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番外:abo(隔壁被家暴的鳏夫)
冷山雁这一巴掌汇集了这几天来所有压抑的怒火,尤其是在那个私信诅咒他再也怀不了孩子,沈黛末会和他离婚的刺激下,巴掌扇得那叫一个响亮。
文郁君的左脸瞬间就高肿了起来,这是他头一次被他,还是被情敌打,耳膜都被扇得嗡嗡作响。
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头发就被冷山雁狠狠拽着往后拉,将他整个人扯进了一旁的包间里,包间膈应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站在楼道里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报告给领班,这里有大公抓小三。
但跟在冷山雁身后的一排威严的保镖,很快就让他们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还带着保镖,豪门啊,惹不起惹不起。
*
包间内,文郁君被冷山雁猛地推开。
文郁君是再典型不过的Omega,身娇体软,连大学主修的都是家庭专业,专业课内容只有一个,就是如何维护好和Alpha的婚后关系,让Alpha永远保持新鲜感,实现金婚。
冷山雁这一推,他根本就受不住,直接踉跄着朝后倒去,撞到了身后的许多木质椅子,磕伤了手臂,跌坐在地上。
为了来见沈黛末专门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凌乱着散着,左脸上是清晰的五指印,清澈的眼眸里更是蓄满了泪水,眼眶泛着微红。
文郁君捂着脸,声泪俱下地控诉:“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Omega?当年你利用学长的身份故意接近我,套取我和沈黛末的进展,让我不要主动告白,说Omega要矜持,要等Alpha主动,就这样让我和她硬生生地错过,你还有脸打我?你真是恶毒!不要脸!”
“那又如何。”冷山雁毫不掩饰着眼底恶意的讥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没有丝毫的心虚或内疚。
文郁君委屈的眼眸微微放大,像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地不要脸。
他浓密乌黑的发梢滴滴滚着水珠,洇湿了地毯,清瘦白皙的手指缝里是刚才拽文郁君头发时,扯下来的发丝,上面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茉莉花味。
他嫌恶地甩了甩手,一步一步朝文郁君走近,掏出端脑点了两下,随即将冰冷坚硬的机身甩在文郁君的脸上。
“认识这个吗?”
文郁君拿起端脑一看,那是一张图片,大红的底色,两个身着简单白衬衣的人依偎在一起。
沈黛末的脸上带着干净温和的淡笑,而在她的身旁,冷山雁紧紧地扣着她的手指,纤细十指像□□的蛇群,死死紧紧绞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文郁君的瞳孔好像被针刺了般痛苦地收缩了一下,将端脑丢在了一边。
那是他们的结婚登记照。
“别说她从未跟你告白,你们根本算不上情侣,就算表白了又如何?我现在才是他名正言顺的丈夫,而你才是那个不要脸,伺机拆散我家庭的贱人!”冷山雁又扇了他一巴掌。
“刚才你是想闯进我妻子的包厢对吗?我警告你,别想再接近我妻子,不然你……你的母亲好像是化工厂主任对吧。”滂沱的大雨将他淋得浓黑淬毒的心脏完全展露了出来,残忍得血淋淋。
“你——”文郁君紧咬着牙,可面对冷山雁盛气凌人的威胁,却无可奈何,像一条落败的野兽,灰溜溜地离开。
一墙之隔,沈黛末正和其他官员推杯换盏,丝毫不知道,就在隔壁,她的Omega丈夫正在挑起一场战争。
*
饭局结束,沈黛末在司机的搀扶下回到了半山别墅。这里是中心城的富人区,视野极好,可以俯瞰整个中心城。
暴雨轰鸣,沈黛末满身酒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简单洗了个澡后,就躺在床上睡觉。
房门并没有被反锁,轻易就被人打开。
冷山雁步伐轻微地走了进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沈黛末睡得迷迷糊糊地,一个翻身,突然摸到了一个滚烫的身体。
她吓了一跳,瞬间惊醒,撩开被子后,赫然出现冷山雁绯红滚烫的脸颊,他甚至连衣裳都没换,就穿着一件湿漉漉的西装。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黛末震惊道。
冷山雁艰难地睁开眼,茫然漆黑的眼神里泛着一点潮湿的水光,嗓音沙哑地开口:“好冷。”
说罢,他伸手茫茫地在床上摸索着,试图抓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但抓着的却是沈黛末的睡袍。
他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般,蜷缩在她的衣服里,脑袋枕在她的腿上,发丝凌乱蓬松,额前微微有细汗冒出。
沈黛末一头雾水,摸了摸他的额头才赫然发觉:“你发烧了!”
冷山雁惘然无知地抱着她,像是已经烧迷糊了一样。
沈黛末赶紧从床头拿出温度计:“张嘴。”
冷山雁细长媚态的狐狸眼似睁微睁,水濛濛地望着她,眼梢低垂的睫毛美得像古典的剪影。
“真是烧蒙了。”沈黛末嘟囔了一声,一手挑起他精致的下巴,拇指抵着他的下唇,食指伸入口中试图撬开他的牙齿。
在他张口的瞬间,潮湿的热气呵了出来,滚烫得像烧开的水蒸气,烧红了她的手指,水红的舌尖微微伸了出来,像纤长猩红的蛇信子,柔软的触感她指尖软软腻开。
沈黛末指尖蜷缩了一下,猛地抽了出来。她怔忪地盯着微红的指尖,上面还沾满了晶晶亮亮的水痕。
“你、你别闹了,快张嘴量体温。”沈黛末有些不好意思。
但烧糊涂的冷山雁哪里会听呢?
他懵懂迷乱地望着沈黛末,媚长的狐狸眼里像下了一场潮湿氤氲的梅雨,贪恋着她身上的暖意,像冬眠的蛇一样,抱着她的腰肢,往她的怀里钻,将她的睡袍糟蹋得不成样子。
“唉、”沈黛末叹了一声,再次挑开他的嘴,水蛇一样灵活滚烫的舌尖再次缠了上来。
他的舌尖又软又腻,像涨潮的春水,又像融化的奶油,舌尖搅动着滋滋水声,在深夜寂静的卧室里,显得过于暧昧了,偏他烧蒙了,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多过火,眸光像一团幽暗的火焰,痴痴地凝望着她。
沈黛末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被他泡皱了。
好在他终于不再折腾,让她将温度计插了进去。
39度,高烧。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你等着我去拿退烧药,还有你这衣服得赶紧换下来。”沈黛末起身去给他拿药烧开水。
为了避免他们假结婚,分房睡的消息传开,所以他们一直没有请佣人,所以这些事沈黛末需要亲力亲为。
好不容易给他喂了药,接下来就是要把这一身湿西装给脱了。
沈黛末犹豫了一下,刚给他脱下了外套,突然他西装内的端脑掉了出来。
因为没有锁屏,所以沈黛末直接就看见了里面的内容,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谩骂和诅咒,骂他年级他,骂他活该没有孩子,一个Omega事业再好又怎么样,没有孩子,就是个失败的Omega。
沈黛末眼神复杂地落在他身上,所以他是因为这个才淋雨发烧的吗?
“对不起、”冷山雁低声地呢喃。
“不怪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沈黛末俯下身来,温热的手掌心轻轻拨开他额前凌乱湿润的碎发。
一行泪水从他的眼尾滚落,眼下泛起潮红:“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不会和他分开。”
当年,冷山雁才拿到了玛佩尔的保险赔偿金后不久,玛佩尔的家人就找来了,即便保险单上明确写着受益人只有冷山雁一个人,玛佩尔的家人依然争执不休。
因为社会上对失去伴侣的Omega依然有偏见,认为他们不应该继承全部遗产,所以为了摆脱这群亲戚,冷山雁不得不尽快再嫁。
但冷山雁因为玛佩尔的家暴对Alpha十分恐惧,除了沈黛末。
沈黛末起初并不愿意,但她实在不忍心对方身陷囹圄,而且冷山雁跪在她的面前,泪水涟涟地恳求,并且表示只是假结婚而已,沈黛末这才同意。
然后,他们作为伴侣就自然而然地搬进了这栋别墅里。
虽说是帮冷山雁,但当时还是穷学生的沈黛末确实因此而享受到了优渥富裕,不用再为衣食住行发愁的日子。
这些年,冷山雁的生意越做越大,即使她身为公务员工资不高,但日子也依然无比滋润。
“我和他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怎么能算分开呢。”沈黛末笑着摸摸他的额头,道。
冷山雁摇头,额头上的纷纷冒出来的细汗像潮水一样黏在她的手掌心。
“这么多年,你一直……我知道你忘不了他。他今天来找过我,对我破口大骂,我有些失态,才淋了雨,其实他骂得对。”
“是我对不起你,让在我这种结过一次婚的大龄Omega身上浪费了五年的光阴……我更对不起他、拆散了你们。如果你想回去找他,我不介意的,真的。”
“只是可不可以,看在我们结婚这么多年的份上,在离婚之前,给我一个孩子?”冷山雁哀求的眼神望着她,滚烫的双手捧着她的手。
“你在说什么?”沈黛末想要抽回手,可冷山雁却紧紧攥着她,濡湿的手心将灼热传递到她的掌中。
冷山雁滚烫的身体已经吻了上来,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眼角却溢出温热的泪水,他喘息如烧开的沸水,在沈黛末的脖间唇上冲刷着。
“玛佩尔没有标记过我,但那一个月多的婚姻依旧是我的噩梦,直到和你结婚,我才感受到幸福,之后我不会再和任何Alpha结婚了,求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吧,至少证明这五年不是一场梦,至少证明我曾属于过一个Alpha。”他啜泣着,卑微的乞怜。
第232章 番外:abo(隔壁被家暴的鳏夫)
“你真是脑子烧坏了,好好休息吧。”沈黛末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我没有糊涂,我是认真的。”冷山雁在她怀中摇头,柔软卷曲的长发在她怀中蹭乱,几缕发丝蜿蜒在他的狭长的眉眼边。
他用力拉着她的手,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指尖冷得令人发抖:“这五年来一定过得很煎熬吧?和我这种老Omega在一起,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没有面子?在你的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
“怎么会呢?他们很羡慕我。”
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再等等,药效就会发作了,他也就能好好休息,不会再说这些胡话。
沈黛末反握住他的手,另一手在他单薄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柔声安抚着:“你在我的同事们眼中是个很好的伴侣,你自强自立,拥有自己的事业,哪怕经历了一段不堪的婚姻,也能很快振作起来,还一手创立了川洋集团,给直辖区投资,拉动当地就业率,他们都很佩服你,说你是个很有独立精神的Omega。”
冷山雁却摇头,嗓音喑哑:“我不是什么独立Omega,这不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算了,反正都会离婚的。”
他含泪望着她,模糊的泪眼中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薄唇颤抖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今晚陪陪我好吗?”他央求着。
沈黛末点点头,道:“但是你得把湿衣裳脱了,我去给你拿睡衣。”
她起身,进了隔壁冷山雁的房间。
因为是假结婚的缘故,沈黛末一直和冷山雁保持可客气又礼貌的距离,更是从来不会进入他的房间。
但今晚是个例外。
她推门而入,感应灯依次打开。
她走到衣柜前,正要打开柜门,忽然见到冷山雁凌乱的被褥里露出一截红色。
鬼使神差地,她将手伸了进去,指尖捻着那一截红色,拿了出来。
那是他们的结婚照,上面的他们都笑容灿烂,大红底色看起来很是喜庆,照片一角一滩黏稠顺着地心引力,像一滩淡白的蜜浆,浓稠地滴落。
沈黛末猛然反应过来,丢掉照片,胡乱在衣柜里拿了一件衣裳,红着脸匆匆回了房间。
她紧抱着冷山雁的睡衣回到了房间,柔软的布料散发着洗衣液的香气。
“你的睡衣……”沈黛末坐在床边,将一副递给他,耳根有些红红的。
“谢谢。”冷山雁赤果的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暖橘调的床头灯将他的手臂照得格外亮,细腻的肌肤没有半点瑕疵,在深色的床单映衬下,仿佛一截冷白的藕从潮湿的淤泥里伸出来呼吸,精致瘦削的锁骨也露了出来,让人瞬间意识到被子里的他什么也没穿。
沈黛末顿时坐立难安,想要起身,一抬脚,却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冷山雁脱下来的湿漉漉的西装。
她一时有些僵硬,这时身后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黛末,你怎么坐在床边不动?”身后传来冷山雁的声音,虽然有些哑,但他的嗓音天生清冷,就像窗外阴冷冷的雨,寒气能渗透衣裳沾在她的肌肤上。
“……你换好衣裳了吗?”沈黛末咳了一声,问道。
冷山雁低笑了一声:“换好了,你是在害羞吗?”
沈黛末这才转过身去,冷山雁靠坐在床头,穿着宽松的睡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露出胸膛完美的轮廓线条。
“过来呀。”他掌心拍了拍身旁的枕头,温声沙哑。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在薄光中微微睨着她,细长的指尖在软枕上轻点,即使在病中,依然有种寻常Omega难以企及的风情。
床头灯将他的瘦削的身形轮廓投影在墙壁上,影子扭曲变形,有种诡谲的美,像古代话本里,藏在幽深洞窟里引诱人类的妖精。
沈黛末慢慢上床,明明是他睡了几年的床,今天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与他并排靠着,一时无言。
有些尴尬的沈黛末想用‘睡觉’来掩饰尴尬,冷山雁忽然开口:“今天的应酬是去谈你明年升职的事吗?”
说到正事,沈黛末也就不尴尬了:“嗯,因为今年政绩不错,上面决定给我升职,做秘书长。”
“怪不得这么开心,身上都是酒味。”冷山雁沙沙哑哑地道,眸光醉人。
“我洗了澡,还闻得出来吗?”沈黛末嗅了嗅身上说道。
“头发上沾了些,凑近些就闻到了。”冷山雁捻起她一缕头发,在苍冷的指尖绕了绕。
沈黛末身子僵硬,冷山雁绕着她的长发久久不愿松手。
高烧让他的动作有些迟钝,但正是这种迟钝,令他有了几分醉态的撩人,连嗓音都挠得人心痒难耐。
“你上次说,你们区明年的建设项目,正在招商引资。”不知不觉,冷山雁已经将身子靠在了她身上,熟悉的血腥玛丽萦绕在她身边。
沈黛末立刻道:“这件事我有打算,不用——”
“黛末,钱对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如果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而且川洋集团最符合你们区招商的地位不是吗?”冷山雁的脑袋软软地枕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洇湿发丝在她的颈边轻蹭。
“我不想你因为我们私下的关系,而影响商业上的判断。”沈黛末道。
“黛末,我们是分不开的,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总是不会错的。”冷山雁轻笑,手臂攀上了她的肩头,亲昵地用下巴蹭着她,细长五指像猫儿一样轻抓着挠着,将她的衣衫揉乱。
在这个社会,一个Omega想要出头太难了,而且由于生理上的缘故,这些心怀鬼胎的Alpha会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标记Omega竞争对手。
而他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出头,还无人敢骚扰他,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沈黛末这个伴侣,他有世界上最好的Alpha。
他如今的一切根本离不开沈黛末,反哺沈黛末不是应该的吗?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谢谢你。”沈黛末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冷山雁笑了一声,趴在她的肩头眼眸看向她,狭长的眼眸因为笑意而微弯,黝黑澹澹,像黑夜里的幽潭。
沈黛末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
这五年来,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还贴得如此近。
“睡觉吧。”她垂下眸子,说道。
冷山雁淡淡点头,嗯了一声。
夜里,沈黛末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燥热,身上贴着一团滚烫,像火焰在她的身上烧了起来,血腥玛丽酒充斥着她的鼻腔,侵略性地充斥着整个屋子,让沈黛末感觉喉咙莫名干渴,硬生生被渴醒、烫醒。
“冷山雁你——”沈黛末想转身,但腰被一条手臂狠狠禁锢着,冷山雁浑身被烧得近乎沸腾,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间。
“好热、好难受、”冷山雁痛苦地呢喃着。
“你的易感期到了?怎么回事?怎么提前了?”沈黛末惊讶地问。
然而冷山雁已经失去了理智,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平日那个慢条斯理,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矜贵冷漠不见了,他紧紧抱着沈黛末,双腿像蟒蛇般缠绕着她,毫无章法地胡乱蹭着。
本来就发烧不清醒的他,现在更是痴态必现。
滚烫殷红的薄唇从她的后颈贴了上去,落下了数不清的细碎火星,在她的肌肤上焚烧,最后落在她的柔软的耳垂。
“黛末、我好难受、你亲亲我好不好?我感觉我快死了。”他吐出水红湿润的舌尖反复吞吐舌忝着她的耳垂,遒劲有力的大腿紧紧夹着,隔着单薄的睡衣,她都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蓬勃欲出。
沈黛末呼吸开始急促。
“我去给你找抑制剂。”她掰开他的手说道。
谁知,冷山雁的手很快又缠了上来,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的手心烫化。
“我不要抑制剂,标记我吧,我知道你嫌弃我,我年纪大,我结过婚,你就当可怜我,把我当成应酬场一个可以随便标记,不用负责的Omega好不好?”冷山雁的嗓音带着哭腔,因为易感期和发烧的缘故,连泪水都烫的不像话,顺着他的眼角落进了她的颈窝里。
“我没有嫌弃过你。你只是受易感期影响,等你易感期过去,你就会知道你现在有多糊涂了,我不能乘人之危。”沈黛末呼吸越来越烫。
冷山雁伏在她颈边的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强烈的血腥玛丽的气味,刺鼻、辛辣、酸涩、微苦、烧喉、复杂的滋味几乎汇聚成一汪无边无际的海洋,拉着沈黛末溺入其中。
但她到底是Alpha,很快就挣脱开冷山雁的束缚,不顾他的哭喊打开衣柜里的抽屉找抑制剂。
“嗯?怎么没了?”沈黛末皱了皱眉,她明明放着很多抑制剂的啊?
情况紧急,来不及她细想,她推开门,飞快地跑去他的房间里找,但奇怪的事,哪怕她把他的房间翻遍,都找不到一支抑制剂。
真是见鬼了。
她烦躁地挠头,房间内传出冷山雁破碎痛苦的声音,血腥玛丽在这个滂沱的雨夜浓稠地几乎化不开,顺着沈黛末的毛孔钻入,将她的身体燃的火热。
饶是自制力极强的沈黛末也快撑不住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迅速跑下楼,从客厅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支抑制剂。
她欢天喜地地跑回去:“幸好我之前在客厅放了一支,不然今晚就——”
还不等沈黛末开心完,一团烈酒猛然扑进了沈黛末的怀中,抢过她手里的抑制剂,狠狠丢在地上。
玻璃针管应声碎裂,冷山雁猩红的眼却还像不解气一样,赤着脚狠狠踩在这些玻璃碎片上,鲜血从他脚底溢出来,他盯着碎片,神情充满怨恨。
“你疯了?”沈黛末震惊不已,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抑制剂,现在再叫人配送根本来不及。
“我是疯了!”冷山雁搂着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的吻毫无章法只有令人害怕的热情,滚烫的舌尖在她的嘴里席卷,不停地吞咽着喉咙,将她所有的津液都卷走,发出满足的喟叹。
“标记我,求你了,黛末,让我成为你的Omega,我会努力比他做得更好,我一定能怀上孩子,我会像一个正常的Omega那样,我把集团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标记我好不好?”他的眼中弥漫着水汽,声声恳求,卑微到了骨子里,拉着她的手触碰着自己颈后的腺体。
沈黛末艰难地睁着双眼,强烈的酒精味恨不得蒸发掉所有的水蒸气,她已经忍到了极限,空气仿佛高温的蒸笼,怎么都得不到纾解。
而冷山雁故意暴露出来的腺体,就像一颗成熟欲滴的樱桃,一枚泡在血腥玛丽里的冰块,让她只想狠狠咬上去解渴。
她再也忍不住,伸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玻璃墙上一压,发出一声砰的声音。
冷山雁整个人被迫压在透明的玻璃墙上,睡袍滑落在他的手腕间,胸膛被挤压得变形,玻璃外蜿蜒地滴着水珠,寒气肆意贴在的肌肤上,极寒极热交织在一起,脖子被狠掐着带来的窒息感,让冷山雁高兴地落泪。
沈黛末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撑在玻璃上,朝着不断散发醉人的血腥玛丽信息素的腺体张口,尖利的牙齿咬在他的腺体上。
冷山雁顿时全身酥麻,强烈的快感让他修长的双腿像触电般颤抖,修长十指在玻璃上不断抓挠,手背青筋绷起。
突然,他大叫着挣扎起来,反手抓着她的衣裳,哭着歇斯底里地喊:“不要临时标记,我不要临时标记,永久标记我!”
沈黛末的脸埋在他的脖间,透过玻璃,看见他泪流满面的脸,愉快又痛苦的表情。
“临时标记七天之后会自动消退,你有后悔的余地,一旦被永久标记,那么我的印记将永远镌刻在你的身体里,永不消退……你还有可能怀孕。”
一个Alpha可以标记很多Omega,可Omega一生只会真正属于一个Alpha,即使沈黛末现在自己也受信息素的影响十分难受,但她不想看到理智回笼的他后悔。
“我知道,我都知道。”冷山雁流着泪,双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裳:“永久标记我,求你了,让我做你的Omega,让我的身体里有你的信息素,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你不用担心我怀孕赖着你,只要你想离开我,哪怕我怀孕,我也会成全你们,我会一个人带孩子,绝不会不会让孩子打扰你们的生活,黛末,求求你了,我爱你……”他已经泣不成声,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到他的锁骨,呼出的热气晕白了一片玻璃。
沈黛末沉默了半晌,永久标记吗?和他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她看着他修长脖颈后腺体上的一圈牙印,俯身再次咬了上去。
“啊——”冷山雁高仰着头颅,感受到腺体被注入清冷的新雪味,满满涨涨地塞满了他的整个身体,四肢乃至躯体都麻得无力,劲瘦的腰肢紧绷痉挛,双腿乃至腰臀都抽搐着,浑身肌肤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密密麻麻的汗水从毛孔里渗透出来,打湿了玻璃墙。
玻璃里映着的他,睫毛不断颤抖,嘴角流出透明的涎液,眼神幸福涣散。
如果不是沈黛末拉着他的手臂,他几乎要化成一滩软水,顺着玻璃滑落到地上。
一年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
冷山雁整个人就像一头骄傲的公鸡,将她们一家的合照发给了文郁君炫耀。
谁说大龄Omega就怀不上孩子的?那一夜,他不光打了激素针,还打了促孕针,虽然代价大了些,但一夜就怀上了孩子,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Omega。
他还要追生二胎、三胎,让沈黛末舍不得离开他。
第233章 番外:现代女尊(贵女日常)
苍翠青山,下了一夜大雨,湿润的水汽在森林的上空蒸发,朦朦胧胧将青山中的一座造型雅致的疗养别墅遮掩住。
院子草坪上几个穿着黑白佣人装的仆人正拿着长夹子将菜品上落叶一点一点清理干净。几位厨师正端着刚刚做好的早餐,穿过草坪进入别墅中。
主栋旁边的小矮房内,又走出两个穿着护士服的男人,匆匆地与下夜班的护士交接。
“听说了吗?小姐未婚夫那边又递消息过来了,说要延迟婚约。”下夜班的两个护士在回宿舍的路上,与旁边的人悄声议论道。
“为什么啊?你怎么知道的?”短发护士问。
年轻小护士说道:“我昨晚给小姐换吊瓶的时候,听到小姐正在给主君打电话,楚家那边说,楚大少爷在国外出席校友会,回来的路上就意外遭遇了车祸,弄伤了腿,所以要将婚礼推迟至半年后。”
楚家和沈家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尤其沈家,正是如日中天鼎盛之时。
楚家少爷楚艳章在上流圈子里名声也极好,性格温良,平易近人,相貌更是姣好,比起当红明星师苍静也不遑多让。
楚艳章和沈家小姐沈黛末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门当户对,本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但沈黛末的父亲席氏当年在怀她的时候,因为沈母在外的二房情人上门挑衅,将席氏气得早产,导致沈黛末一出生心脏就不好,体质也差,风一吹就倒了。
沈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对她疼爱得不行,因为担心城市污染太重,不适合沈黛末养病,索性买下了一座山,开山修路,在山中建立了一栋专属于她的疗养院。
疗养院里面的医疗仪器都是最高端精尖,为了她的聘请了20个人的护理团队,全球最顶尖的心脏外科医生、营养学专家、药剂师、心理医生,外加贴身佣人、粗使佣人、宠物饲养员、园丁、厨师、各专业授课老师等等,整个疗养别墅大小上百号人只为沈黛末一人服务。
短发护士闻言叹了一声,道:“真的是意外吗?”
年轻小护士反问:“什么意思啊?”
“小姐身子差,这些年虽然在冷医生的照顾之下好了很多,但到底还未彻底根治,楚家大少爷又常年生活在国外,偶尔才能来跟小姐见一面,说到底感情不深。”
“按理说,他们自小的婚约,小姐满18岁的时候,就他们就应该结婚了。但是楚家少爷先是说等他突然长了严重荨麻疹要治病,往后推了一年,现在荨麻疹治好了,又出了‘车祸’,又要往后推半年,很难说他是不是故意躲婚。”
“所以那位楚家少爷是嫌小姐身体不好,故意闹出车祸?真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想嫁给小姐,怎么不直接说清楚?这样吊着小姐做什么?”年轻小护士转头看向别墅最高层隐在苍翠玉兰树的那扇玻璃窗,眼中泛起一丝心疼怜惜。
短发护士冷哼了一声:“楚家少爷在国外长大,估计是受了外国风气影响吧,心野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算了,这些上流人的事咱们也管不了,只管往后看吧。”
别墅顶楼的阳台上,孟燕回抱着一束刚空运来的铃兰花,坐在桌边忿忿不平地摘着多余的叶子,混血的紫眸燃烧着怒火。
“楚家人什么意思,推推推,都推了多少次了!他不想嫁,有的是人想嫁!”
“小姐别听他的,楚少爷未必是有心推托,或许真是出车祸了呢?”孟灵徽柔声说道,然后回眸不悦地盯了孟燕回一眼。
“咳咳、”沈黛末清咳了一声,苍白的脸色似一株凝在白梅花上的雪,清晨的薄光透过阳台轻薄的纱幔,柔柔地披拂在她身上,为她周身笼罩着一层细腻的烟尘,纵然带着三分病态,但却有种令人心驰神往的美。
“没事,我不在意。”她轻声道。
孟灵徽俯身弯腰,用手掌轻抚着她的胸口为她顺气,同时低叱了孟燕回一声:“燕回,下次不许再这样议论楚少爷了,瞧你把小姐气得。”
孟燕回霍的一下站起来,正要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几个厨师走了进来。
他立刻放下手里的铃兰花,和孟灵徽一起将早餐摆好,扶着沈黛末下床。
“这海鲜粥有些烫,小姐先把热牛奶喝了吧,我替您凉凉。”孟灵徽端着海鲜粥,纤细的手指捻着勺子轻轻搅着粥,说道。
沈黛末默不作声地喝着。
孟燕回看厨师们走了,这才开口道:“我不是故意气小姐的,只是如今都在这么议论,他楚家算个什么东西,都走下坡路了,咱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面子,他们倒拿乔起来了。”
孟燕回看着沈黛末不说话,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想来也是对楚艳章有些不满,更加得意起来,继续说道:
“如今就连主君也不高兴了,懒得再给楚家尊重,之前主君觉得大房没进门就纳小的,会伤了楚少爷的脸面,如今主君说要给小姐相看二房了。”
“咳、”正在喝牛奶的沈黛末被呛到,再次咳了一声,唇角沾着牛奶痕渍。
孟燕回很自然地拿起柔巾纸替她擦拭嘴角,紫眸格外明亮问:“二房不像大房注重门当户对,只要喜欢干净就行,小姐可有心仪的对象?”
这个世界自古女尊男卑,就算现代科技发展迅速,男子地位有所提高,可以像女人一样找工作,但依然比女人低一头。
前些年国家才废除了一妻一夫多侍制度,明面上只许有一位丈夫,但外室二房的风气依然不绝,在大家族里更是常态。
并且由于现在女子法律上只有一位伴侣的缘故,男子之间为了争夺仅有的名正言顺的头衔,斗争反倒比从前更加激烈了。
稍有点底子的家庭,丈夫和外室二房斗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就算成了正室也依然寝食难安,生怕妻主被外头的二房迷惑,跟自己离婚再娶。
从前男子间的宅斗都是放在后宅内,关起门来斗谁也不知道,但现在因为政策都放到了明面上,关于这方面的伦理电视剧收视率高的吓人。
像沈黛末这样年满18岁,到达了法定结婚年龄还没结婚,也没有二房的贵女,简直少得可怜。
沈黛末红着脸摇头:“没有,我没想过要纳二房的事。”
孟燕回忽然有些闷气,道:“小姐不会是想纳师苍静那个明星吧?您最喜欢看他演的戏了,之前他第一次出演一番电影,您还给他包了五十场呢……不过主君未必会允许,他可最讨厌戏子了,这种人还不如小门小户出身呢。”
“别说了。”孟灵徽放下海鲜粥,扯了扯孟燕回的衣袖,眸色温和娴静:“小姐想不想纳二房,纳谁做二房,那都是小姐的事,不是你该掺和的,快去把花插了。”
沈黛末赞赏地看了孟灵徽一眼,眸光若碧云烟水,令人心神荡漾。
孟灵徽淡含着笑垂眸,静雅无比。
“就你贤良,我也是关心小姐,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不知分寸了?”孟燕回冷哼一声。
他最见不得沈黛末对孟灵徽流露出半点好,哪怕是一个眼神也不行。
孟燕回和孟灵徽是亲兄弟,从男校毕业之后,就被聘来沈家,兄弟俩一起贴身伺候沈黛末。
作为庞然巨物沈家的唯一继承人,沈黛末贴身佣人的竞争不比考进高等学府小,外头的护士乃至庭院里的粗使佣人每天除了本职工作,就是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揪住他们兄弟俩的错处往上爬。
还有人想走捷径,直接爬床的。
他们兄弟二人既要照顾好沈黛末,又提防着竞争对手,更要承担的嘱托,不让阿猫阿狗靠着爬床一飞冲天。
但即便如此,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也在为沈黛末更喜欢谁而暗暗较劲。
只是孟燕回天生性格急躁,总是落下风,这次又被孟灵徽抓住了漏处,踩着他的直肠子,卖了一手贤良淑德。
“燕回,我不是那个意思。”孟灵徽柔声道。
孟燕回懒得理会他,转身就去阳台插花了。
沈黛末看他们斗嘴,只觉得生动有趣,无声地笑了笑,漂亮的眸子流溢着晶莹。
“小姐笑了,我这骂也就不白挨。”孟灵徽笑着,继续伺候沈黛末用餐。
“你呀。”沈黛末笑意更深。
估摸着沈黛末快用晚餐了,护士推门进来,要给沈黛末检查身体。
孟灵徽和孟燕回站在床边,看着几个护士操作,眼神探究中带着提防,时刻警惕这些年轻轻浮的护士,在检查身体里搞什么小动作撩拨沈黛末。
没一会儿,护士检查完了。
他笑着替沈黛末整理衣裳,清秀宜人的脸上带着笑:“小姐今天状态很好。”
孟燕回立马上前去,挤开了护士,自己替沈黛末系着胸前的纽扣,并在沈黛末看不见的视角盲区横了对方一眼。
沈黛末并没察觉两人之间的交锋,只是抬眸看着他,笑着问道:“冷医生今天还没回来吗?”
护士道:“本来应该凌晨赶回来的,但是因为暴风雨航班延误了,大约要明天才到。”
护士收好检测的仪器走了出去,孟燕回也跟了出去。
孟灵徽则坐在床边,看沈黛末拿出手机,其中有一个99+的聊天框,正是楚艳章的。
他用余光轻瞥着,上面全是楚艳章的道歉,以及他打着石膏的照片,似乎在证明他不是在装受伤。
但那又如何呢?哪怕沈黛末不介意,但现在整个沈家对楚家的怨气很大,对楚艳章这个未来女婿更是不满。
说要提前纳二房的事,也不是在开玩笑,确实是要给楚家下脸子。
“我记得冷医生和楚少爷是校友,校友会他应该见过楚少爷,可以向他问问楚少爷的情况。”孟灵徽说道。
沈黛末淡淡笑着:“车祸就是车祸,何必多问呢。”
“……是,是我受了燕回的影响,想得有些多了。”
门外。
孟燕回紧紧跟在小护士身后,眼看就要走到楼道尽头休息间,他这才揪住小护士的头发。
小护士吃痛地叫了声,怒道:“你干嘛?”
他一喊,护士站的人都看了过去。
但碍于孟燕回的身份,都不敢上前解围。
“我干嘛?明令禁止过你们这些护士不许喷香水,你身上为什么有香水百合的香味?”孟燕回质问。
小护士眼神一慌:“我、或许是洗衣液的味道。”
孟燕回嗤笑着:“你们的护士服都是经过专门消杀的,哪来的洗衣液味儿,分明就是想掐尖出挑,故意用香味吸引小姐的注意。”
“你胡说!”小护士脸色涨红,羞恼地大声辩解:“就算不是洗衣液的味道,也有可能是我洗发水的味道,谁想勾引小姐了。”
“嘘——”
孟灵徽走出门外,修长的手指抵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廊的白炽灯映着他修长的影子,眉目格外温和,乍一看身上穿的是简单的家居服,但细看确实小众的设计品牌,衣裳满是精致的巧思,极为修饰身材,显得他腰细腿长,肩宽而不厚重。
作为深受沈黛末看重的贴身佣人,孟灵徽在别墅内极有分量,连大管家也要让他三分。
再加上他性格稳重,比起急躁火药似的孟燕回,在其他佣人眼中声誉更好。
小护士看见孟灵徽就像看见了救星,解释道:“灵徽你看他,无缘无故就冤枉我,我自己就是护士,能不知道护士不能喷香水吗?”
孟灵徽轻笑着,静雅得不像个佣人,反而像某位贵公子。
他缓步走近小护士,指尖在他的肩上滑了一下,干净的指腹上顿时出现一抹淡黄色的粉末。
小护士脸色大变。
“化学调和的香气不会这样接近花朵本香,况且还有这粉末、”他勾着唇似笑非笑:“现在正是百合花开的季节,你是去了后山的野百合花圃吧,故意让衣服上沾上花香。”
“主君有规定,别墅内的男人,不许打扮花哨,不许涂脂抹粉,所以人人身上连洗衣粉味道都极为清淡,乍一沾了百合花香,就格外引小姐注意。”
孟燕回瞪着他:“好哇,我说怎么刚才小姐多看了你一眼,你竟然敢耍这种心眼儿。”
小护士眼看被拆穿,羞得无地自容,咬着唇垂死挣扎:“就算是我沾上的花粉,但我也不是有心的啊,野百合花好看,我去看看怎么了?凭什么就说我勾引小姐。”
孟灵徽垂眸淡笑,温静柔美:“确实,赏花是自由,但穿着护士服赏花还沾了花粉……你难道不知道百合花的香味有毒,就连百合花都不宜放在室内观赏,否则就会让人头晕目眩,而你身为护士,沾着这香味经常出入小姐房中,就是在损伤小姐的身体。”
小护士顿时骇然:“百合花有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无知。沈家花重金聘请你照顾小姐,你却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可见专业素质极差,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主君,你去管家那儿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吧。”孟灵徽谈笑着就绝了小护士的前途,让小护士辩无可辩。
他不但失去了一个好工作,更丢了男子的脸面,以后再想去其他大家族,一做背调,直到他有心勾引过沈家少主被赶出来,肯定哪家都不肯要他,连家人都跟着丢脸。
小护士在众人轻蔑唾弃的眼神下,羞得无地自容,哭着跑了。
沈黛末站在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正好看见小护士搬着行李箱离开的场景。
“这不是刚才给我检查身体的护士吗?怎么走了?”沈黛末问道。
孟燕回给她披上了一件羊绒披风,心道:幸好把这人赶走了,沈黛末才见了他几面,竟然连模样都记住了,再让他多干一段时间还了得?
“家里突然出了急事辞职回家了。”他随便找了借口说道。
“这样啊、”沈黛末没有深究。
“小姐别想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快看我插得花好不好看?”孟燕回举着铃兰花,笑意澄澈。
“好看。”沈黛末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孟燕回笑得更加开怀,紫眸似宝石璀璨。
夜里,山里下了暴雨,孟灵徽他们将门窗关好,想守在沈黛末的旁边睡,方便她使唤,但被坚定拒绝了,兄弟俩只能睡在侧卧里。
睡梦中,沈黛末忽然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
她微微睁眼,看见满身湿气的冷山雁,他穿着黑沉的大衣,半边衣裳被雨水淋湿透了,黑色的发梢滴着水,浑身散发着冷冷寒气,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望着她时,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冷医生?”沈黛末撑着身子坐起来:“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冷山雁敛眸一笑,清冷而华美:“临时抢到了最早的航班,又租了架直升机,这才赶回来了,我不在这两天你的身体还好吗?我的助手有没有偷懒?”
沈黛末笑着摇头:“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只是你不该冒着大雨来的,很危险。”
“……只是想快点回来。”冷山雁沉静笑着,忽然说道:“对了,我去看望了楚少爷……他这次车祸原因也是奇怪,竟然是因为司机莫名其妙地狂打喷嚏,导致一时避让不急追尾了前车,楚少爷可真是倒霉,不过还好,他的状态还不错。”
“这样啊,真是万幸。”沈黛末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第234章 番外:现代女尊(贵女日常)
“冷医生怎么冒着大雨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让司机来接您。”
不知何时,侧卧的房门被打开,孟灵徽靠在门边,笑意淡淡地说道。
冷山雁侧眸看他,似笑非笑着:“我走的时候只请了两天假,担心小姐的病情,就提前赶回来了。”
“还是您有心,快回去休息倒倒时差吧。”孟灵徽笑着说道。
冷山雁施施然起身,垂眸和沈黛末道了声再见,缓缓离开。
“冷医生真是细心,这么晚了还来看您,还一声不吭地,吓了我一跳,小姐有没有被吓着?”孟灵徽来到沈黛末的床边,看着床下地毯上洇开的一滩水渍,眸色深邃。
沈黛末笑意盈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随便让人给吓着。”
“也是,这些年,小姐的身体比从前好了太多,从前可是吹吹风就能病倒的,今天你多半时间都躺在床上,腰可又酸疼了?”
孟灵徽斜坐在床边,微微弯腰伏身,修长干净的双手从被子边缘慢慢地伸了进去,指尖熟稔的触碰到她的腰间按摩。
作为贴身佣人,他和孟燕回常常会替她按摩腰腿,为她缓解腰疼酸痛。
沈黛末从小就被人这样精心伺候着,倒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今夜,孟灵徽的睡衣太过宽松随意,伏身间就露出领口漂亮精致的锁骨,锁骨窝微微凹陷,在小夜灯下泛着如水晶般璀璨的光泽,锁骨左下角的酒红色小痣,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潋滟。
他空荡轻薄的睡衣如波浪翻涌,肌肉时隐时现。
沈黛末红色耳根别开视线,这时,住在另一间侧卧里的孟燕回突然走了出来。
他一下子就把孟灵徽给挤开,眼神像蘸着柠檬汁的刀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小姐面前殷勤起来了,走开!”
孟灵徽没想到孟燕回会突然起夜:“你来做什么?”
“冷医生刚才给我打电话,今夜暴雨,空气湿润,担心小姐夜里发烧,让我给她量量体温。”孟燕回拿出体温计,将手伸进沈黛末的衣领里,理直气壮地说道。
孟灵徽没想到冷山雁竟然会提防他到如此地步,人都走了,还要让孟燕回杀个回马枪,脸上有些羞恼的愠色,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没过几分钟,孟燕回闯了进来。
不等孟灵徽开口质问他来做什么,孟燕回就揪着他的衣领子,在他的锁骨上抹了一把,然后怒道:“你竟然在身上抹云母粉?怪不得大半夜不睡觉,故意穿成这样子勾引小姐,要不是我刚才出来,你怕是已经顺着爬上小姐的床了吧,真恶心!”
孟灵徽一把推开他,理了理衣襟,面色有恃无恐:“哪又怎样,有本事你去告诉主君啊。我们是亲兄弟,我被开除你也逃不了。”
孟燕回快被气死了,突然讥讽一笑:“主君要给小姐纳二房,你也心急了啊,白天还大言不惭地说我呢。”
孟灵徽脸色一沉。
孟燕回嘲笑着离开。
第二天。
沈黛末坐在阳台,专门聘请来的哲学老师坐在她身边一对一授课。
雨后空山的空气格外清新宜人,整个人精神都开阔不少。
但是没上一个小时,孟灵徽就给哲学老师使眼色,老师找借口离开。
“小姐,今天已经上了一个小时的课程了,歇歇吧,这种动脑子的事情最耗精神了。”孟灵徽给她端了一碗厨房刚做好的甜品说道。
沈黛末虽然病着,但一直很有继承人的觉悟,觉得一定要成为人中龙凤,将来才好执掌沈家,哪怕病着也要拼命鸡自己读书。
席氏知道后,心疼地抱着她:“乖女,你不要努力了,咱们家就算落魄了,家底也足够你和孙儿挥霍无度,爸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学习这种万恶的东西你千万别碰,爸心疼你。”
然后沈黛末就彻底躺平了,日常就是打游戏、看电影、打羽毛球、画画、玩玩摄影,和朋友搞点小投资,挣点那点小钱还不如她每天的零花钱多。也就偶尔实在无聊乏了,会找个老师学点什么打发时间。
“我想去山里走走。”沈黛末道。
她一句话,孟灵徽和孟燕回立刻给她准备休闲轻便的衣裳和运动鞋,安保团队也先去山路走一趟开路,防止突然蹿出什么毒蛇。
沈黛末顺着山间专门开辟出来的道路走,一直走到了半山腰,看到了那片野百合山谷才停下来,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
“遭了,我忘记给小姐戴运动手环检测心率了。”孟燕回看着沈黛末空荡荡的手腕,惊讶地说道。
“还不快回去拿!”孟灵徽道。
孟燕回急忙往回跑,在他走后不久,沈黛末看着山谷底的小湖泊,忽然心血来潮想钓鱼:“我记得我之前买过一根鱼竿没用,你去给我拿来吧,我想钓鱼。”
“……这、”孟灵徽有些犹豫。
“没事的,你看那儿站了一排安保,不用担心我。”沈黛末指着50多米远的地方的十几个保镖道:“快去吧,我等着钓鱼呢。”
“好,那您先坐在这儿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孟灵徽只能离开去仓库取鱼竿。
“嗯。”沈黛末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看风景。
“小姐怎么有兴趣来山里走走了?”冷山雁站在她身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冷狭的狐狸眼眸光轻柔。
虽然正值七月,但山中温度低,加上昨夜才下了暴雨,气温逼近深秋。
冷山雁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外套一件薄大衣,量身定制的剪裁将他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身材完美体现了出来,黑沉端肃的颜色反衬得他肌肤冷白。
只是那一头乌黑的短碎发像是被露水打湿了般略显湿漉,仿佛刚洗完澡,头发擦拭得半干就出来了。与他整个人冷厉禁欲的气质形成截然反差,倒有几分诱人的端艳。
这样的冷山雁沈黛末很少见,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道:“无聊,出来走走。”
冷山雁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慢慢走进,凝着露水的杂草打湿了他的裤腿。
他单膝半跪在沈黛末的身边,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轻搭在沈黛末的腿上,仰眸望着她,禁欲的镜片折射着薄冷光芒:“小姐来爬山怎么不戴运动手环。”
“燕回一会儿就把手环拿来了。”沈黛末垂眸落在他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指,白皙如细瓷,漂亮得陷在她的衣褶中。
冷山雁撩开大衣,从内兜里拿出听诊器:“我还是测一测吧,免得您心率过速。”
沈黛末笑:“你来散步还带听诊器?”
“防范于未然,这些年我一直都随身带着。”冷山雁敛眸低笑,艳极而显得清冷。
说话间,他已经戴上了听诊器,手捏着听诊头,伸进了她的衣裳里。
她的运动服从腰间被微微撩起,冷山雁的小臂消失在她的衣裳里,微凉的听诊头隔着一层轻薄的单衣贴在她的左胸下缘。
“小姐,吸气。”冷山雁垂眸沉声,成熟干练的气质显露出来。
沈黛末微微吸气,但目光始终在他身上流连。
最近现在网上的男生流行不经意间的露肤度穿搭,比如打球时,抬臂间‘无疑’露出纤瘦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肢,就连孟燕回他们也不能免俗。
别墅里长年开着恒温空调,沈黛末都怕他们着凉了。
但冷山雁与他们不同,不是穿着严谨的医生白大褂,就是像今天这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一丝肉也不露,她父亲因此常常夸他是好男人,不像外面的男人妖里妖气。
只是……
沈黛末看着他大衣下,连凸起的喉结都紧束着的高领毛衣,弹性的布料将他的腹肌隐隐绰绰的勾勒出来,就像隔着屏风看美人,比那些清凉的穿着更令女人浮想联翩。
冷山雁捏着听诊头,在她左胸上下反反复复地听着,不时让沈黛末吸气松气,修长的手臂时不时蹭着她的胸口和腰间的软肉蹭得莫名的发痒,冷凉的手指又不经意地滑过她的心口,痒中还有一股难言的感触。
“很好,没有心率过快。”冷山雁听诊完,慢慢将手臂抽了出来。
“今年您的身体恢复得格外好,怪不得主君要为您张罗二房。”冷山雁淡笑着为她整理凌乱的运动外衫,修长白皙的手缓慢地抚着衣上的褶皱。
“连你都知道了,看来父亲是来真的,只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受得住。”沈黛末翘着二郎腿,脚尖漫不经心地撩拨着他大腿边的一株杂草。
杂草被她脚尖挑得颤颤巍巍,露水溅在了冷山雁的大腿布料上,洇湿了一片。
冷山雁眸光微暗,喉结吞咽了一下,哑声道:“您的身体只要不做高强度运动就没有问题,自然是可以正常恋爱的。”
“像我这样的病秧子,谁会跟我恋爱呢?”沈黛末自嘲道。
“小姐,您为什么会这样说?”冷山雁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睁大,没想到沈黛末会这样看自己。
像她这样性情温柔的人,就算没有家世和容貌,也会吸引无数狂蜂浪蝶,这些年孟家两兄弟严防死守,不知道解决了多少男人,也只有她自己对自己的魅力惘然不知罢了。
“没什么。”沈黛末并未继续伤感,反而伸手摸了摸他额前微湿的碎发,笑意轻柔:“你才洗了澡吗?头发这么湿?”
冷山雁身子向前微倾,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狭长上挑的眼尾泛着晕红,像一尾上了诱饵的钩子。
“我才泡了温泉回来,最近天气湿寒,泡温泉最舒服,小姐不如试试?”
“……也好。”
“小姐、”孟灵徽气喘吁吁地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钓鱼竿,明明比孟燕回晚去,他却先回来了,看向冷山雁半跪在沈黛末的面前,岔开的腿离沈黛末只有一寸的距离,内侧的裤子还有湿润的痕迹,暧昧至极。
冷山雁看见孟灵徽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大衣中,宽大黑沉的大衣衣摆合拢,遮住了他修长的双腿。
孟灵徽的眉眼瞬间无比复杂。
沈黛末起身伸了个懒腰:“辛苦你了灵徽,不过我现在突然没兴趣钓鱼了。”
“那您是要回去了吗?”
沈黛末脚步轻快地往山顶的专门温泉汤浴走:“去泡温泉!”
*
水汽湿润的露天温泉被石头圈着,不断蒸发着氤氲的热气,温泉水色乳白如牛奶,沈黛末惬意地浸泡在其中,感受着热气渗透进肌肤里。
孟灵徽半跪在池边,撩起她被温水打湿的长发,细长的手指从缓缓从肩头滑到她的脖颈,力道适宜地揉捏着为她缓解疲乏。
不一会儿,孟燕回也进来了,手里端着水果和红酒。
沈黛末手臂搭在温泉池边,一边看着投影的电影,一边咬着汁水丰沛的红提,好不快活。
忽而,手机响了。
沈黛末一瞧,是楚艳章的电话。
她的眉心淡淡的蹙了下,放在一旁任由铃声不断响着却不接。
对方打了两次,终于停歇。
但没一会儿,席氏又打来电话,喋喋不休对楚家的不满。
席氏絮叨了十多分钟才挂,沈黛末也没了看电影的兴致。
这时,孟灵徽柔声开口:“小姐,温泉不宜泡太久,对心脏不好,您该起来了。”
“是不太好……”提到心脏,沈黛末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白天,冷山雁微湿的黑发,映着隐约腹肌轮廓的黑色高领毛衣以及他在她衣服里像蛇一样冷凉的手指。
她深饮了一口红酒,道:“我再泡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是。”
“对了,今晚我就住在温泉山庄。”
“是。”
孟家兄弟退了出去,孟灵徽去卧室里点沈黛末喜欢的助眠熏香。
而孟燕回守在温泉外,门外整齐地放着沈黛末即将换上的干净睡袍。
“这是怎么回事?”孟燕回看着睡衣上的脏痕,暗骂了一声,重新去拿了一件。
一个黑影幽幽地从门缝里漂了进去。
沈黛末正在闭目养神,忽然感觉一双熟悉而微凉的手从她的锁骨往下滑。
她睁开眼,冷山雁坐在她的身畔,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衣,外披着白大褂,但同样将纽扣系得一丝不苟,但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泛着湿热的雾气,成熟而清冷的韵味在他的眉眼间散开。
“小姐,您泡了太久,我担心您,就进来看看。”他声音低哑而蛊惑,袅娜的薄雾水汽在他身后散开。
他的手臂越滑越深,手臂没入乳白的温泉池中,溅出的水花湿透的衣衫,西装裤也被打湿,贴着他修长而紧实的大腿轮廓。
“冷医生、你、”沈黛末有些诧异。
但冷山雁却俯身贴紧了她,喘声微微,温泉水泛起层层涟漪:“我知道小姐因为楚少爷的事情而不开心,他无法为您做的事,就让我来吧。”
沈黛末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至少孟灵徽他们都没发觉,却没想到自己的心事被跟随多年的家庭医生给看穿了。
她的脾性温和,但不代表没有脾气,楚家三番四次推脱婚事,纵然面上不显,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只是冷山雁这种禁欲又蛊人的皮相和性格着实戳在了她的xp上,但她不太愿意吃窝边草。
“冷医生、”她伸手拒绝,但冷山雁竟然直接咬上了她的耳垂,含在舌尖反复舌忝氏,喉间溢出交缠。
沈黛末享受得深吸一口气。
冷山雁趁势更加深入,整个人滑入了水池中,白大褂被打湿,紧实的胸肌腹肌湿淋淋地遮遮掩掩,乌黑的发梢滴着水,眼镜片上更是凝着水珠。
他深邃黝黑的眼神像是燃烧着明亮的火光,搂着她的腰,渴求似地蹭着她的脸颊和颈窝,眼镜框的凉和他肌肤的滚烫交织得难解难分。
“冷山雁、你别、”沈黛末声音软了下来,原则有些动摇。
冷山雁的软腻的舌趁着她开口的瞬间滑了进去,搅动着淋漓的水声。
沈黛末不自觉地抓着他潮湿的头发,深入下去。
就在此刻,楚艳章的电话再次打来。
看到来电显示,沈黛末的眼神清醒了些,但这时冷山雁忽然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脖间的领带上,甚至主动握着她的手将领带绕了一圈。
吸饱了酣畅乳白温泉汤水的领带在沈黛末的手里紧紧缠绕着,另一端被迫收紧,仿佛项圈一样套在他修长的脖颈,在冷山雁的脖子上勒出诡异而美艳红痕。
他快乐得颤抖,大腿乃至腰臀的肌肉都紧绷地发疼,好像有一群饥饿的蚂蚁在不满地撕咬他的血肉。
“小姐……就当是为了气楚少爷。”他伸出湿热的舌尖疯狂在她脸上脖间狂舔,为了引诱心爱多年的人,不惜将自己当做他们未婚夫妻间斗气的工具,发泄的玩物。
沈黛末捏着手机的手指一松,紧紧攥着冷山雁的领带,另一只手落入池中。
冷山雁突然高亢地叫了一声,眼角溢出充盈的泪水,将他天然冷媚的眼尾冲刷得泛着晕红。
他大口喘着,仿佛才从窒息中得到解脱一般,不断呼出灼烧的热浪。
“啊、哈、小姐、”冷山雁眼角浸润着泪痕,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汹涌而来。
他紧紧抱着沈黛末,这种空虚如虫噬咬般折磨着他,深深得潜藏在皮肉之下,哪怕抓挠得浑身鲜血淋漓都得不到丝毫缓解,他仿佛濒死一般,只有沈黛末、只有沈黛末能救他。
“小姐、小姐、”他细碎地亲吻着沈黛末,发出滋滋的声响。
“小姐,您该——”
孟灵徽和孟燕回站在门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冷山雁下巴趴在沈黛末的肩头,碎发水珠淋淋滴落,绯红的狐狸眼眸轻挑掀起,得意地看向兄弟二人。
第235章 番外:现代女尊(贵女日常)
看着孟家兄弟两个震惊又受伤的表情,冷山雁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和胜利。
他勾着殷红的唇,细长冷媚的狐狸眼还未彻底从暖潮中抽离出来,眸光格外迷离,甚至还故意舔了舔沈黛末小巧的耳垂,含着她垂落的湿发。
孟燕回紫眸颤抖,千防万防,赶走了那么多别有居心的烂吊子,谁知道竟然没平日里最正经,打扮最传统的冷山雁捷足先登,他痛苦又懊悔,几乎要落下泪来。
“出去、”沈黛末背对着他们,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此刻的表情,她低声道。
“……是。”孟灵徽眼神吃痛,强忍着心中酸涩,拉着孟燕回离开。
门外,孟燕回整个人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怔怔地说不出话,只是默默流泪,心中又恨又难受。
他不恨沈黛末做那种事,毕竟她从小就跟楚家有婚约,又身在世家,身边多几个男人不奇怪。
他只是恨,为什么是冷山雁?明明他和哥哥孟灵徽才是陪伴她时间最久的人。
正室他从来不敢奢望,可凭什么连二房的位置也被人抢了?
“让你守好小姐,我才离开了一会儿,你就让他被一件脏衣裳给支走了,让我说你什么好。”孟灵徽沉着声,指责道。
他才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楚艳章。
楚艳章躺在大洋彼岸的病房内,一条腿上打着石膏,脸上还有擦伤的红痕,才从车祸里捡回一条命的他,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可他却握着手机,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心中莫名涌现出焦躁不安,从前他给沈黛末打电话,沈黛末是一定会接的,就算一时没听到,很快就会回拨。
可今天他给沈黛末打了三通电话,她为什么都不接?
思虑再三,他打开电话薄,打给了孟灵徽。
虽然楚艳章是沈黛末的未婚夫,但到底没正是登记结婚,而且他也不敢频繁和沈黛末的贴身佣人联系,怕被人指摘他笼络沈黛末的身边人,可今天没来由的焦虑让他不安到了极点,还是选择拨通孟灵徽的手机。
“楚少爷、”孟灵徽接通电话,声音轻淡客气,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甚至还有些薄怒。
“灵徽,黛末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她怎么都不接啊?你让她回我一下好吗?”楚艳章客客气气地说。
孟灵徽倏而嗤笑,道:“楚少爷别担心,小姐她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楚艳章捏紧了手机,指尖绷地泛白。
孟灵徽面色冷凝,饱含深意道:“您和小姐很久没见了,虽然经常视频通话,但到底比不上现实接触跟让人身心亲近,您应该回来看看小姐了。”
楚艳章察觉不对:“好……我明天这就回来。”
“那真是太好了,小姐和冷医生都会很开心的。”孟灵徽眼神冰冷,说到‘冷医生’时更是恶狠狠的咬着牙根。
“冷医生?”楚艳章挂断电话后,回想着孟灵徽的提醒越发害怕,顾不得医生需要静养的忠告,立刻让人准备飞机回国。
可这些日子正是飓风肆虐期,就算是私人飞机最急也得三天之后起飞。
楚艳章快要急疯了,可冷山雁却幸福到了极点。
沈黛末不是抽*无情的人,很快疗养别墅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席氏很高兴,一来他本来就因为楚艳章一再推迟婚事不满,想着给沈黛末找二房,给楚家一个下马威。
二来,冷山雁在他心中的印象一直很好,三代从医,家世清白。他性格也稳重,穿着更是得体,不像现在的男人穿得浪里浪气。
而且冷山雁本身也是医学院高材生,基因方面肯定没问题,将来生下孙女一定不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的宝贝女儿喜欢啊。
难得有个能讨沈黛末欢心的男人,席氏没理由不同意,甚至给冷山雁又送豪宅又送车,算是代表沈家认了冷山雁这个二房身份。
*
“小姐还没起吗?”孟燕回站在门口,声音闷闷。
孟灵徽沉默着没话说。
“自从有了冷医生,小姐连着几日都睡到中午才醒,作息没从前规律了。”孟燕回语气泛着浓啾啾的酸味,和孟灵徽一起等在门外。
不远处电梯门被打开,佣人带着几个奢侈品牌的柜哥走进来。
“这是?”孟燕回问。
佣人道:“这是小姐给冷医生定的成衣、手表、珠宝胸针、袖扣等物件。”
孟燕回顿时没好气儿道:“小姐还没醒呢,这么大声吵醒了怎么办?都丢到仓库里去!”
“……是。”佣人对视一眼,都听出了孟燕回咕嘟咕嘟冒酸水的话,也不跟他争,转身走了。
而护士站值守的两个小护士眼中满满都是羡慕:“小姐可真大方,我昨天才听小姐对冷医生说,他手腕修长戴手表肯定好看,今天就让人送来了,这些东西一定很贵吧?”
另一个护士嫉妒得红了眼,阴阳怪气道:“在我们眼里天价的东西,不过是小姐账户上的零头,而且现在可不能再叫他冷医生了,人家现在是主君认可的二房郎君~~”
“谁能想到啊,对我们那么严厉、一丝不苟、禁欲古板的冷医生,竟然趁着小姐去泡温泉的时候巴巴地跑过去送吊”
“你们少说两句吧,要是让冷医生听见了就不好了。”孟灵徽低声劝道,但听着这些辱骂冷山雁的卑贱字眼,嘴角却浮现一丝隐秘的快感。
“实话实说嘛,我要是小姐我也收啊,毕竟免费送上门的吊,不干白不干嘛。”护士轻蔑地翻着白眼。
房间内,沈黛末躺在床上疲惫的睡着,而冷山雁却已经醒了,他轻抚着沈黛末的睡颜,指尖漫不经心地勾着她柔软的长发,听着孟灵徽故意打开的门缝里,传进来的一声声不堪的唾骂。
但这些谩骂对冷山雁造不成丝毫伤害,反倒让冷山雁听出了这些男人的羡慕嫉妒恨。
他轻轻将脸头枕在了沈黛末的颈窝里,抓着她的手指放在嘴里含弄,趁着楚艳章回国之前,享受着独属于彼此的情浓时刻。
*
沈黛末婚前就纳了二房的消息,并没有遮掩,楚家很快知晓,但也不敢跑去沈家要说话,谁让他们理亏在先呢。
“黛末那孩子怕是信了流言,故意用这件事气你呢……真是孩子气。”楚艳章的继父文郁君轻轻摇头,温声笑着。他谈笑间俨然没有把冷山雁当回事。
“二房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个情人,不受法律保护的,哪位贵女没有呢,艳儿你别气。”
楚艳章扯了张纸巾抹眼泪,鼻尖微红,眼眶红肿,憔悴可怜得令人心生疼惜:“我没生她的气,我是气我自己,第一次快到婚期时,父亲过世了,被迫推迟婚期。第二次,脸上身上都是荨麻疹,简直没脸见人,不得已又推迟。”
“这次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婚期,婚服、戒指都和她选好了,又出了车祸……我怎么总遇上这样的事。”
文郁君指尖轻柔地为他拭泪,道:“你明白就好。所以啊,这件事咱们也不能全怪黛末。你去疗养别墅好好跟她解释,再让她给那人一点钱,打发走了就是了。”
楚艳章咬着哭抖的唇:“可是我听照顾黛末的佣人说,她对那个医生特别好,要什么给什么,连从前的贴身佣人都不亲近了。”
“这……”文郁君清秀宜人的脸庞露出几许愁容。
楚艳章犹在啜泣:“现在这件事圈子里都传开了,我有几个‘朋友’都说黛末这是在欺负我,让我硬气起来,直接跟沈家退婚。”
文郁君大惊失色:“艳儿,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啊,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好姻缘,怎么能退呢?”
楚艳章吸了吸鼻子,眼眶泪珠溢出:“我当然不会退。他们嘴上把黛末说得要多差劲有多差劲,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可我要是真退了婚,他们立刻就跟虎狼似地扑倒沈家去了。”
“这些年黛末身子一直不好,总共就在公众前露过三次面,这些人一听说黛末出席,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还偷偷给黛末的小号发私信撩她,真当我不知道呢?”
文郁君笑着抿了口咖啡,道:“你这样明事理我就放心了。黛末虽然不怎么露面,但哪次不是轰动异常,网上还有她的好多小迷弟呢,夸她是第一清贵。当初沈家主君就是因为这些莺莺燕燕太多,担心黛末不堪其扰,才把她送到深山静养的。”
“……有件事我怕你伤心,一直没敢告诉你。上次你生荨麻疹时,你母亲三房的小儿子,偷偷跑到你母亲那儿,说要替嫁呢。”
“竟然有这种事?!”楚艳章狠狠拍了下轮椅扶手,愤怒至极:“我才是大房正室的儿子,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资格替嫁!”
发泄完怒火,他方才后怕惶恐道:“父亲,我真的不敢再拖下去了,我好想现在就和黛末结婚,可是我的腿医生说至少半年才好,就算我想做轮椅结婚,沈家主君也不会允许我丢她们家的脸的。”
“而且黛末她现在也不肯接我电话……她一定是被那个医生迷惑住了,还在生我的气,不喜欢我了。父亲,我真的好害怕。”楚艳章止不住地哭泣。
文郁君抿了抿唇,道:“要不,你直接搬去疗养别墅吧,反正那里也是专门养病的地方,你搬过去,还能时时刻刻跟黛末在一起。”
楚艳章惊喜无比,但转念有些担心:“黛末她会允许我去吗?”
文郁君笑了笑:“我打电话跟黛末说,我是长辈,我的话她多少会听一些的。”
“只是你去了别墅,别跟那个医生斗法,好好跟黛末相处,学着做一个合格的人夫,凡事顺着她、纵着她,不许忤逆她。她身子向来不好,千万别气着她!时间一长,她自然会明白你的好。”文郁君千叮万嘱。
“放心吧,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从小就盼望着嫁给她,什么二房三房,孟家兄弟、师苍静,这些我早就知道,我都不介意,我只要她心里有我就够了。”楚艳章激动道。
“好,那我这就打电话给黛末说。”
楚艳章喜不自禁:“谢谢你父亲!”
“谢什么,我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些年早把你当亲生的了,只要你和黛末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文郁君低声喃喃,温和清秀的眉眼间染着一抹极淡的,不可言说的惆怅。
*
文郁君给沈黛末打电话的时候,冷山雁正趴在沈黛末的身上。
手机在震动,冷山雁拿过手机瞧了一眼,嗓音沉哑:“小姐,是您未婚夫的父亲打来的。”
沈黛末想了想还是接了。
当文郁君轻轻柔柔的嗓音传来时,冷山雁低头含着西柚色,舌尖吞吞吐吐。
沈黛末暗暗呼了口气,手背抵着嘴。
文郁君说了什么,她都快听不清了,一味地嗯着。
直到文郁君挂断电话,沈黛末才终于喘了起来。
“你真是、”沈黛末脸色潮红。
冷山雁勾着唇笑了起来,仿佛一株诡艳华丽的花朵,黑色皮革质地的约束肩带将他结实胸膛勒出粉嫩的肉痕,随着颠簸起伏如波。
直到陡然的巅峰降临,冷山雁浑身被汗水打湿,发丝几乎要拧出水来。
沈黛末也低喘着,手背抵着额头,汗珠滚落。冷山雁却不满地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让她掌心抚摸他的后脑,手指拽着他汗涔涔的发丝,感受他的颤动。
许久,他休息够了,缓缓坐起身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笔放在她的手心里,双手捧着沈黛末的手腕,落在了耻骨处,画了笔‘—’,正好凑成了一个‘正’字。
沈黛末都有些羞涩难为情,但冷山雁却笑得格外开心。
“这是您喜欢我的印记,七天之内都洗不掉。”他亲昵地蹭着沈黛末的脸颊。
“楚少爷要来了吗?”
“……嗯。”沈黛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我会给你再买栋房子,你、”
冷山雁修长潮湿的双腿像蛇一样缠着她:“我不想离开,别赶我走好不好?”
“我不是在赶你走,只是你们两个、”沈黛末有些叹气,事情发展成这样她也很无奈,思考着反正楚艳章都不喜欢她,何必互相折磨,不如干脆退婚吧。
“我会和楚少爷相处和睦,绝对不会惹他不开心,求你了,别让我走。”冷山雁低声央求着,沙哑的嗓音喷洒在她耳边,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
第236章 番外:现代女尊(贵女日常)
朦胧晨雾中,楚艳章的车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深山中的疗养别墅。提前得知消息的佣人们早早地来到了门前等候迎接。
楚艳章坐着轮椅,在四个保镖的合力下被抬下了轿车,无数行李箱被搬进了别墅中。
“楚少爷,您终于来了。”孟灵徽端着笑意上前。
楚艳章礼貌颔首,因为之前的事情,席氏和沈黛末都对他有了偏见,还有一个一房虎视眈眈,所以即便作为沈黛末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楚艳章也要对她的贴身佣人客客气气。
“黛末呢?”楚艳章环视一圈,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沈黛末,他不由得连声音都柔和了起来。
“小姐和冷医生、呃不,应该叫冷先生。冷先生说他昨天在山里看见了一株野生的狐尾兰,小姐觉得新奇,今天一早就和他进山拍照了。”
孟灵徽柔柔一笑,眼眸弯弯眯着:“昨天您说今天要过来,估计他也不知道您一大早就来了吧,不然一定不会带着小姐进山的。”
楚艳章没说话,只是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扣紧,细白的手背露出淡青色的静脉纹路。
进了别墅,孟灵徽推着他进了卧房。
“这里就是您的房间,您看还满意吗?”
“不错,旁边的房间我记得是黛末的卧房对吧?”楚艳章轻声道,面颊露出一抹软红,是未婚男子的羞涩。
“是。”孟灵徽笑道:“小姐房间的侧对门就是冷先生的房间。”
楚艳章刚泛着薄红的脸颊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冷白了下来。
“对不起楚少爷,我说错话了。”孟灵徽捂着嘴,面露歉意道:“您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很累了,不然您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楚艳章明丽清澈的眼眸沉沉地敛了一下,强忍着不悦道:“我去黛末的房里等她。”
“这、您还是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吧,或者一会儿再去小姐房间,行吗?”孟灵徽面露难色。
“为什么?从前我来看望黛末时,都是直接在她的房里等她,怎么今天就不行了?”楚艳章看向他。
他们自小定下的婚约,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存在,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沈黛末也曾给过他独属于未婚夫的优待,可以不用打招呼直接进出她的卧室。
那时候,沈黛末对他是极好的,甚至能称得上宠爱,因为他一句想看烟花,她就让整个都城繁华的港上为他燃一整夜的花火,他的塑料兄弟们不知道有多羡慕。
如果没有那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更不会被第三者插足。
楚艳章想起从前,就忍不住心痛。
“那是从前,楚少爷您知道的,小姐她现在有了——”孟灵徽温声细语地劝道。
但偏偏每句话都能不经意地带到冷山雁的身上,来刺激楚艳章。
“那又怎么样?我偏要去!”楚艳章气得肩膀颤抖,漂亮的杏核眼微微泛红,一把推开孟灵徽,自己推着轮椅去了隔壁房间。
‘到底是没受过气的豪门少爷啊,三言两语就承受不了了。’孟灵徽轻笑着,假装着急,脚步却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楚艳章推开沈黛末的房间,里面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但细微处却与从前不同。
从前沈黛末的床头柜只摆花束和书籍,现在竟然那上面竟然放着一瓶男士香水和两枚矢车菊蓝宝石袖扣,一本医学方面的刊物。
楚艳章的呼吸不自觉地加粗,推着轮椅进入卫生间,里面拖鞋、牙刷、毛巾都是成双成对,还有男士专用的洗护用品,衣帽间里满是他的衣服,点点滴滴,充满了另外一个男人的生活痕迹。
“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这里?”楚艳章回头看向孟灵徽,颤抖得质问道。
孟灵徽心虚地低下头:“佣人们没来得及收拾,我也是不想让你见了伤心,所以才不让您进小姐房间的。”
楚艳章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住在这里?”
情人历来是见不得光的存在,都是居住在主家之外的别墅或公寓里,像缩在角落里,等到男主人不在时,才敢钻出来偷腥的脏东西。
可冷山雁竟然就这样以男主人的姿态,堂而皇之地搬进了沈黛末的卧房,那他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算什么?
还没正式见到冷山雁,楚艳章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羞辱。
“楚少爷,这真不怪我们,小姐宠他宠得跟什么似的,我们这些佣人平时跟他说话说重了都要被骂,前天一个在这里干了五年的护士,就因为看不惯冷山雁的所作所为私下骂了他两句,被他听见了,立刻在小姐面前添油加醋,护士就这样被赶出去了,现在谁还敢得罪他啊。”孟燕回冷声嘲讽道。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楚艳章低着嗓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从前真是他瞎了眼,竟然会认为冷山雁是个踏实本分,对黛末没有龌龊心思的老实男。
甚至因为他是黛末家庭医生的缘故,对他还不错。
原来这么多年冷山雁都是装的,循着机会就狠狠背刺了他一刀,攀上了他的黛末,他的未婚妻。
贱人!贱人!楚艳章双手紧紧的握拳,在心中怒骂。
“楚少爷,消消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您从国外回来,就算小姐再怎么喜欢冷先生也不会和从前一样,毕竟您才是小姐名正言顺的男人,而且还是青梅竹马,小姐对您的感情自然和其他人不同。”孟灵徽柔声道。
兄弟两人一唱一和,先抑后扬,将楚艳章高高捧起,令他心头的怒意瞬间消了许多,但对冷山雁趁虚而入,独占沈黛末的嫉妒种子却也深深埋下了。
“我知道黛末喜欢兰花,这次特意把国外兰花展上的金奖买了回来,你让人去把那盆花端进来吧,就放在阳台上,黛末一回来就能看见。”楚艳章吩咐道,下巴微微抬起,略带世家公子的清傲。
“是。”孟灵徽笑得很是柔和:“小姐要是知道您从国外带了兰花,肯定就不会亲自跑去山里看什么狐尾兰了。”
楚艳章得意地勾勾唇,白净细腻的脸庞如一场春雨。
他就这样坐在阳台上,双手趴在栏杆上,下巴抵着手背,清澈如琥珀的杏核眼望着庭院大门的方向,望眼欲穿,仿佛一座望妻石。
一直快到中午时,他才终于望见了沈黛末的身影。
他一时激动,撑着栏杆就站了起来,正要招手和沈黛末打招呼,就看见她身后出现了冷山雁的影子,两个人牵着手,紧紧相扣的手指,得他看得双眼赤红。
楚艳章半抬的手臂瞬间如同被冻住般,僵在了半空,漂亮的眸子阴沉沉地盯着他们。
冷山雁在庄园外就看到了地上轿车留下来的车轮印子,知道楚艳章已经到了。
抬眸看向别墅,沈黛末房间的阳台,正好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影,阴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冷山雁不动声色地轻笑了一声。
他侧过身来,挡在沈黛末的面前,正好隔绝了楚艳章和她对视的可能。
“走了这么久,小姐背上一定出汗了,我早让灵徽准备准备好了亲肤透气的衣裳,您回去赶紧换下来,别感冒了。”他伸手拍了拍沈黛末外套上沾着的露水,嗓音低沉而柔哑。
沈黛末轻笑着,水眸弯弯:“你怎么比灵徽还要心细,连这些都准备好了。”
“这是我该做的。”冷山雁垂眸浅笑,紧紧相扣的手指指腹在沈黛末的手背上蹭了蹭,动作轻柔而亲昵。
而他的另一只手就藏在黑色运动裤裤兜里,指尖熟练地调到了闹铃的界面。
“叮铃铃——”
手机自带的来电铃声响起。
沈黛末下意识看向冷山雁,只见他掏出手机,低垂的眸光迅速地扫了一眼,修长的指尖在界面上一点,铃声被掐断。
“谁啊?”沈黛末问道。
冷山雁抿了抿唇,笑意不达眼底,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没谁,就是我继父他们。”
沈黛末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冷山雁的家庭,亲生父亲早逝,母亲娶了继父,有了继父就生母也成了继母,这些人对他都不好。
如果不是他自己勤工俭学,怕是早就被原生家庭作为托举继妹冷若雪的养料了。
提起这个继父,沈黛末又想起昨夜,冷山雁背着她在阳台接电话。
电话里似乎也是这个继父,揪着冷山雁如今的身份好一通嘲讽。
“真是贱命一条,读了大学还上赶着跑去给人做小,你亲生父亲知道了怕是要被气活过来。”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放你去读书,就该让你早点结婚,也省得给我们冷家丢脸。”
深夜的月光下,冷山雁被辛氏骂得眼眶泛红。
虽然继父辛氏嘴上骂得欢,各种瞧不起他,可骂完之后,突然又话锋一转:“我听说那位沈家小姐很有权势,让她帮帮忙,给你妈把升主任这件事搞定。”
冷山雁咬着唇,面色很是为难:“爸,我不能、”
辛氏破口大骂:“真是个白眼狼,你妈因为这次晋升失败,吃不好睡不好,就是让你帮帮忙而已你就推三阻四,行,你就当你的下贱小三去吧,往后冷家没你这个儿子!”
电话被挂断,冷山雁将一肚子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擦干眼泪继续陪她睡。
“是因为你母亲升主任那件事吗?”沈黛末说。
“您都知道了?”冷山雁羞得无地自容。
“嗯,昨晚的电话我无意间听到了,升主任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不好再把人拉下来,不过一院副院长的人选还没定,就让你母亲来吧。”沈黛末轻抚着他难堪惨白的脸颊,柔声道。
“不要、”冷山雁咬着唇摇头,眼尾纤长的睫毛低垂。
“不用觉得难为情,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且……你这样无名无分地跟了我,确实委屈你了。”
沈黛末声音柔软,唇畔含笑,温柔的眸光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竟让冷山雁有一种被紧紧包裹的错觉,呼吸霎时间漏了一拍。
“我不委屈。”冷山雁一把拥着她,修长的手臂仿佛两条蟒蛇般紧紧地将她的腰缠住。
“您不要觉得我委屈,更不要因为可怜我,就纵容我的家人。”冷山雁将脸埋在沈黛末的颈窝里,声音含糊地湿热地传出。
“我是心甘情愿做您的男人,和您的权势、地位没有半点关系,小姐,求求您,不要把我当做那种捞男好不好?”
他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恨不得将她肺里的空气全部挤榨出来,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沈黛末怔了半晌。
她虽然深居简出多年,可也知道圈子里利益交换的游戏规则,毕竟她可不信,真的会有人费尽心机,就为了当一个病秧子的一房,什么都不图。
不就是钱嘛,冷山雁将年轻的身体交给她,情绪价值也给到了位,作为回报,她也愿意帮衬帮衬他的家人。
只是现在冷山雁这样说,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那你的家人……”沈黛末犹豫道。
冷山雁埋在她颈窝里的脸轻轻蹭蹭:“随他们去吧,他们不想认我,我也不稀罕做冷家人……我现在是小姐的人。”
说着,他微微扬起下巴,在她被长发遮掩的脖间,张口轻咬含弄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黛末肩膀一缩,一种酥麻颤栗的感觉从耳垂传遍全身,小巧精致的耳垂被他含得湿漉漉的,软红一团。
“我知道我比不上楚少爷。”冷山雁反复□□着,热乎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脖间,充满暧昧的嗓音里却染着一抹哀愁。
“您和楚少爷是青梅竹马,这些日子我能和您在一起,纯属是因为你们闹了矛盾,您想用我来气他,我是你们之间对垒的工具,是您发泄不满的qingqu用品,如今楚少爷回来了,我知道我的用处也没了。”
沈黛末被他灼热的呼吸撩拨地恍然,喉咙干渴地咽了咽。
心道:怪不得,冷山雁一直不肯改口叫她的名字,而是一直叫她小姐,原来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情人,反而轻贱地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用品。
“你别这样想,我其实没有、”沈黛末话未说完,唇瓣便被冷山雁含住。
他痴迷地吮吸着,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推着她靠向身后的枫树,柔软绵热仿佛湿嫩的蚌肉伸进了她的口中,水声反复搅动着潮声。
“小姐、我不奢望能跟楚少爷比较个高低……只希望他搬进来之后,您能抽时间来看看我、可以吗?”
“我会很懂事、很听话、很安分的。”
冷山雁狭长的狐狸眼迷离地半眯着,修长的手指将她腰间的衣料捏揉地皱皱巴巴。
沈黛末心神微软,点了点头。
“小姐真好。”冷山雁淡红的唇瓣微微勾起,舌尖缓缓退出她的口腔。
“黛末。”楚艳章被佣人推着来到了枫树边,低声唤道。
沈黛末被冷山雁超绝吻技吻得意乱情迷,冷不丁地听见了楚艳章的声音,心中下意识地慌乱了一下,仿佛被抓奸在床了一样。
冷山雁也像才发现楚艳章一样,瞬间后退了一步,像个仆人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楚少爷。”他深深埋着脑袋,连直视对不敢,将‘一房’谨小慎微表现得淋漓尽致。
“……嗯。”楚艳章淡漠地嗯了一声。
刚才,他在阳台上,亲眼看见了冷山雁如何一步步勾引他的黛末,看着沈黛末如何一步步动情回应他骚浪的撩拨。
贱货!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不要脸的勾引女人!
明明他才是黛末名正言顺的男人,明明他们才是相处多年的青梅竹马,这样亲密的行为黛末从未对他做过,凭什么他可以?
楚艳章乌黑清亮的杏核眼顷刻间燃烧起了暗红色的火焰,浓烟滚滚,凶呛地烧灼着他的理智。
顾不得文郁君的千叮万嘱,急匆匆地下楼,打断他们的亲昵。
“咳、艳章,你什么时候来的?”沈黛末擦了擦嘴角的湿痕,从树后走了出来。
楚艳章看着沈黛末脸上红晕未消,唇瓣殷红如血的模样,眸光嫉妒地杀人。
但饶是如此,他依然笑得清澈干净,拉着沈黛末的双手轻轻晃着,略带一丝撒娇的意味。
“我早就来啦,听灵徽说你和冷医生去山里看兰花,不想打扰你的兴致,就一直在庭院里待着等你回来,你想我了吗?”
沈黛末淡淡笑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打了石膏的腿上:“怎么跟视频里的情况不一样,伤得这么严重。”
楚艳章察觉到沈黛末态度里的疏离冷淡,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他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挽回在沈黛末心中的印象时,冷山雁忽然低声道。
“多半是楚少爷怕您担心吧,我当时去看少爷时,他一直躺在床上,动弹都动弹不了,休养了几天,好歹是能下床了。”
楚艳章微微咬牙。
什么叫他当时严重得下不了床,休息几天就能下床了,当断腿骨折是小感冒吗,几天就能好?
冷山雁这个意思就是他故意在装病,故意把车祸说严重,但愈合的速度与他恢复的速度完全不成正比,让沈黛末继续怀疑他。
“当时你来看我,正好是因为我想休息,并不是因为我下不来床,虽然我出了车祸,但还没严重到这种程度。”楚艳章冷着声,语气有些一丝愤怒。
冷山雁表情一滞,默默低下头去,修长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扣在一起。
他这幅模样,瞬间让沈黛末幻视民国苦情剧里被妻主不喜、岳父刁难、娘家无人撑腰的卑微小丈夫。
“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沈黛末忍不住出声维护,同时对侧眸对冷山雁说道:“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冷山雁微微点头,听话地离开了。
楚艳章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什么东西憋闷在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
“黛末、”楚艳章向她伸手。
沈黛末蹲下身看着他,眸光如一池荡漾的春水:“怎么了?”
楚艳章像从前一样抱着她,声音柔柔地道歉:“我没有教训他的意思,你别误会。”
沈黛末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拂掉了他的手,语气极为温和却透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我明白,外面冷,回去吧。”
“……好。”楚艳章眸光低落。
一回到房间,沈黛末明显发现房间里空了些。
孟灵徽赶紧说道:“小姐,是刚刚冷先生进来把东西都搬走了,他说楚少爷来了,他不应该在住在这里。”
沈黛末低应了一声,回眸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眸光有些复杂。
但楚艳章明显很喜欢冷山雁的自知之明。
“黛末你看,这是我从国外买回来的兰花。”他拂去刚才的低落,强撑着欢颜说道。
“小姐花房里养的名贵兰花也不少,我不懂兰花,但也看得出这盆花造型格外好看,楚少爷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孟灵徽在一旁搭腔道。
像沈黛末这般自小优渥的世家贵女,几乎是用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入她的眼。
因此孟灵徽格外强调楚艳章的心意。
她才在孟燕回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走出衣帽间。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衣宽松地套在她身上,浓密的长发被米白色发带挽住垂在胸口。
“确实雅致,你有心了。”她斜坐在床边,单手微微往后一抻,眉间风姿随意而慵懒,眸光清莹。
“你喜欢就好,我就怕你不喜欢。”楚艳章欢喜道。
“我很……”沈黛末唇畔淡笑凝着,撑在被褥上的手像碰到了什么异物。
“什么?”楚艳章道。
“没什么,我是说我挺喜欢的,送去温室花房吧。”她敛了敛心神道。
楚艳章看到沈黛末喜欢,情绪明显比刚才开心了许多,在沈黛末旁边不停地说着他在国外的遭遇。
沈黛末安静的倾听,纤长白皙的手指却隔着柔软的被子摩挲着,指腹细细描摹着被子里东西的轮廓,渐渐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东西的形状。
那是一个腿环,黑色皮革质地,嵌有冰冷的银质金属,深深地套在冷山雁颀长有力的大腿上,随着肌肉的紧绷发力,皮革腿环被挤涨地几乎要崩裂开,勒出一圈深陷的凹痕。
楚艳章再说什么,她已经无心听了,嘴角无声地绽开,眸光笑意倾泻,光华万千令人移不开眼。
“黛末、”楚艳章看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终于松了一口气,脸色微红地靠近,搂住她的腰。
孟灵徽在一旁笑道:“小姐,您好久没这样笑过了,果然楚少爷回来了就是不一样。”
“……”这是什么霸总管家语录。
楚艳章搂着沈黛末的腰,仰头主动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因为害羞白皙净透的肌肤晕开了天然的微红,仿佛牛奶里滴入了蜜桃汁。
沈黛末身子一僵。
孟灵徽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安静。
楚艳章羞涩又直白地说道:“黛末,从前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不是像外面传言那样不想嫁给你。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好不好?”
如果是从前,沈黛末或许就直接同意了。
她对楚艳章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对他也只是作为联姻对象的基本尊重,但现在她有些犹豫,手指隔着被子攥紧了腿环。
“再等等吧,你还有伤,这样太匆忙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
“为什么?”楚艳章有些不可置信,泪花瞬间溢出眼眶:“是不是因为冷山雁?”
他紧张地握紧了沈黛末的双手,不停地恳求:“黛末,我不是善妒的人,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从前做得不好,所以你才拿他来泻火。我保证我们会好好相处,你不要因为他而拒绝我好不好?我们可是自小的婚约啊。”
沈黛末垂眸淡凝着他。
当初她和冷山雁在一起的原因很复杂,除了冷山雁主动、楚艳章屡次推延婚事,让她觉得面子受辱之外,她确实对冷山雁有淡淡的好感。
如果说她和楚艳章这种聚少离多的未婚夫妻都算青梅竹马的话,那么从五年前就开始精心照顾她,几千个日夜,无数次肌肤触碰又算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他和你做了?我也可以啊。”楚艳章突然开口,微红的眼眶翻涌着复杂的嫉妒,被妒意冲昏头脑的他,伸手就要解开自己的衣裳扣子。
沈黛末:“???”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养病,我又太保守,觉得第一次一定要保留要新婚之夜,都是我不好……”楚艳章神情激动,一边解衣裳,一边疯了似的喃喃自语。
“艳章,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黛末试图扼制住他解衣裳的双手。
可一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沈黛末的手背上,楚艳章颤抖地身体抱住她,颜色粉嫩的胸口紧紧贴着沈黛末的要。
他羞愧地低泣,不断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明明我生长在国外,不应该这么传统守旧,才会让你觉得离不开他。”
他青涩地吻上了她的唇,从未真正接过吻的他动作简直横冲直撞,肌肤滚烫如火,在她的唇上烙下了无数火星子,嘴唇上还被咬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艳章,你冷静一点。”沈黛末强行摁着他的脑袋,将他控制住,楚艳章却像失控一样不停落泪。
就在此刻,她的手机响了,是冷山雁的电话。
冷山雁在自己的房间里,冷艳的脸贴着寒凉的房门,当听到对面的房间有门开合的声音和单人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孟灵徽出来了,沈黛末在和楚艳章独处。
他怎么可能给他们共处一室的机会。
“什么事?”沈黛末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沉重。
冷山雁删掉手机里ai合成的继父辛氏的声音,低声款款道:“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好像落了些东西,我可以过去拿吗?”
沈黛末看着情绪激动的楚艳章。
“不用了,我送过去。”从被子里拿出腿环,放在衣兜里。
在门外孟灵徽诧异地目光下走了出去,敲开了冷山雁的房门。
门开了,里面的人顷刻迎了出来,修长的双臂像凉腻的蛇紧紧环着她的脖子,冷艳的脸颊贴在沈黛末的鬓边轻蹭。
“小姐被咬了?楚少爷还真是粗鲁。”他伏在她的耳畔低笑,湿润的舌尖在她带着齿痕的嘴唇上□□了一下,覆盖上自己的痕迹。
砰的一声,大门合上,只余孟灵徽暗恨扭曲的眼神。
第237章 番外:现代女尊(贵女日常)
他双手撑着浴室洗漱台站着,解开了皱皱巴巴的衣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胸口处的细腻红润,泛滥着从未被人采撷过的生涩稚嫩。
胸围虽然称不上奇伟,但因为长年锻炼的缘故,胸型饱满而□□,腰腹的薄肌和人鱼线线条流畅漂亮。
虽然这段日子因为车祸骨折的原因,导致他没怎么锻炼,肌肉痕迹淡了些,但也不能说丑,为什么?为什么他都这样豁出去了,沈黛末却依然不肯碰他,他就这么比不上冷山雁吗?
之前他觉得沈黛末对冷山雁不过是一时兴起,玩了也就玩了,要不了多久就腻味了。
到时候给冷山雁一点钱将他打发走就完了,没想到沈黛末对他的感情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深。
楚艳章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深深地低下头,痛苦地抓着头发,手背迸起明显的青筋。
“楚少爷,这是怎么了?小姐她怎么走了?”孟灵徽站在浴室外,轻敲着门关切地问道,但眼神中却冷漠的嫌弃。
“没什么。”楚艳章抹了一把眼泪,若无其事地出了浴室:“黛末她还没回来吗?”
孟灵徽无奈地笑着:“但凡小姐和冷先生待在一块,就跟唐僧进了蜘蛛洞一样,没个把钟头,他是不会放小姐出来的。”
楚艳章声音微沉:“成天这样黛末的身体经得住吗?你们也不知道提醒提醒。”
“冷先生可是医生,他都说没问题,我们这些门外汉哪还有资格质疑呢。”
楚艳章牙根紧咬,从喉间迸出低低的一声:“骚货。”
“您也别太上火,日子还长着呢,刚才我才门外,略微也听到了些,容我说一句不知轻重的话。”孟灵徽低声劝道,但清透的眼里写满了不耐。
“小姐到底是个女人,从前因为养病,一直清心寡欲,如今冷不丁被冷先生勾引开了荤,自然有些放纵。但说白了,这种靠肉~谷欠维持的关系很肤浅,根本无法触及真心,也就是发泄的玩物而已。”
“可小姐对您却是不同于玩物的尊重,正是真正把您当以后得丈夫来看待,而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
楚艳章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得指着床:“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不知道他他有多下贱,故意在被子里留下腿环勾引黛末,现在黛末的一颗心全在他身上,就算现在没感情,可时间一长,总能生出感情。”
“所以您才更应该沉住气呀。”孟灵徽笑得极其淡漠:“退一万步说,就算小姐真喜欢他又怎样?男人终有变老变丑的一天,小姐能喜欢他一辈子?只要他没孩子,就没有将来。”
“……是啊,能给黛末生儿育女的人,只能是我。”楚艳章喃喃道。
“您还不知道吧,小姐近来格外纵容冷先生,把他的心都惯野了,连避孕措施都没做。”孟灵徽刻意压低嗓音道。
“有这种事?”楚艳章眼锋一紧,声音发冷:“怪不得他胆子这么大,敢当着我的面勾走黛末,原来是以为自己有父凭女贵的一天。”
楚艳章当晚就给文郁君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去求沈家主君席氏开口,让冷山雁做阻孕手术。
文郁君只能低三下四地去求席氏。
席氏见一个冷山雁就能让楚家方寸大乱,心中那叫一个得意,讥讽了文郁君好一阵才勉强同意。
当文郁君告诉楚艳章这个好消息时,他正在陪沈黛末打台球,因为腿伤不方便,他只能在一旁看着沈黛末和佣人们一起打,其中包括孟家两兄弟以及冷山雁。
其他人打球的时候都还好,动作也规规矩矩,唯独到冷山雁是个例外。
他手持纤长的球杆,一条腿趴在台球桌上,瘦腰凹出深陷的弧度像起伏的山岭,熨烫妥帖的深蓝色西装裤紧紧包裹住他紧绷的大腿和浑圆的臀部,隐隐能够看出腿部紧锢着衬衫夹的痕迹,小腿搭在台球桌的边缘,露出被擦拭锃亮皮鞋下的红底。
啪嗒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一杆进洞。
站在楚艳章身后的孟燕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打个球还卖弄风骚,生怕小姐不知道他屁股翘。”
楚艳章看着文郁君发来的消息,清秀宜人的脸上勾起一抹嘲弄的淡笑,再次看向台球桌上,故意对沈黛末搔首弄姿的冷山雁,眼中不再有嫉妒。
一只再也下不了蛋,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冷山雁尽管骚,而他只管做一个温柔识大体的丈夫就好。
没多久,沈黛末就接到了父亲席氏的电话。
电话里,席氏语气十分温和:“末末,爸知道你喜欢冷医生,但最好还是别在结婚之前弄出孩子,我已经给他找好了医生,你周末让他来一趟咱们的医院。”
沈黛末淡樱色的嘴唇紧紧抿着,默了一瞬,看向不远处坐着的楚艳章。
席氏早不打电话来提醒她,一定是因为楚家的缘故,这种间接控制的行为,让沈黛末心里产生强烈的反感。
不过她没有直接表达出来,而是淡淡道:“我知道了,父亲。”
楚艳章感受到了沈黛末的视线,心中莫名心虚了一下,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嘴角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夜里。
冷山雁双手环在她的腰间,干净禁欲的白衬衣半褪,露出背脊流畅漂亮的线条,劲瘦的窄腰入美人鱼丝绸般的鱼尾荡漾起伏,白皙的胸口淡金色的胸链细碎摇颤,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珠光。
沈黛末半靠在床头,眼神并未完全沉浸其中。
冷山雁不满地拥紧了她,拉着她的手环住了自己的后腰,舌尖纠缠着她的一缕发丝,伏在她的耳边,喘声潮湿:“小姐、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沈黛末搂着他的腰,看着他微红迷乱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倾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冷山雁狭长的狐狸眼溢出一抹笑意,指尖在唇边点了点,小声道:“这里也要。”
沈黛末依他,在他的嘴角也亲了亲。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冷山雁得寸进尺,在他的眼尾、脖子、耳后都点了点。
沈黛末眸子一弯,笑意扩散,一一吻上。
冷山雁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喜,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主动索求,沈黛末只管享受,很少这样激烈的回应他。
一时间,他的双臂颤抖,像一只得到了主人奖励的小狗,狂摇着尾巴,在她的身上毫无章法的狂吻着。
沈黛末被他亲得痒痒,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但当她忽然想起今夜的目的,笑意顷刻间又淡了下来。
“戴套吧。”她低声道。
冷山雁的动作一僵,细腻如烟雨般的狐狸眼中的迷乱里夹杂着失神的怔忪。
沈黛末抚了抚他额头垂乱的发丝:“我不想在婚前有孩子。”
她确实很喜欢冷山雁,但作为沈家的继承人,她亦有着所有这个圈子里的人一样的冷漠,这也是她白天接到席氏电话时,没有拒绝的直接原因。
只是她觉得手术太残忍。
社会发展到现代,男士的阻孕手术已经很先进成熟,其实女性的也有,但这种受苦、承担风险的手术怎么可能让女人来呢?自然是男人来做。
可沈黛末实在不想他受伤,避孕而已,戴套就好。
但看着冷山雁怔愣的眉眼,她心中还是难免愧疚,补偿道:“我约了一个珠宝商明天上门,你随便挑。”
“……我明白是楚少爷对我有意见了,您不用补偿我,只是戴套、”冷山雁薄唇淡淡一抿,轻垂纤丽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浅浅的影子,有种兀自咽下苦水的温顺。
他拉着沈黛末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腰腹上,上面写着的‘正’字消退了又重新写上,密密麻麻地。
“这样不会伤害你的身体。”沈黛末委婉开口,潜藏的意思却很明显了,要么戴套,要么做手术。
“原来小姐还是心疼我的。”
他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容极淡,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浓丽:“可是我一直在吃避孕药,除了第一次的意外,之后的每一次我都在吃,根本不需要戴套。”
沈黛末瞳孔微颤。
冷山雁滚烫的胸膛贴着她,从床头柜拿出了紧急避孕药。
“我既然要做您的二房,怎么可能没有自知之明呢。”
“为什么要吃药,这种东西,非常伤身体,吃久了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不可逆的伤害,你是医生你自己不清楚吗?”
“可戴套的话、您就不够爽了。”
他无比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唇角,呢喃着将脸藏进她蓬松的发间,低沉的嗓音里有种自虐般的轻快。
可沈黛末感到一种莫名的煎熬,她沉默地拥紧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第二天。
楚艳章兴奋地起了个大早,推着轮椅来到了庭院里,就为了看冷山雁发疯的一幕。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做阻孕手术,他肯定会歇斯底里地拒绝,像个疯男人一样哭喊求饶,全无从前矫揉造作的模样。
可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冷山雁出来。
而医院里,席氏准备的医生也落了个空,眼看了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
医生打电话给席氏汇报,席氏惊讶之余,立刻拨通了沈黛末的电话。
“末末,不是约好了今天上午去医院吗?是不是他闹着不肯来?你别心软,交给管家来办就好。”
“爸,这件事你别管了。”沈黛末压低声线,声音很轻很轻。
冷山雁第一次在她醒之前还沉睡着,安静温顺地靠在她的肩上,柔软的黑发松松散在她的肩上。
沈黛末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发丝,生怕吵醒了他,又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柔软的阳光透过纯白的纱帘像水波一样照在他们身上,光芒美得令她的视线一片晕眩,她的心里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涟漪般轻盈而又连绵不绝的触动。
“末末,你这是、”席氏提醒道:“他要是怀孕了,楚艳章会不高兴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未婚夫。”
“如果他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呢?”沈黛末沉默了一下,声音冷静地可怕:“他明明可以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却偏要通过你来跟我施压,我不喜欢。其实他之前三次推婚,也说明对我没意思,他不让冷山雁怀孕,也只是和当初的我一样,都是在赌气斗法,拿冷山雁做出气筒。”
“既然如此,不如放过彼此。”
她微微捏紧了冷山雁柔软如丝绸般的发丝,眸光中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怜惜。
第238章 番外:现代女尊(贵女日常)
“末儿你……我知道你跟楚家那个没多少感情,但好歹婚约已经定了这么多年,前些日子他们也专门找上门来赔礼道歉,我也损了他们几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你不喜欢他,婚后再找其他男人不就行了?看来冷医生你挺喜欢的,爸也不逼你了,随你怎么做都好,你再考虑考虑?”席氏委婉地开口劝。
挂了电话,沈黛末静默了一会儿。
怀中的人忽然动了起来,冷山雁缓缓睁开眼,狭长的狐狸眼里仿若盛了深邃的水波,眼尾微微上挑,凝着淡媚的笑意。
“小姐,早安。”他嗓音有些低哑,亲昵地亲了亲她的唇角。
被子下的他双手环着她的腰,遒劲修长的腿像条蛇一样圈着她的腿,将她紧紧地箍着,一寸空隙也不留。
就这样他还觉得不够,晚上睡觉时,他还会主动抓着沈黛末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让她抱着他,饶是在睡梦中也会不自觉地蹭着她凌乱的发丝。
其实这些日子,沈黛末也发现了,其实比起人心黄黄不可描述,冷山雁其实更喜欢单纯的肢体触碰。
比如拥抱、牵手、以及不会细碎的亲吻,亲亲她的额头、鼻尖、嘴唇、手腕、偶尔还会轻咬她的手指,好像只要抱抱她,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气味,他就满足了。
只有沈黛末兴致上来的时候,他才会拉着她深入,格外予取予求,用尽一切方法讨好她。
好像一颗柠檬,外表黄黄的,咬下去却意外地有一种涩涩的小纯情。
因为昨晚冷山雁的坦诚,让沈黛末内心触动,两个人一边做一边长谈到凌晨,当然,那种伤身体的药,她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绝不肯让他再吃了。
所以他们睡到中午才醒。
简单收拾好后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到了餐厅门口,冷山雁忽然低下头停住脚步,模样规矩又谨慎,仿佛小二在正室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小姐,我就不去餐厅吃饭了吧,我怕碰见楚少爷,按规矩让厨房把饭菜送到我屋里就好。”
沈黛末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中更加疼惜。
曾经的冷山雁是在众人眼中有体面尊重的医生,但自从跟了她之后,不仅被护士佣人瞧不起,母亲继父也对他恶言相向,只要不扶持冷家,就张口闭口的贱人骂着。
而他在楚艳章面前更是永远卑躬屈膝,永远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甚至连同在一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更是差一点,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了。
思及此,沈黛末对他更怜爱了几分。
“我们还没正式结婚,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她拉住冷山雁退缩的手,走进了餐厅中。
餐厅的佣人们看见她拉着冷山雁进来,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下都有些吃惊,都说楚少爷来之后,冷山雁就会失宠,没想到人家不但没失宠,反而更受宠了是怎么回事?
冷山雁眉眼低垂,落座的一瞬间,瞥向旁边脸色铁青的孟家兄弟时,眸光中满是散漫和挑衅的笑意。
佣人端上一杯清爽的石榴汁,汁色如血。冷山雁轻抿了一口,淡色薄唇如吸血鬼般艳丽。
“楚少爷怎么没来,他已经吃过了吗?”他关心地问道。孟灵徽轻声道:“楚少爷说他今天没胃口,就不来吃饭了。”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饮食不规律,胃受不了的,要不还是让佣人去送点吧。”冷山雁笑着柔声提议道。
“好。”沈黛末点点头,只觉得冷山雁为人宽厚,做事又细致。
佣人依照沈黛末的吩咐,端了午饭给楚艳章送去,结果一进屋,就看见楚艳章房里一片狼藉,还来不得他惊讶,就看见楚艳章脸色苍白,冷眼瞧着他。
“你来做什么?”楚艳章问。
佣人赶紧说明来意。
楚艳章听完,苍白的脸颊上突然泛起一阵诡异急促的怒红。
“他劝黛末来给我送午餐?好、好得很!”
倒显得他像个名不正言不顺,只能在自己房间里用餐的二房了。
“拿出去!谁稀罕这个,我不吃!”楚艳章砰地一下,将门重重地关上。
佣人莫名其妙地回到餐厅,沈黛末正巧看见佣人又将午饭原封不动地端回来。
“怎么回事?楚少爷吃不下吗?”
佣人委屈极了:“楚少爷骂了我一通,把我赶回来了。”
冷山雁唇角一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声线温和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佣人道:“我就说了这是您和小姐惦记他,特意让我送去的,楚少爷就突然生气了。”
沈黛末微微蹙着眉,明白楚艳章这是又因为冷山雁而发火,也没说什么,更没有派人去安慰他的意思,继续吃饭。
而冷山雁咬着筷尖的笋片,几乎要笑出了声。
一个身份地位岌岌可危的未婚夫,还没进门,就变着法子给未婚妻施压立规矩,逼得黛末抵触排斥,他还不知道讨好,反而在人家庄园里甩脸色,难不成要黛末去哄他吗?真是拎不清。
下午,沈黛末在花房里照料兰花,冷山雁在一旁柔声劝道:“小姐,楚少爷他不开心,您要不去哄哄?男生都是要哄的。”
沈黛末静静浇花:“他是因为你做不成手术才生气的,你倒替他说话。”
冷山雁敛着眸,眉眼淡淡:“到底我是二房,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沈黛末抬眸看他,眸光中满是细碎的柔光。
“小姐,您约的珠宝商来了。”孟灵徽在花房外说道。
冷山雁赶紧道:“小姐,我又没有做手术,不用补偿。”
沈黛末牵起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干净又柔软,好像绸缎般包裹着他:“反正都是给你准备的,走,去挑挑。”
珠宝商已经在会客室里等着了,见到沈黛末带着冷山雁走进来,虽然有些惊讶为什么站在沈家小姐旁边的人不是楚家少爷,而是另外的男人,但作为老练的商人和销售,依然面不改色地介绍起了珠宝。
最后冷山雁选了一款夹镶无烧枕形切割皇家蓝宝石戒指,戒托简洁和干练却又不是设计感,底部还嵌有钻石,熠熠生辉。
沈黛末爽快付账,并低声笑道:“原来你喜欢蓝宝石。”
“我对蓝宝石有种别样的情愫。”冷山雁靠在沈黛末的肩上,将戒指戴上食指,展示给她看:“好看吗?”
“好看。”沈黛末托着他的手腕,轻轻吻了一下。
冷山雁的手型无比漂亮,不但修长白皙,而且骨节分明,仿佛用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细长修竹,戴上戒指之后更堪称手控福利。
冷山雁不满沈黛末的浅尝辄止,双手捧着她的脸,如永远填不满的深渊,疯了似的狂吻,像只小狗。
沈黛末无奈笑着纵容着。
冷山雁膝盖半跪在沙发上,身子轻压在沈黛末的身上,看着指间切割光芒璀璨的蓝宝石戒指,眸光深邃地渗人。
沈黛末给楚艳章准备的婚戒上的主钻就是一枚10克拉的枕形皇家蓝宝石,设计师更是全球知名。
当时冷山雁就在不远处看着,楚艳章幸福的笑容像丑陋的厉鬼,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眼睛,那枚蓝宝石也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执念。
善妒、攀比是男人的天性,更是冷山雁骨子里劣根性。
就算他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就算他被庄园内的人唾弃,被席氏当做陪伴沈黛末的宠物,在面对楚艳章的时候,他也有一种诡异的攀比欲。
他不仅要毁了楚艳章的独一无二,更要将沈黛末如宝石一样珍贵的爱分走。
自此,冷山雁没事就带着这枚戒指在楚艳章面前晃悠,还故意做扶眼镜、捋头发等能展示戒指细节的动作。
楚艳章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文郁君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劝他忍耐。
“艳儿,忍耐是男人的美德,你何必跟一个二房较劲呢?”
“父亲,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嚣张,我能忍他,但前提是黛末不能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可现在我还没进门,黛末的眼里就已经没有我了,她根本就不理我!”楚艳章气愤又委屈,掀开阳台的纱幔窗帘,朝楼下望去。
沈黛末正好在和冷山雁一起打羽毛球,阳光正好。
而站在她对面的冷山雁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摘下了无框眼镜,带着白色运动头带,发丝被浸染缕缕垂下,仿佛被雾气打湿,与平日里严谨禁欲的形象大为不同,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运动中的贵公子。
楚艳章暗暗攥紧了纱窗帘,手背凸起的青筋几乎要冲破皮肉炸开。
他已经来了一个月,亲眼看着冷山雁一个一个花样勾引沈黛末,之前是严谨禁欲的医生,后来是被继父继兄妹欺负的灰小子,再后来又是坚韧不拔的小白花,今天又走起了运动风。
楚艳章气急败坏,却因为腿伤而无能为力。
他甚至连给冷山雁找茬都做不到,因为即便是在打羽毛球,冷山雁都一直在给沈黛末喂球,让她既能锻炼,又不会运动过量。
草坪上的冷山雁仿佛感受到了楚艳章能焚烧一切的妒火,清冷细长的狐狸眼漫不经心地上挑了一下。
于此同时,他挥舞球拍的动作加大,白色的运动服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无意露出了腰间的肌肉。
一行用黑笔书写的‘正正正一’,密密麻麻地往了楚艳章眼睛里钻,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手里的纱窗帘差点被撕裂。
“……”他痛苦地捂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心裂肺地尖叫出来。
而冷山雁唇角上扬,假装擦汗时,冷冽逼人的眼眸地扫了阳台上的他一样,眼神中满是将他践踏在脚底的淡漠和神气。
“好累,不来了。”沈黛末坐在一旁遮阳伞下的椅子上,孟灵徽为她擦汗,孟燕回给她喂水。
但兄弟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因为就在刚才冷山雁故意用力挥拍时,露出的腰腹上的字迹也全部刺进了他们的眼底。
孟灵徽尚且能假装敛眸遮掩,可孟燕回却藏不住心事,看向冷山雁的眼神几乎要喷火,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密密麻麻写满了‘贱人’‘不要脸’‘不要脸’。
冷山雁浑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炫耀给楚艳章一个人看,他恨不得庄园里的所有男人看见了才好,让他们都知道沈黛末有多喜欢他。
夜里,冷山雁自然而然又留宿沈黛末的房中。
今夜是孟燕回值班,他想到白天那一幕,简直快要气炸了。
从前,自从冷山雁上位之后,沈黛末几乎没怎么跟他们兄弟聊过天,空闲的时间全被冷山雁霸占,他们仿佛真成了佣人,半点往上爬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怎么能甘心?
他嫉妒地牙根泛酸,酸得直流眼泪,彻夜睡不着觉。
第239章 番外:现代女尊(贵女日常)
一大清早,孟灵徽就服侍沈黛末洗漱吃早饭。
从前原本兄弟两人一起服侍她,但冷山雁不知道给沈黛末吹了什么耳旁风,竟准备将他们兄弟中的其中一个调去伺候冷山雁。
这俩兄弟当然谁都不愿意,可架不住孟灵徽手段高,孟燕回又是个憨憨,最后自然是哥哥孟灵徽留在了沈黛末身边。
孟燕回不情不愿地伺候冷山雁。
冷山雁坐在阳台的藤编凉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一手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红茶,另一手翻阅着沈黛末昨夜的睡眠记录,发出轻微的叹气声。
“小姐昨天晚上休息得不好,深度睡眠还不到两个小时,今天傍晚你带小姐出去散步一个小时,我去厨房让厨师煲个安神补气的汤。”
“……我?你说让我去陪小姐?”原本一脸怨念的孟燕回听到冷山雁竟然让他独自陪伴沈黛末一个小时,瞬间眉开眼笑,紫眸如水晶般明亮透彻。
“当然是你,怎么你不愿意?”冷山雁放下茶杯,十指交扣放在膝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反问道。
孟燕回忙不迭地点头,面带笑意:“愿意,我当然愿意。”
这些日子,沈黛末整日整宿地被冷山雁霸占着,他这个贴身佣人连单独近身的机会都摸不到,本以为调来伺候冷山雁,往后再想接触沈黛末难于登天,没想到冷山雁竟然主动给他送了机会。
“小姐身子差,你和小姐散步时注意不要太快,就比正常的散步稍微快一些就行了。”他叮嘱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绝不会累着小姐。”孟燕回心情激动,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那就好。”冷山雁继续低头饮着红茶,狐狸眼却在低垂间漫不经心地往不远处瞥了一眼。
他的眼型天生细长锋利,不笑时有种浑然天成的心机和冷厉,清透的光线透过纤长低垂的睫毛裁剪,落入他晦暗至深的眼神里,有种令人心惊的刻薄的美。
庭院的不远处,楚艳章难得出一趟门,被佣人推着晒太阳,就看见冷山雁正在跟孟燕回说话。
从前对冷山雁极尽嘲讽轻蔑地孟燕回,如今却对他无比谄媚阿谀,讨好的笑容全写在脸上。
楚艳章脸色阴沉至极,死死盯着孟燕回的脸。
倏而,他轻嘲地笑了起来:“怪不得我一败涂地,原来我是被你们孟家两兄弟耍了。”
孟灵徽当初在他身边上蹿下跳,不断撺掇着他间接逼迫沈黛末给冷山雁做阻孕手术,导致沈黛末觉得他太强势,心生抵触之意,至今都不愿意和他接触。
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这两兄弟,自始至终就和冷山雁是一伙的。
一个二房,勾结蠢蠢欲上位的三房四房,合起伙来整他这个大房,让他还没进门就失宠,以后这个庄园就是他们这群贱人说了算了。
楚艳章愤怒地握紧了轮椅扶手,手指甲在扶手上留下几l道深深地划痕。
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被这群贱吊烂睾算计。
*
这几l日,庄园内无比平和宁静,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楚艳章更是不再生闷气,变回了从前和善又亲切,几l乎没有少爷架子的贵公子。
他每天都起得很早,推着轮椅去庄园后的小森林采野花。
野花颜色各异,大小不一,但楚艳章自小练习贵族少爷的插花课程,再普通平凡的野花,在他的手里也美轮美奂。
还带着盈盈露水的野花花束,散发着扑鼻的芬芳,在沈黛末刚睡醒时,就放在了她床头花瓶中。
白天他更是和冷山雁友好相处,约着一起品茶鉴赏珠宝,真有种和睦兄弟的感觉。
有时,冷山雁还会央求着沈黛末带他去市区逛逛,其实就是在公众面前露脸,让外界知道他们之间暧昧的关系。
楚艳章也不恼,在他们走后,暂时替沈黛末管起了庄园。
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的贵公子,打理庄园事物对他来说信手拈来,渐渐地,佣人们开始夸赞他有正室风度。
在众人的恭维之下,楚艳章原本岌岌可危的安全感也定了下来。
是啊,只是一个二房而已,只要他能顺利结婚,成为沈黛末的丈夫,他就什么都害怕了。
再过七日,就是冷山雁28岁的生日。
楚艳章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这么快就到你的28生日啦?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毕业。”
冷山雁坐在沈黛末的左侧,低头淡笑着,不言不语。
楚艳章继续道:“既然是28岁生日,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多谢楚少爷,但这只是一个生日而已,简单吃顿饭就好了。”冷山雁低声婉拒道。
“那怎么能行?”楚艳章笑容更加灿烂,推着轮椅来到沈黛末右侧,挽着她的右手道:“黛末,今年不仅是冷医生28岁的生日,更是他来沈家的第一个生日,不办大一点的话,我怕外人觉得我们不重视他,以后委屈了他,你说呢?”
沈黛末一左一右都被两个男人夹着,尤其楚艳章说的那些话,让她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这还是楚艳章吗?
不过她也觉得有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
楚艳章自告奋勇:“冷医生的生日就交给我来办吧,我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也显得我们兄弟之间和睦对不对?”
沈黛末表情依然温和柔静,但眼中的不可思议简直快要溢出来了:“……也好。”
“太好了。”楚艳章紧紧搂着她的手臂,当着冷山雁的面,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随即,他又笑着看向冷山雁:“冷医生,你喜欢什么色系和口味?我好为你准备生日花卉和蛋糕。这可是我给你准备第一次28岁生日,可不能办差了。”
楚艳章一口一个28岁,恨不得宣扬到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年纪大,比楚艳章和沈黛末的年纪都大。
谁不知道男人的花期短,男人一过了25岁就开始走下坡路,到了30岁连相亲都会被嫌弃。楚艳章就是故意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那就谢谢楚少爷了。”冷山雁深吸一口气,心里被气得不轻。
但他的眉眼是一贯的低垂,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只是我不喜欢太热闹,就不要太大操大办了。”
“好,依你。那我就请你的家人,还有我家人,以及庄园里的人一起给你过生日好不好?”让大房的家人来给二房小三过生日,普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比楚艳章更大气的正室了,饶是沈黛末都觉得他诚意满满。
楚艳章得了举办生日宴的任务,立刻就忙活了。
楚艳章一走,冷山雁紧绷的身子才软软松懈了下来,依偎在沈黛末身上,漂亮美艳的脸轻枕着她的肩头。
“小姐……您知道吗,其实我从来没有过过正经的生日。我亲生父亲之后,继父很快就进了门,我的生日所有人都不记得,连一块蛋糕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过生日,一想到那个场面,我就不知所措。”
“但是现在,看着您和楚少爷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
沈黛末知道冷山雁的原生家庭不好,听得他这样说更是格外怜惜。
“……”冷山雁忽然捂住嘴。
“怎么了?”沈黛末关心问。
他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道:“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吃坏了东西,胃病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好。”沈黛末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抚着他回了房间。
一连几l日,冷山雁都没出门。
楚艳章先是很开心能有和沈黛末独处的时间,但眼看着明天就是生日宴了,冷山雁却还是闭门不出。
他眸子一闪,觉得有些不对劲。
“黛末,冷医生他没事吧?”趁着吃饭的时间,楚艳章关心问道。
“没事,就是吃坏了东西,休息一下,催了吐就好了。”她说道。
“催……吐?”楚艳章捏着筷子的手一紧,喃喃道。
他顿时没心情再吃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晚上,沈黛末休息前去冷山雁房里看他,楚艳章也跟着去了。
冷山雁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无框眼镜被随意地放置在床边,黑色柔软的短发凌乱着,衬得他的脸更加无色憔悴。
沈黛末坐在床边,心疼地抚着他的细汗密密的额头。
冷山雁仿佛一条受了伤的小蛇,嗅到了主人的气息,即使浑身没有力气,还是强撑着爬到了沈黛末的身边,冰凉的脸枕在了她的腿上,渴望得到主人的安抚。
但他的手却几l乎没有从被子里伸出来过,从被子下的隐约轮廓来看,他的双手一直放在肚子上。
楚艳章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他笑得勉强:“冷医生,要不要我找人来给你看看?你不知东西可不行,不然我让厨房给你炖点滋补清淡的鸡汤?”
冷山雁在听到‘鸡汤’两个字,喉咙瞬间翻涌,几l乎要呕吐出来。
“不要。”他颤声道,虚弱地抬起头来看着楚艳章赔笑道:“楚少爷,实在对不起,我不太舒服,能让小姐单独陪陪我吗?”
“好,你好好休息。”楚艳章的脸色愈发沉重。
在他走出去后,沈黛末不断轻拍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好受些。
冷山雁双手护着肚子,难受地蜷缩成了一团,窝进了她的怀中,呼吸很清浅。
好半晌,他似乎缓过来了,但依然枕在她的腿上,声线低低哑哑:“小姐……我好想怀孕了。”
沈黛末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他仰着头看她,眼神很温柔,温柔中却藏着一丝害怕。
“我上个月的经期没来,本来以为是因为吃了太久的避孕药,所以导致经期紊乱,我也就没有在意。但是这个月停了药,经期还是没有来,我实在担心,就趁着上次,央求您带我去市区的时候,趁您去厕所时,买了验孕棒。”
他手臂轻颤着,从床头柜拿出了好几l根验孕棒,上面的结果都显示他怀孕了。
沈黛末怔怔地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冷山雁的声音却颤抖了起来:“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算计怀孕的,我一直有吃避孕药,之后也有做措施,你都亲眼看见的,除了、除了那次……”
那次,他们在温泉的第一次后,食髓知味,放纵了一夜。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什么都没有准备,而且只有那一夜,沈黛末怎么也想到,竟然一次就怀上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会怀上孩子,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楚少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冷山雁卑微地捧着她的双手,轻颤的睫毛显示出他此时的无措。
沈黛末抱紧了他:“你情我愿的事情,怀了孕你有什么错,算算日子,快三个月了吧?”
“嗯,差一周就三个月了。”冷山雁声音虚弱而沙哑,但双手紧紧抱着沈黛末的腰,被汗水浸透的身子汗津入骨,冷得打颤。
沈黛末静默了一会儿。
他整个人像受惊了一样,使劲往她的怀中挤,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同时像个战战兢兢的小蛇,乖顺道:“我知道,我婚前有孕是个麻烦,对您和楚少爷来说都不光彩,我、我会把这个孩子打掉,我认识一个男科医生,我明天就约手术流产。”
“不许!”沈黛末沉着声。
“可是、您的二房在您婚前有了孩子,传出去会丢了您的脸,而且、楚少爷也会不高兴的。”冷山雁自责地咬着唇,淡色的下唇被咬破,流出鲜丽浓稠的血滴。
忽然,冷山雁眸光格外明亮起来,流转间尽是卑微如泥的爱意:“不然、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把她给楚少爷养吧,就说是少爷生的?”
沈黛末明显怔了一下,立刻拒绝:“不行,绝对不行!这是你的孩子,你辛苦怀她,生她,不是为了送给别人的。”
“可是楚少爷之前就因为我没有做手术发过脾气,打砸过东西。他现在好不容易对我好些了,可要是再知道我怀了孩子……”冷山雁眼尾微颤,带着明显的惧意。
“我明白,你不用怕。”沈黛末声音清淡,但眼神却十分坚定:“我让找他说退婚的事情。”
门外,楚艳章死死握着胸口,退婚两个字就像冰锥一样,又狠又准地扎在他的胸口上,每一次呼吸,都有撕裂的血液汩汩流出。
他跪在门口,无声地落下泪来。
屋内,对话还在继续。
沈黛末因为冷山雁怀了孩子,不断对他嘘寒问暖,这样温柔的举动,是他这么多年都从未体会过的。
冷山雁得到了沈黛末会退婚的承诺,也恃宠而骄起来。
窝在沈黛末怀里撒娇,还拉着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小姐,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我希望是女孩儿,长得像小姐。”“您男孩儿也喜欢?小姐别哄我了,大家族哪有不喜欢女孩儿的呢?毕竟沈家是真的有王位要继承啊。”
‘贱人!贱人!’楚艳章朦胧的泪眼里涌现除了一抹尖利的恨意。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怀女儿?凭什么认为自己能生的出来?凭什么认为一个二房贱种生出来的小贱种可以继承沈家。
恨意逐渐扭曲变质,楚艳章飞快地抹了把泪,起身回到了房中,联系了蛋糕师。
傍晚,冷山雁因为孕早期嗜睡的缘故,早早休息了。
沈黛末也抽空来到了楚艳章的房间,商量退婚的事。
如果说她之前因为两家联姻对退婚犹豫的话,现在是彻底下定决心了。
冷山雁说得对,婚前小三怀了孩子,确实是对楚艳章的伤害。
他们是两个大家族强行凑在一起的人,本来性格就不合适,见面时如客人般礼貌客气,楚艳章或许也是因为害怕这段婚姻吧,所以之前才三番四次推婚,远远地躲到国外去。
偶尔冷山雁出国,还会给她带回一些关于楚艳章的消息。
他在国外很开心,像自由的鸟儿,还有许多热情开朗的外国女人环绕追捧。
而她因此幼稚地利用冷山雁来报复他,可渐渐地,这份报复里掺杂了一丝真心。
她开始舍不得冷山雁吃避孕药,舍不得他打胎流产,更舍不得他和孩子骨肉分离。
其实,她知道就算她和楚艳章退了婚,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让冷山雁做正室,他依旧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二房。
但至少这样,不会再伤害其他人。
楚艳章的门被打开,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楚艳章的话格外多,每当沈黛末想要开口提退婚,就会被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堵回去。
“好啦黛末,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有什么事明天生日宴后再跟我说吧。对了,为了这场生日宴,我费了好大的功夫,你让他一定要参加哦,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说完,楚艳章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沈黛末无奈,只能回屋继续陪着冷山雁。
*
第二天,生日宴十分热闹,连文郁君等人都来了,一楼摆满了空运过来的鲜花,花团锦簇拥着穿着宽松的冷山雁出席。
“黛末,这就是你的二房?”文郁君笑得很是温柔,他虽然是楚艳章的继父,但十分年轻,脸颊一侧还有个小梨涡,柔软贞静。
“是。”沈黛末点头。
“父亲,这就是冷医生了。”楚艳章拉着冷山雁介绍,手里还拿着一个28形状的气球。
冷山雁礼貌颔首。
文郁君看了眼28的数字,笑容更加灿烂,扬起手中香槟酒道:“原来你只比我小七岁呀,看来黛末喜欢成熟的男人,艳儿,你多跟冷先生学习学习,不要太毛躁了。”
冷山雁得体的笑容有些僵硬,喉咙微微滚了滚,原本客套的恭维话噎在嘴边,什么都说不出了。
“冷先生怎么不喝酒呀?”文郁君看着他杯中的葡萄汁问道。
冷山雁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
沈黛末替他说道:“他这阵子胃不好,不能喝酒,我代他喝。”
说罢,沈黛末将杯中香槟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太被呛了一下,一直咳嗽。
“慢点喝,我又没有逼你,呛着了吧,难不难受?”文郁君忙放下酒杯,用掌心轻轻抚着沈黛末的胸口,一下一下,动作柔情到了骨子里。
冷山雁眼神略显深沉。
忽然,生日宴上的灯光一暗,几l个佣人将比人还高,制作成城堡样式的精美蛋糕推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随即都在祝贺冷山雁生日快乐。
宴会厅灯光昏暗,只有蛋糕周围点着几l根氛围蜡烛,周围人头攒动,什么都看不清。
“快许愿吧。”有人说道。
沈黛末扶着冷山雁上前,他面带笑意,小声在耳旁对沈黛末感激道:“真是辛苦楚少爷了,特意准备了这么漂亮的蛋糕。”
“灵徽,帮我拿下果汁。”冷山雁说道。
孟灵徽无奈从人群里挤进来,接过她手里的酒杯。
然后冷山雁双手握拳放在胸口,闭上眼睛许愿。
突然他叫了一声,像是被人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前倒去,而前面就是蛋糕。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沈黛末想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
可冷山雁在仓惶之下,竟然拉住了一旁的孟灵徽,靠着借孟灵徽的力道,他双膝跪在了蛋糕面前,但好在没有跌进蛋糕里。
可一旁的孟灵徽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本来就一手端着酒杯,又冷不丁被冷山雁拽了一下,整个人没有防备,直接摔进了蛋糕里。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发生了这样一幕,众人都惊诧无比。
而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孟灵徽就颤颤巍巍地从蛋糕里爬了起来,他捂着脸,腰间也有一个血窟窿,水墨画般清澈动人的眼眸惊恐地睁大,瞳孔都在颤抖。
下一秒,一行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而在他刚刚跌倒的位置,赫然竖着一根为了固定蛋糕的小木刺。
已经有男宾吓得尖叫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他震惊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承受不住毁容的巨大打击,晕了过去。
“灵徽——”沈黛末要冲过去将他送去医院。
谁知,冷山雁突然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裳,表情痛苦:“小姐、我的肚子好疼、”
沈黛末一把将他抱起,同时对一旁的保镖说道:“快去准备车,让灵徽跟我一起去医院,护士跟着一起。”
一场生日宴闹哄哄的结束了。
中心医院里,孟灵徽的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腰上也缝了针,他静静看着窗外,表情麻木没有任何情绪。
而冷山雁的病房内,医生说道:“幸好跌进蛋糕里的人不是这位先生,不然木刺刺进他的腰腹部,胎儿就保不住了,现在这位先生只是受到了惊吓,倒没有流产的先兆,只需要住院观察几l天,没问题的话,回去好好静养就行了。”
沈黛末松了一口气。
“另外,根据产检显示,这位先生怀的是个小姑娘,真是恭喜小姐了。”沈家旗下的医院医生恭喜道。
沈黛末有些惊讶。
“真的?!小姐,您有女儿了!”冷山雁比沈黛末还要惊讶,激动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连手背上打着的点滴都不顾了。
手背血管里扎着的留置针,因为他猛地用力紧握,针头瞬间移位,如果不是有胶布固定着,怕是已经连针头带血全都溅了出来。
“嗯,我知道。”沈黛末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冷山雁激动地眼眶通红,因为差点流产,过分担惊受怕的原因,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狐狸眼因为眼底充盈的泪水显得更加明亮和可怜。
“差点,差一点我就保不住我们的孩子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怎么就差点摔倒了呢。”冷山雁抱着她,将脸埋入她的腹中,后怕颤抖地声音瓮声瓮气地传出来。
沈黛末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了好一阵,又让护士给他重新扎了针,直到他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睡过去,沈黛末才开口道。
“医生,灵徽他怎么样了?”
医生道:“腰上的伤口已经缝合,没有大碍,但他的脸被划伤,恐怕用药也难以恢复成原先的模样,但也不是十分明显,如果稍微上上妆,还是能掩盖的。”
“我知道了。”沈黛末垂眸,语气里潜藏着一声难过的叹息。
她守在冷山雁的床边,看着他即使在沉睡,手还依然护着肚子的孩子,心中十分不忍。
“小姐。”病房外,保镖走了进来。
“是谁推的冷山雁,查到了吗?”沈黛末走向阳台,冷冷看着窗外。
保镖将一个视频拿给她看,道:“生日宴会因为有很多气球和花卉的缘故,正好将生日宴会厅里所有监控都挡住了,所以暂时不知道是谁推的冷先生。”
沈黛末轻笑了一声,指尖在栏杆上轻扣:“行了,你下去吧。”
“是。”
沈黛末静静站了一会儿,打开了病房门。
楚艳章一脸担忧地望着沈黛末,问道:“黛末,冷医生他怎么样了?他没出什么事吧?是我大意了,忘记了这些蛋糕为了造型好看,都会在里面插棍子凹造型。”
“他没事。”沈黛末眸光沉凝看着愧疚的表情,轻柔的嗓音没有一丝情绪:“艳章,我们可能不合适,婚约还是取消吧。”
楚艳章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仿佛被浇了一桶冰水,凉得彻头彻尾,甚至眼底那一抹假装出来的关心都还没来得及消退,震惊又滑稽。
“为什么?黛末,我不要退婚!我不要!”楚艳章回过神来,抓着沈黛末的手。
“为什么退婚,你真的不明白吗?”沈黛末看着他。
楚艳章眼眸颤抖,嘴唇止不住得颤抖:“你都知道了?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忍不了,我从小就期盼着嫁给你,我做梦都想成为你的丈夫,我怎么能看着他怀上你的孩子,看着你一点点和我疏远,明明你从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从前,你也不是这样对我的,不是吗?”沈黛末缓缓开口,沉静的眼神温柔又无情。
楚艳章的表情瞬间更加痛苦,他拽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喊:“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接近婚期我就出事!黛末,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退婚,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沈黛末清丽绝俗的脸庞沐浴在温柔的光芒中,看着楚艳章失声痛哭的模样,眼神略有一丝飘忽,仿佛回忆起他们纯真无暇的小时候,心里有些触动。
但很快她又想起楚艳章在国外的那些热情的照片以及他三次推婚,心中那点柔软的触动,就像落在指尖的雪花一样,很快便消失了,无痕无迹。
“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言之隐,家族压力。你放心,这件事责任在我,跟你没有任何,我会和你母亲说明一切的。”
说完,她转身回了病房。
*
这一次沈黛末的退婚意志十分坚决,席氏也不再劝阻。
但即便沈黛末退了婚,也不代表着冷山雁就能上位成为沈家少主的丈夫。
席氏虽然不喜欢楚艳章,但更清楚冷山雁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几l年的婚约都没出问题,怎么他才当了几l个月的二房,黛末就铁了心要退婚了?肯定是他从中捣鬼。
但席氏对冷山雁再不满意,也没有背地使坏,谁让他如今是沈黛末心尖尖上的人,更怀了一个宝贝孙女呢。
为了让冷山雁好好养胎,席氏专门准备了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为他服务,生产时,更是清空了半个医院。
最后,一个八斤重的小贵女出生了,这可把沈母和席氏乐得找不着北。
老两口翻遍字典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字配得上她们的好孙女,一个月了都还没有个正式名字,但小名却有了,就叫‘宝儿’。
宝儿性格既不像沈黛末温柔如水,又不像冷山雁内敛沉静,是一枚可爱活泼的小太阳,庄园里所有人的掌中宝。
席氏更是因为宝儿的存在,原本对冷山雁的意见也小了许多。
但门第之间的巨大鸿沟,让席氏和沈母依然没有松口允诺冷山雁进门。
沈黛末气得要硬刚父母,但却被冷山雁拦住,他很有自知之明,直到想进入这样的大家族难如登天,所以并不气恼。
说出去可能没人会相信,他从来就没有奢望过正室的位置,能常伴沈黛末身旁,生儿育女就足够了。
什么结婚证,什么体面,他要是真在乎,就不会上赶着当三了。
这些年,席氏给沈黛末安排的相亲一概不去,就守着他们父女俩过日子。
第二年,冷山雁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冬儿,给沈家凑了个好字,席氏照例又送了礼来,但依然绝口不提进门。
第四年,冷山雁一口气生了两个双胞胎女儿,姝儿和阿琉,且各个聪明伶俐。
得知这个消息的席氏,又惊又叹:“怎么这么会生!”
连着生了三女一子,这下席氏就算再铁石心肠,为了孙女们以后长大不因为私生女的身份而自卑,他也不得不考虑冷山雁名分的问题,更别提沈黛末一颗心都扑在他们父女身上,完全没有再娶的心思。
于是在冷山雁生了第三胎出月子后,席氏和沈母点头,算是认了这个女婿。
对于能成为沈黛末名正言顺丈夫这件事,冷山雁激动无比。
他一门心思做二房,争的不是位置,而是沈黛末的心。
谁知他做着做着,竟然做成了正室,他高兴地抱着三个女儿挨个亲了又亲,尤其是宝儿,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女儿总是格外怜惜心疼。婚礼前,冷山雁抽空去看了眼孟灵徽。
他脸上涂了一层粉底,虽然乍一看几l乎看不见伤口,但脂粉味已经掩盖了他原本清水出芙蓉的气质。
“我马上就要和黛末举行婚礼了,你不恭贺我吗?”
孟灵徽脸色铁青,看冷山雁的眼神像在看仇人,恨不得撕烂了他:“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没脸?”冷山雁淡眉轻挑,缓缓走到孟灵徽面前,锋利的眼梢凌厉毕露。
啪——
他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
“我不把事情挑明,倒让你自我催眠,装起受害者来了?”冷山雁轻蔑嗤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楚艳章让我做阻孕手术就是你挑唆的。生日宴的每一束花、每一个气球,甚至员工的走位,都是要精心筹备,楚艳章一个人可完不成这些。”
“你想看我们互斗,做收渔翁之利,我就彻底断送你的白日梦!”
*
婚礼如期举行,冷山雁戴着比当初沈黛末给楚艳章定制的更大、更精美的钻戒,在庄重圣洁的教堂起誓完婚。
婚后,冷山雁感觉自己每天都如在梦中。
回想他第一次遇见沈黛末时,除了惊艳于她的皮囊外,并无什么多余感触,只觉得她和所有的世家贵女一样。
可后来不知何时,他心中的冷漠渐渐变质,她变成了一轮悬在深渊边的月亮,让他不顾一切,哪怕摔得粉身碎骨,也想爬到悬崖边,什么都不做,只想离她更近一些就够了。
又是一个完美且幸福的早晨。
冷山雁亲了一下熟睡中的沈黛末,正要起身,忽然发现沈黛末的手机振动。
是楚艳章的信息。
“黛末,我从国外回来了,给孩子们带了些小礼物……我们能再见一面吗?”
这些年,他依然没有放弃,甚至对当初荨麻疹和车祸的事情开始起了疑心,开始调查。
但这么多年过去,就算留下痕迹,也早随时间消散。
冷山雁不屑地勾了勾唇,冷白指尖轻触屏幕,短短这几l个字,气焰嚣张,盛气凌人。
“楚先生,请你自重,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妻主”
第240章 番外:平行篇
当冷山雁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身着一袭浓烈似火的嫁衣,嫁衣上面的凤凰图案精美无比,几乎要活了过来。
红盖头像倾倒而来的岩浆一样,盖在他的头上,花轿内壁也是血红一片,封闭成四四方方的空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抬轿的人将轿子摇得一颠一颠,唢呐锣鼓吹吹打打,声声撕心裂肺,恨不得将人的耳膜涨破。
冷山雁的神情恍惚了一阵,扯下头顶的红盖头,看着上面用最柔软金丝锁边的痕迹,一种恐怖又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让他胸口泛起强烈的恶心,几乎要吐了出来。
他将那红盖头狠狠揉成一团扔掉,狭长的狐狸眼目眦欲裂。
红盖头和嫁衣上的图案,和他上辈子嫁进顾家时的一样。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再回到这里?
他猛地掀开花轿的窗帘子,白茶正在窗边,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将帘子拉下来:“公子,马上就到顾家了,您怎么能把帘子掀开?还把红盖头也扯下来了?快戴上不然别人看见了要责怪您的。”
这时的白茶无比年轻,和他上辈子出嫁时一模一样。
冷山雁不可置信眼睛看到的一切,手指紧紧扣在花轿内壁,留下几道深深地抓痕,指甲几乎要被掀翻,渗出淋漓的鲜血溢满了指甲缝,传来钻心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是沈黛末的原配,是姜明帝的皇后,我怎么可能再嫁给其他人?为什么他转眼间又回到了他恐惧作呕的梦魇魔窟?黛娘?她在哪里?
冷山雁痛苦地蜷缩在花轿里,身体在巨大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浑身冰凉地可怕,仿佛血液都凝固成了冰碴,扎地全身抽痛。
突然,他瞳孔睁大。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自杀才重生,来到了黛娘的身边,难道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唇角绽放期待的笑容,毫不犹豫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刺向了脖子,鲜红的血液霎时喷溅出来,与大红的花轿嫁衣融为一体。
上辈子他和沈黛末说过,如果早知道他死后会重生,会和她相遇,他一定会一开始就死在花轿里,等待下一世与她重逢,现在他做到了。
冷山雁失血的身体急速冷了下去,无力地依靠着花轿壁。
在他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吹吹打打的送轿队伍停在了顾家门前,媒人喜气洋洋地上前撩开花轿门帘一看,在他耳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但当他再睁开眼时,他还是在花轿里,还是同样的嫁衣和红盖头,同样是嫁去顾家,热闹的送嫁队伍依然高高兴兴地送他下地狱。
为什么会这样?
冷山雁惊恐万分,但依然存着一丝理智。
或许他应该要像第一世那样,嫁进顾家,完成第一世所作的一切,然后再自杀,才能够等到他的黛娘。
所以,他不再挣扎反抗,走上了和第一世一样,被凌辱、被折磨、勾心斗角,沾满鲜血的日子。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欢欢喜喜的受折磨,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死期,时间一到,他快乐地死去。
但命运仿佛在故意玩弄他,再一睁眼,他还是坐在花轿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仿佛被困在封闭的匣子里,永远都找不到出路。
他疯了,麻木地坐在花轿里,一次次自杀,一次次死去又活来。
不知道是多少次重生,冷山雁手里握着簪子,尖利的簪尖在他冷白的腕骨上划着刻着,仿佛那不是他的手,是没有痛觉的木雕。
森森白骨被金簪子剐地发出咯咯、咯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血肉模糊成一团,露出森森的白骨,鲜血像融化的蜡油一样,浓稠淋漓地往下淌,冷山雁的表情却一丝变化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绝望。
又一次重生。
冷山雁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继续执行着死亡程序。
这时,一个轻柔颤抖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大哥,你别割了,我害怕。”
冷山雁手里的动作猛然顿住,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眸里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看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沈黛末窝在花轿的一角开始显形,露出姣好清丽的面容和纤瘦的身形,但这身形却是半透明的。
沈黛末觉得自己命真苦。
只是看了一本女尊小说,只是骂了一句书里的坏的人神共愤的大反派一句,然后就穿越到书中的世界,而且还是大反派的花轿里。
更要命的是,她甚至连一个实体都没有,只是一只半透明的鬼。
大反派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不正常。
他在花轿里拿着簪子自虐,而且手段十分残忍,割颈、断腕、捅心脏,这样高血腥的场面,她一个生活在和平社会的乖乖学生妹哪里见过啊,都快给吓出心理阴影了。
不过疯归疯,大反派是真心漂亮,有种不顾自己死活,疯癫痴狂的美。
但是看着大反派这样折磨自己,她也于心不忍,想劝却因为没有实体,大反派听不见。
就这样她看着大反派十几次重生,更诡异的是,她也跟着重生了。
终于在尝试了很多次之后,在这一世,大反派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并且还能看到她。
好消息,大反派终于不再疯疯癫癫地自虐了,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密布着红血丝,几乎将眼底溢出来的泪水染成了红色,流下一行凄苦的血泪。
“黛、”他苍白的嘴唇哆嗦着,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以及泣不成声。
“你别哭了。”沈黛末低声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自杀,但是你没发现你自杀了这么多次都没用吗?不如顺着走下去,或许能够找到其他的出路。”
冷山雁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噙满泪水的眼震惊地望着她。
良久,他声音颤抖地问出一句话:“黛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我是你的夫郎啊。”
冷山雁不管不顾,伸出手就要抱她,但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她半透明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黛末挠挠头,小说里也没说大反派和小炮灰还有一段情啊。
算了,实话实说吧。
“我确实和你前未婚妻‘沈黛末’同名同姓,但是我俩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一缕幽魂,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我对你没有恶意。”
冷山雁怔怔地看着她,漂亮细长的眼眸湿润红肿,泪珠颗滚落不听,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水永远都流不尽,花轿外热闹得扭曲的唢呐声在他的泪光下更如哀乐一般。
良久,他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声音,那声音似哭似笑,如泣如诉,沉重地像叹息。
“没关系、回来就好。”
“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他嗓音沙哑地问。
沈黛末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应该会一直待在你,我之前尝试过离开这里,但是只要我离你太远,身体就会很难受。”
“那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吧。”冷山雁颤抖地指尖拂去眼角泪痕,苍白的薄唇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
“……嗯。”沈黛末点头。
大反派其实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恶毒嘛,接受能力也比她想象中强得多,还以为见到鬼他会害怕呢。
花轿很快到了顾府门前,冷山雁盖上红盖头,被迎进了正堂。
因为原著中,冷山雁的妻主是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根本下不了床拜天地,所以草草地敬了酒就送入洞房。
然后依照原著剧情,新娘当天晚上就因病去世,顾家老主君气得不行,认为是冷山雁冲喜不得力,反而害死他的宝贝女儿。
冷山雁身上的喜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被人押进了祠堂里的暗室。
祠堂很黑,一点光都没有,几乎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冷山雁像狗一样被丢进去,而且他已经一天没有进水进食,憔悴又狼狈。
但他却并没有像原著中描写的开始黑化,只是静静地靠着冰冷的墙壁,道:“黛娘子,你还在吗?”
“我在。”沈黛末轻飘飘的灵魂坐在他的身边。
大约是因为黑暗能激发人最原始的恐惧,所以冷山雁时不时就会唤她的名字,问她在不在,害怕一个人独处。
起初,沈黛末还会回答,后面就没声了。
冷山雁慌了,在暗室里激动地喊着她的名字,期望可以得到她的回应,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摩挲着,声音歇斯底里,喉咙几乎撕裂出血。
“我在这,你别喊了。”沈黛末急匆匆地从暗室的门缝里飘了进来。
她不过走了一会儿,大反派怎么激动成这样?看来精神状态还是不太稳定啊。
“黛娘你去哪儿?你答应过我会留在我身边的。”冷山雁嗓音沙哑带着哭腔。
沈黛末柔声道:“我觉得顾家太爷不应该这样对你,顾家小姐的死又不是你的错。所以我就趁天黑,钻进了顾家太爷的梦里装神仙,把他吓唬了一顿,你等着吧,他一会儿就会派人把你放出来。”
冷山雁沉默了良久,笑容清苦地流下了泪。
“你、这是好事呀,你怎么又哭了?”沈黛末叹息的语气里带着一抹心疼。
自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见到冷山雁,他不是在流泪,就是在自残自虐,唉,谁家做反派做得像他这样可怜兮兮啊。
“对不起,黛娘子,我从前很少哭的。”冷山雁飞快抹掉眼底的泪痕,泛红的狐狸眼委屈到了极点。
上辈子沈黛末把他养得很好,给了他能刻在史书上的宠爱,后半生的他几乎都浸泡在无边无际的幸福中,没受过半点委屈。
或许就是因为他之前幸福得太过分,所以他现在才会一次一次尝到轮回的苦痛,甚至连黛娘都不记得他。
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普通的男子,眼里不再有满满的爱意,只有客气的疏离。
而他,甚至想再抱一抱她都做不到,触碰也成了一种奢侈。
沈黛末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婉声柔和道:“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开心点,毕竟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冷山雁红着眼眶点头,忽然他朝着茫茫黑暗伸出修长漂亮的手,似乎在寻找着她的方向。
“黛娘子、”
“怎么了?”
他声音哽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也可以进我的梦里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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