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塔克低头不再朝他们猪突猛进, 即便不清楚是谁做了什么，但总之这算是危机解除的一种信号……
跟嗅到危机解除就主动送上门的傻狍子一样，艾扎克从半塌的船舱后跑出来, 对着一动不动的夏塔克高山仰止：“厉害, 这么凶恶的怪兽都驯服了？”
“瓦妮莎是驯兽师吗，”米莉亚跟着走在后面，当场开始改自己的就业意向，“我将来去当驯兽师也能做到驯服怪兽吗？”
艾扎克露出被背叛的眼神, 受伤地看向她：“米莉亚, 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做个行侠仗义为所欲为的江洋大盗吗？！”
“但是驯兽师更帅啊。”米莉亚真诚道。
这回轮到艾扎克动摇了：“确实有点帅……”
瓦妮莎：“。”
阿尔冯斯被东野远护在身前, 作为一张长腿了的盾牌使用，就是有点矮，没法面面俱到，让东野远有些怨念。
阿尔冯斯：……
阿尔冯斯没有意见。
撇开四个或莽或怂的, 爱德华拍了拍手上的血走到瓦妮莎身边，问道：“能控制多长时间, 你这边有数吗？”
“不太清楚, ”瓦妮莎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按照乔瑟跟夏洛克的临床试验，支配者能大概感知到药效持续时间, 只是不精确, 现在用在不同物种上好像更暧昧了, 不过坚持两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爱德华皱眉, 看了一眼没入百分之七十只剩下小半个圆顶在海面的夕阳, 视线重新回归伤眼的夏塔克：“我的束缚只能坚持片刻, 没办法了，尽快收拾掉它。”
“要杀掉吗？”艾扎克跟米莉亚凑过来, “难得驯服了怪兽，就这么杀掉不是太可惜了？”
“笨蛋，”爱德华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板栗，板着脸道，“那又不是狮子那么可爱的动物，驯服效果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确定，那玩意就等于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定时炸弹，假如瓦妮莎的药效过了我们还一无所知，到时候就等着被压成肉酱吧！”
瓦妮莎点头，给子弹上膛：“我赞成爱德华，与其将信任交付在三无药品跟三无野兽身上，不如趁现在还控得住它，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
夏塔克距离这群讨论宰它的小人很近，但它听不懂人话，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宰，拿自己人头大的眼睛盯着他们。
[kp：暗投 ？？]
东野远直觉哪里不对，他将阿尔冯斯往左边推，夏塔克的眼睛就往左边转，他把阿尔冯斯拽到右边，夏塔克就晃着脑袋看向右边。
实锤了，眼前的怪鸟是在盯阿尔冯斯。
东野远强烈怀疑，如果不是瓦妮莎用药控了这头怪鸟，它第一个吃的就是阿尔冯斯，阿尔冯斯在对方的食谱排序一定远远超过其他人……
啊，又给他出棘手的难题，都把异常怼到他脸上了，给他一个机会当看不见不行吗？
聪明人太痛苦了，想装失明都不被允许……
东野远憔悴地放下盾牌（阿尔冯斯），腾出手想抽一支烟排解排解愁绪，却发现口袋空空，香烟八成在刚才他们cos四喜丸子在风中飘荡的时候遗失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各位，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们提一下。”东野远在继续装傻跟坦白之间选择了后者，之前不是一伙的，这群人怎么死都不管他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现在混在一起，不排除风险等于给自己安全降级，他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选。
瓦妮莎刚清点了步枪子弹，正在夏塔克身上找没有被护甲覆盖的地方，闻言只是敷衍了一句：“我在听。”
“可以的话，希望你将武器腾出来，”东野远按住瓦妮莎肩膀，在她耳边语气幽幽，“安静专·注地听我说完，及时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瓦妮莎觉得自己被威胁了，但东野远气质诡谲，总让他幻视一种欠扁的物种，欠扁归欠扁，提出来的方案倒是都蛮中肯的，听一听也无妨。
“其实——”
卖关子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在情况极限的时候，所有人头顶上都被命运女神施加了逢话说到一半必被打断的debuff。
砰！
东野远刚张开嘴，读条就被一声枪响打断。
枪声从船舱背面传来，正面被夏塔克撞了个半残，背面倒是完好，如果说这是当时造成的震动导致的，那开枪的人也太迟钝了……
神色匆匆的亚裔神父迈步从船舱右边出现，他额头出现一层薄汗，头发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贴在脸上，裹在身上的神父制服紧紧贴着身体，布料下是明显经过锻炼的身体曲线，爬满黑色制服的尘土将诱惑削了又削。
[瓦妮莎：吁——]
[kp：别耍流氓。]
[瓦妮莎：要是乔瑟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kp：于勒？]
[瓦妮莎：宾果。]
“各位，”神父步履匆匆，看到他们和夏塔克的时候神色略显亢奋，又很快低垂眼眸，露出不甘沮丧的表情，朝他们快速道，“不知道为什么，船上突然出现了无差别暗杀乘客的恶徒，我虽然与他们纠缠了许久，但现在也到极限了，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感激不尽，小心，他们身上有枪。”
东野远条件反射：“还没人答应帮你的忙——”
砰！
距离缩短，枪声越发清晰，子弹没有打中神父，打在了夏洛克爪子附近，开枪者丝毫不介意命中率的心昭然若揭。
尽管对方是冲着神父来的，但中途打死其他人，对袭击者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结局。
瓦妮莎接受不能。
“先救人，”瓦妮莎打断了东野远对道德绑架的敏锐质疑，直接把战五渣往不碍事的方向丢开，“什么事都待会儿说。”
[kp：对方潜行了，要攻击的话先过个对抗骰，潜行对侦察。]
[瓦妮莎：过！]
[kp：瓦妮莎侦察65 1D100=100 大失败]
[kp：……你瞎了，什么都没看见。]
[瓦妮莎：MD。]
砰、砰、砰——
又是三枪打在人群，东野远早躲得很远了，艾扎克和米莉亚抱头躲在夏塔克躯体后，阿尔冯斯则被神父带着藏在船舱破损处，爱德华及时找了掩体，让那三枪除了震耳朵以外毫无建树。
不过其他人没被打中还能说是散得快，但瓦妮莎眼瞎了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子弹却还是擦着她的脚背打在甲板上，真的是对方枪法烂吗？
[kp：瓦妮莎灵感60 1D100=55 成功]
福至心灵，瓦妮莎想起来威廉提到过的正处于失踪的暗杀者，专门暗杀乘客也跟神父说的话对上了，她记得暗杀者的名字是——
“弗雷德·波洛克，停手！”
子弹迟疑地顿住，藏匿在暗处的人似乎在对着瓦妮莎的脸翻找回忆。
“伯爵要找的核心已经在我手上了，没必要继续战斗，之后只要将核心运回陆地——”瓦妮莎说到一半，看到了从围栏下方翻上来的黑发少年，他围着一条灰蓝色的围巾挡住了脖颈跟下半张脸，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手里抱着的枪有他三分之二高。
瓦妮莎：……
[瓦妮莎：我看错伯爵了，他长着一副人美心善的模样，居然雇佣童工。]
[kp：你不也在压榨未成年。]
[瓦妮莎：胡说，我名下的企业只是在为那些还没达到工作年龄的孩子们提供一份零花钱，至于他们为我工作劳动，那纯粹是自发进行的！中间没有一份不符合法律条文的书面文件！更没有劳动合同那种罪恶的东西！]
[kp：……]
[kp：我指的未成年是爱德华。]
[瓦妮莎：……]
[瓦妮莎：这段剪掉。]
弗雷德在一堆人警惕的目光下小心走到瓦妮莎正面，他的紧张与其说是在针对人类，更多集中在瓦妮莎身后虎视眈眈的夏塔克身上。
“伯爵在哪，我没在房间看见他，”弗雷德声音压得很低，却没压住他自带的稚嫩，“房间有留字条说他找了外援，是你么？”
瓦妮莎寻思着当时她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确定没看见什么字条，难道是加密信息还是暗号？
脑袋短暂地质疑了一会儿，瓦妮莎眼睛上也带出了一些，回答道：“是我，他去跟船长商量改变终点的事宜，现在应该在船长室。”
弗雷德皱眉，似乎在为瓦妮莎不准确的用词烦躁：“应该？”
“别问我，我们离开房间就分头行动了，我就知道这么多，”瓦妮莎对小孩子没有特殊对待情节，简短道，“这是你家伯爵自己说的。”
弗雷德反而表情松了一些，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换了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妨碍我杀掉那个邪道神父？”
“邪道神父？”
[kp：暗投 ？？]
“哇啊啊啊！”
“阿尔冯斯！”
“放开阿尔冯斯！你个变态神父！”
尖叫声从夏塔克背面传来，米莉亚一边声波攻击，一边从地上捡起碎裂的甲板木块朝对面丢，但碍于距离过长跟她自身力气不足，木块到达的最远距离是夏塔克脑袋。
而她的目标——亚裔神父以一个彻底压制的姿势挟持了阿尔冯斯，另一只手上夹着漆黑的长钢针，尖锐的一头对准阿尔冯斯下颌，让木块投掷者们投鼠忌器。
[瓦妮莎：……果然所有神父都喜欢小男孩！这个罪恶的世界啊……]
[kp：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面对一行人的敌视，挟持小男孩的神父礼貌道歉：“抱歉，我没想到召唤来的夏塔克鸟也会反水，兴许是用来召唤的祭品太劣质了，但不用担心，很快我就会重新掌控它的支配权，让你们尽快以凄惨绝望的姿态死去，以免将来生不如死地活着。”
神父眼中跃动着浮夸的光点，声音越发有磁性，语气真诚到甜蜜。
“相信我，我这是在救你们。”
第162章 第 162 章
时间停止流逝。
地面爱德华的血液不再干涸, 海风不再吹拂，甲板的碎片停滞在脚边，不再滚入大海。
“这趟航程有上来这么多趁火打劫的人吗？”
一脸倦容的船长打着哈欠穿过静止的人群, 金发略显暗淡, 无精打采地贴在脸颊两侧，翠绿色眸子一如既往生机勃勃，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他与平日的着装没有太大区别，衬衫长裤, 却在腰间悬挂了一柄古典的英式宫廷剑, 金色外护手形似海浪, 镶着一圈圆润规整的珍珠，下方的护罩边缘与贝壳一致，剑柄点缀绿色宝石，明明华丽得应该出现在国王身上, 佩戴在亚瑟腰间却意外没什么违和感。
“以后要多招几个船员了，否则每出海一次船就被拆一次, 时间一长, 船受得了，我的身体也受不了，”亚瑟疲惫地抹了把脸, 从夏塔克砸出的洞里捡出被砸晕的小黑猫, 揣在怀里撸了撸毛, “种族不限, 身强体壮的优先, 这样能坚持的时间也会长一点吧……”
布巴跟死掉一样一动不动, 连毛都硬邦邦的，不仅不顺滑, 还有点扎手。
亚瑟见怪不怪。
船上时间停止的这段空白期，一切物体都会维持自己原本的状态，除了亚瑟以外，一切移动都被静止，即便亚瑟触摸也无济于事，就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是他抗议了好几次才给自己争取来的，现在想想，往事真特么不堪回首。
亚瑟站在人群中间，一个个分辨周围人的脸跟身份。
艾扎克，偷渡客，但帮他找回了布巴，善良又热情。
米莉亚，偷渡客，与艾扎克一起帮他找回的布巴，两人迄今为止都没有伤害过船上的船员，是很好的乘客。
爱德华，乘客，看着眼熟但浑身一股奈亚味儿，可怜的倒霉蛋，还是赶紧赶走他吧……不过昨天的动静应该是他搞出来的，看来一不小心杀错人了，得抽空去货舱给那两位道个歉。
只有这种时候，亚瑟才觉得被自己杀死的生命还能再见是个不错的副作用，起码能给人道歉。
……嘛，也只能道歉了，一度死去的生命，哪怕是这条船也做不到让人复活。
以后杀人之前要再慎重一点。
亚瑟一边检讨一边继续向前走，无视了旁边的夏塔克和阿尔冯斯，扫到了站位偏了一点的东野远。
东野远，乘客，在餐厅投毒的犯人，不过没有人被毒死，只是抹黑了船上的用餐服务，罪不至死，虽然一直偷窥船的晴雨表让船很不快乐，但亚瑟很开心。
言峰绮礼，乘客，盗窃船上能源导致才出航就令船进入饥饿状态的罪魁祸首，利用举办圣杯战争为借口，在乘客中间发放召唤仪式，每召唤一只英灵就会消费船自身的能量，还弄瞎了看守核心的船员眼睛——东亚那地方是怎么回事，怎么净出坏人？
以后拒载东亚乘客算了。
因为加班的怨念，亚瑟失去平时的宽容，开始单方面下达偏激判断。
瓦妮莎，乔瑟的朋友，乘客，没干什么好事，也没做什么坏事，跟夏塔克之间的联系若隐若现，骨头裂了，等联系断了就让塞伦特帮忙处理一下。
至于她身上带的核心，亚瑟就当没看到，到时候如果真被带下船了正好让他休休假，铁人也不能持续打卡一千年呀——会锈的。
弗雷德，偷渡客，阻止了两起召唤仪式，暗杀了十四名乘客的凶手……
亚瑟抽出腰间挂着的长剑，利落地解决了他。
自船起航开始他都不知道强调多少次了，这艘船需要乘客，需要船长，一个两个的，都完全不放在心上，乔瑟也就算了……不管你们上船打着什么主意，起码在表面上给我和平相处，有需要找船员，虽然船员不一定帮得上忙，但直接对乘客下杀手算什么！
越想越火大，但疲劳感胜过了一切，亚瑟收起剑，抱着猫慢吞吞离开。
除了弗雷德，言峰绮礼也要死，不过那种人死了在船上徘徊太叫人头疼了，亚瑟怀疑对方一直做那些挑衅他们的事就是为了让亚瑟杀了他，好转化成另一种状态碍眼，亚瑟是不介意一剑戳死他，但遂了他的意反而不美。
亚瑟无声叹息。
幸好，他雇佣的船员强得跟个怪物似的。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这次的旅行真是短暂啊。
*
[kp：克雷亚斗殴95 1D100=27 困难成功]
[kp：言峰绮礼 反击70（-10）1D100=74 失败]
闪电般的身影闪现到挟持着小男孩的言峰绮礼身后，一手握住对方抓着男孩的手，友好地上下晃了晃，避开冲着自己脸刺来的一键，控制住对方双手克雷亚立刻施了个巧劲，直接卸了言峰绮礼胳膊，阿尔冯斯被松开的同时，他又顺势踢了一脚对方膝盖内侧，将人踹在地上，用膝盖压制。
“客人，对小孩子这么失礼，这下我可没法继续将你当乘客对待了，”红色短发的青年笑容爽朗，手却像扯缰绳一样将对方已经脱臼的双手绕在背后拿真正的绳子绑住，动作丝滑流畅，“要投诉的话，我也随时欢迎。”
“克~雷~亚~”*2。
艾扎克跟米莉亚眼泪汪汪，拿看英雄的眼神对克雷亚行注目礼。
“嗨，各位客人，马上都要入夜了，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呢？”克雷亚笑着朝他们抬了抬手，表情热情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背脊一凉，“将船舱破坏成这样的人不会是你们吧，否则缴赔偿金可要一大笔钱呢。”
“很明显搞坏船舱的是这个东西，不是人。”东野远利落地甩锅。
“嗯，宠物搞了破坏，当然是找主人赔偿，”克雷亚将在场的人一个个看过去，视线停在瓦妮莎身上，“啊呀呀，这位女士，你身上跟那只庞然大物好像有什么联系，难道说，你能操控对方吗？”
瓦妮莎：……
“责任不该这么算，”瓦妮莎拿出专业素养，冷静地纠正对方，“宠物造成损害需要定责的时候，需要所属权的精确时间分布，例如这头巨鸟现在是我，但在属于我的时候，它一直老老实实趴着没做出任何破坏，破坏船舱的责任不在我身上，赔偿也轮不到我。”
[kp：过个说服。]
[瓦妮莎：凭什么！我比窦娥还冤！]
[kp：凭你一上船给他的印象，当时你想逃票的表现已经深入人心，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观也是难免的嘛。]
[瓦妮莎：……小心眼。]
[kp：这叫观察细致入微。]
[瓦妮莎：算了，说服我没点，直接过话术。]
[kp：瓦妮莎话术70 1D100=37 成功]
克雷亚表情放松了一些：“好叭，我相信女士您说的，那么将这里搞得一团糟的罪魁祸首在哪里呢，不给船长一个交待，我作为船员就颜面全无了。”
“拿你脚下那个人交差呗，”爱德华语气凉凉，“刚才有个人追杀他过来的，还说了一堆没头没尾的话，跟美国那些富有创意的宗教疯子不能说是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八成身上有案底。”
“说到这个，弗雷德……咳！咳咳，”瓦妮莎侧头，想跟被雇佣的童工说话，却被呛了一嘴的灰，“弗雷德？”
弗雷德原本站着的地方，只剩下浅色系的围巾跟骸骨，枪被压在最下面看不太清。
清秀的骷髅头从脊椎上脱落，轻轻滚动，最后落入海面，只剩下“咚”的一声。
[kp：亲眼上一秒目睹交谈过的活人下一秒变成一堆骸骨，sancheck，成功1，失败1D6。]
[kp：瓦妮莎 san66 1D100=68 失败]
[kp：扣除san1D6=3]
[kp：瓦妮莎剩余san=63]
“看来那位弗雷德先生已经被船长率先处理掉了，”克雷亚脸上不变的笑容莫名刺眼了起来，“大概也不是什么像样的乘客。”
瓦妮莎按住自己额头上抽搐的神经，忍耐着烦躁开口：“喂，那个Blonde可以连个理由都不给就到处杀人吗，货舱里还有两个人也说是被他杀了……”
“等等，已经被杀的人怎么可能跟‘说’？”爱德华觉得自己常识在被人糊弄。
“哼哈哈，”被踩在脚下的神父低声笑了起来，“那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了，少年，被这艘船的船长杀死，就永远得不到安眠了，会成为不断徘徊在生前的一段记忆里的亡灵，以为自己还活着，以为自己还有未来，鲜活地面向希望，鲜活地委身于绝望，与这艘船一起永恒，一起得不到救赎。”
“早点死在我手上就不会那么悲惨了。”言峰绮礼的笑意溢于言表，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有多愉快。
爱德华不自觉后退一步，让其他人别靠过来。
神父那个人，包括他说出口的那些话，都让人毛骨悚然。
“事实确实不能否认，”克雷亚挠了挠头发，“但在船上处决任何人本来就是船长的正当权利，不是吗？”
[kp：暗投 ？？]
[kp：暗投 ？？]
[kp：瓦妮莎灵感60 1D100=78 失败]
kp：太黑了，真的太黑了。
“喂，”东野远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朝他们呼喊，边喊边往后退，“那只怪兽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我先撤了！Bye！”
声音犹在，人却已经弹射出去了。
瓦妮莎后知后觉地看向夏塔克，原本老实趴在地上的马头已经高高昂起，跟它之间隐隐约约的联系也无法感知。
海平线的残阳消失，天空彻底步入暗面，爱德华的束缚仪式也宣告失效。
夏塔克张嘴咬向克雷亚，为了避开被咬成新月的结局，克雷亚不得不舍弃脚下的言峰绮礼，向旁边跳开。
[kp：克雷亚闪避80 1D100=11 极难成功]
夏塔克咬了个空，但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停在原地，鼻孔翕张，不断朝外喷射热气。
“呀嘞呀嘞，拖延时间真是不容易，结果还好赶上了。”亚裔神父站起来，肩膀嘎吱嘎吱一阵骨骼错乱的声音，已经脱落的部分重新挂靠，他脸上同样挂着笑容，说话谦虚又有礼貌，却格外令人不适。
“看来我也确实有几分运气。”
第163章 第 163 章
船身亮起灯光, 明亮清晰，如同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灯塔。
现在后悔刚才没有尽快处理掉那只怪鸟已经于事无补了，瓦妮莎的视线在神父跟夏塔克之间徘徊, 似乎在选择先攻击谁, 但本能已经举起枪口瞄准了夏塔克的眼球。
[kp：瓦妮莎射击80 1D100=33 困难成功]
[kp：暗投 ？？]
夏塔克才恢复身体上的自由就立刻被神父接管了控制权，不说一举一动受到钳制，刚才趴在甲板上的时长也足以让它肌肉僵硬，子弹射穿眼球黏膜了都不知道躲。
[kp：击中无防备要害, 伤害取最大值。]
[kp：特殊武器（莫兰上校的气动步枪）2D6+1=13]
[kp：夏塔克 剩余hp=12/31]
铜制子弹射入眼眶, 在颅骨内穿梭, 将夏塔克右半边头颅击出一个拳头大的创口，能透过创口直接看到血肉模糊的内里与夏塔克身后的黑色大海。
“呜嗷——”
怪鸟尖锐的痛嚎响彻船身，发狂一般四处践踏甲板，将还完好的、已经破损的地方统统蹂躏成不可回收垃圾。
[kp：过闪避。]
[瓦妮莎：怪红温了？]
[kp：瓦妮莎闪避32 1D100=29 成功]
瓦妮莎的身形不算矫健, 但俄罗斯人的血脉不允许她在战斗中掉链子，只见她立时闪身向左, 不多不少刚刚避开能将她拍成肉饼（无修辞）的一吨爪击。
而她原本站立的地方, 则被切豆腐一样切出五道拼不起来深沟。
[kp：暗投 ？？]
神父胜券在握的表情倏地变成冷漠，召唤夏塔克原本就是无奈之下的选择，迟早会被反水, 但他没想到, 这么快夏塔克就脱离了控制, 一开始就不该将希望寄托在那种东西身上……
[kp：克雷亚斗殴95 1D100=22 困难成功]
[kp：言峰绮礼 反击70 1D100=67 普通成功]
短促的劲风擦过下颌, 言峰绮礼勉强避开一记拳头, 却不想克雷亚身经百战, 他不需要停顿，保留一条腿作为重心, 另一条腿顺着拳头落空的势径直上踢，将言峰绮礼手中的黑键踢折，踩着他的胸口一并踹出。
“神父虽然用的拳法很眼熟但应该不是中国人，连专注战斗都做不到，”克雷亚欺身过去，紧贴着言峰绮礼脑袋撞下，“小看敌人是兵家大忌哦。”
[kp：造成伤害1D3+1D6=4]
[kp：言峰绮礼 剩余hp=9/13]
嘭！
重重的头槌砸得言峰绮礼眼冒金星，满嘴血腥，差点将舌头咬断。
“吁——”克雷亚吹了声口哨，手上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把适合放血的花哨小刀，额头的血迹流到眼窝如同上妆，让他看起来像个马戏团常见的快乐小丑。
小丑的动作一直很迅捷，否则无法完成一边踩着独轮车绕圈一边抛接球的作业，克雷亚现在还记得他当初被马戏团收养的那段时光，魔术师手巧精妙总能吸引全场目光，空中飞人绝不允许胆怯失误，否则整个马戏团都得完，空气中充斥着汗水、燃料燃烧的刺鼻呛味，无数目光聚集在中场，无数杂音，无数喝彩……
真是令人怀念的过去。
鼻腔中涌入海腥味，将克雷亚从回忆中惊醒，迎面便是神父毫无伪装的攻击，克雷亚反手握住刀柄，抵住对方攻势，内心的昂扬不断激增。
这才对，这才刺激，这才是他想要的！
[kp：爱德华斗殴60 1D100=37 成功]
[kp：瓦妮莎射击80 1D100=40 困难成功]
坚硬的鳞片是阻碍，那就朝着没有鳞片保护的地方攻击——长尾根部被炸成花的血肉还没愈合，正是最适合下手的部位。
[kp：造成伤害1D8+1=5]
爱德华对准人造的要害一刀砍下，将夏塔克身尾分离。
[kp：特殊武器（莫兰上校的气动步枪）2D6+1=8]
步枪子弹剩得不多，每颗都要珍惜，但不用就只是一片毫无意义的铜壳。
接着上一颗子弹开出的道路，瓦妮莎射出的第二颗子弹延续了前辈的弹道，却在细节上向未经深入的地方大胆偏离，冒险带来了堪称辉煌的战绩。
给永恒之舟船舱造成巨大损害的夏塔克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高高仰着的脖颈终于垂下，翅膀失去支撑向后倾倒，在一片瓦砾尘土中坠入漆黑海面，炸开的水花浇了船边的两个人一身。
爱德华截断的长尾，成为夏塔克唯一残留在船上的部位。
“Браво！”
瓦妮莎艰难地压抑住兴奋，给自己冒了句母语奖励一下。
[kp：暗投 ？？]
[kp：瓦妮莎聆听50 1D100=45 成功]
[瓦妮莎：你倒是让我喘口气啊，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这么压榨的。]
[kp：别怕，这都是为你好。]
[瓦妮莎：你看我信不信。→_→]
[kp：我管你信不信。←_←]
“咔嚓。”
瓦妮莎心情正好，胜利的快感让她五官变得灵敏，抓住了混杂在风声中的违和音节。
“咔嚓。”
不像是啮齿类进食发出的细密噪音，更加尖锐，更加缥缈。
[kp：瓦妮莎灵感60 1D100=37 普通成功]
有了，这道声音她曾经听过。
在爱德华房间里，她打碎灯具的时候，是玻璃制品碎开的声音。
刚才的战斗中，哪里的镜子、窗户之类的东西被波及到了，现在正在摇摇欲坠吗？、
瓦妮莎陷入思考。
另一边战斗也步入尾声。
[kp：克雷亚小刀80 1D100=24 困难成功]
[kp：言峰绮礼 闪避70 1D100=54 普通成功]
言峰绮礼是个邪门的神父，将原本不善近身格斗的宗教职业硬是锻炼成现在这一副强壮能打的模样，靠着表里反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位神父手上丢了性命。
但克雷亚不是那些人之一，他比言峰绮礼还要能打。
假如言峰绮礼是专精黑键格斗出其不意的达人，克雷亚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超人，他超常的胆量、体质、神经，都绝非常人能一言以论之的货色，甚至按人类生长期限来算，现在还不是他的巅峰期。
假以时日，想必靠肉身躲子弹也会成为克雷亚的基操。
（亚瑟：到底我不是人，还是他不是人？）
而言峰绮礼不同，他如今已经37岁，身体机能不可避免地在走下坡，这也是他在船上想尽可能争取盟友（工具人）好让自己减少出面的理由之一。
结果遇上克雷亚，只能说是命中注定了。
[kp：造成伤害1D8+1D4-护甲7=0]
[kp：言峰绮礼 剩余hp=9/13]
[kp：言峰绮礼 投掷55 1D100=43 普通成功]
[kp：克雷亚闪避90 1D100=12 极难成功]
黑键作为投掷道具被使用了数次，却一次都没有击中目标，克雷亚就像会影分身的忍者，动作灵巧得说他一顿一只猴子都不为过，那些剑刃上抹了毒的泛青黑键只能钉着他的影子插入甲板，密密麻麻插了数十根。
“真是不可思议的小道具，到底在那件衣服下藏了多少武器，”克雷亚的小刀委屈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豁口，他不在意地换了把新的，“别遮遮掩掩的，让我拆开看看吧。”
克雷亚调整了攻击高度，转而朝着神父脖子以上展开攻势。
闪烁着寒光的短刃不停在空中挥舞，交织成一片细密的银色光网，看着美丽，伸手就会掉落一地碎肉。
[kp：暗投 ？？]
[kp：暗投 ？？]
没有人插手，找不到适合的人质。
言峰绮礼感受到体力流失，他知道不能打消耗战，果断卖了个破绽，引诱对面攻击。
克雷亚毫不犹豫踩进陷阱，无匹锋刃带着要将一切断绝的气势朝言峰绮礼脖子砍下。
与此同时，蓄势待发的黑键在视野盲区朝克雷亚脑袋刺去——
“噗呲。”
如同刺破一只水球，言峰绮礼的思维定格，视野被血洇成一片红。
尸体倒下，克雷亚挑眉看向各种意义上抢了他人头的人，耍了个刀花将短刃收起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介入战斗，这可一点都不骑士哦，塞尔提。”
塞尔提甩掉黏在自己黑雾上的血，默默在空中凝出单词：“亚瑟船长叫你们去船长室，另外威廉先生的同伴信号也在附近，有谁看见吗？”
克雷亚擦掉身上的血，摇头：“不知道~”
塞尔提拿出一只类似雷达的探测机左右摆弄了一阵，跟着上面的圆点跑到了一堆衣服跟骨头面前，她转向近在咫尺的克雷亚，没有脑袋都看得出她的质疑。
“他是自杀。”克雷亚果断改口。
从他的视角来看，即便自杀也很难定义一个人瞬间化成骸骨的事实，但这么说就够了，毕竟需要给出交待的，从来不是船长。
塞尔提：“……”
“咔嚓。”
克雷亚和塞尔提动作一顿，同时抬头朝头顶看去。
——鸡蛋破壳的声音是来自内侧还是外侧，这个问题只有鸡蛋知道。
瓦妮莎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灿金色的光芒，她循着光线朝上看去，已经进入夜间的天空像是鸡蛋裂开一样，绽开数道裂缝，金色光线不断从裂缝中钻出来，她身上的水汽在光线下一点点地蒸发。
或许是眼前的光线实在太过温暖耀眼，将近日以来所有的阳光都衬得虚假了。
第164章 第 164 章
与人为犯罪不同, 非人的行动充斥着最畸形的人类都无法理解的逻辑，或者没有逻辑，现实遭遇到的一切都没有理由, 当然为了人类微不足道的理智着想, 他们更情愿前者。
瓦妮莎作为调查员经历过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但她也是人类，就如同每个相信天不会塌、海不会干的普通人一样，她睁着那双带着斯拉夫风情的灰色眼珠注视着天空, 像一只目睹了不可能发生之事正在发生的鸽子, 大脑无法理解, 只能注视着一切。
金色裂缝一点点渗入漆黑夜空，温暖无害，却一点点撕开了平静的夜幕——如果那能称之为“夜幕”的话。
咔嚓、咔嚓、咔嚓……
耳边的杂音越发清脆密集，像是一块玻璃碎了, 其他玻璃紧随其后变成玻璃渣从天空坠落，人造的玻璃碎裂加高空掉落最多砸死一两个人, 但非人的破坏力与创意人永远无法企及, 谁都不知道头顶的“夜幕”碎片落下来会死多少人，又是以什么样的状态死去，全部掉落后又会怎样, 更好, 还是更糟？
“我不建议你在这里久留, ”克雷亚十指并拢, 挡在眉毛上方拟作遮阳屋檐状, 聊胜于无地防备上方坠落的碎片, 语气轻飘飘的，“也暂时别再直视天空, 长久待在暗室后一下接触到强光，不躲起来会瞎掉的。”
瓦妮莎看着船上跟天空光线对着干增强的高瓦数照明设备，用视线向克雷亚发送了三个问号。
她在船上待这么长时间，眼睛最不缺的就是堪称光污染一样的强光霸凌，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会被突然照进来的光线炫到眼睛。
[kp：暗投 ？？]
[kp：瓦妮莎意志70 1D100=88 失败]
[瓦妮莎：好数字。]
[kp：但失败。]
[瓦妮莎：Damn it。]
光芒越来越像一只眼睛，五彩斑斓又寂静无波，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像是活的一样，绚丽鲜活，充满了生机与能将人溺死在其中的引诱召唤。
尼采说过，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但真的会吗？
瓦妮莎感觉自己大脑被融化了一样，稍微动一动脑筋都像深陷泥沼，理智想离开，身体却在下沉，下沉，不断下沉。
直到空气中出现了幻觉般的气泡，她在下沉，气泡在上升，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kp：暗投 ？？]
光度从耀眼下落到阴影只是一瞬间的事。
“现在听船员的话，做个乖乖好乘客，”克雷亚捂着瓦妮莎的眼睛，把人带着向船长室的方向走，“船会害你，船上的乘客会害你，但船员是不会害你的，一般条件下。”
瓦妮莎：这种时候就别补充那么细节的定语了，安慰效果满分10分只能给5分。
但还是得谢谢人家捞她一条命。
……这条船真见鬼。
*
船长室。
亚瑟蹲在门口，心疼地摸着被子弹打坏的门锁：“伯爵，下次进门前可以先敲门的，直接用枪破坏门锁是不是太粗鲁了？”
路易斯开始怀疑眼前那位船长是否患有老年痴呆，同样的问题这已经是他第八次提了。
“恕我失礼，”金发红眸的青年带着挑不出一点错的礼仪性笑容，与之前七次一样不厌其烦地给出解释，“但如果不采取那样直接的措施，您的船员和您的乘客会在第一时间摘掉我们兄弟的项上人头。”
“那就别挑那么敏感的时间，”亚瑟捡起损坏的门把，吹了吹上面的灰，“偏偏挑船在闹脾气的时候，你知道她饿了一路心情正烦躁的吧？”
威廉微微侧了侧脸，略长的金色碎发落在他的肩头，在光线下析出婆娑阴影：“遗憾的是我们别无选择，正如我们开诚布公的，船长，我们仅仅希望您为我们改变目的地，有记录称，因为船上缺乏医疗设施，乘客罹患急症，您取消了当时还需要半个月才能抵达的目的地，让船停靠在中国的一座小岛上，结束了旅程，实属高义之举。”
“一点人道主义罢了，”亚瑟拼了拼门锁缺口跟部品损坏的地方，得出完全没救了的结论，“好吧，既然乘客这么要求了，作为船长我也只能答应，否则你们再给我的船长室多开几个孔，今晚我就要在海风萧瑟的甲板上过夜了。”
威廉浅笑：“船长真会开玩笑，从上船开始，我们什么时候能吹到海风了？”
“唉，一无所知地下船不行吗？”亚瑟蹲在门口，以一种对膝盖和神经良好的速度慢慢站起来，“非要追究到底，除了把自己送进深渊就没有第二个去处——”
“嘭。”
亚瑟猝不及防失重被身后的门撞了出去，一脸懵逼地摔在地面。
他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东野远火烧屁股一样窜进来：“这扇门怎么没锁啊，谁那么缺德，一点安全感都没了！”
艾扎克和米莉亚紧随其后，拖着一个金发小男孩跑进来，边跑边大声嚷嚷：“救救孩子，天要塌下来了！——威廉，路易斯，你们已经在这里啦！”
漂亮又很会说话的年轻人总是很受欢迎。
船长室里原本被两个英国人撑起来的宁静就这样被两个美国人打碎了，哦对，还附带一个自称日本人。
东野远没有看被他撞开的柔弱亚瑟，而是捡起地上坏掉的门把，对着坏掉的门锁鼓捣了一会儿，对着阴恻恻看过来的亚瑟开口：“有工具箱附带六角螺丝吗，我可以修好这个。”
亚瑟：“……塞伦特，给他。”
正准备给船长递刀的大副放下剑，从墙角挖出一个工具箱递过去。
“谢谢~”东野远接过工具箱，麻利地对着门锁上下其手，不管怎么看都比他杀人熟练得多。
就在东野远忙着发挥他略显偏科的专业知识修理门锁时，梅开二度。
“嘭。”
东野远猝不及防失重被面前的门撞了出去，一屁股摔在地上，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亚瑟刚才趴着的地方。
他抬头，刚好跟小黑煤球对上视线。
布巴舔了舔嘴巴：咪咪~（要是能直接飞到我嘴里该多好啊）
再可爱的猫咪，想进食时的心音也总是不能听的，会破坏它在人们心中可爱的形象。
“好啦，我们到站了。”克雷亚捂着瓦妮莎的眼睛走进来，走到确定不会被外部光线影响的范围才松开捂着瓦妮莎眼睛的手。
塞尔提关门。
瓦妮莎慢慢睁开眼睛，像个忘带眼镜的重度近视：“船长，上船前你可没说天会塌下来。”
“我也没想到它会塌下来，”亚瑟揉了揉眉心，“好吧好吧，船上还活着的乘客差不多都在这里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快下船，乔瑟身上的伤还没好，克雷亚能来搭把手吗？”
克雷亚：“我都可以~”
“下船？这艘船要靠岸了？”瓦妮莎视野大体上恢复正常，只剩下偶尔眼花等待时间治愈。
“恰恰相反，女士，”年轻的伯爵摇头，“我们稍后会搭乘一条小船，趁着外面天崩地裂，‘海水’流出，我们坐着小船离开这艘马上要被抛弃的大船。”
亚瑟：“嗯哼，要我夸你们功课做得够充分吗。”
“非常荣幸。”
“但有一点要纠正，”亚瑟打断他，“随着时代更迭，‘小船’也很难适用你们认知中的大小了。”
“嘭。”
事不过三，但第三发门板还是结结实实糊了瓦妮莎一脸，比前两个好一点的是她没有飞出去，只是被门夹了。
瓦妮莎：还不如飞出去呢。
乔瑟一瘸一拐地推开门进来，脸上满是惊喜：“亚瑟，你肯定猜不到货舱里刷新出了什么！”
“你的船。”/“我的船！”
停靠在阿尔赫西拉斯港口的海豚小子号，静静飘在饱受摧残的白色邮轮身边，被衬托得像一栋摩天大楼和一间24小时便利店比邻而居。
*
天空不断崩解，头顶的光线逐渐扩大占据地盘，源源不断投入下方，彻底压制了船上的照明设备，很难理解光与光之间存在对立关系，但眼前不相容的金色光线与冷漠白光一如既往地对人类常识不屑一顾。
脚下的船体不知为何震得厉害，周围的浪花却不算大，仿佛不是海水在推着船，而是海水与船一起被晃动。
克雷亚走到船舷，向下抛去绳梯，瞄了一眼长度跟高度，朝后面的人比了个OK：“能跳到那条船上，落差不超过半米。”
“定员多少？”亚瑟看向乔瑟。
乔瑟如数家珍：“30人，海豚小子是服役才3年的年轻船，马力十足，带着100吨的货还能在海面飚船，让海盗抓不到我的影子，不载货我能带你们起飞~”
“船长请。”亚瑟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瑟拒绝了克雷亚的帮忙，踩着绳梯落到了他最熟悉的主场。
瓦妮莎、克雷亚他们跟着一个个上船，乔瑟很有船长范儿地点人头，等瓦妮莎说人齐了可以开船了，他才冒出了一点疑惑。
“阿尔伯特和麦扎呢？”
[瓦妮莎：。]
[乔瑟：你忘记了？]
[瓦妮莎：我忘记了……]
[乔瑟：我的阿尔伯特！我的麦扎！！！]
[瓦妮莎：……他们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第165章 第 165 章
乔瑟不可思议地看她：“你怎么能把我的毕业论文忘掉？！”
瓦妮莎坦率地摊手：“你知道的, 我毕业了，还不是用常规方法毕业的，你不能寄希望于我跟你一样挂心论文的事。”
“……”乔瑟感觉自己的心千疮百孔, 被眼前这个没有毕业压力的家伙扎的。
“现在要回去找人吗, ”克雷亚靠在船舷上，朝绳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虽然不确定你们说的人是不是还活着，但船沉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那就是我们的卖点。”
瓦妮莎果断摇头：“我不想再入职寻人启事了。”
[乔瑟：你盯紧我的论文就不会入职了！]
[瓦妮莎：kp没给我机会。]
[乔瑟：机会怎么能靠人给, 你得主动出击！]
[瓦妮莎：比如？]
[kp：暗投 ？？]
“等等, 退一步来说，”夏洛克还扶着他被包成木乃伊的头，探究地看向表情平静的一对兄弟，“阿尔伯特, 伯爵，那是你的兄长, 即便关系可能不好, 但作为你们家族掌握有力实权的一员，不闻不问的表现对你们一直以来兄友弟恭的佳话可是毁灭性打击。”
如果眉毛还在，夏洛克就能做到挑眉了：“还是说, 那些只是一种伪装？”
路易斯脸上泄露出明显的怒容, 威廉却很平静。
“不要再挑衅我的弟弟了, 侦探先生, ”平静像是会传染, 从威廉身上通过手臂传递到路易斯肩膀上, “上船前我们达成了共识，无论我们中有谁失联, 都不用等待。”
“哪怕你们会后悔。”夏洛克肯定地直述。
威廉颔首，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清晰：“是，实际上路易斯跟我已经在后悔了。”
但还是没有要求回去船上，将他们或许还活着的兄长带回来，甚至整个过程，如果不是乔瑟提到阿尔伯特，他们会一直保持缄默到葬礼。
夏洛克觉得自己脑袋又开始痛了。
明明人长得秀丽端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所以怎么办，”爱德华拍了拍乔瑟的胳膊，“要回去吗？”
说着他眼睛抽了抽，看向塞尔提的方向：“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上方……我看不找到头，她大概是不会走了。”
乔瑟：“唔。”
“找头也不必留在那艘船上，”亚瑟抱着他的猫走过来，“永恒之舟是概念性的生物，理论上来说，核心在哪，她就在哪，会在船上刷新出来的东西，换艘船也会刷新出来。”
瓦妮莎闻言从自己衣服里掏出“核心”，朝其他人秀了秀，然后果断把这只烫手山芋丢向了威廉那边。
漆黑的影子接住“核心”，威廉朝她颔首浅笑，影子带着“核心”一起钻进他脚下阴影。
“！”塞尔提匆匆在空中写道，“意思是我的头现在已经在这艘船上了？！”
亚瑟撸了撸无精打采的猫头：“至少得等她消化掉遗骸。”
虽然说了要等旧的船沉了，东西才会在新船上刷新，塞尔提还是迫不及待开始在海豚小子号上走来走去。
比起旧的永恒之舟，新船足够小，一旦哪里刷新出宝物就很容易被发现。
塞尔提斗志高昂，艾扎克和米莉亚忍不住主动上前帮忙，爱德华把阿尔冯斯也赶去他们团伙，避免弟弟听到少儿不宜的部分，艾扎克和米莉亚他们一手一个小孩，跟着塞尔提进去了船舱。
东野远也想走，但被塞伦特挡住了去路。
东野远：不应当，我只是个业绩出众的杀手新星，不该听那些掉san的噩梦小故事。
“‘消化’？”乔瑟狐疑地看向亚瑟。
“我以为你们已经猜到了，”亚瑟示意其他人看向一半已经大亮的天空，“在港口，我们就已经被永恒之舟吃进肚子里了。”
“上面不是天空，是永恒之舟的胃袋上壁，下面也不是大海，是永恒之舟的胃液。”
瓦妮莎平静地吐出四个字：“……我就知道。”
乔瑟反应更加激烈：“泡在胃酸里，我的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而且我还在甲板上看到海鸥，它们会叼豆子，还有艾扎克和米莉亚，他们偷渡来的，如果从码头我们就进来怪物的嘴巴，他们怎么做到跟着一起——”
“那不是海鸥，”亚瑟眼神偏移了一些，“我让它们在你们眼里是海鸥，实际上，它们是永恒之舟胃里的‘菌落’，对身体好的益生菌……”
“她很主动，有猎物想钻进她的嘴巴，她就会尽可能将嘴长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满足猎物的愿望……”
艾扎克和米莉亚，以及船上众多的偷渡客都是这么来的。
[kp：瓦妮莎灵感60 1D100=44 成功]
“你话里有个矛盾的地方，”名侦探瓦妮莎暂时上线，“你说这艘船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又说我们都在它的胃里，如果说在船上的营养它无法吸收，但有人杀了乘客把尸体丢进海里，它应该也一直在被投喂。”
“女士，”亚瑟按住了想从他怀里爬走的布巴，“尸体不在这艘船的食谱上，否则我为什么不干脆盗墓拉一串尸体喂她，而是特意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完成她要的一次航行。”
乔瑟不死心地追问：“那船长室？”
“说起来你或许会害怕，”亚瑟没去看他，心虚地低头薅猫脑袋，“那是由‘活着’特性组成的尸体房间，她不愿意进去，也懒得进去。”
乔瑟：“……”
[kp：接受现实，sancheck吧，成功减1，失败1D6+1。]
[kp：乔瑟 san42 1D100=37 成功]
[kp：乔瑟剩余san=41]
[瓦妮莎：恭喜。]
[乔瑟：我的心碎了。]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黑色触手无处不在，”乔瑟揉了揉自己红发，“可船呢，船是怎么回事，怪物的身体里会长出来一艘船吗……”
亚瑟像是在说他的老情人，语气足够熟练却不够不上心：“我做的，一开始是一直木头船，工艺品，随便从小摊上淘来的，她很中意，甚至中意过头了，那以后她只愿意用船当她的载体，否则就会——”
“发脾气？”瓦妮莎猜测。
“消化不良，”亚瑟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虽然我经常用‘她’指代，但你们应该清楚‘她’不是人，所作所为比起情绪更多依赖本能，人会发脾气宣泄，她会遵从本能暴饮暴食。”
名侦探瓦妮莎下线。
[kp：暗投 ？？]
海豚小子号上众人嘀咕永恒之舟的时候，被施加在他们周围的伪装在逐渐被剥去，众人的议论声也越来越低。
上空光线蛊惑人心的吸引力此刻荡然无存，它驱赶了一半以上的黑夜，剩下的一半黑夜被细密金线占据，整个天幕摇摇欲坠。
海豚小子号没有永恒之舟满到溢出的光污染，在头顶光线照射下，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撕开了光鲜亮丽的外衣，第一次将它们真实的一面摊开。
——黑夜不是夜幕，金线周围透出古怪的肿胀红痕，质感从丝绸退化成黏膜，以无规则的频率缓慢鼓胀收缩，那是血与肉编织成的一张网，而那张网正在光线下逐渐瓦解。
“现在问或许有点晚，”乔瑟指着上方，“那是什么？”
“消化过良，”亚瑟答道，“吃太多我们会在船上遇到很多‘礁石’‘暗礁’，吃太少她会变得虚弱，她的胃包裹着她本身，变得虚弱不会对她本身造成影响，却会让她的胃崩溃。”
乔瑟：“胃溃疡？”
“毕竟只是我认识她就有一千年了，身上不带点老年病才说不过去吧，”亚瑟认真地点头，“不过都到这一步了，我建议你尽快下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无论你怎么选，当核心被转移，残骸都会‘沉船’，在半小时内。”
“‘沉船’，”乔瑟咀嚼了一遍这个词，“有多像正常的‘沉船’。”
同为船长，亚瑟立刻理解了他的潜台词：“在最糟糕的地方要多像有多像。”
“OK，我们走人。”乔瑟干脆利落地放弃了他的朋友。
瓦妮莎回赠一波棒读：“哇哦，冷血无情的西班牙人。”
“确实如此，”乔瑟大步走在甲板上，因为大腿上未痊愈的伤而有些左右不一，“但我是船长，得为踏上我的船的乘客负责，再不走，等那边的巨无霸沉下去，我们都得被卷进漩涡，变成一具它理都不理的尸体。”
“吁~”
瓦妮莎看向身边吹口哨的克雷亚。
克雷亚眨了眨眼：“作为船长来说，他真的很酷。”
乔瑟轻车熟路来到自己的船长室，不比大船来得宽敞，照明的灯坏掉了一只，装修也有些不到位的地方，墙面还有他跟大副拼酒留下的划痕。
将这艘船跟他停在码头的海豚小子号并排放在一起……
简直是一场噩梦。
乔瑟觉得自己现在犯了重婚罪，进行了深刻检讨和反省。
……管他呢，人类总是花心的！
乔瑟理直气壮地坐在自己老位置，手放在操控台上。
海豚小子二号，启动！
*
威廉看着“天空”破碎，真正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泛起一阵叫人不适的暖意。
黑色的“海洋”失去了清爽，变得像石油一样黏腻又厚重，散发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味道，整个甲板变得格外不适合人类活动。
“哥哥，我们回去吧。”路易斯站在威廉身侧，镜片挡住了他的眼睛。
“……”
威廉看着开始裂开的“永恒之舟”，没有任何无理要求，只是带着笑意点头：“路易斯，别害怕，今天起我会陪着你一起后悔的。”
“……嗯。”
第166章 第 166 章
海豚小子号服役3年, 在港口动辄5年10年起步的船们当中算是条年轻船，却也是经验丰富的船。
她的经验包括跟趁火打劫的海盗斗智斗勇，满载货物和插着官旗的匪船进行海上竞速, 以及悄悄逃脱比自己大上好几倍却即将沉没的大船, 最后一种跟当前情况差不了太多，只是要跑的船大过了头，可以预想到等真正沉没时，巨轮掀起的漩涡只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 她的逃脱难度也会随着时间缩短而直线上升。
雪上加霜的是, 船长还丢了只眼睛。
[kp：鉴于你缺了一只眼睛, 移动时技能成功率会下降20%。]
[乔瑟：船长不用跑来跑去，船舵就在我手上，我哪都不会去！]
[kp：OK，航行的是船不是你, debuff不会起效，但驾驶是综合型技能, 是需要眼睛、手、大脑的协同作战, 你的视觉缺陷会让你接受不到全面的情报。]
[乔瑟：球球啦，不要扣我95的船技！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高的船技！以后也大概率见不到了！]
[kp：……]
[瓦妮莎：你知道你的话双关了对吧？]
[乔瑟：是你戴上有颜色的眼镜，看什么都有颜色！船长跟船, 和床、和R18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瓦妮莎：……]
[kp：你听说过不打自招这个成语吗？]
[乔瑟：……没有。]
[kp：好吧, 折中一下, 我不动你95的船驾驶, 但你要跟亚瑟合作开船。]
[乔瑟：？]
[瓦妮莎：？]
[kp：小船快跑mod加载ing……]
[kp：“大海”即将崩溃, 船长要负责将搭乘在他心爱小船上的乘客们平安带出去, 但船长失去了一只眼睛，需要一个同样经验丰富的船长代替他的眼睛观察海面情报, 从而做出正确的判断，否则就会被身后漩涡吞噬。]
[kp：“大海”崩溃分三个阶段，首先出现漏洞，其次漏洞扩大，最后彻底瓦解，每个阶段持续1D3个回合，每个回合先由观察员投侦察，成功及以上则由船长开始投船驾驶，全部成功则平安出行，不同阶段会对船造成不同影响，适当提升侦察难度，当观察员侦察失败，船长投船驾驶需要加一个惩罚骰，大失败则在惩罚骰的基础上要求成功等级极难及以上。]
[乔瑟：Emmm，这会不会太赌了？]
[瓦妮莎：……我比较好奇为什么这么详细。]
[kp：第一阶段持续时间1D3=3]
[kp：Boom，坏运气。]
[kp：顺便一提，我承认我蓄谋已久，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好几张突发事件表，正在待机中。]
[瓦妮莎：……我谢谢你啊，kp。]
[乔瑟：呵，想在船上打败船长，我接受你的挑战。]
“亚瑟，”乔瑟毫不犹豫拿对讲机call了船上唯二的船长，“你能协助我观察船外海浪吗？”
“他人转述总会有缺漏的，”亚瑟把猫放生到船舱，走进船长室，“我一般也只需要克雷亚的基础预警，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视野转接到你缺失的部分上，或者你会更需要那位瓦妮莎小姐的？”
[乔瑟：kp？]
[kp：嗯哼，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你跟亚瑟合作，却没有在mod里指定观察员身份的原因了。]
[乔瑟：瓦妮莎，你侦察多少？]
[瓦妮莎：65，够用，但别指望更多。]
[乔瑟：我没想过用你的，毕竟你骰运嘛……懂的都懂。]
[瓦妮莎：禁止人身攻击！]
[乔瑟：以瓦妮莎为参考，其他人的侦察数值比她高还是低，或者我能不能过个灵感读到明确的数字（暗示.jpg）。]
[kp：灵感低于80要极难才能给你。]
[kp：乔瑟灵感50 1D100=11 极难成功]
[乔瑟：伟大的船长言出必行！]
[kp：OK，我从高往低报数。]
[kp：侦察成功率一览——亚瑟180，塞尔提110，阿尔冯斯105，布巴100，克雷亚94，夏洛克88，爱德华87……]
[瓦妮莎：我退出，我不配和他们出现在同一行句子里，阿门。]
[乔瑟：总比我好，我都扣成负的了。]
[kp：-50%是在原有概率上做的扣除，你现在侦察23。]
[乔瑟：……我能说什么，亚瑟万岁！All glory belongs to Arthur！（*）]
“不用了，”乔瑟握着亚瑟的手，眼睛pikapika，“我只需要你。”
亚瑟：“……”
kp：换个布景，再单膝跪下，都能直接cos求婚了。
[瓦妮莎：说起来，我记得100以上就不是人类的领域了，阿尔冯斯是怎么回事？]
[kp：你猜。]
瓦妮莎：换个时间，再让kp出现，都能直接上演真人快打了。
*
塞尔提在船舱里巡视，就如同她在自己老家树林里巡逻一样，只除了现在她身后多了一串手牵手的未成年，看着不像巡逻，倒像在郊游。
“阿尔，你的盔甲丢哪了？”艾扎克对那副高大的中世纪盔甲念念不忘。
被他牵着手防止走丢的阿尔冯斯眨了眨眼，仰起脸道：“对不起，哥哥说我丢了很多记忆，你说什么盔甲？”
“就是很高很高的，”艾扎克为了方便描述松开了牵着米莉亚的手，“有两个我叠起来那么高，三个我那么宽，还围着兜裆布……”
阿尔冯斯露出一点合理的茫然表情，偏头做出回忆的模样。
米莉亚感觉自己胳膊被轻轻拽了拽，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怎么了，看不见的人？”
从上船到现在，她一直紧紧抓着看不见的人，防止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人突然消失，就像她给对方穿上的那条裙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害得他们差点没找到人。
还是布巴带的路。
“……”看不见的人轻轻摇了摇米莉亚手臂，在她的手心开始写字。
米莉亚忍不住惊讶：“你学会写字了耶！”
“……”
看不见的人很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学会的，而是回忆起来了。
自从离开那艘船，他一片空白的大脑就在逐渐散开迷雾，出现色彩，出现人物，出现故事……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名字，想起他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哥哥，想起有一位爱他们却不幸早逝的母亲，在那之后他就与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两个人一起流浪，一起学习，一起犯错，再一起寻找补救的机会。
直到现在，他失去了哥哥让他凭附的盔甲，不能说话，无法被看见，状态距离人的定义越来越远。
——这样的他，能做什么？
——他想了很多。
爱德失去了记忆，并且一直没有恢复的迹象，但爱德很坚强，爱德已经接受了那些，接受了“阿尔冯斯”，积极地想去创造新的记忆，他站出来证实那些被舍弃的记忆会不会只是在给爱德徒增困扰，会不会……只是在再次夺走哥哥的弟弟，还是以更清晰、更让人愤怒绝望的形式。
而如果维持现状，最起码，爱德不会再受到伤害，他能保护自己的哥哥，甚至将来某一天，有艾扎克和米莉亚牵线搭桥，他还能重新跟哥哥建立联系，不会有兄弟那么紧密，却能成为朋友，不至于永不再见。
只要，他什么都别做。
……放任那只不晓得皮下是什么的怪物，盘踞在爱德华身边，跟着他们一起下船。
“‘M……米莉亚’，”米莉亚一点点地读着手上的单词，“‘我想跟阿尔冯斯成为朋友’，我早觉得你们是一个年龄段的，肯定能相处得很好，唔，‘让我和他独处一会儿，想说悄悄话’？”
米莉亚好奇了一下有什么悄悄话是她不能听的，但还是如实转告了阿尔冯斯。
阿尔冯斯能说什么呢，爱德华还没教他拒绝呢。
*
20分钟后。
爱德华来到船舱，看到在原地cos望头石的塞尔提，和在塞尔提旁边鬼鬼祟祟测量塞尔提脖颈上的烟雾能飘多高的艾扎克和米莉亚。
“你们没跟阿尔在一起吗？”爱德华内心一阵下沉，像是一种令人不快的预警。
艾扎克直接告密：“阿尔跟看不见的人一起去说悄悄话了。”
米莉亚补充：“他们没有牵手哦~”
爱德华不明所以，内心噪音越发大声：“没有牵手很正常，没人规定一定要牵手，他们在哪？”
米莉亚一愣：“可，看不见的人大家都看不见，也没法说话，她还没穿衣服，阿尔怎么看到她，跟着她走的？”
艾扎克也愣住了，连纠正是‘他’都忘了。
“阿尔在哪，”爱德华心中的慌乱达到巅峰，“他去什么方向了？”
艾扎克和米莉亚指向船尾，那里最容易受到船影响，最不容易被发现，也最容易将人丢进海里。
[kp：暗投 ？？]
克雷亚看到爱德华像一阵风从船舱内跑出来，跌跌撞撞跑向船尾。
“小子，别过去，”克雷亚高声喊他，“浪要大起来了，别等被甩进海里才怪我没提醒你……听见给我吱个声！”
“我听见了！”
爱德华速度不降反增，很快从克雷亚视野里消失。
——……我会后悔的。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内心咆哮的声音，就如他17年生命中的每一天。
——不去我一定会后悔的！
第167章 第 167 章
[kp：亚瑟侦察180 1D100=99 成功]
[乔瑟：……亚瑟骰运是不是也很瓦妮莎？]
[瓦妮莎：我什么时候变成一种形容词了？]
[kp：咳, 人家数值那么高，偶尔骰运差一点也影响不到什么，就算真的很瓦妮莎, 随手就是100, 也会是成功而不是大失败。]
[瓦妮莎：你们别太过分。]
[kp：乔瑟船驾驶95 1D100=79 成功]
船下粘稠液体的流速逐渐加快，溅起的深色液体擦过船体，没有造成腐蚀迹象，却能轻易将船拍开。
借着这种称不上助力的作用力, 利用亚瑟视野传递的情报, 乔瑟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加大马力, 如同弹弓射击一般，将自己的小船弹射出去。
[kp：瓦妮莎，过敏捷。]
[瓦妮莎：……]
[kp：瓦妮莎敏捷65 1D100=55 成功]
瓦妮莎迅速抓住墙壁上的拉环，好险没在海豚小子号打水漂的时候被甩出去。
这时候就凸显出船长椅子的好处了, 整把椅子焊死在地板上，哪怕船得帕金森了椅子都不会有事, 靠安全带绑在椅子上的船长更不会沦落到东倒西歪的狼狈处境。
只有亚瑟脚下滑了一跤, 头上顶着一块小包站起来。
“当心，海况不行，船晃得厉害, ”乔瑟老练地降低加速度, “准备第二次起飞。”
这条船足够轻, 但“海水”粘性过强, 即便燃料一直不见下降, 维持强行全力冲刺的状态只会给发动机增添看不到尽头的负担, 最好的选择是等下一个“弹射”机会降临。
亚瑟：“你只要记得你开的是船就好。”
螺旋桨的速度下降，船身还是摇晃得很剧烈, 但既没有侧翻也没有撞礁，震幅逐渐下降，海豚小子号平稳地跟身后开始下沉的大船拉开了距离。
*
某个杰出冒险家说过，只有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是好日子，剩下的全是坏日子。
这套说法适应于任何时候，人们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不已，又在真正可以后悔的时候，不做出任何改变，痛苦地坚持己见。
漆黑的海面像是会吞噬一切光线，深不见底，没有任何光亮与可以被称为光点的东西。
不，细看上去，里面还是有一个与光相近的金色像素点的。
阿尔冯斯在腥臭的海里泡了约半分钟，他的脸跟皮肤都没出现皱褶，只有金发在一点点染上污黑色。
爱德华没教过阿尔冯斯如何游泳，毕竟他本人手脚都不全，船上也没那个条件，但在漆黑的海面下，阿尔冯斯却像是无师自通学会了如何让自己不下沉，哪怕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不断勒着他的脖子，想要将他带入更深的海下，他依然将自己的口鼻和半个前额露在海面上。
“我不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阿尔冯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跟平日里柔软内向的表现相去甚远，他的声音也因为不小心吞咽“海水”而显得黏腻起来，不够清晰，不够像人，“我们没有必要对立，或者成为敌人……”
“……”
看不见的人处于正常人的视野之外，就像人用肉眼看不见红外线，只是通过普通人的普通眼睛，谁都无法看见他。
但和用一些特殊手法，普通人也能用眼睛看到红外线的原理类似。
漆黑的海面正是“特殊手法”本身。
虚假的阳光照不出他的影子，真实的阳光亦然，唯独有形的海水，才能将有形的物体描绘出棱角。
用血染红大海就能找出隐形的婴儿，漆黑的大海也能轻易亮出阿尔冯斯的金发跟他旁边异常的歪曲。
“你接下来的人生如果得到延续，会变得更加凄惨……”
阿尔冯斯失去了人类的声音，以一种怪异的频率向看不见的人传达着自己的讯息：“人类过于悲观，总是看着自己失去的东西，不会爱惜自己还拥有的，你应当更加珍惜自己的，就如我珍惜着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
“你不是他的兄弟，而是杀死他兄弟的人。”
看不见的人动作有一瞬间停滞，阿尔冯斯抓住了机会，反身扼住了他的脖颈，金色的瞳孔放大，挤开了眼白的生存空间，人皮摇摇欲坠：“别伤心，我会代替你完成你没完成的事业，取悦你没能取悦的人，你的人生绝不会就此完结。”
“阿尔冯斯。”
*
[kp：亚瑟侦察180 1D100=49 困难成功]
[kp：乔瑟船驾驶95 1D100=20 困难成功]
或许是已经有了经验，第二次“弹射”更加顺利，在乔瑟的控制下，海豚小子号抓住了海浪的拍打，借着力道飞出海面，然后落在更远的位置，溅起一片并不清爽的浪花。
漆黑的海面泛起迟钝的黑色波澜，又随着最下方不规则的流动，规整的圆形被扭曲成其他线条，隐入海面。
“OK，再来一次，我们就能跟后面的死神说拜拜了，”乔瑟松了口气，“下次出航我一定要给船加上滑雪板，这种海面航行起来还是太要船命了。”
想到了自己快速倒下的无数个flag，瓦妮莎脸色泛青：“算我求你，等我们彻底脱离这里你再立flag也不迟。”
“船长室禁止非船员专业发言，”乔瑟面不改色道，“这是船长的命令。”
瓦妮莎：“？”
“瓦妮莎，你要相信自己，”乔瑟表情认真，“我立的flag会倒，但你立的绝对会在我之前倒，禁言你对大家都好。”
瓦妮莎：“……”
[瓦妮莎：说人话。]
[乔瑟：你还没有意识到吗，“等我们彻底脱离再立flag”这句话本身就是个巨大的flag。]
[瓦妮莎：搁这儿给我套娃呢。]
[kp：语义上确实如此。]
[瓦妮莎：淦。]
*
[kp：暗投 ？？]
爱德华走到船尾的时候，正撞上海豚小子号第一次弹弓跑路。
[kp：暗投 ？？]
他一时没站稳，整个人脸朝下扑在地上，像只滑稽的企鹅用肚皮在冰块上滑行，直到撞在围栏上。
爱德华懒得找平衡，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探出头，朝着漆黑的海面搜寻。
[kp：爱德华侦察87 1D100=12 极难成功]
骰娘还是眷顾他的，漆黑的海面吞噬了一切，却还没吞掉阿尔冯斯金发以及那附近不规则的曲线。
“阿尔，阿尔你还好吗？”
爱德华焦急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了一阵就无力坠入深海，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声音能轻松达到的长度了。
他看到阿尔冯斯还在海面挣扎，但这样下去迟早会用光力气……对了！
爱德华从甲板上站起来，扭头打量着整个船尾。
他在找船上一定会有的两样东西，绳子还有救生圈。
醒目的红白救生圈跟绳子绑在一起，躺在最醒目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应急准备的，毕竟航海中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想要将所有人一个不落地带回去，不多做准备根本不可能。
爱德华发自内心地感激这艘船的船长。
他抱起两个救生圈，确保绳子都紧紧系在救生圈跟船尾穿洞的铁毡上，长度够用，就毅然而然地带着救生圈一起跳进海里。
木头做的救生圈漂浮在石油质感的海面上，拖着棕色的粗绳子朝寂静海面的另一块金色斑点游去。
第二次弹射来得很快。
掀起的浪花将海面上的游泳圈拍远了，绳子被瞬间拉开很长一段，如果人手握着，现在那只手已经不能要了。
爱德华甩了甩他的铁制右臂，肩膀被磨出密密麻麻的痛感，并且强烈怀疑在他浸入海面的瞬间，就有乱七八糟的微生物跟着“海水”一起钻进他的右臂了……
可恶，现在不是纠结那种小事的时候。
爱德华咬牙，拽着游泳圈，朝着阿尔冯斯的方向游去。
“阿尔、咳……阿尔！”
[kp：暗投 ？？]
爱德华越接近，眼睛越看得清晰。
阿尔冯斯正在试图摆脱一个看不见的水鬼，奋力上浮，而那只水鬼，大概就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口中那个“看不见的人”。
——它是冲阿尔来的。
——它是故意的。
——它的目的是谋杀阿尔。
爱德华几乎是一瞬间就转过了弯，确认了敌我，加快了蹬水的速度。
“哥哥，”阿尔冯斯也看到了爱德华，脸上露出得体的喜悦，朝他伸出手，“救救我，哥哥。”
他求救的手刚伸到一半，就像是被谁拉扯一样拽进漆黑的水里。
[kp：暗投 ？？]
有害人体的气息不断膨胀，把大脑薰得想自杀。
爱德华眼前的人影婆娑，怪异扭曲，他的理智告诉他那是阿尔冯斯，是他的弟弟，但他的眼睛却不断传输错误情报。
——“你有一次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谁的声音在脑海里翻涌，气泡，音节，还有甩不掉的噩梦，不断上浮，从记忆的最深处来到表面。
——“失去和得到在同一个天平两端，选哪边都可以，但不能后悔……”
空白的空间，空白的人体，只有右臂和左腿有颜色，它的背后是写着“爱德华·艾尔利克”的灰白色石门。
——“选吧，这不是你们最爱的公平交易吗？”
“阿尔……”
爱德华眼前只有两团模糊的色块，他知道金色的那个是阿尔，他应该给阿尔套上救生圈，带着阿尔回到船上……
异样感在不断放大，从见到阿尔冯斯开始，它持续的时间就在不断延长，事到如今已经太久了，久到让爱德华都快适应了。
……还好只是“快适应”了。
“阿尔冯斯！”爱德华抓住了他看不见的那只手，不管对方有多挣扎，他都没有松开。
——“……”
舍弃故作亲密、自欺欺人的昵称，爱德华找回了他真正的兄弟。
第168章 第 168 章
童话故事里,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灰姑娘的魔法就会失效，同样的案例在现实中也不缺乏佐证。
在爱德华做出正确选择的瞬间, 名为信任的魔法失效, “阿尔冯斯”身上的人皮就开始融化。
先是眉毛移动，再是鼻梁坍塌，接着上眼皮滑落，金发根根脱落, 耳朵和眼球争相掉进海水, 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只是在水下徒增了一串令人反胃的泡泡。
皮肤灰暗变黑，轮廓渐渐扭曲，整个变化是由内而外的，人皮是它身上最后一层幕布。
“啊——A——”丧失声带, 让它的发音愈发远离人类语言，却在背离的同时显现出它真正的姿态, “Tekeli——Li！”
含混的发音刺痛耳膜, 比“大海”更糟糕的气味从曾经是个人的身体上散发出来，激出生理性盐水。
虽然爱德华不认识眼前烂泥一样怪物，但他知道再待下去, 对他和阿尔都没有好处。
“阿尔, ”爱德华将救生圈分给看不见的弟弟一个, “抓紧救生圈, 我们回船上。”
石油般的大海不适合游泳, 太费体力了, 但他很有先见之明，只要抓着绳子慢慢收回去, 他们就一定能回到船上。
[kp：暗投 ？？]
那团烂泥在海面沉浮，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揉搓，不断变换形状，最后被没耐心的创造者舍弃，以最无可挽救的姿态被舍弃。
无定型的原生质肿泡在海面飘荡，混乱的形体好像终于得到了安宁，而在下一刻，密密麻麻的莹绿色、脓液般的眼睛浮出表皮，不断形成又不断分解。
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无视了阿尔冯斯，仿佛视野受到限制，变得跟人一样。
“……走，阿尔，快走。”
爱德华注意到这点，手上推救生圈的动作加快，声音却放得极轻，生怕暴露了阿尔冯斯的位置。
不幸永远比准备来的更快。
糟乱的躯体一瞬间张开到难以想象的尺寸，铺天盖地朝着爱德华扑下来。
霎时间，他眼前仿佛张开了一只遮天蔽日的混沌之网。
*
——“我们有一次抉择的机会，那不是被谁给予的机会，而是需要你和爱德华一起争取才能得到。”
空白的空间，形销骨立的男孩，以及他身后写着“阿尔冯斯·艾尔利克”灰白色的石门。
——“到时候，我的灵魂和你的肉身被放在同一个天平两端，选哪边都会永远失去另一边。”
男孩金色的眼睛平和而空洞，像是承载了一切，又像是一无所有。
——“我会认同你做的一切选择，我的灵魂。”
*
[kp：亚瑟侦察180 1D100=57 困难成功]
[kp：乔瑟船驾驶95 1D100=26 困难成功]
第三次打水漂，乔瑟已经熟练得像个习惯了星际跃迁的老船长了，不需要一直呱呱“史波克”也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kp：暗投 ？？]
[kp：瓦妮莎灵感60 1D100=84 失败]
[瓦妮莎：我错过了什么？]
[kp：你应该问你还有什么没错过？]
[乔瑟：非酋是这样的（悲）。]
[瓦妮莎：别随便定义非酋，不对，我只是偶尔脸黑了一点，不是非！]
[kp：……]
[乔瑟：你知道有个谚语叫“死鸭子嘴硬”吗？]
瓦妮莎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有抓到不对劲的源头，只感受到身上骨裂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而在她满头问号的时候，伟大的乔瑟船长已经将船开出了会被身后巨轮沉没波及到的范围。
*
身体被夺走的时候，阿尔冯斯已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不知道热，不知道冷，也不知道疼痛，只是一眨眼，就看到了失去了一只手一条腿的哥哥，脸上满是泪水又满是庆幸。
在寻回身体的旅程中，哥哥总是会自责，每看到他一眼，内心的痛楚就会加深一分，阿尔冯斯一度想着自己干脆离开会不会让爱德华更好受些，但被爱德华知道了一顿暴打，兄弟分歧终结于此。
但午夜梦回，阿尔冯斯总是忍不住这么想，假如自己从没出现过，爱德华会不会过得更好。
不需要带上一具累赘的空盔甲，每走到一个地方就要面对探究的视线，没有尽头的叹息与打听，烦不胜烦的恶意与攻击，不需要居无定所，可以好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而不是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颠沛流离。
他已经差不多忘记小时候吃的食物是什么味道了，忘记人的体温有多温暖，忘记雪花落在皮肤上渐渐融化的感觉……但爱德华从没有忘记，也从没有放弃。
作为兄弟，爱德华为阿尔冯斯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作为兄弟，阿尔冯也斯理所应当该做点什么。
*
——好冷。
瘦弱的骨头没有吸收足够的钙质，看起来一碰就碎，此刻却爆发出叫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腰部像是只有一根脊椎骨支撑，能清晰看到骨头的形状，瘦得掉san。
——好累。
“阿尔……”
“看着我，怪物，”阿尔冯斯松开了救生圈，落在爱德华跟无固定形状的流质之间，榨出这具躯体最后一点气力，“我在这里！”
从理论上来讲，野生动物狩猎的时候不会刻意挑肥拣瘦，但有条件的话，它们也会选择分量更多的猎物。
但处于违背常理跟家常便饭一样的地方，狩猎目标的选择也有更加奇诡的判定方式。
[kp：暗投 ？？]
它认得那张脸，是它最先得到的脸，如果不是那张脸的主人净做多余的事，此刻它已经拥有了合理的人类身份，待在船上消磨时间，直到抵达人类居住的大陆，彻底逃离这片海域。
学习快速是它的特质，只是比起真善美，它学习起人类的负面情绪更加拿手。
张开的网只是瞬间就被愤怒燃透，它舍弃更加美味的肉食，笼罩了令它功亏一篑的人类。
——好臭。
——看来五感恢复也不净是好事……
“阿尔冯斯！”更加的愤怒的吼叫接踵而至，爱德华目眦欲裂，一副要把阿尔冯斯揍到二分之一死的狰狞模样，表情比只是裹住他的怪物还要凶恶，但配合他身上和手上的救生圈，就显得有些滑稽。
——好痛。
感受到自己在被吃掉，阿尔冯斯的思维却异常平静，他计算过船突然拉开距离之间的间隔，虽然当时是为了判断他如果松开手，怪物能否重新回到船上，答案是很沮丧的可以，所以他才要在水里一直拖住它……
但他也算出了下一次船突然窜出去的时机，就是现在。
[kp：暗投 ？？]
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很轻，拴在救生圈上的绳子绷紧，胃被木头硌得想吐，爱德华被救生圈从黏腻的“海水”里拽出去，同时拽出去的，还有一个救生圈，只是里面没有任何人。
透过流质的间隙，阿尔冯斯看着远去的爱德华，看到他眼中被背叛一样的诘问，无奈地闭上眼睛。
不留下一个人是不行的，哥哥。
如果他不留下，这只怪物会轻易追上他们，将爱德华和他在海里吞食殆尽，然后再模拟出一个“爱德华”或者“阿尔冯斯”留在救生圈里，等着被带回船上，或者它自己沿着绳子回去。
现在他留下，怪物会吃掉他，进行繁衍增殖，期间爱德华就能得救，能将事情告知船上的大家，让大家警惕海面上的求救声，而且他的身体没有多少营养，不会给大家带去太大的麻烦……
意识混沌驳杂，阿尔冯斯的思维逐渐停滞，像是困倦到了极点，叫他睁不开眼。
*
空白的空间，名为阿尔冯斯·艾尔利克的灰白色大门前，瘦弱的金发男孩跟钢铁盔甲对立而站。
“抛弃了自己苦苦追寻的身体，我高洁的灵魂，”金发男孩开始一点点崩解，“作为你的容器我深感自豪，但因为你的选择，世界或许会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阿尔冯斯。”
“我相信哥哥，相信我们迄今为止遇到的那些对我们伸出援手的人，”盔甲内回荡着清晰的声音，“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瘦弱的金发男孩没有回答，他最后一块碎片也在空白的空间内消散。
从此不会再有“阿尔冯斯·艾尔利克”的身体了，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恢复，也无从谈起。
只剩下一抹孤零零的灵魂，枯坐在自身存在的门前，满怀希望地等待着离开的日子到来。
——等待着希望干涸。
*
[kp：暗投 ？？]
同一时间，爱德华重重砸在海面上，断电一样失去意识。
他身后的绳子一点点收缩。
“嘿嘿吼，嘿嘿吼！米莉亚，再坚持一下！”艾扎克一脚踩着围栏，支撑着身体不以为船的摇晃东倒西歪，而像绕绳器一样运作，将绳子一点点回收。
米莉亚跟着喊口号拽绳子，让绳子稳定上升。
救生圈挂着一只金毛缓慢上升，另一只救生圈不见了踪影，只有他孤单地回到了船上。
第169章 第 169 章
永恒之舟向中间内折, 夏塔克撞击出来的硬伤让它没能在龙骨的支撑下坚持太久，船舱下层灌满了漆黑的黏液，它们比水的密度更高, 重力将船拼命拖下海, 首尾则被挤压着两端向上翘。
咔嗒。
龙骨断裂，永恒之舟一分为二，断裂处的截面一边涌出大量漆黑黏液一边大幅度倾斜没入海面，两边尖端朝上倾斜几乎与海面成为直角。
桅杆吱呀断裂, 砸入海面, 堆积在船上不明用处的箱子跟着一只只坠进漆黑海水, 连片大点的水花都没溅起来，但那不是他们质量有问题，纯粹是这片“海域”的黏度高到吓人，而随着船上的物体与两截船一起坠入, 在它们的共同作用下，整片海域形成一块向下陷的空洞, 接着空洞继续下落, 变成气泡，炸开，扭曲成漩涡。
比纯粹由水构成的漩涡吸力更强, 破坏力更大。
唯一的缺陷是速度慢, 就好比游戏里攒蓝开大一样, 越是威力强大的AOE, 需要攒的时间越长。
[kp：第二阶段持续时间1D3=3]
[kp：BOOM。]
[乔瑟：瓦妮莎, 你要不去货舱休息一会儿？]
[瓦妮莎：……]
[乔瑟：倒不是我戴了有色眼镜, 只是你一直待在这儿，容易让我找借口把所有不快乐归给你的非酋之气, 你也不想那样的吧。]
[瓦妮莎：你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吗？]
[乔瑟：□□，然后输光？]
[瓦妮莎：……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NO。]
[kp：我投瓦妮莎一票。]
[瓦妮莎&乔瑟：你TM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乔瑟坐在船长座位上，从船上的仪表记录上，明确判断出自己已经带着海豚小子号离开了漩涡中心。
但变化在他即将松口气之前走入了现实。
漆黑的暗流在海面下涌动，船后的漩涡已经不足为惧，但急速增加的流速却让船身产生极为不稳定的剧烈晃动，仿佛他们不是航行在液体上，而是在一头活泼的鲸鱼身上。
灯泡在灯绳下左右摇摆，越摆越高，最后嘭地撞在天花板上，细碎的玻璃碎片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kp：过敏捷。]
[瓦妮莎：我还抓着呢。]
[kp：那过个力量。]
[瓦妮莎：啧。]
[kp：瓦妮莎力量60 1D100=47 成功]
[瓦妮莎：好骰子，好骰子！]
船像是变成了游乐园里的海盗船一样颠簸，让瓦妮莎站得有些失衡，但她没松开手，所以也没落得不系安全带的海盗的下场。
亚瑟就没她那么好运气了，他的视野借给了乔瑟，自己眼前是一片黑，因此当船颠簸的时候，他连个扶手都没握住，凄惨地摔在地上。
同时乔瑟原本能看到的窗外景象也被突然关闭。
[乔瑟：可恶，早知道准备两张椅子了！]
[瓦妮莎：我比较好奇，操控船的又不只是船长一个人，为什么只有你的座位上有一张椅子。]
[乔瑟：这是船长的特权！]
[kp：因为其他船员兴趣比较多样，有各自喜欢的椅子，不想用船长同款，所以地面上有用于固定椅子的把手，却没有椅子。]
[瓦妮莎：……兴趣……比较多样？]
[乔瑟：别问了，你不想知道的！]
[kp：我这里有2TB的椅子资料，这就发给你。]
瓦妮莎接受到了一堆奇形怪状、突破人体极限、究极宇宙奥义的缤纷椅子设计，设计作者那一栏不出所料，都填的kp名字。
瓦妮莎：猫猫宇宙.jpg。
乔瑟：都说让你别问了……
“瓦妮莎，别光看着啊瓦妮莎，”乔瑟朝在地上摸来摸去快要摸到灯泡碎片的亚瑟努嘴，“这里是三个人，不是两个人并一只没用的俄罗斯幽灵。”
没用的俄罗斯幽灵·瓦妮莎：“OK，BOSS。”
瓦妮莎很快适应了船上的颠簸，注意脚下，松开固定自己的把手，快速朝那边在地上摸索的亚瑟靠近。
[kp：过敏捷，情况比较艰难，想平安不掉血地过去，需求困难成功。]
[瓦妮莎：结果还是得过一次敏捷。]
[kp：瓦妮莎敏捷65 1D100=23 困难成功]
[瓦妮莎：这才是我的好骰娘。]
[乔瑟：我听说遛狗的时候，有人会扔玩具让狗捡回来，然后摸着狗夸它“这才是我的好XXX”。]
[瓦妮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乔瑟：你是在试图驯养骰娘吗？]
[瓦妮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乔瑟：我懂了。(oω`o)]
[瓦妮莎：…………]
[kp：艹，人心险恶！]
瓦妮莎在偷偷驯养骰娘的道路上大步迈出，一适应船上的震幅，就轻盈快速地来到了还在摸黑前行的亚瑟身边。
“别摸了，那边是玻璃渣，”瓦妮莎抓住了亚瑟的胳膊，把人拽起来，“我不太懂开船，你觉得把你扛到乔瑟那边怎么样？”
“我只是不熟悉这条船上东西摆放的位置，”亚瑟只嘴硬了一半，就点了点头，“可以，我的眼力还算不错，只要大概方向没错，就不会错失什么情报。”
瓦妮莎扛着亚瑟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
可不是吗，180的侦察，你想失败都难……哦不对，是压根不可能。
[kp：亚瑟移动中，未在便于观察的位置，侦察原有基础上-50%，调整为90。]
[kp：亚瑟侦察90 1D100=100 大失败]
[kp：乔瑟船驾驶95（惩罚骰+1）2D100（需求极难）=94、67 普通成功]
[kp：突发事件②1D100=49]
[乔瑟：瓦妮莎！！！]
[瓦妮莎：……瓦妮莎不在家，暂时无法接听，有需要请在哔声后留言，哔——]
[乔瑟：我哔哔——我哔——我哔哔哔——]
[kp：电报机？]
暗流在船下涌动，海浪从侧面拍来。
乔瑟一心顾着躲避暗流，没有意识到自己重新亮起来的视野暗下去了一瞬，没能避开海浪，海豚小子号愣是一动不动被扇了一巴掌，整艘船剧烈摇晃，漆黑的海水给甲板浇了个透心凉，攀附在桅杆上的克雷亚要不是及时避开，差点被直接拍进海里。
但即便如此，克雷亚还是被拍得眼冒金星，整艘船上飘散着难闻的腥臭味。
更糟的是，被拍在船上的不只是黑色的海水，还有在水下蛰伏的微妙生物，也一并被拍到船上。
“克雷亚，塞伦特，塞尔提，”乔瑟打开全船广播，“刚才大概有生物入侵到船上了，尽快处理掉。”
船长室的窗前也被泼了一层灰黑色的污水，但那水却有些奇妙，不像是“海水”那么黏稠，也没有那么重的黑色。
乔瑟打开雨刷，将那些污水从窗前擦掉。
污水在雨刷的作用下被逐渐清除，变得浅淡而平均，却在阳光下折射出糜烂堕落的七彩光辉，绚丽的色彩上布着一层铅灰色阴霾。
[kp：好了，过灵感吧各位。]
[乔瑟：能先通知一下，那是什么玩意吗？]
[kp：放心，只是一种海藻。]
[瓦妮莎：？]
[kp：稍微有点特殊罢了。]
[乔瑟：？？？]
[kp：乔瑟灵感50 1D100=16 困难成功]
[kp：瓦妮莎灵感60 1D100=87 失败]
[乔瑟：……]
[瓦妮莎：我会为你虔诚祈祷的。]
[乔瑟：要不跳过祈祷吧，直接开始献祭好了，kp，我申请献祭掉这只瓦妮莎！]
[kp：驳回。]
瓦妮莎扛着亚瑟排排站在乔瑟身后，毫无觉察。
乔瑟则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他看到窗前被抹开的那摊污水像是在自发地进行移动，贴在窗外无法被雨刷碰到的位置，就像正值发情期的鸟找到了合适的巢，直接开始了繁殖。
他不知道自己耳朵有没有出问题，但他确实听见了那些汩汩流水声，好像船上开凿了一条蜿蜒的人工小河。
一滩水如何繁衍，乔瑟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不知道答案。
大脑迷离混乱，答案却异常清晰地浮出水面。
它们在人不会投入太多注意力的视角余光中存活，它们在人的视线中繁衍，它们会逐渐占据所有的余光，进而占据视野正中央，蚕食所有光线，直到摧毁人的全部视力。
而现在，那些视线、余光的所有者，是乔瑟自己。
[kp：Sancheck，成功1D3，失败1D6+1。]
[乔瑟：扣1，亚瑟救救我！]
[瓦妮莎：你要不先跟骰娘求救？]
[kp：乔瑟 san41 1D100=42 失败]
[乔瑟：一点妖啊！我恨这个世界！]
[瓦妮莎：平常心，平常心。]
[kp：扣除san1D6+1=3]
[kp：乔瑟剩余san=38]
[乔瑟：我的san学坏了，她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瓦妮莎：平常心，平常心。]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乔瑟：……现在献祭瓦妮莎还不晚的吧？]
第170章 第 170 章
[kp：暗投 ？？]
塞尔提在船舱内徘徊, 海豚小子号不是专职载客旅行的船，船上只提供船员休息的房间，大小跟沉没的永恒之舟的豪华房间不能比, 但一个个找过去, 就像是在故意挑战人耐心一样麻烦。
对于专业运货的海豚小子号来说，船上占空间最大的是货舱，只是跟装了很多集装箱的永恒之舟不同，海豚小子号内部跟刚卸货一样, 干干净净, 一眼就能看完全部。
塞尔提第六次来到货舱, 已经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了，却突然感觉自己从没跳过的心脏起死回生动了一下。
塞尔提第一反应是掏出武器，戒备周围，以为自己被人暗算。
跟空气斗智斗勇了三分钟, 塞尔提才假装无事发生地将武器收回去，带着一点无人发觉的庆幸走进货舱。
干干净净的货舱里凭空刷出了一只集装箱, 看尺寸刚好能装下一颗丢失头颅。
塞尔提虔诚地搓了搓手, 走过去打开集装箱。
*
[kp：暗投 ？？]
在其他人忙着各自事业的时候，东野远也在努力，努力寻找逃生用的救生艇, 顺便在船上到处“借”应急食品、装满淡水的容器、救生圈……
他从乔瑟的发言中听出一点门道。
如果那位船长真的把船员生命放在第一位, 那么跟那些会拿置办救生艇的费用充面子的无良大船不同, 这艘船上绝对不会缺救生用具, 而且一定会在方便船员及时搭乘的地方, 哪怕他们不一定用得着。
只要那位船长说的是实话……
奋斗了半个小时, 东野远对人的语言重拾信心。
他在船舱左下方找到了一处空间，内部地面是斜坡, 里面装满了充好气的救生艇，只要打开舱门，那些救生艇就会自动向下滑，每个救生艇里都已经放好了十件救生衣以及被密封好的毛巾、水、跟小部分食物……
如果节省下这部分空间，这艘船估计能多装一半的货。
真是个好船长啊~
东野远一边感慨，一边往最靠外的救生艇里堆食物，只要想到自己即将靠这些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干粮度过好几天，他就忍不住开始悲伤起来。
*
[kp：暗投 ？？]
塞伦特拿小手电筒照了照躺在沙发上的少年眼睛，确定瞳孔有反应只是偏迟钝后就移开。
“医生，”搬运昏迷少年过来的米莉亚满心担忧，“爱德华他还活着吗，一定还活着吧？”
塞伦特很想强调一下他不是医生，从职能上看，他应该是大副。
“不要勉强医生了，米莉亚，”艾扎克重重吸了吸鼻子，眼泪哗啦啦地开始流，“医生已经尽力了，爱德华他、他……”
米莉亚失声痛哭：“不要死啊，爱德华！呜哇——”
塞伦特生怕自己再不介入，时间一过，爱德华就被这俩哭到下辈子了。
“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醒过来。”
塞伦特拿着纸张给那两人看，但米莉亚跟艾扎克哭得太真情实感了，眼睛被泪水糊成一团，声音还贼大，根本看不见塞伦特的纸条。
“呜哇，阿尔冯斯被看不见的人带走了，爱德华也死了，怎么办，艾扎克？”
塞伦特：“……”
“不用担心，米莉亚，阿尔冯斯一定还活着，看不见的人是个好人，我们都知道的，只是爱德华……呜哇，怎么办啊，米莉亚！”
塞伦特：“%@……”
塞伦特：“咳，闭嘴！”
两个抱头痛哭的少年少女被突然响起来的陌生咆哮吓得一激灵，连哭都忘了，怔怔地看着医学奇迹塞伦特，还不时打一两个嗝。
“塞伦特，”艾扎克小心翼翼，“刚才是不是你在说话？”
塞伦特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嗓子，试着发了两个音，发现自己真的能发出声音，惊喜至极。
“咳、啊，哈……声音，我终于又能说话了！”
虽然音色艰涩，算不上好听，发音还有些含混，但作为开始已经非常让他满意了。
“恭喜，塞伦特！”米莉亚跟艾扎克又开始流泪，这次却是高兴的眼泪。
“恭喜，恭喜……”
在疑似EVA片场的恭喜声中，沙发上被人暂时遗忘的爱德华睁开了眼睛，迎接他的不是关心，而是——
“啊啊啊诈尸了！”*2。
*
船长室。
乔瑟和瓦妮莎被kp三个暗投搞得心里七上八下，但他们有更紧迫的现实要面对。
乔瑟刚才的失手，让船在逐渐加速的水流中没能找到自己的定位，不得不被强力的暗流牵着走，船身在水面危险地大幅度倾斜，还有不少糟糕的生物被拍到甲板上，即便有经验丰富的克雷亚在上面如履平地噶怪兽，但不尽快让船身平稳，再来一个小浪，船就有被彻底颠覆的可能。
[kp：检测到船长船驾驶大于90，面对航行危机，进入永恒之舟歧路选项。]
[kp：当前永恒之舟能源低于10，指定选项1D2，由船长自主决定。]
[kp：1、采取保守措施，错失接下来一个回合的行动，直接进入惩罚，平稳船身，耗费更多时间；2、采取激进措施，巧妙利用当前危机，直接让船跃入下一个阶段，但有全船颠覆的风险。]
[瓦妮莎：这局定生死？]
[乔瑟：Emmm……]
[kp：别担心，哪边都不是必死结局，我都给你留了挣扎空间。]
[乔瑟：换言之，哪边都会让我陷入挣扎的境地？]
[kp：诶嘿~]
[瓦妮莎：……]
[乔瑟：……]
乔瑟深吸一口气，手握着船舵，感受手心跟舵盘之间湿润的汗水。
[乔瑟：选1直接脸接第二个失败，再掉个san搞掉我五分之一，就只能发疯了，选2运气不直接就结团了，选哪个都是赌一把……]
[瓦妮莎：在赌方面，我应该有发言权。]
[kp：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输掉所有钱的发言权吗？]
[瓦妮莎：好汉不提当年耻。]
[kp：你是不是改掉了一个字？]
[乔瑟：好了！我决定了！]
[kp：1还是2？]
[乔瑟：我玩游戏是为了找刺激的……]
[瓦妮莎：？]
[kp：？]
[乔瑟：既然是要找刺激，就要贯彻到底！我选2！]
[瓦妮莎：……回家的诱惑？]
[乔瑟：（=w=）]
[kp：永恒之舟歧路选项，固定出目技能为船驾驶技能，其次为船长幸运。]
[乔瑟：啊，完了。]
[瓦妮莎：完了。]
[kp：乔瑟船驾驶95 1D100=87 成功]
[kp：乔瑟幸运35 1D100=1 大成功]
[乔瑟：OHHHHHHHH！]
[瓦妮莎：OHHHHHHHH！]
[乔瑟：谁说区区7点幸运，可笑可笑！]
[kp：我没说。]
[瓦妮莎：论灵活利用乌鸦嘴的一百种方法！]
[kp：你这都自己承认了……]
乔瑟放手一搏，他20年的经验、配合爱船的手感，硬是在整个船随波逐流的时候借助越来越难控的暗流，左舷贴着水面直接驶出一条直线。
[kp：暗投 ？？]
就在船全速前进的时候，一只黑色的触手从窗外闪过。
乔瑟&瓦妮莎：“？！”
“别怕，”亚瑟按住两个人肩膀，“她在进行基本打扫，窗外不是有碍眼的东西吗？”
乔瑟按住心口，忍住没说虽然他有些感激，但从视觉上看，永恒之舟比那玩意可怕多了。
上空的黑幕已经彻底瓦解，金色的阳光、蓝色天空真实地出现在船长室里所有人的眼前，而随着他们搭乘的船航行，他们距离真正的外界也越来越近。
瓦妮莎：“我们现在还在永恒之舟的肚子里吗？”
“一直都还没离开她的胃呢，”亚瑟语气爽朗地说着完全让人开朗不起来的话，“之后要经过一条瀑布，才算彻底脱离她的残躯。”
瓦妮莎：“瀑……布？”
“嗯，”亚瑟点头，眼睛直视着瓦妮莎，“虽然叫‘永恒之舟’，但她比起水更喜欢在空中航行。”
“而且至少是一百米高的地方。”
瓦妮莎：……MD。
“瀑布啊，”乔瑟砸吧砸吧嘴，“没关系，我有经验。”
话音刚落，刚刚平稳一些的船突然开始无序震动，原本有迹可循的暗流像是底下破了个洞，三五不时就乏力停摆，无法再只依靠水面的流向做出选择。
[kp：第三阶段持续时间1D3=1]
[kp：三阶段侦察需求困难成功，失败或成功等级不达标，船驾驶需要加一个惩罚骰，侦察大失败则要求船驾驶极难成功及以上。]
[乔瑟：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次！去吧！我的骰子！！！]
[kp：亚瑟侦察180 1D100=27 极难成功]
[kp：乔瑟船驾驶95 1D100=96 失败]
[乔瑟：啊？]
[kp：突发事件①1D100=82]
乔瑟被船舵上的汗水搞得手滑了一下，船舵没转到位，窗户硬生生撞上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极为漂亮的鱼，鱼肚肥美，鳞片细致，在阳光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芒。
[kp：乔瑟灵感50 1D100=64 失败]
真是条漂亮的鱼啊，要是被他钓上钩了，高低得迷路个两三天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乔瑟感只想了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
[kp：瓦妮莎灵感60 1D100=51 成功]
但瓦妮莎就不同，不知为何，在看到鱼的瞬间，她口渴极了，比以前任何时候的口渴都要难以忍耐。
想要水，想喝水……
——血也无所谓！
第171章 第 171 章
[kp：瓦妮莎 san63 1D100=67 失败]
[kp：扣除理智1D6+1=7]
[kp：瓦妮莎剩余san=56]
[kp：一次损失理智5点及以上, 进入临时疯狂。]
[kp：暗投 ？？]
[kp：条件达成，进入固定特殊疯狂症状。]
[瓦妮莎：kp！你算计我！]
乔瑟正经开船，试图在船飞出去的时候找个好点的着海点, 让他们不至于撞得船破人亡, 却没注意到他背后有个同伴已经迷失在人生的小路上。
[乔瑟：你cos卡卡西呢哈哈——我艹！]
脖子一热，乔瑟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痛觉就窜上大脑。
瓦妮莎从后面环绕乔瑟，低头就一脸凶狠地咬在了乔瑟脖子上, 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 看不大出理性。
乔瑟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狍子, 普通地走在路上，突然就被窜出来的黑熊咬了一口，满脸懵逼。
唯一置身事外的亚瑟表情震惊中又带着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个人, 不太清楚这是他们的情趣还是真的发生了糟糕的事，毕竟这个姿势太亲密了, 说是情人间热吻也说得过去, 虽然突兀了点，但硬拿吊桥效应说事也不是说不过去……
亚瑟：不确定，再看看。
“我被咬了！我被她咬了！”乔瑟把表情从懵逼刷到惊恐, 肩膀跟抽风一样疯狂甩了起来, 试图将突然袭击自己的吸血鬼甩出去, “亚瑟！亚瑟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亚瑟！快把她给我扯开啊！”
亚瑟：“……”
因为有过被克雷亚几次捉弄的前科, 亚瑟谨慎道：“你确定要我插手分开你和瓦妮莎, 不会在我伸手的时候突然做往我脸上丢会喷墨汁的章鱼之类的事吗？”
乔瑟不可思议地看他：“我怎么可能是不分时宜恶作剧的那种人！”
——话虽如此, 乔瑟还是悄悄在心里记下这个恶作剧，打算以后找机会实践实践。
亚瑟被乔瑟正气凛然地这么一说, 立马羞愧地上前制止瓦妮莎。
[kp：力量对抗]
[kp：亚瑟力量100 1D100=42 困难成功]
[kp：瓦妮莎力量60 1D100=77 失败]
人与非人的差距还是蛮大的，瓦妮莎扒拉着乔瑟把他咬得血流不止，亚瑟却能像成年人捉婴儿一样轻易把她从乔瑟身上撕下来。
就在亚瑟试图唤醒瓦妮莎理智的时候，瓦妮莎转头也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亚瑟：……
乔瑟捂着自己流血的脖子，阴暗地表示满意。
大家都被咬了，很好，这很公平。
[kp：暗投 ？？]
虽然瓦妮莎没给他咬出什么伤口，但亚瑟也不愿意让自己变成磨牙棒，晃了几下瓦妮莎发现实在没法让她恢复清醒，干脆直接让她昏睡过去。
亚瑟回忆起刚才从窗前飘过的那条五彩斑斓的大鱼，撩起瓦妮莎的头发，在脸颊、脖子的位置检查，并不意外地发现了一些鳞片。
“瓦妮莎女士，”亚瑟看着捂着脖子的乔瑟，语气艰涩，“她是不是平时对水的需求量比常人要多？”
乔瑟想到酒馆里自己才跟老板唠了两句嗑旁边就被摆了七杯的空啤酒杯，沉重地点头。
[乔瑟：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说，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跟兄弟讲的！]
[瓦妮莎：……我寻思地文爱玩血统论，所以让卡面跟其他玩意都沾亲带故，遇到事儿了也好打关系牌，手上不拿着筹码，实在不安心。]
[kp：地文……你缩写得太过头了，而且也不是所有地球文明都玩血统论，甚至大多数都不是，中国还有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瓦妮莎：你倒是在我车的时候说啊，故意等到现在，你憋了很久吧。]
[kp：确实很久，但很爽！]
[瓦妮莎：……]
[乔瑟：所以你混的什么血？]
“这位女士祖上跟印斯茅斯或许沾亲带故，”亚瑟委婉道，“她身上有关那边的血缘已经十分稀薄，导致外表跟常人无异，但刚才遇到的那只鱼算是一种诱发剂，让她出现了短暂的返祖现象……”
乔瑟对“印斯茅斯”七窍通了六窍，听着亚瑟很专业的解说，如懂。
乔瑟：“你的意思是，瓦妮莎会超进化？”
“Emmm，那得看你如何定义进化了，”亚瑟不置可否，“如果找不到办法中止或逆转返祖现象，她未来的样子，就跟你在货舱区遇到的那些朝你发射鱼叉的鱼人差不多，你觉得那算是进化吗？”
乔瑟拨浪鼓摇头。
[乔瑟：万万没想到，app45不是你app下降的终点，而是起点。]
[瓦妮莎：重点是app吗？？？]
“等等，我被咬了不会被传染吗！”乔瑟脑袋里排队飘过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水手尸体，在他还没当船长的时候，就见过船上但凡有人生病，传染方式千奇百怪，导致后来的处理方法越来越极端，好心一点的把人锁在一个小隔间里等他自生自灭，果断一点的直接喂鱼，物理上杜绝一切传染源头。
假如他被传染了，就得尽快处理，否则船上的其他人都会被传染……
亚瑟不知道乔瑟已经想到怎么自杀上去了，老实地冲他摇头：“这不是病，是血脉，没法传染。”
“有能预防的药物、疫苗吗，巴斯德的那种？”乔瑟忧心忡忡。
亚瑟虽然仍然是一位船长，却已经与人相去甚远，对乔瑟的担忧自然无从理解，他只是无奈地催促：“开你的船吧，船长。”
[kp：亚瑟侦察180 1D100=19 极难成功]
[kp：乔瑟船驾驶95 1D100=27 困难成功]
[kp：检测到船长船驾驶大于90，进入永恒之舟歧路选项。]
[kp：当前永恒之舟能源低于10，指定选项1D2，由船长自主决定。]
[kp：你们当前身处365米的空中，直接落入海面必定死亡，作为船长你有决定整艘船上成员生死的权利。1、献祭5人给永恒之舟，将永恒之舟能源充到15，就能短暂地展开防御，生还概率大大提升；2、与你的船员们和乘客们一起赌一把。]
[乔瑟：……]
[瓦妮莎：这题不会吗，我教你啊，选题干长的，2选项kp的恶趣味已经溢出来了。]
[kp：我不否认。]
[瓦妮莎：要不你还是否认吧。]
[kp：选择是船长的决定，迄今为止，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跟你们结下了不算浅的缘分，亚瑟，克雷亚，塞伦特，爱德华，艾扎克，米莉亚，塞尔提，威廉，路易斯……]
[瓦妮莎：你忘了阿尔冯斯。]
[kp：你确定那是阿尔冯斯吗？]
[瓦妮莎：……对东野远，你是只字不提啊。]
[kp：我想说的是，只要是船长的命令，船员会无条件服从，不论你们想牺牲谁，都可以。]
[乔瑟：……]
亚瑟知道乔瑟在想什么，同样的抉择他当了多久船长就面对了多少次，没人比他更清楚作为船长接下来乔瑟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已经尽力了。
将一半的人送下地狱，放另一半回到人间，这就是这艘船的等价交换。
很难说，亚瑟给船上乘客打分的习惯是不是这么养成的。
“哔——”
刺耳的噪音传遍全船，通知全船的广播开启。
“通告各位船员、乘客。”
甲板上的克雷亚从怪异的尸体上拔出匕首，腥臭的血飙出老高，他混不介意地坐在尸体垒成的座椅上，眼睛看向挂在桅杆上的喇叭。
“海豚小子即将从365米高空坠落海面，重复一遍，海豚小子即将从365米高空坠落海面……”
刚从“爱德华诈尸了”“不，爱德华没死”的冲击□□实中回过神，艾扎克和米莉亚又陷入了“365米”有多高的问题迷宫中。
爱德华翻身下沙发，却被自己的腿绊了一跤。
喜悦于自己终于能开口了的塞伦特则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为了减少损失，接下来请所有船员乘客听从指示，进行避难。”
路易斯原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现在却不由得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心道这套说辞跟幸存者口述的不太一样。
威廉内心更加复杂，他的情感在庆幸，理智却在叹息。
“所有人回去船舱，选择你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躲好，船内可能伤到你们的一切东西都可以丢下海，最好用柔软织物将自己包裹，每个椅子下都有救生衣，穿好救生衣，尽可能待在冲击最小的船尾。”
塞尔提抱着自己的头，在左思右想，用烟雾将自己缠成一颗球。
“救生艇在船左侧，没有钥匙，稍后会自动打开……”
东野远待的救生艇存放处，逐渐开了一条门缝。
亚瑟安静地看着乔瑟，看着他说出那句自己一直在想的天方夜谭。
“各位，我们一起活下去。”
第172章 第 172 章
风和日丽, 海面平静。
憋了有一段日子的船员们趁着老天赏脸，赶紧扬帆起航，作为平民百姓,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 与其担忧战火不知什么时候又燃起来，思考距离他们那么遥远又无法干涉的事，不如抓紧战争歇火的日子出海。
捕鱼也好，运货也罢, 总之就是想让自己瘪下去的钱包跟肚子尽快丰满起来, 暂时也没有其他诉求。
北纬32°西经29°。
刚刚开启远航捕鱼行程的船漂在海面上, 船长在船长室待机，船上的设备不算太现代化，探测设施勉强备齐了，但船长的做派相当古老, 到现在仍然更依赖水手们的观测汇报。
作为观测员的水手一边抬了抬望远镜，一边拿起对讲机：“船长, 我们航行路线前方上空出现大片乌云的踪迹, 有降雨的可能……”
“降雨？”船长看了看船外高高飞起的海鸥，纳闷，“海鸟的表现不太像啊, 而且从我这边也没看到乌云。”
一旁的大副打趣道：“是不是你在太阳底下晒太久, 眼睛被晒出花了？”
“……”
水手安静了片刻, 对讲机里他的声音兀地变得尖锐起来：“不对！确实不是普通的乌云！它在下降！乌云在朝我们这边下降, 天、天空要掉下来了！！！”
大副轻佻的表情冷却下来。
“冷静, ”船长皱眉, “天空掉下来我们能跑去哪，这又不是潜水艇……”
“快掉头！立刻把船掉头！是我表述错误, 不是天空掉下来，是天上有东西掉下来了，”水手在对讲机那边吼得声嘶力竭，“船长快掉头！”
大副还在思考水手是不是大白天嗑药了，船长已经把手里的舵盘朝左边打了一圈又一圈。
船头开始偏向，随着动力推进，整艘船在海面滑过一个半圆，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前行。
而水手观测到的“乌云”也终于显露出它真正的面目。
他放下望远镜：“那是……船？”
活泼的红漆船底，船身粉刷成白色，偏上的位置被用蓝色油漆细致地刷了一圈象征海浪的平滑纹路，悬挂在左右船舷的红白救生圈们组成了两只短短的翅膀，但既不能飞翔，也不能平衡，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随着船从空中下落。
不平稳的气流折断了气派的桅杆，帆布被撕扯着断成两截，拴着要掉不掉的桅杆誓要跟船同生共死。
“别慌，我们存活的概率还是很高的，海豚小子号足够结实，请根据我之前的指示行动，绝对不能跳船，这个高度跳下去除了变成肉酱没有第二个选项……”乔瑟被固定在船长椅子上，哪怕昏迷的瓦妮莎已经失重飘到天花板上，他依然稳稳坐在原地，还有余力通过广播安抚船上的乘客们，只是声音被船震得有些不稳。
这种安抚水平，亚瑟最多给4分。
乔瑟看到窗外的云层快速刷过，按了按脑袋：“可恶，早知道在船上准备降落伞了……”
“别为难自己了，哪有船长在海上航行准备降落伞，”亚瑟拍了拍乔瑟肩膀，“不过我有个好消息可以告诉你，即便准备了降落伞，最后的最后，能有多少人活下来还是要靠运气，曾经有不愿意背负乘客牺牲的船员自己准备了降落伞，在第二次航行的时候让所有乘客船上了。”
乔瑟：“结果？”
“他们被这艘船大卸八块，尸块掉进大海，被海鱼和海鸟分食了，”亚瑟表情平和地安慰他，“她厌恶除了自己以外能够在空中滞留的东西，不带降落伞反倒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种安抚水平，乔瑟最多给0分。
广播没有关闭，他们的对话，巨细无遗地传遍全船。
为什么他们非得在即将坠入地狱的时候，听这么地狱的对话？——by 船上的其他人
[乔瑟：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个骰子了，对吧？]
[kp：。]
[kp：永恒之舟歧路选项，定局骰子——综合船长素质，包括力量、体质……魅惑、信用、船驾驶……你一共拥有25个可出目项目。]
[kp：当前船上存活人数为10人，他们是否能存活到最后由你的幸运骰子决定，当你幸运失败，可以1D25，选择永远失去该项素质获得重新投掷的机会。]
[乔瑟：假如我失去的是力量……我会死吗？]
[kp：当然会死，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一切代价都是等所有骰子结束后才会收取，你不会立刻死掉，PS：如果你一个骰子都不选择重来的话，你是什么代价都不会付出的。]
[乔瑟：是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无伤结团的意思吗？]
[kp：嚯，这么自信？]
[瓦妮莎：太赌了，就算是赌狗也觉得太赌了。]
[乔瑟：呵，考验我人品的时候到了！]
[kp：乘客A——爱德华。]
[kp：乔瑟幸运35 1D100=25 成功]
[乔瑟：好！不愧是我！]
[kp：乘客B——艾扎克。]
[kp：乔瑟幸运35 1D100=47 失败]
[kp：要续吗？]
[乔瑟：废话！这种问题不要问我，直接续！]
[kp：OJBK。]
[kp：乔瑟 1D25=24]
[kp：乔瑟游泳技能归零]
[瓦妮莎：放海贼王里，你就是吃下恶魔果实的人了。]
[乔瑟：但我没有超能力，不过能救人也不错。]
[kp：乔瑟幸运35 1D100=83 失败]
[kp：乔瑟 1D24=12]
[kp：乔瑟魅惑技能归零]
[kp：乔瑟幸运35 1D100=21 成功]
[kp：乘客C——米莉亚。]
[kp：乔瑟幸运35 1D100=19 成功]
[kp：乘客D——夏洛克。]
[kp：乔瑟幸运35 1D100=77 失败]
[kp：乔瑟 1D23=16]
[kp：乔瑟导航技能归零]
[kp：乔瑟幸运35 1D100=56 失败]
[kp：乔瑟 1D22=8]
[kp：乔瑟教育归零]
[kp：乔瑟幸运35 1D100=16 成功]
[乔瑟：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要把幸运点高！]
[瓦妮莎：……]
[kp：勇气可嘉。]
乔瑟正在进入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即便是亚瑟也不清楚他的情况，只知道乔瑟正在跟船进行一种很复杂的交流拉扯。
乔瑟是船长，有权对船员和乘客发号施令，但能这么真切地感知到船上其他人的状态，还是第一次。
冥冥之中，他知道了乘客们的结局，如果不如人意，他也能通过一点点的牺牲改变那个不如他意的未来，对乔瑟来说，简直划算得不能再划算了。
爱德华会活下来，他可以继续寻找恢复自己跟阿尔身体的方法。
艾扎克和米莉亚也会活下来，作为交换，乔瑟付出了自己在人际交往中无往不利的超能力，但买一送一，超值。
夏洛克就比较贵，乔瑟丢了他在茫茫大海找路的吃饭本领和迄今为止的教育课程，才把人救了回来，希望他以后能少整点事，多珍惜自己那条命，不过这个要求对侦探来说困难了些。
在永恒之舟上，乔瑟和瓦妮莎多次受到克雷亚照顾，如今他也总算回报了对方，作为交换，他已经没法跟亚瑟交流，将来也没法以一个修船工的身份在海边活跃了。
塞伦特一直很沉默，但他不是在救死扶伤就是在救死扶伤的路上，值得乔瑟用自己最宝贵的海上航行技能去换。
塞尔提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她的头，据说她的头在人类审美中很漂亮，可惜乔瑟看不见了，他没给自己拍几张照片，将来他也没法把自己英俊潇洒的脸蛋跟塞尔提摆在一块了。
不像乔瑟，瓦妮莎已经是个优秀的毕业生了，如果折在这里，学校估计能给他电话线打断。
力量在枯竭，体质在衰弱，身手不再灵活，意志越来越接近雪花。
乔瑟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自己的感受，只能意识到自己在一点点被磨灭，属于“乔瑟”的部分正在被切割、被分食，身上漏洞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像个破了洞的气球，正在逐渐瘪下去，每分每秒他都能感知到冻彻心扉的寒冷正在将他侵蚀。
但还没结束。
还有威廉，还有路易斯，还有东野远……还有亚瑟。
他的乘客还没有全部生还，而乔瑟残余的部分只剩下微末。
从“我要所有人一起活下去”到“所有人生还，除了我”之间只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完美结局已经无法打出，希望已经破碎，自己已经注定无法生还……面对看不到边际的绝望，软弱无力的自己，人又该做出怎样的回答才算合格？
谁知道呢……
管他呢。
乔瑟从来不会去想那些，他是船长，理所应当要肩负起所有人的命运，理所应当竭尽全力让所有人活下去，哪怕代价是将自己燃烧殆尽。
*
白色船只从高远的天空坠下，像是阿波罗驾驶者他的太阳马车无情砸在海面，将平滑如镜的蓝色海洋人为凿出一朵壮观的白色水花，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光辉灿烂。
白色的船转瞬便消失在白色的水花之中，一头驶入了异域，再不见身影。
[kp：Bad end结局保存ing——]
[kp：The end——“无人谢幕”。]
半小时左右。
避开这片海域的船只忍不住好奇，又再次驶了过来，呜呜汽笛惊起一片海鸥。
水花逐渐平息，清新的海风与湿气裹挟着一串生还者浮出水面，救生艇与救生圈给单调的海面增添色彩，又将它衬得有些拥挤，阳光照在所有人的脸上，似乎在细数他们的呼吸。
那些残酷的、美好的都随着沉船消失在海底最深处，仿佛噩梦就此结束，眠者即将醒来。
唯有一人，如同泡沫一样，笑着消失在空气里。
第173章 第 173 章
1920年6月30日。
距离大西洋热点“有船从天空坠海, 乘客奇迹生还”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周边政府大概是太希望恢复渔业和旅游业的元气，再怎么离谱的消息都敢往外传, 恨不得把事故地点在大海上标记出来, 然后建个参观园区，按人头收钱。
拜他们所赐，瓦妮莎一直待在医院把身体养到八成熟才从西方记者的包围中成功脱身。
说实话，记者给钱听她胡诌, 瓦妮莎并不讨厌, 问题是她不能在医院待下去了, 她的纹身说法已经逐渐没法忽悠住主治医师，毕竟谁家纹身会从脖子长到肩膀，而她日渐增多的饮水量也让医生完全没法不去在意。
瓦妮莎只好收拾收拾跑路。
他们坠海的位置在大西洋，偏偏距离最近的是英格兰, 出海打渔结果把他们捞回去的也是英格兰的船。
莫里亚蒂兄弟几乎是一上岸就被接走了，走之前很礼貌地向他们道歉, 暂时会有人盯着他们, 但不用担心，那些视线很快就会消失。
瓦妮莎不太礼貌地寻思，他们作为陆军实权派的长兄没了, 家系能不能维持还要两说, 哪来的自信。
住院时, 除了无孔不入的西方记者, MI6也跟蟑螂一样冷不丁吓人一跳, 就在瓦妮莎考虑着要不要硬干一把, 直接跑路的时候，MI6又跟蟑螂一样消失了, 期间没超过一个星期。
瓦妮莎对政治没什么见地，但不妨碍她接收到那俩兄弟不好惹的信号。
其他人都没有瓦妮莎伤得那么重，MI6撤走后，他们就都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夏洛克甚至没等到MI6走人，就硬是缠上去了。
艾扎克和米莉亚在医院打听到亚瑟王的财宝，决定先留在英格兰，一边寻宝，一边寻找乔瑟和阿尔冯斯的下落。
爱德华没有向任何人道别，他在一个没有月亮与星星的夜晚，不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
被监视的第一天东野远就因为偷了医院护士的钱包被逮捕，后来在MI6给他保释出警察局的路上，他又摸走了MI6的钱包和证件，就此消失在人海。
瓦妮莎强烈怀疑东野远是故意被抓的。
塞尔提找到了自己的头，及时换了件跟瓦妮莎差不多的衣服，把头往脖子上一戴，装成人的样子愣是骗过了医生跟MI6，她觉得是自己演技好，其他人都觉得是那些人被色心蒙蔽了双眼。
瓦妮莎琢磨着她总不能空手回学校，塞尔提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去处，干脆带着塞尔提回去，好歹交个差。
不过她没有明说是拿人去交差的，只是说她知道一个或许能帮忙送塞尔提回家的地方，问塞尔提要不要跟她一路。
塞尔提犹豫一阵，答应了瓦妮莎。
瓦妮莎原本还想叫上亚瑟，虽然永生者是找不到了，但活了上千年的玩意谁敢断言他没有永生者的特质，说不定给密斯卡托尼克里的疯子教授们研究研究，还能研究出乔瑟跑哪去了。
对，虽然渔船上的人说没找到乔瑟，但瓦妮莎不觉得乔瑟就这样死了。
永恒之舟的卖点就是一切皆有可能，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乔瑟人还活着，只是随波逐流跟他们分散来了。
亚瑟听到她的说法，声音很轻地笑了下，瓦妮莎戴着俄罗斯人的有色眼镜，觉得他不怀好意，亚瑟没有承认，他只说自己要休假了，等永恒之舟再次起航的时候，有缘再见。
塞伦特跟着亚瑟，克雷亚却离开了。
“已经在船上待腻了嘛，”身手好到异常的青年爽快道别，“接下来我打算在陆地上多留一会儿，最近的火车铁轨四通八达，变得好热闹，我想在那上面待一阵。”
结果就是7月份，瓦妮莎带着塞尔提来到密斯卡托尼克。
教务处主任得知乔瑟下落不明，熟练地给他的学生档案后面盖上“UNKOWN”的公章。
塞尔提一进学校就受到了热情关注。
考古教授很大方地奖励了她十万美金，然后提走了塞尔提，生物教授给了她一万美金定金，预定了下一个，天文系的排第三。
瓦妮莎：“……”
塞尔提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被她骗了。
*
“阿，你居然抄袭我的光辉献身，”Caster端得一副正气凛然的语气，史莱姆闪过一道锐利的光，“是时候交版权费了。”
阿：“……我都懒得跟你说时间了，而且你别拿你搞事搞到外太空跟我碰瓷，你不是献身，是选了个让你爽的结局，换你是乔瑟，你会榨到自己撕卡让其他人活下来吗？”
Caster像模像样地思索了一阵，摊手：“不会，永恒之舟只会吃五个人，船上那个数量，保下调查员绰绰有余。”
“什么叫‘只会吃五个人’！”阿拍桌抗议，“除了东野远，那艘船上的人都是救过我小命的人，献祭那一个我的良心都会死掉的！”
Caster侧目：“你为什么要强调除了我？”
“我也觉得Caster那样比较保险，”贝多芬有些惆怅，“虽然你能重投25次，但成功率只有35，倒霉一点，除了东野远，全部失败了也不无可能。”
Caster：“所以说为什么要强调除了我？”
“？”达摩克里斯疑惑，“35的成功率还不够吗？”
“欧皇闭麦！”*3。
达摩克里斯耸肩，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这么说，东野远真的是Caster的卡？”Ellis有些不敢相信，“但他是杀手耶，Caster打得过他的目标吗？”
kp反问：“你猜他为什么不要那张卡了？”
“原来如此，”Ellis若有所思，“是因为设定上是很能干的杀手，但在实际跑团里一个人都没杀掉，Caster一直拿着那张卡只会让东野远的逼格越来越低，所以才……”
Ellis没有恶意，却光明正大地diss了Caster的战力。
Caster痛心。
Caster愤怒。
Caster躺平。
“看到他跟锁出现在同一行句子里的时候，我就猜到那是Caster的卡了，”阿揣着手，一副胸有成竹的高深模样，“不过，没想到之前Caster那么缺安全感，对谁都不信任，还一直想着跑路。”
Caster：“摸着你的良心，就你和贝多芬那么表现，正常人谁敢信你们？”
“除了你，其他人都信了。”阿语气幽幽。
Caster理不直气也壮：“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说完Caster就被贝多芬拍成一张史莱姆饼：“我不允许你说爱德华菩萨的坏话。”
没有人关心Caster饼被捶得有多扁，他们倒是很好奇后来爱德华人去哪了，真假阿尔冯斯的结局又是什么，莫里亚蒂伯爵他们利用船的核心又干了什么大事，瓦妮莎的后日谈里只能看到一个被密大绑牢的塞尔提。
kp慢吞吞地把结局翻出来，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
*
爱德华·艾尔利克回到了他和阿尔冯斯的家乡。
故乡的朋友都还记得，记得阿尔冯斯这个人，记得他小时候的长相，记得他的过往，记得他的性格……
为什么当时他会忘记呢？
明明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不留痕迹地忘记，甚至还认领了一个冒牌货？
无论是谴责还是悔恨，现在都太晚了。
爱德华不打算这辈子都做个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除了折磨自己什么都不做。
在他困守原点找不到头绪的时候，一位通灵人找上门，她信奉万物归一者，说曾经见过跟他一样的眼睛，眼睛所有者枯坐在一扇门前，说在等人带他离开。
爱德华几乎是狂喜地踏上新的征途，却没有注意到通灵人口中所说的并非是人，而是用“眼睛所有者”那么暧昧不清的描述指代。
等待在他终点的，究竟是久违重逢的兄弟，还是层出不穷的失望呢？
一切都有待查证。
【爱德华：亡羊补牢】
*
1920年12月12日。
西班牙加的斯。
亚瑟采购了一批圣诞节装饰让塞伦特拿着，自己抱着这个地区最受欢迎的薯角和葡萄酒回去。
他休了半年的假期，甚至还能在陆地上过个圣诞节，理应心满意足，却仍然会在偶尔回头的时候，感到一些莫名的遗憾，回过神又觉得好笑。
明明跟人厮混的时间不长，他身上却也沾上了人类的劣根性。
人真是不知足，好不容易三餐温饱，就会想要华服美食、宝马香车，从物质到精神，欲求无穷无尽，满足深不见底。
他是在思念谁吗？
独活了上千年的人偶，也会思念孱弱的人吗？
越想越觉得好笑，亚瑟决定等圣诞节过去，他就离开西班牙。
英格兰已经逐渐控制不住核心，消息走漏出去，过不了多久，石子荡起的波纹就再也无法隐藏。
他还是趁没乱起来寻个没人的深山老林待着，以免下次永恒之舟找上来又牵扯进来一批人，徒增他的烦恼。
大不了到时候带几只动物上船充当乘客，要是她不满意，选择结束他的性命……
那也不错。
【亚瑟：长夜将近】
第174章 第 174 章
历史辩证法指出, 社会是不断螺旋上升的，速度或快或慢，偶尔也会遇到波折, 但人类集体总是在渴求更加美好、更加先进的未来, 一切恶行都源于此，一切善行也都源于此。
1920年12月25日。
伦敦街头出现一名流浪汉，他浑身污秽，无家可归, 乍看之下与周围其他衣衫褴褛的人没什么两样, 脸上爬满生活的苦楚。
第二日, 享受完一家团聚，不情不愿回归岗位的英国警察提着照明灯巡视街道。
圣诞节照样不妨碍不法分子猖獗，没到这时路灯总会被破坏，而且一坏就坏一串, 街头许多地方一片漆黑。
拜工业污染所赐，在伦敦白天看不到太阳, 夜晚也见不到月亮, 方便了流浪汉藏匿在小公园，方便了老鼠偷吃粮食，唯独没给当警察的便利。
英国警察一肚子牢骚, 内心不快到极点。
兀地, 他的灯光照到一块肮脏的牛仔布, 下面还冒出半个脱胶皮鞋的脑袋, 一股怪味儿被吹到脸上, 让他五官皱成一团。
“国王在上, 你们这些蛀虫多久没洗澡了？！”英国警察别过脸，肥大的手掌不停扇面前的空气, 厌恶地拿脚去踹那块布料，“行行好，给我滚，这可不是你们睡觉的地方——”
踹了两脚，发现对方动也不动，英国警察大骂晦气。
他是得罪了哪路神明魔鬼，才在圣诞节第二天上班，还一上班就碰到了冻死/饿死/被打死的流浪汉。
处理尸体是不可能处理的，那么脏的东西，万一上面有跳蚤怎么办？
英国警察一边拿灯去照死人的其他部位，一边想着要不干脆放着，等明天环卫工处理，反正成天接触的都是垃圾，人家肯定不怕跳蚤……
惨白的光线巡视尸体，将它的外表一点点照出来。
“我的天！”英国警察惊悚地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灯没拿稳掉下去，灯光笔直地定格在尸体脸上。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脸了。
原本的五官被融化一样虚虚贴在骨头上，有食腐的虫蝇在眼眶爬进爬出，还有几只趋光被灯光吸引过来，五官肉块糜烂，不时诡异地抽动一下，仿佛除了虫蝇，还有什么藏在皮肉下面。
流浪汉没有头发，他的头是瘪的，像是被人用铲子之类的钝器砸瘪的，但除了扁平的头顶，其他位置却出现了不自然的鼓胀，一个个鼓包看得人头皮发麻。
英国警察被吓得腿软，白胖的脸上不停滚落肥腻的汗水，在缺乏营养的生物眼中，分外诱惑。
“我得、我得报告警署……国王陛下，天啊，”英国警察艰难地捡起提灯，满心恐慌，他手上的灯似乎也被传染，忽闪了两下罢工，“不不不……”
英国警察尝试了一切手段都没能让灯重新亮起，精神越发紧张暴躁：“该死的电器！”
他开始怀念起被淘汰的煤油灯了，起码里面有没有油他能直接看到，而不是等到电池没电了他才知道要换。
啵。
黑暗中的鼓包一个接一个破碎，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在寂静得像是死掉一样的黑夜中，再怎么废物的人也被肾上腺素轮番刺激得不得不耳聪目明。
“谁？”英国警察一手拿着警棍，一手拿着完全没用的提灯，对着黑暗大喊，“有人吗？我需要帮助……”
窸窸窣窣的声音破开了静谧的黑夜，像是有无数长着翅膀的东西融入夜色，但以人几乎为0的夜视能力，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约翰·博格纳，是个警察……”英国警察仍在对着根本不存在的人请求帮助，但看他身上不断带走体温的冷汗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是一无所觉。
“求求你，帮帮我！”
约翰·博格纳带着哭腔地祈求，回应他的是耳边突然炸开的虫鸣。
提灯第二次掉在地上，似乎撞到了什么位置，灯光重新亮起。
肥肥胖胖的约翰在灯光下不停拍着自己嘴巴，气喘吁吁却吐不出半个字，他口中鲜血直流，半截舌头被他在恐惧中踩得看不出原样，只看照在墙上的影子，他仿佛是默剧中的小丑，不停上演着滑稽的独角戏。
同样的一幕在城市各地上演，并逐渐向外扩散。
“英国是世界的中心”，这句话迟早会成为昨日黄花，但不是现在，不是全世界正处于日不落光辉最强烈的当下。
50年前的英国经济学家说，北美和俄国的平原是我们的玉米地，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是我们的林区，澳大利亚是我们的牧场，秘鲁是我们的银矿，南非和澳大利亚是我们的金矿，印度和中国是我们的茶叶种植园，东印度群岛是我们的甘蔗、咖啡、香料种植园，美国南部是我们的棉花种植园。
50年后他口中的一切都被发扬光大，尤其是在战争后，英国几乎吃了最多的战争红利。
英国对世界的重要性与日俱增，但现在，这种强大却带来了极为剧烈的负面影响。
运送玉米的船只往来，将一些不该被运走的东西传去了北美和俄国，木料、肉食、银矿、金矿换来的不仅是跟低于价值的少量英镑，还有一些免费的赠品，他们被带去加拿大、波罗、澳大利亚、秘鲁、南非……
不知情的英国人喝着茶叶咖啡，往里面添方糖或者其他香料，穿着棉花做的衣服，慵懒地度过每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茶时光。
浑然不知，搭乘着英国巨轮的非人毒素，正在经由他们的手不断扩散至全球。
等他们察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仿佛一夜之间，天崩地裂。
死亡并不可怕，祂是世间万物共有的最终归宿，祂无时无刻不存在着，任何生命不管愿不愿意都会回归祂、拥抱祂、成为祂。
祂是一切的始，一切的终。
但如今却有人在中间，横亘了一条无比丑陋的天堑。
一开始是尼罗河的水变成鲜红，里面的鱼虾全部死亡，饮用的埃及人都发了疯，无一例外。
埃及认为这是他们的神降下十灾，来考验他们。
但他们没有看到青蛙泛滥成灾，远在世界另一端的印第安却有人亲眼目睹蛙人上岸，更糟糕的是，蛙人繁衍需要以人类为苗床，为了争夺属地与配偶，血腥再次将大地冲刷地猩红。
出海的船一艘艘沉没，岸上灯塔亮了一夜又一夜，直到不再有人出航，都没有指引回来一艘船。
生病的人无端长出脓包，里面鼓动着数以千计肉眼无法捕捉的虫卵，即便宿主死去，虫卵也会汲取养分活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死患病者，将尸体丢入焚烧炉。
中国匆匆改掉了土葬的传统，违律者论罪处置。
梵蒂冈的圣地被焚烧，纵火者疑似主教本人。
即便如此，依然有死者徘徊在人间，他们有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仍然按照生前的规律过着安分守己的日子，有的知道自己死了，在异类的绝望中疯狂地渴望更多同类。
……
世界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人类不认识的模样，但仔细追溯，却又总能查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怪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只是从未有如今这么壮观的规模。
人类对世界的剧变不求甚解，也没有余力去求解，光是活下去就耗干了他们全部精力。
就此，世界走向了另一条世界线。
人类“成功”地用一场人为的灾难，代替了另一场人为的灾难。
至于哪场损害更低，谁都无权比较。
人类用了10年确认那些异常无法被人为抹消，又用了10年才做到跟那些异常共同生活在这颗星球上。
日不落帝国早在15年前就宣布落幕，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因为殖民全球的前科哪哪都有敌人，又因为最早拿出对付那些异常生物的贡献，虽然地位尴尬却也没有被太过为难。
毕竟如今的环境，能活就不错了，想要为难别的国家就太浪费了。
*
1940年12月25日。
无论何时，节日总是好的，世界改变了，但节日不会消失，人类总需要有个借口拯救自己的精神，抚慰灵魂，愈合伤痛。
瓦妮莎在美国重逢了艾扎克和米莉亚，感慨他们20年过去还是一副年轻的样子。
艾扎克惊喜地告诉她，他们已经找到了麦扎，阿尔伯特说不定也还活着，还有阿尔冯斯和乔瑟，一定也像麦扎一样，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活着，只要一直找下去就一定能找到。
瓦妮莎赞同了他们的说法，没有告诉他们麦扎的特性。
两个人斗志高昂，浑不在意危机四伏的外界。
不过确实有个消息让瓦妮莎吓到了，她以为注孤生、强到没朋友的克雷亚居然结婚了，对方难道也是个超人？
瓦妮莎在街头随意地散步，她的身手已经退步了许多，比起之前全世界乱窜，更多是待在人多的地方进行活动。
兀地，街上突然飘起一股白色雾气，只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无人发觉。
除了瓦妮莎。
她一瞬间恢复了20年前的状态，全速在街上奔跑起来，直直冲到码头。
自从海里出现不明生物，捕鱼与海运就立刻萧条起来了，码头冷清得吓人，只有一艘巨轮孤单地停靠在岸边。
金发碧眼的青年站在船边，已经一脚踩上舷梯。
“亚瑟——”
青年回头，看到瓦妮莎，回忆了一会儿，才含笑朝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女士。”
海风吹得船帆猎猎作响，浓雾正在扩散，舷梯上的人形单影只，手上抱着一只年老的长毛蓝猫，身后再无旁人。
瓦妮莎：“只有你一个人，你的船员呢？”
“塞伦特在陆地上也会是个好医生的，”亚瑟走到舷梯尽头，跳进船上，声音才传出来，“这次就不等他了。”
“那你还需要乘客。”瓦妮莎走上前。
“抱歉，”舷梯被撤掉，亚瑟趴在围栏上，一如初见那般居高临下，“这艘船已经满员了。”
“——”
船号鸣叫，打断了一切未说出口的挽留。
只有叹息融入空气：“保重身体啊，女士。”
白色巨轮缓缓驶离岸边，还未漾开的白雾不甘地退散，享受难得节日氛围的人群不知道自己在死亡边缘打了个转，仍然沉浸在欢乐中。
这是瓦妮莎第二次看着永恒之舟出航，第一次是在白天，她是乘客，而第二次是在夜晚，她是围观者。
那一次船长是乔瑟，他将船驶向了自己的死亡。
这一次船长是亚瑟，他又会将船驶向何方？
第175章 第 175 章
视频还没播完, 跟那些花里胡哨的非人拉扯了一年又一年，人类逐渐从天老大他老二的地位下来，先是不得不承认对方有两把刷子, 希望能和平相处, 但混沌没有理智，他们从不计较得失，发展到最后，人类在食物链上逐渐滑坡……
Ellis捂住眼睛：“我都不敢看了。”
“嗨呀, 这水太深, 人类把握不住, ”阿语气唏嘘，转脸露出殷素素的表情包，“果然越是漂亮的美人，杀伤力就越强。”
kp：“别随便把锅推给我的npc, 核心是谁弄出来交给他的，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其他人纷纷看向贝多芬, 此刻贝多芬是货真价实的万众瞩目。
只见贝多芬艰难地狡辩：“你把毁灭世界的按钮设定得那么好找, 有考虑过游戏平衡性吗？”
“刷出核心的必备条件有两个，”kp冷静道，“一是永恒之舟对调查员的好感度80以上, 二是亚瑟当船长。”
风水轮流转, 现在到阿家。
阿：“喂, 我们居然还真的在里面攻略了一条船吗？”
面对阿的质疑, kp拿出一张表, 上面排列着各种人体器官, 每个器官后面还坠着不同的数字，一看就是船的好感提升表。
单论眼睛就占30, 血每100ml1点好感，乔瑟差不多把自己的血都挤出来了……
“啧啧啧，”Caster咂舌，“好家伙，攻略npcEllis靠脸，达摩克里斯靠强运，贝多芬靠钱，你靠自己可还行。”
达摩克里斯为阿点赞：“真·氪命攻略。”
“问题是除了强制氪命的模组，在其他模组，阿也在氪命攻略，”Ellis想了想，补充道，“仿佛在竞速撕卡。”
阿捂住自己被射了一箭的膝盖。
“理智想想，这种攻略法除了费人了点，别的都不亏。”贝多芬发出了中肯评价的声音。
Caster憋笑：“那时候阿也没什么好亏的了。”
阿双手抱胸：“总比你被当人肉沙包来得好。”
“团结大家的事，怎么能称为‘沙包’，”Caster强调，“我是在舍己为人，消除团队里的不协调音。”
Ellis不带恶意道：“可一般大家打你的时候，团队里的不协调音也是你。”
Caster感觉自己背上被扎了一箭。
“而且除了真正解决矛盾的时候，你挨揍更多是因为小偷小摸、冒充不法商贩、骗财骗色失败……”
“够了，”Caster捂住Ellis的嘴，以全新的目光打量他，“没想到，Ellis你还有当杠精的潜质。”
Ellis：“？”
阿在旁边煽风点火：“Ellis多说点，我爱听。”
“少拱火了，”达摩克里斯好奇道，“话说回来，亚瑟明显一去不归，你这次居然稳住了？”
阿冷酷地抬头：“呵，别小看年长者的成熟知性，我可不是当年的我。”
达摩克里斯没听懂。
“字面上的意思，”贝多芬拆台解释了一下，“毕竟是很久以前跑的本了，感情已经淡了，他现在哭不出来。”
阿：“解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解说了，在你嘴里感觉我突然变成了Caster。”
Caster：“……？”
“放心，他是普世意义上的人渣，你是情感上的，”贝多芬阅读理解满分，“你道德没什么问题，他道德全是问题。”
阿有被安抚到。
Caster：“？？？”
“这个世界结果也毁灭了，”Ellis看完了最后一点影像，到最后都没看到奇迹发生，忍不住有些感慨，“如果上传平台，估计点击量会很高呢，大家现在都喜欢看怎么毁灭世界的视频。”
“已经不喜欢了，”kp的声音像是从已经他千疮百孔的心里直接传出来一样无情，“他们现在喜欢看拯救世界的戏码。”
Ellis震惊：“这么快？”
贝多芬吹了个口哨：“人的喜好真是说变就变。”
Caster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记得同一个视频不能传两次的吧？”
kp寻思着，现在整出一个黑洞跟Caster同归于尽，然后被Ellis的保姆舰队当场缉拿，到底划不划算。
达摩克里斯和阿刷了一会儿视频，给kp的假想敌人默默贡献播放量。
“哦哦，还能这样，”阿的简笔画牛头一只眼睛变大一只眼睛变小，“等等，这个套路怎么有点眼熟？”
达摩·高贵的政治系选手·克里斯：“你当然会眼熟，因为拯救完成后，所有的政体都是照搬我们现在用的，无论拯救之前他们处于哪个阶段。”
阿：“。”
阿意兴阑珊：“我原本还蛮想跑跑看他们视频里的剧本，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kp：“你说什么？”
“咳，”阿亡羊补牢，两只简笔画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话说他们为什么照搬，一般不都是因地制宜吗，直接跨文明套政体，地球人消化得了吗？”
Caster有些微妙地开口：“你知道你在问一个注定没有回应的问题吧？”
“当我没说。”阿给自己拉上拉链。
“不，那还不一定，”家学渊源的Ellis给出了第二种答案，“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能见到人类了，货真价实的碳基生物。”
阿：“？？？”
“我确实听说过‘与其复刻文明，不如让文明本身复活’的小道消息，”贝多芬若有所思，“但那样做，伦理上会有麻烦吧，那些被复刻出来的人类会很难接受，自己是被一个基因一个基因拼起来的……”
“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达摩克里斯在这点上接受度很高，“就像我们之前发现的那些遗迹文明，用玻璃包起来，他们会活在自己认知中的旧世界，过着与我们给他们的记忆里没有区别的生活，唯一的缺点是遇不见外星人。”
Ellis点头：“还真是达摩说的这样。”
“嚯，那就有意思了，”贝多芬撑着脑袋，“希望他们在热度还在的时候就把人复刻出来，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我们这个种族哪哪都不错，就是喜新厌旧的速度快了点，要是等三分钟热度过去，好不容易复活的人类却要像之前的那些文明一样被丢去宇宙角落，还不如不复活。”
Caster吸了口凉气，蹦跶到目瞪口呆的阿身边：“这个世界真的太可怕了，我跟你们格格不入。”
“真的吗，”kp语气幽幽，“我听说上周有人悄悄在黑市倒卖人类基因片段，卖出高价却没出货，最后卷款跑路，Caster你知道是谁吗？”
Caster：“你怎么知道是在黑市倒卖的？”
kp：“……”
Caster：“……”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放过彼此。
“我想不通，”Ellis纳闷道，“我们从来没有在交易上做任何限制禁止，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逛黑市？”
“这个答案我知道，”贝多芬抬手，“偷偷摸摸的会让人感到刺激兴奋，也可以说是一种迟来的叛逆期。”
“等等，”阿猛地从椅子上窜起来，把Caster甩飞出去，“说回复活人类文明的话题，要复活的是哪个？原版？”
“那个有点无聊，”达摩克里斯实话实话，“要复活的话，起码得复活个有意思点的。”
kp：“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跟其他视频打生打死的原因了。”
阿：“？”
“第一名的剧本会被采用，成为复刻人类的第一弹。”Ellis不介意将隐藏的大奖提前揭晓，反正他们都没什么朋友，想往外说都难。
并不知道自己被归类进“没什么朋友”同类项里的人还在美滋滋做白日梦。
“Ellis给我开个后门吧，”Caster甚至没拿燕国地图作掩饰，“我想再搞一次鬼灭模组，这次我一定让善逸加入鬼杀队，然后身败名裂地被赶出去。”
看得出来，这家伙对我妻善逸掉链子害他铺垫了那么久的计划直接白给很不满，以至于念念不忘。
达摩克里斯蠢蠢欲动：“不如去咒术模组，这次我成年了，可以跟晴人、狗卷、五条、伏黑、熊猫搞——”
“你TM做个人吧，”贝多芬无欲无求，直接利益最大化，“一定要走后门的话，当然要去雪山模组，买一送二多划算。”
Caster眼神漂移：“雪山模组，我看你是想我死。”
其他人还在激情口嗨，真正的行动派已经行动起来了。
阿低头在排行榜上寻找kp上传的视频，看看kp的文野模组排第几，准备刷钱刷上第一。
打榜见酒友嘛，不磕碜。
实际并不想开后门的Ellis：“……”
哪怕是他也知道，泼凉水也是要分时间的，这个时候泼水，Caster就是他的下场。
“嗯？？？”不看不知道，看了阿满头问号，他恨不得抓着kp的领子朝他咆哮，实际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为什么你要上传我们都翻船车的那个模组！你不是说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吗？！”
kp被晃得脑袋大幅度前后摇摆，令人担心他的脖子跟脊椎是否完好，偏偏这么剧烈的动作都没让他的兜帽掉下来，简直奇迹。
贝多芬：“你现在才发现？”
Caster：“你居然还信kp的鬼话呢？”
达摩克里斯：“我完全不意外。”
“还有个更坏的消息，”Ellis同情地拿自己棉花糖一样的手拍了拍阿肩膀，“好像大家又腻了拯救世界的戏码，现在我们翻车视频的排名开始上升了。”
kp：“耶！”
阿&贝多芬&Caster&达摩克里斯&Ellis：“……”
在kp欢欣、其他人沉默的时候，距离他们相当遥远的星系上，又一个无所事事的外星人点开了他们的翻车视频。
第176章 第 176 章
空旷的玩家大厅, 孤独的兜帽人抱着大部头书，蜷缩在椅子里，静静思考人生。
明明约好了0点碰头, 弗莱尔在约定的房间等了足足3个小时, 却没能见到跟他约好来跑团的ABCDE。
整整五个人，等了三小时他一个都没见到，这是正常的吗？
是他的钟表比其他人的快了3个钟头吗，还是其他人都遇到了黑洞意外身亡才没能赶到, 或者干脆是他自己就处于一个时间流逝异常的未知白洞……
又一个小时过去。
弗莱尔：……
弗莱尔放弃给自己找借口, 万分绝望地承认了kp就是这么一个操蛋的角色, 永远跟鸽子有不解之缘，永远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被鸽子聚众突脸，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能以宽容的态度对待, 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太甜，对鸽子的认知不足, 放任鸽子不会让鸽子改正, 只会让鸽子成精。
弗莱尔等待的第5个钟头，才终于有人出现。
“嗨呀，我是第一！”脑袋上顶着“阿”方块字的马赛克人凭空蹦跶着出现, 在知道地球文明里中国古代皇帝能开后宫后, 他发出一阵叹为观止的“啊”, 就此决定了自己的信仰和现在使用的网名。
kp：“你还知道来啊。”
“干嘛这么怨念, ”阿一点都不为自己迟到心虚, “你不知道我是创翻了多少飞船才找到能联网的地方。”
kp：“你还能找到不能联网的地方？”
“昂, ”阿点头，“我之前在玩侠盗飞船, 没法分心过来。”
kp：“……”
像是袋子开了个口子，阿出现没多久，剩下四个人就跟下饺子一样扑腾进来。
“F**k，”顶着“贝多芬”的马赛克人冷酷地掰了掰手指，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被我知道是哪个不读交通规则的创了我的飞船……”
阿：“啊。”
kp：你犯事儿被找上门都不隔夜的吗？
“老兄，你的飞船也被创了，”Caster马赛克人如同找到组织一样凑过去，同仇敌忾，“我也是我也是，不知道哪个二货隔那么远甩尾差点把我撞出赛道！”
达摩克里斯：“你们，是跑的同一个赛道？”
“说来话长，”Caster非常乐意找人一起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别人，“我在侠盗飞船上打排位呢，来了个叫‘开后宫’的家伙一路火花带闪电把我创出去了，气得我现实里自动驾驶失控了一阵，好像还创到了别人，幸好我开的隐形模式。”
阿乖巧地装哑巴，假装自己不是那个取名“开后宫”的玩家。
达摩克里斯看向贝多芬：“那你呢，也是被那个‘开后宫’创出去的？”
“……”贝多芬沉默了一会儿，拽起Caster，冷笑一声，“谁说我是在游戏里被创的，整个星网今天就通报了一起交通意外，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Caster：“……”
我这什么运气？？？
Ellis第一次和其他人一起跑团，人有些拘谨，不过玩家里有熟人，让他好歹放松了一些，进入玩家大厅后，他正准备跟其他人打招呼，却发现自己唯一的熟人正在1v1挨揍，另外三个人或兴奋或心虚或好奇地作壁上观，没一个阻止的。
Ellis：“……住手啊！”
*
多亏了Ellis挺身而出，kp等待的5个钟头没有白费，六个人一起整整齐齐地坐在一张桌子上。
即便这是马赛克身体，Caster还是被揍得比其他四个马赛克人大了一圈有余。
“事不宜迟，我们进入正题，”kp翻开书，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了，“还记得你们是来跑团的吧，我事先也都给你们单独跑过一次，这次与之前那些都不同，你们要组队跑团，五个人一起进模组，齐心协力，互相扶持，一起走到最后。”
见证队友互殴的Ellis：“……”
已经被队友揍了一顿的Caster：“……”
揍了队友一堆仍然不解气的贝多芬：“……”
罪魁祸首·阿：“……”
“可以哦，”达摩克里斯轻松愉快地敲桌，“大家一起加油吧~”
这家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真叫人火大。——by 其他人
“那么就从背景跟前情提要开始，”kp不停翻页，手指检索页码停在他要找的那一页，“时间是现代，地点在日本，具体任务会在模组里导入的时候告诉你们，说太多有剧透嫌疑，我只会说一些必备的模组背景，方便你们车卡。”
“首先需要认知到，你们登场的舞台是一所学校，全名‘私立希望之峰学园’，教学范围从小学到大学，学校创立的目标是培养社会各领域顶尖人才，他们也只培养顶尖人才。”
阿：“那里面的学生岂不是很少，老师会比学生多很多？”
“学费怎么收，”贝多芬视角就很现实，“培养人才要花钱，雇佣老师也要花钱，太挑剔很容易入不敷出。”
“确实，学校想培养人才投入大量资金必不可少，”kp点头，“所以学校的高中部分为本科和预备科，本科拥有过人才能可以免费入学，预备科想上学则需缴纳大量学费，人很多，钱也收得很多。”
贝多芬打了个响指，表示他学到了。
Ellis若有所思：“这就是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吗，氪金变强也是一条路。”
“需要纠正你的一点，他们只有‘用钱’，没有‘变强’，”kp浅浅掀开幕布，“本科学员跟预备科的差别极大，就像是长得一样其实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
“吁~”Caster吹口哨，“成天仰望着看似跟自己一样的家伙高高在上，心理得分就算一开始很高，逐渐也会掉进盆底了。”
达摩克里斯：“你的性格是不是有点扭曲？”
“还好吧，”Ellis帮Caster说了两句，“只是看不得人好，见到别人倒霉会忍不住鼓掌，遇到人生胜利组会绞尽脑汁把人推去失败组，遇到人生失败组会试图把人往更地狱的地方踩……”
Caster：“谢谢你Ellis，但还是闭嘴吧你！”
Ellis毫无恶意：“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Caster：“哪怕你说点假的我都不会让你闭嘴！”
达摩克里斯叹为观止：“二位有意向进军双口相声吗？”
Ellis有些惊喜：“我可以吗？”
“他在调侃你，Ellis。”Caster捂脸。
kp看完热闹，才继续道：“你们同属于一个团队，被人雇佣去调查希望之峰，车卡最好车一个合理的身份进入学校，战斗轮不多，不禁止你们带武器，但我要提醒你们，进学校会搜身，上交危险物品，推荐技能图书馆，侦察，潜行。”
“嘶，”贝多芬吸一口凉气，“什么模组这么不正经，推荐技能潜行——”
“我车好了！”阿冷不丁出声。
阿的车卡速度快到没朋友，值得所有人跟阿绝交一秒。
kp：“让我看看。”
[kp：七海芽衣，16岁，希望之峰的女高中生，超高校级的○○，因为天生可以看见常人无法看见的事物，经常口出奇妙的话语，对一切神秘充满好奇心与求知欲，虽然缺乏与人的共情能力，却极为信任自己的同伴。]
[kp：基本属性一览——
STR（力量）：30
CON（体质）：50
SIZ（体型）：40
DEX（敏捷）：80
APP（外貌）：65
INT（灵感）：85
POW（意志）：60
EDU（教育）：40]
kp：“因为是学校，所以就直接设定成学生了吗？”
阿小鸡啄米式点头。
“这算是在钻漏子偷懒了吧？”Caster吐槽。
阿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虽然我对你45点魅惑必不必要有些怀疑，”kp在人物卡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儿，点头，“OK，过了。”
“下一个是我的。”达摩克里斯车卡速度其次。
[kp：斯派，18岁，自称是高中毕业的普通男生，放在人群中自带闪闪发光的气场，父母双亡，没车没房，靠从小到大的情人节巧克力发了一笔小财，自称只想要一个稳定的职业，过平静的生活，却时不时神秘失踪，加入团队后才稳定了一些。]
[kp：基本属性一览——
STR（力量）：65
CON（体质）：45
SIZ（体型）：75
DEX（敏捷）：55
APP（外貌）：80
INT（灵感）：75
POW（意志）：55
EDU（教育）：50]
kp：“你才是应该点魅惑的。”
“谢谢，但这是随机出来的数值和技能，”达摩克里斯耸肩，“可以吗？”
kp：“……可以。”
贝多芬跟Caster几乎同时车好卡。
[kp：温利德，27岁，抛弃姓氏的冒险家，为了跟各种动物进行交流，做出了无数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加入团队后致力于将队伍从盈利组织转变为超盈利万事屋，实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武斗派，目前学会了游泳。]
[kp：基本属性一览——
STR（力量）：80
CON（体质）：70
SIZ（体型）：70
DEX（敏捷）：60
APP（外貌）：40
INT（灵感）：40
POW（意志）：60
EDU（教育）：50]
“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诫你，”kp紧紧抓着贝多芬的卡，“给我保护好你的脸，低于30就别怪我的npc针对你了。”
贝多芬：“……好的。”
[kp：福久未卷，17岁，脑袋超好但前途无光的残念年轻人，深知知识就是力量的他修完了全部的大学课程，为了更好地生活，他的双手极为灵活，在开锁盗窃上超凡入圣，但从来没被抓到过，所以本职还是学生，啾咪~]
[kp：基本属性一览——
STR（力量）：50
CON（体质）：50
SIZ（体型）：60
DEX（敏捷）：70
APP（外貌）：60
INT（灵感）：80
POW（意志）：30
EDU（教育）：80]
“YUE……”*4。
啾咪的反馈不太行。
“80灵感30意志，你是真不怕死，”kp语气凉凉，“行叭，你上赶着送，我也拦不住你，走好。”
Caster：“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吗？！”
Ellis最后一个交卡。
[kp：明智也，24岁，单身私家侦探，被同行指责专业不咋样，纯靠脸吃饭，义正言辞跟羡慕嫉妒五五分，小时候因为长相带来了不少麻烦，如今依然貌美却很擅长近身战，曾经在完成委托的时候跟着目标上完了一学期医学课程，四舍五入算是半个医生。]
[kp：基本属性一览——
STR（力量）：50
CON（体质）：60
SIZ（体型）：70
DEX（敏捷）：60
APP（外貌）：90
INT（灵感）：65
POW（意志）：45
EDU（教育）：60]
kp委婉道：“名字是‘明智也’，听着有些叛逆啊？”
“也、也也？”阿搁那儿琢磨，“爷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Ellis！——by其他人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Ellis纠正，“是‘明/智也’。”
“行叭，过了，不过模组背景是日本，大概会有很多人重复犯我的错，做好心理准备吧，”kp简单说明了一下，“毕竟‘明智/小五郎’在日本蛮有名的。”
五个马赛克人被浅淡的光柱笼罩。
阿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马赛克脑袋：“我记得柯南里是不是也有个人姓‘明’被人当做姓‘明智’的？”
“好像有……”
其他马赛克人陷入思考，还没等谁说出答案，五个马赛克人就消失在准备阶段。
kp：聊什么聊，进去吧你们。
第177章 第 177 章
[欢迎来到希望模组——]
[确认调查员接入——]
[检测到新规则适用条件——]
[请选择是否适应——]
[适应中——]
[调查员人物卡资料已更新——]
[委托任务已发放——]
[kp留言：小心中暑。]
烈日, 目眩，蝉鸣。
夏日最糟心三要素齐聚，烈日下的一切都开始变形, 好像他们都是用奶油做的, 温度一高就开始融化。
路上行人都无精打采，靠找茬维生的不良都忍不住想转职，这个天气，茬也不是非找不可——吧？
脑袋正混沌着, 路人恍惚着感觉自己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撞人的没有抬头, 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 一头乱蓬蓬的黑色卷毛，看着就吸热。
路人已经热到口干舌燥了，听到道歉也懒得开口，觉得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便直接离开。
[kp：福久未卷妙手90 1D100=48 成功]
只是落下了他的钱包。
顶着一头黑色卷毛的少年人来到一家冰点专卖店，动作自然地拿出钱包结账, 仿佛钱包真是他自己的一样。
人真是不能偷懒。
一产生怠惰的想法就会不自觉丢失宝贵的东西。
福久未卷一边恰自己拿赃款买来的冰淇淋, 一边毫无道德地从对受害人指指点点，人品假如可以具现化，他人品那一栏的数字绝对是负值。
[福久未卷：你在描述里是不是掺太多主观意向了？]
[kp：那要我具现出你的人品吗？我保证数值是负的。]
[福久未卷：……算我求你, 省省力气吧, 其他人呢？]
[kp：在导入呢。]
[福久未卷：我为什么没有导入剧情？你是不是在差别对待我？]
[kp：如果可以差别对待, 在你偷完别人钱包的时候, 就已经被警察逮进局子吊打了。]
[福久未卷：警察可以随便吊打DK吗？]
[kp：住脑。]
“福久, ”略高的声音从道路尽头传来, “来这边。”
福久未卷掀了掀眼皮，在街边右侧看到了声源——咖啡色的中长发被束在脑后, 编成一条小麻花，松散地披在肩膀上，眼睛呈墨色，欧式推崇的深刻线条默默申明当事人混血儿的身份。
白衬衫，牛仔裤，腰上还系着一只腰包，看着就比福久未卷的带帽T恤和运动裤的搭配潮。
[福久未卷：谁？]
[斯派：我。]
福久未卷三两口吃完冰淇淋，脑袋被冻得一阵阵发疼，脚下一路小跑过来，越走越偏僻。
“怎么约在这里？”福久未卷环顾四周，周围一家便利店都没有，堪称冷清。
斯派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碰头地点是明智也的侦探事务所，具体地点是用邮件发的。”
福久未卷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除了不属于自己的钱包，他什么都没摸出来。
[福久未卷：kp，我要投诉！]
[kp：拉倒吧，你信用评级6要什么手机，能把你空投在附近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福久未卷：……]
调查员对kp造不成有效伤害，于是他转而面向队友。
福久未卷看着斯派的手机“暗示”：“我没有手机，错过了很多情报，如果有个好心人可以帮忙……”
“知道你买不起手机，所以我来接你了，感谢就不必了，”斯派淡定地收回手机，顺带免疫了道德绑架，“走吧，事务所在三楼。”
福久未卷A了个空，但贼不走空。
[kp：福久未卷妙手90 1D100=56 成功]
[kp：斯派侦察40 1D100=1 大成功]
[福久未卷：？？？]
[kp：莫慌，这是斯派的正常发挥。]
[福久未卷：我不理解！！！]
[kp：曾经我也不理解，但斯派不需要理解。]
[斯派：谢谢？]
福久未卷的手刚刚伸入斯派腰包，指节才碰到一点冰凉的触感，还没分辨出是硬币还是钢镚就被人赃并获，毫无小偷的尊严可言。
“对不起，”更没有小偷荣誉感的话紧接着就被说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犯了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没有下次了，原谅我吧！”
“既然你道歉很诚恳，我当然会原谅你，”斯派很好脾气地点了点头，“但惩罚也要收下。”
咔嗒一声，福久未卷的双手被一对冰冰凉凉的手铐铐住。
原来不是硬币也不是钢镚……是铁质的手铐！
福久未卷：淦。
斯派后退一步，欣赏了一会儿被手铐铐住的卷毛：“不错，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这副手铐很适合你了，谢谢你给我机会尝试。”
福久未卷感觉自己被性骚扰了，并且有了实际的呈堂证供。
“你的包里，都装了什么鬼？”福久未卷这次是真的看上了斯派的腰包。
斯派拉上腰包拉链，语气有些微妙和向往：“你不会想知道的，但我希望你全部知道。”
福久未卷：……
福久未卷细思恐极，毛骨悚然。
福久未卷鹌鹑一样挂在斯派屁股后面，老老实实跟着斯派爬楼梯，来到三楼明智也侦探事务所。
事务所的门开着，斯派直接推门进去，来自空调的凉气一瞬间驱散了被屋外太阳融进骨子里的燥热，令人心旷神怡。
会客的沙发上整整齐齐躺着两只金毛，都是一副被空调病毒占领大脑的废宅模样，一只穿着水手服，是个JK，花里胡哨的鞋子大大咧咧架在茶几上，另一只穿着不合时宜的黑色长衫长裤，长腿跨过茶几，踩在另一侧的沙发上，脸上盖着一只草帽，看不清是死是活。
“哟，福久，斯派，”金毛JK仰着头，倒看门口，跟他们打招呼，看到手铐的瞬间眼神锐利起来，“你们玩得很花嘛，但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福久未卷：“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总之你全猜错了！”
“既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能肯定她全猜错，”斯派给他拆台，轻车熟路，“你前后矛盾了。”
福久未卷：“不要在现实里讲逻辑！”
斯派没想出应对法，选择从福久未卷口袋里抽走钱包，以示惩罚。
被铐住手没法阻止的福久未卷：MD。
七海芽衣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我早就这么觉得了，芽衣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话说，你一个女子高中生为什么这么精通这些？到底你是未成年，还是我是。”另一只金毛疲惫地把盖在脸上的帽子取下来，露出被两道深色竖疤耽误的脸蛋，脸上的黑眼圈进一步给app拉胯。
七海芽衣莫名得意地抬起头：“别小看JK啊，大叔！”
“我觉得这方面还是小看一点比较好，”温德利一脸郁卒，“而且我才27，至少30岁再提大叔吧？”
七海芽衣：“好的大叔，我知道了大叔！”
温德利：“你故意的？”
斯派放生福久未卷，抢走了最后一个单人沙发：“随便坐吧。”
福久未卷看看被两只金毛霸占的双人沙发，目测了一下敌我差距，果断选择了没胸肌好欺负的那个。
七海芽衣张开双手享受空调沙龙，突然就被人撵狗子一样从沙发中央撵开。
“你干嘛！”
“挤挤，挤挤。”福久未卷挤到沙发上，发现这沙发确实挺小，两个未成年都要规规矩矩坐着才挤得下。
七海芽衣缩在沙发上，跟温德利无处安放的长腿挤在一起，怨念地扣了扣沙发垫：“智也为什么不买个大点的沙发？”
福久未卷在茶几上没找到能开锁的道具，顿时也愤愤不平：“连个开锁/器都没有，算什么招待？”
斯派正想吐槽“开锁/器跟招待之间有什么必要关联性”的时候，一直辛勤工作的空调终于因为年久失修罢工了。
斯派：“他为什么不换新的空调？”
“因为穷吧，”温德利一针见血，“仔细想想，事务所不开在闹市，是智也不想吗？”
端着茶过来的明智也：“。”
“各位，”长相阴柔漂亮的青年一步步走出来，短发利落，身姿欣长，就连他手上用久了的廉价茶具都给人一种故意做旧的古朴质感，“你们想要更舒适的沙发吗？”
“嘎呱啊？！”七海芽衣被吓出一声怪叫，咕噜噜从沙发上滚下来。
“想要最新款的开锁/器吗？”
福久未卷点头如捣蒜，如果不是手被铐得太近，他还想鼓掌。
“想要新的智能空调吗？”
对热忍耐力不强的斯派发出了诚实的声音：“想。”
“想要钱吗？”
温德利抽出夹在七海芽衣和沙发之间的脚，踩在地面上：“所以，你找到有钱赚的委托了？”
“不仅如此，”明智也将凉茶一杯杯发给其他人，然后拿出一只信封，上面的火漆已经被他破开了，“定金我也收到了。”
斯派接过信封，不慌不忙地打开，顺便问了一句：“定金多少？”
明智也给出一个让所有人时停的数字：“5000块。”
“……？”*4。
温德利：“你是不是少说了几个零？”
七海芽衣：“是日元还是美元？”
“就算是美元也太少了，平分一人1000块，”福久未卷打了个哈欠，“我随便上街工作一会儿也不止这个数。”
七海芽衣突然扭了扭，小脸一红：“福久说的好像站街女郎的工作啊~”
福久未卷：“……”
这颜色搞得，有完没完。
“都不是，”回答大家疑问的不是明智也，而是斯派，他展开信纸看了有一会儿了，“是比特币，定金是5000个比特币。”
“？！”
现在是2025年7月3日，日本学校还没放暑假，但国际比特币的涨势比快要放暑假的高中生还要嗨，跟美元的汇率是1:70000，5000个比特币就是——
福久未卷：“牙白，我数学不好，算不出来。”
第178章 第 178 章
对数学苦手的DK还在数零数到眼花, 性癖成谜的混血已经搬来自己的笔电开始验证信纸上给出的比特币存放账户是真是假。
不过片刻，14寸的屏幕就跳出来指定账户，确认名下存放有5000比特币, 距离他们成为人均千万富翁只差一条密钥。
DK果断放弃计算, 催促同伴走捷径：“穷举，试试穷举法！”
明智也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看向福久未卷：“你认真的？256位数的密钥一个个穷举，你是想把自己一辈子搭上去吗？”
福久未卷被金钱蒙蔽的双眼突然被现实毒打, 恢复了视力。
“搭上去也不一定出结果, ”斯派淡淡补刀, “毕竟只要对方随便换个账户，你就是只水中捞月的猴子。”
福久未卷：“我恨电子账户。”
“别恨了，干嘛跟钱过不去，”温德利挤开福久未卷, 兴致勃勃，“既然这只是定金, 委托人为什么不给密钥？”
斯派把无人关注的信纸递给他：“委托人指定了接头地点, 密钥当面给。”
温德利拿着信纸坐下来，左右两边立刻扒上来两个未成年。
福久未卷：“挤挤，挤挤。”
七海芽衣：“挤挤, 挤挤。”
“尊敬的明智也侦探：我是您传奇经历的仰慕者, 您破案时惊人的洞察能力令我心折, 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正义感光辉耀眼（省略一大堆彩虹屁）……
“因此当我陷入需要帮助的困境时,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您, 希望您与您的同伴能于美国独立日莅临私立希望之峰学园, 下午4点，我会在校门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PS：随信附赠的定金, 也会到时结清。
“委托人SG。”
温德利看完信只有一个感想：可疑。
“各位，”金发JK振臂一挥，满脸严肃地招呼其他人看过来，“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其他人看向七海芽衣，等她发表演讲。
七海芽衣跳进沙发，双手交握撑在膝盖上，一言不发地山寨了碇司令招牌姿势，她语气沉稳地开口：“很明显，这委托有坑，不是正经委托。”
其他人：……
“废话，”福久未卷屈起指节敲了一下她脑门，“谁家正经委托给这么多钱，你以为我刚才想拿定金走人是因为懒吗？”
七海芽衣大意了，没有闪，只能抱着被敲打过的脑壳大声反驳：“难道不是吗？”
福久未卷：“当然不是，我勤劳得跟只小蜜蜂一样，怎么可能……”
[七海芽衣：kp，给我过心理学。]
[福久未卷：！怎么可以对同伴使用骰子！你不讲武德！]
[七海芽衣：我的直觉告诉我，对你用什么都不过分。]
[福久未卷：？！]
[七海芽衣：咦，这说法好涩哦。]
[福久未卷：？？？]
[kp：七海芽衣心理学50 1D100=？？]
七海芽衣注意到福久未卷虽然说话很流畅，但眼睛却像不受控制一样到处乱瞟，不是心里有鬼就是话里有鬼。
“呔！”七海芽衣抓住福久未卷破绽，把人按在沙发上，“骗子！你刚才其实打算拿了定金就跑对吧！”
福久未卷直觉不妙，挣扎想跑。
[kp：力量对抗]
[kp：七海芽衣力量30 1D100=27 成功]
[kp：福久未卷力量50 1D100=74 失败]
或许是沙发不对，又或许是姿势不对，福久未卷扑腾许久愣是没法翻身，被七海芽衣死死压住。
七海芽衣舔了一口福久未卷，表情更加严肃：“这是——说谎的味道！”
福久未卷：“%￥@！”
[福久未卷：我队友呢？救一下啊！]
“福久嘴欠了点，但话说得没错，”温德利脑袋偏了偏，用耳朵对准另一边沙发战场，“智也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侦探，突然被高薪聘用，说里面没有蹊跷太不合常理。”
明智也挣扎了一下：“信里有写好多赞美我的话，万一委托人真的只是我的粉丝呢？”
“不无可能，”斯派扯着明智也的领带把人往下拽了拽，“这张脸骗几十上百个挥金如土的富豪都不过分。”
“我该感到开心吗？”明智也把领带扯回来，“至少对年长者尊重一点。”
斯派眨眨眼，目光流连在明智也松开的领口，嘴上却很乖巧：“抱歉，空调停转有一会儿了，你距离我太近，让我身体有些燥热。”
明智也没听懂潜台词，不是很贴心地把凉茶递过去。
“但比起一个狂热有钱的粉丝匿名氪金诱导你跟我们一起去参加派对，”没人救的福久未卷终于从JK手下逃了出来，原本就不整齐的卷发如今更是乱糟糟一团，他顽强地说出自己推测，“我比较倾向委托人极为慎重小心、并且对周围一切都缺乏信任，所以才用重金对智也这种边缘侦探下单。”
明智也：“边缘侦探……”
“前者也很糟啊，”斯派叹气，“花那么多钱要求见面，新闻跟报纸上类似的话题屡见不鲜，智也一看就是会被人骗进旅馆开房的类型，跟那些被报导的受害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别无二致。”
明智也：“被骗进旅馆开房的类型……”
温德利想到金额数目，忍不住插嘴：“一般来说，如果我愿意在谁的身上花20万，一定抱着是从那个人身上赚回200万以上的算盘的，智也怎么看也不像是值得7000万美元的侦探，要怎么从他身上连本带利地赚回来呢？”
其他人陷入沉思，好半天没想出怎么从明智也身上榨出7000万的价值。
明智也：“……”
明智也被三次打击，陷入自我怀疑：“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安啦，反正见面时间约在明天下午，”七海芽衣侧躺在沙发上，“从这里到希望之峰也就是2小时的电车，比起委托，不如想想我们午饭吃什么，都12点了……”
“哔。”
事务所的电视突然打开，播放的画面正是午间新闻。
七海芽衣下意识一个翻滚，跟明智也家的地板亲密接触。
福久未卷：“噗~”
[福久未卷：天道好轮回。]
[七海芽衣：苍天饶过谁。]
[福久未卷：……]
[七海芽衣：……]
[福久未卷：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温德利：原来你也是丈育。]
[福久未卷：“也”，难道你——]
[温德利：不是我，是芽衣。]
[七海芽衣：诶嘿~]
[明智也：我好像也不知道下一句……]
[温德利：你？]
[斯派：我也不知道。]
[温德利：你们？]
[kp：没想到吧，这个团里不是丈育的只有你一个！]
明智也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我没什么时间观念总是会错过新闻，所以在午间跟晚间新闻开始的时候，电视会自动打开。”
正如七海芽衣所说，现在午间12点，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也是午间新闻放送的时间。
“欢迎各位收看午间新闻……”
光鲜亮丽的主持人仪态完美地对着屏幕外的观众背稿子，偶尔才低头瞥一眼小纸片，看他们脸上的妆容就知道他们那边的空调没坏，脸上一点汗都没出。
“不行了，”顶着一头吸热的黑色卷毛，福久未卷率先举起白旗，“我们找家有空调的家庭餐厅再继续吧，房间越来越热，我快中暑了。”
七海芽衣：“附议，附议。”
温德利拿草帽给自己扇风，看向明智也：“地主，你有什么好推荐吗？”
“我不是地主，只是租了这间办公室，”明智也解释完想了想，“一楼是咖啡厅，人少但东西物美价廉，空调wifi免费。”
“我们走！”七海芽衣率先跑出去，这个越来越接近桑拿房的事务所她是一刻也不想留了。
温德利夹着草帽紧随其后，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穿长衫长裤出现。
斯派原本想着要见外人，打算先给福久未卷打开手铐再放人步入社会，结果他关个笔电的功夫，福久未卷已经连人带手铐消失在楼梯口。
斯派看着躺在自己手心的钥匙，默默收了起来。
他果然还是太年轻，对人的心理底线有所高估。
一来二去，落在后面的只有斯派和负责关门的明智也。
[kp：斯派幸运80 1D100=80 成功]
[kp：明智也幸运60 1D100=12 极难成功]
斯派拿着装笔电的包走得比其他人都慢一些，因此没有错过电视中主持人说的消息：“JR山手线目前遭遇意外状况，请需要搭坐电车出行的市民及时改换交通工具，为您带去不便还请见谅，警方正在全力补救，预计恢复通车时间为明日下午4点左右……”
斯派没有错过的消息，走在他后面的明智也更没有错过，他不仅一字不落地听完了整个新闻，还看到了屏幕中被keep-out黄条封锁起来的车站。
斯派带着一丝丝侥幸问：“我们去希望之峰的电车是JR山手线吗？”
明智也摇头，斯派松了口气，紧接着他的话又让斯派把那口气提了起来。
“我不知道，”明智也没去过希望之峰，但他有常识，“我只知道，JR山手线是东京交通的生命线。”
斯派：“……”
斯派顿时明白了什么叫“七上八下”“如鲠在喉”。
第179章 第 179 章
马普尔咖啡厅。
[七海芽衣：kp, 你掺杂的私货越来越多了。]
[kp：傻孩子，整个模组都是我的私货，只是里面掺杂了微量的调查员。]
[七海芽衣：(O-O)！]
[福久未卷：没毛病。]
跟食堂开饭时饥饿的大学生一样, 一群人跑出快变成蒸笼的侦探事务所, 火急火燎地在热辣的空气里一路狂奔，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一楼正在营业的咖啡厅。
七海芽衣：(#｀皿)
呲——
七海芽衣：(￣︶￣)
传奇级别的变脸魔术，堂堂上演，只需要一个充满空调冷气的屋子就能免费看到饱。
咖啡厅很冷清, 只有一个俊俏服务员, 看到疑似强盗破门而入的三人也一副淡定模样, 要不是他皮肤白到反光，又是一头黑毛，温德利都想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和更加见不得人的兼职了。
服务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编排身世，很有职业素养地开口：“欢迎光临。”
七海芽衣欢快地往吧台上跑：“嗨, 我是芽衣，给我一个特别的S……呜啊！”
后颈一提, 七海芽衣两条腿徒劳地蹬了蹬空气, 温德利把人从吧台提走：“现在可不是你搞颜色的时候，给我有点紧张感。”
“谁在搞颜色了，别污蔑我！”七海芽衣被丢在最角落的卡座里, 为自己辩驳, “我只是想要一个s/mile, 你没去过女仆咖啡店吗, 向店员点一个s/mile不是进店必做的第一件事吗？！”
确实想歪了的温德利：“……我没听说过那种必做的事。”
七海芽衣不服气地指着吧台：“那他在做什么！”
温德利：“？”
“小哥, ”福久未卷来到吧台朝服务员打招呼, 手直接放在台面上，开门见山, “麻烦给我一根牙签。”
服务员看着福久未卷手上的手铐，和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分不清这人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过于开放，太不把别人当外人了。
[kp：福久未卷幸运20 1D100=45 失败]
[七海芽衣：好低。]
[温德利：好低。]
[福久未卷：你们也没高到哪去！]
[温德利：比你高就行了。]
[七海芽衣：+1。]
[福久未卷：这个团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kp：待不待下去的另说，失败的后果你也要吃下。]
服务员掏出自己手机，按下110，没有立刻拨打，而是谨慎地询问：“请问您的手铐是被谁铐上的？”
可以预见的是，只要福久未卷的答案不对劲，服务员一个电话下去，就会有警车呜呜把他带走。
福久未卷：“Emmm……”
“是我，”咖啡厅的正门被推开，斯派走进来认领了手铐，顺便撇清自己，“不过在公共场合暴露给陌生人看就不是我的兴趣了。”
[kp：暗投 ？？]
服务员没有叫一车警察把福久未卷逮进局子，而是用一种“尊重祝福但不要靠近我”的眼神跟他拉开距离。
“哟西，这样他肯定不会偷听我们谈话了。”七海芽衣悄咪咪在背后给福久未卷擅自添加画外音，顺便给他挽回了一些颜面。
“岂止，”温德利一脸微妙，“换成是我，连接近都不会接近。”
“我直接就是一个冲刺，不是要拆开他们，而是要加入他们！”
“拉倒吧，他们搞在一起是homo，你加入算什么？”
“3P！”
“……你真的是女子高中生吗？”
餐厅角落的讨论声越来越旁若无人，服务员的眼神越来越嫌弃。
“你们两个声音太大了！”福久未卷带着牙签来到卡座，忿忿道，“别随便污蔑我的性向，我可是个钱性恋！谁有钱就会爱上谁，榨干钱包后立刻移情别恋！”
温德利中肯道：“有一说一，那不是比homo糟糕多了吗？”
七海芽衣：“我赞成。”
“这附近有其他的选择吗，”斯派看向身后的明智也，“再在这家店里待下去，我的风评会下降到史无前例的底端。”
“没得选，你就认命吧，”明智也推着斯派向前，看向已经入座的七海芽衣，“芽衣，我们去希望之峰要坐JR山手线吗？”
七海芽衣点头：“当然要，两小时的电车里最关键的一个小时就是JR山手线，开车要绕八小时的路程JR线一个小时就能到，现代交通很便利吧？”
“很遗憾，”斯派在两个金毛对面坐下，“午间新闻上说JR山手线停运了，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恢复。”
七海芽衣唏嘘：“便利的现代交通死掉了。”
“你宣布讣告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福久未卷吐槽，“能找到替代的路线吗，总不会真要花八个小时在路上吧，事先说好，我不会开车，也没有车给你们开。”
斯派安慰他：“放心，真要靠你，我们八成只能在翻车现场手牵手。”
“……”扎心归扎心，为什么要讲这么暧昧？
福久未卷沉默着跑到七海芽衣那边坐下，卡座两边1V3。
七海芽衣拿出自己手机：“我导航看看。”
“你们不是饿了吗？”明智也从不愿意跟他们接触的服务员小哥手上拿来了菜单，“边吃边说吧，你们想吃点什么？”
七海芽衣头也不抬，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串：“蛋包饭，番茄酱有多少加多少，柠檬汽水加冰，甜点要芝士蛋糕。”
“好熟练啊，”温德利感慨，“终于在你身上看到真正jk的影子了。”
斯派：“你对jk的认知是不是越来越偏了？”
“将就一下，将就一下，你不能指望一个跟动物比跟人相处更多的27岁男人对jk有什么深刻的理解，”温德利耸肩，起身在明智也的菜单上扫了一眼，“唔，我要意面套餐C，再来杯冰的美式清咖，既然都来咖啡厅了，当然要喝咖啡。”
“那我也要一杯美式清咖，”斯派表示自己不太饿，“三明治就可以。”
“噫，美式清咖，听着就苦，”福久未卷吐了吐舌头，“搞不懂喝这种东西的人，味觉系统是坏掉了吗？给我一杯最贵的咖啡，加糖，甜点也给我最贵的。”
明智也放下给他们记菜单的笔：“专挑贵的点，你要负责买单吗？”
福久未卷挺起胸膛，表示自己请客：“钱包在斯派那边。”
“前提是，这钱包是你的钱包，”斯派从钱包里翻出一张驾照，上面印着一张陌生人的脸，“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改名叫‘田村’，还整容过。”
福久未卷见自己装大款被戳破，干脆破罐破摔：“有钱用就够了，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现在身上是一日元都没有的。”
“这可不行，”明智也道德在线，在上交同伴跟包庇同伴之间取了个中间值，“待会儿交给店员，放在店里失物招领处。”
斯派提醒他：“你知道这样是找不到失主的吧？”
“为什么要找失主？”明智也疑惑地看回去，“我只是不希望同伴用赃款。”
斯派：“……”
“智也很实事求是的，”福久未卷手上拿着牙签，一边试图对准锁孔，一边漫不经心道，“失主没发现钱包被偷是失主的事，我用赃款是我的事，他只会管自己能管到的，不会多管闲事。”
“这可是现代社会为数不多的良好品德。”
福久未卷戳了几次没戳中锁孔，干脆用牙咬着牙签不动，移动手上的手铐，“手动”开锁。
[kp：福久未卷锁匠90 1D100=37 困难成功]
咔嗒。
锁舌抬起，手铐解开，掉在桌面。
福久未卷转了转手腕拿起手铐，发现这副手铐确实结实，就很自然地放进了自己口袋。
斯派：“……”
不问自取可还行。
*
服务员把他们点单的食物送上来，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七海芽衣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眼睛一刻不离屏幕，狼吞虎咽，番茄酱吃得满嘴都是，俨然一副当代低头族青年的现实案例。
七海芽衣含糊道：“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你嘴巴塞那么满，居然还有空给我们卖关子，真是辛苦你了。”斯派慢斯条理地喝了一口咖啡。
七海芽衣幽幽地用目光谴责这个不捧场的。
明智也就很有眼色了：“好消息是什么？”
七海芽衣咽下去嘴里的食物，认真道：“确实有比开八小时车更快的方法补上JR山手线的缺，有别的电车能坐。”
温德利：“那坏消息是？”
“我们还是得花七个半小时在路上。”七海芽衣耸肩。
福久未卷拿吸管指着她：“这有什么区别吗？”
“往好处想，这比八小时开车一小时电车综合起来少了一个半小时，还不用我们过驾驶，”七海芽衣一本正经，“我们赚了！”
[福久未卷：这人直接说过驾驶了，没kp管管她吗？]
[kp：不用管，七海芽衣设定就是这样的电波脑，经常说点奇妙的话。]
[七海芽衣：诶嘿~]
[福久未卷：淦。]
第180章 第 180 章
“咖啡店的买单, 打车费，电车票钱……”
调查员们一个个走进宽敞凉快的电车，快速霸占了一张没人的桌子, 最后上来的温德利碎碎念不绝于耳。
“委托完成后, 记得一文不少地还给我啊，你们两个穷鬼未成年。”
七海·信用10·芽衣怒而拍桌：“什么穷鬼，你的指示代词太过分了，知道贫穷的jk现在有多受欢迎吗, 本子到处都是！”
温德利：“唯独这个我不想知道。”
“是是是, 我是穷鬼, 大穷鬼，”福久·信用6·未卷没有挑三拣四，态度过于好了，甚至有点如鱼得水, “之后记得给穷鬼一点晚饭钱，晚上不在电车里过夜的话, 住宿费也麻烦了, 比心~”
温德利：“你TM——”
“别跟未成年计较那么多了，大叔，”斯派坐在靠窗的位置, 把自己笔电拿出来占据了四分之一的桌面, “有那个小心眼的美国时间, 不如帮忙查一查委托人的资料。”
温德利不解：“委托人能有什么资料可查, 我们也就知道个‘SG’的代称。”
“SE的话, 我倒是知道一点, 我是他们家十年老粉，”七海芽衣把脚架在空置的座椅上, 伸了个懒腰，“但‘SG’就不熟了。”
福久未卷提议：“跟希望之峰联系起来一起查试试，既然约定地点是学校大门口，那么委托人SG跟希望之峰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这是可以实锤的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斯派给他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所以才想在互联上找找看有没有相关联的情报。”
[kp：检索关键词想获得情报的话，需要过图书馆。]
[温德利：没毛病，互联网等于一个超大型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情报）。]
[七海芽衣：全员都能过吗？]
[kp：有联网工具的过。]
[福久未卷：……]
[明智也：转车的时候，我会给你买一部手机的。]
[斯派：别上当，明智也，他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福久未卷：太晚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明智也：……]
省略号不会消失，只会转移。——by kp
[kp：七海芽衣图书馆60 1D100=59 普通成功]
[kp：温德利图书馆20 1D100=100 大失败]
[kp：斯派图书馆70 1D100=14 极难成功]
[kp：明智也图书馆60 1D100=73 失败]
[七海芽衣：成年人真是逊毙了。]
[明智也：第一个大失败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之前都是在战斗轮的时候才出来。]
[温德利：可以了，别说了。]
温德利噼里啪啦地按着自己手机，手机突然一阵震动，像是收到来电一样的反应，温德利细看却发现屏幕黑了下去，之后再怎么摆弄都没有得到反应。
“你这是假冒伪劣产品吧，”福久未卷摇头，“贪便宜要不得啊。”
温德利：“你以为我是你吗？”
福久未卷打出一个“穷且益坚”的表情包：“呵，我虽然贫穷，但绝不用便宜货！”
“前提是用你自己的钱。”斯派一边麻利地点开各种弹窗，一边给福久未卷补刀。
福久未卷被一刀正中红心。
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一言中的的家伙了。——by 福久未卷
“啊啊，”七海芽衣百无聊赖地滑屏，“我只搜到了我校辉煌的建校历史，还有里面的杰出校友，真好啊，都是俊男美女，大家是不是按颜值选的名人呢，芽衣去整个容，是不是也能在三年后登上荣誉墙榜单了？”
“别想太多，纯天然是最美的，”明智也顶着他的天生丽质说话，说服力高得难以置信，“但是我也没搜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情报，网上流传最多的是招生视频。”
“招生？”
福久未卷耳朵动了一下，凑到明智也的手机前：“有多少招生视频？”
“十分之四的杰出校友视频，十分之三的教学环境宣传，十分之三的招生简章，”斯派将自己搜索到的情报整合了一遍，“时间有长有短，更新数量稳定，你们学校处于长期缺学生的状态？”
[kp：七海芽衣灵感85 1D100=47 普通成功]
七海芽衣动了动脑筋。
她在希望之峰只待了3个月不到，有个无口姐姐在B班，班上的人过于有个性经常逃课，老师总是会在各个方面被学生碾压，导致没有任何权威可言，一来二去，三个月下来，以她的交友能力居然只找到了一个心灵挚友。
“没错，本科学生确实很少，”七海芽衣一脸沉痛地点头，“但本科学生一直都是这么少的，校友墙上你们也看到了吧，那上面基本就是本科学生名单了，所以关于希望之峰才一直有这么一种说法‘只要从希望之峰毕业，拥有光辉未来是毋庸置疑的’。”
“那是只限制于本科生的说法吧，”斯派鼠标不停往下滑，“有意思的是，不管我怎么找，都没有在网络上找到希望之峰预备科的学生资料，他们不算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七海芽衣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上学3个月，一直没见过他们，据说他们学习的教学楼在很远的地方，平时想遇到都难。”
“有必要在学生间树立这么大的差别吗，”明智也有些不安，“你们真的只是个学校吗？”
“这还算正常吧，”温德利把玩着变成铁块的手机，随意道，“打出名头，吸引客源，压榨员工，专注供养成果，再用成果出名，如此循环往复，企业就会做大做强，在资本上是很合理的用法……emmmm，对学生就不知道了，我对日本教育体系不太了解。”
福久未卷：“众所周知，宝石不能跟玻璃放在一起，会划伤宝石的。”
“玻璃也会被宝石划伤，”明智也补充了一句，自己说服了自己，“这么看，分开教育确实是件好事。”
“但他们距离太近了，”斯派点开学校地图，“那么近的地方，生活着远比自己优秀的人，憧憬跟嫉妒的增长速度都会快得超出想象吧，维持学校的校长在想什么呢，他养蛊吗？”
福久未卷凑过去，勾着脖子正大光明地窥视斯派电脑屏幕，看着上面对比明显的两个学区，忍不住感慨：“花那么多钱，挤在那么小的地方，觉得钱多烧手的话可以捐给我，我又不嫌烫。”
“白日梦等睡着再做吧。”斯派嫌弃地把卷毛按回对面。
温德利拍了拍自己的草帽，无所谓道：“你们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去上学的，我们只是去跟可能是学校学生或者教职人员或者无关者的委托人在那所学校门口碰头，如果只要付出明智也的贞操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我们才是真的赚了。”
“喂！”被直言交出贞操是赚了的明智也。
“干嘛那么无情，”七海芽衣挺起胸膛，“你们不论，我可是在那所学校上学的！”
斯派有些好奇：“那你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很多好东西。”七海芽衣扭捏起来，脸红得让其他人莫名一阵心慌。
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by 其他人
“诶、诶多，”福久未卷听自己脑内警报的劝，及时转移话题，“结果除了那个学校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你们什么都没查到？”
明智也纠正：“是我们。”
“叮咚——”电车到站的声音响起，“现在是叶川站，下一站因为紧急事故暂且不开放停靠，请有需要的乘客选择步行或其他出行方式，感谢您的体谅，This is……”
“转车啦转车，”七海芽衣从座位上呲溜一下滑出来，“之后要不停地转车，才能补上山手线的缺。”
福久未卷踏出电车的瞬间，卷毛就蔫了：“日本什么时候才能多在基建上下点功夫，准备一条备用电车线很难吗？”
“你用嘴走路的吗，别抱怨了，走快点，我还要给你们俩买车票都没抱怨。”温德利熟练地掏出钱包给车票机器喂钱。
七海芽衣：“你买单的样子最帅了，温德利！”
福久未卷：“给我打钱，你就会变得更帅，温德利！”
温德利：“我信你们的邪。”
五个人进入转乘的电车，这次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电车里挤满了人，如果不是空调还在运作，七海芽衣是死也不愿意进去的。
[kp：过一个幸运，看看你们是会被扒手盯上，还是能找到一个座位坐下。]
[kp：七海芽衣幸运50 1D100=57 失败]
[七海芽衣：啊啊啊！芽衣我要被小偷盯上了！！！]
[福久未卷：我不是我没有！]
[斯派：你这条件反射……太不打自招了吧？]
[kp：温德利幸运30 1D100=74 失败]
[温德利：没有大失败就是成功！]
[明智也：别随便给自己洗脑啊！]
[kp：福久未卷幸运20 1D100=18 成功]
[福久未卷：真正的幸运儿！]
[kp：斯派幸运80 1D100=1 大成功]
[kp：明智也幸运60 1D100=29 困难成功]
[福久未卷：……]
[明智也：哇，是大成功。]
[kp：幸运儿也是分等级的。]
[七海芽衣：据说，欧皇寿命极短。]
[福久未卷：附议。]
[温德利：附议。]
[明智也：附议。]
[斯派：？复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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