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宕机了。


    我傻了。


    我需要关机重启了。


    我的脑袋好像出了故障,卡在了拐角转不过弯来。


    教授已经走回了讲台,重新开始讲课。


    前排的学生一个个聚精会神,做笔记的做笔记,提问的提问。


    时间线在往前走,一切都非常正常。


    “——量刑的话,也要分从轻处罚,和从重处罚,这跟主动犯罪和被唆使犯罪也有关系,需要根据具体案例具体分析……”


    教授还点了南禾回答问题,少年坐在前排,淡淡嗓音响起在教室里。


    无数人的目光都崇拜地聚焦在他的身上。


    “主动情节,也要看犯案人的动机。他对受害者是否有特殊目的……”


    宽敞的阶梯教室,占地面积一百五十个平方。


    一百五十个平方都装不下我疯狂跳动的心脏,和我在刚刚几分钟内飞快死掉的上亿脑细胞。


    但最让我痛苦的是,


    我沉默地低头看向我的黑裤。


    我:“……”


    这不是我本意但这是生理反应啊!!日,怎么办!


    贺枕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以一个镇定的姿势翘着二郎腿,全身僵硬地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他看了眼我空白的笔记本:“你放弃了?”


    我不敢动:“放弃了。”


    他冷笑:“说好的替人划重点呢?”


    我:“手断了。”


    他啧一声:“还说什么高端的追人技巧,这都硬不起来,算什么alpha。”


    我:“…………”


    兄弟,说到我心坎了。


    现在硬就是我最大的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贺枕流说,“快说点笑话让我难过难过。”


    贺枕流:“哈?”


    我:“谢谢你,我好多了。”我拍拍他,“谢谢兄弟。”


    贺枕流:“?!!我干什么了?!”


    和贺枕流一起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下午四点,他又睡了大半节课,而我,坐在位子上,生怕南禾又过来,这我可真很难瞒住了。


    但他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里,南禾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上课认认真真,下课标准的优秀好学生就被教授叫过去聊天。


    一切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讲台前,教授拿着厚厚的书本对他讲话,南禾也淡声回答着什么。


    我正傻愣愣地注视南禾,下意识站了起来,想过去找他说话。


    周二——周二想要做什么?


    然后教授脑袋一转,就跟我视线对上了。


    他一皱眉。


    我努力微笑。


    ……


    半分钟后,我跟贺枕流被毫不留情地丢出了阶梯教室。


    “——外校的学


    生给我登记了再进来!”


    “嘭”地一声,大门在我们俩面前关上。


    贺枕流啧了声,把头上的帽子干脆摘了,一头耀眼的红发又蓬松起来。


    “算了,这次还是先走得了。下次办个证。”


    我背着我的双肩包,刚想附和两句,就看见他手上拎着的帽子里面竟然是深绿色的。


    他显然没发现。


    我嘴比脑子快:“很适合你。”


    他:“?什么很适合我。”


    我:“没什么。你的头发不错。”


    趁他还没发现,我帮他把帽子塞进了他包里。


    “走吧。”


    “去哪?”


    “忘了吗,你还欠我一小时的利息。”


    “……”


    -


    终于,我推上了我叮呤哐啷的破自行车,往外走。


    走之前,我还没忘拐去食堂,又跟个路过的同学做了交易,打包了一份牛肉粉丝。


    贺枕流:“你这么喜欢?”


    我珍而重之地把粉丝汤的塑料袋套在了我的破自行车把手上。


    “你不懂,这叫融入。”我说,“如果这是l大最受欢迎的菜式,我也要让我家厨子学学,学点精髓。”


    “所以你想吃第二份。”


    “没错。”


    “……”


    贺枕流一声不吭地双手插兜跟在我后面。


    等走出l大校门了,我打开手机地图,查附近空旷的能练习骑自行车载人的地方,才听到他说话。


    “所以,等下你要的一个小时,要做点什么?”


    贺枕流干巴巴地问,“说好了,就一次性,利息还完了就没了。”


    “哦,这个啊,”看好了地方,我推着车转弯,“做点索债应该做的事情。”


    我说:“会消耗一些体力。”


    贺枕流:“。”


    我说:“可能还有一些伤残。”


    贺枕流:“?”


    我说:“这主要看我技术好不好,你比较听天由命。”


    贺枕流:“???!”


    他一下就后退好几步,面露惊恐:“林加栗!!”


    “没事。”我安慰他,“我会注意的。毕竟你受伤我十有八九也会受伤,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会尽量注意的。”


    我一巴掌拍他背上,“放轻松。”


    贺枕流差点没被我拍个趔趄。


    我看着他颤抖的肩背,耸肩。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练个车都这么大抗拒心,真是世风日下啊。


    领着贺枕流走到了附近一处僻静的公园。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的行人也不多,湖绿水秀,小风徐徐,很适合练车。


    “就这儿吧。”


    我骑上自行车,单脚撑地。


    我买的是大车架的自行车,适合我的身高。贺枕流比我高上那么一点,估计


    等会儿他坐后座得收收腿。


    “你要想的话,你可以计个时,定个一小时闹钟,这样万一超时了是你吃亏,像我们这种正经的商人不会白占人便宜。”


    我说了半晌,没人回应。


    “贺枕流?”


    我回头,正好看到贺枕流盯着远处的树木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一头红发被风吹拂起,在天空的衬托下格外鲜艳。


    他下颌线都绷紧了。


    我说:“坐下来啊。”


    他猛地激灵,“坐什么坐——”


    贺枕流刚惊恐出口,就对上我的视线。


    他卡住了。


    缓慢地,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到我的自行车。


    再从自行车,慢慢移动到,我手指着的自行车后座上。


    他嘴唇抖了两下:“……你说的是,坐这儿?”


    我:“……不然呢。”


    他:“不是那个……”


    我:“不是什么?”


    他:“就是……”


    我:“是什么你说啊?”


    贺枕流:“…………”


    他闭了眼睛一会儿,再睁开,脸色铁青地侧坐上了我的后座。


    “没事。”


    “记得收腿。”


    “知道了,闭嘴啊!”


    “?”


    ……


    骑自行车载人还是挺艰苦的。


    贺枕流比南禾要重不少,毕竟他大个子摆在那儿,还是个a,但游戏嘛,如果通过了hard模式,之后easy模式就会易如反掌了。


    为了以后能游刃有余地载我梦中情老婆,反复练级刷技能点很有必要。


    经过好几次调整车头还有我的手臂重心,我终于能带着贺枕流在公园的车道上来回骑了。


    这个狗男人非常地倔,无论一开始我骑得有多颠簸多歪扭,他都非常有自尊地没来揽我的腰,大多数事后就自己跳下去了。


    而且竟然整整一个小时,都没跟我说话。


    什么小学鸡!


    闹钟响了,一小时结束,贺枕流臭着脸表示利息还清了,要走人。


    “行啊,那我自己再多骑骑。bye啊兄弟。”


    我似乎找到了手感,之前在家里练习崴的脚都不那么疼了,我决定趁热打铁,多骑个几圈再回家。


    打包的牛肉粉丝汤被我挂在车头,我都能闻到飘出来的香味,实在是过于让人分心。


    “我懂色.欲熏心的感觉了,”


    我捏了刹车,自言自语,“美人在怀实在难受,我先把粉丝汤放下来得了……”


    “——喂,林加栗,看路!”


    身后突然传来贺枕流的喊声。


    “哈?!”


    我猛地回头,发现公园道路上突然横穿过一只漂亮小猫。


    小猫有一身漂亮的软毛,什么也不怕,在路上软绵绵地坐下了。


    它对着我,娇娇地喵了一声。


    我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的……


    是南禾的那张脸。


    小猫钓我。


    手下猛地一转车头——


    哗啦!!


    我直接连人带车冲进了一旁的树丛里。


    -


    最后瘸着腿到家的我,心如止水。


    诊所医生给了我根拐杖,但我倔强地拒绝了。


    我同样倔强拒绝的还有贺枕流目光复杂的说要“不然我叫车送你回家吧”的提议。


    靠!就算脚崴了,我也是个顶a好吗!被另外一个a扶像话吗??


    但最后还是他叫车了。


    原因在于没有拐杖支撑单脚跳的我,还不如有个工具人扶一下来得美观。


    至少工具人长得不错。


    管家看到我一瘸一拐地进屋,心疼地都睁大了眼,≈ldo;小姐!你这是怎么搞的?又跟人打架了,疼不疼?3_[]3来[]≈完整章节”


    “没事,”我轻描淡写,“小伤。不足挂齿。”


    身后响起贺枕流的声音:“为了保护她怀里的牛肉粉丝汤摔的。”


    我:“…………”


    我面无表情地把怀里抱着的完好无损的牛肉粉丝汤拿出来,交到了管家手里。


    “帮我热热。再帮我把我旁边这个乱说话的流浪汉赶走。”


    “我哥不在吗?”


    跳着脚进屋,我问。


    “林先生现在不在,还在公司。”


    “哦。”那太好了,我要趁我哥没发现迅速把牛肉粉丝独吞。


    “但下午的时候,有客人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室等着呢。”


    “哦?找我哥的吗?那我就先不去打扰了。”


    “不是,是找您……”


    管家似乎还要说什么,我突然注意到了贺枕流还在门口跟我挥手。


    “——麻烦,让我充个电?”


    红发青年拿着自己手里黑屏的手机,“我现在都没法给司机电话。至少做你拐杖这么久,这种待遇该有吧?”


    “行吧。进来吧。二楼书房有充电线。”


    敷衍了他一下,我身残志坚地凭着自己的单腿力量跳进电梯,上了二楼。


    ……


    终于一路跳进了自己的卧室,我松了一口气。


    一开门,嘈杂的声音就穿了出来。


    卧室的电视投影还开着,吵吵闹闹的,应该是出门之前忘记关了。


    我边靠上我的kgsize床边,边瞥了一眼,现在广告正在刷新最近的娱乐新闻。


    最顶上的标题,是一个当红的小爱豆的名字。


    荧幕里,舞台上的漂亮银发少年光芒四射,美丽的脸蛋被镜头毫无疑问地偏爱,每一个角度,都几乎无可挑剔。


    主持人正在点评,几个人的观点两极分化。


    【这划水划得也太明显了吧!就这还能算顶流?什么水平啊。】


    【他就是星二代,靠关系上位的,人家哥哥是影帝,随便带带就能超过很多人了,哪需要努力啊?】


    【怎么,就脸好看不行吗?大多数人脸有我们宁宁能打吗??如果运气算实力的一部分,脸凭什么不能算!】


    【哈,那他比普通人的优势可强太多了。不久之前,他不是才在电影节被拍到跟个富商大小姐亲昵对话?指不定潜规则上位……】


    几个主持人快在屏幕前打起来。


    我实在没眼看。


    看别人赶海抓象拔蚌都比看这爱豆的相关新闻有意思。


    我躺平在床上,打开了我的手机。


    我找到了南禾的联系方式,试图发了条消息。


    【0+li:hi——南禾——】


    【提示】


    【对方已将您列入通讯黑名单】


    情况没有变化。


    那今天之前在课上的……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眼时间,还早。南禾八点下课。


    也许是因为还没下课。


    把手机扔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出神。


    耳边主持人的点评声音还在聒噪,我闭上眼伸手,试图在床上摸遥控器,把这玩意儿关了。


    然后,我没摸到遥控器。


    但我摸到了……一个别的东西。


    另一条手臂。


    “……??!!”


    我猛地坐起来,床上的另一个人也跟着坐起来。


    身体敏捷的银发少年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床上,长腿猛地跨过我的腰,他双手撑住我的肩膀摁下我。


    他俯视看我。


    “林林——”


    少年笑眯眯道,“好久不见,想不想我?”


    因为大幅动作,他脖子上的银链吊坠从领口滑坠下来,在我脸的上方慢悠悠晃动。


    银色的不规则圆形的吊坠,边角闪着晃眼的光芒。


    “我——超级——想你——”


    一个字音一个字音地拉长。


    少年的那张脸,和我身后电视投影上那光鲜亮丽,身影夺目的爱豆,完完全全重合在了一起。


    我:“……………………”


    敢情你在我床上看自己的新闻呢?!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那根吊坠,把他甩到一边去。


    “裴知宁,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再有下一次,我就要告诉你哥。”


    会客室……早知道多问管家两句了,如果是裴知宁,他在会客室乖乖等着就有鬼了。


    少年被我扔到一边,他就软骨头一样地躺倒在那儿了。银色发丝铺落床单,发上还缀着亮晶晶的亮片,在灯光下像是散落的宝石。


    “告诉我哥有什么用,每次见到我就提我哥……”少年躺着轻轻哼道,


    “小时候我们可是经常这么玩的,怎么长大了就不这么让我了?”


    “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是长


    大。我是a你是o我们授受不亲。”


    我从床上坐起来,用完好的那只脚踹了一下他,警告他,“这是我的床!”


    “你的床又怎么样?你的床就是我的床,”


    少年蛮横,“我这辈子就要死在林加栗的床上。”


    我:“………………”


    我:“你这让我的床怎么想。很伤人的。”


    “我不管,我不管,”


    裴知宁腾地坐了起来,他直接向我扑过来,一下就撞进我怀里,“舞台那么累,我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这么久不见你见到我都不高兴吗?”


    “鬼才高兴,你给我下去……”


    我刚要把又黏上来的裴知宁拽走,他就一口咬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不走!”


    忽然,“咚咚”两声,敲在门上。


    “——林加栗,我没找到书房。”


    贺枕流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少年接下来的动作。


    “告诉我下是在哪个方向?”


    -


    裴知宁,知名顶流爱豆。


    20岁,星二代,热衷划水但因为美貌热搜常驻,又有个获奖无数的影帝哥哥,热度居高不下。


    几个月前,裴知宁跟富豪林家的小女儿在电影节被拍到私下交谈,姿态亲昵,迅速引起了一阵网络风波,但很快照片就被相关网站删除,不少网友仍对此存疑。


    ——对此,我林加栗本人,很有一些解释要说明。


    我跟裴知宁,一点不清白的关系都没有。


    天地良心。


    我只睡了他哥。


    “林加栗……”


    而现在,贺枕流的声音传来时,漂亮的小爱豆裴知宁正嘴里咬着我的手指,浑身的刺都要竖起来了。


    他放过我的手指,抓起我的衣领,眉眼压低,语气不善,


    “刚刚门外说话的……是谁?”


    我:“……”


    所以我的手指只是个工具是吗?


    我默默地从床头抽了张纸将手擦干净,脑内开始疯狂思考回答。


    这个问题很关键,非常关键。


    虽然面前的这个长相人畜无害的20岁看上去脑子不太好的小爱豆,问出的只是一个“他是谁”的基本哲学问题,但怎么回答,决定了我接下来的一个晚上是否能完全安宁地度过。


    首先,肯定不能告诉他贺枕流的真实身份。


    网络上的网友对裴知宁的评价一向是“愚蠢但实在美丽”。


    对此,作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有必要为他中肯地说一句话——


    是真的。


    不光是笨蛋美人,还是疯批美人,主要临床表现在于无论性别,他会莫名其妙无差别吃我身边所有人的醋,且非常极端。


    为了不要让他开始发疯,首先条件之一——


    绝对不能让他见到贺枕流。


    “哦。你说门外刚才说


    话的人?”


    我镇定自若地给贺枕流安排岗位。


    “他啊,是新来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啊。≈rdo;


    裴知宁一顿:≈ldo;保洁员?保洁会找不到书房?≈rdo;


    ≈ldo;新来的找不到地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


    “当然了。”我感慨,“不懂就问,多好的职业精神啊,值得嘉奖。”


    裴知宁盯我两眼,勉强接受,冷哼一声。


    “那好吧,我还以为又是你的哪个一夜情对象找到你家来呢,林加栗,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我:“…………”


    我:“没错,他就是保洁。”


    我:“我去教训一下新来的保洁,让他有事问管家,别来打扰我。”


    我刚一个鲤鱼打挺准备下床,裴知宁自告奋勇先我一步跃下了床。


    “别呀!我刚看你脚不是崴了?”


    裴知宁一副主人做派起来了,“我来我来,书房我熟,我帮你去说就行。”


    裴知宁三两步就走到了卧室门口,说着就要按下门把手——


    我大惊失色,我惊慌失措,我手忙脚乱。


    我猛地站起来,扑腾地跳过去,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裴知宁——”


    还是脚崴的错,我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前一扑——


    给了裴知宁一个结结实实的壁咚。


    我:“……”


    这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鼻对鼻,眼对眼。


    我跟小爱豆花容月貌的脸贴得极近。


    然后他唰地一下脸红了。


    我:“…………”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羞涩地别开脸:“我都知道的。”


    我:“…………”


    你知道了什么!!你别知道了!!


    裴知宁靠在门板上,扭扭捏捏地绞了一下手指,忽地抬起眼,双臂环过我的脖子,把我抱紧了。


    “我真的很想你,林加栗。”他眼睛亮晶晶,“去外地这半个月,白天想你,晚上想你,舞台上想你,舞台下了也想你。”


    “你有没有想我?告诉我实话!”


    我:“……”


    我看他的眼神已经进入了麻木阶段。


    朋友,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你是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舞台被说划水吗??!


    我咳嗽一声,闭上眼睛。有一种为爱做鸭的错觉。


    “想。”我痛苦道,“真的想了。”


    至少刚刚看电视的时候想到了。


    裴知宁虽然笨但非常好哄,他马上就开心得要命,两眼弯弯地“哇”了一声,双臂搂得更紧了。


    “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肯定比想我哥还要想,肯定是,我就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咳”。


    非常清晰的低沉


    男音。


    我:≈hellip;≈rdo;


    ?本作者十万橙提醒您《大美人都是我老婆!》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裴知宁:“……”


    裴知宁唰地一下握上门把手,我一个可怜的瘸子实在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他猛地打开了房门——


    一头红毛的俊美男人,和我们两人,隔着一道门扉面面相觑。


    裴知宁几乎一下就叫起来了:“他是谁?!”


    贺枕流脸色也一瞬铁青,他目光如炬地在我们俩身上扫视。


    我深吸一口气,决心死磕到底。


    “他是——新来的保洁大哥。”


    贺枕流咬牙切齿地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是保洁?”


    我往前跳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咳,那个小贺啊,书房在那个方向啊,右转第二个门,慢走不送。”


    贺枕流难以置信:“你叫我什么?”


    “……小贺。”


    我拼命冲他使眼色,大哥!我求你了大哥!现在帮帮我,日后好相见啊大哥!


    就在我们俩僵持得剑拔弩张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哦保洁啊,”裴知宁打量着贺枕流的穿着,点头,“说得过去。”


    “——?!!”


    我一把抓住了贺枕流捏硬了的拳头,大哥,大哥消气!!!!


    但显然贺枕流没有消气的想法,他一步上前,之前就撑在了门扉上,忍着怒气指着我问,“我跟她,穿的衣服都是白衣黑裤,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像保——”


    “天啊!!小贺你怎么了你怎么突发癔症!!”


    我试图用叫喊盖过他的声音,我发挥出了我这个瘸子的人体极限,拽着贺枕流就跑,“我这就带你去看管家!!”


    边跑边回头,我还不往稳住定时炸弹,“裴知宁,你先在房间里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裴知宁刚想跟出来,听了话,顿了下,还是站住了。


    “好吧,那我等你……”


    ……


    带着贺枕流一路又跳带跑,终于拐过拐角,冲进了间房,我鬼鬼祟祟地看这个距离裴知宁应该不会听到了,这才关上了门。


    松了口气。


    一转身,就跟贺枕流对上了。


    高大的俊美男人抱着胳膊盯我。


    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我:“……”


    我真诚:“我家的确还缺个保洁,你要不考虑一下?五险一金,每周双休,带薪年假,还有度假津贴,福利很好的。”


    贺枕流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他的态度过于认真,在我以为他真的要答应应聘保洁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之前说裴知宁只是家族好友?”


    “嗯?”


    “不是炮友?”


    “……”


    我反应过来了,是之前在富源大厦时,跟他谈到炮友,我瞎扯的谎。


    不过也没说错,我跟裴知宁确实只是单纯的家


    族好友,我只是跟他哥有一腿罢了。


    炮友关系可不能通过血缘传播。


    但这件事——


    “贺大少爷,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我歪脑袋,冲他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我以为你对我的私生活不关心呢。”


    贺枕流僵硬了下,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视线下移,落到我的手心,“……做什么。”


    “你的手机啊。你不是要充电。”我说。


    贺枕流停顿片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到我手里。


    他的手机壳是纯黑色的,让我想起了他的微信头像,啧,就爱装逼。


    “放心。”


    我接过手机,边给他手机找充电线插上了一边说,“我不会趁机把你打昏,然后用你的手机去注册a同app的。”


    “你有?”


    “我没啊。但我可以免费为你做点研究。我人多好啊,是吧?”


    贺枕流没说话。


    手机开机还需要几分钟。


    我回忆了一下裴知宁的等待耐久度,觉得还在安全范围内,干脆就跟贺枕流一起坐下来在沙发两边等。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有开机手机的人,我光明正大地炫耀一般玩起了手机,还特意把声音打开了,按键噼里啪啦一阵响。


    “林加栗。”


    “干嘛。”


    “我看到你瞎打字母表了。”


    “…………”


    我一下把手机屏幕摁灭了,手机扔到沙发垫上,干脆地懒倒。


    “来跟我聊聊天吧,贺枕流。”我面不改色,决定挑人短板,“你在国外学什么的?”


    “应用数学。”


    “………………”


    日,踢到铁板了。


    我神色复杂地注视他:“你小子有点东西。”


    贺枕流那一头茂盛的红毛在我眼里格外刺眼,尤其他还非常淡定地咳嗽了一下,“头发还变多了。”


    …………忍不了了,这人怎么说胖还喘上了??


    “你为什么要出国?”


    我抓住自己想要揪他头发的手,“你们家独子,贺家事业大多都是国内,应该是放到身边培养更方便吧。”


    “……说来话长。”


    贺枕流没有正面回答,他转眼过来,“你呢?你不应该是继承人吗?就让你哥一直接手着?”


    “反正我哥做得比我好太多了,让他接手也没什么。”


    我随口道,“我无事一身轻,到处能玩,多好啊。”


    “你父母真放心交给他?”


    这话不对。


    我直了点身子,瞥向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


    贺枕流已经转过脸,长腿站起,他走到书桌旁,拔下了他的手机。


    青年的侧脸绝美,一头红发更衬得他五官艳丽非常。


    我看着他在手机上敲了几秒的字,把手机收回口袋。


    “司机等会儿就到,”他说,“我下去等着。”


    -


    在二楼窗口,目送贺家的小红毛坐上了他家的宾利,我心旷神怡。


    第一秒,送走了这尊大神,我心情舒服多了。


    第二秒,停顿了下,我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第三秒,我迅速地出了书房,一路连跑带跳地赶回了自己的卧室。


    草!裴知宁还在我房间!


    他肯定也看到车了!!


    再怎么说,表面上是“保洁员”的漂亮男人,从我家门口坐豪车离开,再怎么解释都是个不清白的故事!


    推开卧室的门。


    “裴知宁,你——”


    我心梗了。


    我的重点担心对象裴知宁正趴在窗边,专注地注视着窗外那辆黑色的车缓缓驶出院子。


    他手指捏得发白。


    边看还边皱眉。


    我:“……”


    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


    我吸一口气:“裴知宁,这个事情吧,我可以说明……”


    “林加栗,虽然这么说不好,”


    裴知宁回头看我,小跑过来,压低了声音警惕道,“你家的保洁员怎么在偷偷做鸭?”


    我:“……”


    我:“?”


    做鸭?


    谁做鸭??


    做什么鸭????


    裴知宁正义凛然:“他坐豪车走的!我看见了!长得像个小白脸还被人开车接走,这不是鸭是什么!”


    我:“…………”


    我的眼神都直了。


    敢情贺枕流的保洁身份……压根没被怀疑过,是吗?


    你真就觉得他是保洁吗!!!


    苍天啊,笨蛋美人的世界……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天,什么?他是鸭?”


    我震惊道,义愤填膺,“白天是老老实实的保洁,晚上竟然去做鸭,这怎么可以!这样的员工不能要,我马上就让管家把他开了!”


    裴知宁一听,立马符合我:“没错就该这么做!”


    “不过,林加栗,我还以为你会借机说要包养他呢。”


    我:“他是个a啊。”


    裴知宁狐疑:“但他胸大啊。”


    我:“…………”


    我:“?”


    一针见血。


    我真是一个很好猜的女人。


    可恶。


    “所以,林加栗——”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少年忽然靠近过来,他的手猝不及防地已经滑到了我的侧颈,一勾,拽出了一条细细的链子。


    他手指绕了绕那条银色的链子,下面连接着的坠子躺在他的手心,滚了一圈。


    “原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留着。”


    少年已经满意了,笑得眼弯弯,“好吧,看在项链还


    在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我不生气了!”


    我:“……”到底谁该生气啊!!


    “我哥去年送了你什么?也在你身上吗?”


    裴知宁比较心起来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不在。”


    “真的?”


    “……真的。”


    “哼。我就知道。”他尾巴翘起来了,“果然比起哥哥那个老古板,你会更喜欢我送的东西。”


    我卡了一下,没回答。


    他哥送我的东西……


    在他哥自己身上。


    一个漂亮的银钉,穿在了我喜欢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开始赶客,“面也见了,话也说了,你该回公司了,你不是还有通告吗?”


    “啊?我不要——”


    估计是我们俩靠在门边的声音太大,不远处的脚步声忽然停了,然后它由远及近,向这边响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缠得我像八爪鱼一样的裴知宁唰地一下就站直后退了几步。


    他规规矩矩地贴墙站了个立正,低头眼神躲闪,


    “……林,林哥下午好。”


    “……!”


    能治得了裴知宁的人——


    “……哥?”


    刚回到家的总载,昂贵的定制暗色西装不怒自威,男人走近,身上还带着商场回来的肃严气场。


    况且,我哥身高太高,随意瞥一眼过来,都给人一种无形的191的压力。


    ……我的脚一瞬间瘸得更厉害了。


    我哥从我身上移开目光,先招呼了裴知宁,“你结束活动了?”


    语气淡淡,但裴知宁吓得不轻,他一只手已经偷偷抓住了我的袖子,嘴都不敢张得太厉害,


    “嗯……嗯!林哥,活动一结束,我就过来,先找林加栗了,这么久不见,就想来找她玩玩……”


    我哥嗯了声,“玩什么?”


    裴知宁立马噤声了,顾左右而言他,“我……我……”他急中生智,


    “我帮她培训新来的保洁!”


    我:“?!”


    我哥的眼神凉飕飕地瞥向我,不带感情地重复,“……‘新来的保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知宁已经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没错没错!就是那个小白脸!”


    很快他就绘声绘色地把他如何被新来的保洁打扰,打开门跟保洁见面,并机警地发现了保洁真实身份是个鸭的事□□无巨细地说了。


    边说边还骄傲起来了,像个疯狂摇尾巴的小狗。


    我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


    我的眼泪也越来越要掉出来了。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堵住裴知宁的嘴!这简直是个漏渔网啊!


    在我哥面前说我漏洞百出的幌子也太丢脸了吧!!


    “——最后林加栗就说,要找管家把他开了!”


    裴知宁以一句


    话街尾。


    “……是吗。”


    听完,我哥没有拆穿我,他语气依旧平淡地点评,“是该开了。你发现得也很及时。不如再给我说点细节,就比如怎么发现的。”


    “是吧是吧!细节的话——”


    ——眼瞅着裴知宁还要飘起来了,我赶紧一个箭步跳上前拉住了我哥,含泪,


    “哥!我有话对你说!单独,现在,马上!”


    ……


    把裴知宁打发去自己玩,我一瘸一拐地拉着我哥进了书房。


    只在沙发上哆嗦忐忑了三分钟我就坦白从宽:“哥,那个我说的保洁是贺枕流……”


    我哥已经开始喝茶,“我知道。”


    “我只是为了堵住裴知宁的嘴……你知道?”


    “管家早就发了消息。”我哥说。


    我跟我哥面面相觑。


    “……”


    早就知道你还在那听裴知宁瞎说!!还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但这种咆哮体我也只能想想,表面上我依然矜持温柔,“哥你真是消息灵通呢。”


    我哥将茶杯放在桌上。


    “你既然腿崴了,这几天就别出去了。”


    “啊?”


    “在家多看看报表。作为继承人,你该多熟悉熟悉公司业务了。”


    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了,“不行啊哥,我还有别的事情做,一定得出门。”


    “做什么?”


    我卡了一下,“比如,我得去l大,去情老婆……南禾那里每天打卡刷存形象值……”


    我哥盯了我半晌。


    笑了下,“就这瘸腿?”


    哥:“找管家给你订副好点的拐杖。”


    我:“我突然觉得看报表也挺不错的。”


    交易达成,乙方林加栗经过首次交锋,输得屁滚尿流,一塌糊涂。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我的家庭医生给我批准之前,我就得翘着一只腿躺在家里做家里蹲。


    ……


    夜里。


    一点十分。


    我没睡着。


    我躺在我的大床上,瞪我的天花板。


    林加栗啊林加栗。你不能就这样屈服。


    有一种鸟儿,它是关不住的,它每一片羽毛都闪着自由的光辉。


    我发了条消息给贺枕流。


    【0+li:打个商量。】


    对面回得很快。


    【儿子:?】


    【0+li:救我出去。】!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