿，九头龙冬彦语气淡淡：“不是我善心泛滥，只是接下来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就得先从树林出去，找到有水的地方，借着水寻找海岸线，再沿着海岸线寻找一艘白色船只，整个过程人手越多越好，那些人毕竟知根知底，不用白不用，就这么弃置不管，是不是太浪费了？”
“哇哦，”福久未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的娃娃脸，小声惊呼，“你说的每个字都拼命往利用上靠，但你的目的却藏着要我们把所有人从树林捡出来的潜台词，怎么说呢，除了轻小说，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写实派的傲娇，可以合照吗？”
“哈？你在小看我吗？我可是真的会杀人的！”九头龙冬彦觉得自己被羞辱（公开处刑）了，羞恼地瞪着福久未卷。
他身侧的边谷山佩子悄无声息地将木刀拔出一截，一副随时可以动真格的样子。
“东方有句谚语，会叫的狗儿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完全就是你们两位的真实写照，”福久未卷语气感慨，“不合照也没关系，我的脑袋比任何相机都结实，记住就够了，但我觉得杀人的话最好不要随便说。”
九头龙冬彦听到一半都快撸袖子了，等听完全部才放下袖子冷哼，流露出自身拭不去的倨傲：“你再狂妄，面对不讲理的死亡不还是知道怕了。”
“那倒不是，”福久未卷挠了挠自己卷毛，“人总会死，无论讲不讲理都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身为人最终唯一的结局，早晚都得面对，但杀人不同。”
“杀人意味着手上终结了同类的人生，如同人吃掉绵羊，绵羊吃草，不管之前是不是人人平等，在杀人的瞬间，杀人者就超越了人类的自身定位，变成其他能理所当然除掉人类的种族的一员。”
福久未卷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那种东西如果出现在我身边才叫我害怕，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觉醒一下本我的种族意识，对我造成什么损害，啊，受不了，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
[kp：暗投 ？？]
kp：？这种歪门邪说是可以接受的吗？不仅接受，甚至涨了好感和信赖？？？
“抱歉，”斯派举手，指了指自己，“我在贾巴沃克岛已经杀了不少人了，现在对谁下手都没什么心理障碍，需要我避让一下吗？”
被他环着的忌村静子：“……”别人需不需要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需要！
福久未卷给自己浅立了个flag：“哦你不用，你包括芽衣他们，杀不杀人都会对我造成损害，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说那么多，结果不就是双标吗！”九头龙冬彦透过表象，看到了事实。
狛枝凪斗在旁边插嘴：“其实没必要争吵的，九头龙同学，这里可是什么时候发生什么都不意外的幻梦境，没必要强求大家的安危，我赞成福久君的主张哦，最好再加上时间限制——”
“你现在不装聋作哑了，狛枝？”九头龙冬彦对自己的同学尤其是风评不怎么样的同学，态度就更加恶劣，心情越差，一些细枝末节则看得越发清晰，“刚好我有问题要问你，这个地方别说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我和边谷山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这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是从哪知道的？”
九头龙冬彦想到自己为了那群下落不明的家伙成为别人眼里的傲娇，愈发火大：“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难道在这里跟那些家伙当了一年同学的只有我跟边谷山吗！”
“不是的，九头龙同学，你误会我了，”狛枝凪斗慌张地摇头摆手，“只是我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大家都是有才能的人，一定会想办法自己找到生路——”
“够了！”九头龙冬彦被踩了雷区，脸色更加难看，“需要我提醒你，我们身上所谓的‘才能’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吗？”
[福久未卷：吼吼，以前都是我被人吼，现在看别人被吼，别有一番趣味~]
[斯派：这是要内讧的节奏啊。]
[福久未卷：打起来打起来！]
[kp：喂。]
[斯派：对了，先别急着看戏，有件事我忘记跟你提了，关于你的幸运兔脚。]
[福久未卷：？]
“不需要，”狛枝凪斗夸张的表情荡然无存，冷静得像是一尊雕塑，“正是因为现在天翻地覆，我才更要让大家绽放希望的光辉，只有希望是碾碎危机的救世主，是充斥谎言跟虚假的世界中唯一不变的存在。”
“离开幻梦境的方法只有在这里的人知道，不能与我们汇合的人得不到情报就会永远在这片幻梦境徘徊，那些人是虚假的希望，不是真正的希望。”
狛枝凪斗表情松动，真诚地看向九头龙冬彦他们：“呐，明白了吗，九头龙同学，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我们只能关注真正的希望，没必要也不应该将多余的注意力分散给伪物。”
九头龙冬彦怔在原地，不知道是被狛枝说得哑口无言，还是被他输出的观念创得魂飞天外。
“别想太多，他只是单纯的结果论，”福久未卷倒是说了句人话，“归根结底，能不能汇合都看他们的速度和运气，反正我们只会等到智也和芽衣，期间能来几个人我们可管不了，运气不好，我们中途就得换地方，到时候还得重新发信号……”
[福久未卷：快一个钟头了，要过幸运吗？]
[kp：狛枝自带一个幸运检定，你们一共要过两个幸运，可以一人一个，也可以一人两个，全部成功剧情会综合狛枝的需求和你们的需求达成双赢。]
[斯派：否则？]
[kp：狛枝单吃。]
[福久未卷：……知道吗，从很久以前我就有一个疑问，欧皇跟幸运儿，谁更受幸运女神的青睐。]
[斯派：你要我过两个幸运？]
[福久未卷：我本以为狛枝带76期三人组撞上斯派，是狛枝赢了，但斯派得到了他的女朋友（名义上），说斯派赢了，但狛枝顺利摆脱了作为负担的我，从结果上看，两个人不分胜负。]
[斯派：你要我过两个幸运？]
[福久未卷：今天，正面对决的时候到了！欧皇vs幸运儿，让骰娘决定答案。]
[斯派：……你到底要不要我过两个幸运？]
[福久未卷：要。]
[kp：前情提要太长了！]
第262章 第 262 章
[kp：斯派幸运80 1D100=79 成功]
[kp：斯派幸运80 1D100=40 困难成功]
[斯派：我赢了。]
[福久未卷：别高兴得太早, 赢了还是得跟狛枝平分奖品，你顶多不算输。]
[斯派：你还记得我们是一队的吧？]
[福久未卷：抱歉，看到有人得意我就忍不住想打击, 这是病, 治不好的。]
[kp：我作证。]
[斯派：……假如你不想挨打的话，我劝你还是治治。]
[福久未卷：能问一下你在句首加“假如”的原因吗？]
[斯派：可能我误会了，但截止到现在你的表现给我一种，揍你也是在奖励你的错觉。]
[kp：我作证, 不是错觉。]
[福久未卷：我不是抖M, kp, 作证一下。]
[kp：这个我没法作证，自由心证叭。]
[福久未卷：你特么。]
扑棱棱——
羽翼摩擦空气的声音在东南方想起，抬头向那边看，正好能撞见一支由细小漆黑羽翼组成的人字队伍, 像是有巨人拿着黑色马克笔，随意在不算干净的天空幕布上涂抹。
大概是手抖了一下, 乌漆嘛黑的细瘦有翼类生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怪叫, 呼啸着朝调查员的方向俯冲下来。
边谷山佩子眉头一皱，挡在九头龙身前：“来者不善，少爷。”
“那是什么东西？”九头龙冬彦被怪叫吓了一跳, 扭头看向斯派。
从一路上的科普看来, 他觉得在场的人当中, 斯派最有可能给出他答案。
“抱歉, ”斯派耸了耸肩, “我第一次来幻梦境, 人生地不熟，不如我们问问当地向导, 不二咲同学？”
不二咲千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知道，我对幻梦境的了解全部来自明智也先生！”
“咳咳，”福久未卷做作地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你们就没想过问一下整个计划的发动者吗？”
斯派抱着女友，无所谓道：“行吧，告诉我们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不知道，资料太厚我懒得看，”福久未卷后退一步，让出旁边的狛枝凪斗，“不过我相信狛枝有好好听我的命令，把那一叠乱七八糟的资料看过了，还记在脑子里了，对吧，狛枝？”
福久未卷把人为的压力和自制的道德绑架转移到狛枝凪斗肩膀上。
“我记得的，福久君。”狛枝凪斗好脾气地点头。
[斯派：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幸运兔脚之前才发过颠。]
[福久未卷：我知道，所以我才半强迫他给出肯定答案。]
[斯派：？]
[福久未卷：？]
[kp：。]
“不过在我向你们介绍那些‘鸟’之前，我们最好先藏起来，”狛枝凪斗无辜地看向福久，“还是说，你更希望我从头到尾把关于‘鸟’的十一页内容背下来，然后再告诉你们它是‘食脑鸟’。”
福久未卷卡了一下：“食什么鸟？”
狛枝凪斗像个教儿子学说话的爸爸一样，不厌其烦地重复：“食脑鸟，资料上说它们拥有坚硬的针状鸟喙，足以凿开金刚石，集体行动，借助从高空向下俯冲的力量，能轻易刺穿任何生物的头颅，有趣的是，它们的头颅是气泵结构，方便它们食用脑——”
“这种时候你特么还解释起来了？！”
福久未卷捂着自己的卷毛，抱头鼠窜进距离他最近的树林。
“你没有认真听我的话啊，福久君，”狛枝凪斗叹息道，“它们能凿开金刚石，为什么你会觉得只用一棵树就能阻止它们享用你的大脑？”
边谷山佩子持刀挡在九头龙冬彦身前，表情严肃地叮嘱：“少爷，别离开我的身后。”
九头龙冬彦既担忧又来气，对着还在说风凉话的狛枝凪斗喊道：“废话说够了就快点告诉我们，怎么才能避开那些该死的怪鸟！”
“很简单，”狛枝凪斗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它们视力不好，看不见静止的生物，避开一次，获取不到食物，它们就会死了，像某些蜜蜂，一生只能攻击一次。”
不二咲千寻忍不住腿软：“所以我、我们只能，保持不动，看它们会不会打中我们？”
“啊，”狛枝凪斗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好消息是，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闻言，斯派低头对自己抱着的忌村静子自信道：“我的运气其实也不错，看，就算是在这种地方，我还是给自己找到了女朋友~”
忌村静子：……
她觉得自己运气差得不行，待会可能第一个死。
“就、就没有更靠谱的办法了吗……”不二咲千寻之前哭太多，现在欲哭无泪。
福久未卷抱着自己的卷毛，在一棵树后露出半个脑袋：“等会儿，既然它们视力不好，那它们是怎么索敌的？”
狛枝凪斗眨了眨眼：“靠嗅觉。”
福久未卷脑袋上亮起一盏灯泡：“这里很多树，我在地上翻滚了那么久，身上草屑多得除不掉……”
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亚洲人从不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幸运上，在求生欲的驱动下，福久未卷暂时化身草坪破坏者，将地上能拔的草都给自己装备上，作为简易迷彩，给自己增添生还率。
不二咲千寻磕磕绊绊地跟着福久一起，给自己身上戴草，找了个树根把自己塞进去。
九头龙冬彦想采用福久这种听起来很靠谱的方法，边谷山佩子同样认为这种方法比较靠谱，于是眨眼间九头龙冬彦就变成了满头草冬彦，边谷山还是边谷山，作为保镖依赖运气就是对雇主的不负责，她很清楚自己的长处跟狛枝不在一个方面，武力才是她保护九头龙的根源。
[kp：预备备——]
[福久未卷：我要过一个潜行。]
[斯派：被发现了还能过潜行？]
[福久未卷：我潜行80。]
[kp：你还记得你说完自己点数80的时候失败了多少次吗？]
[斯派：我有印象——]
[福久未卷：别回顾历史了，给我过潜行吧！]
[kp：看在你浑身草的份上。]
[kp：福久未卷潜行80 1D100=1 大成功]
[斯派：你是要潜行到异次元吗？]
[福久未卷：管他，幸运兔脚，我没信错你！]
[斯派：希望下次我大成功的时候，你也能这么真情实意。]
[福久未卷：不用等下次，每次你大成功的时候，我的诅咒都字字真心！]
[斯派：……行吧，这也是真情实意，我收下了。]
[kp：勿谓言之不预，迷信没有好下场。]
食脑鸟的飞行速度不快，当它们来到嗅到食物气味的地方时，往往会慢食物一步，这次同样，在它们靠近时，某个机智的卷毛食盒把自己打包成不可食用的类人草植一动不动，食脑鸟们轻易丢失了他的气味。
失去过食物，剩下的食物才显得尤为可贵。
[kp：暗投 ？？]
[kp：暗投 ？？]
[kp：斯派幸运80 1D100=15 极难成功]
咖啡色中长发被削断半截，斯派能感受到不似正常鸟类的滑腻羽翼，被他抱在怀里的忌村静子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但他近在咫尺的皮肤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距离斯派不远处，狛枝凪斗如同站在一场漆黑大雨中，随便“风吹雨打”，白色火焰般的头发再怎么不规则摇曳，都没有任何损伤。
比起这两个浮夸的家伙，九头龙冬彦那边就热闹多了，他没有福久未卷那种不知道从哪些倒霉蛋身上练出来的潜行能力，临时抱佛脚没给他什么好反馈，八成食脑鸟在给狛枝打call，两成冲他来了。
边谷山佩子如同一座钢铁要塞，将所有威胁到九头龙冬彦和自己生命安全的怪鸟斩成两截。
她的才能是污秽的证据，有人因此崩溃自暴自弃，但她迄今为止锻炼出的剑术，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能保护重要之人的手段，实在没有弃之不用的道理。
[kp：暗投 ？？]
正如狛枝所说，食脑鸟综合素质不怎么样，但它们戴着合金弹头从高空俯冲下来，约等于一份小型炮弹，将众人所在的区域里里外外轰炸了一遍，大批树木被穿孔撞断，轰隆隆哗啦啦，在树海中掀起了小范围的波澜。
等这批食脑鸟伤亡殆尽，福久未卷从自己藏身之处冒出脑袋，跟躲在隔壁数根下的不二咲对视一眼：“外面安全了，我们出去吧。”
不二咲千寻松了口气，慢吞吞从数根下爬出去，他所在的树已经断成凄惨的模样，要不是他身材比常人矮小，树倒下来的时候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藏在树下的他。
不二咲千寻颤颤巍巍站起来，环顾四周，确认天上没在飞着奇怪的黑色小鸟，才恢复精神跟身后的福久未卷搭话：“你说得对，福久……？”
还在原处藏着的福久未卷见不二咲千寻跑跑跳跳脑子还在，顶着对方“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拿我当小白鼠”的眼神，假装没看见，丢掉身上的草屑伪装，从藏身之处跑出来。
毕竟也没人要求他，别人给了他多少信任，他就得回馈等量的信任。
“芜湖~”没心没肺的jk从东边森林跳出来，“这里刚打完仗吗，我是不是错过发放RPG的时候了，可以补发吗，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福久未卷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就为了这货，他出生入死这么多次……
第263章 第 263 章
就跟福久未卷说得一样。
尽管在七海千秋看来, 调查员都不是一群好东西，自己妹妹是不是其中之一呈薛定谔状态，七海芽衣视为同伴人不仅偷袭芽衣还把芽衣缝合进贾巴沃克程序, 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总之一定没安好心，需要远离，在查清他们目的之前，有多远跑多远——但七海芽衣不这么觉得。
“白洞, 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嚷嚷着火箭队的台词, 金毛jk丢下幽灵老姐和草食系人格, 头也不回地朝福久未卷尖叫声来源拔腿就跑。
看热闹是人类DNA中抹不掉的种族天性，无论是福久被抹布了还是被打死了，现场都该有jk的vip观影座！
这一刻她不是区区瓜田里的猹，而是举起钢叉的闰土！
七海千秋&日向创：……
他们只能作为钢叉, 被七海闰土拽着跟在后面跑。
“这不是七海班长吗，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真是走运, ”狛枝凪斗温柔地朝七海千秋打招呼，“自从你一去不返后，大家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 你没看到或许是件好事, 不过既然你出现了, 大家说不定能振作起来, 拿出点像样的本事。”
九头龙冬彦听了他的话, 脸色变了变。
“狛枝同学, 你知道其他人在哪吗？”七海千秋对狛枝的性情知道一点，没有试图理解他, 而是干脆直入主题。
“不知道哦，”狛枝凪斗实话实话，“虽然在天上有看到大概的范围，但他们都长了腿，这地方又危机四伏，现在可能凶多吉少了吧。”
“不！”七海芽衣眼泪汪汪，“我的外敷，我的后宫，我的翅膀……”
面对悲痛的金毛jk，福久未卷警觉起来：“事先说好，我没有道德，不会被道德绑架去找你的后宫，等明智也一出现，我们就离开幻梦境。”
七海芽衣：“你知道怎么离开？”
“我不知道，都发霉的资料我怎么可能去翻，”福久未卷理直气壮地指了指狛枝凪斗，“他知道，斯派也知道。”
七海芽衣扭头看向斯派。
斯派捏着忌村静子的手，像招财猫一样冲她挥了挥：“你怎么知道我有了女朋友？”
“谁问你了？”七海芽衣被突如其来的炫耀糊了一脸猛地后仰，把正经事抛之脑后，“不对！你怎么可能有女朋友，说好了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的呢？你不讲信用！”
斯派简练地回答：“汪。”
七海芽衣瞳孔地震，转而向疑似受害人寻求否定：“学姐，学姐你说句话啊学姐，难道你是自愿的吗？！”
忌村静子果断摇头。
“但约定就是约定，一诺千金哦，”斯派漫不经心地暴露了自己趁火打劫的事实，怜悯地看向七海芽衣，“我们情侣之间的情趣，哪轮得到你一只单身jk指指点点。”
七海芽衣捂着心脏倒下。
可恶，明明jk才更受欢迎……怎会如此！——by 垂死挣扎的七海芽衣
在R18的学习资料里寻求真实感的人脑子一定有毛病。——by 看破一切的kp
七海芽衣再起不能，七海千秋却没被击沉，反而延续了七海芽衣半途溜走的进程。
七海千秋向另一个知道答案的人询问：“如何离开这里呢？”
“班长问话，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狛枝凪斗态度谦虚得仿佛之前放言不管其他人死活的人不是他，“我在资料上看到过，进来幻梦境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常用的是做梦，下楼梯或者从悬崖跳下去，离开的方式与之相对，但我们都不适用。”
斯派挑眉：“准确来说，是你们不适用，我和福久明智也用哪种都无所谓。”
“正如斯派君所说，”狛枝凪斗乖顺地接受斯派的指摘，“做梦的人可以通过做梦离开，但我们通过做梦离开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不想人类的灵魂寄托在一滩烂泥上，我们就只能通过物理方式，将整个人完整地带出梦境。”
七海芽衣举手：“是劣化吗？”
福久未卷吐槽：“只有在这种时候你的反应贼快。”
“我们，”七海芽衣顿了顿，“我劣化成什么样的泥巴了？怎么劣化的？”
福久未卷没好气道：“那得问你的好同学，不，得问你的好翅膀，好老婆……”
七海芽衣福至心灵：“盾子！”
福久未卷：“说真的，你要不趁现在测一下智商，我觉得跟正常状态下的你完全是两个人。”
“温德利就算了，盾子她肤白貌美的，居然也背刺了我！”七海芽衣持续震惊，她猜到了人，但猜不到原因。
“不一定是背刺，”福久未卷冒出一句转折，“她大概从来没站在你那边。”
斯派将七海芽衣不知道的事做了补充说明：“温德利把你打晕后，交给了理事长安排，我们当时想着先把你寄存在那，等研究出成果了再做别的打算。”
七海芽衣一脸空白：“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多，一周半后就出了半成品，”斯派将脑袋压在忌村静子肩膀上，“多亏了静子带的各种药剂，半成品的苏生剂里混着抑制劣化的有效成分，可惜静子总是不爱惜自己身体，拿自己试药，身体内的各项激素维持在一个相当脆弱的平衡下，稍加用力，身体就垮了，否则进程还会更快一些。”
忌村静子被斯派故作暧昧的说法整得头皮发麻。
[斯派：好感升了吗？]
[kp：没有，为什么你这么自信？]
[斯派：啧，情话大全真的不行。]
[七海芽衣：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东西，什么大全？]
[kp：。]
“就像是在跟我们故意作对一样，”福久未卷磨了磨牙，“你被人提前从罐子里放出去，引诱出了研究所，整个过程，研究所的摄像头跟瞎了一样什么都没记录下来。”
七海芽衣：“那你们怎么知道是盾子搞的事？”
“多亏了这位火向大善人！”福久未卷拍了拍有些手足无措的日向创，听到他又一次把名字记错，日向创面无表情。
七海芽衣给日向创正名：“是日向，火影的那个日向。”
“难怪我总记成火向……”福久未卷摩挲着自己下巴，试图给自己洗掉金鱼脑的差评，“总之，这位日向同学当时是另一幅样子，你的盾子很迷他，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墙。”
福久未卷扫过脸颊涨红的日向创，扭头看向七海芽衣，仿佛看到了满眼绿光，语气微妙：“就结果而言，是的，我们用了美男计。”
七海芽衣汪地一声哭出来。
[七海芽衣：我的伦理大三角！我的盾子！]
[福久未卷：有点想知道大三角，又有点不想知道，好吧，我已经猜到了，啧。]
[斯派：或许不能让你好过一些，事实证明三角形不是稳定的结构，静子就是我从三角形上拆下来的。]
日向创：“……”
另一个他怎么还不出来，明明是他做的好事，为什么现在尴尬的是自己？
日向创内心快煎熬成焦壳吐司了，神座出流还是无响应。
七海千秋顽强地再次将话题中心拉回来：“所谓的物理方法是指什么？”
“通过一艘船，”狛枝凪斗爽快道，“梦中会有自由来往梦境与现实的白船，停泊于幻梦境的大部分港口，船长知识渊博，对所有乘客都很友好——”
“亚瑟！”七海芽衣泣不成声，不需要狛枝介绍，她比谁都清楚船和船长的底细，“这个虚伪的世界只有亚瑟不会绿我！”
福久未卷：“谁？亚瑟王？英格兰的那个？”
“不，是永恒之舟上的亚瑟，”七海芽衣生动地表演了一番咸鱼翻身，从被绿的阴影下蹦蹦跳跳跑出来，“白色的船，早说嘛，这我熟啊！”
“芽衣，”七海千秋提醒她，“我们真的没有坐过船，一次都没有。”
“我有啊！”七海芽衣言之凿凿。
七海千秋被这么一说，动摇起来：“什么时候？在哪坐的？”
“在前世，”七海芽衣踮起脚尖在自己头顶比划一个高度，“我是个这么高的红发帅哥，app能打75，是最好的船长，现在船上的一定是我当时的副船长！”
其他人：？
[福久未卷：超游一下，那是芽衣的上个模组？]
[kp：对头。]
[斯派：这么说没关系吗，她没超游吗？]
[kp：电波脑难道不就是整天扯些虚无缥缈的中二设定吗，芽衣演得很好。]
[七海芽衣：基操，坐下。]
“行吧，前世船长大人，”福久未卷迅速接受了七海芽衣离谱的设定，敷衍她，“回头找到那艘船了，你第一个上去跟你前世的副船长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让我们搭他的顺风船。”
七海芽衣郑重道：“交给我。”
其他人：怎么还排上戏了，演着不累吗？
[kp：暗投 ？？]
[七海芽衣：kp，你在投什么？]
[kp：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斯派：什么好消息？]
[福久未卷：明智也到了。]
[kp：……]
MD，这家伙会读心吧！——by kp
窸窸窣窣。
边谷山佩子第一时间戒备起来，看向声源。
身材高挑的青年拨开刺人的树叶，跨越倒塌了也有半人高的树干，艰难地从一片狼藉的树之沼泽中走出，来到众人面前。
不二咲千寻下意识想靠近，却在回过神的第一时间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朝对方率先打了声招呼：
“午安，明先生。”
第264章 第 264 章
听到不二咲问候, 明智也自然而然地朝他点头微笑：“午安，不二咲君。”
隔了几十章才重新拿到戏份出场的明智也形象比较狼狈，他身上穿着黑色西装三件套, 却没有几块地方是完好的, 似乎被锋利物割过，割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没受什么伤，但衣服的蔽体功能堪忧, 说是从西装报废中心捡来的都没差。
撇下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不二咲千寻, 明智也跑向了自己的快乐小团体：“福久, 斯派，芽衣……我是最后一个到的？抱歉，我来晚了。”
“哟，大忙人, ”福久未卷阴阳怪气，“现在才来, 是光顾着惦记你的贾巴沃克小程序, 把我们抛之脑后了吗？”
贾巴沃克岛上差点被明智也虚拟永生的仇，他还记着呢。
“没有没有，”明智也高速摇头, 像只正在甩干的黑柴, “我跟大家着陆的方式不同, 降落地点是固定的, 现在到达已经是全速前进的结果了！”
“而且在贾巴沃克岛的时候, 我是担心接下来要冒那么多险, 所以想找个折中的方法，不过既然大家都不同意的话, 那个办法我就不会再去想了，再者贾巴沃克程序是从内部被我亲手摧毁，不可能诈尸，所以……”
[七海芽衣：好像在看恋爱情景喜剧哦。]
[斯派：？]
[明智也：？]
[福久未卷：？]
[kp：啊，可以理解，智也彻夜未归，福久独守空房，不解释清楚昨晚干了什么就不能进家门，背景设置在川渝，杜绝一切违和感。]
[斯派：贵圈真乱。]
[七海芽衣：靠卑鄙无耻成为人生赢家的人在说什么呢？]
[明智也：人生赢家？]
[福久未卷：别问。]
[斯派：你怎么知道我脱单了？]
[明智也：脱单？和谁？]
[福久未卷：说了叫你别问！]
“智也，重新认识一下，”斯派将忌村静子揽在身前，语气正式道，“按照之前的约定，静子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忌村静子硬着头皮打招呼：“你、你好……”
明智也联系了下前因后果，冲她欣然一笑：“你好啊，忌村同学，不用担心不用害羞，斯派是个好人，虽然他在贾巴沃克上粗略估计暗杀了你十多次，但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忌村静子僵硬地捂住自己被割了十几次的喉部。
斯派：“……”
被硬塞过狗粮的单身狗A：“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被踹了好几脚的单身狗B：“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他是真心恭喜，没有半点恶意，不跟他掰扯清楚，他自己都不会意识到。”
七海芽衣：“真的假的？”
福久未卷语调莫名沧桑：“在遇见他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假的。”
“人都到齐了，”明智也对自己刚刚给一对羁绊并不紧密的情侣造成什么样的打击一无所知，他兴奋地催促其他人，“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温德利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夜长梦多，”福久未卷想起了被明智也支配的恐惧，一时间正经起来，“现在就去找停靠着白船的码头。”
福久未卷认真打了个响指，一本正经地召唤场内求援：“斯派，狛枝，这地方的地图你们有记吗？”
七海芽衣鄙夷道：“切，原来你没记住啊。”
[kp：斯派灵感75 1D100=63 成功]
斯派思索一阵，从脑袋里翻出地图：“我从上面看的时候注意到这附近有沙漠，距离海不远，现在处于地理位置偏西的丛林，我在地图上见过标识，名字记不太清，不过我记得从这里向南就是海，沿着海边找，总能找到码头。”
“行，”福久未卷拿完情报，敲定了行动，“我们就向南走，顺便一提，哪边是南边？”
其他人：“？”
七海芽衣打出了跟之前一模一样但含义不同的问号：“真的假的？”
“在我认识福久之前，也一直以为这是假的。”明智也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福久未卷被阴阳怪气得大感羞恼：“怎么，人/肉指南针就很高贵吗？”
七海芽衣认真道：“在海上航行的话，确实很高贵。”
福久未卷：“……你们是要继续diss我，还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又不是鱼跟熊掌，我们做得到兼得，”话虽如此，斯派却也没有继续将时间浪费在福久身上的意思，“福久什么时候玩弄都可以，但离开这里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到的，我可不想在这地方吃饭过夜，尽快解决吧。”
福久未卷面不改色，在心里记账本上给斯派记了好长一笔账。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决定好了方向，调查员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向七海芽衣叮嘱不要跟调查员走太近的七海千秋意外没有出声，不仅没有提醒芽衣保持距离，也没有要求停下寻找其他人，只是认真地观察着沿路的一切，似乎要将他们经过的每一株草都记在脑海里。
狛枝凪斗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谁都带着笑容，不时凑到福久身边插科打诨，如果福久没有看出他句句都在套话，看着就很无害。
真正无害的两只小动物既不属于调查员也不能跟77期学生混为一谈，虽然亦步亦趋地跟上来了，却神思不属。
七海芽衣故意落后一点，混进两只迷茫期的草食系中间，似乎想给自己发展一下翅膀。
走在最后的是九头龙冬彦和边谷山佩子，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kp：福久未卷侦察70 1D100=46 普通成功]
感谢平时对怀表的保养，借助还算光滑的表盘，福久未卷专注看了一会儿，勉强看出九头龙冬彦在给边谷山打掩护，好让她在原地留下了一些箭头记号。
福久未卷意兴阑珊地收起怀表。
搞半天原来不是什么把柄啊……真没意思。
kp：。
按照斯派的说法，各怀鬼胎的一行人持续向南前行，越过被食脑鸟半毁灭的丛林，不知是慑于食脑鸟的威力，还是因为有欧皇和幸运儿在队伍中，一路走下来，丛林静谧得像死了一样。
“正常恐怖片现在该有乌鸦叫。”七海芽衣冷不丁出声。
“那还是别了，”福久未卷从心地摇头，“我不想出演任何一部恐怖片。”
“福利片呢？”七海芽衣贯彻了她三句不离R18的jk人设。
福久未卷把jk的妄想一杆子打死：“什么片子都不行，拜托你用脑袋想想我的定位，是能被人看着的类型吗？”
七海芽衣想了想：“天性小偷小摸，热爱浑水摸鱼，案底漂白过还乌黑发亮的惯犯？”
福久未卷挑眉：“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七海芽衣孜孜不倦：“见光死也可以R18的！”
明智也艰难开口：“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在这种时候聊天，亏你们有兴致，”斯派忍不住感慨，“说起片子，你们有看过——”
七海芽衣&福久未卷：“脱单的家伙没资格加入！”
[kp：到幸运检定的时候了，你们谁来？]
[斯派：我很愿意贡献一份力，然而有人说我不能加入聊天，如你们所愿，换个人来吧。]
幸运20·福久未卷：……
[福久未卷：我弃权，换个幸运大于20的来吧。]
幸运50·七海芽衣：……
[七海芽衣：我弃权，换个幸运大于50的来吧。]
幸运60·明智也：？
[明智也：我幸运60，那我来吧。]
[kp：明智也幸运60 1D100=64 失败]
[kp：明智也幸运60 1D100=97 失败]
[明智也：……]
[kp：勇气可嘉。]
随着一行人的前进，空气中逐渐出现明显湿重的水汽，而这股水汽并没有停留在触感上，而是逐渐在视野中彰显存在感。
如同温水煮青蛙，一开始只是光线暗淡了一些，但视野没有任何阻碍，直到有人发现原本可以看清的远方树木被模糊的雾气遮掩，他们才后知后觉自己深陷迷雾。
“人/肉指南针，”福久未卷戳了戳走在最前面的斯派，“快继续指着南边啊。”
斯派：“我敢指，你敢跟吗？”
福久未卷想到对方实打实没注水的幸运80，再看看自己注过水才20的幸运，识趣地给自己嘴巴拉上了拉链。
明智也安抚卷毛：“只是雾的话还好，我们可以用绳子绑在树上，不至于失散迷路。”
七海芽衣：“谁有绳子，我——”
“又跑到不知所谓的地方。”日向创的声音打断了七海芽衣的话，从左边一块雾区中传出，冷漠得惊人。
“谁？”同样是日向创的声音，却是从右边的雾区里传出来，一惊一乍却更加符合目前跟他们相处的日向创形象。
左边雾区的声音只响了一次，右边雾区则不断传出越发清晰的日向创声音，渐渐地日向创整个人从雾区中走出来，却仍旧纳闷另一道自己的声音从哪来的。
福久未卷给自己拉链拉开：“面包机，是除了做面包以外什么都能做的面包机！”
左边雾区：“……”
“不是面包机，”漆黑的长发破开浓雾，行至人前，“是神座出流。”
第265章 第 265 章
虽然在场有人是第一次见到神座出流, 但他们已经知道对方是个有礼貌的人（或者面包机）了，毕竟初次见面，神座出流并不是空手而来。
漆黑褶皱的鱼皮重重摔到地面, 形状犹如海豚, 却是用树皮做的，单是重量就让灰尘被弹起足足半米高，无鳞的皮肤上滴落着滑腻的透明液体，想必移动起来一切杂音都会消弭在黏液中, 毫无光泽的黑色瞳孔扩散到整颗眼球, 形似鸟喙的尖嘴翕张, 露参差不齐却足够密集的鲨鱼三角齿，它们共同组成了众人眼中无可挑剔的雾中凶器。
[七海芽衣：喵的，原来这货长这副德行。]
[kp：初见杀，san check, 成功0，失败1D3, 请。]
[福久未卷：淦, 破面包机还能不能好了。]
[明智也：他不是说了他不是面包机吗？]
[福久未卷：没关系，这是爱称。]
[明智也：真的？]
[斯派：假的，那叫蔑称。]
[kp：七海芽衣 san47 1D100=39 成功]
[kp：福久未卷 san25 1D100=61 失败]
[kp：斯派 san54 1D100=35 成功]
[kp：明智也 san45 1D100=9 极难成功]
[福久未卷：……旱的旱死, 涝的涝死。]
[kp：福久未卷损失san1D3=2]
[kp：福久未卷剩余san=23]
[kp：我提醒过你, 低意志高灵感, 就是上赶着送死。]
[福久未卷：灵感是无辜的, 愚蠢的只是理智库存。]
[kp：这我也提醒过你。]
七海芽衣解开了前世的一个未解之谜, 开心大过了见到违反自然生态出现的异常生物产生的不适感, 甚至想上手摸一摸。
“真客气，初次见面还带了见面礼, ”斯派捂住忌村静子的眼睛，压住了内心的反胃感慨道，“如今这么讲礼数的人可不多见了。”
明智也捉住七海芽衣不听话的小手，认真道：“面包机可以碰200℃的东西，不代表普通人也可以，对吧，福久……福久？”
黑色卷毛没空回答明智也的问题，也没空去纠正他只是打个比方，随便拿个机器代指一下别人，他忙着扶树弯腰，背对着其他人Yue了又Yue，却除了口水什么都没Yue出来。
七海芽衣悻悻收回不安分的小手，顺便对福久悲催的表现嗤之以鼻。
神座出流扔下在雾里偷袭他的怪物尸骸，从雾里出现后就一言不发，像是站在剧院里拥有极佳观影道德的观众，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幕戏剧，却又是个无比挑剔的观影者，任何剧目都无法打动他。
坐立不安的，好像只有日向创一个人。
“那个，”日向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绞尽脑汁找借口，“其他人都分散在雾里，雾里还有会袭击人的怪物，必须立刻去找到他们……”
七海芽衣恍然：“对啊，这玩意抓到人就会跟人嘿嘿嘿！我老姐危险了！”
日向创差点吐出一口血：“什么？你说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
“前世觉醒的记忆，”七海芽衣实话实话，扭头向面包机祈求，“拜托了，神奇的日向创.神座出流ver，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总之帮帮我找到老姐！”
神座出流红色的瞳孔毫无波澜：“我没有义务帮你。”
“好冷酷，”七海芽衣捂住胸口，在日向创以为她受到打击时亮起了星星，“但这就是双重人格需要的温差，kp真是懂我！”
kp：我不是，我没有！
日向创：“？”
“没关系，求人不如求己，”七海芽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像个推销员一样隆重介绍，“这部手机没来得及下任何游戏，实在没什么意思，但它有热成像功能，在实用性上碾压了其他便宜货！”
明智也想到自己在上面花出去的钱，心痛道：“也不尽然，真正的热成像夜视仪比它便宜多了，还更加精确。”
七海芽衣认真道：“如果你不是当侦探，而是当个专业给人泼冷水的，现在早就发家致富了。”
明智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但他还是喜欢当老板给人发钱，而不是等人发钱。
“咳，别浪费时间了，咳咳，”福久未卷狼狈地重新上线，“面包机，证明你优于一般面包机的时候到了，把雾里还活着的人都带过来。”
日向创正想告诉他神座出流不会搭理他们的需求，就被神座出流先一步卖了。
“别假定你能代表我，你源自不同人的记忆集合，由我一手编造出来的拟似人格，”神座出流冷冷地扫过日向创，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福久乱糟糟的卷毛上，“你取回所有记忆了。”
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语气……真是越来越像面包机。——by 对面包机存在一些误解的福久未卷
福久未卷心不在焉地点头：“对，所以你也该去找人了，别除了不会做面包，又出现一个面包机大于你的论据。”
[kp：暗投 ？？]
“我会做面包。”神座出流语气更加冰冷，不等其他人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不爽，就转身走入浓雾。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日向创愣愣地看向福久未卷，“为什么他会听你的话？”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第一天认识我吗？”福久未卷耸了耸肩，“想要面包机动起来，按开关键就行，他只是洗掉了所有记忆顺便压抑了一切情感的你，生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人的感情同理，感情是人类的劣根性，刻在DNA上抹不掉的，只要有感情，人就能被控制，面包机人也一样。”
神TM面包机人。——by kp
日向创艰涩地开口：“你觉得，他是我？”
“不然呢，”福久未卷纳闷地反问，“看脸还看不出来吗，除了发型跟穿搭，你们一模一样好吧？”
“但他说，”日向创忍不住泄露出心底的不安，“我是记忆集合，是他编造出来的拟似人格……”
这下斯派也乐了：“人格还有拟似这种说法？”
“你知道人格的组成部分是记忆跟情感吧？”福久未卷对一直输出愚蠢问题的日向创耐心渐消，“我觉得如果你继续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才是真的有问题。”
日向创焦急道：“可是如果我是真的，为什么我不知道接受手术后的一切，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的美男计又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进入贾巴沃克程序？”
[福久未卷：差点意思，他想问的不是这些，啧，口是心非的家伙真麻烦。]
[kp：……]
[福久未卷：给我过个心理学。]
[kp：福久未卷心理学80 1D100=？？]
莎士比亚说过，没什么比渴望不平凡更加平凡的事了。
在一切无知茫然的薄纱下，隐藏着日向创羞于言说的私欲与内心，换个体贴的人还会怜惜一下少年的自尊心，但福久未卷没有心，打从出生起就是个跟体贴绝缘的体质。
福久未卷双手合十，发出轻轻的碰撞声：“让我猜猜，你真正想问的是，凭什么神座出流能像个无所不能的超级面包机一样随意出入险境救人于危机，而你却不得不因为危险而瞻前顾后仔细打算，你们的能力天差地别导致你的劣等感发作了，所以你不认为神座出流跟你有实质性的因果联系……”
黑色卷毛不顾他人死活地剖析出结论：“你自卑了。”
日向创：“……”
[kp：暗投 ？？]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福久未卷拍了拍呆在原地的日向创，“分离性身份障碍的常见副作用，离开这儿多找心理医生聊聊就行。”
“……我还可以离开这里吗？”日向创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破罐破摔。
福久未卷随口安慰他：“你得的是人格分裂，不是见光死。”
“离开这里后，”日向创没有被安慰到，喃喃道，“神座出流会取代我，那样是不是比较好……”
福久未卷真诚道：“大概吧，但我可不希望那样。”
日向创：“为什么？”
“因为在卖身契上签名字的是你，神座出流可能会不承认文件的效力，”现在轮到福久未卷困扰起来，“最好是你们能共存，那我就能收获一个好用的低配面包机，一生免费。”
日向创：“……”
日向创心情复杂，与之前面对神座出流时的五味杂陈截然不同，是另一种五味杂陈。
[kp：暗投 ？？]
福久未卷没困扰太长时间，他的面包机就带着一串人归队了。
“老姐，”七海芽衣朝自己心心念的七海千秋扑过去，对看得见摸不着的幽灵老姐询问，“我没有多出一个物种不同的姐夫吧？”
“想也知道没有吧……”七海千秋怔了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那个怪物持续朝我下半身扑，它对人类有那种兴趣啊。”
很遗憾，作为一个幽灵状态的人，她能被扑出一个实体才有鬼。
“神座君，”福久未卷难得没用面包机称呼对方，故作亲密地搂住对方肩膀，“有没有兴趣在外面签一份文件，有法律效应，能无视你的个人意愿强制执行的那种。”
神座出流：“我有个人意愿？”
“要是法官跟陪审团有你的觉悟，我就不会连续三次被告上法庭了，”福久未卷唏嘘，“所以你签吗？”
神座出流：“不签。”
福久未卷扔下面包机，灰溜溜回到日向创身边：“这就是我更喜欢你的原因了，火向同学。”
日向创：“……”
福久未卷：“虽然你平凡、敏感、患得患失、废话连篇……”
日向创：“……”
福久未卷：“但你好骗啊。”
日向创：“闭嘴，福久。”
*
浓雾的另一端。
白色巨轮停靠在岸边，码头由简陋的木条拼接而出，跟她体型相比起来渺小得可笑，巨轮此刻安静地停靠在可笑的码头上，周身蓝色条纹的油漆斑驳，直言她饱经风霜。
“咪~”漆黑的小煤球跃上船舷，呼唤身后慢吞吞的仆人。
“作为一只不普通的猫咪，你的精力真是个谜啊，布巴。”
船舷缓缓迎来她的主人，金发碧眼，身姿挺拔，英俊如昔，岁月与疲惫被无形之力锁住，仅被允许停留在碧色的瞳孔中，不泄分毫。
船长倚着栏杆，目光随之看向有溃散征兆的迷雾中心：“这么兴奋，外边有你认识的人吗？”
第266章 第 266 章
人肉指南针在浓雾中失去了作用, 不过有功能更加强大只比正版面包机弱一线的低配面包机在，队伍得以继续朝着水边前行，用面包机本机的话来说, 就是“区区在雾中指引方向的才能, 我还是有的”。
导航的问题依赖面包机解决了，但在雾中觊觎他们身体的怪物大家族仍需调查员自食其力。
[kp：七海芽衣侦察45（雾气-20）1D100=30 失败]
[kp：福久未卷侦察70（雾气-20）1D100=92 失败]
[kp：斯派侦察40（雾气-20）1D100=20 普通成功]
[kp：明智也侦察55（雾气-20）1D100=4 极难成功]
[七海芽衣：完球了啊，芽衣我要从jk变成本子里的jk了！]
[福久未卷：……不是，骰娘你玩我吧？我的成功率已经惨不忍睹了, 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
[斯派：认真的, 你们要不要找个庙拜拜, 感觉你们一路上失败了好多次。]
[明智也：有些罪恶感，但更多是开心……]
[福久未卷：智也？？？]
[kp：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金毛jk位于队伍中间, 左边是她的幽灵老姐，右边是菜友（跟自己一样菜的朋友）黑色卷毛, 尽管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雾里可能窜出来搞人的黑化海豚怪, 碍于能力上限，效果不佳。
七海千秋无意间跟雾气同谋，遮蔽了七海芽衣一部分视线, 而跟七海芽衣同一层次的福久没能做到查漏补缺, 等到两个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 悄无声息的漆黑爬行物已经攥住了两个人各一只手脚。
冰冷滑腻的黏液贴在皮肤上, 汲取着温度——
“呜哇啊啊啊！”七海芽衣像是踩动感单车一样, 在空气中蹬腿, “救命啊啊啊！”
“你不要过来啊！”福久未卷四肢有三只死死锁住了七海芽衣，全身心地跟自己另一只胳膊上的黑色粘稠物抗争。
[kp：斯派射击90 1D100=23 困难成功]
[kp：造成伤害 1D10=7]
平静的一声枪响, 子弹精确击穿了攀附在七海芽衣小腿上的部分，从截面爆出深褐色液体，不等人掉san，就被疑似上了马达的jk踩成了一滩看不出原样的泥状物。
忌村静子早在斯派开枪前就被告知要捂住耳朵，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斯派开枪就在她眼前，从她的视角看过去，仿佛是忌村静子自己开的枪。
这枪还该死地熟悉，在没有弹药库存紧张感的时候，她被斯派用这把枪射杀了数次……算下来，也有三四条命的交情了。
“救一下我啊，要被拖走了！”福久未卷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七海芽衣，两个人加起来的体重都不是怪物的对手。
七海芽衣解决自己的危机就开始把福久往外推，拉扯间充满塑料味：“你去吧福久，你就算被嘿嘿嘿也只是性玩具，不会变成它们的生产机！”
福久未卷薅住了七海芽衣的头发：“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七海芽衣被疼得龇牙咧嘴，大叫：“我是jk！不是人！”
[kp：明智也斗殴85 1D100=16 极难成功]
[kp：造成伤害 1D3+1=4]
噗呲。
黑化海豚怪猥琐下流，战斗全靠偷袭，在防御力上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只是被成年男人力道裹挟的尖锐物刺中，满是褶皱和黏液的皮肤就破开一道口子，沿着伤口撕开血肉，如同在已经出现破口的布匹上沿着裂口撕扯，解压又不费力。
没有怪物拉扯力的两只调查员失衡扑街，连带着一根被暴力卸下来的肢体碎块凄惨落在地上，加入滚地葫芦大家庭。
明智也甩掉指虎上沾着的血液，轻轻松了口气：“你们两个待在一起太危险了，都是战五渣，不安全，还是跟别人捆绑销售吧。”
说完，明智也看了看队伍中身材最矮小的学生：“不二咲君，要跟我一起吗？”
不二咲千寻：“……”
不二咲千寻小跑到明智也身侧，低声道：“谢谢。”
另一边的调查员就没这么温馨了，七海芽衣直接踹开福久，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在前面，斯派保护我！”
福久未卷顺势滚到狛枝那边，完成分组。
就这样，在不时遭遇袭击的状况下，一行人
“喂，”负责殿后的九头龙冬彦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都走了这么久了，别说海边，看到的到处都是雾，方向真的没搞错吗？”
被质疑的面包机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前行，脚步维持在一个固定的频率。
被无视的九头龙冬彦“啧”了一声，倒没有生气，而是偏头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福久未卷：“好像只有你能跟那家伙交流，你去问问他。”
“那不是交流，人跟面包机之间是有壁的，顶多算是按按钮，”福久未卷耸肩，“而且我觉得没必要去问，除了相信面包机，难道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九头龙冬彦拧着眉思索了一阵，可爱的娃娃脸做起严肃认真的表情越发可爱，可惜周围都是不会欣赏的木鱼。
“福久君，”狛枝凪斗走在福久未卷身边，随意道，“看在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幻梦境的份上，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福久未卷兴致缺缺：“讲。”
“缔造人工幻梦境的研究员给了我们进入的密钥，但要将芽衣同学全须全尾地带出去，只凭原有的方式离开是不行的，”狛枝凪斗将自己内心的疑惑娓娓道来，“所以在进入前，我们一起在废墟中探索，寻找能给芽衣同学打出完美结局的方法，哪怕这个方法并不怎么正派……”
“前情提要太长了，”福久未卷忘记了自己讲前情提要的情形，很双标地对狛枝凪斗不耐烦起来，“现在才反悔用邪教的东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太晚了，还是说你在没事找事？”
“不不不，”狛枝凪斗果断摇头，“用什么方法无所谓，只要能抵达充满希望的结局，任何过程都可以被原谅的！”
九头龙冬彦听着狛枝凪斗发病，嫌弃地跟这两个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听不见他们的胡言乱语又不至于失去两个人的踪影，也因此错过了之后狛枝透露出的情报。
行走在不知何时就会窜出野怪的雾气中，狛枝凪斗不仅没有做任何防御手段，甚至没有看着队伍方向，专注地盯着福久未卷的侧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波动。
“只是我们所有人的安危都系于池底的转化阵，换言之，那个阵在实际意义上掌握着我们所有人的生死，甚至被设置成阵眼的人也可以操控我们，”狛枝凪斗的声音中透着散不去的阴霾，“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它的阵眼在谁的身上，为什么你却一直不肯告诉我呢？”
福久未卷随意地反问：“你真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吗？”
“当然想知道，”狛枝凪斗点头，“那是关乎我们所有人生死的关键，假如阵眼出了危险，我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微薄贡献，不至于让大家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吧，”福久未卷冲他招手，“附耳过来。”
狛枝凪斗乖觉地低下脑袋，把耳朵凑近福久。
“你就想去吧哈哈哈！”福久未卷憋不住笑在狛枝凪斗耳边爆笑，“你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狛·枝·凪·斗？！”
耳朵差点失聪的狛枝凪斗：……
追寻着斯巴拉西的希望，就要化身垫脚石，将那些微末的小小希望统统击碎沉底，这种扭曲的思维跟福久未卷热衷看人变脸乍看之下有异曲同工之处，然而福久是喜欢看别人笑话，不是像狛枝那样自愿成为别人的笑话。
福久未卷顺手薅了一把狛枝的卷毛，心情舒畅：“你只要做好幸运兔脚该做的事，兼职背背黑锅，当当挡箭牌，之后就什么都别想了……”
“反正你不会成功的。”
狛枝凪斗：“……”
[kp：暗投 ？？]
kp：哇哦，这是你自找的，录个CG吧。
[kp：暗投 ？？]
七海芽衣累到半挂在明智也身上时，雾气终于逐渐浅淡，显露出一片空地，木质的破烂码头，以及根本不清澈的泛绿海水。
“终于到了！”七海芽衣呲溜从明智也身上下去，越过了最前面的神座出流，冲出最后一点雾霭。
白色巨轮低调地停靠在岸边，上面的黑色小煤球一点也不低调，看到岸边刷新出来的活人，立刻大声喵呜咪喵呜咪起来，从船舷一跃而下。
神座出流站在原地，拦住了被运动量折磨得神志不清下意识想跟上去的福久未卷。
“布巴！”七海芽衣露出看到亲人的表情，丢下了正牌亲人飞奔过去，试图成为救下猫命的人肉垫子。
[kp：七海芽衣闪避70 1D100=35 困难成功]
[七海芽衣：虽然成功了很高兴，但我是要去接猫的，为什么要过闪避，不该过敏捷吗？]
[kp：你会感谢我的。]
小煤球在半空中突然膨胀，从不到一个人手掌心的尺寸陡然变成十个大汉手拉手都围不住的天外陨石。
金毛jk冲得太快已经来不及刹车，干脆直接加大马力，直接冲出了陨石重击的范围，扑在破烂码头上。
[七海芽衣：谢谢kp，比心！]
[kp：别急着谢，过个幸运。]
[七海芽衣：？]
[kp：七海芽衣幸运50 1D100=73 失败]
码头远比看上去还要破烂，水面下的木头不知道腐朽了多久，冷不丁上来一个金毛jk替别人探路，直接解体成一片片烂木头，连带着七海芽衣一起落水。
[七海芽衣：我！没！点！游！泳！！！]
[kp：别急，不是大失败，你不会死的。]
红白相间的空心圆划过一道不算圆润的弧线落入金毛jk手边，被木头坑过一次的金毛这次抓住了真正结实的木头，浮在水面。
金发碧眼的船长趴在船舷栏杆上，担忧地朝下喊道：“你还好吗？”
第267章 第 267 章
约七八米高的一只猫兀地出现, 除了给本就破碎的码头雪上加霜间接导致七海芽衣扑海以外，占体积的空气一瞬间被挤压向外扩散，霎时间飞沙走石, 不仅一行人睁不开眼, 连带着包围他们的雾气都被狠削了一波，躲到了更远处。
“呸呸呸，”福久未卷吐出不慎吸入的沙子，抹了把脸趴在地上, 阴暗地瞧着端坐在正前方挡路的黑色毛球山, “那是什么玩意儿？”
明智也排排趴在他旁边, 闻言仰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对面，给出标准答案：“是猫。”
“你见过这么大的猫？！”福久未卷恨铁不成钢。
明智也不明所以地强调：“现在不就见到了。”
福久未卷：“&%#@！”
迟早他要拉明智也进PVP，用真人快打洗刷一下这些日子他的屈辱！——by 福久未卷
有人没有认清自己战五渣的事实，我不说是谁。——by kp
与某个无能狂怒的调查员不同, 在场有个真正关心跑出去没影了的七海芽衣的人，她在看到极巨化的猫咪后愣了一下, 然后立刻发挥了作为电子幽灵的优势, 身体力行地穿过毛茸茸大山，寻找或许是冲进海里或许被压扁成肉酱的七海芽衣。
乍一听像是奇幻风的地狱笑话，实际整个过程也不过用了三分钟。
三分钟前, 七海千秋看着七海芽衣冲出去, 同样伸手拦了一下, 却被直接穿过身体拦了个寂寞, 之前她这副影像身体在做事上有多不便, 现在找起人来就有多便利, 三分钟后，七海千秋找到了七海芽衣, 四肢齐全，却活像只八爪鱼一样扒拉着一个身材欣长的年轻男子。
七海千秋：……
虽然没看见脸，但以她对芽衣的认识，对方十有八九是个符合芽衣审美的帅哥……毕竟隔这么近，她都能听见七海芽衣的痴汉发言了。
“嘻嘻嘻，外敷，我的外敷，prprpr……”
七海芽衣浑身湿漉漉的，手臂上挂着红白色的救生圈，双手搂着船长的脖子，浑不在意将对方干爽的衣服也印上了新鲜水印。
七海千秋无措地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在转身装不认识离开跟上前表明身份承认自己妹妹是个好色jk之间选择了后者，跟调查员彻底划清了界限。
“那个，”七海千秋有些内向但不是害怕与人交际的社恐，做好心理准备后径直上前，“谢谢你救了芽衣，可以请你放下她吗？”
明人不说暗话，七海千秋分得清是谁不放谁，所以说着这话的同时，七海千秋眼睛一直盯着七海芽衣。
七海芽衣抱着自己心爱的老婆，跟老姐对视一眼，果断丢掉了炫酷的幽灵手足：“我不认识她，真的！”
[kp：七海芽衣话术50 1D100=73 失败]
显然七海芽衣的“真的”并不保真，船长轻易看穿了这点，无奈地把八爪鱼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放归地面。
“这孩子落水了，”正如七海千秋猜测的那样，船长有一副漂亮的面孔，心地也不差，“这里的水不能保证没有问题，以防万一，不嫌弃的话，可以去船上洗漱一下。”
七海千秋如何慎重以待的七海芽衣不知道，在听到自己外敷称呼她“这孩子”的时候，七海芽衣就裂开了。
“不，亚瑟，”七海芽衣悲痛得就差当场表演一个声泪俱下了，“虽然我才16，但你命中注定是我老婆啊！”
老婆是不能叫jk孩子的！
船长偏了偏脑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乔瑟！”七海芽衣迫不及待地坦白，想快进到跟自己前世的副船长发展一些不可描述的亲密关系。
[kp：暗投 ？？]
“是布巴告诉你的吧，”船长亚瑟对七海芽衣前世今生的话付之一笑，摇头道，“船猫总是船上最神秘莫测的角色了，难怪她之前要我改变航向……”
七海芽衣：“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相信，”船长哀伤地看着金毛jk，“我相信布巴带我找到了乔瑟，我也很高兴能重新见到你……”
[七海芽衣：不对，亚瑟的反应不对，kp，你对我的副船长做了什么！]
[kp：你的？]
[七海芽衣：你对我前世的副船长做了什么！]
[福久未卷：问kp跟投石问路有什么区别，你上心理学啊！]
[kp：Emmm，还是不同的，石头有概率选出正确的那条路，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kp：七海芽衣心理学50 1D100=？？]
哀伤，浓郁到几乎溢出的下坠感。
以七海芽衣16年的阅历，对上船长犹如无垠长河的人生，简直是一块不痛不痒的小石子，她能看到的只是对方允许她看出来的。
七海芽衣能确定的只有船长十分伤心，越是附和芽衣前世今生的说法，他就越是伤心……
“我骗你的！”七海芽衣看着那双哀伤的绿眼睛，直接了当地改变了说辞，朝船长露出一个笑容，“关于你的名字，还有乔瑟的事，都是我从布巴那里听来的！”
仗着猫咪不会说话，七海芽衣将锅一个个往布巴身上甩。
金毛jk神情认真地向对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乔瑟。”
[kp：暗投 ？？]
[福久未卷：超游一下，七海有电波脑的设定，理论上那张嘴什么设定都能跑出来，跟她跑过模组里的npc套近乎就不行吗？]
[kp：可以，当然可以，事实上我也没阻止，只是芽衣自己没有继续。]
[七海芽衣：亚瑟很难过啊，你到底对我的老婆做了什么啊kp！]
[kp：他既然都出现在这里了，我以为你自己能猜到。]
[七海芽衣：我猜不到啊！可恶的谜语人！]
[kp：也没什么，他带上船的猫死了，之后就是远离人类，远离港口，孤身一人在海上航行，直到现在。]
船长没有问七海芽衣为何出尔反尔，改口改得这么快，他的内心早已荒芜，无力去追究自己是否被捉弄，除了时不时会不自然地流露出伤心的情绪，一切都与百年前甚至千年前的自己别无二致。
[kp：暗投 ？？]
巨猫坐不住，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身形缩小成一只小黑煤球掉进自己砸出来的坑里。
失去巨猫落下的阴影，船长原本因为悲伤而恍惚起来的神情又稳定下来，他摸了摸七海芽衣湿漉漉的头发：“没关系，布巴是太担心我的了才这么做的，不是你的错。”
正当他打算收回手，七海芽衣却按住了自己头顶上的手，眼神不闪不避：“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七海芽衣，史上最jk的jk，夜露死苦！你呢，亚瑟？”
“……”船长感到蚂蚁在噬咬他的指尖，口中却滚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是那么古老的东西，亚瑟是亚瑟·安东尼（Anthony）的亚瑟，在拉丁语里是没价值的意思，不过很像希腊语里的不朽。”
亚瑟：“……你好，七海芽衣。”
*
七海芽衣的称号在希望之峰也是独树一帜那一挂，既不突出也没什么实用性，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无法通过希望之峰的能力测验，就是个来凑数的罢了，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称号是什么。
超高校级的电波脑，她说的一切都是不着边际的天方夜谭，谁都不会当真，谁都无法当真，在她的气态脑固化之前，所有人都会对她的言语当做一种笑谈，听过笑过，不再有过。
[七海芽衣：早该看出来的，kp允许我搞这么便利的身份，后面不可能没有坑在等着我跳。]
[福久未卷：……我以为随口敷衍你是扮演需要，好家伙，你这是给所有人上了个群体buff啊。]
[七海芽衣：我也不想的！是kp，卑鄙的kp算计了我！]
[kp：你说要言论自由我给你自由，但我从来没说自由是免费的。]
[福久未卷：嘛，反正我也没把希望全寄托在金毛jk身上，亚瑟不是邀请你上船洗漱了吗，那他人还挺好的，战斗力怎么样，能打不？]
[明智也：前因后果好像有哪里不对？]
[七海芽衣：你可以试试，力量100+，侦察100+，单是面板实力就超过人类极限了。]
[斯派：试试就逝世。]
[明智也：我看他可以用语言交流，没必要一上来就动手的吧？]
[福久未卷：我这是往最坏的地方提前做好打算，绝对没有杀人越货抢船走人的意思！]
[明智也：……]
[斯派：……]
[七海芽衣：我信你才有鬼！]
一行人来到已经完全找不到码头木板的岸边，金发碧眼的船长打量着他们，鞋子上趴着将附近砸出环形山的小煤炭球，身后巨轮比极巨化的猫还要大上好好几倍，足够将二十支足球队打包上去，装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虽然不知道你们想要去哪，但很抱歉，”船长看出他们想要上船的念头，率先向他们道歉，“这艘船并不载客。”
福久未卷挤开七海芽衣，一脸苦恼：“可我们别无选择。”
[七海芽衣：你想干嘛？]
[福久未卷：道德绑架。]
[kp：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别这么理直气壮。]
第268章 第 268 章
尽管认识时间不算长, 福久未卷对七海芽衣的口味也算了解颇深，但凡app高一点都会被扩列成翅膀，但想要她对翅膀放手, 对方的人品绝对是扛过了混邪jk的考验, 换言之——这是个可以被欺之以方的善人。
终于到了他擅长的领域了。
黑色卷毛按住想要暴动残念身高不够的七海芽衣，向他将自己一行人面临的困境娓娓道来：“……船长先生，我们实在没有恶意，只是想借用您的船离开这片诡异的地方, 回到我们原本的生活当中。”
kp：别人有没有恶意不确定, 半分钟前说要抢劫船只跑路的人说什么呢。
“离开幻梦境的方法有很多, 不一定要登船，”船长亚瑟摇头，“我向你保证，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离开, 通过我的船只离开一定是最危险的方法。”
[七海芽衣：我作证，这条船不管往哪儿开都是奔着把船长和乘客全部弄死去的。]
[福久未卷：有存活可能吗？]
[七海芽衣：看幸运, 想活就只能靠运气, 别的一点都依赖不了。]
[福久未卷：那没事了。]
[七海芽衣：？]
“危险算什么，最危险也只是危险，能实现目的就好, ”福久未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比起虚无缥缈的危险, 同伴的存续更加重要, 船长先生, 想要所有人活下去, 你的船不是最优解，是唯一解。”
[kp：暗投 ？？]
船长亚瑟恍惚了不到半秒, 这次拒绝得更加坚决：“不行，你希望自己同伴活下去的话，就更不能上船，这艘船的燃料是活生生的性命，她在自己的意识中已经饿了一千年，一旦载着乘客启动，她会迫不及待地将你们吞吃殆尽，假如抵达了目的地更糟，她会在人类生存的现实世界里如何暴食，谁都不清楚……”
“幻梦境有足够多的可能性，外界对这里了解并不充裕，你们大可以在这里寻求符合你们需求的离开方式，有需要的话，我也会帮你们的忙……”
[福久未卷：kp，过个心理学。]
[kp：福久未卷心理学80 1D100=？？]
青年的外表十成十的年轻，他也确实拥有善人拥有的一切毛病，真诚而善良，无法对深陷困难的人坐视不理，但常年积攒下的阅历却让他保持住理性，没有被福久表面上的光鲜亮丽糊住眼睛。
以前或许半推半就允许自己闭上眼，但现在他有了不容让步的坚持，从福久未卷最喜欢的好搞人群转身成他最不喜欢的那一类。
意志坚定，信念像是死掉一样难以动摇。
想要对付这种人……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福久未卷耸肩，后退一步，“谁叫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呢。”
亚瑟：“……？”
[福久未卷：斯派，明智也，动手。]
[斯派：我可不是你的打手。]
[七海芽衣：！！！]
[kp：？？？]
[kp：斯派射击90 1D100=47 普通成功]
[kp：明智也斗殴85 1D100=13 极难成功]
[kp：暗投 ？？]
福久未卷有意牵扯了船长亚瑟的全部注意力，借助他的掩护，直到子弹贯穿船长左肩，都没人注意到斯派的动向。
中弹的瞬间，船长亚瑟注意到从另一侧攻上来的明智也，偷袭还未展开就宣告失败。
可即便没能偷袭成功，有斯派抢敌先机，明智也自小在实战中磨砺出来的身手依然让他在跟对方不名誉的战斗中取得了暂时优势。
“亚瑟！”
[kp：力量对抗]
[kp：七海芽衣力量30 1D100=33 失败]
[kp：福久未卷力量50 1D100=46 成功]
靠先天的素质，dk终于赢了一次jk。
“谈崩了，”福久未卷拽着七海芽衣后撤，同时对后面无动于衷的武力派施压，“你想你家少爷永远留在这个地方吗？不想就动手。”
[kp：暗投 ？？]
九头龙冬彦还没整理出一个思路，他身侧的边谷山佩子就如一匹白练直刺入战场中央。
“我与你无冤无仇，这条性命已有归属，只能来世再偿。”
[kp：暗投 ？？]
船长亚瑟动作不自然地顿了顿，避开喉间锋利剑气，受伤的手捡起地上的布巴防止误伤，翠色眸子闪烁着自己微末的情绪，不属于愤怒，而是疑惑。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登船你们会死，抵达目的地会有更多人死，”船长完好的一只手像是握住了一把谁都看不见的长剑，轻易斩断了边谷山佩子的木刀，连带着藏在里面的铁棍一同斩出平整光滑的横截面，褪去了虚伪面具，他无喜无怒地扫过其他人，没有继续攻击，“我已经不想看到任何人因为这艘船死去了。”
“船长先生的善良令人敬佩，”福久未卷躲在面包机跟幸运兔脚中间，外在求生欲拉满，但他的话却听不到多少，“只是你的善良对我一文不值。”
“你不想看我们死掉就应该立刻答应我的要求，然后在船上保护我们的安全，而不是阻止我们上船。”
“你的信念啊善良啊，跟让你建立起如今准则、或许还很感人肺腑的过去……说实话，这些我都毫无兴趣。”
“我和我重视的人，比你和全世界加起来都要重要。”
——想要对付意志坚定之徒，硬干是下下策，取巧同样很难，但不是完全做不到，只要拿出更加坚定甚至偏执的觉悟，就有概率折服对方。
——而觉悟这种东西，只要在表现力上拉满，只要不遇到会读心的人，谁管你是不是真的。
——更何况，跑团里还有比写在人物卡上的设定还要真的东西吗？
[kp：暗投 ？？]
船长亚瑟松开手，无人看见的长剑消散在空中。
“你实在是太自私了……”船长翠色的眸子映出鲜活的哀伤，没等他人观测到一二，他就阖上双眼，隔绝了他人的一切窥视。
千年过去，故人的脸与名字他都记不清了，靠着逝者的遗志保持理智存活至今，唯独当时的心情再也不见天日。
卑劣又渺小，在心底腐烂生蛆。
——“倘若自私一些，□□是不是可以活下来……”
这是个永远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他也早就不需要答案了……
[kp：斯派射击90（提前瞄准致命处，目标放弃闪避，奖励骰+1）1D100=11、24 极难成功]
[kp：暗投 ？？]
“Giao！”福久未卷捂着手惨叫。
“别被这家伙骗了！”七海芽衣咬了福久一口，抢回了言论自由，“睁开眼睛！现在记得一切的只有你了！别死啊——亚瑟！”
——“哪个亚瑟，是亚瑟·潘德拉贡的那个？”
——“松手，亚瑟，你妨碍到我开船了。”
——“我被咬了！我被她咬了！亚瑟！亚瑟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亚瑟！”
亚瑟睁开眼睛。
子弹击穿亚瑟的右眼，穿过头颅，将漂亮的脸蛋轰出一个混杂着血肉的开口，亚瑟摇晃了一下，另一只完好的翠色眼睛缓缓溢出一丝无机质的光彩，转瞬间破损的皮肉生长，如同果树结过，长出完好的眼球，连后侧缺少的发丝都长齐了。
“差一点……差一点连后悔都做不到了。”
什么时候变成这副躯体的，亚瑟已经记不清了，但他现在逐渐回忆起一些他本以为早已忘记的事实。
后悔悲伤从来不适合那个人，那个人……是不会后悔的。
答案很早就存在了，是他一直视而不见。
[福久未卷：你为什么要帮倒忙？我本来能让这家伙自寻短见，兵不血刃拿下这艘船的！]
[七海芽衣：？？？你管这叫兵不血刃？不对，你凭什么要谋害我的老婆！！！]
[福久未卷：别人当船长，哪有自己人当来得香？]
“我不会把船借给你们的，因为你们对船长的攻击行为，永恒之舟将永远拒载你们。”船长37℃的嘴，说出的话却如此冰冷。
船长抱着猫转身向停靠在岸边的巨轮走去：“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艘救生艇和一根绳子，永恒之舟的目的地只会是无人岛，途中能不能活下来抵达目的地，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行啊，”福久未卷甩着印有jk牙印的手，嗅到了过关的味道，从远处凑近，“好事做到底呗，给点食物水啊什么的。”
“不行，”船长站在船边，海风吹起他的金发，却无法动摇他的言语，“船上没有可供食用的食物，而且只是从幻梦境到现世，只需要一瞬间。”
七海芽衣：“为什么？”
“因为这里所有的海洋都是她的梦，”船长抬头仰望高不可攀的巨轮，“所有的码头都是我的梦，我们是造梦者，想要离开还是留下，都在一念之间。”
向往永恒的巨轮，在这里做着自由自在的梦。
梦境破碎的瞬间，真正的永恒之舟就会苏醒，那也将是他与永恒之舟的终点，这场持续了千年的马拉松，会在今日落下帷幕。
而亚瑟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269章 第 269 章
“唉。”
充气橡胶入水, 漂浮在浅绿色寓意不详的海面上。
“唉。”
一串串红白相间的救生圈顺着绳子围绕救生艇绑了一圈，既从视觉上扩大了救生艇的面积，又为之后的乘客提供了更多的安全保障。
“唉……哟我去！”
斯派一脚踩扁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黑色卷毛, 把他踢进救生艇, 不耐烦道：“有完没完，闲得慌就干点正事。”
明智也抱着绳子点头：“马上要坐船出航，唉声叹气太不吉利了。”
差点一头栽进海水里的福久未卷：“……”
没有心，他的同伴都是一群没有心的家伙！
“别那么说嘛, ”狛枝凪斗貌似好意地为福久说话, “福久叹气一定有他的道理, 说不定他只是想要大家翻船，没别的坏心思呢。”
福久未卷：阴阳怪气。
“不要动摇军心，我很严肃的，”福久未卷认真地看着另外两个同伙, “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吧，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斯派解开皮带扣：“现在就要吗？”
明智也：“……？”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福久未卷把狛枝凪斗挡到身前, 大声逼逼, “我说的是芽衣！那家伙刚才公然拆我的台，你们都看见了吧！”
斯派扣好自己皮带：“专注在你挑起的战斗里，没看见。”
明智也心虚道：“我觉得那不能叫拆台……”
“呔！”
洗刷过一遍的jk跳进救生艇, 反作用力将救生艇上的其他人弹了起来, 福久未卷失去了盾牌, 被jk抓住揪着卷毛骑在身上。
七海芽衣向来有仇不隔夜：“卑鄙的卷毛, 你当时是不是想逼死亚瑟！说！”
“是啊, 我当然想啦, ”福久未卷龇牙咧嘴，身下的救生艇动摇得厉害, 生怕翻船不敢反抗，“那种精神不安定的家伙，抱着稻草当救生索不松手，不让那家伙赶紧从我眼前消失，难道要等到外边你的身体腐烂得无可挽救了再听他真诚的道歉吗！”
“要杀亚瑟续我的命，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七海芽衣蹂躏着手下的卷毛。
福久未卷抵抗不能，任拉任拽，嘴上却不服输：“一见面就倒戈的家伙没资格提意见。”
“闭嘴，你知道亚瑟什么啊！”
“我才不想知道你气态脑里又刷新出什么妄想，白日梦等醒了再做！”
DK跟JK在救生艇上互殴，准确来说，是七海芽衣单方面殴打福久未卷，明智也有些想阻止又有些不想阻止，毕竟年轻人的友情很多是从打架中诞生的，万一他插手不小心阻碍了他们友情发展，就是罪过了。
眼神示意得快要抽筋的福久未卷：&%#@！
七海芽衣打爽了，就地坐在福久肚子上，审问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想对付亚瑟，并不只是为了离开这里，说，你当时还在打什么小算盘！”
“直觉系的野兽吗你，”福久未卷一脸郁卒，“好吧，我坦白，我见财起意了。”
七海芽衣：“？”
福久未卷没好气道：“那么大一艘船，看到了想据为己有是很正常的事吧，更何况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会开船的人。”
kp：MD，到这个模组才发现，上个模组里自行演算的东野远居然ooc了。
福久未卷原本是打算通过（其他人的）武力让亚瑟不得不正视他们，再通过嘴炮击垮他迄今为止坚持下来的动力——左右令长生种痛不欲生的事也就那几样，生离死别，得不到，放不下……容错率高得吓人，再结合内鬼（七海芽衣）爆料，福久一打一个准。
福久未卷有七成把握，让亚瑟自愿赴死，自己白捡一艘巨轮，却没想到内鬼当了双料内鬼，功亏一篑。
真是成也jk，败也jk。
想到这里，福久未卷把自己团成柠檬的样子，酸了吧唧地看着救生艇前面巍峨的白色巨轮：“可恶，这个财富不公平的世界！”
“……”七海芽衣远离疑似神志不清的柠檬精，“你还记得亚瑟说过，那艘船是饿了一千年的海怪的吧？”
福久未卷理所当然道：“我有了别墅也会告诉你它闹鬼的。”
七海芽衣：“你TM——”
*
日向创和不二咲千寻抱着救生衣往返白色巨轮和救生艇之间，宛如两个勤劳的搬运工，区别是人家正经搬运工有工资，他们没有。
两个无偿打工人忙碌了半个钟，总算给救生衣一个个打完气，整齐堆在救生艇上。
边谷山佩子牵着六根足有手腕粗细的绳子，将救生艇跟巨轮绑死，在巨轮尾部围栏、甲板桅杆等地打了死结，以防万一。
被踢出救生艇的福久未卷倚靠着面包机，惆怅地看着别人忙碌：“好像我们被排挤了。”
神座出流没有回应福久未卷的怨念，反正叫福久去干活他也不干，跟面包机抱怨更多是想找点事，装作自己也在忙，免得被捉去当苦力，整个流程都是福久未卷偷懒摸鱼的一环。
“我也是，”狛枝凪斗忧郁地倚靠着福久未卷，三人呈现阶梯状，但跟福久虚情假意不同，他是货真价实的惆怅，“九头龙同学还有大家，都不愿意我去帮忙……我大概是被讨厌了吧，呐，福久君，你也一样吗？”
福久未卷：喵的，这年头摸鱼都不能安生。
“你在这里啊。”亚瑟抱着猫从永恒之舟下来，走到三人面前，准确来说，他停在福久未卷面前。
福久未卷仍对豪华的白色巨轮念念不忘，对犹有求生欲的亚瑟阴阳怪气：“哟，船长先生，所有人因为你的一个折中方案准备靠肉身跟海浪搏击了，你不去帮忙吗？”
亚瑟不客气道：“能允许你们跟在后面已经是极限了，别忘了是你们率先攻击我，再为你们忙里忙外，我的船长威严真就荡然无存。”
“事到如今还提什么船长威严，你连人都不是……”福久未卷吐槽，“行吧，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有什么事冲他们去，别客气，他们等于我，有怨气跟不满就尽情发泄在他们身上吧！”
冷不丁被卖的神座出流&狛枝凪斗：……
亚瑟脸上浮现明显的迟疑：“我确实距离人类定义差一些，但这位长发的少年更加遥远。”
神座出流表情毫无变化，红色的瞳孔波澜不惊。
“我无意探究你们的私事，只是，”亚瑟摸了摸手下的小煤球，“我注意到你们当中大多数存在的形式不太对劲，比起人类世界，更贴近幻梦境本身存在，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当中存在造梦者吗？”
不等福久回答，亚瑟飞快略过这个话题：“稍后我会在船航行后结束自己造的梦，如果你们当中存在造梦者，需要他一起或者提前结束梦境，否则你们很高概率会被挂在幻梦境与正常世界之间的夹层里。”
福久未卷挑眉：“造梦者怎么主动结束梦境？”
“……”亚瑟沉吟了一会儿，摇头，“正常情况下，只要醒过来就可以，但你们一定要通过物理方式离开幻梦境，原来的方法就行不通了，需要重创他到濒死，让他看到走马灯，以为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幻想，直到彻底脱离幻梦境才能开始救治。”
福久未卷一针见血：“重点是濒死，还是幻想？”
“是后者，如果能做到欺骗大脑的话最好……”亚瑟说到一半，看见福久未卷自信的表情，忍不住纳闷，“你能做到吗？”
福久未卷拎着链子将怀表从自己衣服下拽出来：“你听说过催眠吗？”
常年在海上漂泊、困守永恒之舟也被永恒之舟困守千年、被时代彻底抛弃的亚瑟：“……没听过。”
无处炫耀的福久未卷放下怀表，意兴阑珊：“算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
*
七海芽衣抱着布巴坐在救生艇中央，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左边是日向创右边是明智也和不二咲千寻，确保武德充沛的同时，邻座不是会拖她后腿的废物卷毛。
救生艇最后一排是斯派和忌村静子，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没人想跟他们同座。
七海芽衣前面是卷毛和他的面包机和他的幸运兔脚，用福久的话来说，狛枝是肉盾，神座出流是长枪，他也舍弃了不中用的jk，选择了攻守兼备。
救生艇最前面坐的是九头龙冬彦跟边谷山佩子，他们对调查员不靠谱已经有了一个基础认知，这样坐方便他们时刻关注海面动向跟绳子状态，可以说是将自食其力刻进DNA了。
“老姐，你愣着干嘛，”七海芽衣站在皮筏艇上，朝岸边的七海千秋招手，“我给你留了专座，再不上来，就得跟斯派一排了！”
被cue的斯派：“我不怪你，愿你早日脱单。”
七海芽衣羡慕嫉妒恨了一会儿，扭头继续招呼自己老姐。
但七海千秋走到岸边就没有再靠近了，只是歉意地低下头：“抱歉，芽衣，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我，”七海千秋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自己妹妹，“我是班长，不能抛下其他同学。”
“所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有一群很怪的同伴，一开始很让人担心，但他们都非常在意你，所以我相信，在没有我的地方，芽衣也能过得很好，所以，所以……”
“在那边的世界，芽衣也要好好生活啊。”
白色巨轮长鸣一声，呜呜荡开波澜。
第270章 第 270 章
趁七海芽衣翻新自己的时候, 七海千秋向船长亚瑟问了一大串如何在幻梦境找到失散的同学、如何从幻梦境返回现实之类的问题，打那时候起，福久和其他人就知道七海千秋不会跟着他们离开了。
明智也感动于七海千秋重情重义, 但更生气她想抛下七海芽衣的行为, 想劝她回心转意，却被另外两个人拦住了。
斯派：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她会为了同学抛下血缘上的妹妹，之后也会因为别的事抛弃。
福久未卷：我是来救金毛jk的, 跟这个粉毛没关系。
kp：我再说一遍, 跟你们不同, 七海千秋离开幻梦境就会消散……
明智也：骗骗芽衣也比直接弃养来得好！
kp：骗？那不是更糟糕吗？
……而且弃养是什么鬼，你们把同伴当宠物吗？？？
调查员有没有把芽衣当宠物kp不知道，kp只看到三个人都做好随时压制七海芽衣的准备了，但七海芽衣却没有表现得要死要活, 更没有在救生艇上演一出“燕子你要幸福啊”。
“等着我，”金毛jk认真得不像七海芽衣, “如果在外面我见不到你, 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带着大批援军！”
援军A·福久未卷：……
援军B·明智也：……
援军C·斯派：……
在一片麻瓜背景下，七海芽衣张扬得像伏地魔：“到时候, 我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接你的！”
阅片丰富的kp：大话西游可还行。
岸边的七海千秋被她逗笑, 跟七海芽衣挥手告别, 她的身形面容逐渐远去, 缩成粉粉灰灰的一个小人儿, 然后再缩小, 成为一颗粉灰色的像素点，直到墨绿色的丛林中再也看不见她。
*
永恒之舟离开海岸, 行驶在诡异的绿色海面上，而在堪称巍峨的船体后方，绳子若隐若现，隔着一段安全距离有一艘载着人的救生艇，相对渺小却难以忽视……因为实在太吵了。
“Yue——”
卷毛趴在救生艇边缘，像他乘坐任何一辆交通工具一样，吐口水吐得神志不清。
“为什么你上船前没想到这一茬？”斯派被他搞得兴致全无。
福久未卷的脸看起来比诡异的海水还要绿：“我以为人做梦是不会晕船的——Yue！”
福久未卷为自己的乐观付出了代价，还殃及了池鱼。
在狛枝凪斗好心给他拍背，差点把人拍进水里后，福久未卷就变得更加憔悴了。
唯一可能关心他的明智也将关心给了自认为更需要的人：“芽衣，跟姐姐分开你真的还好吗？”
七海芽衣躺在扶他老婆的膝枕上，腿搭在明智也大腿上，将原本打算给七海千秋的专座据为己有。
布巴踩着七海芽衣的领巾爬到她脸上，立刻被按着肚皮吸了又吸。
“还好吧，”金毛jk沉迷吸猫，声音都毛乎乎的，“只是暂时分开，我已经不是上幼稚园的小孩子了，而且老姐说她狗带了，不亲眼看到我是不会信的！啊~布巴，你真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小煤球~”
布巴没有挣扎，像是习惯了被人折腾，老老实实任摸任吸。
调查员的不靠谱暂且搁置，npc中也有紊乱的情绪滋长。
日向创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趁神座出流同在一艘船上哪里都跑不了，在后面不停跟他碎碎念自己过去十多年的平凡人生，父母，朋友，同学，矛盾，爱打游戏的七海，还有没几句真话的福久……
名为神座出流的存在洗掉了日向创存在的一切痕迹，包括记忆和情感，假如幻梦境消失，自己跟着消失，那些快乐和不快乐的过去也都会消失……
至少，有些事他不希望他们好像真的从未发生过，哪怕只是被丢进无关紧要的记忆一角吃灰也好。
神座出流背对着日向创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他对日向创的想法没有兴趣，但分析是被动技能，尽管不想知道也被迫一清二楚，他没有满足对方要求的意思，但大脑自行记录下这一切，他也没有讨厌到删除的地步。
什么都无所谓。
……
*
[kp：大家都喜欢的幸运连击到了，谁先？]
[七海芽衣：我不喜欢！]
[kp：我喜欢~]
[七海芽衣：行叭，船上是我的领域，让我来叭。]
[明智也：说起来，船长说只要一瞬我们就能回去正常世界，那一瞬还没到吗？]
[福久未卷：不，他在等我信号，谁带镜子了？]
[斯派：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福久未卷：这次真的是情非得已。]
[斯派：以前都是假的喽？]
[福久未卷：现在不是玩文字游戏的时候，镜子，我需要镜子！]
[七海芽衣：你心虚了，顺便一提，我有镜子，但你要照镜子的话，随便对着水面不就行了，这水的颜色怪是怪了点，但还蛮干净的。]
[明智也：现在里面有福久的口水。]
[七海芽衣：前言撤回。]
[福久未卷：喂！]
[kp：七海芽衣幸运50 1D100=37 成功]
[kp：七海芽衣幸运50 1D100=51 失败]
[七海芽衣：NO——！！！]
[斯派：真·就差1点。]
[明智也：真·就差1点。]
[福久未卷：真·就差1点。]
[kp：真·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福久未卷顶着僵尸脸从七海芽衣那边拿到了镜子，不是化妆镜，而是连着一根伸缩棒的长方形镜子。
“方便我问一下，”对流行七窍通了六窍的福久未卷纳闷地打量着镜子，“这玩意你是干嘛用的吗？”
七海芽衣：“在大街上当低头族的必备产品，防撞前置镜！”
福久未卷：“……看得出来你当低头族经验很足了，下次别当了。”
福久未卷找了个角度，好让镜子里能出现完整的自己和怀表，正在调整角度，镜子里映出一只好奇的白色卷毛。
“福久君是打算催眠自己吗？”狛枝凪斗旁听了亚瑟跟福久的交流，联系福久现在的动作，顺理成章地猜测道，“我们当中的造梦者是福久君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福久未卷模棱两可得毫不掩饰，镜子里的他对着狛枝似笑非笑，“答案不同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狛枝小哥？”
[kp：暗投 ？？]
没有说谎……这种暧昧不清的回答，确实没有说谎的必要……
狛枝凪斗压下内心揣测，脸上扬起不存在阴霾的笑容：“怎么会，无论福久君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履行最初的约定，不择手段、无关立场地协助你，拜托你，多多相信我吧~”
“那现在就帮帮我吧，”福久未卷固定好镜子，对着镜子里两个互为反色的卷毛拿出怀表，“现代心理学认为，人在一定概率下是能催眠自己的，前提是剥离个体认知，将镜子中的自我认知为另一个人，以为自己催眠的是别人而非自我，同时自我失去防备意识更加容易被趁虚而入……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狛枝凪斗听得云里雾里，突然感到手被握住，福久未卷戏谑的声音近在咫尺：“你的幸运借我一下。”
他看着镜子里的福久和怀表，欣然点头：“当然可……”
[kp：福久未卷催眠70（无防备+10）1D100=36 困难成功]
“什么都别想了，什么都别思考，你累极了，需要好好睡一觉，天黑了，床很舒适，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摇曳的香草冰淇淋目光涣散，失去意识，软塌塌地倒下——很难说是不是报复——沉重的身体压得福久差点变成纸片人。
福久未卷费力把人弄下去，呼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把猫从七海芽衣手上抢走，扔到最前排。
被天降猫咪扑脸的九头龙冬彦：“你们在做什么？！”
斯派斜睨福久一眼：“体虚废——”
“误伤误伤，”福久未卷打断了来自队友的精神攻击，“麻烦你们把猫放到绳子上，它会自己去那条船上，通知船长我们准备好了。”
九头龙冬彦皱眉照做，把无辜的猫咪提溜到绳子上：“准备好什么？”
“还能准备什么，”福久未卷拍拍身上的救生衣，“回我们的快乐老家，迎接千辛万苦打出的happy end。”
布巴悬空又落在数根麻绳的绳结上，端详了一阵，才将肉球踩到距离船长室最近的绳子上，如履平地跑上永恒之舟。
不多时，白色巨轮汽鸣三声，间隔相等，好像是一个人在倒计时3、2、1——
[kp：暗投 ？？]
[kp：暗投 ？？]
绿色海洋瞬间破碎，从裂缝中挤出大量斑斓气泡，在阳光的反射下流光溢彩、闪耀得不可思议。
“看，船！”边谷山佩子第一个注意到船只异像。
洁白巍峨的巨轮撕破了无垢的假面，外壳溶解成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半流质，内里不时鼓起叫人反胃的囊泡肿胀，每破开一个，就有一张形似绞肉机的大嘴出现，舌头是漆黑的触手，疯狂地搜刮周围一切向嘴里塞。
船尾连接的绳子首当其冲。
“呜哇啊！”船上的人被拽得失去平衡，绳子毫无抵抗地被牵引着向漩涡中央。
[kp：全员过敏捷。]
[七海芽衣：药丸药丸药丸！]
[kp：七海芽衣敏捷80 1D100=36 困难成功]
[kp：福久未卷敏捷70 1D100=44 成功]
[kp：斯派敏捷55 1D100=42 成功]
[kp：明智也敏捷60 1D100=78 失败]
[kp：暗投 ？？]
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上面的乘客七倒八歪，混乱中明智也、九头龙冬彦都被甩出救生艇，而他们下方是距离安全十万八千里的缤纷气泡与饿到发狂的怪物二重奏。
“少爷！”
“智也！”
边谷山佩子飞身扑到了九头龙冬彦，另一只手抓着绳子血肉模糊，而绳子另一端是嗅到活人气息疯狂蔓延过来的漆黑触手。
“边谷山，你啊……”九头龙冬彦从未这么后悔过自己腕力不是边谷山佩子的对手，他挣不开边谷山的手，甚至连让边谷山活下去的机会都要剥夺，“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别松手啊！”
七海芽衣扑到了明智也，用双手，福久未卷白着脸拽她左腿，斯派提着她右腿，整个画面画风跟隔壁的不太一样，感动是感动，但更多是搞笑。
船上就有人被她逗笑了。
“各位，再见了，这次旅程非常愉快，作为回报……”
金发碧眼的船长最后一次挥下无形之剑：“亚瑟·潘德拉贡向你们献上祝福。”
连接着深渊的绳子被一剑斩断，同时被斩断的还有无尽的漆黑触手与从饥饿中复苏的癫狂怪物。
“……真是一次漫长的旅行啊。”
注视着远去的众人，亚瑟抱着漆黑的大猫叹息一声，然后与逐渐崩溃哀嚎的船只一起，船长和船猫共同化作不可挽回的残片，如同美人鱼的泡沫，在阳光的照耀下，消散于海面。
第271章 第 271 章
“绳子断了！”
“要掉下去了, 别松开手——呜哇啊，好多泡泡，什么都看不见了呜哇呸呸呸, 我吃掉了一两个呸呸呸——”
“jk闭嘴！”
翻涌的斑斓泡泡不断增殖, 遮蔽视野，持续挤压空气，竟给人一种沉溺深海、难以呼吸的错觉。
[kp：san低于45的，过一个san check。]
[福久未卷：你针对我！我满san都没有45！]
[kp：对啊, 你有意见？]
[福久未卷：河豚.jpg。]
福久未卷手上抱着七海芽衣的一条腿, 自由jk不吃正餐, 体重轻得一匹（siz40），轻易就能拖住，但在他触感中，手里的皮肤莫名湿滑, 仿佛分泌出某种黏液，让他一时难以抓住, 同时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他手里抓的是自己的同伴七海芽衣, 还是雾气中的怪物？！
福久未卷手指蜷缩，忍不住开始松动。
[kp：福久未卷 san23 1D100=19 成功]
不对！
是芽衣，他抓的是芽衣, 不是别人, 更不是别的怪物！
眼睛会骗人, 触感会骗人, 嗅觉会骗人, 唯独自己确信的事实不会！
福久未卷缺氧的脑袋没能彻底被泡泡占领, 垂死挣扎的理智咆哮出声，振聋发聩, 十指重新紧握，原本抓住小腿，逐渐滑落后只惊险地抓住了脚踝。
[七海芽衣：福久san check，check的是我的小命啊！]
[福久未卷：百年修得同船渡，大家一条船上，就没必要分那么清了嘛。]
[明智也：不对，福久理智检定，检定的应该是我和芽衣两个人的命，毕竟芽衣掉了，我也会掉。]
[斯派：还是不对，福久松手，我这边一个人不一定能拉得住，很可能被你们拉出去，所以是三个人。]
[七海芽衣：……我们，是不是差点团灭啊？]
[kp：是啊。]
[福久未卷：阴险。]
*
阴险！
同一时间，温德利对不同人发出了跟福久完全一样的感想。
此时他正在有蓄水池的房间，门口被他从内部锁上，门外大批会走路的毛茸茸路过，没有透过门看到里面藏着的温德利，可一旦他冒头，走廊的监控器会第一时间锁定他，到时候被那些连表面都有害的包围，就不能像现在这么悠闲了。
门外的监控什么时候安装的，温德利压根没注意到，直到一堆黑白熊不要钱一样冒出来，他才意识到这地方不再安全，加上门外毛茸茸的指向性太明显，罪魁祸首的身份呼之欲出，但他还是想不明白。
江之岛盾子怎么就搞事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他手机都丢12小时了！真是因为那部手机，12小时前就该发作了才对，还是有别的原因？
“唔噗噗噗噗，”搞怪的笑声从走廊传来，劣质杂音掺在里面，无端叫人毛骨悚然，“你在哪里呀~温德利~先·生~快点出来啦，一个大男人怕玩具熊，是想笑死我吗，唔噗噗~”
温德利想起他以为是玩具熊的东西，包装成礼物的样子，结果突然裂开，里面的填充物不是棉花，而是黑黢黢的枪口……
阴险！
江之岛盾子真的阴险！
亏他动摇了一秒，以为江之岛盾子变粉心，还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对方……丧尽天良啊，江之岛盾子！——by 大受打击的不纯情温德利
“……”
“……咕嘟……”
[kp：温德利聆听20 1D100=78 失败]
kp：这非酋到底能不能行了啊。
曾经贾巴沃克程序坍塌的时候，温德利没听见动静，现在有人从幻梦境脱出，他的耳聋还没治好。
温德利坐在地上，清点子弹库存，这地方没有食物，他待不了太久，得趁体力还充足的时候离开……
“咕嘟嘟、咕嘟嘟、咕嘟嘟——！”
浑浊的池水沸腾一般不断冒泡，仿佛下面有旺盛的火堆在烧，声音越来越大，即便唯一听众耳朵不灵敏，也无法继续忽视下去。
温德利把子弹收拢好，持枪站在池边，向内张望。
有如沼泽粘稠的池水咕嘟咕嘟不断冒泡，随着破裂的气泡越多，池水中的异物像是被抽走一样，池水逐渐变得清澈起来，原本看不清内里，连几个人都无法确认，现在则能慢慢看清——
[kp：温德利灵感40 1D100=39 成功]
[kp：温德利敏捷60 1D100=22 困难成功]
在杵在原地发呆跟暂且后撤之间，常年从危险中救温德利一命的直觉给他自顾自按下了后者选项，他下意识一个快速后退，避过了沸腾到极点炸锅的池水。
红白色的救生圈率先出现，橙色的救生艇在空中腐朽老化，无力载着同色系的乘客，悉数砸从池中喷涌而出。
银发双马尾的女生抱着矮一些的男孩从空中重重摔下，自己当了人肉垫子，手里拽着一根不知道腐烂了多久的麻绳，虎口处损失了大片血肉，似乎是被生生磨掉的，鲜红的血液控制不住染红地面。
旁边的黑发青年比她更惨，他先是以脸扑地，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刚刚起身就被一只金毛jk砸在后背，重新扑街，然后咖啡色的青少年跟黑色卷毛接连砸下，本来还能有力气起身的青年彻底被砸得爬不起来，身上硬生生叠了一座罗汉塔。
塔下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眼瞅着还有活力，突然一只白色卷毛雪上加霜，给罗汉塔又添高度，那只手终于不动了。
[kp：明智也 hp-1D3=10/13]
“明智也？！”温德利认出黑发青年的身份，把压着人不起身的四个家伙一个个拎开，救出明智也。
明智也艰难地喘了口气，肺部火辣辣的，约莫是被砸出了内伤。
[温德利：好家伙，初见杀是给同伴用的吗？！]
[福久未卷：要怪就怪狛枝，还有智也太脆了。]
[七海芽衣：知足吧，我们差点全灭你敢信。]
[斯派：看到我女朋友了吗？]
[温德利：？？？]
[明智也：你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还是只是想告诉温德利你有了一个女朋友？]
[斯派：都是。]
救生艇破败载不起人，除了两串飞出去扑街的人，剩下的人都在池水里，不再浑浊的池水上漂浮着四个人，下面沉溺着十数具生死不明的身体，似乎以池水为界，划分死生。
不二咲千寻在贾巴沃克进行过游泳训练，但一回来遇上真的水，他又变回了一开始手足无措肌无力的状态，在水下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呛水前，有人从后面揽住不二咲千寻，裹挟着两个人，从水池中央游向边缘。
“还有人？”温德利嘀咕了一句，朝池边的三人伸出手，“把人给我。”
日向创抬眼看了一眼，不认识，但眼下也顾不得对方是谁了，他体力不支，先把呛了水的忌村静子送出去，然后是不二咲千寻……
轮到他自己的时候，长期没有锻炼的双腿在水下抽筋，手臂酸楚，难以发力。
温德利一个个把人拉扯出水，想去拽第三个却发现人不见了，水面只剩下波澜，水下却能看到日向创焦急的模样。
没想太多，温德利跳入池水。
[kp：温德利游泳40 1D100=37 成功]
长久以来的野外自给自足生活教会温德利的不止是天性的直觉，上山下海，不能说是样样精通，征服区区一个小池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眨眼的功夫，温德利提溜着日向创游出水面，带着他一并翻出池子。
“我的澡白洗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亚瑟……”七海芽衣艰难地拧干自己的衣服和裙子，苦着脸，“我喜欢水手服，但真不喜欢吸水服啊！”
福久未卷像团湿漉漉的假发成精，阴暗地在角落里cos有毛类动物，手动甩干。
“别抱怨了，”斯派滴着水走到被温德利搬运出来的人身边，“静子和日向创溺水了，谁会做人工呼吸？”
[福久未卷：有区别吗，大家都没点，都是30，谁来都一样吧。]
[kp：有完整正确的人工呼吸流程，急救+10。]
七海芽衣积极举手：“我会，我看过柯南我会！”
“？”明智也脑袋上亮起一个问号：“柯南有教过人工呼吸吗？”
“剧场版有啦，”七海芽衣搓着手小跑到忌村静子身边，“让我康康学姐口罩下是什么！”
温德利一言难尽：“你的目的不该是人工呼吸吗？”
七海芽衣：“好激动，就像在大街上偷看女孩裙底一样激动！”
福久未卷：“女子高中生为什么要做那种猥琐的事……”
不走寻常路的女子高中生伸手拉下忌村静子的口罩，没有纹身、更没有烈焰红唇，个性的口罩下是平平无奇的嘴唇，最多是有点苍白。
“切，真无聊。”
七海芽衣没了兴趣，老老实实把学姐脑袋抬起，扶着后仰，确认她口中又没有堵塞物——堵塞物是没有，牙齿上倒有一副牙箍，这大概就是她戴口罩的原因——前置条件完成，七海芽衣深呼吸，像吹气球一样对着学姐嘴巴吹气。
[kp：七海芽衣急救30（+10）1D100=45 失败]
[kp：……我看不下去了。]
第272章 第 272 章
事实证明, 理论王者并无卵用，急救看重的是实机操作。
七海芽衣努力了一番，但她的爪子只成功让忌村静子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灰败, 距离把人救活的目标反向冲刺了五十多米。
“我有学过一些, 做人工呼吸需要配合按压胸部，”明智也提出一个合理要求，并且跃跃欲试，“可以让我来试试吗？”
七海芽衣圆润从急救位上滚开：“请！”
“智也？……等等！”
[kp：明智也急救30（+20）1D100=100 大失败]
流程越来越对, 静子越来越凉。
福久未卷不忍直视捂住眼睛, 他早该提醒其他人的, 明智也什么都好，唯独一颗救死扶伤的心不该出现在逢急救必大失败的他身上！
“你不是说你四舍五入算半个医生吗？谁家医生人工呼吸大失败？！”七海芽衣就差把卡面拉出来糊在明智也脸上了，“怎么人设卡还带诈骗的！”
明智也不怎么圆润地从急救位上滚下来，嘴还在硬：“我只旁听了一个学期, 那学期他们的教学内容是手术外科……”
[kp：他车卡的时候好像很确信自己会给人开刀，点的手术外科, 没点急救]
斯派：……
虽然现在才发现有马后炮的嫌疑, 不过，指望这群人的自己好像真的在犯蠢。
“会不会是气体从别的地方跑出来了才导致人工呼吸失败，”温德利若有所思, “在野外吹猪皮的时候, 想储存住气体, 不是要先到处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气点吗, 我寻思人工呼吸应该也差不多吧。”
[kp：这是最后一次急救机会了, 你们决定好人选再敲我。]
[七海芽衣：温德利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要不让温德利上？]
[斯派：把人说成猪皮的那种道理吗？]
[温德利：话糙理不糙，而且, 我这是在顾及你们这群丈育才采用的这种说法，但凡你们有一个人能知道完整的知识点，都不至于我需要拿野猪皮类比你女朋友的比方来委婉提示。]
[斯派：……对不起，我未成年，学习还是再等等吧。]
[福久未卷：只有我觉得让非酋接救人的最后一棒不吉利吗？]
[kp：别废话了，赶紧救！]
[kp：温德利急救30（+30）1D100=59 成功]
[温德利：NI——CE——！]
在kp的放水下、运气守恒定律的作用下、以及温德利卓越的人品提升术的效果下，温德利成功令忌村静子快要听不见的心跳声缓缓恢复，脸色依然惨白，身体失温却能更多归结于湿漉漉的衣服，而非生理变化。
温德利救了一个，立刻赶往下一个，被难得的幸运眷顾冲昏了头脑，这一刻超人没他乐于助人，钢铁侠没他耀眼，正义联盟和复仇者算什么，他才是真正的超级英雄！
[福久未卷：啧，kp真的好双标，对我描写就用那么卑劣的形容词，对温德利就这么吹捧。]
[斯派：谜底写在谜面上可还行。]
[kp：这大概是因为你一直在坑我的npc，温德利在救我的npc。]
[七海芽衣：别的不说，卑劣就好像跟福久一起出生的一样，太适合福久啦！]
[明智也：我也这么觉得！同好+1.jpg。]
[七海芽衣：握手.jpg！]
[福久未卷：……]
温德利忙着救人的时候，明智也抱着膝盖照看差点被他急救拳打死的忌村静子，目光扫到旁边的斯派，一个问号默默冒出来。
“斯派，大家的急救都半斤八两，你刚才怎么不上？”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道德绑架的嫌疑，明智也紧急补充，“我不是说你一定要去帮忙，只是我以为你会比较积极，那个、毕竟是你的女朋友，情侣之间的独占欲和排他性啊什么的……”
“未经许可做那么亲密的事，会很变态吧，”斯派偏了偏脑袋，“陌生人也就算了，我可不想在女朋友眼里成为变态。”
其他人：不，即使不那么做，你在人家眼里也早就是个十成十且危险性十足的变态了！
七海芽衣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感慨道：“就这？你对女朋友酱的感情不过如此嘛。”
“这跟感情深潜有什么关系，”斯派真切地感到疑惑，“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是我，就像静子戴着口罩，我没有为了好奇心强求她摘下一样，为什么我要为了救静子的命改变自己一时的想法？”
明智也：“？”
七海芽衣：“……？”
温德利从他身后路过：“你听得见自己说什么吧？”
“很简单，”福久未卷“借”狛枝凪斗的外套擦干了头发，内心感慨同样是从水里蹦跶出来的，老天爷私生子就是有特权，他们都跟落汤鸡一模一样，唯独狛枝身上不科学地只湿了卷毛，满腹牢骚的同时还能一心二用，“斯派是个极端原生态爱好者，自己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喜欢的事物也不需要为任何东西动摇，保持原本的样子就好，随便代价是什么都无所谓，他就好这一口。”
斯派皱眉：“奇怪，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了。”
福久未卷用眼神传达：“你本来就是”。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七海芽衣语气唏嘘，“斯派的话，就是喜欢萝卜但拒绝腌萝卜、喜欢青菜但拒绝酸菜，只会欣赏它们待在菜园子里的那种人叭。”
明智也：形象，甚至过于形象了，斯派.农民ver仿佛近在眼前……
斯派想了想，拽了句古文：“虽不中，亦不远矣。”
搞定了另外两个轻度溺水的，温德利停下了攒人品的行善积德路线，转而对着墙角暗戳戳扒狛枝衣服给自己换上的卷毛挥霍人品。
“喂，福久，”温德利叫停了福久未卷盗窃别人衣物的卑鄙行为，“你通过雪染交给我的手机，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江之岛盾子拿了12小时就突然反水了，外面全是她的恶趣味熊玩偶大军。”
福久未卷挑眉：“她拿到手机了啊，我还以为那位立太多flag的老师是叛徒，这下不向她道歉可不行——”
“手机，”温德利打断了福久不知所谓的自言自语，“那部手机是怎么回事？”
“那玩意不叫手机，”福久未卷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叫硬控。”
“专为不安好心的聪明人准备~”
*
呲——
私自设置的监控室内，江之岛盾子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将里面提神醒脑的咖啡因一饮而尽。
密密麻麻的显示屏照亮了房间积攒了不少的相似罐子和一些希望之峰研究所眼熟的抗劣化针剂，咣当一声，罐子砸进垃圾堆，废弃的注射器跟空罐子挤压着房间里唯一活人的生存空间。
显示屏青白的荧光将江之岛盾子的黑眼圈照得异常清晰，类似红血丝的某样物质静静潜伏在眼球底部。
熬夜12小时本不至于让她这么憔悴，但熬夜熬到一半不仅在手机里一无所获还发现自己突然劣化就不一样了。
江之岛盾子的防护措施一直做得很好，劣化没有传染性却具备连锁效应，但跟希望之峰学生接触的都不是她本人，真正的御手洗在使用完毕后就被自动销毁了，更加不存在被牵连的可能，但她现在仍然出现了劣化状况——
接触到她、不明来源的东西，只有那部手机。
那部手机，是在劣化碎肉里打过滚吗！
江之岛盾子最初以为手机里藏了什么秘密，否则那群人没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弯子，特意避开她进行交接，雪染千纱没能找出里面的秘密是她能力不足，其实是递交给她，中间过程是透明的，不存在疑点，那么就是更早的时候，那部手机已经——
黑白熊的脸部凹陷下去一个拳头的大小，江之岛盾子表情扭曲得宛如恶鬼。
最初设局的家伙根本不管雪染千纱的死活，哪怕雪染千纱提供了能与外界宗方联络的方法，依然没能取信，打从一开始，雪染千纱的结局就注定是死于劣化，还是雪染千纱自己隐瞒的，半点不会牵连到别人！
“唔噗噗~”江之岛盾子脸埋在黑白熊身后，肩膀一耸一耸，捉着熊玩偶的手捂住嘴巴，“芽衣酱，你最棒啦~你的朋友不需要绝望侵染，就已经能毫无负担地为任何人带去绝望了~他们是天生的绝望党~”
江之岛盾子捧着脸，脸颊不断涌出病态潮红，在椅子上神经病一样东倒西歪：“啊，我自己散发出的绝望气息，也好棒哦……”
“但论绝望，盾子也不会输的，Ki☆Ra！”
*
“就是这样，不用太担心江之岛盾子，”世界知名不粘锅如是说，“看不惯她蹦跶的话，让研究所多给点能诱发劣化的致幻剂，之后给她收尸就好。”
“……”
福久未卷纳闷地看着自己周围一圈真空地带：“你们干嘛离我那么远？”
七海芽衣：“我马上要丧妻了。”
斯派：“我不想丧妻。”
温德利：“我有从众癖。”
“……”明智也发现轮到自己已经没有借口可用，老实道，“我在思考有没有哪里得罪过你，在我确认没有之前不想靠过去，以免像雪染老师那样不明不白地暴毙还要听你去坟前道歉。”
福久未卷久久凝视明智也，目光充满悲愤与谴责：“你居然还要思考？！”
第273章 第 273 章
咳、咳咳咳——！
日向创睁开眼睛, 呼吸一口肺部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忍耐着多喘了几口气，那股痛感也逐渐远去, 沉重的大脑愈发清醒, 等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后，他下意识寻找起了人影，谁都好，哪怕福久也行, 别让他一个人……
“有小偷！”
日向创听到熟悉的声音, 内心一怔, 反射性看向发声地。
“小声点，你想当内鬼引来江之岛盾子吗，我们现在硬碰硬不是她的对手……”卷毛义正言辞，但他身上属于别人的外套让他的发言立身不正。
七海芽衣拽着福久的卷毛, 声音放低了一些：“认真的，你连被你催眠的倒霉鬼都不放过, 你是担心他醒过来找你算账, 想直接冻死他吗？”
“说谁倒霉都不能说狛枝吧，”福久未卷虚伪道，“而且正是因为他暂时醒不过来, 干干的衣服才要先给有需要的人, 比如说我。”
七海芽衣抗议：“我也很需要吖！”
不止抗议, 七海芽衣直接上手, 试图从福久身上把那件本不属于他的外套抢过来。
“不行！”福久未卷死死捂住衣服, 放出终极武器, “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七海芽衣看向其他人，寻求认证。
明智也：“……他说的是真的……”
温德利：“难怪要抢长风衣。”
斯派什么都没说, 但他捂住了忌村静子的眼睛。
七海芽衣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没关系，我未成年，不需要对你负责，这件事暴露出去要被逮进局子里的只有你一个人！”
“住手！有人非礼啊！”
“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认命吧，福久！”
日向创那一点多愁善感没能找到机会冒头，就被刺激得烟消云散，揉着额头从地上坐起来，他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小段记忆已经慢慢恢复了，虽然不知为何他还保留自我意识没被神座出流取代，但……无论如何，活着总是件好事。
对一切毫无兴趣的神座出流，是不会认同这种普通的观点吧……
——“无所谓。”
对对对，这就是那家伙的态度……？
日向创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找到疑似神座出流的身影，唯独声音又一次在他脑海响起。
——“一切都遵循着既定轨迹发展，没有变化，世界是写在白纸上的黑字，直白到无趣。”
视野一片空白，房间、福久、吵闹的人群、不满的同学……一切在瞬间远去，徒留下叫人心生畏惧的一片空白，而在空白的对立面，站着神座出流。
“福久未卷满嘴谎言，许诺会让我见识到不可思议的未来，江之岛盾子狂妄无序，许诺会呈现给我无法预测的绝望，”神座出流与日向创对视，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穿透了他整个人继续延伸出去，“哪边都无所谓，不过是用来打发无聊时光罢了。”
日向创半知半解：“你不想取代我出现在人前吗？”
“没必要，”神座出流扫过日向创，“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视野中的空白开始坍塌，裹挟着神座出流的身影逐渐远去，只有那双死气沉沉的红色眼睛醒目异常。
——“微不足道的好奇心让你活了下来。”
——“你能有怎样的未来……”
日向创突然意识到，神座出流在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关于活着究竟是不是好事……虽然很大概率是他误解了什么，但听起来好像是神座出流被福久勾起了好奇心，才站在这边？
明知道对方满嘴谎言，但不妨碍你上当受骗是吗？
日向创自嘲地笑笑，从这点来看，他和神座出流确实是一个人，连被诈骗的姿势都很相似。
“日向君，”明智也有些迟疑地看着他，“这里有材料让你做染发吗？”
日向创：“什么？”
七海芽衣再度贡献出她用处巨大的镜子，日向创面对镜子看了看，下意识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镜子里白发红眸的少年同样难以置信地扯了扯自己的白毛，直到揪下一根白发，他才确信镜子里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少白头？红眼病？还是吸血鬼上身？
日向创和镜子里的自己一起凌乱，满脑子胡思乱想。
“好潮哦，”七海芽衣羡慕地看着日向创的白毛，对他纯天然变异的红眼睛十分垂涎，情不自禁地咏叹道，“啊~确认过眼神，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新老婆~”
对新形象适应不良的日向创：“……”
曾经有套普通的配色放在日向创面前，但他不珍惜，如果上头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对普通的配色说三个字——“你别走”。
*
[kp：暗投 ？？]
建筑物内所有的显示器被打开，调查员所在的房间也有一块显示屏，是单向的，摄像头被斯派提前破坏了，不用担心他们的暴露，但只是看到显示屏中的江之岛盾子，就足够让人提心吊胆的了。
“呀吼~”
活泼可爱的女子高中生对着镜头打招呼，笑容甜蜜，举手投足间俱是无法形容的魔性魅力。
七海芽衣呱呱：“老婆，prprpr~”
“晚上好啊，各位小老鼠们，”江之岛盾子直入主题，伸手作眺望状，“欸，真不知道你们现在躲在哪里瑟瑟发抖呢，难得盾子这么热情地迎接从死地回来的芽衣，却连一根头发都看不见，实在太见外、太冷酷、太令我伤心——”
漂亮的指尖冷不丁戳在屏幕上，一点点敲打镜头，每说一个“太”字，就敲击一下，没几下就将屏幕敲出了裂纹，可见她用的力气有多大，其他人只能从被裂纹分割的碎片中窥到江之岛盾子扭曲的笑容。
“不过盾子很善良，很宽容，会原谅你们的……呕，”江之岛盾子说到一半，被自己恶心到了，“会原谅才怪，这是宣战，你们已经被本江之岛盾子一个人包围了！外面既没有白旗给你们举，也没有希望那种叫人作呕的东西，不出来也没关系，你们就绝望地死在里面吧！”
花掉的屏幕突然一跳，被换了一个视频信号，显示器中出现一堆半人高的红色箱子，外壳上涂着醒目的“TNT”。
戴着安全帽的江之岛盾子走入屏幕，推着小推车，将更多的炸药堆积在一个地方。
“这是2小时前的影像，”显示屏上的江之岛盾子关掉安全帽盾子的视频，朝屏幕外的其他人wink，“盾子酱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这些破烂地方搜集到这么多勉强能用的东西，在你们躲藏的时候，这些炸药已经埋进了这栋建筑各个地方，盾子都等不及看它爆炸了~但比起死亡，盾子更想看你们绝望~”
建筑物的地图跳出屏幕，上面各处画着各种卡通炸弹，出入口都画了一点都不可爱的黑白熊，还标注的巡逻和守门员不同的类别，连巡逻路线都有仔细标出，而在右上角，一个红色的倒计时从59分59秒开始跳动。
“不用说也知道，所有出口都有黑白熊守卫，只要倒计时为0，大家都会变成烟花~”
江之岛盾子吐了吐舌头：“就这样，拼命想办法活下来吧诸位~拜~”
屏幕光线跳动了一下，上面人为涂鸦的画作跟着屏幕一起暗下去。
“有抓到人吗？”福久未卷看向不二咲千寻。
不二咲千寻抱着斯派的笔电坐在地上，电脑屏幕上的窗口打开又关闭又很快弹出新的，不二咲千寻专注在电脑上，过了很久才点头，回答道：“是，我连上了希望之峰的卫星，定位了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同时锁定了视频信号的来源……”
七海芽衣握拳：“我就说我们缺一个黑客！”
“现在有还不满足？”斯派耸肩。
“她在哪？”温德利第一次认识到高科技的妙用。
“很近，”不二咲千寻打开一个窗口，里面是比他们在大屏幕看到的手绘路线还要细致精确的实拍画面，不二咲千寻将笔电屏幕向其他人展示，指了指其中两个地方，“第一个视频信号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另一个视频信号是在这边，都在建筑范围内。”
七海芽衣捏了把汗：“完球，盾子好像是玩真的。”
“等等，如果炸药是真的，她自己不也完了？”日向创提出合理质疑。
福久未卷摇头：“将心比心，如果我是她也会这么做，与其放任自己腐烂等死，不如拖着一大堆垫背的同归于尽。”
日向创：“？”
“是劣化，”斯派给错过一集剧情的日向创补课，“福久想了个缺德的注意，诱发了江之岛盾子的劣化。”
日向创满头问号：“？？？”
“没空跟你解释了，你自己跟不二咲补课吧，”福久未卷粗暴地把还在躺尸的幸运兔脚推醒，“拆炸弹我们没专业人士，狛枝可以拿他不科学的幸运试试，必须尽快解决江之岛盾子。”
斯派挑眉：“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有必要，”福久未卷直白道，“我不觉得江之岛盾子的最后一搏会是炸弹那么简单的东西。”
“避免夜长梦多，得尽快刀了她。”
第274章 第 274 章
运气摸不着看不见, 向来是神秘学的未解之谜，过去运气好不代表现在运气好，现在运气差不代表永远运气差, 拜她的不可捉摸所赐, 由运气衍生出来的骗子不知凡几，转运手段千变万化，却始终贯彻着七个字——“信则有不信则无”。
狛枝凪斗是个例外，绝对的例外。
他的运气是摸得着规律的, 信不信都如磐石一样存在, 凡是遇到了不幸的事, 接下来必定会发生能与幸运挂钩的事，遇到飞机劫匪是不幸，天降陨石击杀劫匪是幸运，飞机坠毁是不幸, 自己生还是幸运，父母死亡是不幸, 继承巨额财富是幸运（？）……撇开狛枝凪斗的个人情感, 单从得失上计较，一切都清晰明了。
人造星辰项目组一度怀疑过狛枝凪斗是否真的是他们项目组的成果之一，毕竟其他人造星辰表现出的都是基于某一方面超乎寻常的出众才能, 而狛枝, 他除了运气以外没有任何类似的表现, 考虑到他的运气异常, 或许是他的资料不小心掺到了人造星辰的成功名单当中, 为此在狛枝凪斗不知情的时候, 项目组悄悄拔掉了他十多根头发，每次给出的检测结果都一致, 才认下了这颗古怪的星星。
通过抽签的方式，狛枝凪斗入学，而随着狛枝凪斗在学校待的时间越长，希望之峰对他的了解就越深。
无论多么小的可能性，只要有概率引导向狛枝期望的未来，中间或许会几经波折，但结果一定会如狛枝所愿，尤其是在狛枝经历过不幸后，这条规则实现的速度会快到不可思议。
比如现在。
狛枝凪斗睁开眼睛，鼻翼翕动，刺鼻的鱼腥味徘徊在空气中，让他头疼欲裂。
四肢像是被灌了铅，抬起来异常费力，脚下似乎跟地面粘连在一起，每次移动都需要耗费不小体力，不仅是费力，保持平衡也是个难事……
狛枝凪斗混沌的脑袋逐渐恢复意识，他看到褐色的天空，自己身处一片污糟的干涸滩涂，比石油还要漆黑粘稠的“泥巴”里混杂着半死不活的硕大鱼类，它的鱼鳞毫无光泽，鱼鳍的位置光秃秃一片，只有诡异的鱼眼不时转动表示它还活着，附近的破损的帆船有两个它那么大，而狛枝站在它面前就只有两片鳞片那么高。
这是哪里？
狛枝凪斗并不紧张，甚至称得上自在地在这片滩涂上闲逛。
除了他见过的船只和大鱼，“泥巴”里还有不少蠕动的触手，它们没有思维，只有在狛枝接近的时候才慢吞吞地朝他蠕动，想拽住他的脚，往下拖拽，可惜它们动作实在太慢，狛枝轻易就能避开，而在更远处，“泥巴”呈现出了漆黑的人形轮廓。
腥臭味越发浓郁，狛枝凪斗却异样兴奋起来。
人形轮廓各不相同，大多是光头，看不出男女，有趴在地上向前伸手的，有站在地上奔跑的，还有跪在地上祈祷的，前两者的表情凝固在惊惧跟绝望之间，后者则是充满狂热。
狛枝凪斗注意到，表情狂热的那部分人双腿的部分像蛇，头的部分像鱼，距离人的外貌越发偏远。
他们经历了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狛枝凪斗越过扎堆的人形轮廓，继续向前。
[kp：暗投 ？？]
墨菲定律，人越是担心糟糕的情况，那种情况成真的概率越高。
对于狛枝而言，担心是最没必要的，反正他的一切都由命运大人操控，由不得自己，不如随意一点，全部接受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
冥冥之中远比亿万分之一还要低得多的概率得到了兑现，在狛枝凪斗的幸运转盘上，命运指针自顾自停留在他难以认知到的区间。
——解答他的疑惑，一切如他所愿。
当狛枝凪斗走到漆黑滩涂的尽头，海浪席卷上涌，与浑浊的海水一同涌现的，还有耳边无法分辨音节的呓语，如同无数口齿不清的人，充满憎恶地诅咒着他。
诅咒声越来越响亮，海浪越来越高。
在被诅咒与海水淹没的上一秒，狛枝凪斗亲眼看到了带来这一切的“神祗”，亲耳听到“神谕”。
这一刻，他理解古代为什么要有祭司和巫女代传“神谕”，“神祗”的语言与人类不同，听在耳朵里，就像在用烤红的针不停地刺穿耳膜。
奇异的是，狛枝凪斗在痛苦中理解了古怪“神谕”。
祂说，祂会降临。
*
“——”
耳边的蜂鸣好一阵才消失，白色卷毛像是痴呆一样睁着眼睛，直到福久未卷第三次“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小腿，狛枝凪斗才如梦乍醒，神色恍惚。
“？”福久未卷挑眉看着神思不属的狛枝，“你做什么梦了，还流鼻血？”
狛枝凪斗闻言抬手摸了摸鼻子，果然摸到一手血红，他这才嗅到满鼻腔的铁锈味，他看着手上的血恍惚地笑了笑：“……非常棒的梦。”
福久未卷：“？”
“是春梦吧，”七海芽衣见多识广，老成道，“青春男子高中生一觉醒来流鼻血，还对梦境非常满意，只有这个可能了。”
“这种地方还能做那种梦，”温德利难以理解，“DK火气有那么旺吗？别人不论，那孩子看起来跟福久一样虚啊。”
福久未卷：“喂！人身攻击就人身攻击，怎么还diss我了？！”
明智也拿了干净的手帕递过去：“先擦擦吧。”
“谢谢，”狛枝凪斗接过来，擦干净了脸上的鼻血，顺带打量了一番周围环境，“这是哪儿，我们已经脱离幻梦境了？”
“看也知道了吧，”福久未卷没好气地先发制人，“我催眠自己，你倒好，凑上来一起躺板板，生怕这个队伍里有我一个负累还不够把他们拖累到死吗？”
[kp：福久未卷话术50 1D100=21 困难成功]
狛枝凪斗记不太清当时的事，不过福久说的内容他确实有印象，是他自己主动送上去的，怪不得别人。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狛枝凪斗老实道歉，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结果摸了一手的水。
[kp：暗投 ？？]
狛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液体一瞬间在他眼中变成了梦中漆黑的淤泥，但很快又恢复成平平无奇的积水。
也是直到这时，狛枝才发现自己身上过于凉快了，他的外套不翼而飞，福久身上那件他瞧着莫名眼熟，地面积了一层看不清颜色的水，导致他衣服后背湿哒哒的，浑身都在发冷，难怪温德利误会他做春梦会是那种反应……
福久未卷打断了狛枝的沉思：“既然你醒了，我们就该开始行动了。”
“行动，什么行动？”狛枝凪斗刚刚醒来，缺乏情报，脑袋还有些转不动。
日向创看到狛枝凪斗就像看到了数分钟前的自己，他也是这样仿佛错过一整季剧情的情况，事实也确实如此，于是他上前简单地把有关江之岛的事向狛枝交待了一遍，权当前情提要。
“不二咲，守卫和巡逻的查清楚了没？”福久未卷从角落里薅出一只程序员。
不二咲千寻抱着笔电，点了点头，腼腆道：“我暂时接管了这个设施所有的视频信号，也就是整个设施正在运行的监控设备，它们录入的内容会一秒不差地传进这台电脑里，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就好了……”
“帮大忙了，回头给你升职加薪。”福久未卷熟练地画了一张饼，让不二咲调出之前他在大屏幕上看到过的有黑白熊把手的出入口。
温德利：“他知道我们才是被付钱的乙方吧？”
不二咲千寻知道，但就跟日向创知道福久不干人事还是会被骗一样，他知道福久可信度不值一提，但不妨碍他吃一口虚空大饼。
“好的！”不二咲千寻异常积极地卖力干活，给福久调出他要的监控区域。
屏幕上整齐排列的黑白熊站在门口，还有两队黑白熊走走停停，同样是黑白配色，熊猫哪怕被再三强调是猛兽还会被人当成无害小动物，但黑白熊尽管体积称得上小巧，它们背上真枪实弹的RPG口径却一点都不小。
“啧，”福久未卷皱眉，“这地方的军火管控是怎么搞得，那是能在短时间内搞到的东西吗？”
不二咲千寻怯生生举手：“我、我可以查一查。”
福久未卷：“要多少时间，耗时太长就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你做。”
“不麻烦的，”不二咲千寻没什么底气地开口，“很快就好……”
福久未卷丑陋的甲方嘴脸：“那你还等什么，快做啊。”
不二咲千寻：“好、是！”
这边周瑜黄盖，那边也莫名探到了盲点。
“理论上来说，”七海芽衣摩挲了下自己下颌，“不二咲才是我们的甲方爸爸，预付的定金是他发的钱，一开始的委托人是他和老姐，后来是希望之峰，以上情报来自我老姐，保真。”
斯派：“等等，按照时间表看，那时候不二咲千寻已经被抓了好一阵了，怎么会跟你姐合作？”
“……不是我，是我做的程序Alter Ego，”不二咲千寻嗫嚅道，“刚才能那么快夺取希望之峰的卫星，也是有Alter Ego帮忙……”
七海芽衣痴呆了一会儿，突然抖擞精神：“是初音未来哒！”
“不是！”
第275章 第 275 章
有疑似从FGO跑出来的Alter Ego（七海芽衣言）协助, 整栋建筑的电子设备都有了能被入侵支配的可能，加上超高校级的程序员火力全开，福久未卷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情报。
“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你的江之岛同学不是人啊, ”福久未卷垮着一张脸，看向一脸懵逼的七海芽衣，“只不过是稍微暗算了一下她而已，饵还是她自己抢走的, 不管不顾全怪到我头上是不是太偏激了？”
七海芽衣歪了下脑袋：“盾子心眼确实很小, 但你也跟无辜相去甚远叭, 所以炸药是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了，”福久未卷没搭理七海芽衣抹黑他的内容，苦恼地按了按眉心，“你还可以猜一下供应方是谁？”
七海芽衣眼神锐利了起来：“我看你是在为难我芽衣, 全世界的军火供应商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猜？”
“……”斯派琢磨出一点味儿, “这个地方能提供炸药的组织, 也就只有一个吧。”
明智也难以置信：“希望之峰研究所？！”
福久未卷沉痛点头。
“他们反水了，不对，”温德利换了个词, “我们和研究所之间的合作不是还在蜜月期吗, 而且马上就是他们收获的时候了, 现在撕破协议, 对他们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福久未卷吐槽：“只是撕破协议就好了。”
通过不二咲千寻的技术, 他们找到了炸药的来源, 同时查清了希望之峰研究所发生了什么才突然给了江之岛盾子那么多炸药援助，结果什么导致希望之峰思维转变的事情都没发生。
希望之峰研究所只是单纯地、被江之岛盾子彻底击溃了而已。
研究员、研究成果、物资……全被江之岛打包带走, 这下外面那些黑白熊的来处也搞清楚了。
“所以说，挑选能提供支援的靠山组织时，除了要看他们能提供什么，还得看他们自身强不强大，”福久未卷语气沉重地总结，“中国有句老话，打铁还得自身硬，不是？”
“我觉得这个谚语不是这么用的……”日向创难掩忧虑，“总之，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遵守江之岛盾子的规则，跟她玩拆炸弹的游戏了吗？”
“你疯了吗？”福久未卷咂舌，“在对方看不见我们行动的时候，还老老实实遵守对方的游戏规则，你是江之岛派进来的卧底吧！”
日向创：“那，现在该怎么办？”
福久未卷：“凉拌。”
日向创：“？”
“开个玩笑，”福久未卷摆了摆手，“从视频上的时间来看，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江之岛没在研究所直接搞死那群研究员，说明他们对她还有用，或许是用来治疗自己身上的劣化，不过，既然她搬空了整个研究所，研发中的阻隔药肯定不会缺，劣化暂时就影响不到她……”
“她不清楚除了温德利，我们还有什么人，那么我们兵分两路，一边尽全力吸引江之岛的注意力，按照日向创的说法，去遵守对方的游戏规则，虽然不想，但最好是温德利跟斯派两人组，给江之岛一点优势。”
福久未卷说着，语气顿了顿：“找到了炸弹你们也别拆，放着让狛枝去拆，他就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
明智也下意识看向被直言人肉拆弹器的狛枝凪斗，只见对方依然言笑晏晏，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明智也：猫猫宇宙.jpg。
福久未卷无意探究幸运兔脚的心理状态，他扭头就对着卑微程序员发需求：“不二咲，手机在这里没法通话，能做个通讯装置吗？”
“啊，那个，”不二咲千寻活像是上课开小差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学生，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勉强答出了问题，“可以，手机里的零件精度足够，我改一下，让它跟卫星直联，就能通话了……”
“尽快，”福久未卷把手机丢过去，“顺便导入一下地图，确定黑白熊的动向。”
不二咲千寻手忙脚乱：“地图可以，但黑白熊就……我尝试过入侵黑白熊的控制终端，但它们都被设置了离线模式，硬件上没有条件，只能通过摄像头观测到他们的行动路线……跟江之岛给出的图纸一样，行动逻辑应该也一致……”
“教你个世间不变的真理吧，不二咲君，”福久未卷扯了扯嘴角，“在成为敌人之前相信对方给出的关键情报是盲目，在成为敌人后还相信对方给出的关键情报，就只是蠢，你看我像个瞎子还是蠢货？”
福久未卷眼睛没毛病，脑子也没毛病，所有江之岛给出的情报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不二咲千寻没再发表意见，乖顺地给其他人手机植入程序，七海芽衣捧回只有通话功能还是不能联网的手机，如啃鸡肋。
“你说了分两组，其实只是把我和这家伙踢出去当诱饵，”温德利对当诱饵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他也清楚自己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他人做什么？”
“其他人还要再分组，”福久未卷算了算人数，“人太多不方便行动，一部分去找被江之岛打包过来的希望之峰研究员，他们对这片区域的了解程度是我们没法比的，说不定这栋建筑下面还有个秘密通道能带我们绕过江之岛直接跑路，另一部分去搜查江之岛盾子。”
福久未卷瞥了七海芽衣一眼：“找到立刻动手。”
“万一她手上有□□怎么办？”日向创不是无的放矢，在很多作品中，穷寇莫追并不是不清楚放虎归山的意思，只是形势所迫。
“那就别给她引爆的机会，直接动手，”福久未卷轻巧道，“从希望之峰淘来的信号屏蔽器还有剩，走之前人手拿一个，防止对方狗急跳墙。”
狛枝凪斗：“淘来的？怎么淘来的？”
“细枝末节的事现在没空一个个解释给你们听，”福久未卷敷衍地掠过他们在希望之峰零元购的经历，“你们谁愿意去找研究员，谁愿意去围猎江之岛，自己决定。”
“我！”七海芽衣第一个举手，手上还举着一副福久未卷异常眼熟的手铐，坚定道，“我要去逮捕盾子！”
温德利：“你其实听清楚了他刚才是要你们直接搞死江之岛，不是逮捕她吧？”
“我听得很清楚，两只耳朵都很清楚，”七海芽衣果断道，“但这样说比较帅气！听起来还很正义！”
温德利：“……啧。”
“你下得了手吗？”娃娃脸脸上是明晃晃的怀疑，“打打杀杀这可不是过家家游戏，一不小心就是你死我活。”
“抱在本芽衣身上叭！”七海芽衣拍拍胸口，挺起胸膛，“盾子是我的老婆，但已经是过去式了，性格多变已经过时了，我这边有货真价实的人格分裂，低配版自然要黯然退场！”
日向创被创得有些崩溃：“别说得那么狗血！”
“更重要的是，”金毛jk握住拳头，“在所有人当中，我是盾子最了解的人，就像她有多了解我，她就有多轻视我，我偷袭她成功的概率就越高，想要做到福久说的不给她引爆机会，动手的人必须是我。”
[kp：暗投 ？？]
“哼，看不出来你还蛮有骨气的，”九头龙冬彦对七海芽衣的觉悟表示欣赏，“但一个人去挑战最终boss还是无谋，没有在前面吸引注意力的靶子，你的偷袭不过是纸上谈兵、镜花水月。”
“区区一年级小鬼，想成事怎么少得了前辈的协助，”九头龙冬彦杀气腾腾，“我和边谷山加入围猎组。”
“那也算上我吧，”明智也腼腆道，“我略通一些武力，如果有人受伤的话，我还可以帮忙处理——”
七海芽衣十拒不动：“不，武力支援可以，急救支援还是算了吧。”
明智也：“欸……”
“只有你们几个还是太危险了，”斯派朝忌村静子抬了抬下巴，“带上静子吧，她可以提供医疗支援。”
忌村静子：“虽、虽、虽然但是，我也只能提供药物，还需要材料，不能直接愈合伤势……”
“有总比没有好，”斯派思考了一下，指了指福久，“还是说，你想跟那家伙一组？”
忌村静子捂着胃，像是犯了胃病一样低头，默默走到更加危险但没有福久在的围猎组那边。
福久未卷：“……”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刚才好像被人史无前例地给diss了。
日向创、狛枝凪斗、不二咲千寻没得选，只能跟福久未卷一组，临出发前，福久未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其他人补充交代了一句。
“另外，不二咲虽然翻出了江之岛胜利结算的监控，但之前的监控是缺失的，所以我们仍然不知道在没有黑白熊的时候，江之岛盾子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干翻整个研究所的，现在情报不足，你们就自己多注意，有任何异动，必须联系其他人。”
温德利和斯派率先离开，堂而皇之地走推开门出去，飞快地穿行在建筑走廊。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福久未卷手放在门把上：“开始行动，不二咲。”
不二咲千寻点头，抱着笔电站在门后敲打了一会儿，不多时整个建筑的监控全部被他的程序垄断，影像信息只会出现在他手中的电脑上，不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
同时，江之岛盾子也会知道，他们开始行动了，在她安装监控的地方。
双向围猎，同步展开。
第276章 第 276 章
“哼、哼呼呼——”
日向创忍住回头的欲望, 搓了搓胳膊，继续抬脚向前。
“噗、噗呼呼呼——”
不二咲千寻惴惴不安地抱着笔电，不时抬头瞄一眼身侧的人, 却不敢开口。
诡异的笑声进化后更加让人难受, 不是毛骨悚然的难受，而是会无端让人生气，想破口大骂“你个b在笑毛啊笑”的那种诡异。
“福久君，”狛枝凪斗拖长了调子, 他没日向创那么好的耐心, 也不像不二咲千寻那么有边界感, 或者说他的好奇心是两人总和的两倍，所以才可以这么干脆地付诸行动，“从刚才开始，你就在笑什么呢？别一个人偷偷开心, 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嘛。”
“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福久未卷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翻不能自已, 如果不是扶着墙, 他已经笑趴在地上了，“怎、怎么会有那么好搞的家伙哈哈哈哈哈哈！”
不二咲千寻：“？”
“以为我没有说假话，就真的每句都信了啊哈哈哈！”
日向创：“？”
福久未卷笑出生理盐水, 好半晌才停下来, 四肢发软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不二咲小哥, 拜托你帮我盯一下我那几个同伴, 保存一下他们变脸的珍贵影像资料, 我要收藏起来, 然后……复刻个百八十遍拿去当面嘲讽他们！”
太天真了，调查员！
他的天职又不是诈骗犯, 怎么可能把技能全点在说谎上！
不歪曲事实编织出谎言，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kp：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PVE，不是PVP吧？]
[福久未卷：从我被你和那几个家伙连环坑的时候起，这个游戏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kp：……]
[福久未卷：让世界尝尝痛苦的滋味！佩恩.jpg]
[kp：…………]
[福久未卷：呵，区区调查员情谊我也是有的，不过如此。面包机.jpg]
[kp：别捏他神座出流，捏他也别配面包机的表情包……球你了。]
日向创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了一会儿福久未卷，他发自内心地感到疑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既然你没说一句假话，大家也在根据你的分析行动，难得你靠谱了一回，怎么——”
没有出类拔萃的才能，却还是靠实力考进预备科的草食系男子——日向创，这一刻他的脑袋终于触碰到福久未卷的思维触角，明了了福久未卷未说出口的内容，知道了他为什么捧腹大笑，但也因此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们不是同伴吗？”日向创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这么做是可以被原谅的吗？”
福久未卷嬉笑着摆手：“你在说什么呢，接受同伴的不靠谱、捣乱和拖后腿，也是同伴必须承担的风险，一路上，我不都是这么做的嘛~”
这话说出来，既别扭，又莫名其妙地有说服力……
不二咲千寻专攻电脑程序，推理能力不及日向创，只能察觉到福久未卷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但不清楚到底做了什么，不是说没有说谎吗？
*
温德利和斯派穿行在无人的走廊，墙壁上方新装的摄像头追随着生物的脚步偏转方向，当二人走出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后，那些摄像头才以固定的速度回到原处，进行规律性移动。
[kp：暗投 ？？]
“奇怪，”又一次被摄像头追着跑，温德利忍不住纳闷，“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这玩意为什么追着我们拍？”
斯派想了想：“现在有种摄像头兼有热成像扫描，会追着有温度的生物移动，只是造价比较高，在一些存放高价值物品的公司和银行都有安装，这种应该就是。”
“江之岛盾子有那么多钱吗？”温德利回过神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改口，“不对，在这里买不到那种东西吧，研究所里连用电都要限量，也不像会用这种东西的样子，她到底是从哪搞来这种东西的？”
斯派叹气：“会走路还会对着你的脸轰RPG的黑白熊都有了，你非得在这里跟我纠结那么细枝末节的小事吗？”
温德利：“……抱歉。”
kp：不，这不是什么小事！是有个人渣在坑你们啊！给我好好思考一下啊啊啊！
“歉意接受，继续走吧，”斯派听不到kp的无声呐喊，他低头查看了下自己手机上的地图跟黑白熊的位置，“江之岛没有好心到给我们标出炸弹的位置，也没说明他们的数量，找起来等同于大海捞针，却设置了时间限制……”
斯派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
温德利不解：“怎么了，这不刚好对上，那家伙想要我们一点点绝望的恶趣味了吗？”
“……”斯派嘴角扯了扯，连一个假笑都扯不出来，“嗯，是恶趣味，但不是那个江之岛的，而是福久的。”
“？”温德利脑内重播了一遍福久的发言，“他没什么问题吧，还难得正经了一回，不好吗？”
斯派握拳，指节噼啪作响：“是没什么问题，因为他说的是专门挑出来的那些内容，故意营造出时间紧迫的错觉，配合了江之岛的诡计，压缩我们的思考时间，主导整个场面，分配出‘合理’的任务。”
温德利：“有什么不对吗，你也说是‘合理’的任务了——啊。”
温德利后知后觉，“合理”不代表“必要”。
福久未卷没有说谎，却用“合理”替代了“必要”，给他们的任务是看起来需要完成，实际没必要去做的。
炸弹当然是要拆的，江之岛盾子也是需要人阻挡的，但就斯派和温德利两个人想在短时间找到炸弹实在不现实，找到还要通知狛枝来拆，效率极低，更何况他们还负责牵引江之岛的视线，因此才在不二咲彻底夺走监控前跑了出去，故意向江之岛泄露了自己的行动路线，美其名曰降低江之岛警觉……
现在想想，比起目标是江之岛的猎杀组，他们才更像是钓鱼的饵料。
江之岛盾子也一样，哪怕特意分配了围猎任务，但没人能保证不撞到随机boss，三支队伍的任务都可以归为一个“游走牵制”。
最后提醒他们江之岛的危险性和及时联系，基本是在明示了。
——炸弹和江之岛你们都得搞定，恭候佳音。
真按照福久字面上的指示做的话，不到十分钟就会被嘲笑了。
当时严肃接下任务的自己，现在认真的执行态度……会从头到脚被嘲笑一遍，然后被永挂耻辱墙吧。
[kp：斯派聆听80 1D100=1 大成功]
[kp：温德利聆听20 1D100=79 失败]
该庆幸不是大失败吗……
斯派对着温德利做了个噤声手势，凝神细听，从走廊远处飘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以及一串不在调子上的女声，不是芽衣，不是忌村静子，不是他认识的所有女性，却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他在不久前才听过……
中奖了。
还是超级大奖。
*
另一边。
“那个，”忌村静子有些内向地开口，“虽然任务是那么说的，但我们可以保证撞上江之岛的概率吗？”
明智也：“？”
“我我我不是在质疑分配的任务！”忌村静子被看得一阵慌张，“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江之岛的具体位置，只能在整个建筑里游走，还要避开黑白熊，跟负责找炸弹的那一组做的事，不是……一样的吗？”
明智也：“啊……”
“当然一样啦，”七海芽衣眨了眨眼，“因为现在盾子在哪我们不清楚，她是随机刷出来的boss，理论上谁都能遇到她啊。”
忌村静子：“……那，有特意分组、分配任务的必要吗？”
九头龙冬彦&边谷山佩子&明智也：“……”
“没有叭，”七海芽衣抵着脑袋思考了一下，“不过，对我是有必要的，唔，只对我而言是有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意识到自己被晃点的九头龙冬彦脸色不妙，想到自己被耍了一通现在才回过味，恨不得穿越回去杀了那个老老实实听对方胡言乱语的自己。
明智也倒是反应一般，只是好奇道：“什么必要？”
“因为我喜欢盾子啊，”七海芽衣坦诚道，“福久心理阴暗，估计是担心我会在中途遇到盾子的时候反水，所以要我表明态度，说不定还留了录音，以防万一……”
明智也诧异道：“欸，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江之岛吗？”
“当然喜欢，江之岛长得可爱，性格也很棒，我们相处三个月啦，如果不是老姐阻拦，我们都可以达成入籍的关系了，听说她还有个姐妹，可以一起玩姐妹——”
看到不明所以的明智也，七海芽衣打住话题，没有捧哏的队友，讲黄段子都显得寂寞孤寡又可怜。
[kp：暗投 ？？]
[kp：七海芽衣侦察45 1D100=49 失败]
[kp：明智也侦察55 1D100=32 成功]
寂寞孤寡又可怜的jk没有注意到，在她的左前方转角处出现了一只黑白熊周边集装箱，大约有半米高，箱子上方顶着两只熊耳朵，箱子正面画着无害的熊脸，下面却标着温馨字体“这是炸弹~”。
七海芽衣径直走过路口。
明智也拉住走过头的jk，把人拽回来，指着转角处的集装箱问：“我们现在该通知狛枝来拆弹吗？”
“拍个照发过去呗。”
*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狛枝凪斗喃喃自语了一会儿，突然像福久一样弯腰笑了出来，“哈哈哈不愧是福久君~做到这种地步，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啦~”
“想要为人带去更加耀眼的希望，就要先让他们坠入绝望，实在太棒了~”
福久未卷笑容渐渐消失：“……不，我没那个意思……”
“真是的，别谦虚啦，”笑容不会莫名奇妙地消失，只会从福久转移到狛枝凪斗脸上，“不过，福久君都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就更要好好协助你，垫脚石也得拿出垫脚石的水平，请拭目以待吧~”
福久未卷再次捂着肚子，跟之前捧腹大笑不同原因，虚弱道：“不，你真的误会了……”
“来吧，我们走吧，接下来能遇到好事就好了~”
狛枝凪斗推着福久未卷前进，满脸笑容。
[kp：暗投 ？？]
[kp：暗投 ？？]
第277章 第 277 章
忌村静子认为他们无法掌握江之岛动向, 特意分成不同的组做的却是一样的事，其实不然。
福久未卷确实不知道现在江之岛在哪里溜达，但他不需要知道, 他只要煽动对方往哪边走, 然后把温德利他们派出去就行了，虽然从行动上来看，顺序是颠倒过来的。
七海芽衣想得还是太甜，福久压根没为她考虑那么多。
福久未卷想赢, 所以不会给队友挖太惨烈的坑, 毕竟绳子一断, 回头自己也得掉坑里，他只是想给队友搞一点麻烦，逗一些乐子，趁机记录下他们的黑历史, 然后在接下来每次跑团不断旧事重提，配以图文并茂, 看他们花式变脸。
福久未卷：简单而淳朴的心愿, 仅仅如此。比心.jpg
而众所周知，七海芽衣是个二五仔，已经毁过一次他的阴谋诡计, 福久怎么可能给她第二次机会？
福久未卷不讨厌选择题, 但他很少给别人做选择题的机会, 就算有也是伪装成选择题的判断题, 结果从出题的瞬间就确定了, 一般人都不会有选择权, 芽衣也不例外。
福久搞那么多麻烦的操作，还拿分组转移其他人注意力, 让人忽视了一些他们理应注意到的事实，才悄悄掉包了另外两组的任务。
运作中的监控器会给江之岛提示温德利他们的动向，等到切断监控，七海芽衣向反方向出发，最大化降低她跟江之岛碰面的可能性。
聪明人想得很多，灯下黑也不是什么秘密，江之岛有概率反其道而行之，但假如江之岛真的足够聪明，她在监控断掉的时候就该读出福久传达给她的“信息”或“诱惑”或“胁迫”。
——来这边。
虽然迄今为止福久连一面都没跟江之岛盾子见过，但他有八成把握她会去，值得一试。
好奇心是人类DNA中刻下的至恶，一切美好来源于此，一切邪恶来源于此，潘多拉的宝盒都稍逊它一筹，江之岛盾子但凡有点boss的排面，就该配备上这种东西。
顺便一提，在调查员认知中福久做的只是个制造黑历史的小小恶作剧，但在不知内情的npc眼中，则是福久未卷不明缘由地在大战前一秒向友军传达了谬误情报，给他们匹配了跟通知中完全不同的对手，是在把其他人往死里坑。
不二咲千寻：人……（欲渣又止）
日向创：……渣。（开除人籍）
狛枝凪斗：斯巴拉西~（……）
撇去狛枝，福久未卷的风评呈跳崖式下跌曲线……
总之，无论芽衣当众保证得有多响亮，福久都不会给她反水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七海芽衣队伍综合武力值较高的原因，其中三个人都能武力镇压二五仔，剩下一个负责给生命垂危的二五仔救治，完美配队。
明智也常态下人美心善，非稳定状况下心狠手辣的高度能触及到另一个次元，加上天然属性，四舍五入算是电波脑的一种，两个人能稳定互相伤害，把这俩凑一块儿，福久未卷自己都佩服他自己。
世上怎么可以有我这么机智的人！——by 自信心突然膨胀的福久未卷
膨胀了没一会儿，福久未卷就蔫了吧唧地被狛枝推着往前走，迎面撞上两个暗投，遭了报应。
福久未卷：NMD。
[kp：过个聆听还是侦察，你自己选。]
[福久未卷：我聆听20侦察70，你觉得呢？]
[kp：OK，过聆听吧。]
[kp：福久未卷聆听20 1D100=12 成功]
[福久未卷：你等会呃——耶！峰回路转！]
[kp：祸害遗千年。]
走廊深处传来呼吸声，并不是平和的那种，而是跑过八百米的粗重喘息，恨不得将周围一切空气吸入肺腔。
福久未卷先是朝其他人比了一个噤声手势，示意前方有会喘气的东西，顺便跟狛枝凪斗交换了位置，让他顶在前面，自己慢慢后退到拐角，然后在眼睛上比划了一下黑白熊不可爱的刀疤脸，询问不二咲这附近有黑白熊不。
当挡箭牌习惯了，狛枝凪斗没有意见。
不二咲千寻不停摇头。
“呼呼……呼呼呼……”
[kp：暗投 ？？]
[kp：福久未卷潜行80 1D100=32 困难成功]
利用光影参差，福久未卷将自己藏在拐角的阴影中，方便躲避和偷袭，一行人跟着他后退。
从走廊中踏出一只既不属于人又不属于玩偶熊的细瘦利爪——浑身漆黑的犬类匍匐前进，鼻尖不停耸动，嗅探着空气中不属于死物的气息，循着气息朝众人躲藏的位置迂回接近。
[福久未卷：江之岛居然放狗？卑鄙！]
[kp：往好处想，起码这是只地球产的狗，挨上一口，除了及时打狂犬疫苗和小概率狂犬病以外，不会有别的副作用。]
[福久未卷：可我们这儿谁能打呢？]
[kp：那就不归我管了。]
[福久未卷：……]
漆黑的狗子步入视野，福久未卷想了想，推了一下狛枝凪斗，示意他上。
狛枝凪斗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然后歉意摇头，无声地给自己解释，他倒不是贪生怕死，主要是他实在不是战斗的料子，吉娃娃或许能搏一搏，但迎面走来的那只狗光看爪子就能把他撕成百八十片加餐，牺牲得毫无意义。
啧。
连吉娃娃都打不过的福久未卷鄙夷地看了狛枝一眼，转而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日向创。
日向创：“……”
日向创不觉得自己身上有觉醒出什么打狗才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场四个人里只有他看起来有概率跟狗打生打死，剩下三个看着都是被单方面咬死的面相。
眼看黑犬越来越近，甚至直奔他们的藏身之处而来，福久未卷加大力度，许诺在日向创冲锋的时候，他们也会在后面找机会协助。
老实说，日向创根本不觉得福久会协助自己，到时候能不跑日向创就得重新认识一下福久，但现在别无选择，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kp：暗投 ？？]
漆黑的犬类低吠，目光狰狞而残忍，细瘦的躯体上肋骨肺腑清晰可见，但它的尖牙利爪却更加刺眼——只要被咬上一口或者抓上一爪，日向创最低得损失500ml的血肉。
[kp：暗投 ？？]
藏在转角处时日向创还有些害怕，不过奇异的是，当他真正站在黑犬面前，内心的恐惧和紧张反而像过期画作上的颜料一样褪去，情绪苍白却并不无力。
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才是拥有尖牙利爪的杀器，对面是无辜遇袭的路人……不太糟，也不算好。
嘛，无所谓了。
说着要协助的福久未卷趁日向创跟来势汹汹的无名犬对上，不负众望地转身跑路了。
但他没有跑多远，跟在他身边一起跑的狛枝凪斗脚下一滑，撞上福久未卷，生生刹停了福久这辆跑跑卡丁车，还拿他当了垫背。
不二咲千寻不知道福久是要跑路，看着他们跑，犹豫一会儿也跟了上来，目睹了惨烈的车祸现场。
“你真是什么幸运儿不是倒霉蛋吗？”福久未卷忿忿捶地，关于狛枝有没有情报造假，他有充足到溢出的理由怀疑！
狛枝凪斗讪笑：“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
“你倒是先从我身上下去啊——”
“福久君，狛枝君，”不二咲千寻颤颤巍巍地介入对话，他指着二人身后，“你们后面……是什么？”
福久未卷内心刷屏一样呐喊“不要在这里讲鬼故事啊！”，身体却有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仰头看去。
从倒置的视角来看，就是天花板上粘了一只只黑白熊，冷不丁看到，就像在公寓地板上目睹一只垃圾色的蟑螂，福久未卷怔了一秒，紧接着毛骨悚然。
黑白配色的熊玩偶没有发呆，以中心分割开的极端两面同步运行，利落地刨开自己肚子掏出一枚弹药装进RPG，瞄准，扣扳机，一气呵成。
假如自己不是被瞄准的对象，福久未卷也会称赞一下玩偶熊动作行云流水，估计代码敲得也不赖，然而他是。
[福久未卷：我拿狛枝赌一赌概率！]
[kp：赌什么？]
[福久未卷：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jpg。]
[kp：戒赌吧你，具体怎么搞，给我描述得更详细一点。]
[福久未卷：很难想到吗？当然是把狛枝推出去给我挡枪啊！他就坐在我身上，说明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kp：劫的名字叫福久未卷我就认。]
[kp：福久未卷力量50 1D100=48 成功]
求生欲威能神秘，即便是调查员眼中体虚的福久未卷，在面临脸接RPG的结局也算爆发了一回。
坐在福久未卷身上的狛枝凪斗还没看到一只黑白熊，他就下盘不稳倒向身后，黑白熊的身高还不到狛枝凪斗的一半，这一倒让狛枝将黑白熊连带它肩膀上扛着的RPG一起严严实实地压住了。
[kp：暗投 ？？]
日向创以超乎意料短暂的时间结束了战斗，他在四分五裂的黑犬尸体旁低头，看着自己没有任何伤口的手掌发呆。
——轰！！！
巨响将日向创从哲学迷思中唤醒，他先是茫然地左右看了看，确认福久果然趁他跟黑犬战斗的时候提桶跑路了，不知为何下意识认为这阵动静跟福久未卷脱不了干系，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已经迈出了步伐。
第278章 第 278 章
日向创脚程很快, 或者说福久跑路压根就没跑多远，只是转个角就看到抱着笔电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不二咲千寻。
“不二咲同学，”日向创匆匆加快速度上前, “你还好吗, 其他人呢？”
不二咲千寻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但其实也无需他多言，日向创已经看到了现场。
福久未卷再次变成垫子被压在身下，狛枝凪斗趴在他身上捂着腰爬不起来, 如果忽略两人身后直径3米还在掉渣的大洞, 两个卷毛的姿势确实是有点R18的意思。
kp：……无论如何, 先录个CG。
扛着RPG的黑白熊不仅没能收割掉两只卷毛，反倒因为狛枝凪斗的固定属性发作，扳机扣下卡了一瞬，紧接着它肩上抗得好好的RPG突然脱手调转炮口对准自己, 扳机恢复正常，熊头跟后面直径3米的墙壁瞬间不翼而飞。
狛枝凪斗看着没受什么伤, 就是腰疼。
福久未卷看不出来受没受伤, 就是脸疼。
区别是狛枝的腰疼是硬吃了一记RPG发射的后坐力导致的，福久则是在狛枝被后坐力反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脸朝下被狛枝砸趴下给砸出来的。
[福久未卷：事不过三啊kp，为什么狛枝每次死里逃生, 都要牵连一下无辜的路人？]
[kp：我不否认你的质疑, 不过你也算不上无辜, 所以别抱怨了好吗, 我不想听。]
[福久未卷：冷酷无情kp酱！]
[kp：那我禁言坐实你的评价？]
[福久未卷：前言撤回。比心.jpg。]
[kp：很好, 扣hp吧。]
[kp：福久未卷hp-1D3=14/15]
福久抬起脸, 不出意外地鼻血长流，app掉了5个点。
日向创不辞辛苦地把两只卷毛一个个捡起来, 手上没什么药品，拿纱布让福久自己将就一下。
“距离我们分开有过一分钟吗，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日向创蹲在废墟里挑挑拣拣，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你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福久未卷捂住鼻子，声音塞塞的：“说来话长，我就简单地总结一下，全是狛枝的错。”
“诶，我吗？真意外，当时明明是福久君把我推过去挡枪的吧，”狛枝凪斗无奈道，“不过之后确实是我砸到的福久君，这点没法反驳呢。”
日向创越过两只可信度不高的卷毛，询问不二咲千寻。
不二咲千寻讷讷点头，表示狛枝说的是真的。
福久未卷风评down……
当风向转到对自己不利的赛道时，福久未卷就果断转换话题：“说起来，日向你还活着是个好消息。”
日向创看着这个说好了从旁协助却临阵脱逃的家伙，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你就是超低配的面包机了，”福久未卷阴险地搭着日向创的肩膀，在他耳边道，“幸运和程序员的才能你有的吧，那这两个家伙的存在意义就被剥夺了，之后找个机会甩掉他们——”
“等、等等！”日向创瞪着福久未卷，“先不说我只是打倒了一只黑犬，你说的‘才能’我根本没有，我还是原来的我，而且‘超低配’是什么意思，我是‘超低配’的神座出流的意思吗？”
福久未卷摇头：“当然不是，神座出流是低配版面包机，你是低配版神座出流，我的意思是你差了面包机两个版本。”
日向创：结果不还是低配版神座出流的意思吗！
……不过想到神座出流也是低面包机一等，低面包机两等的日向创就没那么生气了。
日向创刚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就忍不住自我厌弃起来。
“你这个反应……难道神座出流没跟你提过？”福久未卷对日向创的心理变化一无所觉，只是随口解释了两句，“他没有消失，依旧与你共存在一具身体上，但那些所谓的才能是刻入骨血的东西，即便冒头的是你，也同样可以使用，虽然比不上面包机本能一样如臂驱使就是了。”
福久未卷点了点日向创的心脏：“高兴点吧，有效期直到你的心脏停止跳动哦。”
日向创没好气地拍开福久未卷：“不用一次次提醒我，这里装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颗心脏是怎么被装进来的，日向创就对福久越火大。
“嘛嘛，别生气嘛，”福久未卷对有价值的人相当有耐心，“那种小事无所谓，反正你没法穿越回去，重要的是现在，你觉得对上狛枝撞鬼一样的运气，你有几分胜算？事先说明，我没什么战斗力，别把我纳入战斗范围。”
日向创：“……”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日向创还是觉得福久未卷人品堪忧，河都还没过呢，就开始拆桥了。
在福久未卷单方面骚扰日向创的时候，狛枝凪斗则是在黑白熊炸出来的墙壁后面找到了一条隐蔽通路，倒塌的墙壁堵住了一个方向，能走的只有另一边，只有那边通向何处——不二咲在电脑上查看这地方的设计图纸，没找到任何入口线索，十有八九是违章改建。
“来都来了，”福久未卷捂着逐渐止血的鼻子，“更何况刚才动静太大，久留无益。”
这次日向创走在最前面，福久其次，之后是不二咲千寻，狛枝殿后。
一行人消失在洞口。
*
温德利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然而周围都是混凝土浇筑的墙壁，他也就只能想想。
砰——嘭！
对人来说不可撼动的坚固墙壁，在热武器的打击下脆弱得跟纸张一样，一戳一个洞，黑黢黢的爆炸中心轰出拳头大小的洞，间接实现了温德利的心愿。
[斯派：你人呢？]
[温德利：在你3点钟方向的转角后面，江之岛在哪？我看不见她，到处是硝烟碎石头。]
[斯派：在我正对面，不过她踩着一只黑白熊左右看，角度露出胖次了，果然这种姿势穿超短裙很危险啊。]
[温德利：……我们真的在同一个片场吗？]
[斯派：不知道，我再看看。]
斯派说看就看，只不过是举着枪边瞄准边看，十步以外枪快，十步以内枪又准又快。
[kp：暗投 ？？]
斯派瞄准了江之岛的头颅，争取一击必杀，在他扣动扳机前，江之岛盾子兀地将脸对准他所在的方向，像是跟他对视一样，缓缓弯起一个叫人无法陈赞的笑容。
斯派扣下扳机。
[kp：斯派射击90 1D100=38 困难成功]
[kp：暗投 ？？]
子弹如期射出，江之岛不闪不避，却有一只黑白熊欢呼雀跃着扑上来拿自己撞了子弹，对人能造成致命伤的铜制子弹打在毛绒熊身上，只让它掉了一撮毛滚到一边，江之岛盾子不仅毫发无损，眼底的嘲笑也完全不做掩饰。
[斯派：这不科学！]
[温德利：你又开枪了，节约子弹啊，虽然从人数上看我们2比1占优，但对面手下一批不讲道理的黑白熊，被群殴的是我们，现在还是省点子弹准备跑路吧。]
[斯派：话是这么说，但想跑路也得给江之岛制造点乱子，否则根本跑不掉。]
[温德利：我还在想，你有什么法子？]
[斯派：想办法缠住江之岛，想用子弹打伤她是不行了，这地方附近能地形杀吗？]
[kp：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建筑里吧？建筑物里哪来的地形杀？]
[温德利：我有一门制作陷阱的手艺，可以试试。]
[斯派：行，顺便一提，你真的是搞动保的而不是搞走私的吗？]
[温德利：人也是动物，在野外也是要生存的嘛。]
[斯派：请正面回答我。]
[kp：他跑了。]
温德利没进去过幻梦境，身上的东西原样都在，搓一个陷阱的材料还是有的。
[kp：温德利陷阱制作65 1D100=19 困难成功]
搓出了心仪的陷阱，温德利找回了一点信心。
对手是个都市女孩，总不会比打劫过他的丛林猴子还难搞。
kp：呵。
*
另一边，日向创停在一扇门前。
门是铁制的，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除了形状坚固程度跟金库有得一拼，想用蛮力打开十分不现实。
“怎么办，”狛枝凪斗上前敲了敲门，听到哐哐的回声，“里面不像有人会给我们开门的样子，原道返回吗？”
“那可不行，毕竟来都来了，”福久未卷不讲公德地随地乱扔医疗废品，鼻尖还有些发红，却不妨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别针，摸索着锁眼在门口蹲下，“这个时代还用这么固执的锁，真是多亏了这些人，小偷才一直没退出时代舞台，感激不尽呀。”
日向创：“你原来是小偷吗？！”
“别怪我嘛，本职是学生，”福久未卷掰开别针拉直伸进锁眼，“但小偷是天职，我也没办法。”
这下除了人品，福久别的也不清白了。——by 内心有些绝望且很想报警的日向创
[kp：福久未卷锁匠90 1D100=12 极难成功]
咔嗒、咔嗒……咔当。
拦路的金属大门刺啦一声打开，福久未卷拍拍手站起来，不是太复杂的锁，开个门他连脚麻都没有。
“OK，门开了，”福久未卷看向日向创，“你先走。”
日向创：……
日向创已经不在意自己又被当成探路小白鼠了，他现在介意的另一件事。
福久未卷开锁好熟练，不如说过于熟练了，让人越来越想报警。
第279章 第 279 章
门后是一条畅通无阻的走廊, 貌似那扇厚重大门就是这片区域最后的防备手段，一旦失效，就会露出毫无防备的内里, 只是光线略显黯淡, 与福久未卷初次从希望之峰研究所那边醒过来看到的节约用电亮度极为相似。
与希望之峰研究所地下收容试验品一样规格的空间布置，中间是走廊过道，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房间，以不透明的墙壁隔开。
“这地方, ”日向创表情微妙, 不太确定地看向福久, 询问道，“是不是跟希望之峰研究所下面的牢房很像？”
福久未卷耸肩：“你才是被关进去过好几天的当事人，你自己判断。”
“别装傻了，”日向创已经吃过好几次类似的避重就轻套路了, 身体产生了免疫抗体，严肃地把问题说得更加直白, “这里难道是希望之峰另一个研究所, 还是说原本就是研究所的一部分，你跟那边的合作那么密切，对这里真的一无所知吗？”
福久未卷想了想, 认真道：“有机会的话, 我还是蛮想给你出张调查问卷, 看看我在你脑袋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不过直觉告诉我不是什么好结果……”
“算了, ”福久从不为难自己, “我承认，提供这块地方的是研究所。”
“……”
“别用那种目光看我, 我也是情非得已，”福久未卷随意得完全不像是不情愿的样子，“想收获就得付出，事到如今，你还没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吗？”
日向创被扎到心了，同样一针见血：“是你在付出吗？”
“也不是我在收获呀，是研究所和我们双赢，”福久未卷摆了摆手，“在场除了我以外的你们三个人才是获益最大的，很公平吧。”
狛枝凪斗赞同道：“福久君说得有道理，没有福久君的帮助，我现在还在贾巴沃克岛内虚度光阴。”
贾巴沃克程序的搭建者不安地往角落缩了缩。
“……”日向创怕把自己憋出内伤——不，内不内伤倒无所谓，但为了福久这货憋出内伤就很不值——他立刻开口反驳，“别忘了一开始陷入贾巴沃克程序也是这家伙出卖你们的结果啊！”
这倒是真的。
毕竟温德利带芽衣消失后，福久斯派明智也还跟着希望之峰的学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他们一起行动，然后在苗木诚他们撞大运找到了逃生出口、即将跑路成功的时候，干脆利落地把他们卖掉了。
甚至是当着他们的面，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就那么从希望之峰学生中间走进对面白色防护服里，还像上世纪老旧火车上推销员一样，对其他人说“让让，让让”……
“日向君，一直顿足不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要抓着那些过去直到什么时候？”狛枝凪斗摇头，似乎在真心劝诫日向创，“人是活在当下的，过去的事就让它翻篇吧。”
日向创瞳孔地震。
你的同学和后辈现在还陷在幻梦境没出来，就这么翻页真的好吗……不，你这种情绪管理是怎么做到的？！
狛枝凪斗觉得自己没毛病，还向不二咲千寻“呐”了一声，得到了角度变化极小的颔首。
福久未卷：“对对对，翻旧账的人最讨人厌了。”
这一刻，日向创跟另外三人之间隔出了一层无形之壁。
难道不正常的真是我自己？——by 被世界创得浑浑噩噩的日向创
[kp：暗投 ？？]
[福久未卷：这地儿有人？]
[kp：。]
[福久未卷：哦艹，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kp：……]
[福久未卷：还真是！]
非常诡异的对话不知为何进行得很顺畅，福久未卷从一堆标点符号中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kp从福久未卷的反应中得到了久违的胃痛，两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厚重大门后的区域不算小，加上看不见房间内部，一个个盲盒开过去绝不是明智之举。
“？”狛枝凪斗突然看到了什么，走到其中一扇门前，示意其他人低头看门缝下方。
一截白色布料从门缝下探出来，与其他紧闭的房间区别开来，像是在故意引人注意。
福久未卷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房间内部先传出一个冷静的声音。
“外面是福久和他的同伴吗？”
听到耳熟的声音，福久未卷心底的靴子落地了，但还是意思意思问一下：“你是？”
牢房门被打开，日向创下意识表露出敌意，没有别的原因，从门内走出来的人穿着白色防护服。
该说是经不起念叨吗，才说到研究所人员，现在他们面前就出现了研究所人员标志性的白色防护服，听语气，好巧不巧，应该就是跟福久密切合作的那个。
白色防护服看了看他们，手放在面罩的位置。
“别别别！”福久未卷上前按住了对方要以正面目示人的动作，“我知道你是谁了，放过我的眼睛吧，理事长！”
他的san值真的经不起任何造作。
白色防护服没有坚持，放下手开口道：“我认为这种情况下直白一点更容易取得信赖，但你似乎有别的意见，我尊重你的意见。”
“谢谢，”福久未卷嘴角抽了抽，“顺便一问，你怎么在这儿？”
理事长：“江之岛盾子抓我过来的。”
“就你一个？”福久未卷怀疑地看向理事长。
理事长一如既往地坦诚：“保持理智、需要被关押的，只有我一个。”
“什么意思，”日向创内心不安了起来，“其他人呢？”
“字面意思，”理事长按顺序回答问题，“其他人都失去了理智，变成行尸走肉被江之岛存放在另一个地方。”
狛枝凪斗轻声问：“为什么你是特别的？”
“答案未解明，我个人猜测这与江之岛盾子击溃研究所所用的方法有关，”理事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经历，“当时我正在整理资料，错过了一些情报，再出现时研究所已经沦陷，门外倒着数具尸体，从伤口来看是自杀，江之岛盾子称自己没对他们做什么，是他们自己对自己绝望了导致自我了断。”
“真的假的，”福久未卷咂舌，“那群身体半融化还兢兢业业搞出劣化阻隔剂、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彻底恢复曙光的人会轻生？我还以为真正有那种想法的人早在劣化后没多久就死光了呢。”
“……”理事长沉默片刻点头，“正常来说，确实如此。”
江之岛对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做了什么，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要杀死一个人简单，但要大规模引起自杀事件，绝非易事，更何况还是在那样短的时间内。
“啧，”福久未卷按了按眉心，“她没有对你做些反派常做的事吗，比如喋喋不休自己精妙的计划，炫耀自己用了什么方法打烂了研究所之类的？”
理事长言简意赅：“没有。”
福久未卷：“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日向创：？！
问题他懂，但这么问都直白到冒犯的地步了啊……
“我是祭品，”理事长没有因为冒犯而生气，他的理智跟死人的心跳一样平稳，“江之岛盾子信仰无序混乱、不可捉摸，我个人猜测，她是阿撒托斯的信徒。”
福久未卷：“喵喵喵？”
“……”理事长停顿了较长的一段时间，才重新开口，“我之前有跟你提过，百年前世界遭遇了一次突变，一些异类挤压了人类生存空间，当时宗教信仰混乱繁荣，诞生出许多教义晦涩的教派，其中信仰‘阿撒托斯’的是最莫名其妙的一类。”
“教义混乱，没有任何明确指示，即便是在最混乱的时候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反馈，信徒倒是很一致，不是疯子就是正在变成疯子，放任不管，仅三四十年就彻底销声匿迹。”
福久未卷不解：“既然都销声匿迹了，那你是怎么把江之岛盾子跟邪教徒扯到一块儿的？”
“她自己说的，”理事长一字一句道，“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世界太无聊了，只有绝望让她无法解析、无法预测，倘若能将足够大的绝望带来，湮灭掉世界除绝望以外的一切，那么她到时候就会陷入理想实现的绝望当中，她想体会那种滋味。”
——“理想实现的绝望”？
理想实现正常人会开心到飞起，而江之岛盾子也会拥有满足感，而满足感与绝望麾下的情绪完全相悖，加上江之岛盾子渴求绝望……
福久未卷：“……”
变态啊，江之岛盾子。
你真的好变态。
“原本还想用其他方法一步步达成目的，但现在福久你逼得她别无选择，这也让她很有感觉。”理事长的补充发言让没见过面的江之岛在福久内心的形象进一步变态。
[福久未卷：变态啊！这里有变态啊kp！]
“哈哈哈哈哈哈！”狛枝凪斗的声音从来没这么刺耳尖锐过，笑得五官扭曲，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开始劣化，“到刚才为止，这位理事长怎么一直在讲笑话呢？”
理事长：“？”
狛枝凪斗语气狰狞，言辞凿凿：“哪怕世界毁灭，这个世间唯一不变的——只有希望！”
[福久未卷：呼~还好，这里也有一只变态，可以跟对面换了。]
第280章 第 280 章
江之岛盾子确实是个变态。
不过在此之上, 她也是颗无可挑剔的“人造星辰”。
星辰项目组内有条没有经过系统验证的理论，内容是“人造星辰”或多或少都会存在先天性的人格缺陷，一般来说这很正常, 毕竟人无完人, 但缺陷越是严重，“人造星辰”所能发挥的才能也会成正比地得到增加。
碍于现实条件，理事长一直没能确认这一点，不过现实却越来越向理论靠拢, 先是江之岛盾子, 然后……是神座出流。
对世界绝望的少女跟对一切无所谓的少年。
到底他们哪边的心理问题更大是个难以界定的选择题, 有条件的话，他还真想找个机会深入研究一下……
白色防护服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像是眩晕一样，脚步踉跄。
“理事长, ”卷毛在理事长面前晃了晃，“你的劣化现在开始了？”
理事长沉默地点头,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很早就开始了, 只是之前一直用药压制住，现在所有有效的阻断剂都在江之岛手上，被压制的劣化会反弹,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尽管眼前的人是导致自己物种偏离人类的直接原因, 日向创一时间也没绷住表情, “那如果现在找到药的话……”
“现实点吧日向小哥, 我们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福久未卷随意地摆手, 转头看向理事长，“事不宜迟, 在劣化成一滩碎肉之前，告诉我们江之岛暗地里准备了什么幺蛾子，你刚才扯什么邪教总不可能是白扯的吧。”
“但是——”
“正有此意，”理事长无视了日向创的善意，“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
“炸弹是真的，用炸弹拖延你们时间是真的，以此转移你们注意力也是真的，但全部是障眼法。”
*
[kp：七海芽衣灵感85 1D100=29 困难成功]
透过手机摄像头放大的炸弹，七海芽衣意识到不大对劲，作为化学60的Jk，梦里现实加起来炸过学校二百零一次，对于爆破物和怎么将一栋建筑炸得无法挽回，她有精确到应该被请一顿猪扒饭的灵敏度。
眼前的小箱子，想要炸死一个人绰绰有余，但它不该摆在这里，引爆顶多炸塌一面墙和小半块地板，这附近没有任何承重部分，几乎等于只是听了个响。
问题来了，江之岛盾子是个会做无用功的木大反派吗？
金毛jk没有只让自己困扰，她不仅跟同行的四人分享自己，还在拍完照的第一时间将照片群发，让其他人跟她一起困扰。
几乎是下一秒，来自福久的通讯就跳了出来。
七海芽衣：“莫西莫西，这里是芽衣。”
“芽衣，”手机那边的福久声音很淡定，“你有开免提吗？”
七海芽衣：“要开吗？”
“不，这样就好，”福久未卷确认自己通话只有一个人听到，继续道，“你传来的照片我看到了，那不是炸弹，而是附近十米内存在真正的炸弹，需要尽快找出来，至于那个箱子，它可能是拆解炸弹要用的钥匙，可以随便碰，但别弄丢了。”
“我明白了！”七海芽衣完全信任福久，“这就去找真正的炸弹！”
通话断开，七海芽衣立刻将话传达给其他人，接着转身丈量起附近十米的地面，意外地发现需要探索的地方还不小。
明智也对七海芽衣的侦察不放心，当即表示一起。
“那这个箱子怎么办，”九头龙冬彦对七海芽衣还是蛮信任的，就是不太放心，“如果真是特意伪装成这样的钥匙一定很重要，要不派个人守着？”
忌村静子主动站出来：“我、我来吧，我拿医药箱拿习惯了。”
虽然不知道医药箱跟眼前半米尺寸的集装箱有什么关联，九头龙冬彦还是点了点头，跟边谷山一起散开寻找真正的炸弹。
[kp：暗投 ？？]
[七海芽衣：？kp，你在投什么——]
“嘭——！”
极近距离的爆炸，一触即发。
七海芽衣从站在九米的走廊外，听到声音，兀地回头，迎面热浪簇拥着她的金发向后飞扬，连带着她产生了一种魂灵都被刺鼻的气味与热量驱赶出体外的错觉。
正如她之前所说，放在那种地方的孤儿炸弹，即便爆炸了也不会对建筑本身造出多大的影响。
但忌村静子在那里，就在爆炸中心。
不是说……是钥匙吗？
[kp：目睹熟人死亡现场，san check，成功1D3，失败1D6+1。]
[kp：七海芽衣 san47 1D100=15 困难成功]
[kp：七海芽衣 san47-1D3=44]
直到盛大的焰火与生命一同陨落，七海芽衣才从窒息的错觉中醒来，同时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一件她早该认知到的事实。
——她被骗了。
——她被福久骗了！
*
建筑没有隔音功能，爆炸声没被削弱多少，依然传达到该传达的地方。
“听到声音了，”福久未卷叹息着挂断了来自七海芽衣的通讯，将手机界面调到建筑内部的路线图上，“果然是触发式的，稍微碰到就会炸，打从一开始，江之岛就没想让我们拆弹……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狛枝凪斗安慰他：“对手越是有挑战性，最终胜利的希望才越耀眼。”
“抱歉，我没有你那种抖M癖好。”福久未卷对自增难度毫无兴趣。
日向创对这两个人事不关己的心态难以理解：“刚才可是有炸弹爆炸了啊……说不定有人已经……”
“放心吧，芽衣是探索类的，人菜瘾大，一定跑去找‘真炸弹’了，”福久未卷说着又掐掉一个来电，“明智也不会放任芽衣一个人，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爆炸时他们基本都很安全……”
日向创相信福久的话，但越是相信，他越不能接受：“那其他人呢，跟他们在一起的其他人呢！”
“哈？”福久未卷将视线从路线图上移开了两秒，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日向创，“什么其他人？”
Npc是人，更是好用的道具，唯独不是能被福久放在心上跟其他调查员平起平坐的角色。
理事长这边的情报说明那些炸弹爆炸在江之岛计划中具备必要性，那么拆除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与其让狛枝凪斗浪费时间跑一圈白费力气，不如先用其他npc简单试一下。
结果不出所料。
福久未卷按掉孜孜不倦的手机来电，打算等七海芽衣冷静下来再接。
现在棘手的是江之岛盾子。
*
“嘻嘻嘻~”
江之岛盾子捂着嘴笑出搞怪的声音，手上熟练地抛接着闪烁寒光的小刀，在黑白熊的簇拥下逼得温德利跑进死路。
“猫捉老鼠结束了，真是一段愉快又短暂的时间，”江之岛盾子背着光，眼睛与弦月状的嘴角弧度在黑暗中依然分明，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伤感，“等到地狱里，我一定会怀念这些的……”
“骗你的。”
江之岛盾子表情收放自如，冷淡地挥手，脚边扛着杀伤性武器的黑白熊顿时朝温德利蜂拥而至。
[kp：暗投 ？？]
江之岛的视野之外，一条手搓而成的麻绳横亘整个巷子，迅速割裂了固定高度的空气组织，在江之岛盾子变脸的瞬间，锁住了江之岛的脖颈将人吊起，如同中世纪处刑场常见的景象。
小刀落地，江之岛盾子张了张口，身体下意识将体重分散，氧气不足还是其次，颈椎折断她就完了。
脑袋自发运作，解析了她的现状。
黑白熊的白色皮毛为绳子提供了极高的隐蔽性，而江之岛亲手安装的摄像头则为陷阱通过了机动性，说整个陷阱是由江之岛盾子一手打造的也不为过。
黑白熊还在机械地遵守江之岛的指令，朝温德利进发，等待着攻击指令或者就这样让温德利在熊堆里窒息而死。
[kp：温德利力量80 1D100=100 大失败]
温德利试图靠蛮力从熊堆里爬出去，然而黑白熊的数量远超他的想象，很快就将温德利整个人淹没，视野受到影响找错发力点，身体撞得生疼，浑身动弹不得。
别无他法，温德利只能在黑白熊海洋中大喊：“斯派！”
[kp：斯派射击90 1D100=11 极难成功]
这次没有碍事的阻碍物，黑白熊全冲温德利去了，江之岛盾子还在垂死挣扎，但也被吊起失去移动能力，万事俱备，子弹没有不中的理由。
砰。
撞针迸出火花，铜制弹头裹挟着毁灭性的热量击穿了江之岛盾子的头部，带出一片艳丽血花。
结束了——
[kp：暗投 ？？]
[kp：暗投 ？？]
“哈哈哈哈哈哈！”
江之岛盾子用指甲抓破了皮肤和气管，笑声刺耳异常，如同漏风的音箱。
“太遗憾了！”江之岛盾子垂下脑袋，她的瞳孔因为情绪剧烈变动而一再放大，被子弹穿透的孔洞能清晰看到天花板，但她依然笑得猖狂，“如果我没有被劣化，现在早就死掉了！真是太遗憾啦哈哈哈！”
劣化是不可逆的过程，是人逐渐变成非人的过程，众所周知，杀人很简单，但想除掉非人，却从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斯派&温德利：坑爹啊福久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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