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会让你疼
沈知之做了个噩梦,他梦到了自己儿时的童年阴影,被无数双手推进了漆黑的深海,窒息和恐惧逼迫着他醒来。
冷汗簌簌而下,在惊魂未定中,沈知之的意识没有完全恢复,他根本来不及辨别身处何地,光着脚跑下了床,推开门,转身看到景泽谦后,就爬到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哑声道:“抱着我。”
景泽谦只是愣了一下,就搂住了沈知之的腰,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问:“做噩梦了吗?”
“嗯。”沈知之点点头,像只树懒一样挂在景泽谦身上,软乎乎的,可爱极了。
景泽谦就这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抚慰他。
坐在办公桌前的股东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刚才还阴沉着脸的景总,在抱到这位omega时,眼中竟有了温情的笑,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不禁怀疑,这还是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浑身哆嗦的景二爷吗?
不过相比这个,有人更好奇这个omega是谁,居然能拿捏的住景泽谦。
沈知之被他抱了会儿,心底的恐惧逐渐消散,正当他打算起来时,忽然听到了身后轻微的骚动。
他回过头,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和几个老头儿水灵灵的对视上。
沈知之这才意识到,他现在在景泽谦的办公室,刚刚应该是从休息室里跑出来的。
“你怎么没在会议室里开会?”沈知之社死的把头扭回来,假装没看到,但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出卖了他的尴尬。
景泽谦故意逗他:“怕什么,敢爬到我身上撒娇的也就你一个人。”
沈知之掐了下他的胳膊:“滚蛋,我才没有撒娇。”
景泽谦怕把人逗哭了,见好就收,他抬眸冷眼扫视着沙发上的一群人,股东们很识时务的把目光移到四面八方。
“各位,我先处理下家事。”景泽谦就着沈知之搂着他脖子的姿势把他抱起来,往休息室走。
他把沈知之放到床上,摸了摸他的额头,没那么热了,应该退烧了,就叮嘱道:“等我开完会就过来陪你。”
“知道了,赶紧滚吧。”沈知之把自己整个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景泽谦有些心猿意马,他轻轻吻了下沈知之的脸颊,才走出休息室。
十五分钟后,景泽谦回来,他把沈知之从被子里抱到腿上,摸着他的头问:“还难受吗?”
沈知之摇着头:“我要回家。”
“这几天,你跟着我回郊区别墅修养。”
“不要,我还有工作。”
“沈知之,听话。”
景泽谦见他又要开口,就用吻堵住他的嘴,把他亲到脱了气,没精力再开口,才放过他。
沈知之稀里糊涂的又被景泽谦带去了他的别墅。
大门变成了指纹解锁,沈知之假装忘记了上次声音解锁时,景泽谦说的话。
“我去书房审批一个文件,你先回房间休息。”景泽谦给沈知之热了杯牛奶,一块儿送到了房间。
但沈知之睡了一天多,一点儿都不困,就想去庭院里晒太阳。
下楼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他被景泽谦弄的受不了了,从床上跑下来往楼梯这儿爬。
可还没有碰到栏杆,就又被景泽谦拖了回去。
现在沈知之只要一想起过往,仍旧会胆颤心惊。他努力的让自己摆脱过去的阴影,忘掉那些痛苦。
来到庭院,那片玫瑰花海依然向阳而生,争奇斗艳。
沈知之发现,在玫瑰花的旁边,还盛开着一小片晚香玉。
那里有他信息素的味道。
景泽谦在家里种植晚香玉是为了想念他吗?
沈知之赶忙拍了拍脑袋不要让自己沦陷,就算是为了他,可他人都走了,才明白什么是爱,太晚了,他不稀罕。
景泽谦走过来,给沈知之披上一件薄外套:“你烧才刚退,不要在这里吹风。”
“你为什么要在玫瑰旁,种植晚香玉?”沈知之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我人都离开了,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景泽谦缓了下,才低沉的回道:“因为我能预知到,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
“你凭什么会这么认为?”沈知之淡漠的笑了声,“你是不是以为被标记过的omega都离不开Alpha的信息素,所以认定我会乖乖回到你身边。景泽谦,没有你的信息素我照样能活的好好的,你别想用这个来留住我。”
“嗯,我知道。”景泽谦的语气很轻,垂下的眼睫里没有光泽,他抱住沈知之,在他耳边低语着,“是我不能没有你的信息素,所以才种植晚香玉,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沈知之的心头猛猛震颤一下。
这种近似低微的话,实在不像景泽谦能说出来的。
明明很普通,但听在沈知之耳里却很微妙。
好像有一颗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长出的藤蔓紧紧包裹住他的心脏,密不透风,牢牢的锁住。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沈知之压抑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推开了景泽谦,慌乱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他刚转过身,下一秒就被景泽谦抱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把他放在了床上。
景泽谦半跪在床边,单手撑在沈知之耳侧,占有在他眼中疯狂滋长:“沈知之,以后不许再说出离开我的话。”
凶狠的吻紧密的纠缠着沈知之,狂烈、炙热,那压抑不住的欲念好像要将他吞噬。
每当沈知之做出推开他的动作时,都能激发景泽谦最深处的霸占他的欲/望。
浓烈的威士忌信息素将omega牢牢地包裹其中,一点点将晚香玉引诱出来。
沈知之早就被亲的发软,再加上腺体的灼烧崩坏了他的理智,完全臣服在景泽谦的信息素里。
被他褪去衣服,被他握住了腰。
沈知之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识。
他不由自主的搂着景泽谦的脖子,抬身与他再度接吻。
房间里挤满了馥郁到极致的信息素,相拥相吻的两个人都被汗水濡湿。
“景泽谦,景泽谦……”沈知之在迷离中无知觉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即使带着哭腔,也很悦耳动听。
景泽谦吻在了他的颈窝里。
倏然,沈知之瞳孔一抖,十指紧紧抠进景泽谦的脊背。泪珠顺着眼尾淌下,彻底瘫在了被子里……
景泽谦搂着沈知之缓了片刻,便抱着他去浴室清洗。
沈知之半昏半醒着被泡进水里,他感觉到景泽谦还在亲他的肩膀,有些烦躁的皱起眉。
“不要……”
沈知之扭动着后退,反被坐在他后面的Alpha扣住,温声警告他:“别乱动,不然后果自负。”
可沈知之早就迷糊住了,不断的乱拱,想逃脱景泽谦的牵制,很不安分。
成功的把Alpha的火儿逗了上来。
“沈知之,这可是你自找的。”
景泽谦把沈知之压在浴池边,低头亲吻着他光洁的肩膀,不顾他的哽咽,温柔的再次碰到他的腺体。
彻底结束时,沈知之几乎睁不开眼。
浴室门打开,只能看到里面热气腾腾的白雾,景泽谦穿着浴袍,抱着沈知之走回床边。
头挨着枕头,沈知之微微睁开眼,有气无力的骂了句:“混蛋。”
“嗯,我是混蛋。”
景泽谦很大方的承认,但丝毫不影响他蹂躏着沈知之的嘴唇。
沈知之被吻的没了脾气,随便景泽谦怎么折腾他。
景泽谦又亲了亲他细腻的脖颈,才说道:“今晚不弄你了,睡吧。”
沈知之很快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然接近中午。
除了腰轻微的疼,沈知之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相比之前,景泽谦现在很会照顾沈知之的感受,每一回都很温柔,没有太过,这一点让沈知之很喜欢。
房门外传来钢琴声,虽然沈知之不太懂音乐,但也能听出弹奏者技艺的精湛。
沈知之走出门,寻着琴声来到了三楼。
这里有个钢琴室,门没关严,从缝隙里沈知之看到景泽谦坐在一架白色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弹奏。
虽然他只穿着黑色睡衣,可那天生的高贵气质,随便往那里一坐,都像是钢琴界里的李斯特。
沈知之完全被他的气质所吸引,一时看的入迷,连琴声什么时候停止的都不知道,直到景泽谦喊他的名字:“沈知之,怎么不进来?”
沈知之回过神,走过去:“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
“以前在南加州大学有钢琴课,会一点。”景泽谦搂着沈知之的腰,把他抱在腿上。
omega只穿了件宽大的T恤,腿上什么也没穿,景泽谦摸了把,手感极佳。
一定是在故意勾引他。
看着沈知之昨晚被滋润到胭红的脸蛋儿,景泽谦心生歹念,“沈知之,我们还没在钢琴上试过。”
沈知之果断拒绝:“你这是在玷污艺术,我不要。”
“真的吗,你明明很喜欢。”景泽谦释放出引诱信息素,这一招他对沈知之屡试不爽,“昨晚刚弄过,我会温柔的,不会让你疼。”
这一点沈知之倒是相信他,自从重逢以来,景泽谦每一次对他都像对待绝世珍宝一样,哪怕是在易感期,都有着从前没有的小心和爱护。
但让他犹豫不决的是,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最近几次,他都太迁纵着他,这很容易让他沦陷于他的好。
沈知之努力让自己清醒,不想跌进景泽谦诱捕的陷阱里。
奈何Alpha根本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沈知之被他抱在怀里亲吻,吸入过量他的信息素,腺体很快就烫起来,牵连着全身经络兴奋。
在半推半就中,被压在了钢琴上……
第62章 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沈知之躺在钢琴室的沙发上休息。
洁白的钢琴上满是混浊,让他总有种亵渎艺术的罪恶感。
景泽谦倒是神色如常,从容不迫的把上面的污渍擦干净。
忽然间,他的手机响起,毫不避讳沈知之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不太清晰,可沈知之还是捕捉到沈家二字。
待景泽谦挂断电话后,他坐起来问:“你要对沈家做什么吗?”
景泽谦想了下,如实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要他们的命,不过断他们一条胳膊一条腿还是没问题的。”
这就是景泽谦的处世之道,凡是惹到他的人,他必然会用最惨忍的方式报复回去。
但沈知之就跟他完全不同,他总是很容易心软,哪怕简诗宁他们对他不好,他也做不出这么残暴的事来。
“把他们赶出京城就行。”
景泽谦:“可他们那样对你,我不把他们的肉一片片刮下来已经仁至义尽。”
“我也恨他们,但我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让身边的人手上染上他们的血。”
景泽谦面露凝重。
他的沈知之,和他这样的恶魔相比,真的太善良了,这让他怎么能不无微不至的呵护。
景泽谦走到沈知之面前,单手揽住他的腰,语调很低:“沈知之,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也这么仁慈?”
沈知之默默转移目光:“两码事。”
景泽谦懒得跟这个双标的omega争辩。
“明天是《银河杀手》的首映礼,地点在南城。”
景泽谦不说,沈知之差点就忘了。
不过他临场应变能力强,也不怕记者采访,准备一天过后,他就和景泽谦一起坐飞机去往南城。
裴信老家的房子漏雨,他请假回去了,这次没一起跟来,景泽谦自然而然充当起他助理的角色,即使在飞机上,也无时无刻不在照顾着他。
飞机空调太凉,景泽谦拿出给他自备的薄毯,质量比飞机提供好太多,沈知之盖着也舒服。
当他们出飞机场的时候,沈知之差点儿被门外接机的粉丝们吓一跳。
乌泱乌泱的人群挤在一起,呐喊声不绝于耳,颇有一种要把飞机场炸了的气势。
沈知之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接机,走路都有些僵硬。可他还是面带微笑的和粉丝们打招呼,尽量照顾到每一个人。
反观景泽谦,单手插兜冷着脸,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但粉丝就喜欢他这副我行我素,谁都不爱的模样。
待他们上了剧组准备的车后,景泽谦才握住沈知之的手腕,掰过他的脸,不满的说:“你不要对他们笑的那么开心。”
沈知之歪了歪脑袋,觉得莫名其妙:“这醋你也吃啊?”
景泽谦用亲吻来维护自己的主权。
沈知之担心被司机看到,一巴掌拍开他:“我要是多盯一个垃圾桶两秒钟,你是不是还能把垃圾桶踹翻?”
“……”景泽谦不跟他诡辩,继续亲他,直到把沈知之亲的眼泪汪汪,才幽幽的开口,“以后再遇到粉丝接机,我就抱着你出去,这样谁都不敢觊觎你。”
“……”沈知之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从景泽谦的怀里出来,扭头面向车窗,没再接话。
景泽谦也识趣,跟着一起闭目养神。
首映礼很顺利,记者没问太刁钻的问题,沈知之对答的游刃有余。
谭故知道沈知之在南城后,打来了电话,沈知之去休息室的走廊里和他聊。
挂断电话后,沈知之正要往回走,突然听到旁边的休息室里传来一道omega的哭声。
这动静不像痛苦,而是欢愉。
还有Alpha因为兴奋没控制住的音量:“小骚/货,还挺会吸。”
沈知之立刻明白了里面在干什么,他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刚打算走,里面的omega由呻/吟声转变成大喊着救命,听声音还有些熟悉。
沈知之皱起眉,担心里面会出人命,就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骤然间,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Alpha骂骂咧咧的出来:“他妈的,真扫兴。”
他踢了脚了门口的消防栓,注意到愣在旁边的沈知之。
但Alpha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沈知之站在门前,惊讶的看到沈煜姝半靠在里面的的沙发上,像个被人玩坏的娃娃,哭的眼睛又红又肿,满身都是青紫色,还有两道鲜血从大腿根流下。
看到他如此惨痛的模样,沈知之却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觉,只是一脸平静,清淡的问:“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听到沈知之的声音,沈煜姝吓得赶忙盖上衣服,怫然作色的用泪眼瞪着他:“沈知之,你怎么在这儿?滚开,不要看我!”
沈知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又怎么在这里?”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被封杀,就连电影学院都把我开除了,至今只能接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苟活。”
“所以,你为了往上爬,就做这么恶心的交易?”
“我若不这么做,家里的债谁来还?你倒是走的干净利落,留给我一堆烂摊子。”沈煜姝不满的泄愤完,耻笑一声,“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个野种,登不得台面。”
沈知之重重地捏起双拳,极力克制住想把他揍一顿的冲动,毕竟这里是首映礼,那么多的记者,他要是真动手了,估计下一个被封杀的就会是他。
“沈煜姝,从小你就有父母的偏爱,你拥有那么多,却丝毫不知满足。只会怨天尤人,永远都不可能爬出去。”
沈煜姝从沙发上跳下来,连羞耻心都没了,只披了件衣服,赤裸裸的站在沈知之面前,恨声道:“你真的以为我活的就很快乐吗?我从生下来就在为家里人的虚荣心而活,没有人问过我究竟喜不喜欢表演,他们只想要自己的面子!”
人就是一种学不会知足的生物。
沈知之见沈煜姝已经眼红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知道自己说的再多都阻止不了他对利益的执迷不悟。
“你比大部分人幸福多了。”
沈知之撂下此句,转身要走,沈煜姝再次喊住他:“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
闻言,沈知之只是冷笑了声,脚步一点儿也没停顿的往外走。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煜姝的眼中透露出恶毒,煞气弥漫,仿佛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回到首映礼现场,大屏幕正在播放着电影。沈知之调整好状态坐到位置上,可还是被景泽谦看出了端倪,压着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太累了。”沈知之随口胡诌道,他不想再让景泽谦掺和他跟沈煜姝的事,反正都跟这个家一刀两断了,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沈知之都不会在乎。
电影还没播放完,沈知之就被景泽谦带着,从后门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沈知之坐在车上问。
景泽谦揉了揉他的头:“我打算带你在南城玩儿两天。”
他看得出来沈知之心情不好,所以陪他散散心。
正好后面也没什么通告,沈知之没有拒绝,只是问:“那你跟我在南城,你的工作怎么办?”
“工作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你是我生活的全部。”景泽谦轻轻的在沈知之额头上落下一吻,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酒店。
景泽谦专门给沈知之定的带落地窗的房间,可以俯瞰整个南城的夜景,很美。
他们是临时决定游玩,所以也没什么计划,随便去南城著名景点打卡。
路过一家游乐园时,沈知之突然走不动的拽住了景泽谦的衣角,询问:“我今天想去游乐园。”
景泽谦抬眸看了眼在空中缓慢旋转的摩天轮,点头道:“可以,反正我也没去过。”
沈知之才不信景家二少爷居然没来过游乐园。
只是在迁就他而已。
沈知之头一次玩儿的这么高兴。
他坐了过山车,大摆锤,跳楼机,哪一个都是新鲜的尝试,可以用高喊来排遣这几天的不开心。
景泽谦没有上去,只是站在下面等他,遇到沈知之失控的死亡表情,他会拿手机拍下来。
当沈知之再一次从跳楼机上下来时,叉着腰问:“我在上面都看到了,你一直拿手机拍什么呢?”
“月亮。”景泽谦说起谎来语调都不带有波澜。
沈知之狐疑的问:“真的?”
“嗯,今天的月色挺好看的,我想把他拍下来。”
沈知之来不及多想,目光又被其他的游乐设施吸引。
景泽谦走在他身后,低头看着手机上沈知之惊叫到模糊的照片,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沈知之一路玩到旋转木马,非要拉着景泽谦坐上去玩儿两圈。
景泽谦态度很坚决:“我才不玩儿这么幼稚的东西。”
“你就陪我玩一次嘛。”沈知之眨巴着灵动的桃花眼,嘟着嘴,声音里透着撒娇的软糯。
下一秒,景泽谦坐在旋转木马上,面无表情的转了两圈。
但他不会免费陪玩儿。
回到酒店后,景泽谦迫不及待的把沈知之压在床上亲。
沈知之在剧烈的亲吻间隙中,断续的说:“我发现,真是,占不到,你的,一点便宜……”
“我是个生意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景泽谦坏笑一声,继续吻进沈知之的腺体。
他用柔和的信息素牢牢地缠绕住omega,捞起他的一条腿,一点点的把他慢慢占有。
室内的晚香玉逐渐盛烈,伴随着沈知之带着哭腔的低喊,整夜回味无穷、耐人寻味。
第63章 不要再一声不吭的离开
也许是这些天太累了,也许是怀里抱着沈知之,景泽谦这次睡的格外的沉。
以至于沈知之醒了,他还没有醒。
正好今天约了谭故,沈知之没给景泽谦说,自己出去了。
谭故最近在南城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请沈知之去的餐厅都是一顿至少三五万的。
可不知怎么回事,沈知之明明早上什么都没吃,面对一大桌子山珍海味时,他竟然没有一丝胃口。
反而有种想吐的感觉。
谭故看沈知之没动几筷子,便问:“你怎么什么都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沈知之摇摇头:“最近太忙了,有点食欲不振。”
“哦。”谭故不疑有他,又给沈知之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回酒店的时候已接近中午,沈知之正要拿出房卡,门猛地被打开。
景泽谦正好从里面跑出来。
他一向从容的脸上彰显着慌色,在看到沈知之后,又一点点恢复冷静。
“沈知之,你跑到哪里去了?”景泽谦一把抱住沈知之,紧紧贴着他的心跳,生怕一松手,人又会消失不见。
今早醒来景泽谦找不到沈知之时,心头从未如此慌乱过。
自从把他找回来,他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沈知之被他抱的有些闷,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去见谭故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沈知之拿出手机看了下:“哦,手机没电了。”
景泽谦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他捧起沈知之的脸,在他唇上小啄一下:“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吭的离开,好吗?”
沈知之在他眼中看到了请求,有点心软,但他还是冷面无情的回了句:“别矫情。”
炸毛的小猫咪,永远都会口是心非。
景泽谦改口问:“今天想去哪里?”
沈知之:“我听谭故说,南城有个伽蓝寺许愿很灵,我想去看看。”
“好。”
景泽谦立马联系了司机,让他开车把他们送过去。
寺庙在山顶,不能通车,所以景泽谦就牵着沈知之的手,一步步爬上去。
来伽蓝寺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在烧香敬佛,往许愿树上挂神牌。
今天他们来的巧,正好这几日,伽蓝寺最有名气的伽蓝大师在。
沈知之看到有一个老奶奶正在给伽蓝大师说话,具体说的什么他听不清,只是看她喜上眉梢,最后鞠了一躬才离开。
沈知之叫住她:“奶奶,请问一下这个寺庙求愿真的很灵吗?”
“灵的很,我在这里礼佛三十年,没有一次不灵验的。”老奶奶慈祥的笑着,“但还是得心诚则灵。”
“怎么讲?”
“如果你真有心愿求神佛实现,那必须得从山脚下三步一叩首,虔心跪拜,方可心想事成。”
沈知之明了,笑着告别了老奶奶。
他回头一看,见到景泽谦一脸冷漠的伫立在旁边,问道:“要不要进去拜一下?”
景泽谦:“我是无神论者,不拜。”
“你没听到吗,很灵验的。”
“这也只能忽悠你们这些没脑子的。”
“……”
沈知之不再搭理他,自己进到庙里,上了三柱香。
他看到神像前放着开过光的朱砂项链,好奇的上下打量。
这时,伽蓝大师走过来,沈知之便问道:“请问这些项链售卖吗?”
伽蓝大师做了个揖,回道:“施主,请神明开过光的朱砂不能染上铜俗之气,唯有虔心求取,才能获得。”
沈知之想起了刚才老奶奶说的话。
不过他最近没什么心愿,就没再询问,拜别大师后,和景泽谦去了别处。
准备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沈知之在山上走了一天,脚都发疼。
景泽谦看出了他走路的异样,二话没说的半蹲下身,把沈知之背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沈知之晃悠着小腿,小声的开口。
景泽谦把他往上背了背:“别逞强,搂紧我。”
沈知之的脚确实疼得厉害,他也就没再抗议,乖乖的任由景泽谦把他背下山。
司机已经在山下等候,见到景泽谦过来,立马打开后车门。
景泽谦把沈知之放进去,跟着他一起坐到后座上。
沈知之见景泽谦要脱他的鞋袜,想到前面还有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要把脚抽回来。
景泽谦摁着他的脚踝:“别动,我看看。”
沈知之别扭的把脸转向窗户。
大概是鞋子不合适,他的脚趾都被挤得红肿,起了水泡。
景泽谦放在掌心轻轻揉了揉。
这种感觉很奇怪,还有点痒,沈知之忍着没把脚收回来。
回到酒店,景泽谦先把沈知之抱回房间,自己则又出去买了药。
沈知之正趴在床上玩游戏,那双雪白的小脚丫耷拉在床边,不自觉的轻轻晃动。
景泽谦看着不禁又起了歹念,总想在他白瓷般的脚踝上咬几个牙印。
脚趾突然传来冰凉感,沈知之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脚,扭过头一看,见到景泽谦正半跪在地上,给他的脚趾上的水泡涂药。
他涂的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沈知之。
药膏微凉,抹在皮肤上还有点舒服。
沈知之就这么怔愣着看着景泽谦。
Alpha低头的动作,更显得他面部轮廓禁欲贵气,有一种斯文败类的野性。那双上挑的眼睛永远都透露着清冷薄情,给人与世隔绝的禁忌感,唯独在看向沈知之时,才稍显人间烟火,溢满星辰。
要不是他这张脸,沈知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好了,稍微晾一下。”景泽谦捧起沈知之的脚踝,轻轻吹了吹。
沈知之条件反射的蜷缩起脚趾。
但更多的感觉是心底热热的,痒痒的,好像先前打开的那道裂缝,越透越大,漏进来一丝阳光。
景泽谦起身,转身去浴室洗澡,他离开了,沈知之还呆在原地。
待他回过神来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游戏输掉了,而他也被队友骂惨了。
晚饭是出去吃的,点的都是沈知之最爱吃的。
景泽谦自己没怎么吃,也没怎么说话,只是低着头,把鱼刺挑干净,放进沈知之的盘子里。
然后又拿起大闸蟹,帮他把里面最鲜的肉剔出来。
吃完饭,景泽谦又背着沈知之去了附近的高档商场,给他挑了双合脚的鞋。
沈知之看了眼商标,一双鞋就四万多,他当即不想要了:“用不着买这么贵的鞋。”
景泽谦:“才四万而已,哪里贵了?”
沈知之:“……”
“价格是次要的。”景泽谦问道,“穿着走路舒服吗?”
沈知之点点头。
“喜欢吗?”
沈知之又点点头。
景泽谦对店员道:“这个牌子的鞋,每款都来一双。”
“!”沈知之连忙开口,“我穿不了这么多。”
景泽谦哄他:“没事,回去后我让人给你从国外带限量版的,比这个更好。”
沈知之:“……”
于是,黑色的迈巴赫载着景泽谦和沈知之,以及一后备箱的鞋子,缓缓地驶回酒店。
……
次日,景泽谦有个在南城的合作伙伴,要和他会面,谈一笔生意。
原本景泽谦打算派人来陪沈知之出去玩儿,但被拒绝了,沈知之要单独去找谭故。
“和他保持三步远的距离,知道吗?”景泽谦系领带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提醒。
沈知之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就你事最多。”
景泽谦走过来,抬着沈知之的下巴,给了他一个悠长的告别吻,直到助理再来催促,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沈知之。
谈完生意返回的时候,路过伽蓝寺。
景泽谦想到了什么,就让司机停车,自己单独上了山。
三个小时后,沈知之听到房间外刷门卡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景泽谦踱步走进来。
“你怎么才回来呀?”沈知之随口问,“不是说两三个小时就够了吗?”
景泽谦的脸色看起来不太自然,但声音还算正常:“去了趟伽蓝寺。”
“你去那里干什么?”
“想着昨天你那么喜欢那条项链,就去给你买回来了。”
景泽谦从上衣兜里拿出一条朱砂项链,上面挂着一枚豆红色的同心圆挂坠。
沈知之接过项链,纳闷道:“那位大师,不是说不卖吗?”
“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只要给的多就行。”
景泽谦云淡风轻的回答完,就要去浴室。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换好浴袍,直接穿着衣服进去了。
而且他被碎发挡住的额头,隐约能看到上面的淤青,衣服也都是尘土,还有走路姿势也有些奇怪。
沈知之看在眼里但没问出来,他手里紧紧攥着项链,隐约猜到什么。
第二天,本来定好的返程日期,可沈知之突然说自己和谭故有事要做,并坚决不让景泽谦陪同,单独打车去了。
只是他没有找谭故,而是去了伽蓝寺。
正好伽蓝大师还在,沈知之见四下无人,跑过去,开门见山的问:“大师,请问前天和我一起来这里烧香的Alpha您还有印象吗?他很高,长的也特别的帅,您肯定会记得。”
伽蓝大师捋了把胡子,依然和蔼的笑着:“他昨天还来过。”
“他来做什么?”
“凡人来伽蓝,自然是有事相求于神佛。”
“那您知道,他昨天拿走的这个项链是怎么回事吗?”沈知之拿出那条朱砂项链,呼吸有些快,“是他买的吗?”
“我告诉他,被神明开过光的朱砂,能佑人一生平安,但唯有心诚,神才能赐福。”伽蓝大师只看了一眼,心下就明了:“这条朱砂项链,是他从山脚,三步一叩首,一步步跪拜登顶求来的。”
好似一道闷雷砸在了沈知之身上,让周围的一切震耳欲聋。
他难以置信着,像景泽谦那样头都不会低一下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求一条项链,从山脚跪到山顶。
只是因为伽蓝大师说,朱砂能护佑他平安吗?
沈知之的心脏震颤着,拿项链的手都在抖,轻声问:“他还求了什么?”
“施主,这个恕我无法告知。”
“求您告诉我,这个对我非常重要。”
沈知之的眼中闪烁出泪泽,伽蓝大师是向佛之人,心软心善,他不忍见沈知之在他面前落泪,只好说道:“他为心爱之人所求。”
伽蓝大师一字一句的顿道:
“求他长命百岁,求他喜乐无忧。”
“求他们经年不虞,求他们生死与共。”
第64章 我们的孩子【3500字】
沈知之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伽蓝寺,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特别沉重。大师的话仿佛千斤顶,压的他喘不过气。
临走前,大师送给了他一个平安福锦囊,说是佛度有缘人,他和沈知之有眼缘。
但沈知之不想白拿,就捐了点香火钱。
下山的时候,沈知之看着一节节台阶,心中五味杂陈。
他很难想象到,景泽谦那么傲的天之骄子,是怎么做到折下膝盖,一步步跪着拜到伽蓝寺,他当时会是什么心境,什么表情?
每一次下跪,都和戳他的脊梁骨没什么分别。
只是为了求得一根朱砂项链。
说无稽之谈、无神论者的人是景泽谦,从山脚一路跪拜到寺庙门前的也是景泽谦。
哪一个都是他。
可哪一个又是真实的他。
沈知之到现在都猜不出他的心思。
其实,景泽谦这么做,不仅仅是伽蓝大师说的这些。
他还希望以此,能偿还自己曾经对沈知之犯下的罪孽。
希望沈知之能原谅他,爱上他。
一边说自己是唯物主义,一边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上。
景泽谦都觉得可笑荒诞,但又发自肺腑之心。
而这些,他都不会告诉沈知之。
回到酒店,沈知之打开门看到景泽谦正坐在桌子旁,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
金丝框眼镜衬托着他有些冷,可他在抬头看向沈知之的那一瞬间,又很温柔:“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沈知之半真半假的说:“和谭故一起去伽蓝寺了,陪他还愿。”
景泽谦神色微变,但语气依然平静:“你又干什么了?”
沈知之走到桌子前,把一直攥在手里的平安福扔给他:“我在许愿树上挂了个神牌,伽蓝大师送了我这个平安符。正好我也不想欠别人,就把这个给你吧。”
景泽谦见沈知之并不知情他的事,暗中松口气。他摘下眼镜,有点爱不释手的拿着平安福,弯了弯唇角:“你给我的,我必然每天都带在身上。”
沈知之看着他额头上的淤青,心跳的很快,没忍住问:“你头上是怎么回事?”
景泽谦张口就来:“走路撞墙了。”
“你视线这么高,还能撞墙?”
“嗯。”
沈知的视线又落到他桌底的膝盖上, 他清楚景泽谦很要面子,一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做的荒唐事,所以沈知之也没拆穿,随便回复了两句,就去收拾行李了。
南城之旅就这么告一段落,回到京城后,沈知之又有大批的工作等着他来完成。
在南城期间,他们主演的电影《银河杀手》上映,七天就收获30亿的票房。
景泽谦本来就火的不能再火,但这直接让沈知之从明星派转向演技派,红透半边天,不少广告合作商来找他代言。
并且京城最大的杂志社要斥巨资,去深山老林里给他们拍一套写真。
在此之前,景泽谦工作不忙的时候,会陪着他一起去影棚,有他坐镇,没人敢觊觎或者欺负沈知之。
一组照片拍完,沈知之去休息室里休息。
不知怎么回事,他从今早起床身体就格外的不舒服,头也晕晕沉沉,还总想吐。
景泽谦看出了他的不适,只当是他低血糖,就给他冲了杯蜂蜜水,端到了休息室。
“一上午你都不喝水,这样下去会脱水的。”景泽谦把玻璃杯递给沈知之,一副要亲眼看着他把这杯水喝光的架势。
虽然沈知之现在肚子里不太舒服,可他迫于景泽谦灼热的目光,只好去接水杯。
但在他刚拿到杯子的那一刻,视线一阵天旋地转。
啪的一声,玻璃杯摔碎在地上。
沈知之在晕过去前,听到了景泽谦焦急的喊了声他的名字,然后自己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当沈知之再醒来时,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景泽谦坐在他的床旁边,握着他的手,看到沈知之醒来,他眼底都是压不住的喜悦。
“我,我怎么了?”沈知之开口说话时的声音像破锣,哑的不成样,也疼。
但他看景泽谦的表情就能猜出,自己没事。
难得一向镇定的景泽谦,此刻也坐不住,这张冰山脸终于融化,带上了和煦的温度,语气都有些愉悦:
“沈知之,你怀孕了。”他停顿了下,接着说,“我们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
“什么?!”
沈知之如遭雷劈,目瞪口呆着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景泽谦只以为他是高兴过了头,一时反应不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怀孕。”
他以为沈知之的生殖腔还需要恢复很长的一段时间,没那么容易怀孕。不过是易感期和前段时间发/情期时终身标记了几次,就能给他创造这么大的意外之喜。
岂止是景泽谦,沈知之更加没料到,他消化了好久,才敢面对这个事实,他竟然怀孕了。
而且还是和景泽谦的孩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如同一盆冷水,泼醒了沈知之的理智。
直到现在他才清醒过来,自己这些时日太依赖于景泽谦的好,以至于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要不是这个孩子的出现,他绝对还在放任自己往下沉沦。
自从和景泽谦重逢以来,沈知之就不断的提醒自己,他的好他的爱都有可能是伪装,千万不要沦陷进去,可他还是越来越无法自控的放纵自己。
就连沈知之自己都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他这段时日对景泽谦到底是什么感情,但绝对和一开始不一样,甚至看不见他就有点慌乱。
沈知之给自己洗脑,他只是依恋于景泽谦的好,这并不是爱。
他只是太缺爱了,任何一个人对他好他都会这样,不局限于景泽谦。
他可以爱上任何人,但绝对不能爱上景泽谦。
“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沈知之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
之前简诗宁对他说,那个男人给她造成了不可泯灭的创伤,所以她这辈子都无法对沈知之释怀。
同理,景泽谦曾经的所作所为也会给沈知之留下心理阴影,在面对他时,本能的会生出保护壳,以防自己被二次伤害。
而沈知之唯一能想到的,避免重蹈覆辙的办法,只有逃离。在自己真的无法自拔之前,和景泽谦断到一干二净。
“沈知之,你再说一遍。”
景泽谦的神色冷下来,声音发紧,牢牢地攥着omega的手腕。
可沈知之并不怕他,继而又重复了遍:“我要把这个孩子打掉。”
“我不允许。”
“景泽谦,这个可由不得你来决定。”
沈知之坚持不懈,景泽谦也说不出重话。他尽量平复下心情,只是音色依然寒凉:“给我个理由。”
“我不会生下不喜欢的人的孩子。”
景泽谦哂笑了声:“沈知之,你到现在了,还以为自己不喜欢我吗?”
沈知之沉默了。
他好像被景泽谦戳到了软肋一样,无以言对。
可他并不愿意去深究,只想躲得远远的,仿佛一个机器人不断的重复:“这虽然是我的孩子,但我不能要,也不想生下你个混蛋的孩子。”
“听话,好吗?”景泽谦软下语气,扣着沈知之的后脑勺,与他接了个绵延的吻后,情深中带着恳求,“沈知之,我很爱你,留下这个孩子好吗?”
沈知之一下子又想到他当年跳海前,景泽谦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种被深海吞噬的恐惧和窒息的痛苦再次淹没了沈知之,他瞬间被带入到冰冷刺骨的海水里,以及暗无天日的牢笼中。
他真的好害怕景泽谦会拿这个孩子当筹码威胁他,再禁锢住他的一生。
“不,我不要,我要打胎!”沈知之跟疯了似的,跳下床要往外跑。
景泽谦连忙从后面抱住他,释放出大量的安抚信息素:“沈知之,你先冷静下来,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
他很清楚沈知之为什么惧怕怀孕,但眼下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得先安抚好他,才能沟通后面的事。
沈知之根本听不进去,哭着喊医生。
病房门被打开,但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裴信。
他今天一直陪着沈知之拍广告,在他晕倒后,和景泽谦一起把他送来了医院。
裴信在门口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实在忍不住了,才冲进来,握住了沈知之的双手:“知之,你听我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但沈知之连裴信都要推开。
裴信没有办法,担心沈知之情绪过激,会影响到宝宝,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知之,你生殖腔才恢复,贸然打胎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闻声,沈知之不停踢打的手脚倏地顿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颊,错愕的看着裴信:“你在说什么,我的生殖腔怎么了?”
尽管景泽谦现在的眼神变得十分凌厉,可裴信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下去:“一年多前,你被检查出生殖腔发育不完善,难以受孕。是景总瞒着你,私下给你用药治疗,前段时间才刚修复。”
第二盆冷水兜头泼下来。
沈知之震惊的说不出一个字,脑子里都是白色。
一连两次打击,任谁也承受不了。
景泽谦就站在他身后释放着信息素,搂着他的腰,哄慰他:“现在你恢复的很不错,不要有心理负担。”
沈知之一下子全部想通了。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信息素失调,那不过是景泽谦复查他生殖腔的幌子。
他每天吃的药,其实都是调理生殖腔的药。
就连裴信,都是景泽谦安排好的人。
沈知之闭上了眼,心里觉得讽刺。
他从始至终,都没能真正逃离过景泽谦,更别提以后了。
虽然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他好,可沈知之猛的得知这些信息,一时还是接受不过来。
他疲倦的叹口气,太多的变故反倒压下了他的情绪,他睁开眼,挣脱出景泽谦的手臂,转身往里走,淡淡的说:“我累了,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
景泽谦知道沈知之是想一个人静静,就没再纠缠着他。
他让裴信去买沈知之爱吃的东西,自己则坐在病房外守着,沈知之一旦有事,他可以第一时间过去。
病房里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
沈知之在幽暗的光线里,再度凝重的闭上眼,捏紧拳头。
时至今日,相处了这么多天,景泽谦的变化沈知之都看在眼里。
虽然他还是在无形中牢牢地握着他,可跟以往不一样的是,景泽谦在放不开他的同时给了他尊重,自由和守护。
沈知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继续恨景泽谦,还是该对他释然。
这个问题,或许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第65章 你就这么不想留下我们的孩子【3800字】
景禾集团有个棘手的事需要处理,只能景泽谦去,但他不放心沈知之,所以留了两个保镖守在病房门口,再让裴信照顾他。
可当他开完会走出会议室后,接到了裴信的电话,说是沈知之不见了。
景泽谦心下一紧,连忙让人查沈知之的踪迹,结果发现人翻窗户出去,直奔第三医院。
沈知之去那里,景泽谦只能猜到一种可能。
他要打胎。
在脑子里形成这个答案后,景泽谦连忙让人直接从景禾送他去第三医院。
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
沈知之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候。
虽然怀孕一个月打胎尚早,但沈知之只想赶快断个干净。
他盯着手里的产检报告,上面只能看到小小的胚芽。
如果成形,沈知之仿佛能看到他会是怎样一个可爱的宝宝。
可惜,他是景泽谦的孩子。
沈知之没有勇气再回到他身边,为了不让自己沦陷,不得不忍痛打掉自己的孩子。
在得知他的生殖腔有问题后,沈知之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哪怕他这次过后,再也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也不能再让自己和景泽谦有一点牵扯。
可是,明明是在保护自己,沈知之还是感觉心好疼。
说不上来的疼。
不知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是别的什么。
“喵~”
旁边传来一声虚弱的猫叫。
沈知之回头,居然看到有只孱弱的布偶猫在不远处望着他。
医院的手术室怎么还会有猫咪出没?
沈知之正好奇着,只见布偶猫跑到了转角,再出现时,它的嘴里叼了一只很小的布偶猫,那应该是它的孩子,出生没多久。
它没有力气跳到凳子上,只是把小猫咪放在沈知之的脚边,还用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指了指自己的孩子,有气无力的叫着,蓝色的玻璃眸里满是哀求。
沈知之明白了,它是想让他收养它的孩子。
这只布偶猫连走路都摇摇晃晃,雪白的毛发染上了污渍,骨瘦如柴,看起来命不久矣。
有很多小动物在临终前都会寻求人类的帮助,托孤给他。
沈知之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被一只猫咪信任。
它一路兜兜转转到了医院,混进电梯转角遇到了沈知之,大概就是缘分。
沈知之轻轻摸了摸它的头,认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
布偶猫似乎听懂了,对着沈知之喵了几声表达感谢,然后转身欲走。
沈知之起身想把它一起带回去,可布偶猫似乎不想让他跟来,凶巴巴的拼力叫唤着,直到沈知之不再上前一步。
随后,它又依依不舍的看了沈知之怀里的小猫几眼,扭头跑掉了。
沈知之眼眶有些酸涩,低头看着还没睡醒的小奶猫,百感交集。
一只猫都比自己有人性,它在临终前都必须要给孩子一个好的归宿,可他却要扼杀自己宝宝出生的权利。
到底是跟着景泽谦久了,心都变得如此残忍。
沈知之吸了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水,抱着小猫咪,坐回到原位。
……
当景泽谦赶到第三医院的时候,早就没了沈知之的人影。
他问了好几个护士,都没见到沈知之,只有一个人的记忆很模糊,只看到沈知之从手术室里出来。
但人没在病房里。
景泽谦找到了负责做手术的医生,询问才得知,沈知之根本没做成手术,他已经回家了。
黑色的迈巴赫一路狂奔到沈知之的公寓楼下。
景泽谦敲响了他的门。
沈知之刚把抱回来的小布偶猫放进软垫里,就听到门响,来人似乎很急。
他猜到会是谁,但犹豫片刻,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在门敞开的一瞬间,景泽谦紧紧拥抱住了沈知之。
看到他平安无恙,景泽谦悬着的心终于能平复下来。
沈知之没有反抗,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等到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喘息,才问:“抱够了吗?”
景泽谦松开他,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发痛:“沈知之,你就这么不想留下我们的孩子吗?”
沈知之心脏抽疼了一下,但还是紧攥手指,答道:“只要是你的,我都不想要。”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没做手术。”
“对,我觉得太早,等过几天再去。”
其实,早在沈知之接过被猫妈妈托付的小布偶时,他就动摇了。
动物尚且舐犊情深,更何况他还是人。
虽然这是景泽谦的孩子,可毕竟也是他的骨肉,他怎么能不心疼。
就算还只是个小小胚芽,那也是生命,流着他的血,他没有权利替他决定他的去留。
沈知之在进到手术室的那一刻,突然决定,他要留下这个孩子。
并不是对景泽谦的退让,而是对孩子的尊重。
自然,这些沈知之没打算告诉景泽谦,他准备等这边的工作处理清了,去一个谁都找不到他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沈知之冷漠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了,正好我们把婚离了,然后死生不复相见。”
景泽谦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彻底丧失冷静。
他把沈知之抵在墙上,发疯似得亲咬着他的嘴唇,凛冽的威士忌蔓延滋长,编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把omega缠绕在其中,表达自己的主权和不满。
沈知之推了两下没推开,就不再反抗,随便他越吻越深。
不知为何,这个吻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难受,有种被人压断骨头的疼,眼尾不自觉的沁出了泪珠,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上。
好奇怪,他到底在心痛什么?
察觉到沈知之的肩膀在发抖,以及他鼻腔里发出的两声泣音,景泽谦亲吻的力道轻下来,变得悠绵,好似在做着挽留。
景泽谦吻到沈知之的耳根后,语气有些受伤:“沈知之,你真的很会要我的命。”
他都能说出死生不复相见这样的话。
就这么厌恶他吗?
沈知之眼睛哭的湿漉漉的,他推开景泽谦,转身去卧室里拿出来一份离婚协议,递到他眼前:“我已经签过字了,该你了。”
“我不会签字的。”景泽谦看着协议书上沈知之签的大名,眼圈被刺激到发红,就连清冷如凉泉的嗓音都仿佛蒙了层雾,带着声嘶力竭后的窒塞,“沈知之,你等一等我,我感觉我马上就可以追到你了。”
沈知之的手都在颤抖。
心底的激动被他生生压下去。
“景泽谦,我从来都不想等你。”沈知之忍住哭腔,打开门,低着头,“话我已经说明白了,请你从我家出去。”
景泽谦不为所动,就站在原地,用漆黑的瞳孔深沉的注视着他的omega。
“你说过的,不会再逼我,对吗?”沈知之不想和他处在同一片空气里,多一秒都受不了。他鼓起勇气抬头和他对视,语气平缓但很决绝:“景泽谦,每一次和你相处都让我感到痛苦,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求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了。”
沈知之的话像一把刀,无声的凌迟着景泽谦的骨骼。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再次从沈知之的眼中看到了当年他跳海前的无助与恐惧。
景泽谦知道孩子的事对他压力太大,也清楚他在忍耐情绪,再刺激他,只怕会承受失控,做出偏激的事。
景泽谦不舍得逼他。
他们两个人都需要时间冷静沉思。
“等你真的考虑好了,再告诉我。”景泽谦又吻了吻沈知之的额头,走出了门。
沈知之把离婚协议书一起扔出去后,迅速的关住了门。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眼泪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都控制不住。
沈知之背靠在墙上,压抑着哭声,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太痛了。
怎么会这么痛?
明明是他想要逼走景泽谦,让自己的往后余生都能安稳,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难过?
怎么还会有不舍的情绪?
既想远离他,又不想放他走,沈知之快被这两种矛盾折磨疯了。
他到现在仍旧没看清自己的心境。
也越来越不清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景泽谦出公寓楼的时候,天黑压压的一片,像极了他的心情,充满灰色。
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车旁边,手里捏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几秒钟后,把它撕得粉碎。
景泽谦和沈知之完全不同,他不会在难受的时候像他一样崩溃大哭。
但是没有眼泪的沉默,同样震耳欲聋。
他点燃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思考着沈知之刚才的话。
黑色的天空很快就被闪电划破,下起了倾盆大雨。
沈知之走到窗边,看到景泽谦还站在雨中,脚下掉了一地的烟头。
雨水浇透了他的衣服,可他仍旧站的挺拔,纹丝不动。
但只有沈知之看出了他背影的落寞。
巨痛再次袭击了心脏。
沈知之按下想给他扔一把伞的冲动,拉上了窗帘。
回过头,他看到桌子上那根朱砂项链。
这是景泽谦一步一步,给他跪着求来的。
沈知之的手指摩挲着项链,眼眶再度被泪水模糊……
景泽谦在雨中站了一整夜。
他思考了很多,也想通了答案。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景泽谦能感受到沈知之对他的变化,他以为再努努力,沈知之就能爱上他。
明明已经靠的很近了,他差一点就能碰到他,可偏偏一个巨浪打散了他们。
景泽谦没想到沈知之还是憎恶他,坚决到死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甚至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到底是他曾经留给他的阴影太大,活该他现在作茧自缚。
景泽谦看了场自己的笑话,他已经用尽浑身解数,坚持到无能为力。可无论他怎么靠近他爱他,都不可能走进沈知之的心里。
现在回想,沈知之总是在推开他,好像每一次接触带给他的只有悲痛。
他喜欢了沈知之二十余年,就算之前爱的方式不对,可他的心里也从没装过其他人,他对沈知之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让他放弃定然不会。
但他不能再把他关起来,直到孩子出生,也不能强迫他为自己的私心而活,这样的人生对沈知之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是沈知之教会他爱,他好不容易做了几天的人,不想因为这个再成为疯狗,让沈知之更恨他。
如果沈知之宁死不想原谅他,那他再强求,余生只会给他带来折磨,这不是他想要的。
景泽谦不管以前怎么疯,但在沈知之跳海后就只想拼尽全力的爱护他。
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让沈知之难受,不想再把他逼到死亡的边缘。
他只想让他幸福。
所以,景泽谦深思熟虑了一晚上,决定选择成全。
这不是放手,也不是妥协,只是他昨天新学会的一种爱人的方式。
一年前他学会了尊重。
现在他想学着选择成全。
虽然沈知之的玫瑰花没有为他而开,但他见证过他的花期,也够了。
景泽谦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他有很多事要交代人去处理。
在景泽谦成全沈知之的同时也是在放弃自己,因为他不可能做到松开沈知之的手,没有沈知之的他会生不如死。
景泽谦知道国外有一种慢性毒药,连续注射一个月能安乐死,就算医检也只会判定为心肌梗塞。
他说过,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沈知之。
现在也是,他做不到。
除非他死了。
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替沈知之铺好后面的路。
第66章 山林遇险
隔天是杂志社给《银河杀手》两位主演拍写真的日子。
这是京城最有名气的杂志社,沈知之觉得自己能被邀约,是很荣幸的一件事,所以起的很早。
事实上,他昨晚把小布偶送到宠物店托管回来后,也没怎么睡着。
只要一闭上眼,他就满脑子都是景泽谦,烦人的很。
沈知之走下楼,意外的看到景泽谦守在他家楼下,表情没有丝毫异样,看到沈知之甚至还能微笑:“我给你带了早餐,在车上。”
他的眼下有很浓重的黑眼圈,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
“裴信呢?”沈知之习惯性的张口就问,话说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和景泽谦处于离婚期,这么问有点太过自然。
“我让裴信先去山里头准备了,我带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
沈知之拉着行李箱要走,景泽谦快一步的抓住他的手腕,低沉道:“没有哪个司机会愿意把车开进山里,到时候你还得自己在林子里走,你又不分东南西北,很容易走丢。”
“……”沈知之沉思片刻,坐进了副驾驶。
景泽谦把早餐递给他,缓缓发动了车子。
沈知之一路上都在默默啃他的三明治,看着窗外,没多说一个字。
景泽谦见他不愿意开口,也沉默着。
车内稀薄的空气凝结成一团,短短两个小时显得格外漫长。
一到达目的地,沈知之立马下车,再待下去,他得得脑血栓。
杂志社的社长接待的他们,客套了两句后,领着他们往拍摄场地走。
因为是在山林里,所以没有房间,只有临时搭好的帐篷。
沈知之在帐篷里化好妆,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景泽谦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面色有些沉。
他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薄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
沈知之没忍住走过去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昨晚没休息好而已。”景泽谦抬头看着沈知之,眼睛里都是情难自抑的深沉,“沈知之,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你影响我工作的进度。”沈知之别扭的说完,转身跑了。
景泽谦望着他纤薄的背影,眼神里的酸涩一闪而过。
他给自己测了个体温,高烧42.1。
淋了一整夜的雨,昨天不眠不休的处理了一些事,天亮后又赶到沈知之家的楼下接人,任谁是铁打的也扛不住这样造。
景泽谦没有吃药,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尽量神色如常的走过去拍摄。
几组照片拍下来,沈知之意外的很配合景泽谦。
今天白天的景已经拍完了,剩下的就是晚上。
因为还有三天是沈知之的生日,杂志社想在当天出一套限定写真,所以全部人都在忙活,就连裴信都被叫去帮忙,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距离天黑还得有三四个小时,沈知之不想和景泽谦待着,就打算借杂志社主编的车一用,去树林里散心。
景泽谦担心他出事,在沈知之即将拉开车门时,拦腰抱起,把他放进了副驾驶。
“你干什么,滚出去!”沈知之见景泽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进驾驶座,踹了他一脚。
景泽谦给他系好安全带:“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我就是不想和你待着,才要出去透口气。”
“这山林太大,你一个人不安全,我不放心。”
景泽谦不再给沈知之拒绝的余地,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沈知之一路上都是嫌弃脸。
因为是在大山里,手机几乎没有信号,就连车上的导航都时断时续。
好在沿途的风景不错,沈知之看着窗外的飞悬瀑布,心情稍微能好些。
车子在一片银杏树林里停下来,沈知之疑惑的问:“怎么不走了?”
景泽谦看了眼油表,淡淡的说:“没油了。”
沈知之:“……”
这是非要他和景泽谦待一块儿吗?
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能被他碰上。
沈知之打开车门下车,抬头看着绿油油的银杏叶,心底的烦躁逐渐攀升。
景泽谦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信号,不过他们过会儿应该会派人来找我们。”
沈知之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回走。
景泽谦喊住他:“这里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们最好是原地等待。”
沈知之转过身:“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刚才开车光顾着看你,没记路。”
“……”
沈知之冲他比了个中指,踢了脚旁边的石子,靠着一棵树蹲下,随手拿着一根树枝在土地上画圈圈。
景泽谦习惯性的去摸烟,但想到沈知之还在这里,又把手收回来,倚在车门上,垂下眼睑,深邃的注视着他。
沈知之察觉到了头顶目光的滚烫,不耐烦的抬起头:“你老盯着我干嘛?”
景泽谦冷不丁的问:“你真的很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嗯。”沈知之冷漠的回应,实则心如刀绞。
“我知道了,但是你不要自己去医院,我会给你安排国外最好的产科医生,尽力不影响你的以后。”
沈知之坚决不想要孩子,景泽谦没有一点办法,他不能再逼着他把孩子生下来。
这样只会加重沈知之心头的创伤和对他的恐惧。
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让沈知之的危险降到最低。
沈知之对景泽谦的话感到惊讶。
换在以前,景泽谦巴不得用孩子来囚住他,现在居然同意他打胎,判若两人到不知被谁给附身了。
但沈知之没看清,景泽谦只是在学着来爱他,所以才尊重他的选择。
沈知之既然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必然不会接受手术,但他又不能和景泽谦明说,只是回道:“到时候再说吧。”
景泽谦没再开口,走到一旁去抽烟。
他们在原地等待了两个小时也没人来找他们,沈知之耐心告罄,从地上站起来:“再待下去天就要黑了,我们沿着来时的大约方向走,说不定就能走回去。”
沈知之话音将落,旁边突然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景泽谦回头一看,只见两辆黑色吉普车朝他们开过来。
这应该不是杂志社的,他皱起眉,下意识的把沈知之挡在身后。
吉普车猛地刹住车,从上面总共下来十来个人,个个都凶神恶煞,膘肥体壮。
来者不善。
沈知之从景泽谦背后探出小脑袋,看到这阵仗,难免会有些紧张:“怎么这山里还有土匪?”
景泽谦倒淡定如常:“你看他们像土匪吗?”
“……不会是你的仇家吧?”沈知之锤了景泽谦一拳,“别是你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来要你的命,再把我牵连进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景泽谦刚想回答没人敢来招惹他,旦听对面的一个大块头喊道:“你就是沈知之吧?”
沈知之:“……”
那个看起来像头头儿的人,拿手机上的照片仔细对比,点点头:“不错,就你了。”
他又冲景泽谦扬了扬下巴,显然不认识他:“那个Alpha,没你的事就滚一边,不然我们连你一块儿解决了。”
闻言,景泽谦沉戾的笑了声,除了沈知之,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叫他滚。
沈知之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的他们,但见对方手里都拿着家伙,他们人多势众,硬抗肯定打不过,所以二话不说拽着景泽谦的手腕就跑。
四周只有稀疏的树木,没地方躲避,那几个人见他们跑了,连忙开车去追。
沈知之一路拽着景泽谦从小土坡上跳下去,往小路跑,可还没跑多久,就见那伙人已经开着车追了过来。
他们根本跑不掉。
景泽谦知道这次的变故对他们不利,就让沈知之停下来,暂时躲在一棵高大的树后,对他说:“你先走,去找人,我拖住他们。”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的。”沈知之后知后觉才发现,他握着景泽谦的手腕一片滚烫,惊道,“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吗?”
“没事,跑的太热而已。”
“那我更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儿,他们是冲我来的,跟你没关系。”
“沈知之,你在这里,我会分心,谁都跑不了。”景泽谦摸了摸沈知之的头发,“你要相信我,我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沈知之也清楚自己的战斗能力,打打沈煜姝那样的菜鸡还行,应对这些满身都是腱子肉的Alpha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他明白自己在这里,景泽谦必然会分神保护他,这样很容易受伤,届时他们谁都跑不了。
更何况,他的肚子里还有宝宝,沈知之不能冒险,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去叫人,这样胜算率更大。
但他还是有几分犹豫:“可是……”
景泽谦打断他:“沈知之,听话。”
眼瞅着那群人离他们越来越近,沈知之没有多余的时间纠结,他就算为了孩子,也必须跑出去。
“在我找人回来之前,你不许受伤。”
沈知之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没再多停留,转身就要跑。
景泽谦喊住他:“沈知之。”
沈知之回过头,泪眼摩挲。
景泽谦大步流星的上前,摁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他一个短暂的亲吻,沉声道:“我爱你知之,我等你回来。”
不知为何,沈知之感觉这个吻像是告别吻,好似他这次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景泽谦一样。
可现实不允许他多逗留,他忍着眼泪,从小道上跑了。
景泽谦看着他慌乱的身影,心里却格外宁静。
第67章 沾血的平安福
耳边的汽车嗡鸣声越来越近,沈知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里。
景泽谦收回视线,转身看过去的目光变得冷厉,好似仅用眼神就想把对面的人灰飞烟灭。
两辆吉普车在他面前停下,车上的人全部下来,刚才的大块头问道:“那个omega呢?”
景泽谦低下头挽着衣袖,从容不迫道:“有什么事,跟我谈。”
“你和他什么关系?”大块头笑的不怀好意,“他长的就像卖屁股的,你不会是他的雇主吧,正好要不咱们一起轮……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泽谦用石子砸掉了一颗门牙。
Alpha眼里的目光冰的能刀人:“不会说话就当个死人。”
大块头捂着嘴,怒道:“敢打老子,老子杀了你!”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行十人拿着棍棒全部冲景泽谦一拥而上。
后者面不改色,抬起凛冽的眼眸,一个高抬腿把最先冲过来的俩人踹翻在地,夺过了一根棒球棍。
场面一度混乱,虽然对方人多力重,但景泽谦应对起来游刃有余,仅凭一根棍子,就打趴下一片人,自己却没伤到分毫。
站在他最左边的黑皮Alpha,摸清了他的实力,见他打架很有技巧,这么多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下手快狠准,一棍子下去能废人一条腿,知道硬打下去太浪费时间,那个omega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就趁其不备坐进车里,打算开车撞死他。
空气里传来呼啸声,景泽谦刚掰断一个人的手腕,用余光瞥见直冲他而来的吉普车。
几乎没有犹豫的时间,景泽谦在车撞过来的第一秒,用力掷出了手里的棒球棍,不偏不倚的正好击碎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
坐在驾驶座上的黑皮Alpha眼睛里进了玻璃碎片,紧张之下乱打方向盘,把油门踩成了刹车,一下子蹿出去十几米,撞到了树上。
整个车都冒起了白烟,人不知死活。
“敢伤我兄弟,老子剐了你!”
大块头怒吼一声,挥手示意全部人一起上。
景泽谦发着高烧,身上本来就提不起劲儿,不然这群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刚才已经跟他们群战了许久,耗费了很多力气,现在手里没了武器,又被八九个人同时围攻,绕是他再厉害,可也不是神,应对起来难免会有点吃力,也挂了彩。
打斗间,一直揣在景泽谦兜里的平安福掉了出来,那是沈知之送给他的,他一直很珍惜的带在身上。
就算只是个不值钱的平安福,可只要是沈知之给的,都是无价之宝,景泽谦不允许尘土和他们的血玷污这枚平安福。
他本能的弯腰去捡,就这么分神的一刹那,身后站着的人举起铁棍,砸在了他的头上。
景泽谦的心思全在平安福上,再加上高烧带来的无力感让他反应迟钝,就这么挨了一下。
浓稠的血顺着他的下巴流淌而来。
他的眼前一阵发晕,耳朵里也全是刺啦声。
突然,一道寒光闪现在眼前,大块头挥出匕首刺来,景泽谦下意识的用手抵挡,但血模糊了眼睛,让他的判断出现了偏离。
后背重重地怼在树干上,掌心被匕首穿透,钉在了木头里。
景泽谦皱着眉闷哼一声,粗重的喘息着,冷汗混进了血水里,从手臂到脖颈的青筋都猛烈的暴起。
他可没有停留的时间,毫不犹豫的咬着牙,拔出了匕首,一刀甩进了离他最近的人的大腿里。
景泽谦垂下手臂,左手手心被扎出了血洞,不断的流着血。可他就跟感觉不到疼似的,站的挺直。
他的眼神依然阴鸷,鄙夷,桀骜不驯,好像没有谁能战胜他。
高热灼烧着他的神经,迫使着他想倒下去。哪怕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但景泽谦仍然强撑着,从腺体里爆发出一股足够毁天灭地的高阶压迫信息素。
等级低的Alpha站都站不起来,倒在地上打滚惨叫。
在景泽谦对付余下的几个人时,丝毫没注意到那个大块头站到了他的身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斧子,凶狠的向他劈下来……
……
沈知之拼命的往山下跑。
他的心跳的很快,总感觉景泽谦会出事。
万幸的是,他没跑多久就碰到了裴信带着社长,主编,摄像等人赶过来,几乎全部的人都来了。
因为主编车里有定位器,沈知之误打误撞选择的方向和他们相对,所以他们没费时间就找到了他。
沈知之如同看到了救世主,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赶忙领着他们去救人。
但他还是迟了一步。
当所有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只站着景泽谦一个人。
他洁白的衬衫浸透了鲜血,手里拿着一把斧子,如同幽冥界里杀红眼的修罗,伫立在那里,周身萦绕着浓重的煞气,谁看了他这副样子,都会胆颤心惊。
空气里全是威士忌的味道,景泽谦因为过度的使用压迫信息素,现在整个人都很虚弱。
他的周围倒了横七竖八的人,都还有气,但只有景泽谦能站起来,是唯一的胜利者。
所有人都畏惧他,除了沈知之。
在他看到他身上止都止不住的血时,哭着喊他。
景泽谦听到沈知之的声音,第一时间回头。
他勉强的笑了下,让沈知之不要担心,然后丢下手里的斧子,朝他一步步走来。
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脚下的步子也逐渐漂浮。
“沈知之……”景泽谦呢喃了一遍他的名字,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在他跌入黑暗前,用最后的目光看到沈知之第一个冲他跑过来。
“景泽谦!”
在听到这句慌张的呼喊后,世界彻底消了音。
……
手术室外的灯还是红色,景泽谦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
因为手术室需要安静,不是亲属的不能在门口等待。
沈知之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指尖捏着那枚平安福。
这是他扑到景泽谦身边时,在他手中发现的。
上面沾了血,可依然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
一个破平安福而已,命都要没了,至于这么护着吗?
正是沈知之能猜到原因,所以在他看到平安福的那一刻,泪流不住。
他只要一空闲下来,满脑子都是景泽谦浑身是血的样子。
在沈知之心里,景泽谦强大到能战胜整个世界,没有谁能动得了他一分一毫,不会受伤,不会哭,不会流血。
他从来没见到景泽谦这样狼狈过。
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也会有倒下的一天。
沈知之忘记了,景泽谦也是人,他也是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不会疼,不会受伤。
就连他在晕过去前,都还在要强的硬撑着自己,不愿意让他的omega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沈知之越想越害怕,担心景泽谦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小声的哽咽着。
旁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他从泪眼间看到容语禾步调不稳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景瑞辞、景泽天和陶韫。
容语禾在看到沈知之身上沾染的血后,刚开口就哭了出来:“知之,小谦呢,小谦怎么样了?”
是沈知之让裴信通知的景家,尽管避重就轻的说,容语禾也能猜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知之知道现在瞒不住了,就擦干眼泪如实回答:“阿姨,景泽谦被人用斧子砍了好几刀,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容语禾两眼一昏,差点儿晕过去。
幸亏景瑞辞和沈知之扶的及时。
陶韫安慰道:“妈,别担心,二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沈知之也附和:“是的阿姨,您先别着急,景泽谦他的命硬着呢,阎王都不敢收他。”
可容语禾听不进一个字,被吓到高血压,让景瑞辞扶着去一边坐着了。
很快,手术室的灯熄灭,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围上去。
景泽谦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手背上打着点滴。
他还在昏迷中,头被纱布包裹,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憔悴的脸,让容语禾看一眼又心疼的想哭。
医生摘下口摘,说道:“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虽然伤口很深,但万幸没有伤到器官。只是,他的伤太重,头部又是中度脑震荡,撑到送来医院已经是个奇迹,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景泽谦先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单人间病房观察,按照规定家属是不能进的。
容语禾坐在门口,不停的哭,景瑞辞怎么哄都哄不住。
沈知之看出来他也很难过,可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落泪,景家就彻底乱了。
所以沈知之为了不让容语禾更伤心,他也一直在强忍泪水。
可景泽谦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没醒,难免让他坐立难安。
景泽天和陶韫买回来了午餐,容语禾哪里有胃口吃。
“妈,用不用我派战斗机包围医院,要是小谦一日不醒来,我就炸他一栋楼,唔……”
景泽天话说一半,被陶韫怼了一肘子,并冷冷的瞪着他:“少说风凉话。”
“老婆别生气,我错了。”景泽天秒认错。
谈话间,沈知之正准备给容语禾拆饭盒,几个医生护士慌里慌张的往监护室跑。
沈知之认得其中一个护士是看护景泽谦的,忙拦住她问:“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403监护室的仪器发出警报,我们先看看怎么回事。”护士匆匆回答完就跑了进去。
啪叽一声,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沈知之手里的饭盒摔在了地上。
这次的阵仗不小,都惊动了神经科,外科和心理专家。
沈知之跟容语禾他们被主任叫到了家属谈话室,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吓得容语禾声音都在发抖:“主任,我家小谦到底怎么了?”
“景太太您先别急,我跟您慢慢说。”主任组织着语言,“刚才心电监测仪监测到景二少爷的心跳趋于缓慢,血压也逐渐下降。这种状况如果持续下去,会威胁到生命。我们也检查到他的器官在没有任何损伤的情况下有衰竭的迹象,所以就咨询了其他科的专家……”
他顿了下,继续把话说完:“经过心理专家的分析,应该是患者自身的求生欲不强。一个人一旦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不愿意醒过来,那我们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救不回他。”
第68章 他早就爱上他了
主任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来一个字。
谁能想到,可以随意呼风唤雨、手握京城半边天的景二爷。拥有别人渴望拥有的一切,出生就是巅峰的景家二少爷,居然会没有求生的欲望。
是个人听了都会认为是庸医胡言乱语。
但只有沈知之能明白。
景泽谦没有求生欲,完全是因为他。
是他一而再三的推开他,让他滚,还要打掉他们的孩子,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沈知之没想到这能对景泽谦的刺激这么大,竟让他都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容语禾没注意到沈知之脸上的痛色,焦急的问:“主任,这怎么可能,我儿子怎么会没有求生欲呢,会不会是其他因素?”
“所有的猜测我们都论证过了,只有这个最符合,医院之前也出过几例一样的症状,不会判断失误。”主任叹口气,推了推眼镜,“而且二少爷也来精神科咨询过几次,说他每天晚上都要注射新版的劳拉西泮。”
沈知之心里咯噔了一声:“这是什么?”
“劳拉西泮本身是治疗睡眠的药物,但新版的是市面刚研发的,更能有效的治疗精神杂症,只是药效很猛,长期注射会影响到身体的各项器官。”主任又看向容语禾,“景太太,这件事您知道吗?”
容语禾哭红着眼睛点点头:“我家的私人医生跟我提过两句,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在失去沈知之的一年里,景泽谦成宿成宿的睡不着,闭上眼就是他跳海离开的画面,一到晚上就折磨着他精神错乱,头痛欲裂。
后来,他找林医生拿来了新版的劳拉西泮,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注射,不然会精神崩溃,比死了还要痛苦。
主任告诉他们,景泽谦的各类器官已经被药物侵蚀,一旦他的自主意识薄弱,药剂的副作用会无限放大,导致器官衰竭加速。
如果不能尽快让景泽谦苏醒,那就算华佗在世在抢救不回他。
景瑞辞在旁边听的也忍不住了,急道:“那请问,有什么方法能让他醒过来?”
主任:“各类仪器我们都试过了,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只能试试最原始的方法,让他最重要的人陪他说说话,说不定能唤醒他。”
容语禾第一时间看向了沈知之,握着他的手,求道:“知之,小谦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只有你说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沈知之回答的期期艾艾。
他从前总是告诫自己,景泽谦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他死了没人再来打扰他,正和他意。
可现在,只要一想起再也看不到他,沈知之全身就跟被火车碾了一样疼。
他是想逼景泽谦走,但前提是他得好好活着,不然他也会内疚一生。
容语禾看出了沈知之脸上的难色,情绪激动之下,直接跪了下来,哭道:“知之,阿姨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谦。”
沈知之连忙去拉她:“阿姨,您别这样,您先起来。”
“我知道他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景家也亏欠你很多。可我毕竟是他的妈妈,我不能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容语禾哭到撕心裂肺,谁都劝不住,“是我没教育好他,你有任何怨恨冲我来,儿子的债当妈的来还,阿姨只求你能救一下小谦。”
容语禾哭的太过共情,让沈知之也忍不住落泪。
他脑子里乱的很,还有些呼吸不上来,就先把容语禾拉起来,回道:“阿姨,请您我给一点时间。”
沈知之说完,转身走出房门。
他靠在白瓷墙上,看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浑身抽疼到哽咽不止。
这时,两位穿着黑色西装的Alpha走过来,其中一个温声开口:“沈先生,景总有东西让我转交给您。”
沈知之认识这位Alpha,他是景泽谦的助理。
“有什么事吗?”沈知之擦掉眼泪问。
助理指了指旁边的人:“这位是景总的私人律师,王律师。”
王律师冲沈知之颔了颔首,直接递给他几份文件,开门见山的说:“按照景总的吩咐,我已经将他名下除了景禾集团以外的财产,都转移到了您的名下。”
沈知之惊愕的看着手里的财产转让书,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助理解释道:“景总没交代太多,只是说让您把这些当做日后生活的保障,但景禾集团是他父亲创立的,他不能随便动里面的财产。”
剩下的两份文件,一个是景泽谦以沈知之的名义,买下了景禾集团30‰的股份。
另一个是意定监护协议书,景泽谦让沈知之做他的意定监护人。当他遇到重大事故时,沈知之是第一个可以签字,决定他生命的人。
沈知之看着这三份文件,半天都没回过神。
景泽谦给他这些算什么,遗嘱吗?
这次深山遇险是意外,而且他人还在昏迷中,是不可能交代助理办这些事。
除非他提前准备好了。
沈知之按耐住心头的猜测,他不愿意接受景泽谦早就为自己策划了死亡。
他也自然清楚景泽谦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他那天的话刺激到了他。
沈知之能想象得到,他让景泽谦放手必然不可能,除非是他以放弃生命为代价来成全他。
不然怎么会偏偏没有离婚协议书。
如此的偏执与疯狂,倒真符合景泽谦的个性。
“沈先生,我知道有句话我不当讲,可我还是要说……景总,他真的很爱您。您离开的这一年,他几乎是寝食难安,每天只能靠药物来维持。”
助理的话仿佛是生满荆棘的藤条,牢牢地裹缠住沈知之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疼痛难忍,鲜血淋漓。
见沈知之双眸空洞的盯着地板砖,小助理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王律师说了句回见就走了。
沈知之低着头,捏着文件的手都在发抖。
良久,他找到陶韫,问:“陶韫哥哥,你有林医生的电话吗?”
陶韫知道沈知之要做什么,没犹豫就把林医生的电话号码给了他。
电话打通,沈知之问了催眠针剂的问题,和主任说的没什么差别。
挂断电话前,林医生急忙喊住他,踌躇了一下,问道:“二少夫人,您知道二少爷昨天来找过我吗?”
沈知之不由得心跳加速:“他找你做什么?”
“他向我询问国外的一种药物,长期注射,可以安乐死。”
啪的一声,沈知之的手机摔到了地上,直接黑屏。
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格外安静,又死气沉沉,好像连沈知之的眼泪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放大数倍,震得他心口疼。
……
沈知之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极其不好,全身每个地方都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他怕自己的负面情绪会影响到其他人,就先回到家,调整一下再去医院。
可他刚进屋没多久,门铃被按响,来的是快递员。
沈知之看着地上的大箱子,不记得他买过什么,就拆开来看。
然后整个人傻掉了。
他看到箱子里放着一份小行星命名权的协议书。
是以“知之”的名字来命名。
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放着一块,从这个行星上得来的陨石碎块,泛着黑色的光泽。
顺带一张贺卡,只有用锋劲的字迹,写的短短一句话:
二十五岁的沈知之生日快乐,愿你长命百岁,虞顺安康。
沈知之瞬间明白了全部。
他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私人小岛上说过,他想做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所以景泽谦就买下了一颗行星,冠以他的名字,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希望他的人生能得偿所愿,做自己星河里最璀璨的明星。
原来,他说的每一个字,景泽谦都记在了心里,并且付诸执行。
晶莹的泪珠晕湿了贺卡上的字迹。
强烈到无法呼吸的巨痛侵蚀着沈知之的心脏。
脑海里的记忆迅速翻涌,强行贯穿他的神经。
沈知之想到助理在医院对他说的话。
其实,一个人爱不爱,只有自己清楚。
看着眼前的行星陨石,沈知之想到的却是他在滂沱大雨中无家可归时,景泽谦偏向他头顶的一把伞。
是景泽谦在风雨中徒步十公里也要给他带回来的小蛋糕。
是景泽谦在雷声中给他的拥抱。
是景泽谦标记的十八本日历。
是景泽谦让整片大海的烟花为他绽放。
是景泽谦在易感期注射的抑制剂。
是景泽谦跪了一千台阶为他求来的朱砂项链。
是景泽谦掩护他逃跑后满身的鲜血。
是景泽谦签字的意定监护协议书。
甚至,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类似的回忆不胜枚举,多到沈知之越哭越疼。
种种都是爱他的证明,可他就是选择视而不见。
细细想来,自从重逢以来,景泽谦一直在有好好的爱他,把他视作比生命还重要。
可沈知之没有勇气接受他的爱,一次次的不相信他,推开他,逃避他。
直到景泽谦躺在病床上,生命一点点流逝时,他才强迫自己看清,这个男人有多爱他。
把他奉为光,让自己活在他的烛火里。
房间被巨大的悲痛压抑,沈知之闻着贺卡上残留的威士忌信息素,哭到干呕,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崩了线似的,妄图榨干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氧气。
沈知之因为怕再受到伤害,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总是提醒自己不要沦陷,但又克制不住的想要亲近。
纠结持续到面临生离死别时,沈知之才发现他有多舍不下景泽谦,想起来他全身都疼。
他早就爱上他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
景泽谦成为了他的信仰,他的全部,他的不可替代。
沈知之躺在地上,嘲笑的哭出了声。
谁也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他自己愿意被振聋发聩。
走到此时,沈知之才终于敢承认,自己是景泽谦爱的信徒。
坚定且唯一。
第69章 小景同学追妻成功【3800字】
大概是哭的太累了,沈知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到被坚硬的锁链捆住了手脚,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他看到景泽谦浑身是血的向他走来。
沈知之想叫他的名字,可根本发不出声。
景泽谦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抚摸着他挂满泪痕的脸颊,轻声道:“沈知之,我走了。”
沈知之拼命的摇头,想去拥抱住他,让他不要走,但又被锁链困着,移动不了分毫。
无论他怎么着急,嗓子都只能发出嘶哑的哽咽,如鲠在喉。
最终,他没有抱到景泽谦,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没留下一点痕迹。
猛地一下,沈知之被惊醒。
他坐在地上,靠在床边,惊魂未定的看着熟悉的家,窗外已天光大亮。
沈知之急促的呼吸着,摸了把头上的冷汗,缓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手机突然响起来,沈知之一看是陶韫的,连忙接通,对面的声音很着急:“知之,你在哪儿呢,能来医院吗,景二爷他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
沈知之打车一路狂奔到医院。
容语禾坐在监护室外的凳子上,人都哭到了麻木。
一看到沈知之过来,陶韫立即道:“二少爷的心跳越来越薄弱,医生说心跳过缓可能会导致心脏骤停,让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脚下一个踉跄,沈知之差点儿栽过去,他强行撑着神智,抓着陶韫的手腕:“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按照规定,家属是不能进重症监护室的。
但这毕竟是景家二少爷,而且人命关天,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
沈知之经过全面消毒,换上防护服后,被主任带进了景泽谦的单人病房。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沈知之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景泽谦,是从未有过的脆弱,让他的心脏再次疼了起来。
只有沈知之一个人走进了病房,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景泽谦带着呼吸器,打着点滴,静静的躺在那里,连胸口的起伏都很微弱。
心电监护仪上显示,属于心跳监测的那条曲线浮动很小,好像下一秒就能变成直线。
它发出的滴滴声,仿佛死神下达的最后通牒,每一下都重重地击打在沈知之的心脏上,疼到他脸色都发白。
那个威风凛凛的景二爷一旦倒下,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不是战无不胜的神,他只是把最厉害最强大的一面展示给外界,以至于让其他人忽略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会累,会疼,会流血,会死亡的凡人。
沈知之痛彻心扉,眼睛再次被泪水模糊。
他坐在床边,轻轻的握住了景泽谦冰凉到不似正常温度的手,颤抖到连呼吸都快要凝滞。
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可沈知之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小声哽咽着。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不停的发出夺命般的警报声,看着上面越来越微弱的生命体征,沈知之知道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
“景泽谦,我是沈知之,没想到我的第一次表白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沈知之低声的开口,看着景泽谦的眼睛里满是柔情,“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只知道在听到你会离开我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疯了。”
“景泽谦,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胆怯,直到今天才敢承认我也爱你。”
“可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舍不得你,求求你,不要走。”
沈知之顿了下,还是没忍住带上了哭腔。
“景泽谦,我没有家了,你说过会给我一个家的,别不要我好吗?”
“景泽谦,除了你,不会有人能这么爱我。”
“你不能自私到只想让我一个人长命百岁,要是没有你,我连今年的冬天都熬不过去。”
“被欺负了,没有人再为我撑腰,下雨了,没有人再为我撑伞,天黑了,也不会有人再为我留灯。”
“你知道的,我最怕黑了,我不想失去自己仅有的光。”
“可是,我唯一的光只有你啊……”
沈知之说不下去了,他把景泽谦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哭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颗颗泪珠滴在景泽谦的手背上,再顺着手腕滑进衣袖里。
他破碎的啜泣声搭配着窒息的警报声,仿佛是生命时钟里最沉痛的哀乐。
沈知之默然良久,终于哽着声音再次开口。
这一回,他说了很多他们的过往,和一些自己藏了很久终于敢说出口的心里话。
不知何时,心电监护仪的音调降下去一些,不再那么刺耳,沈知之看到屏幕上的心跳比进来时快了点,就知道他说的话景泽谦能听见,接着道:
“如果你听到了我的话,如果你还爱着我,就请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景泽谦的呼吸逐渐加速。
“还有件事我也没告诉你,其实我没打算打掉我们的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然后我们一起把他养大成人。”
心跳和脉搏越来越快。
“我也不会再和你离婚,我还想要和你拥有一辈子,能和你相守到老,陪你看尽人间的风花雪月,良辰美景。”
景泽谦的手指动了下。
“我一直都知道,那条朱砂项链是你求来的,你不是许愿想让我们天长地久吗,那就赶快醒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可若你敢走,我就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沈知之一边哭一边说,泪水打湿了床单。
他抓着最后的希望,从死神手里抢人,紧紧握着爱人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他从奈何桥上拉回来。
沈知之抬头看了眼监护仪,上面的数值正在逐步恢复正常。
他破涕为笑,起身在景泽谦脸颊上落下一吻:“景泽谦,我爱你,留下来。”
沈知之诉说着那年景泽谦对他说过的,同样的话。
当时他没有选择留下。
但他祈求着景泽谦能为他停留。
沈知之趴在景泽谦身上,压抑的抽泣着,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说着我爱你。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景泽谦抽/动着手腕,监护仪上的各项数值逐一平稳,唯有心脏跳的很快。
在缓慢下来的滴滴声中,冷不丁的夹杂了一句嘶哑,没什么力道的嗓音:“沈知之……”
沈知之猛的抬起头,在与景泽谦对视上的那一刻,彻底绷不住的失声痛哭。
景泽谦抬起没有扎着针的左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声音极轻但依旧很冷:“别哭。”
沈知之拍开他的手,气道:“你要是好好的,我至于哭吗?”
“对不起。”景泽谦深沉的望向着他,哪怕在此刻他的眼中也没有流露出虚弱,墨瞳仿佛没有边际的夜,“沈知之,我听到你叫我了,所以我回来了。”
沈知之再次扑到他身上,在劫后重生中呜咽着:“你把财产都转移给我了,我要是不来叫你,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回来了。”
景泽谦没有回答他,只是摸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听着沈知之的哭诉。
“景泽谦你个大混蛋,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我才刚25岁,你就让我守寡吗?”
沈知之一气之下,锤了景泽谦一拳。
后者应该是被打到伤口了,咳了几声,沈知之看他脸色都白了,又心疼着,忙问:“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
“你这人这么要强,就算疼也不会承认。”
景泽谦微微笑了下,他现在很想吻一下沈知之,可带着呼吸罩不太方便,就改成摸了摸他的头:“我以后都不会再走了。”
沈知之见他面带痛苦,知道麻药劲过了,他在强忍伤口上的疼,被砍了那么多下,他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会不疼。
“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沈知之让景泽谦先等着,自己跑出去叫医生。
……
经过全面检查后,景泽谦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也是豪华单间。
他靠在床头,心安理得的接受沈知之给他喂饭。
容语禾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她看着眼前这一幕,激动又欣慰:“知之,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景家欠你一个大人情,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偿还了。”
沈知之脸红的摆摆手:“阿姨,您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景泽谦跟着一起清淡的开口:“要不等孩子出生了,就送到你那里,你看着,别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就行。”
沈知之白了他一眼。
容语禾在前两天就知道沈知之怀孕的事,可当时她一心都在景泽谦身上,顾不上激动。
现在只要想到她一下子有了两个大外孙,就按耐不住的兴奋。不过这不代表她不生景泽谦的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给我闭嘴,等你出院了咱们再算账,回去后看你爸不打死你。”
景泽谦知道容语禾是在说气话,可他偏偏不会服软,顺口道:“嗯,无所谓,亲生的,随便打。”
容语禾气的差点儿一巴掌呼上去。
还是沈知之拦了下来:“阿姨,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容语禾啧啧嘴:“这是心疼了?”
沈知之小脸一红,低着头不好意思回答。
可他这副可爱模样,看的景泽谦有了反应,但他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干忍着。
今天还是沈知之的生日,容语禾和陶韫给他定了蛋糕,等他许完愿,吹了蜡烛,吃完蛋糕,景泽谦才终于把他们轰走,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沈知之俩人。
空聊骤然安静,沈知之没来由的紧张,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景泽谦搂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床边,一边吻他的脖颈一边问:“生日礼物收到了吗?”
“嗯。”沈知之轻轻回应,“看到了,你送了我一颗行星。”
“喜欢吗?”
“喜欢。”
景泽谦注意到沈知之的耳尖一直是红色的,仿佛沾了胭脂的白玫瑰,很勾人,看到了就想多采颉,心痒难耐。
“沈知之,在我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对我说的全部的话。”景泽谦转过沈知之的头,抬着他的下巴使劲亲,“再给我说一遍。”
沈知之被亲的缺氧,不停的往后躲,也不愿意开口。
景泽谦按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动,佯装嗔怒道:“你躲什么?”
沈知之赶紧编了个理由:“小心伤口崩开。”
“你不说,我就不放开你。”景泽谦不依不饶,继续深吻着沈知之。
沈知之被他亲的浑身燥热,奈何肚子里还装了个小宝贝,只能受不住的小声求饶道:“我爱你……”
“大点声。”景泽谦把手伸进沈知之的衣服里,揉捏着他的腰肢。
“我爱你。”
“再大点声。”
沈知之凑到景泽谦耳边,缓声且坚定道:“景泽谦,我爱你。”
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情话,可还是让景泽谦为之动情。
心跳淹没住了他全部的理智。
景泽谦再也忍受不住,握住了沈知之的手:“帮我一下,等下我也伺候你。”
沈知之语无伦次:“怎,怎么帮?”
景泽谦的拇指摩擦过沈知之被亲到湿红的嘴唇,坏笑了下:“你说呢?”
沈知之的双颊烫了起来,这里是医院,他不想乱来,可他又实在不忍心拒绝为他受伤的景泽谦,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再反应过来时,衣服都被扒光了,微风吹过,凉飕飕的。
景泽谦掀开被子,揽着沈知之的腰,又仔细的亲了几下后,才把他按向了自己……
第70章 不乖的omega就该被绑起来欺负【已修改】
景泽谦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等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恢复正常,才被允许出院。
这段时间,沈知之推掉了一切工作,专心陪着景泽谦。
虽然景泽谦执意让沈知之回家休息,但他现在也管不住他,沈知之就乐意陪着他。
他还抽空把小布偶接了回来。
当景泽谦看到沈知之手里抱着个糯米团子,还很温柔的摸它的毛发时,脸色有点垮:“这小不点儿哪儿来的?”
沈知之把那天在医院的事复述了遍。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它。”
要不是这小东西出现的及时,沈知之恐怕当时就把孩子打掉了。
景泽谦一时没那么反感它,伸手也摸了摸小布偶的脑袋。
可谁知,原本乖顺的小布偶在景泽谦碰到它的一刹那,像触电那般乱扑腾,凶狠的呲牙咧嘴的叫唤了几声,缩在了沈知之的怀里拿屁股对着他。
景泽谦:“……”
“哈哈哈,它好像不怎么喜欢你,谁让你长的那么凶。”沈知之冷酷的嘲笑完,一边悠着手臂哄着小布偶,一边问:“给它起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
景泽谦:“就叫烦人精吧。”
“……什么破名字,一点儿都不可爱。”沈知之认真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对着布偶的小耳朵说,“你长得奶呼呼的,又软又萌,看起来就很好吃,不如就叫泡芙吧。”
小布偶对这个名字很满意,欢快的喵喵叫了几声。
因为医院不让养宠物,在容语禾过来的时候,沈知之就拜托给她照顾,正好容女士也特别喜欢小猫崽,就一起领回了家。
住院期间,景泽谦没闲着,他让助理送来了电脑,就算在打点滴的时候,也要单手工作。
沈知之看着他手上缠的纱布,想到护士给他换药时,露出来的恐怖血洞。
被匕首刺穿手背的疼沈知之难以想象,可这是景泽谦承受过的,他就难受的想哭。
“这么好看的手,留疤了怎么办。”
沈知之举着景泽谦的手,来回翻看。
景泽谦把手抽出来,摸了摸沈知之的头:“不会留疤的。”
以景泽谦的能力,做了疤痕修复术不成问题,沈知之稍稍放下心。
不过,在手上的伤彻底好之前,景泽谦一直让沈知之帮他洗澡,然后趁机行不轨之事。
有时候一个澡要洗两个小时,出来时把沈知之累的不轻。
景泽谦摸了摸倒在床上的omega的头,戏谑道:“只是手指而已,你就不行了?”
“滚!”沈知之背对过去,懒得理他。
终于到出院那天,容语禾抱了抱沈知之:“知之,这两个月辛苦你了,回家我可得好好给你补补。”
话虽如此,可每次容语禾送来的好吃的,全被景泽谦逼着沈知之吃下去了。
沈知之跟着景泽谦一起回了景家。
刚进门,佣人正好把饭菜摆上了桌,飘香四溢,馋的沈知之口水直流。
李时安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们后,微微躬身颔首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好。”
沈知之微笑点头回应他。
景泽谦半蹲下身,帮沈知之把鞋子换好,看了眼四周,问:“我哥呢?”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景瑞辞接话道:“陶韫又跑了,他去追人了。”
“他一个人去的?”
“不知……”
景瑞辞话还没说完,李管家就走过来,焦急道:“先生不好了,大少爷把车库里的车全都开走了,说是要追大少夫人。”
“五十多辆车全开走了?”景瑞辞震惊道。
“是的。”
景瑞辞:“……”
景泽谦:“……”
这不是景泽天第一次胡闹了,景瑞辞没管他,张罗着家人一起吃饭。
“喵~”
楼梯旁边传来奶声奶气的猫叫,小泡芙在看到沈知之的第一秒,就跑过去,卧在他的脚边蹭他的裤腿。
沈知之抱着把它举起来,点了点它的小鼻子:“你胖了好多,也长大不少,容阿姨把你养的真好。”
小泡芙喵喵叫表示不满。
景泽谦默默的走过来默默的开口:“别总抱着它,它掉毛也挺严重的。”
沈知之啧啧了声:“你怎么连猫醋都吃?”
景泽谦不动声色的去洗手。
沈知之把泡芙放回它的小窝,给它开了罐鱼肉罐头,这才往餐厅走去。
用餐时,容语禾把炖好的猪蹄全部给了沈知之,只分给了景泽谦一小块。
“儿媳果然是亲生的,儿子才是捡来的。”景泽谦嘴上调侃着,手下却把那块猪蹄也夹给了沈知之。
容语禾嫌弃道:“你住院的时候我一日三餐的给你做,还没吃够?我家知之宝贝照顾你那么辛苦,当然要多补补。”
沈知之笑着说了声谢谢。
今天晚上景泽谦和沈知之留宿在景家。
俩人上楼时,小泡芙一路尾随。
景泽谦冷声警告它:“他今晚是我的,你回自己床上去。”
或许是Alpha太过骇人,小泡芙真就不敢动了,只是站在原地不停的叫唤。
沈知之打了他一下:“泡芙那么小,你能不能温柔点。”
他刚想去哄一哄泡芙,下一秒就被景泽谦腾空抱起。
刚回到房间,景泽谦就急不可耐的把沈知之按在墙上亲。
难得今天回到家,景泽谦在医院待了两个月,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他的吻很急,沈知之被亲的呜呜直叫,怎么推都推不开他。
晚香玉被一点点诱导出来,沈知之腺体变得滚烫,耳根染上绯红。
可他被景泽谦抱上床的那一刻,还是残存了一些理智,用手掌摁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会不会伤到宝宝?”
“不会,已经过了头三个月,而且我会注意的。”景泽谦把沈知之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扔在地上,欺身吻住他的脖颈。
但沈知之还是担心,想挣扎出去。
“沈知之,你敢跑一个试试。”景泽谦牢牢地固定着沈知之,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用另一只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根领带,把沈知之的双手绑在床头。
绑的很紧,沈知之挣脱不开后开始慌了:“别绑我。”
每一次景泽谦把他绑住,那就意味着他会被收拾的很惨。
“不乖的omega就该被绑起来欺负。”
景泽谦无视了沈知之眼睛里的求情,轻轻咬着他的腺体,克制又小心着。
沈知之亮晶晶的美眸里氤氲着水雾,他被浓郁的威士忌缠绵,低咽了几声后彻底瘫软在了景泽谦的怀里。
……
景泽谦在出院前夕,让人去审问在深山里围堵沈知之的那伙人。
他们早就被关进了局子里,不过景泽谦想审讯他们,还是轻而易举。
虽然他们一个个被景泽谦打成了重伤,但必然不会是主谋,经过两天的暴力手段,为首的大块头终于交代了实情。
是一个omega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把沈知之秘密处理掉,再做成意外事故。
可他们的雇主见面时戴着墨镜口罩,根本没看清楚样子。
大块头悔不当初,要是早知道他们打的是景二爷,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个单子。
景泽谦刚把老婆哄回来,心情好,也就没要他们的命,只吩咐手下断他们一人一只胳膊一条腿就行。
至于剩下的,他让助理在七天内查到,雇佣他们暗杀沈知之的,就是沈煜姝。
沈知之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是要报警,但景泽谦不同意,报警判不了沈煜姝几年。更何况他忍他很久了,这次他敢要沈知之的命,景泽谦也不会再放过他。
周末,景泽谦处理好景禾的工作,包下一个邮轮带沈知之去海上散心。
行驶到海中央邮轮突然停下,正站在甲板上看风景的沈知之狐疑的问旁边的景泽谦:“怎么不走了?”
“给你见个人。”景泽谦拍了拍沈知之的肩膀,挥手吩咐两个保镖,拖着一个omega走过来。
那个omega被重重地摔到地上,疼的他哼唧两声。
沈知之仔细一看,是沈煜姝,他想也没想的上去踹了他好几脚,又在他脸上锤了几拳,才稍微解一点气。
他下手很重,沈煜姝的脸肿的跟馒头一样,嘴角也出了血。
可他依然愤恨的瞪着沈知之,不知道他在硬气什么。
景泽谦握住沈知之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你打他你手不疼吗,让我来就好。”
沈煜姝嫉妒的看着景泽谦对沈知之的关心,正想着说点风凉话,就被景泽谦一脚踢回去了。
他被人用麻绳吊在甲板外,脚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海水,吓得他期期艾艾的求饶:“景,景二爷,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再也不敢了。”
景泽谦让沈知之退远些,单手插兜的走到甲板边缘,神情阴鸷到不像个人,他懒得搭理沈煜姝,直接让人往海里撒了桶鱼饵。
很快,四面八方的鲨鱼闻到血腥味纷纷游了过来,聚集到沈煜姝周围。
沈煜姝察觉到景泽谦的意图,拼命的哭喊挣扎,想通过梨花带雨来博得景泽谦的同情。
但景泽谦一向铁石心肠,除了沈知之,他不会怜惜任何人,只是冷笑一声:“在你想要沈知之命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得到自己的下场。”
沈煜姝只以为景泽谦不过是玩玩沈知之,谁知道他能这么认真,为了他不惜犯法杀人,不然就算借他十个狗胆,他也不敢。
“二爷,二爷我错了,我给我哥磕头认错,求您饶了我。”
沈煜姝动人的哭声并没有换来宽恕,他被吊着一点点往下放,海水逐渐淹没了他的下半身。
沈知之距离甲板比较远,看不清楚邮轮底下的动作,他只知道在沈煜姝刚被放下去,就发出凄厉的惨叫。
海水不停的翻滚,鲜血在里面蔓延开来。
沈煜姝被几条鲨鱼围攻,拼死踢蹬挣扎,也没躲过被撕咬的疼痛。
不过才几秒钟,他哭喊的嗓子都哑了。
沈知之不想让景泽谦因为他背上人命,就上前阻止:“别让他死,差不多可以了。”
景泽谦之所以在海上处理这件事,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沈煜姝。
可当他与沈知之对视上时,只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知之不想让他杀人,景泽谦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更何况沈知之还怀着孕,他就当给自己的孩子积点德了。
景泽谦抬手让人把沈煜姝捞起来,只差一点,他就能被腾空而起的鲨鱼咬断腰,命葬大海。
沈煜姝的双腿血淋淋的,好几处都没有了皮肉,趴着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景泽谦在沈知之看到之前,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但空气里的血腥味还是让他想吐。
“你先回去。”景泽谦释放出安抚信息素,轻轻啄了下沈知之的嘴唇。
沈知之不放心的又交代了遍:“留他条命。”
“知道了。”
沈知之这才回到邮轮里面的房间。
景泽谦点燃根烟,转身走过去。
沈煜姝已经被人架着胳膊,勉强跪着,颤颤巍巍的看着景泽谦,说不出一个字。
景泽谦呼出口白烟,微微掩盖住他阴冷至极的脸。他没多说一句废话,命令道:“把他眼睛撑开。”
沈煜姝瞬间害怕的惊慌失措,大喊着不要,可他那点子力气微不足道,轻松的被人扒开了眼皮。
景泽谦下手向来又狠又快,他把手里的烟狠狠摁在沈煜姝的眼睛上。
omega剧烈的颤抖,喊破了嗓子。
不出片刻,他就被戳瞎了双眼,扔在地上苟延残喘。
景泽谦面不改色的挽了挽衣袖,对着助理冷隽的吩咐:“再把他舌头拔了,然后扔到非洲去。”
第71章 手铐锁在车里
解决完沈煜姝,上了岸后,沈知之突然很想回原来的家看一眼,景泽谦让司机把他们送过去。
自从简诗宁和沈崇予被赶出京城后,这个房子就没人再回来住,打开门,迎面扑上来一层灰。
沈知之站在客厅,四下里打量着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虽然都是不好的回忆,可到底也是他长大的家。
但简诗宁跟他断绝了母子关系,这里又怎么能算他的家。
景泽谦注意到沈知之脸上的落寞表情,知道他虽然嘴上总说不在意,可心里肯定会难过,就走过来问:“需要我帮你烧掉它吗?”
沈知之看着他,有些犹豫。
他不清楚自己还在留恋什么,从小可没人把他当过家人,现在他也早和这个家没一点关系,他有什么好舍不得。
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干干净净。
“嗯,你看着来吧。”沈知之说完这句话,转身出去了。
景泽谦检查过,房子四周没有建筑物,就算放火也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他让人在房间内倒满汽油,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没有停留的扔进里面。
火势瞬间蔓延在整座房子里,景泽谦背对着火光,朝沈知之走去。
他派了几个人在这里看守,等烧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灭火。
回到车内,沈知之一直一言不发。
景泽谦让司机把车停在一处林荫小道上,将他打发出去后,搂住沈知之的腰,问道:“心里难过吗?”
沈知之摇摇头:“他们对我不仁,我没什么好难过的。”
“那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这一生过的都如履薄冰,好像没怎么顺利过。”沈知之抬起明亮的桃花眼,看着景泽谦。
当他望向景泽谦的眼睛时,看到了里面的星辰大海。
那是只属于他一人的。
沈知之感叹一声:“我没想到,最后陪我走下来的,竟然会是你。”
当年第一次遇到景泽谦时,沈知之只觉得命运不公,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要他被这个疯子缠上。
可现在,他只想说,幸好是他。
无论景泽谦曾经怎么疯狂,但这世上,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给他如此刻骨铭心的爱。
他们手腕上的红绳剪不断,也躲不掉,沈知之这辈子都得跟着他。
但也所幸,景泽谦做出了改变,沈知之觉得这样的生活他很幸福。
景泽谦把手掌放在沈知之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没来由的问了句:“你觉得我残忍吗?”
“是对待沈煜姝的时候吗?”沈知之不假思索道,“那是他活该……不过,你很多时候,做事都很偏激。”
就像他前段时间准备的安乐死,如果不出意外,如果沈知之没去唤醒他,景泽谦大概会真的用死亡来逼自己放手吧。
“可我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
景泽谦说起,他十八岁那年,公司出了内鬼,偷走了很重要的机密文件。
他一个人大半夜,在高速上连追十辆车,最后还是他加油门,把自己的车横到道路中央,让第一辆车失控的撞上来,造成了一连串的追尾,这才抓到了那个内鬼。
可景泽谦也因此差点儿丢了命。
这件事后,他被景瑞辞用皮带狠抽了顿,哪怕衣服上沾了血,他也没觉得自己错了。
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可以不惜一切。
景泽谦就是这么的偏执与狠绝。
沈知之听他说着,都有些后怕,他握着景泽谦的手,郑重其事的问他:“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能不能以后安分守己一点?”
“嗯,知道了。”景泽谦轻描淡写的应了声,抬起沈知之的下巴,偏头吻了上去。
沈知之很多想要教训人的话,都被景泽谦深重热烈的吻给亲没了。
领口被扯开,Alpha的吻一路向下擦过胸膛。
沈知之在迷蒙中,被景泽谦慢慢倒在后座上。
咔嚓一声,右手手腕被举起收紧,传来一丝凉意。
沈知之倏地清醒,抬眼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腕被一个银白色的手铐锁在了车把手上。
“你哪里来的手铐?”沈知之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咬牙道,“给你三秒钟,解开它。”
景泽谦没答应沈知之的要求,他把外套脱在副驾驶座上,卡在沈知之双腿间,继续埋头亲吻他敏/感的腺体。
沈知之颤栗着,声音都哽了:“混蛋,你果然还是这么的变态。”
景泽谦笑着舔了下他的耳垂:“我现在是持证上岗。”
“结婚证过期了。”
“你说了不算。”
景泽谦就在他毫无威胁的咒骂里,抬高他的腰,脱下了他的裤子。
沈知之没什么力气挣扎,也懒得挣扎。
他在摇摇欲坠的视线中,呜咽着沉溺在景泽谦狂热但又不失温柔的标记里。
……
在没有通告的日子里,沈知之打算跟着景泽谦回小岛上住一段时间。
在去岛上之前,容语禾把他们叫回了家里一趟,商议婚礼,她想在沈知之显怀之前,把婚礼办了。
景泽谦早就有此打算。
沈知之的意思是一切从简,他不喜欢大张旗鼓,偏偏景泽谦想给他一场轰动世界的婚礼,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可不想成为全国人民的焦点,那样很不自在还特别累。
景泽谦尊重他的意愿,经过一家人的商量后,最终把婚礼订在意大利,那里有他的爷爷和外公,还有一座景家庄园。
定下婚礼的大概流程后,景泽谦用直升机带着沈知之去小岛上度假。
这次他没把李时安带回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几个保镖。
因为沈知之有孕,所以这回回去比前两次都要纯洁的多,景泽谦生生忍着三五天才碰他一回,平时都靠冲冷水澡解决。毕竟只要沈知之在他面前晃悠,他就总会情不自禁。
奈何,沈知之偏偏赶上了发情期。
担心抑制剂对宝宝不好,他就让景泽谦给他标记,但标记打多了腺体疼,沈知之又娇气,哭着让景泽谦进来帮他缓解。
只是昨天已经弄过两次了,景泽谦担心他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
他思索过后,从抽屉里拿出几颗银色玻璃球。
沈知之看到后,拒绝的厉害,小手不停的推搡着,被发情期的难受折磨的快没理智:“我不要这个,我想要你。”
“现在你只能先用这个缓缓,听话。”景泽谦释放出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但奈何沈知之抗拒的太厉害,怕他把自己弄伤,景泽谦就找来四根绳子,把沈知之的四肢绑在了床角。
这绳子还是当初景泽谦囚禁沈知之时用到过的,后来就闲置了。
沈知之看到后难免有些害怕:“景泽谦,你还要像从前那样对我吗?”
景泽谦绑他手腕的动作一顿,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下:“不会,你挣扎的太厉害,容易伤到自己和孩子,等你缓和下来,我就放开你。”
沈知之现在确实没什么神智,反抗都是出于本能,且不受控制。
不过当景泽谦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后,他就逐渐平复躁动,红晕从他的锁骨一路爬到了耳根,连哭声都变得甜腻,用扭动腰肢来迎合景泽谦的亲吻。
两小时后,沈知之体内的潮热退下去大半,解开绳子后蜷缩在景泽谦怀里发着抖,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哑着声音说:“以后不许再用这个。”
景泽谦调笑着问:“你不喜欢吗,刚刚看你挺享用的。”
“不喜欢!”
“好,那就不用。”
景泽谦表面敷衍的应下,抱起沈知之去浴室清理。
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再把从前那些小玩意儿用到沈知之身上。
发情期过去后,景泽谦和沈知之接到了京城电影节的奖项入围通知,以《银河杀手》为代表作,分别是最佳荧幕情侣奖,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影帝奖。
虽然奖杯的含金量根本比不过奥斯卡,可也是国内最大的电影奖项。
沈知之曾经错过去一个最佳男配,直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
在休息室里,景泽谦看出了沈知之的心思,就抱着跟他道歉:“对不起。”
沈知之感觉自己还在计较显得很矫情,更何况他已经和景泽谦和好,过去不好的回忆他不想提:“没事,都过去了。”
“我欠你一个颁奖典礼,好在现在可以陪你一起登上领奖台。”
沈知之对着景泽谦莞尔一笑,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半真半假的说:“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一起登台的机会,我已经释怀了。”
景泽谦回应了他一个深沉的吻。
进场的流程还和以前一样,沈知之跟在景泽谦后面走红毯,然后签名拍照,最后入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银河杀手》的剧组人员都坐在一起,景泽谦和沈知之又是两位主角,自然也会挨在一起。
其他都好,就是有景泽谦的地方摄像头最多,沈知之感觉有些不自在。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结果毫无悬念,景泽谦和沈知之拿下了最佳荧幕情侣奖,在他们一起登台领奖的时候,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弄的沈知之不好意思的脸红。
说获奖感言的时候,景泽谦只高冷的说了两句,剩下的时间全在盯着沈知之看,这一幕正好被记者们拍下,发布到网上,几分钟就热搜第一。
后面沈知之拿到了最佳男主角,但仍旧和影帝失之交臂,落到了景泽谦手里。
在他上台领完奖后,正要下去,一个胆子特大的omega突然高声喊道:“景二爷,我爱你,娶我给你生猴子吧!”
这个omega好像喝了假酒,脸都红扑扑的。
以前从来没出过这样的状况,主持人生怕景泽谦震怒,忙打掩护:“都知道景二爷在京城颇有声望,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备受青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景泽谦现在的神色很冷,按照他的性格,不把这个口出狂言的omega剥皮抽筋都算好的。
可谁知,景泽谦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声,给出回应:“我已经结婚了。”
他一字一句,郑重道:
“我的爱人是娱乐圈顶流,我戏里戏外最完美的搭档,本次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沈知之。”
“我很荣幸,今晚的荣誉,为他所见证。”
第72章 沈知之,你拒绝得了我吗【3500字】
坐在台下的沈知之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景泽谦会在这里官宣他们的婚事。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都错愕不及,这个消息比彗星撞地球还要劲爆,一个个表情难以置信,细思极恐,就连记者都忘记按下手中的快门键。
直到景泽谦坐回到原位,现场才从死静变得窃窃私语最后骚动鼎沸,有人钦羡,有人绝望,还有人被气到晕厥,四周的咔嚓声连绵不断。
这次的电影节是全球直播,景泽谦这么回答,无疑是在当着全世界官宣他和沈知之的恋情。
直播间的弹幕一瞬间沦陷,满屏的疯狂,无数的omega和Beta心碎不已。
但到底一个是景禾掌舵人景泽谦,一个是娱乐圈新晋顶流,今年电影票房最高者沈知之,他俩要能力有能力,要颜值有颜值,除了沈知之的家世比不过景泽谦,他俩哪一点都很绝配,所以网络上的祝福声要远远大于喧骂声。
与此同时,景泽谦沈知之官宣恋情直接引爆了微博热搜。
【我丢,前两年《野玫瑰》爆火的时候就吃过他俩的瓜,只是都觉得景总不像能谈恋爱的人没当回事,结果他俩玩儿真的?】
【我心碎成了渣渣,先去哭会儿】
【谁能想到景二爷居然会结婚,不过对象是沈知之,我还能不到跳楼的地步】
【啊啊啊我要疯了,我偷偷磕的CP居然是真的,我最爱的两个男人结芬了,快,把我头砍了给他们当新婚贺礼】
【知之宝贝长的这么漂亮可爱,演技又这么好,难怪景二爷会喜欢,果然,优秀的人都会相互吸引】
【谁懂这种当着全世界表白的感觉啊,陪他一起站在领奖台上光芒万丈的爱情真的很好磕】
【难怪景二爷只和沈知之拍吻戏,难怪他俩能合作这么多次,原来是真夫妻啊】
【沈知之当年突然从炮灰变成了男四号,而景总又是《野玫瑰》的投资人。景二爷的金丝雀而已,带床进组,无耻,偏偏粉丝还引以为荣】
【没错,说不定就是沈知之勾引的景二爷,毕竟谁不想和景家攀上关系】
【楼上的两位你们就酸吧,知之的演技和能力有目共睹,谁不喜欢】
【没错,鄙人就在民政局工作,一年半前有幸见证过他俩领证的全过程,站在一起长的一个比一个爽】
【什么?!他俩居然这么早之前就领证了(色)】
【我刚刚看到他俩获得荧幕最佳情侣奖的热搜,景二爷那个盯妻狂魔,眼神都要柔化了,这真的是一听到名字就让人腿发软的景二爷吗?】
【……】
直播间和微博上炸了天,尤其是景泽谦的骨灰粉到处宣战,好在理智的粉丝比较多,大家都在痛哭过后献上了祝福。
事实上是景二爷官宣恋情,没几个人敢骂。
周围都是长枪短炮,沈知之被压抑的呼吸不上来。
景泽谦注意到他在不安的抠弄着衣角,知道他不喜欢把自己曝光在这么多的镜头下,就拉着他的手,提前离场。
他想走,没人能拦着。
那群记者被保安堵住,景泽谦带着沈知之从后门溜了出去。
坐上车,沈知之才终于呼出一口气,侧首问:“你为什么要突然官宣?”
“我早就想官宣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景泽谦微微皱了皱眉,“沈知之,你不想公开我们的婚事吗?”
“不,不是,就是太突然了,没人能适应。”
景泽谦靠在车后座上,松了松领带:“提前打个预防针,不然等孩子出生了,他们更得疯。”
沈知之:“……”
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在景泽谦宣布当爸爸的那天,估计得上全球新闻头条。
回到家,景泽谦几乎是一边吻着沈知之一边往楼上的卧室走,衣服掉了一路。
当沈知之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忽然出声制止道:“景泽谦,我今天有些累了。”
“沈知之,你拒绝得了我吗,嗯?”景泽谦说出来的话虽然很霸道不讲理,但落在沈知之光洁肌肤上的吻却很轻柔。
他看到了沈知之眼中的泪花,心软下来,用温和的信息素安抚着他,妥协道:“就来一次。”
不多时,沁甜的晚香玉挤满整间屋子。
景泽谦有一个多星期没碰过沈知之,腺体早就隐隐发痛。
可他还是控制着自己,不会伤到沈知之腹中的宝宝。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沈知之整个人昏昏沉沉,再一次唾骂Alpha都是骗子。
他奶白的肌体上全是景泽谦咬出来的痕迹,屁股上被打了几个巴掌印,眼皮几乎抬不起来,可景泽谦还意犹未尽的在他脖颈上打标记。
“我,我要是,再让你碰我,我就是狗……”
沈知之语不成调,这是他在昏睡过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景泽谦扣着他的腰,俯身亲了亲他被咬成鲜红的嘴唇,沉声回应:“我说了,你拒绝不了我。”
可怜沈知之已经被折腾到说不出一个字。
……
次日他醒过来,嗓子发哑的疼,而罪魁祸首就躺在他旁边,看着他睡觉。
沈知之想打人,可他刚挥出去拳头,眼睛被一道光亮闪了下。
仔细一看,他的右手无名指上多了颗钻戒。
“这是?”
“给你重新补的戒指。”景泽谦淡淡的回应。
他曾经给过沈知之一枚钻戒,但中间发生了太多插曲,沈知之说不定早就扔了,所以他前段时间又定制了一颗,昨晚趁着沈知之睡着,给他戴上了。
沈知之轻哼了声:“你这是求婚?”
“嗯。”
“这也太草率了吧,我不同意。”
“沈知之,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有机会选择不同意吗?”
景泽谦凑过去,又要亲沈知之。
沈知之真怕他亲着亲着上头了,再来一遍,忙把他蹬开,捏了个理由:“我饿了,去给我做饭。”
“遵命夫人。”景泽谦吻了下沈知之的额头,才下床穿上睡袍去厨房。
沈知之拿出手机,想看一眼热搜,昨晚回来就被景泽谦按在床上弄,他都没顾上看。
大号瘫痪了,他是切小号登陆的。
热搜第一依然是他俩,沈知之怀着忐忑的心情点进去。
本以为他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可扒拉了好多条微博,意外的发现大多数人都在祝福他俩,说他俩天生一对,比天仙配还配。
虽然昨天是有很多人心碎,可经过一晚上缓冲,他们擦干眼泪过后,仍旧发博庆祝景泽谦沈知之新婚之喜,甚至还创建了他俩的CP超话,正在因为CP粉名字而争论着。
当然,自然也有人反对,不过沈知之不在意。
他看到有粉丝扒出很多他们以前一起拍戏的剧照,甚至还有当初简诗宁大闹慈善晚宴,景泽谦半跪下来给沈知之擦裤腿上的奶油蛋糕的照片。
也有《银河杀手》剧组的工作人员出来证明,是景泽谦暗恋的沈知之,再剧组除了拍戏就围着沈知之转,还遭到嫌弃,说的言之凿凿。
网络上的风评被逆转,连景泽谦爱而不得,强娶沈知之的言论都传了出来。
虽然从前事实如此,可还是让沈知之哭笑不得。
紧接着是一张他和程砚舟拍《野玫瑰》掉面具那场戏的照片。
该博主发现,沈知之的手腕上有绑痕,但当天并没有拍被绑的戏份,所以得出结论,是景二爷干的。
众人纷纷都说景总玩儿的真花,评论的走向又成了疯批强制爱,最后都认为是景泽谦强行追到的沈知之,没人再认为是沈知之勾引的景二爷。
沈知之回忆起,当时在拍戏前一天,景泽谦发疯,把他绑了一个晚上。只不过他的戏服是长袖,没人能注意到,没想到今日被扒了出来。
他不得不佩服,这届网友用显微镜吃瓜。
沈知之好奇的进超话里看了眼,不过才过了一夜,粉丝量就过百万,发帖过十万。
【没人能拒绝一只像小蛋糕一样香甜的omega,景二爷都不能(隔着屏幕我都闻到了沈知之身上的奶香味,景总每天吃的真好)】
【问:怎么样才能被景二爷喜欢?答:此题无解,除非你是沈知之】
还有粉丝呼吁沈知之改个粉丝名。
沈知之本来的粉丝名叫小芝士,现在都让他改成景夫人。沈知之小脸一红,假装没看到,继续往下翻。
这次突如其来的官宣虽然造成了轩然大波,但好在没被骂的太惨,沈知之吊着的心终于能松口气。
婚礼将至,沈知之被景泽谦带回景家,和婚庆公司的经理商谈事宜。
因为这次要在意大利举办婚礼,沈知之打算把这边的工作处理清,就回去。
还剩下一个直播采访,需要《银河杀手》的几位主要演员参加。
来到景家时,婚庆公司的经理已经到了,景泽谦选择的婚庆公司是全球出了名的,保证包沈知之满意。
所有人坐在客厅一起商量,容语禾给他们切水果去了,只剩下沈知之他们两个,李时安走过来为他们上茶。
小泡芙刚睡醒,正坐在沈知之腿上打盹。
因为沈知之最近比较忙,就一直把泡芙养在容语禾这里。每次只要他回来,小泡芙都第一时间跳进他的怀里。
它比之前又大了两圈,可见伙食不错,沈知之也放心。
负责婚礼相关事宜的经理问:“景总,请问婚礼布置用到什么花?”
景泽谦淡淡的喝了口茶:“听我夫人的。”
经理又笑眯眯的看向沈知之,后者连忙回话:“主要是野玫瑰和晚香玉就行。”
景泽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下。
经理又问:“景总,婚礼需要准备什么酒?”
景泽谦:“问我夫人。”
沈知之:“……威士忌吧。”
经理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名鼎鼎的景二爷也是个怕老婆的,他后面索性直接询问沈知之。
差不多后,经理把手里的文件收好,就要回公司找人安排下去。
沈知之以为没他的事了,就打算回楼上躺会儿,最近这几天他总是会犯困。
可他才把小泡芙放在地毯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被景泽谦拽了回去,搂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野玫瑰,晚香玉,威士忌。”景泽谦慢条斯理的重复着,抬手捏住了沈知之的下巴,“沈知之,你是不是今晚不想下床了。”
沈知之羞赧的锤了他一拳:“正经点,阿姨就在厨房呢。”
“没事,接吻她听不见。”
“泡芙它还在,少猫不宜。”
“提前让它学学也没什么不好。”
景泽谦正想摁着沈知之脑袋亲,玄关处传来李管家火急火燎的声音:“二少爷,二少夫人,门外来了十来个人,有一个说是二少夫人的妈妈,想面见二少夫人。”
第73章 又被铁链锁住
沈知之以为简诗宁被赶出了京城,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再见到她,可她这次带了十来个人,必定没什么好事。
景泽谦厌恶的扬声道:“让他们滚,再敢私自回来,就陪着沈煜姝一起去非洲。”
“等一下,我去见她一下。” 沈知之叫住正要出去赶人的李管家,解释道,“我了解简诗宁,这次不见她,她会想尽办法不要脸的再找过来。”
况且,沈知之知道她找来到底因为什么,正好让他把话彻底说绝,断了简诗宁心里的小算盘。
来到大门口,沈知之看到除了她,还有几个小姨姑姑,站在最后的人举着摄影机和话筒,没想到简诗宁到现在还有钱请媒体过来。
不过这些人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来景家报道。
在沈知之出来的那一刻,媒体记者们面面相觑,满脸写着被骗了和惊恐万分。
沈知之冷笑一声:“简诗宁,你都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简诗宁舔着脸笑道:“妈这次是来给你道歉的,那些话是我冲动下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知之啊,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新闻,听说你嫁到了景家,这不特来恭贺嘛。你说你这孩子,怎么结婚了都不给妈说一声呢。”
沈知之对她这张虚伪的脸感到恶心,冷冰冰的回道:“没事就赶紧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知之,还是你有福气,之前没嫁成王大海,居然因祸得福能嫁进景家。景二少爷可是多少omega想见都见不到的,你这直接成了景二夫人,果然天生富贵命。”他姑姑在简诗宁变脸前,赶忙阳奉阴违着,“只是咱们好歹亲戚一场,你这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能忘记娘家人吧。”
他小姨也跟着附和:“还是知之给咱家长脸,不仅是一线明星,连婆家都好到让人羡慕。”
几个亲戚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奉承话,沈知之听的耳朵疼,打断他们:“你们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简诗宁见他开门见山的问,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煜姝他在南非非法往国内倒卖钻石,被抓进监狱了,妈想请你把他救出来。”
沈知之没想到沈煜姝被戳瞎了眼,剪断了舌头还能惹是生非,他才去了南非几天,就把自己弄进去了,死有余辜。
因此,他拒绝的很果断:“我救不了,也不想救。”
“知之,你别这么对妈妈,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不过就是景家一个电话的事,你忍心见死不救?”
“简诗宁,在你撕毁我的出生证明时,可曾想过我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那我们呢,我和你爸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你难道也不出手相助,对现在的你来说几百万和一分钱没区别吧。”
“他不是我亲爸,你也不再是我妈。”
简诗宁被堵的哑口无言,她见沈知之没有要松口的意思,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打无赖,对着媒体记者哭道:“你们看看还有没有天理,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成了大明星,做了景家的二少奶奶连我这亲妈都不认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沈知之知道简诗宁是故意在摄影机面前这么说,她从他这里捞不到一点好处,就想着一损俱损,把他名声搞臭。
偏偏沈知之不怕她这一套。
他正要开口,一只有力的手掌扣住了他的肩膀,沈知之回头,看到景泽谦一脸阴沉的站在他身后,冰冷的目光缓缓地扫视着每一个人,看的人遍体生寒。
“有什么事跟我说,别为难我夫人。”
景泽谦自带压迫力的嗓音一出来,吓得没一个人敢出声。
简诗宁看到他就脸疼,可又不甘心什么都没得到就走,那她今天等于白来,眼珠一转,想通过卖惨来博得同情:“景二少爷,想必您也听到了,沈知之当着别人的面都敢这么羞辱我,私下里更不用提了。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弟弟,不愿意救他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我毕竟是他的亲妈妈,他怎么能……”
“沈知之他现在是景家的少夫人,他背后有景家撑腰,你对他不满,就是对景家不满。”景泽谦哂笑之余,从容不迫的寒凉道,“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景氏,你有什么资格敢挑衅他的话。”
简诗宁没想到景泽谦能这么护着沈知之,当着媒体的面都能不顾家族修养,咄咄逼人不给她一个台阶下。
她手心紧张到冒汗,不敢抬头看景泽谦,可仍旧被他周身的威压压到喘不上气,几近晕厥。
她看向沈知之,带着可怜的语气:“知之……”
“你闭嘴!”沈知之见她还在执迷不悟,也不再维系她最后的尊严,沉声道,“从小到大,你只拿沈煜姝当亲生儿子。我被沈崇予踹到河里高烧四十多度,你问都没问一句,我被沈煜姝从楼梯上推下去,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还为了自己的利益,几次强迫我联姻,我不同意,你就让人把我迷晕送到那个快死的老头儿的床上。”
沈知之顿了顿,平缓下情绪:“雷雨天把我一个人扔在森林里,吃饭只让我吃家里的剩饭,寒冬腊月逼我跪在雪地上……你从来没尽过半分母亲的义务,倒是经常虐待殴打我,只是因为我是你那个家暴出轨的前夫的儿子。”
“现在看我嫁进了景家,你为了满足虚荣心就来这里道德绑架我,请问你这样的人配当一个母亲吗?”
沈知之发泄完,觉得全身经脉都通了,被简诗宁冷嘲热讽这么多年,终于能趾高气昂的骂她一回。
他说的言辞凿凿,每一个字都是在批判简诗宁肮脏丑陋的心理,让她无地自容,可又不能当众发作,只能跪下,哭着打亲情牌:“知之,你说的这些妈都知道错了,我悔不当初,请你原谅妈妈,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简诗宁说着,就要扑过来抓沈知之的手,被景泽谦一脚踢开了。
“我不需要了。”
沈知之被景泽谦搂在怀里,转身往后走。
景泽谦还不忘叫来几个人,吩咐道:“既然他们这么想见自己的儿子,那就把他们也一起送进去吧。”
他看向站在最后的记者:“销毁相机里的东西。”
一个男记者被吓得两股战战,赶忙解释:“景二爷,我连镜头盖都没开,什么也没拍下。”
景泽谦也料他们不敢拍,但还是让人仔细检查过后才能放人。
简诗宁看着沈知之决绝的背影,彻底瘫在地上,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生路,绝望的闭上了眼。
回到家门口的庭院,路过喷水池时,沈知之叫住了景泽谦。
景泽谦以为沈知之还在担心,就安慰他:“不要害怕,我这次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
“我知道,我上次就不该心软。”沈知之笑起来有些酸涩,可看向景泽谦的眼睛里依然很亮,“景泽谦,还好,我还有你。”
在沈知之最走投无路,无家可归时,他还能绝处逢生的遇到景泽谦,让他今后的人生不会孤单。
这世界上,也只有他会把他当成无价之宝,掌上明珠。
景泽谦想到刚才,沈知之怒骂完简诗宁后得意的看向自己时,觉得自己酷毙了,可落在景泽谦眼里就是傲娇的小猫咪在耀武扬威,可爱死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吻了吻沈知之的嘴唇,低冷的开口:“今天约了做产检,我让司机一会儿送我们过去。”
沈知之点点头,被景泽谦抱起来,回楼上换衣服。
泡芙又被留在容语禾那里。
晚上,沈知之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手机响了一声,景泽谦正靠着床头看书,条件反射的垂眸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当他在屏幕亮起的同时看到“程砚舟”这三个字时,太阳穴狠狠跳动了下。
沈知之看他脸色刷的黑了,疑惑的问:“谁发的消息?”
“程砚舟。”景泽谦凉薄的开口问,“沈知之,你怎么还留着他微信?”
沈知之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我跟程大哥交个朋友不行吗?”
他走过去,点开手机看了眼,是程砚舟说他回国要处理工作,想着约沈知之出来吃顿饭。
景泽谦没等沈知之回复,就把他手机夺了过来,冷哼一声:“他在国内还有工作?沈知之,你不许见他。”
沈知之踢了踢他的小腿:“只是吃个饭而已,要不我把你带上?”
“我才不去。”
“那你可就管不着我了。”
景泽谦惩罚性的亲咬着沈知之的唇瓣,让他说不出故意气他的话。
亲着亲着,就滚到了床上。
浴袍被扯下,景泽谦一边揉着沈知之雪白的臀瓣,一边分开他的一条腿勾住自己的腰。
为了防止沈知之明天还有精力去见程砚舟,景泽谦故意弄的狠了些,沈知之哭的惨兮兮的,怎么求饶都没用。
以至于第二天沈知之睁开眼时还腰酸背痛。
景泽谦把早餐端了上来。
他敞开的胸膛前,全是沈知之昨晚受不住时,抓出来的红痕。
沈知之只看一眼,脸颊就烫的绯红。
他没功夫骂景泽谦,今天有《银河杀手》的直播,他得抓紧时间收拾。
景泽谦在昨晚沈知之睡过去后,让人查了查程砚舟的行程,发现他最近又发展起了演艺事业,这次回国有个广告要拍,正好在《银河杀手》直播采访的摩天楼,时间也是今天。
“沈知之,今天你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景泽谦把查到的程砚舟工作的事说了遍,沈知之听后有点无语:“那又怎么了,说不定碰上了我能给他打个招呼。”
“你还能走路?”
“能啊。”沈知之踉跄的给景泽谦走了两步。
“……”景泽谦把他抱起来,让他双腿分开坐在自己腿上,哄道,“直播那边我会去说,今天你不要出家门了。”
“你这人……”
景泽谦堵住沈知之的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深知沈知之不会乖乖在家待着,于是趁着他被亲的迷糊,把提前放进床头柜里的东西拿出来。
哗啦一声,手腕上一沉。
沈知之难以置信的撇过头,看到自己的手腕又被铁链锁住,固定在了床头上。
第74章 景家庄园
“景泽谦,你又发什么疯,给我打开!”
沈知之看着手腕上银白色的锁链,一瞬间又想起当年被景泽谦囚禁的那段时间。
虽然他现在很相信景泽谦,但人的血性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沈知之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不会故技重施。
景泽谦看出了沈知之的紧张,就一边释放安抚信息素哄他,一边亲吻他的脸颊:“别怕,我不会再关着你,等我回来我就给你解开。”
他在锁铐里面垫了圈纸巾,以免沈知之受伤。
“程大哥都订婚了,也不知道你这个醋缸在较什么劲。”沈知之气不过,拍了景泽谦两巴掌。
景泽谦任他打完,回了一个炙热的吻:“乖乖等我回来。”
他又给沈知之在床头摆了很多零食和鲜榨果汁,这些都没有添加防腐剂零加工,对胎儿无害,景泽谦见沈知之喜欢吃,直接买断了工厂,专门给沈知之一个人生产。
做完这些,把沈知之安抚好了,他才换好西装出门。
沈知之身为男主角,缺席直播采访,令直播间的粉丝们不禁好奇,公屏上全都在问景泽谦他老婆去哪儿了。
就连记者都问:“景二爷,景夫人怎么没来呀?”
景泽谦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反而理直气壮的回道:“他昨天太累了,很晚才睡,没起来床,我就不想让他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众人:“……”
景二爷不愧是景二爷,就这么水灵灵的把车轱辘从他们脸上轧过去了。
“噗——咳咳咳……”
与此同时,靠在床头抱着iPad看直播的沈知之,听到他这句话时,正在喝果汁,差点儿没呛的咳过去。
他默默地看了眼床头上的铁链子,深深的觉得景泽谦这个腹黑男人心机忒重,还很狗。
分明是把他锁在家里,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成了他是身强活好,还体贴老婆身体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等他回来了,必须让他跪一晚上的搓衣板!
景泽谦到家的时候,沈知之正坐在卧室里的桌子前吃布朗尼巧克力蛋糕,他走过去把omega唇边沾上的奶油卷入口中,问道:“在家待着无聊吗?”
“看你的直播挺有趣的,让我笑了一整天。”沈知之面无表情的回答完,举起被绑着的手腕,“带着不舒服,给我解开它。”
“除非你答应我不去见程砚舟。”
“……景泽谦,你也就仗着我现在喜欢你,恃宠而骄吧。”
虽然沈知之很不喜欢被景泽谦锁着,换在以前肯定要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但他现在爱上之后,居然没那么反感,只是有点无语和生气。
景泽谦亲了亲沈知之洇红的唇瓣:“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放开你。”
沈知之无奈妥协:“行,我不见他可以吧。”
“一言为定,不然我就真把你关到婚礼前。”
“……少啰嗦。”
景泽谦心满意足,用钥匙打开了锁链。
他揉了揉沈知之有点发红的手腕,半跪在地上,放在唇边吻了下,才开口:“工作都处理清了,我订了三天后去意大利的飞机。”
去到意大利,那就意味着婚礼的开始,沈知之不由得兴奋和紧张。
以至于都忘了今晚要让景泽谦跪搓衣板这件事。
三日后,司机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好巧不巧,沈知之居然在这里偶遇了程砚舟,他也准备今天回美国。
景泽谦愣是三天没让沈知之出门,可还是没躲过,脸色难看到极点。
沈知之勾了勾他的小拇指:“我就跟他说两句话就回来。”
景泽谦沉着脸:“你随便,不用顾虑我。”
沈知之突然觉得吃起醋的景泽谦也挺有趣的。
他走过去和程砚舟简单聊了几句。
景泽谦就站在他俩身后,眼睛都不眨一眼的盯着。
程砚舟无意中瞄着他被气到黑的脸色,无奈的笑了下:“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家那位可不好哄了。”
他对于沈知之和景泽谦复合一点也不意外,像景泽谦那种会手段,又难以摆脱的人,沈知之逃得掉才怪。
不过只要景泽谦能好好善待他,程砚舟也放心。
沈知之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烫的温度直戳他后背,他只好跟程砚舟告别,走了回去。
景泽谦迅速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假装看向别处,等着沈知之过来后,问:“怎么聊那么久?”
“多聊了会儿他工作上的事。”沈知之回道,“我邀请他来参加咱俩的婚礼了。”
景泽谦的声音立马沉了下来:“你让他来干什么,我不欢迎。”
“我娘家这边的人,我爱让谁来让谁来,你管不着。”
景泽谦:“……”
沈知之冷哼一声,绕过景泽谦,往vip候机室走。
景泽谦心里窝了团火,又没处可发泄,只能狠狠的瞪了程砚舟的背影一眼,跟在沈知之的身后,一起过去。
考虑到沈知之的身体状况,景泽谦把整个头等舱包了下来。
原本他是想用私人飞机带沈知之去意大利,但必须得申请航线,沈知之觉得麻烦,就让他定了机票。
飞机刚起飞,沈知之正打算拿出一本杂志看,景泽谦就压过来,摁着他的肩膀亲。
插空喘息之余,沈知之推搡着:“这里可是在飞机上,有监控。”
“我提前让他们把监控都关了。”景泽谦把沈知之圈在自己和座椅之间,笑着有些坏,“我们有十个小时的时间,不着急。”
沈知之被抱到景泽谦腿上,分开坐着,他感觉到某人不停的磨着膝盖,还拿信息素刺激他的腺体,omega很快就受不住的软下来,妥协道:“那你小点儿声。”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沈知之的脸颊上,脖颈上,景泽谦扯开他的衣领,擦过他的锁骨,一路向下。
沈知之眼尾染上了红,分泌出了泪珠,小声呜咽着,雪白的脖颈都攀上了娇嫩的粉。
他被景泽谦微微拉下裤子,与他相拥相吻,即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汗水淌过了他的下颌。
腺体被灌进信息素,很快他就招架不住的求景泽谦放他下来。Alpha自是不肯,沈知之只能咬住他的肩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落在景泽谦眼里,这一行为跟撒娇没区别。
最后,沈知之歪在景泽谦怀里,抬一根手指都费劲。
景泽谦向空姐要来了水,喂沈知之喝下,还给他盖好毛毯,并释放安抚信息素放松他疲倦的身体。
一路折腾到目的地,沈知之下飞机的时候还是被景泽谦抱着下来的。
他见四周都是人,别扭的踢着小腿想下来自己走。
“搂住我,别乱动。”景泽谦不依他,硬是把他抱着走到接机口。
沈知之把脸埋进景泽谦的肩膀,耳朵根都红透了。
“小谦,这里!”
沈知之听到一句很阳光的清爽男音,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见一位穿着黑色运动服,笑起来很灿烂的omega男士,站在不远处冲他们挥手。
景泽谦走近,颔了颔首:“舅舅,你怎么来了?”
“我着急见我的大外甥不行吗?”被景泽谦称为舅舅的男人嬉笑道,“姐姐说你今天回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接机咯。”
他的目光又定格在沈知之脸上,笑的更雀跃:“这位就是知之小朋友吧,长的可真漂亮,我最喜欢漂亮的omega了。”
景泽谦对沈知之说:“这位是我舅舅,我妈的亲弟弟,容禹宸。”
“舅舅,舅舅好。”沈知之不好意思的喊人,小声让景泽谦放他下来。
后者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说:“舅舅,你怎么现在连外甥媳妇儿都要调戏?”
“老毛病犯了,见谅见谅。”容禹宸哈哈笑道:“不过知之小朋友怎么需要你抱着,身体不舒服吗?”
“他晕机了。”
沈知之:“……”
景泽谦回答的面不改色,容禹宸也用我都懂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然后带着他们上了司机备好的车。
酒红色的吉普车缓缓地行驶进一座庄园里,从进入黑色的大铁门起,沈知之就看到很多园丁佣人来来往往的在花田里忙碌,他们各司其职,互不打扰。
这就是传闻中的景家庄园,封闭起来像一个的富贵小镇。
下了车,沈知之大老远的注意到一个身着白色军装的Alpha站在石子路上,他身上由内散发出的高傲冷峻感,和景泽谦如出一辙。
容禹宸看见这个Alpha就满面愁容,小声嘀咕着:“这瘟神怎么今天没军务要处理?”
沈知之见他垂头丧气的,偷偷的问景泽谦:“你舅舅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猫和老鼠,天生一对儿宿敌。”景泽谦回答的云里雾里,沈知之更加听不懂。
旦听距离越来越近的Alpha严声问道:“我才一会儿功夫没盯住你,你就跑出去了,今天的一千个俯卧撑做完了吗?”
容禹宸跺了跺脚:“一千个俯卧撑是人做的吗,老子才不做!”
“我数三下,你要是再不做,我就要家法伺候了。”Alpha的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掷地有声,“三,二……”
“别,我做还不行吗。”
容禹宸立马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明明上一秒还像个纨绔子弟,下一秒就变成了乖宝宝,沈知之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依然没看懂。
景泽谦似乎对这个习以为常,淡定的介绍着:“知之,这位是我叔叔,景佑宁。叔叔,这个就是你的侄媳妇,沈知之。”
第75章 婚礼(上)
景佑宁,中央军校的上将。
沈知之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种肃然起敬的畏惧,不愧是当上将的人,往那儿一站,天生自带让人臣服的压迫感。
不过反观容禹宸,M洲的洲长,也是位大人物,可言行举止就像个小孩子。
若不是沈知之亲眼所见,他实在不敢相信,容禹宸会是一手遮天的洲长。
景佑宁跟沈知之轻轻握了握手,不苟言笑的回道:“既然你已经是小谦的夫人,那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拘谨。”
沈知之乖巧的点点头。
景泽谦垂眸看了眼他那快累死的舅舅,终是开了口:“叔叔,让舅舅休息会儿吧。”
景佑宁锋利的目光瞥过去:“再替他求情,你陪他一起做。”
“……”
于是乎,景泽谦假装没听到容禹宸的哀嚎,领着沈知之继续往家门口走。
沈知之不解的问:“你叔叔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你舅舅?”
“从我有记忆起他俩就不对付。”
景泽谦缓缓地解释了遍。
在他小时候有一年春节,全家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容禹宸突然晕了过去。
一家人担心坏了,送到医院才知道,原来是他劳累过度导致的晕厥。
自那以后,只要景佑宁回来碰上容禹宸,都会强迫他锻炼,也因为如此,容禹宸跟他结下了梁子。
沈知之听完后不禁好奇:“你没有舅妈或者婶婶吗?”
“他俩都单身。”
沈知之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他隐约觉得自己从中品尝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家门前的庭院。
沈知之仰头看着面前和古堡一样的房子,猜测这栋老宅少说也得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视线往旁边移动,一位白发苍苍,穿着中式绸缎衣服的老年人,正在他的小花园里浇花。
各式各样鲜艳的花朵向阳而生,每一片色泽饱满的花瓣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娇嫩鲜丽,可见种植者对它们的精心灌溉和养护。
景泽谦拉着沈知之走上前,喊了声:“爷爷,我们回来了。”
老年人闻声抬起头,露出他那张慈祥的脸,眼镜后的眼睛都笑着眯起来:“小谦回来了,快让爷爷好好看看我这乖孙。”
他扔下喷水壶,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围着沈知之转了一圈后,感叹道:“我这乖孙长的还是这么的俊,就是怎么比上次变矮了?”
景泽谦轻轻咳了声:“爷爷,我在这儿,那个是你孙媳妇儿。”
沈知之立马甜甜的打了声招呼:“爷爷好,我是沈知之。”
“嗷,原来是知之啊,语禾跟我提过你好多次了,是个懂事的孩子。”小老头儿推了下眼镜,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眼镜太花了,没看清人。”
说完,他瞪了下景泽谦:“用你提醒吗,我自己的孙子还能认不出来?我就是给知之开个玩笑。”
景泽谦:“……”
进到家里,首先看到的是另一位白发老人,沈知之确定这是景泽谦的姥爷,传闻中的欧洲首富。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跟景泽谦的爷爷相比更干练,也更严厉。
景泽谦又带着沈知之上前认人,姥爷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沈知之一个大红包。
沈知之推脱着不要。
“只是些零花钱而已,初次见面给你的见面礼。”
沈知之瞧着红包扁扁一个,里面应该没有多少钱,再加上景泽谦让他收下,他推脱不下只好说了声谢谢,接过了红包。
姥爷仔细打量了景泽谦一会儿,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小谦又长高了。”
景泽谦冷漠脸:“姥爷,我都二十七了,还能长高呢?”
“人家五十还能窜一窜呢,我说能就能。”
景泽谦:“……”
沈知之听着他俩的对话忍俊不禁,心里感觉景泽谦的家人都是很幽默风趣的人。
“知之,我的大宝贝,我快想死你了。”
楼梯上传来容语禾激动的声音,沈知之转过头,看到她抱着小泡芙向他走来。
容语禾早早就跟景瑞辞来到意大利筹备景泽谦和沈知之的婚礼,小泡芙单独留在家里她不放心,就一起带了过来。
泡芙在看到沈知之后,蓝色的玻璃眸一亮,欢快的扑腾着两只前爪,想从容语禾的怀里挣脱出来,往沈知之那边跑。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爹地一来就不要奶奶了。”
容语禾戳了戳泡芙的小脑袋,把它塞进了沈知之的怀里。
一家人聊了几句后,他爷爷从外面的花园回来,张罗着吃饭。
所有人在餐厅的长桌前落座,因为爷爷是这宅子的主人,他坐首位,其次是姥爷,依次排开。
景泽谦低声问:“妈,我哥还没回来?”
容语禾:“他们过两天的机票。”
容禹宸想坐到离景佑宁最远的地方,可偏偏后者摁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我说你有完……”
景佑宁往他碗里抄了个螃蟹:“专心吃饭,再说一句废话,吃完饭五百个深蹲。”
容禹宸:“……”
用餐间隙,聊起了景泽谦的婚事。
他姥爷率先开口:“小谦啊,你结婚姥爷帮不上你什么忙,就决定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给了你,当做你们的新婚贺礼。”
剩下那一半,自然是要留给景泽天的。
但景泽谦觉得自己已经拥有景家的太多,就谢绝了,景泽天日后比他更需要这些生活保障。
他姥爷猜到了景泽谦的心思,说什么也要给,景泽天那份他早就准备好了。
至于容禹宸,他压根儿没考虑,反正他有的是钱,也不需要他的财产。
景泽谦的爷爷跟着附和,要把这座景家庄园给了景泽谦当新婚贺礼,等他们百年之后,就可以完成交接。
景家庄园历史悠久,价值连城,可见景老有多偏爱景泽谦。
两位老人的老伴都相继去世,都想把最好的留给孙儿。
剩下的是,景佑宁给了景泽谦几块千金难求的风水宝地和几座小岛,让他日后可以开发新项目用。
容禹宸给了景泽谦几架私人飞机和几艘邮轮,让他以后多带沈知之出去度蜜月。
景泽谦没有再拒绝,一个个全部收下了。
用过午膳,佣人领着沈知之和景泽谦来到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沈知之躺在床上,感慨着景家有钱到不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买下几个国家估计都不成问题。
景泽谦换上睡袍,又走过来亲吻沈知之,每天都要亲好几回,怎么亲都亲不够。
沈知之突然想到什么,在景泽谦的吻往下走的时候,开口道:“之前忙的忘了给你说,你给我的那些财产我不能要。”
景泽谦的声音冷且含糊:“有什么不能。”
“太多了,而且都是你辛苦赚来的,我不能不劳而获。”
“你都是我夫人了,我的就是你的,怎么能算不劳而获。”景泽谦往沈知之腰下垫了个枕头,边解他的衣服扣子,边说道,“你就当是我给你的一部分聘礼吧。”
沈知之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身体很快就被景泽谦控制住,被他架着双腿,沉迷进他的信息素里。
结束清理过后,沈知之侧躺在床上犯着迷糊,就在他即将睡着时,猛然想到姥爷给他的红包。
他踉跄的爬下床,拿起桌上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支票。
沈知之惊愕的数着,在支票上数字1的后面跟了八个零。
“……”他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
这两日,沈知之和景泽谦一直在忙碌婚礼的事。
景泽天和陶韫今天回来,沈知之在院子里帮爷爷一起浇花,大老远的就听到景泽天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韫韫你等等我,你别不理我,我以后再也不在飞机上睡觉了……”
陶韫挺着个大肚子,走在最前面,景泽天发疯的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追着跑。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搞笑。
他爷爷生气的摇摇头,喝道:“安静点,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我的花都要被你吵死了。”
小老头儿走到陶韫跟前,推了推眼镜,神色冷肃:“小天啊,怎么肚子变这么大,最近没少喝啤酒吧。”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景泽天,哭丧着脸:“爷爷,你孙子我在这儿呢,这个是您孙媳。”
老人梅开二度的认错人,毫不尴尬的轻哼一声:“我当然知道这是小韫,我在给我太孙开玩笑呢。”
众人:“……”
沈知之还邀请了谭故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当谭故得知沈知之居然要和景泽谦举办婚礼时,只以为他是被胁迫了,恨不得弄一把枪来,到时候他一声枪响,扛上沈知之就跑。
沈知之听后抽了抽嘴角,让谭故省省,他这次是心甘情愿和景泽谦结婚。
谭故大为震惊:“what?!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沈知之,你怎么会喜欢上景二爷,你忘了他曾经怎么对你的吗?”
沈知之仔细总结了下语言,回道:“这事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
谭故:“……”
在婚礼前夕,景泽谦带着沈知之预约了意大利最有名气的摄影师,拍了套婚纱照。
每一张照片拍的都很完美,高颜值的俩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登对。
尤其是景泽谦,长了一张让所有omega看一眼都能爽到的脸,即使是素颜出镜,照片里也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沈知之看着相册里沉冷的景泽谦,啧啧道:“你长得好像反派头子,不过也是帅到让人遗忘主角的反派。”
要不是他这张脸,沈知之才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他,爱上他。
景泽天看了他们的结婚照,也想去和陶韫拍,可陶韫的孕期比沈知之早几个月,孕肚很明显,只能等生产完再说。
但陶韫压根儿不想和他拍,他还没原谅景泽天,这次跟他回来,也只是参加沈知之的婚礼。等孩子生下来了,他就打算带娃全球跑,让景泽天怎么找都找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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