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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第 161 章


    ◎……◎


    李桂芝得意, 张淑英溃败，老四一家对爷爷奶奶怨念横生，大娟大力和玉花生才话都不说了。


    玉琳连如何分钱问都没问。


    “玉琳, 正月十五街上有社火, 你去看吗？”桂兰抱着孩子来找玉琳。


    “去的，去的，这是你们老二吗？”玉琳看到她怀里又是个小子，笑问。


    “是啊, 我们本来生个女儿的，没想到又是个男娃。”桂兰故作嫌弃。


    “男娃好，男娃皮实。操心少。”玉琳屋里给她拿了板凳，抓了一把瓜子花生，果子吃完了。


    “我想生个女娃呢。你们什么时候去上班？”桂兰听到婶子们议论的提醒道。


    “我请假了，准备在家住一段时间，可能六月才回去。”


    “那好哎，每年三月二十八街上有庙会，可以看大戏, 欢的很，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戏。”


    “好呀。”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最主要桂兰说，玉琳听, 午饭时候桂兰抱着孩子回家了。


    严斐和王东林范亚娟背柴回来, 中午玉琳做的烩面片, 后院柴火多的明年都不用拾柴。


    吃过饭, 范亚娟把玉琳叫到跟前问了问, 知道玉琳可能怀孕了。


    “玉琳, 严斐什么时候开学？”


    “十五过了就得回去, 也不知道店里生意怎么样了，没电话到底不方便。”


    “你不要去看社火了，人挤人的，有什么好看的。”


    “妈妈不用担心，有斐哥呢，等他走了我就乖乖在家，哪里都不去了。”


    正十四晚上，王东智张大红正屋里商量明天给生金下聘的事。


    玉琳严斐跟着王东林范亚娟正屋看热闹，王东辉一家，张淑英一家都到齐了。


    “爸，娃他舅舅算一个，明天让老二跟我们去后山给生金下聘，老二工作这么多年，村里有威信，他去一个顶十几个。”张大红知道自己说不成，使唤王大河出面说话。


    张大红这话，直接打了王东辉和王东森的脸。


    “东辉，东森，明天跟你大哥去后山下聘。我们是普通人家，犯不着充面子。”王大河直接吩咐道：“东林从回来就忙到现在让他家里休息。”


    “爹，你也太偏心了吧，老二是你的儿子，东智东辉东森就不是了，他们也忙前忙后几天没睡。”


    “这话，你问问老大！”王大河不愿意和她说话。


    王东智拉着张大红不让她再说话，笑着道：“明天就劳烦三弟，四弟走一趟了。”


    “好的。”


    “大嫂，你说菊花有两个上初中的弟弟，不会李家把聘礼一分都不给菊花带过来吧！”


    张淑英笑着说：“你得防备着他们家一些，我挺好奇，你准备了几百块聘礼，烟酒准备的什么牌子，给女方买了几套衣服，给她父母买了吗？”


    看生金听张淑英这么一说，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


    范亚娟看看王东林，听这话里的意思，王东林明天不去，生金这亲事八成又要黄了。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黄毛丫头，都24了，还想要几百块，没有。88元的聘礼，老酒老烟，衣服两身，其他一分没有。”张大红语气轻蔑。


    旁边玉梅低着头，玉娇高昂着脖子觉得她娘说的对。


    王大河就知道张大红不是个东西，才不愿意王东林跟着一起去下聘。


    王大河心里骂道，老大这个狗东西任凭张大红作，把唯一的儿子推得远远的，迟早父子离心。


    “老二，你不去下聘可以，二月二接亲的时候把你家的马给生金借上，让他风风光光把新娘子接回来，总可以吧？”


    “可以。”王东林答应了。


    接亲又是另一回事，王大河也不阻止，谁不想生金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


    王大河王桂花期望最高。


    当晚，就说张大红这个人鬼点子多，以生金结婚为由，把老太太接到自己家去住了。


    王桂花恨得牙痒痒，无奈，老太太高兴小的也高兴。


    “老头子，你咋就让老太太去老大家呢！”


    “老大是她的嫡亲孙子，曾孙成亲，老太太去热闹几天，总好过在家里给你我脸色看。”王大河笑着说，“若老太太喜欢住在生金家，我们给老大一年给粮食菜肉布料。”


    这次他行孝，老太太心里愤恨难平，去老大家住也好，消消气，日子还要继续过。


    王桂花一下想到，要是老太太真的愿意让老大家伺候，她和老头儿就可以跟着老二去北城了。


    “明天，我给老大家送过去80斤白面，二百斤洋芋，再50元钱，先让老太太在他家住一年再说。”


    王桂花早早地到张大红家，见老太太乐呵呵坐在中堂。


    等王东辉王东森打扮一新的过来，立即让他们帮忙把白面粮食背过去，当着大家的面给了张大红50元把老太太这一年的事安顿明白，才脚步轻快飞奔着回来。


    “奶奶，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高兴？”玉琳严斐院子里给马上鞍子，范亚娟给马鞍上垫了一床厚被子，到处检查会不会颠簸，正逮住玉琳叮嘱。


    “老太太想在老大家住一年，我给送钱和口粮过去了。”王桂花笑着说：“你这，老厚的被子坐着稳当，你妈妈和严斐真的把你当小娃娃照顾。”


    “嗨，妈妈和斐哥对我好的没话说。奶奶，你去看社火吗？我们一起走。”


    “去的去的，把你妈妈也叫上，我们一起去。我去喊你爷爷，我们都去。”


    等张大红王东智王东辉王东森准备好都要出门了，玉娇嚷嚷着也要去见见未来大嫂。


    张大红劝说哪有女娃去的不让去，玉娇堵着路不让背礼品。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钱买的，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不去，大家今天都别想出门。”玉娇高声喊道。


    高山上的赔钱货，多金贵的女子，还要劳师动众下聘，迎亲。


    “我偏要去！”


    “老大，还愣着干什么，把玉娇给我绑起来！”


    王东林背着一背篼东西过来，冷硬道。


    王东智没下手，生金反应迅速，攥着玉娇的胳膊背过去，麻绳飞快的缠在她手上，抓着她的肩膀提进正屋绑在柱子上。


    “生金，你干什么——”玉梅被生金的眼神吓得顿时不敢说话了。


    “娶她一个贱人，拿我的东西，花我的钱！王生金，你要不要脸，狗娘养的……”玉娇破口大骂，状若疯子，跳起来对着生金就是两脚，噼里啪啦满嘴的脏话。


    “堵上她的嘴，今天不要给她吃饭。”


    王东林看着脸燥的通红的王东智说：“你们买的什么花的她的钱，我这个当二叔的都给生金借上，以后生金给我还。赶紧算一算，这些礼值多少钱，我给生金拿钱。”


    气得眼红脖子粗的生金，顿时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王东智张大红见了儿子的样子，也害怕了。


    王东智说：“老二，不用你出钱，我给玉娇给钱。”


    “不用了，这钱我出。”早干什么去了，这两口子把亲儿子这样折辱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王东林塞给玉娇二百块钱，说：“你就买的金子银子的，这二百块钱应该也够了。再不要让我从你嘴里说你大哥娶媳妇花你的钱，但凡我听到一句，后果自负。”


    王东林见她还梗着脖子威武不屈的样子，笑着说：“人总是有弱点的，尤其是你，我战友在县公安局上班，那些个小混混——”


    “二叔，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话。”玉娇急了，慌忙喊道：“我不说了，我以后都敢了。”


    王东智张大红听，王东林好像是知道玉娇的事，一下脸色就变了。


    王东林懒得管闲事，淡淡道：“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媒人李庆急匆匆一身新衣服赶来了，看到王东林同去顿觉面上有光。


    “今天东林你去，女方家蓬荜生辉。菊花是个好孩子，只因两个弟弟学习好，她舍不得。


    就说找一个家庭好的，她可以继续供弟弟们读书，这话，你哥给你说了吗？”李庆心里忐忑，对方看上的是生金的家事。


    “说了的，女方是个有见识的女娃……”王东林笑着和他寒暄了一会儿，一行人背着东西出发。


    翻过几座山，走过几道湾，又爬山，终于到女方家，已经中午十二点过了。


    王东林把自己的背篼早给生金王东智父子俩了。


    “东林，就是这家。”


    站在门口，一眼望到头的，一个荒芜的院子，三间茅草房，边上搭了一个竹子做的厨房，院子里一颗大的柿子树秃的，顶上挂着十来个干红的柿子，房子背后就是松柏林的大山。


    一只鸡咯咯咯哒的鸡窝跳出来叫唤着，一个年轻女子飞跑着出来捡鸡蛋，一边对屋里头满是喜悦说：“娘，鸡下蛋了。”


    “好好好！”一个腿脚不太灵便的老妇人从门里出来。


    李庆见着老妇人，上来亲热的叫了一声姨，自豪的说：“大姨，我们今天来给菊花下聘，这是生金的二叔，部队里师长退下来的，今天正好一起来给侄子帮忙。”


    菊花的两个弟弟和老爹，听到李庆的声音赶忙从屋里迎出来，尤其菊花的两个弟弟殷勤的给王东林几个端茶倒水拿板凳。


    “东林，这就是菊花的两个弟弟，老大叫李进明，老二叫李进辉，都在镇上中学读书，他们一个初二，一个初一，学习成绩优异。老师说好好学习，能考上中专。”李庆见着菊花去厨房准备午饭，进明进辉帮着生火洗菜，笑着说。


    “挺好的，是机灵的孩子。”


    等身上的汗干了些，菊花爹娘请大家屋里坐，王东林率先进了屋。


    烟熏火燎的屋子墙面很黑很暗，火垒边放着一个炒锅，柴火上头挂着一个顶锅，煮了一锅的肉，香味飘出来。


    突兀的，火垒边十个柳条编制的凳子，雪白雪白的，一看就知道是新学手的人做的。


    菊花娘看王东林看凳子，就说：“这是进明进辉看村里的木匠做，他们学手的，刚好过年来客了坐。”


    “做的挺好的。用砂纸打磨一遍会更光滑。”王东林拿过一个凳子坐下烤火。


    王东智张大红鹌鹑一样乖。


    半个小时后，菊花做的一锅肉臊子白面条端上桌，王东林一行人上桌吃饭，吃了饭，进入正题。


    “大姨，大红和生智一家很满意菊花，准备了120元的聘礼，另外的拿了烟酒，两身衣服。你们的意思呢？”


    “挺好的。生金是个老实孩子，我们菊花嫁过去，两个人安稳过日子就好。她弟弟上学有我和她娘。”菊花爹利落的接话。


    “哪能呢，两家开亲，都是亲戚，有什么难处东智和大红肯定愿意帮忙的。”李庆让他们表态。


    张大红不愿意应承，王东智看看儿子，再看看王东林，笑着说：“李哥说的对，两家就是亲戚，有困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再就讨论几个细节。


    商量好了，时间还早刚吃过饭，李庆就说，那就这么说好了，二月二来接亲。


    “他哥，你们稍等等，菊花做饭快，吃了饭再回去。”


    “不了，不了。”李庆带着王东林几个赶紧赶路，这样回来都到晚上了。


    等客人走远，菊花打开包袱，看到有两种酒和烟，一下就知道这礼是由两方出的，质量差的肯定是生金自己准备的。


    “姐，这是汾酒，山西出了名的，一瓶好几块钱呢。一定是东林伯伯给姐夫添上的。”


    李进辉年纪小，嚷嚷道。


    菊花一笑，说：“就你机灵。”


    “我说真的。”李进辉强调道。


    王家上下不嫌弃自家姑娘，菊花爹娘笑容满面，李进明也跟着笑了。


    “菊花，去了生金家你好好过日子，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你别犟脾气和生金说话。你把日子过好了，我和你爹才不会再愧疚，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到底耽误了你的姻缘。”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菊花想到忠厚老实的生金，笑着道。


    晚上，范亚娟好奇的问王东林，老大两口子选的儿媳妇咋样。


    王东林只笑不答。


    逼急了，才说：“我觉得侄媳妇挺好的。也是生金有造化，遇到个强势的媳妇。”


    这么说来，还真有人能管管张大红王东智两口子了，范亚娟替他们高兴。


    新房里，王东智两口子也正说玉娇和生金媳妇。


    “只怕玉娇那钱来路不正。”王东智小声的说：“老二厌她，她在外面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这不用你说。”张大红想得开，女儿么，嫁出门的女泼出去的水，嫁人了，就不关娘家的事。


    “玉梅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明天就正月十六了，这年都过完了，也不见女婿来接他们母子的！


    你这当娘的好说话，你明天去问问玉梅。”王东智把事情甩给张大红。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家常，张大红不由得感慨道：“别说，老二是个狠人，到现在把你们兄弟压制的死死地，今天真是个爷们，玉娇，我再不说了。”


    “老二狠是狠，但心正。关键时候最顾念兄弟情义的也就是他了。”又有钱。


    经这一天的事，生金心里暗自决定听菊花的。等一结婚就和她出门打工挣钱去。


    第162章 第 162 章


    ◎李菊花……◎


    严斐抱着玉琳亲, 玉琳也舍不得他明天走。


    “斐哥，我真的怀孕了。”玉琳兴奋地悄悄在他耳边说，“你一个人回去想我了, 怎么办呢？”


    “那你跟我回去。”严斐亲亲她的脸, 笑着说：“批发店，醋厂离了你都不行。我妈妈和王克祥白大爷都需要你，你确定还要留下吗？”


    玉琳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不说话了。


    严斐狠狠地咬上她的唇，这个狠心的家伙，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哦，斐哥——”玉琳搂住他的腰，想让他小心点，声音被他吞没。


    “爸爸妈妈在隔壁呢，你想让他们听见吗？”严斐用气声在她耳边说道。


    “斐哥，你故意的，你故意害我。”玉琳回忆刚刚就只有她的声音, 斐哥真是卑鄙。


    玉琳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


    严斐又开始咬她脖子了。


    “斐，我帮你吧。”


    严斐身体紧绷，顿住, 半响, 捏着她的脸才说, “快睡吧, 很晚了。”


    “好。”玉琳窝在他怀里片刻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玉琳醒来就感觉有人在吻她, 缠绵悱恻依依不舍, 斐哥没走, 笑着说：“斐，我爸爸妈妈都起床了，你怎么还睡觉？”


    “我决定明天早上再走。”


    “明天十七，不能出门，你只能十八再走。”玉琳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对象说。


    分明很不舍，就是不说跟他一起回去的话。


    严斐把这个人是没办法了，又觉得这样也好，等玉琳回家，他就可以抱她了，再像现在会要他的命。


    “我是为了你好。”玉琳也想到昨晚。


    “嗯，我知道。我会保护好你和宝宝。做一个负责任的爸爸。等它生下来我带它去上学，你就可以忙你的生意了。”手放在爱人的平平的小肚子上严斐动情的说。


    “这是个好主意。”


    玉琳笑着，回爱人以热吻。


    ——


    “玉娇，快点，有车在村头等你呢！好大一辆小轿车。”李大嘴小跑着来叫人，呼啸着从大门口过去了。


    张淑英听到了，范亚娟玉琳也听到了。


    玉琳正晒太阳打瞌睡呢，这一下，瞌睡全醒了。


    走，去看别人的热闹。


    “玉娇，有个男的穿西装打领带，开车在村头等你呢，说是来接你和玉梅的。”李大嘴到了张大红家，见着屋里披散头发的玉娇就笑着说。


    “你们姐妹快点呀！这都几点了，怎么才起床？”


    “婶，谢谢你，麻烦你给说稍微等一下，我们马上就下去。”玉梅拉住李大嘴的手，笑着说。


    李大嘴压低声音问玉梅，“那个男的就是玉娇的对象吗？看着人很有钱呢。”


    玉梅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好张大红地里回来了，李大嘴见了张大红拔腿就跑。


    “玉娇，玉梅，你们来快点，我回去替你们说一声啊！”


    “李大嘴说什么呢？”张大红放下背篼，背了两个小时的粪，骨头都要压断了，这两个懒货才起床。


    “娘，我和我姐走了，等生金成亲，我们再回来看你，赶时间，不多说了。”玉娇裹紧身上的大衣，怎么还觉得风嗖嗖的冷，这衣裳到底是不是羊绒的？


    “娘，我们也走了，生金结婚看情况，我工作忙，家里也忙——”


    玉梅拉着儿女追着玉娇，罗辉没来，他们要自己花钱坐车多划不来，现在有免费的车还不用走路下山得赶紧跟上玉娇。


    张大红眼见着她们跑了，拿凳子坐在院子里，歇了一会儿，王东智生金父子俩回来要吃的，她才慢慢倒水洗手去厨房。


    一看，早上的面茶锅和碗没洗就还是他们走的时候摆的呢，柜子里的鸡蛋少了4个，两个沾着蒸蛋的小碗就那样散放着，瞬间有些心灰意冷。


    “东智，我突然心口疼的厉害我去躺一躺。”张大红捂着心口从厨房出来。


    生金洗了手，进厨房收拾好，默默地做了一锅酸菜拌汤，先给老太太端了一碗。


    “生金，你做的饭就是好吃。没事，等晚上奶奶给我的乖孙孙做饭，你娘那茶饭，山珍海味都做不香。”老太太一边吃，一边安慰孙子。


    “太婆，等我媳妇进门，我们两个孝顺你。”生金一笑，去厨房抓了咸菜，回来坐下陪老人一起吃饭。


    “乖孙！”老太太夹一个咸菜，笑着说。


    “太婆。快吃。”


    老太太转过身，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点心，给生金说：“你吃，这个点心好吃，我有半箱子呢。”


    “谢谢太婆。”


    “快吃，吃了还有。太婆好东西多着，也给你媳妇留着呢。”老太太见生金吃了，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玉琳慢吞吞门里进来，就听祖孙俩相亲的不行，老太太也不说点心从哪里来的。


    “太婆，我们做的梅菜扣肉，我妈妈让我给你端两碗来，你趁热吃。”


    “玉琳！”生金不好意思的站起来。


    “你们先吃饭，堂哥，等会儿你把碗拿过来。”玉琳摆摆手，老太太真心，疼这个孙子。


    等玉琳走了，老太太哼了一声，先给生金夹了一块五花肉，才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快吃，不吃白不吃，这两碗肉都是你的。”


    “太婆，你也吃！”


    张大红王东智厨房里舀了拌汤，这才出来。


    “还别说，生金做的拌汤都比你做的好吃，尤其这洋芋绵软，我看老太太也喜欢。”


    王东智一口饭下去，还不忘贬损张大红。


    “确实好吃，等儿媳妇进门，这锅灶上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们等着抱孙子。”被逼着拿了120元的聘礼娶进门的儿媳妇，做饭种地带孩子伺候公婆天经地义。


    玉琳回来和范亚娟说，老太太孙子做的拌汤都好吃。


    “那可不是，你爷爷是老太太的养子——外的，生金才真正是她家的大孙子，她的心态我懂。”


    “心态不好的人见她偏心，很难不想歪。”奶奶就自己折磨自己多半辈子了，想让老太太认可她。


    “心态好的也一样。看说不说了。哪里都像你，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范亚娟从小看着玉琳长大，就觉得怎么有这么神奇的孩子，真的，心大的像是空的，但你认真看，又发现她对每个人都好，还都是真心实意的好。


    “我哪里没放在心上了，都在我脑子里呢。人心那么小，本就是偏的，放得多了自己容易累，反而不美。”


    严斐出来坐在玉琳身边。


    范亚娟要教育玉琳的话就折回去了。


    “我去给你奶奶翻粪，你们两个晚上把米饭做好，扣肉蒸上，等我们回来再炒菜。”


    玉琳想着奶奶的一缸酸菜都要被自己吃空了，喊上严斐背上背篼去地里找野菜。


    现在地里能活的就是野辣根菜，黑呜呜的紫青色，连根拔一起做酸菜。


    到了地里，王大河王桂花王东林三个都在，粪背到一起还要散开，等二月初种玉米。


    严斐一锄头一个野菜，把王桂花心疼坏了，赶忙说：“玉琳，菜不是现在挖的，等它们二月时候发新叶子，这叶子老的很，酸菜不好吃。”


    严斐就蹲下拽老叶子，玉琳背过身，偷笑。


    好歹拔了半背篼了，玉琳和严斐回来在水泉边洗干净，才背回来，玉琳看天色，拿笼屉出来蒸菜做梅干菜。


    等蒸好梅干菜严斐装了一把走了。


    天气渐渐的暖和，玉琳越来越懒。


    二月初二，张大红王东智大办酒席，接儿媳妇李菊花进门，范亚娟带着玉琳厨房去帮了一天的忙。


    “妈妈，没想到，菊花堂嫂长得很好看。”玉琳晚上和范亚娟一起睡，悄悄的说。


    “是个能干人，听说一生下来就是她奶奶带大的，她爸爸妈妈身体不好，奶奶过世之后，两个弟弟是她养大的，八岁就能当家作主。”


    这下大娘有的受了。


    母女两个想到一起去，范亚娟也释怀了。


    清早起来，张大红和新媳妇就闹开了。


    “我告诉你，你进门，就给我乖乖的待着，打工——工是那么好打的吗？现在到处都是杀人拐卖妇女的，你一个嫩娃子，给我老老实实怀个孩子，才是正经！”


    玉琳过来的时候，张大红扯着嗓子高声大喊道。


    “结婚前，生金连一毛钱都上交了，我们现在生孩子拿什么养活，要不，你就把生金的地，单独划出来给我们种，要不，就同意我们两口子出门打工。”菊花声音虽小，但说话钢口不小。


    王桂花跟着玉琳过来看张大红的笑话，觉着这个孙媳妇着实不错。


    这时候笑着说：“老大家的，你把你自己和老大的地种着，把玉娇生金的地给菊花两口子种，小年轻再养头猪几只鸡，只一年光景就好了。”


    张大红正找不到出气筒了，王桂花撞上来了。


    她立刻高扬着声音说道：“娘话说的轻松，怎么不把你和爹的地给生金两口种，我们能干自己忙得过来。


    要就拿生金的吊地那一升半给他们种去，休想要玉娇的地。”


    “好，那吊地的一升半就是我和生金的了，所有产出都是我们的，交粮我们也就交这一块地的。”菊花觉得能要到一块地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这新婚第一天就吵架，让别人已经看笑话了。


    张大红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被挑衅，可儿子明显是站在儿媳妇这边的，她老了还要靠儿子养老。


    王桂花见老太太听着吵架这会儿才屋里出来，决定干脆做个好人。


    “菊花，这样，你太婆你们伺候着，她那块地有二升，我做主给你们种。


    她的口粮四季衣服还是我和你爷出，老太太跟着你们吃饭就行，冬天你们给把炕烧热，衣服炕收拾干净别让人笑话。”


    王桂花这话，连老太太都满意得不得了。


    老太太小脚急得要下来，生金赶紧来扶住，老太太拉着王生金的手说：“生金，你们赶紧答应了你奶奶，我那块地可是个肥田，伺候好一年能收一千多斤麦子呢。公粮你爷爷奶奶会交，是不是，东智他娘？”


    “能行，地生金两口子种，公粮我们交。”王桂花说完转身就走了。


    王生金和李菊花没想到会有这意外收获，两口子喜出望外，看站着不走的玉琳都觉得顺眼了。


    “菊花，我太婆说的没错，那地土好，要不，我们今年先在家种一年地，看看！”


    “好，我都听你的。”经过这次交涉李菊花一下就发现张大红就是个纸老虎，有软肋的，心里有了底。


    玉琳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一笑，这堂嫂真是个聪明人。


    她对堂哥温柔似水，对别人简直两个态度，堂哥还挺受用，这就好了。


    “玉琳，刚才，让你见笑了！”菊花朗笑着说。


    “堂嫂，都自家人不说两家话。”玉琳说完，把手里提的被子给她，笑着走了。


    菊花打开包袱摸了摸是棉被，问生金：“二叔二婶昨天不是上礼了，玉琳怎么又送被子，这像是丝的。”


    “给你，你就拿着。”二十几年了玉琳可算愿意送他一件东西，不，不是给他，是给他媳妇的。


    “很贵吧？”菊花有点忐忑。


    “贵什么贵，也就几十块钱，她那都是好东西。”


    张大红瞪一眼儿子，对李菊花吼道：“王玉琳那个没眼光的，咋会看上你，见你会跟我顶嘴吧，给你俊势呢。”


    王桂花见玉琳回来，笑着和她说：“张大红，跟我讲歪理，以后跟你儿媳妇讲去！”


    说完又放心的叹口气，道：“这家，总算遇到个有主见的。”


    “奶奶，你就放心吧。菊花堂嫂比你几个孙女都厉害。”玉琳附和着。


    “真是个泼辣货，顶聪明的。”王桂花小声道，嘴角上扬。


    拍了拍玉琳的胳膊，“跟你个小东西没法比。”


    王大河回来歇气，一进门就看到一老一少头挨着头像两只偷到油的老鼠，嘀咕什么。


    “爷爷，你回来了，我跟你说，刚刚我堂嫂和大娘吵架了，大娘把他们两口子的地给分出去了，太婆的地，奶奶也给生金堂哥两口子种，你把地里背的粪再扫回来呗。”


    王桂花被玉琳最后一句话逗笑了，事就是这么个事，老太太偏心让交粮的事，现在不能说。


    “我让生金把他家的粪，背我们地里去。”王桂花在王大河发火之前溜了。


    王大河听了玉琳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和王桂花一样，乐呵呵的笑了。


    “你故意把你奶奶吓跑了。”


    “爷爷，我给你倒开水去。”


    玉琳去厨房，留王大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休息。


    第163章 第 163 章


    ◎未来可期……◎


    “严哥, 服装店的衣服都批发出去了，白大爷找你有事，严叔也在店里等你。郭大厨前儿找过你。”


    星期六中午, 王克祥在学校门口堵住严斐, 很想上来拽着人就往服装店走，但不敢。


    “走，回去说。”


    “好。”


    这段时间，王克祥真要疯了, 生意好的6个大男人都忙不过来，加上严叔徐婶斐然斐晏10个人围着一个服装店忙活了。


    不知道吹的什么风，5万件的红衬衣一阵风抢光了，最近打听看正式西服的人越来越多，店里的服装都没得卖了。


    严斐根据王克祥的反馈，拿出空白的订货单，他说一个刘宏达写一个数量都是3000件起，一连写了十几种单品，剩下的就是配货, 根据玉琳的销售清单写了四十几种品类，每单2000件的批发。


    “西服直接联系王永成先寄样品，看过后，我去找他签约。现在你们先照我写的这个单子订货补货。


    刘宏达, 每月5号算好提成工资, 按时按点发到大家手里。”


    写好订货单, 王克祥刘宏达6个人去订货汇款。


    严斐仔细的查看销量, 清算利润, 核账, 腊月一月两个月的收入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达到10万元。


    王克祥刘宏达提成都拿了一千八百多元，最后来的马占山杨金龙也拿到500多元。


    严刚往小卖部送货回来，见大儿子认真算账，赶紧进来和他说：“严斐，我们桂省的货被人抢了，短期内厂家不会再发货，还有酱油也缺货，我们自己酿的醋卖得很好，点心也一直没断，需不需要我去桂省一趟，再联系联系。”


    “爸，不用了，小卖部有什么卖什么，请人看着就行了。你和妈妈考虑好，要不要开服装专卖店？”


    严斐给他看账本和收入情况。


    “等玉琳回来，我们再说。”


    严刚震惊的坐下，平复心情，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


    “以后每周六我会来店里一趟，爸你和妈看着，需要订货，还有什么要处理的及时和我说。玉琳6月可能才回来。”


    严刚后知后觉，今天儿子话多，态度非常好，他们父子俩都能正常说上几句话了。


    玉琳为什么6月份才能回来？


    严斐等着爸爸问，但严刚没问。


    王克祥刘宏达6个回来，不约而同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凉亭里发了半天愣。


    严斐进来给他们开会。


    “现在我们店的生意好，你们再和自己的战友信得过的亲戚联系一下，看谁想做服装批发生意，介绍到我们店来都算提成。有钱大家一起赚。


    王克祥刘宏达，从今天起，在服装店你们就是正副组长负责店里所有事，焦明张大山是联络员，马占山杨金龙你们卖货的同时负责服装店的安全。


    从下个月起，每月领100元岗位津贴。


    你们6个是第一组，等再招第二组、第三组，自然待遇与你们会不同——


    焦明，你为人机警聪明，根据来订货的人员区域不同，服装的档次价格样式也会不同，你给他们指导订货，尤其记住他们最想要订的货，店里没有的做好登记。


    从明天起再招聘2名女性员工，一月30元的工资，负责卖衣服的同时登记客商信息把电话留好。


    我们承诺订出去的货半年内10%销售不出去的可以返回，我们根据当时订单退钱给他们。


    半年内10%服装回收，这是我们店和同行相比最大的优势，这就要求大家在销售的时候务必认真，仔细检查货号填好订货单。全部卖出去的有奖励。


    你们组织人做好宣传，经费找我报销。以后，每周六开一次汇总会，有例外的事可以到学校找我。”


    严斐说完，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克祥？”


    “刘宏达？”


    “老大，我们都没有问题。”王克祥代表大家说，“这条街数我们待遇好，感激的话也不说了，都会好好干活。”


    严斐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淡淡的说：“我再强调一点，从现在起实行军事化管理，各行其职，不允许出现道德问题。一旦发现直接开除家人亲朋终身再不聘用，大家认识我这么多年，都知道我的为人。”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王克祥几个应道。


    严斐做主，王克祥刘宏达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就是赚再多的钱也不会害怕了。


    “散会，王克祥和刘宏达留一下。”


    焦明羡慕的看到三个人坐一起商量事，他怎么就没早早地跟着队长来呢。


    “税按照正常营业额报，盈利的现金以后交给我处理。找最亲信的人做生意，化整为零，加快资金轮转。”


    王克祥刘宏达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严斐后院出来，白俊杰已经等在服装店里了，严刚正陪着说话。


    “小严，我和方师傅把醋厂设计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动工？从哪里请人建设？”


    “好，我打电话找人，大概需要多少人手，方师傅怎么说的，您慢慢说。”


    “醋厂建好最少要请5个工人，方师傅的意思建房的人他出一半，你给安排一半，一共要15个人，房子差不多一个月就能建好。还有就是今年的粮食，什么时间去收？”


    “好，我知道了。我来安排。”


    送走白俊杰，严斐和王克祥商量，联系8个生活有困难的兄弟，做建筑短工，一个月50元工资。


    严斐想了想，要找一个统筹全局，思想灵活的人来。


    “你打电话，把闻远行找来，说我给他一个月300元工资，让他来管理醋厂。”


    “找他做什么，贼眉鼠眼的走一步算三步，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喝酒打牌抽烟样样来。”


    王克祥不愿意，他宁愿找性子刚直的战友，也不找八面玲珑喜欢偷鸡摸狗的家伙。


    “你怕我压不住他？”严斐冷肃的问。


    “不怕。我去打电话。那家伙老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嫌我发财不给他说。过年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也不知道他咋来的电话号码。”


    王克祥絮絮叨叨走了。


    严斐跟着严刚，去爸妈家吃晚饭。


    吃着饭，严斐看着小心的爸爸妈妈，说：“爸，你和妈妈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每天给我们看店，钱是赚不完的，你们要什么给我说，我们给你们买。”


    “好。”徐慧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吃过饭，严斐去旧货市场淘了一个大衣柜，放在小卖部门前开始打磨收拾起来。


    第二天，又去五金厂买了螺丝合页和油漆，把大衣柜加固翻新了一遍。


    “爸，大衣柜先放在门口散漆，等我休息回来我们再抬到四楼放我房间。”


    “好。”


    严刚小卖部出来，见他骑着自行车已经走了。


    “夫人，这严斐好像吃错药了，一下怎么这么懂事。”


    徐慧给他胳膊上一巴掌，笑着说：“儿子懂事了，你这老子又不懂事。听儿子的话，我们去买个小电视放在小卖部里打发时间，怎么样？”


    “那下星期，你给严斐说。”严刚想试一试，看严斐到底怎么想的。


    闻远行是个四十二岁的胖子，从身材是一点看不出他曾经也是个特种兵，3月一来就霸占了王克祥的自行车，先围着北城转了一周。


    等严斐星期六回来，安排好他的住处和工作，他当即从刘宏达这里支钱买了烟酒好菜，和服装店和建醋厂的兄弟大吃二喝一顿，一众人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然后一头扎进醋厂建设中，到处去欠账买水泥买钢筋买石头砖瓦，等严斐再回来的时候，人硬生生在500平米的院子里盖起了100平三层的框架楼。


    “严队，我问了一个香江的老板，这地基扎实，以后再盖两层都没问题，这醋厂建起来，将来员工一多不就有地方住了，这样多好，兄弟们也能有个去处。


    你看，一楼我们可以做粮食库房，地下室我们可以做陈醋酿造间，二楼不高也可以存粮食，三楼大通铺住50人没问题。”


    严斐从一楼走到三楼，又从三楼慢悠悠走下来，闻远行心里没底了，这好几万外债催债的快上门了。


    严斐从楼上下来，正碰上方师傅和白大爷。


    “小严，闻经理办事利索，这设计比我和方师傅想的强多了，房子这样盖，省地又干净。”


    闻远行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会替自己说好话，他请人盖房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口口声声等严斐回来怎么怎么样。


    可惜的很，严斐一个月都没回来，才让他把事做成了。


    “你把房子的报价，设计图纸准备好，我星期一去房管所街道办派出所先备案。”


    “是是是，我都提前打过招呼的，星期一我跟你一起去，严队，今晚去那边和兄弟们聚一聚？”


    方师傅白俊杰相视一笑，看闻远行狗腿子一样追着严斐跑。


    这人正应了那句话，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遇到闻远行这种人，道行浅的，容易翻船。”白俊杰笑着说。


    “世间人，有几个能逃过逢迎巴结溜须拍马想你所想，长此以往不飘飘然膨胀才怪。”


    “闻老弟这种人活得最潇洒，人生在世无外乎功名利禄美人。我们这些匠人羡慕不来。”方忠良笑着说。


    “走，看我酿的醋去，我感觉这次的醋能赶上我在老家辉煌时候的品质了。也不知道啥原因。”白俊杰笑着邀请方师傅去品醋。


    严斐和闻远行去办手续，果然，所到之处工作人员闻远行都认得，严斐只负责签字。


    从办公室出来，严斐请闻远行私人饭馆炒了五个菜，上了一瓶好酒。


    严斐开酒，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


    “下午，我去潮街街道办咨询一下我那边有座院子，看能不能建成楼房，要是可以办的下来手续，你看着给我盖成四层的小楼，除了工资，我另给你3000元监工费。我只一点要求，合法合规。”


    “好，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地方，我给你咨询去，我办事你放心，下周六给你消息。”


    闻远行拿起酒盅和严斐碰了个杯，问：“房子你是要自己住的还是租出去的，现在外商老板红火得很，他们盖的房子敞亮结构又好，都把我们最好的房子比下去了。周围到处都是单位的集资建房，挺红火的。”


    “自己住的。”严斐喝一口酒，说。


    “行，那我给你买最好的材料，盖最结实讲究的房子。”


    “我相信你。”严斐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杯，笑着说。


    “我也不敢骗你呀！”闻远行大笑着道。


    “说真的，现在我没钱，待过几年我存些钱，我也给人盖房子去。等外商那些高楼大厦盖好，我去给他们装修，赚一笔快钱。”


    “到时候，我给你投资。”


    严斐又叮嘱他注意身体，没有好的身体赚再多钱都没用。


    “这胖也不由我啊！”闻远行摊摊手，听得想打人。


    严斐带他去看了两个院子，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把靠路边的这座院子拆了新建。


    “严掌柜，你这地段值钱呀，修个六层，下面五层租出去，第六层480平米的大平层住人，你觉得呢？


    我给你请香江的设计师，还做框架，给你做个地下一层，当停车场。你以后买十个八个小轿车都有处停。”闻远行信心满满的说，觉得自己真是胡说八道惯了。


    严斐觉得可行。


    “我建议你，抽空去学个房屋建造设计，搞不好，你未来是个大建筑师。”严斐听完闻远行的建议，严肃的说：“我觉得你的想法超过了90%的人，高瞻远瞩。”


    哈，闻远行被严斐夸蒙了，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你说我？”这感觉很奇怪，他家人媳妇都嫌他是个混混。


    “说的就是你，大叔！”


    “你小子给我等着，看我把你的钱花光了！”当初在部队闻远行最讨厌大叔这个称呼。


    住宅房屋商用要办手续，闻远行看书学习，把自己的头发都抓秃了，眼看着只申请下来3层楼。


    严斐回学校，看看日历，今天4月20号农历三月初八，离玉琳想看的庙会还有二十天。


    也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想我！


    “严斐，有你的信！”左思齐把信摔在严斐的桌子上，说：“大律师，你这次去见习，感觉怎么样？”


    严斐一看是玉琳的信，不理他，打开信一看，就笑了。


    “亲爱的，你心爱的长头发要保不住啦……”


    第164章 第 164 章


    ◎妹妹头……◎


    “妈妈, 你给我剪短，剪成妹妹头。”玉琳坐在椅子上，范亚娟拿个剪刀一边给她梳头发, 一边比长度。


    “玉琳, 头发不能剪得太短，夏天热得很，你剪一个要能扎住的。”


    王桂花拿着簸箕，准备趁天色好淘点陈麦磨面。


    “奶奶, 你不知道这长头发有多难打理，妈妈，听我的剪短了，剪得短短的。”


    范亚娟决定还是听婆婆的，把头发梳开，比在玉琳肩膀上，咔嚓一剪刀，玉琳过腰的长头发没了。


    “玉琳，你这头发给我, 我给咱换两个床单。”


    “好。”玉琳看着马尾巴一样的头发，笑着说。


    哈哈，斐哥爱不释手的头发，要换针头线脑了。


    得意。


    范亚娟把头发用皮筋扎好递给王桂花。


    又给玉琳扎了个小马尾, 王桂花笑着说：“别看, 你妈妈的手艺还不错, 等会儿, 我洗个头, 亚娟, 你给我也剪短发。”


    “好, 你洗了叫我。”


    王大河屋里柜里掏粮食。


    王东林淘斗粮食端到院子，去水泉边挑水。


    王桂花拿出大木盆，等王东林挑水回来直接倒水，倒粮食。


    “奶奶，我帮你。”玉琳飞快的跑着来抢了大竹漏勺，搅和搅和，先把麦衣打出来。


    “玉琳，就翻一翻，把杂质捞出来就可以了，麦子不能淘的太久，水不能浸进麦子里。”王桂花忙着铺席。


    “好。”玉琳一漏勺一漏勺往淘斗里打，先控水，等会再倒到席上晒。


    “十八就是爷爷的生日了，奶奶，你准备给我爷爷做什么好吃的呢？”


    “做啥，煮个鸡蛋，炸个面疙瘩，把他一个老东西吃啥好的呢！”王桂花看着王大河笑着说。


    “我准备给爷爷烤个鸡蛋糕。”


    “那麻烦的很，算了，我给擀面吃鸡蛋面。”


    玉琳说做就做，花了两天时间在自家门口垒了一个土窑。


    等土窑干透了，去厨房拿了10个鸡蛋，把淡黄和蛋清分离，蛋清的盆交给王大河。


    “爷爷，顺着一个方向搅，打起了大白沫子就好了。”


    范亚娟帮忙土窑里烧火。


    取出一个蛋黄，玉琳把油蜂蜜白糖重放，搅化了，加入少许面粉，搅拌均匀。


    王东林王大河父子俩终于把蛋清打好。


    土窑也热了。


    “妈妈，这个碟子放进去不会烧化了吧！”


    范亚娟给拿了一个广口的瓷盆，玉琳刷上一层菜籽油，把搅好的面和蛋清和匀，最上面刷油刷上蛋黄液，带着手套放进土窑里。


    王大河用黄泥土封住窑口。


    “妈妈，这蛋糕考多久就好了？”玉琳抬起手看时间，范亚娟看到了她的手表，眼睛瞪圆了。


    “玉琳，我觉得10分钟就好了。”王桂花笑着说，“你这都是鸡蛋，时间久会焦。”


    “好，那就等10分钟。”


    一家人坐在树荫下等时间，地少，四个大人下地干活，不会儿就干完了，现在下午太阳大，等过午了会去给猪割草。


    张淑英和王东森今年二月份开始就搬到后山了，一边修房一边看养鸡场。


    王东辉个烧料子，在村头大路底下的地里修房，一等房子打好墙就搬过去住了。


    这院子现在就玉琳一家三口和爷爷奶奶，有时候，李菊花会过来和范亚娟说话。


    “熟了熟了。”玉琳看时间到了，走到土窑边就要动手。


    王东林不让她动，带着手套，敲开干了的黄泥，一股甜香味飘散开来。


    “呀，好香，玉琳，可能成了呢！”王桂花笑着说。


    王东林把盆放到石桌上，范亚娟屋里那个大盘子和切刀来。


    等了一会儿，玉琳和王东林说：“爸爸，你试试看，倒扣能出来吧。”


    “好。”


    不行，范亚娟拿切刀划开，先取出一块，剩下的取出来就容易多了。


    范亚娟先给王大河给了一块，又递给王桂花一块，玉琳连忙给自己拿了一块，范亚娟就把手里蓬松的蛋糕递给王东林，也拿起一块吃。


    “玉琳，好甜啊，你放了多少糖？”王桂花吃一口，甜的掉牙，是她喜欢的。


    “我把糖贩子给打到里面了。”


    鸡蛋糕非常甜，但是成功的，很松软。


    “好吃的。没想到东胜他们厂的蛋糕，我们都能自己做出来，就是工序繁琐的很。”王大河吃完一块，王桂花知道他喜欢，又给他拿了一块。


    “你喜欢吃，再吃一块。剩下的玉琳，你给你太婆拿过去两块，她喜欢吃甜的。”


    玉琳端着小碗去旁边找太婆。


    “太婆，奶奶给你送的鸡蛋糕，你快点尝一尝。”老太太正树荫下乘凉，这么近的路，她都不回去。


    老太太看一眼，问：“鸡蛋糕？谁拿来的？东胜回来了，咋他自己不过来。”


    “太婆，我做的，我爷爷过生日，我准备给他做一个大蛋糕，你也来吃。”


    老太太捡起玉琳碗里的一个蛋糕，尝一口，好吃的，牙都要甜掉了，诺诺的说：“你们就会糟践粮食。”


    “好吃吧？”要是小时候，玉琳端着碗就不给她吃了。


    “你放了多少鸡蛋和蜂蜜白糖，能不好吃嘛，快回去，我要进屋睡觉了。”老太太抓着碗里剩下的两块鸡蛋糕，一边慢慢地站起来，一边打发玉琳。


    玉琳走过墙根儿就转回来，见老太太笑盈盈的把鸡蛋糕给李菊花给了。


    “菊花，给你，鸡蛋糕特别好吃，玉琳刚刚出锅的，你快尝尝。”


    “太婆，你自己留着吃。”


    “你吃，再给生金留一块，我老了，甜掉牙呢不能多吃。”老太太非要给人。


    李菊花就接住一个笑着说：“太婆，那我拿一个，一个就好，这一个你留着吃。”


    “堂嫂，十八的时候你过来帮忙，我教你怎么烤蛋糕。”玉琳故意跳出来说。


    推让的祖孙两个呆若木鸡，李菊花率先反应过来，笑着满口答应道：“好，我一定去学，太婆，你自己吃。”


    李菊花说什么也不要老太太的蛋糕了。


    老太太瞪着玉琳，说：“快把碗拿回去给你奶奶！”


    等玉琳一走，老太太把一块鸡蛋糕递给李菊花，说：“你吃你的，你爷生辰去了跟玉琳好好学，学会了我们自己做。这新式玩意儿甜嘴，挺好吃的。”


    “好。”李菊花想着自己学，老太太盛情难却，拿到这一块掰一小点，尝一口香甜松软，比买的都好吃。


    “太婆，真好吃，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学。”


    “你聪明，能学会的。”老太太又慢悠悠坐到院子边核桃树下乘凉了。


    “太婆，那你自己在家，我去给猪割草了。”李菊花把剩下的多半放到自己的屋里，出来锁上房门。


    张大红偷着翻过李菊花陪嫁的箱子之后，李菊花大发脾气，小两口买了一把锁把自己的屋锁上了，中间的两间堂屋，门敞开的。


    “太婆，瞌睡了就去屋里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李菊花有点不懂老太太，她坐的地方，奶奶院子里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到，就是不回去。


    “你去吧，我清醒得很。”


    玉琳回来就和范亚娟小声嘀咕，老太太可喜欢堂嫂了。


    范亚娟知道玉琳，从小就不在意老太太的态度，不需要替她生气和安慰。


    范亚娟看一眼她兴奋的小脸，问：“怎么又买这么贵的手表？”


    “斐哥买的，花了一万多块买了一对把他存的钱都花完了，妈妈你是不是也觉着太贵了。我跟你说，斐哥有时候孩子脾气，我得顺着他。”玉琳甜甜的笑着说。


    范亚娟看一眼她稍微显怀的肚子，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北城去？”


    “爷爷种了麦，怎么也等你们把粮食收了再一起回去吧。


    你和爸爸一定要跟着我走，家里过年过节回来住我不反对，但长期在家呆着我可不同意。


    时间长了，村里人怎么看我和我哥我弟，不孝顺的大帽子我可不戴。”


    “你道理长，我和你爸爸你爷爷奶奶商量一下。”


    “嘿嘿，妈妈 ，你跟我去，你就知道了。”


    严爸爸和妈妈现在很适应做生意的忙碌。


    范亚娟点点玉琳的脑袋，这么长时间就给严斐写了一封信，上街赶集邮电所有电话都不给人打一个电话。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妈妈，包洋芋香菜饺子。”


    范亚娟就没跟着去割草，淘好洋芋，房背地里拔了一大把香菜，一把莴苣。


    活了面，揉好。


    见时间差不多了，玉琳切洋芋炒洋芋和馅，范亚娟擀面，母女两个包了一案板的饺子。


    王东林背着茅草，王桂花和王大河打的猪草，一会儿，范亚娟就把饺子下锅。


    饭熟了，先给玉琳一碗端给太婆。


    玉琳把饺子接到太婆手里，赶紧往回跑，范亚娟把舀过剩下的饺子晾到大盘子里。


    一家人坐在枣树底下，吹着微风，开始吃晚饭。


    玉琳碗里调了淡淡的辣椒油，蒜泥，倒上醋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饺子。


    “就这个味。妈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王桂花笑着说，“你这还好，没啥反应，就是比以前懒了点。”


    “反正不是我懒。”玉琳笑着咥饺子。


    吃过饭，王桂花带着玉琳村里乘凉片闲话，婆婆婶子们手里都拿着针线，做布鞋。


    三月十八逢集，玉琳王桂花王大河王东林范亚娟五个人都上街赶集。


    玉琳买了五十个糖油糕，五捆麻花，当地的水桃下来了，连忙挑了3斤。


    散称的豆豉，凉粉买了两斤，咥了一碗好吃的牛肉刀削面，把买的东西驮在马背上，准备回家。


    王东胜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来了。


    除了他一家四口，车上还坐着风尘仆仆的严斐，手里提着一个特大的生日蛋糕。


    “看看，我就知道你们今天赶集来了。”王东胜把拖拉机停在他们跟前，笑着说：“都坐上来吧。”


    等王大河几个上车，严斐把蛋糕给范亚娟，从车上跳下来。


    玉琳欢喜的牵住他的手，问他：“你怎么来了？”


    “五一放假了。”严斐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笑着说：“你去坐车，我骑马。”


    玉琳想和他一起骑马，严斐笑着摇头，不可以。


    “王玉琳，赶紧上来坐车，快点回家了。”范亚娟知道她再不管，小两口能话说到明天了。


    “斐哥——”


    “快去坐车，回去了我们说话。今天爷爷生辰，好好给他过个生日。”严斐摸摸她的脑袋，脸颊，轻哄着。


    “斐，我不——我陪你走路回去。”


    “五叔，那你们先回去，我和玉琳后面来。”没法，严斐走过来和王东胜说。


    “好！”小年轻黏糊的很。


    拖拉机突突突的走了，玉琳扑进严斐的怀里，严斐低头亲亲她，笑问：“这是想我了？”


    “是呀，宝宝很乖。你摸摸。”


    严斐大手温柔的贴着她的肚子，半响，才问道：“这怎么办，你真要走回去吗？”


    “我骑马回去。”玉琳摸摸马鬃，笑着说：“有你看着我，骑马我才会放心。”


    “拿话哄我。”


    严斐摸了摸马鞍上的软垫，扶着玉琳坐上去，手里的缰绳攥的死紧。


    “斐，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玉琳高高在上，看着旁边护着她神情严肃的严斐，笑着说： “这么美好的一天，好开心喔，你能来！”


    “你学习忙吗？”不回信说明人根本不在北城，他没看到信。


    “工作再忙，也有时间来看你。”


    “斐哥，会，还是你会。”玉琳笑着低头偷亲他一下，笑盈盈的说。


    带着对象赶回来，给爷爷过生日的玉花被迫吃了这两个一路的狗粮。


    王国庆小声问她，“这就是你二伯在北城生活的女婿？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肯定是来接玉琳的。”玉花小声说，活到现在，她已经不羡慕玉琳了。


    生活到底是自己的，与旁人无关。


    第165章 第 165 章


    ◎大快人心。李桂芝王东辉挨打……◎


    “你二伯也要一起走吗？那我们怎么办, 你父母会不会为难我，你知道的，我家就我一个人有工作, 姊妹五个, 还有两个妹妹上初中，你爸爸会不会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


    “你自己还知道啊怎么老早不见你担心的。”玉花笑着反问他。


    “这，我们两情相悦，我父母对你满意得不得了。你说一个月给你爸爸妈妈5块钱工资, 我也愿意的。”


    王国庆是个腼腆的大高个儿，年龄和玉花同岁，他们一起上的中专，又分配到相邻的两个乡镇卫生院工作。


    玉花知道女婿再好，王东辉和李桂芝都不会同意，才借着今天把王国庆领到家里来。


    她这前半辈子也好笑，但凡重要的时刻，爹娘都是唱反调拖后腿的，她活到现在没和玉娇一样疯了, 一个是自己努力，还有一个就是二伯爷爷奶奶爱护。


    这往后的日子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你放心吧，我爹妈有人管呢，今天我们就跟他们摊牌。不同意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他们也没办法。”玉花出一口长气, 准备战斗。


    “我们先去爷爷奶奶家, 给爷爷过生日。我爸妈现在麦地里扯草, 晚上才回爷爷奶奶家吃饭。”蹭饭。


    王国庆突然有些自卑, 严斐太出色了, 他这一身衬衣黑裤子还是好不容易攒钱买的。


    玉琳回来, 严斐倒水给她洗脚捏腿，严斐也洗了脚换上玉琳给他做的布鞋。


    来回屋里走，挺舒服。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玉琳，这鞋挺合脚。”


    “我的手艺那是没话说的。”玉琳抱着被子斜躺在炕上，笑着说：“等会，你去厨房帮忙，我先睡一觉。你又不陪我睡，别在屋里呆着了。”


    “好，那我去杀鸡。你四叔送来了两只鸡。”严斐蹲在炕边，拨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脸，温柔的说：“你睡吧，晚上就不瞌睡了，跟我说会儿话。”


    玉琳搂着他的脖子，眼眸里波光流转，捏了捏他的脸，摸摸他的眉眼，俯身来亲他。


    “斐，我有你真好。”轻轻地抱住他，玉琳小声道：“就算有了小宝宝，你也是我心里排名第一的大宝贝。”


    这话让严斐非常高兴的同时，又想笑。


    “我觉得你这是不顾你大宝贝在你娘家的颜面和威信了，再说这样的话，我今天屋里就不出去了。”严斐亲吻她的唇，笑着道：“你敢吗？”


    玉琳想了想，小声说：“不敢。我怕你会受伤。我脸皮厚恨不得抱着你三天三夜不撒手呢。”


    严斐轻抚她的脸，说：“我信你。——那我出去帮忙了，你睡会儿。”


    “好。”玉琳乖乖闭上眼睛。


    秒睡。


    看来今天是累坏了，严斐给她枕巾盖着肚子，轻轻的关上门，出来。


    “严斐，我们正要叫你，你那个蛋糕，这么热的天气，会不会化了？”王东胜见严斐门里进来就问。


    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蛋糕，桌面一米宽占满了。


    “不会，这个蛋糕盒子大，里面除了蛋糕还有一层冰块。


    “你怎么从车上拿来的？”林美丽带着生礼玉娆过来看，问道。


    “从故都买的，我战友送我到县上的。应该还没有融，奶奶，要拆吗？”严斐见王桂花和王大河也来看，就问她。


    “现在不拆，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拆。你怎么买这么大一包东西，都是什么？”王桂花指了指板凳上放的袋子，玉琳的东西已送她房间了。


    “奶奶，我给爷爷买了点烤鸭烧鸡和卤牛肉都是熟食也盒子里装着放了冰袋。”严斐边说边拿出一个泡沫箱子给王桂花。


    “给你爷爷下碗面就行了，你这拿的我们都没见过的蛋糕了，这又是熟食的，也太破费了。”


    “奶奶，没花多少钱。”严斐笑着说，赶紧出去厨房帮忙杀鸡了。


    林美丽看一眼满意的不得了的公公婆婆，明年生礼就中考了，两口子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问都不问一声。


    “爷爷，生日快乐，这是我对象王国庆，是xx乡卫生院的大夫。”玉花和王国庆路上走得慢，才到。


    玉花把手里提的两瓶酒和一条烟给王桂花，说：“奶奶，有什么活，你吩咐国庆去做。”


    “好啊，国庆，你快坐，我给你倒水。”王桂花一屋人都是第一次见玉花的对象。


    林美丽一听有工作，一想，总比没工做的好，看小伙子长得高高瘦瘦的一脸憨像，配玉花绰绰有余。


    “国庆，你坐，你奶奶倒茶去了，你先吃点糖油糕，你们的工作这回来一趟也不容易，玉花，你们有心了。”林美丽把装着糖油糕的碟子端来，笑着说。


    “五婶，说什么，你和五叔县上都回来了，你们比我们更有心，更孝顺。”


    玉花拿了一个糖油糕吃，也给王国庆一个，两个人就这样坐着。


    玉花视线落在八仙桌上的蛋糕盒上，盒子上画着大红的仙桃和寿星，喜气洋洋。


    这洋玩意儿，县上连买都没地方买去。


    “玉花，你和国庆坐会儿，我去帮你奶奶做饭去。”林美丽抱着玉娆径直大门出去了。


    不会儿，地里回来的李菊花张大红扶着老太太一家过来了，张淑英大力大娟也从后山下来，等林美丽村里一趟回来。


    气急败坏的李桂芝王东辉也撂下地里的草跑回来兴师问罪来了。


    “玉花，你怎么回来了，会不会扣工资？”李桂芝手都没洗，手上都是绿油油的杂草汁和土来抓玉花。


    “老三，今天我过生日，有什么话回去，你们自己关着门说去。”王大河淡淡的说。


    李桂芝压下要出口的漫骂，王东辉眼神阴郁的瞪了玉花一眼，赶紧把李桂芝拉走了。


    等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两口子无视玉花身边的王国庆，对王大河王桂花说着不要钱的祝寿好话。


    生亮带着小女儿给王大河端来了一碗饺子，王桂花热情的留他父女俩家里吃饭。


    小闺女见了蛋糕就不走了，生亮只得把她留下玩，自己回去找孩子妈妈。


    黄秋女娘俩来了。


    十几个菜全部炒好，严斐叫玉琳起来吃饭，王桂花让他们两个拆蛋糕。


    严斐揭盒子，里面的冰块都没化，还有一个半透明的盒子，半隐半出看到一个老寿星抱着寿桃，活灵活现。


    “啊呀，借着二爸的光，我们也开了眼界，这蛋糕只怕不便宜吧！”黄秋女拉着孙女的手，笑着说。


    “关键是有钱你都买不到。”王东胜最喜欢实话实说，这次也当仁不让，说：“这是最新式的生日蛋糕，我以前还没见过有咱国人传统寿星的这种。我见过的都是一堆水果，或者外国的娃娃。”


    张大红和李桂芝撇撇嘴，王东林一家最爱出风头，这次又占了上风。


    有严斐这个孙女婿在，老两口眼中压根看不到其他孙女婿。


    李桂芝逮住玉花的胳膊就掐，这种时候，玉花只得忍着。


    严斐把盒子去掉，寿星蛋糕露出真容，王东胜要给插上蜡烛，想让王大河许愿。


    “爸，你切蛋糕，大家吃了蛋糕，就吃饭吧。”王东林先他一步，拿着蛋糕刀递给王大河。


    玉琳抓住爸爸和爷爷换蛋糕刀的时机，咔嚓，给他们拍了一张合照。


    咔嚓，又拍了一张王大河一个人和蛋糕的照片。


    “玉琳，你们买了相机？”


    王东胜想立刻拿过来看一看，老爹正切蛋糕，今天他才是主角。


    王大河看了半天，有点舍不得切，不知道在哪里下刀。


    王东林帮他，两个人切了一块三角形下来，王大河先端给太师椅上坐的老太太。


    “娘，你吃蛋糕！”


    “好！”老太太很给面子的接住，笑着说：“祝我儿无病无灾——”


    等她说完祝寿词，王大河跪下给老太太磕了个头。


    再切蛋糕就给了王桂花，笑呵呵的说：“老婆子，你尝尝，这味道，和我们玉琳做的有啥不一样。”


    “好。”


    接着王大河给自己切了一块，就把蛋糕刀交给王东胜了，吩咐他给大家分蛋糕。


    饭菜上桌前，严斐给大家拍了一张全家福。


    老太太太师椅坐中间，椅子两边战着王桂花王大河，在后面就是五个儿子带着一家，黄秋女抱着孙女领着儿媳妇也拍了一张照片。


    饭菜上桌，大家一阵狼吞虎咽，都饿了。


    蛋糕还剩一半，王桂花说甜食吃多了，牙口不好，给老太太留了一块，还有吃过饭去大场片闲的时候，分给婶子婆婆们一起吃了。


    “这蛋糕，新鲜玩意儿，给我的老姐妹们尝尝鲜。你们别嫌弃呀。”


    “不嫌，特别好吃。”李大嘴一边吃，一边笑着说。


    玉花不敢回新家，准备住在原来的老屋，幸亏张淑英一家吃过饭就走了，房子林美丽一家四口住。


    王桂花给玉花一床被褥安顿好王国庆，叫她自己先正屋老太太的炕上睡，明天再说。


    村里人本来羡慕嫉妒王大河过生日吃上了蛋糕。


    结果，第二天，李桂芝就泼妇发疯在大院里骂骂咧咧大清早就开始哭闹，又成了村里的笑话。


    唉，希望儿孙们，千万别娶李桂芝这样的败家娘们儿。


    日子苦点累点，都没关系。


    “王玉花，你敢嫁给他，我就死给你们看。”李桂芝自己脖子上拴了一根麻绳。


    “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就怕你闹腾，国家法律规定，男女双方婚姻自由，父母不得违背子女意愿，索要高昂彩礼。


    就是说，我和王国庆现在是合法夫妻。王法把我们都没法拆开，你再闹只会让人看笑话。


    王国庆家也没有钱，还家徒四壁，地里的粮食，连他们家都不够吃，比你和我爸都穷。”


    王桂花屋里听玉花这样说，眼泪都下来了，这孩子心里苦啊，找对象都不敢找个富的，就怕王东辉李桂芝找上门。


    “你个贱货，那你找对象干什么呢？”


    李桂芝扑上来对着玉花就两巴掌，都被王国庆给挡住了，李桂芝跳起来疯狂的抓他的脸。


    “我当然是为了我自己高兴。”玉花一把撕住李桂芝的头发，笑着说：“你看，你打我，总算有人替我挡着了，是不是？”


    玉花哭着对着李桂芝一顿拳打脚踢，扯头发。


    “娘，你看，我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打你，打的你和我一样皮开肉绽。


    等你和我爹老了，我正壮年，我随便就能把你的腿打断，让你们瘫痪在床，我天天给你们端屎盆子尿盆子，谁也不敢说我不孝顺。


    ——你和爹也别想着去我单位闹，去我婆家闹，把我逼急了，我一把老鼠药，咱家四口人一起上路。”


    站在大门外面的王东辉，把自己女儿的话听进去了。


    “李桂芝，你不是说你今天肚子疼，不去麦地里扯草吗？你这样闹腾，不用等玉花下老鼠药了，走，咱俩去把婚离了，你回你娘家去！”


    李桂芝扯着嗓子哭嚎道：“王东辉，你怎么能说这话，你欺负我欺负了一辈子啊——老了老了又和女儿亲了！我打她的时候，是你看着让我打的——”


    王东辉一把掐住李桂芝的脖子，眼见着李桂芝嘴脸乌青。


    追回来的王生才一榔头就将王东辉给放倒了在地了，王东辉不敢置信指着儿子，哑声喊道：“你这个逆子！”


    “爹娘，你们别闹了，这个家从今以后我说了算，你们再闹我姐，不用我姐下手，我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下地狱我也会牢牢地看着你们两个，做鬼也不会让你们缠着我姐。”


    这真的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逆子！”李桂芝拉着王东辉甩开儿子王生才的搀扶。


    两口子踉踉跄跄回去了，玉花带着王国庆生才，三个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回去。


    顺便商量嫁娶彩礼。


    “你看看，哪里需要你操心，人只要自己站起来了，谁都不敢把人怎么样！”


    范亚娟给王东林一巴掌，要是李桂芝来的时候王东林就参合进去，老三他们一家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


    “老三两口子算计女儿给儿子，结果到好，儿子不要，那他们还算计什么？


    你看着吧，他们两口子会听生才的话，把玉花顺顺利利的嫁出去的。你倒是说，去不去北城吧？”


    第166章 第 166 章


    ◎赶集……◎


    “爹娘种麦了, 等把麦收了我们再商量，他们现在不愿意去的，我们这两间房以后等爹娘百年之后, 修不修, 怎么修都看大毛和三毛的，不能再让二毛出钱。”


    “嗯，就是，现在不能修房, 等村里每家都盖了新房，到时候再说。”


    ——


    玉琳从严斐胳膊弯里醒来，看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自己，轻问：“怎么了？”


    “你堂姐王玉花要成亲了。”严斐亲亲她，小声说。


    “她对象我们昨天不就见过了吗？”玉琳是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嗯。刚刚李桂芝来闹，王东辉也来，王东辉被生才打了，李桂芝夫妻落败。”


    玉琳一个激灵，这么有意思？


    “你细细的说说, 我给你分析一下。”


    听严斐说完刚刚发生了什么，玉琳沉静了一会儿，说：“我不相信王东辉不知道李桂芝会闹，他蔫坏, 想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事情超出控制, 最后还被亲儿子给打了, 他得羞怒几年。我们家怎么闹可都没有儿子打老子的先例。”


    打得好哇！


    ——


    王桂花王大河在厨房做饭, 两个一边看老三的笑话。


    “生才打老三, 真打得好, 有这一回, 看老三两口子以后怎么有脸来我们跟前闹，活该！”


    “玉花行的正，生才也不随老三两口子性子长，总算还有救。这些年，几个儿子数老三两口子最不是人。”王大河这是第一次跟老伴说老三。


    “过日子要靠自己。”王桂花到现在都不敢想象，玉琳过的日子有多舒服，不说公婆对她多好，单一点她嫁人了来去自由这是多少古时人羡慕的。


    李桂芝王东辉生才玉花王国庆回到他们的新家，父子还是剑拔弩张。


    “你个兔崽子，敢打老子，小心我放了你的脑髓！”王东辉门口捡起一个木棒，对生才比划着。


    生才见他站都站不稳，也从旁边柴火垛子里挑了一根刺棒。


    走过来，沉着脸，说：“今天不是你把我打死，就是我把你打死，反正我会送我姐顺利出嫁，你还想有后，想抱孙子，这个家往后我说了算。


    你和我娘再闹，等我姐嫁人，我就出去讨饭，给别人当上门女婿，一辈子不回来了。


    以后，我大伯二伯四叔五叔家家日子红火，就你们两口子孤零零的无儿无女，让村里都看笑话去。”


    生才这最后一句话真正的把住了王东辉和李桂芝的脉，牢牢地把他们攥在了手里。


    李桂芝嫉妒了范亚娟半辈子，王东辉被王东林压制了半辈子到现在还没翻身。


    再绝后，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别人会怎么笑话他们两个人。


    “你们如果逼走生才，就我早上说的，我把你们的腿打断你们瘫痪了我就给你们端屎端尿，伺候你们。”玉花见生才气得脖子通红，接着说。


    “逆子，逆子啊，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逆子！”王东辉扔了木棒，进屋坐在椅子上生起了闷气。


    浑身哪里都疼的李桂芝看看生才，再看看玉花，满脑子都是她和王东辉老了没人管的下场，彻底害怕了。


    “国庆，你们屋里坐，屋里坐。”李桂芝笑着和王国庆说，不敢看他被自己抓花的脸。


    等李桂芝进屋了，玉花拍拍生才的肩膀，小声说：“爸妈怕了，只要你像今天一样做个男人，他们就不敢再闹。我都会陪着你，我会给他们养老送终，你将来娶媳妇，姐姐都会给你帮忙，你别怕。”


    “嗯。”生才扔了手里的木棒，浑身微微颤抖。


    “你放心吧，爷奶会管我们的，爹娘不会再闹了。他们也有顾忌了。”玉花小声说，“走吧，进去，你看我们和他们商量彩礼，就知道了，别怕。”


    玉花进来，开门见山。


    “爹娘，你们也知道堂嫂结婚，大娘给了120元的彩礼，准备了烟酒，两身衣裳。我和国庆虽然有工作，但他家人多，两个妹妹也在上学，你们想要多少彩礼？”


    “240元，什么都不给你陪嫁。你自己找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家给你不办出门酒，你自己走到婆家去。”


    王东辉现在看都不愿意看玉花一眼，呵斥道：“你将来有个什么，也不要来娘家哭诉，我和你娘没本事。”


    “好。都听你们的。”


    玉花拉着王国庆匆匆下山。


    生才一个人吃了早饭去麦地扯草，左邻右舍又开始同情他一个干活。


    “遇到王东辉和李桂芝这样的父母，生才注定的劳累命。将来娶媳妇都困难，他今年有22了吧？”梅花婶跟丈夫小声的说。


    “今年交22了。”


    “听张淑英说街上的有个姑娘看上他们家大力，准备找媒人去相看呢。”梅花婶笑着说，村里的姑娘嫁到山下算本事，同样的，镇上的姑娘娶到山上也是男人家的本事。


    张淑英这心气挺高。


    “那两口子养鸡场赚了些钱呢。我们明年也多养点鸡，再养一头猪。”加把劲把自己的日子过红火了。


    梅花两口子不知道，看完李桂芝的笑话，张淑英王东森大力大娟正吃早饭说起大力的亲事。


    “大力，你就看上李倩倩那个姑娘了？要我说，我们家条件一般，还是找个条件差不多的算了，那姑娘从小街道上长大的，他叔叔又是镇上的干部，凭啥会看上你。”


    张淑英的这话大力可一点都不爱听，怎么了，他山上的小子就不能找个坝里的姑娘了？


    “娘，你到底看不上倩倩什么，我让她改还不行吗？你看，她给我做的鞋，做的裤子衣裳，针脚细密。她和二伯娘一样会裁缝，跟个师傅学了两年了。我们将来在镇上开家裁缝店——”大力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再次说着对象的好。


    张淑英心里冷笑，把李倩倩跟范亚娟比，这小子太年轻了，让王东林知道保有一顿好打。


    “大力，说话就说话，不要把你对象和范亚娟比了。让你二伯听见有你好受的。你二伯一句话，我们被拿去几千块钱，你还不记性！”


    王东森和张淑英的想法一致，什么锅配什么盖，大力并没有出色到吸引见识多的姑娘的本事。


    搞不好，人家打听到他们在信用社的存折了，故意诓骗大力处对象的，他们弟兄几个去取钱，也只说他家修房要用。


    “大娟，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张淑英说完儿子的事，惦记着大娟。


    “老实肯干的，最好一结婚就分家单过。”大娟放下碗，拿背篼去地里扯草。


    等大娟一走，大力就和张淑英王东森说：“李倩倩的意思，我们什么时候去她家提亲，她亲生父母在x省，做主的是她叔叔婶婶。”


    “你的意思呢？”王东森故意问。


    “我当然是越快越好。我们的房子都修好了，随便置办点家当，现在去提亲也行。”


    儿子，真是个棒槌！


    “等麦收之后，七八月，我和你爹给你操办。”张淑英见儿子一目中心要娶，笑着说。


    “谢谢，娘，那我去地里扯草了，你和爹屋里休息，我们两个一早上就扯完了。”


    张淑英看看自家的大院子，想起刚回来，跪下给公婆磕头的时候，他们总算活的像个人了。


    “当家的，你也别纠结了，说不定李倩倩是个好的，她从小在叔叔手底下讨生活，最起码是个会看眼色的。配我们大力也合适。”


    就算比李菊花不如，怎么也比生才的媳妇要好吧。


    玉琳起来，还惦记着给堂嫂教做蛋糕的事，大伯娘不做人，堂嫂是个好的，话说出去了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也要教她。


    等吃过午饭，休息的时候，玉琳把李菊花叫过来，生金也跟着一起来帮忙，三个人厨房里忙开。


    玉琳说，李菊花做，严斐拿笔记下步骤，生金拼命的打蛋清，院子里烧土窑。


    “菊花姐，甜淡根据个人的口味，步骤就是这么个步骤，你不能省鸡蛋，面粉多了，蛋糕做出来硬的，只要把握好比例，烤蛋糕不难，我教你做红糖发糕，这个更简单，也好吃。”


    玉琳把红糖发糕，玉米发糕的方子教给她，又给说了熬甑糕，看她学的很认真，灵机一动，小声说：“菊花姐，你可以街上摆个炸油饼糖油糕的小摊。


    油饼甑糕是故都闻名的小吃，你可以打个西安知名小吃的幌子，再配合着早就烤好的鸡蛋糕，红糖发糕，玉米发糕一起卖。你不卖贵，小小的一个，3分、5分钱，最贵1毛钱的卖。”


    穷过的人才会知道钱的重要，李菊花比大部分人性格果断听玉琳一说，马上就动心了。


    她和生金两个人的地，产出再多也有限，她现在虽然手里没粮食，可爹娘给了80元的彩礼钱给她当私房，可以拿这钱做个小买卖。


    “谢谢你，玉琳。”


    “悄悄地，你别说是我说的。”


    玉琳害怕张大红逮着她一顿好骂，李菊花也知道后果，两个人默契的再没说话。


    火小，烤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蛋糕金黄好吃。


    玉琳烤了三炉，生金菊花烤了两炉，夫妻两个晚上把蛋糕拿回去就忙着活泥，垒土窑了。


    “婆，玉琳这手艺就是好，蛋糕松软，适合老年人吃，菊花拿回来的都给你放着。”张大红把一碟子蛋糕放在老太太面前，笑着说。


    “大家都吃，咋我一个人吃。”老太太捡起一个蛋糕给张大红，才自己拿了一个。


    “菊花和生金，让他们一起来吃啊！”


    “两口子忙着垒土窑，说以后自己烤蛋糕吃，你别惦记他们，他们自己会吃。”


    张大红又给王东智拿了一个蛋糕，笑着说：“口味不错，不是上次那种齁甜的，菊花说等桃子梨子苹果下来，烤的时候还能加上果子，味道又不一样。”


    李菊花王生金这两天就扎在厨房，烧干土窑做蛋糕。


    张大红心疼白面鸡蛋，心疼的晚上睡不着觉了。


    三月二十二逢集，李菊花早上起来就说马上就是庙会，她今年要赶庙会摆摊，从今天开始。


    张大红惊坐起，去厨房看半盆蛋黄，一盆子的大泡沫，红糖，白糖，蜂蜜，什么话都不能说。


    李菊花因为要做生意，土窑盖的大，找了一个大石板放在底下，扫干净灰直接都能烤，她爱干净拿了陪嫁的盆，换了家里的旧的大盘当蛋糕盘。


    新鲜的蛋糕出炉，李菊花裹上笼布放到早准备好的木箱子里，生金大背篼背上小瓦片灶台柴火，和好的油饼面，甑糕没有米今天没做，糖油糕能做。


    李菊花拿好切刀，小案板，几样轻的东西。


    小夫妻俩急急忙忙往街去赶集。


    等着吃饭的张大红，眼睛瞪得牛大，也只得看着他们健步如飞走了。


    “东智，丢不丢人，他们去街上摆摊要饭，这说出去，我们一家的人都丢尽了。”


    “亏本了，不用你说，他们就不干了。”王东智觉得摆摊挺好的，生金现在什么活都抢着干，不能搓他的锐气。


    王东智一笑，说：“我娘肯定喜欢菊花。”


    王东智想起王桂花偷偷做生意的事，做一样亏一样，年年亏，年年做，把大队分的一年的麦子一个月就糟蹋光了。


    爹啥话都不说，全家人跟着娘喝又咸又难吃的断挂面汤，那日子别让他再想起。


    “他娘，生金和菊花自己种地自己吃，别让他们祸害我们的粮食。”


    王桂花回来吃饭的时候，听人说李菊花和生金街上摆摊去了，哭笑不得，回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


    “生意哪里那么好做的，我次次亏本。张大红也不知道给儿子儿媳说说。”


    玉琳顺着她的话，说：“奶奶，她怕菊花姐的，不敢说。”


    “我觉得也是。”王桂花笑着说，祖孙两个向亲的很，“等亏本了，准逮着机会骂人。”


    说到这一点，王桂花又想起老伴的好。


    同样想起以前的王东林范亚娟两口子想笑不敢笑，忍得艰难。


    “斐哥，土窑也可以烤桃酥，重油重糖鸡蛋和面，放土窑里烤一烤，方便携带，没准比蛋糕还好卖，一斤三块钱走亲戚，孝敬老人，好吃有面子。”


    “嗯。”


    生金李菊花两个下午背篼空空的回来，忍了很久，到底没来找玉琳说话。


    “你们那小灶和柴火呢？”东西卖出去，咋把家具也不要了，张大红忍不住问。


    “放在杏花姑家里，以后逢集去她家取就行。”


    “菊花，你们生意不错吧？”见张大红王东智削尖脑袋想知道，老太太开口道。


    太婆问了，李菊花就笑着说：“都卖完了，连糖油糕都卖完了，不过，下一集，我们不准备做糖油糕，专门做蛋糕和发糕，糖油糕街上有一家在卖，不太向手。”


    张大红还以为她要问卖了多少钱，结果，老太太没问，只笑着说赚钱了就好。


    作者有话说：


    83年左右。我们村人手能干的，麦面够吃了。很看不起做生意的。


    第167章 第 167 章


    ◎爱黏你……◎


    “斐哥, 你回去好好学习，我在家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看着, 你放心忙你的。”一想到他明天就走, 玉琳不舍得钻进严斐的怀里。


    “你知道了？”严斐摸摸她的耳朵，盖上被子，笑着问她：“怎么知道的？”


    “你连你心爱的头发都没保住还有脸问我怎么知道的，羞不羞愧。”玉琳点点他的唇, 笑着说：“我这个小纂儿好不好看？”


    玉琳给严斐摸摸自己的发尾。


    “你怎么样都好看。”严斐吻住她的唇，左手描绘着她的眉眼。


    “真的？”玉琳笑眯眯的追问，又觉得他说好话，“你都不想我。”


    “没良心的东西，你跟我回去，我告诉你，我有多想你。”严斐搂紧她，恨不得把人装衣兜里带回去，气汹汹的点了点玉琳的鼻子。


    又舍不得说重话。


    “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玉琳握着他的手, 比她的一倍还大，小麦色的皮肤晒的黑黑的，果然她才是小白人。


    玉琳有点不好意思说，“有的。”


    “哪里？”严斐顿时紧张, 马上就要说那现在我们一起回去的话。


    玉琳的脑袋靠上来, 和他说了一句悄悄话。


    严斐不由得看了一眼, 是不一样了, 又长了。


    “那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做。”严斐确实不知道还有这种问题。


    “亲亲我就好了呀。有时候想你想的睡不着, 现在就想跟你回家了。”玉琳说着眼泪下来了。


    严斐有些触动, 低声道：“辛苦你了, 我来亲亲我的宝贝，好不好。”


    亲了好久，看她越发沱红欢喜的小脸，严斐轻轻一笑，真是难得的，这个家伙也有想他的时候。


    “喜欢刚刚的我吗？”严斐神采飞扬搂着她，轻问。


    “喜欢的。”玉琳睁开眼睛看着他，哭腔道：“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玉琳舒服的靠在严斐怀里开始哭。


    严斐陪着她哭。


    “就这么想我！想的都把自己气哭了。”确认爱人和自己一样的心思，严斐高兴的身心愉悦和浑身用不完的力气。


    “那等我放假来接你，好不好？”摸摸她的小发尾，严斐轻声说。


    “好。斐，我还要——”玉琳躲在他怀里，羞了。


    “哭哭就好了，时间久了会伤眼睛，实在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给我。”严斐给她擦眼泪，亲亲她的眉角，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你以前给我写的情书我都留着。”


    有这事吗？玉琳揉揉眼睛，低着头想，好像是诗经里的一首诗说她见了什么也想他看到的意思。


    “好，我给你写信，我如果去街上都给你打电话。”想不起来的玉琳乖顺极了。


    “斐，我又不舒服了，你快帮我。”再不要想起写情书这事。


    赖皮狗。


    粘人精。


    严斐一边亲吻她的脖颈，一边低声问她，“你觉得爸爸妈妈他们会听见我们说话和亲热吗？”


    “斐，我难受。”听见就听见了，亲生的，忍着。


    “我看你是一秒也离不开我。”严斐满足的低笑着说，“这可怎么办？某人想我想的孤枕难眠，需要被我安慰才能睡，我这么重要的。”


    “我想让你——”玉琳贴着严斐的耳朵哼唧道：“就一次，我保证，好不好？”


    “不行。”严斐坚决道。


    这房子一点都不隔音，会被听到。


    “就一次嘛。”


    “快睡吧，时间不早了，乖。”严斐搂着她靠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不嘛。你明天就走了，七月份才放假。还有3个月我们才会再见面，你忍心吗？”玉琳双手攀着他的脖颈，低声下气，撒娇道：“就一次。”


    “你真是个难缠的人，想要什么必须到手，真拿你没办法。”现在已经5月了，只有2月。严斐心口不一的抱怨着，声音轻柔的像是故意引诱。


    玉琳一把揭掉被子，脑子越来越清晰，越睡越热，盖什么被子。


    “你看，窗户外面的月光。”严斐顾左右而言他，指了指窗外。


    “我说的事和月光有什么关系，不看。求求你了，——就一次，好吗？”


    真是个傻瓜！


    让人一言难尽的大傻子。


    “好。”严斐不情不愿的起身，去翻自己背包里侧夹层。


    “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玉琳雀跃的坐起来，看着他笔挺的背脊，高兴的说。


    回头看一眼对象兴奋的小脸，还以为她要干什么大事。


    “真的可以吗？”严斐上床抱她，低声问。他怕等会儿岳父提刀砍人，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太任性了，撩拨他。


    玉琳不知羞的点头。


    ……


    “斐，你胖了，是不是？”


    “没有。体重没变。”严斐受着酷刑，还要随时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信，你这里都大了。”


    “夫人，你小声点，你母上和父上大人就在隔壁。”严斐气息一下乱了，咬牙道。


    ……


    “玉琳，我爱你。”严斐亲着爱人的眉眼，柔声说道，她比他更了解自己。


    “我知道呀。”看着他沉浸的样子，玉琳调皮的说。


    心瞬间被温柔包围，严斐心里涌起巨大的满足和欢愉，这种力量可破千重浪。


    “玉琳，乖，说你爱我。”严斐摸着她的脸轻哄着。


    “斐我爱你。”玉琳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眯着眼睛说：“最爱你了，想一直这样在你怀里。”


    “我会保护好自己，一直都在你身边。”严斐给她擦掉鬓角的眼泪，承诺道。


    相濡以沫之后，两个人很快睡去。


    睡梦中，玉琳决定等生完孩子一定要和斐哥一起喝一顿酒，听听他喝醉了，会说什么梦话。


    会不会拉着她的手哭，会不会痴缠她不放。


    严斐很早起来，收拾房间，开门换气，他给玉琳带的各种裙子都没来得及让她看。


    “玉琳，醒来了，我要去赶车。”严斐蹲在床边看着爱人缓缓地睁眼，看他，带笑的眼里盛满了浓浓的不舍。


    “斐，我想跟你回去。”玉琳瘪着嘴，哭唧唧的说，好讨厌，“我离不开你了。”


    严斐心软了，关上门回来把她抱进怀里，安抚着。


    “你知道，我也就请了几天假，现在回去都要找导师补假，你不想让我被处分吧。”


    “你最疼我了，是不是？”严斐拿她的话堵她。


    玉琳头靠在他怀里，不好再耍赖皮。


    丝毫没发现他要做什么。


    “呃——你偷袭我？！”玉琳瞪大眼睛，脑子一瞬清明的再没有半分睡意。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那昨天晚上还——又算计她。


    “又不是只有你喜欢我，我也想你了。”严斐含笑的声音一本正经说道：“亲亲，下回见了。”


    “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严斐似笑非笑，亲吻着她的唇，轻问。


    玉琳不敢说话。


    30分钟后。


    “玉琳，照顾好自己，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来接你。”


    “没听见。”玉琳气鼓鼓的说。


    “我当你答应了。回头见。”俯身亲了亲她气咻咻的唇，严斐背起背包，轻轻打开大门，回望玉琳的房间一眼，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畅快。


    玉琳鱼一样瘫软在炕上，恨恨的攥着枕头，心里呐喊着，粘人精，别得意，你给我等着！


    “傻瓜，我也会想要你。”玉琳想起他火热的胸膛贴着她，灼热的气息和强烈的占有欲，微微一笑。


    哼！


    ——


    范亚娟起来收拾一边小声和王东林嘀咕，“这两个孩子也太胡闹了，你说，我现在过去看看玉琳，还是不要去？”


    “严斐有分寸。我劝你，别去。”王东林看媳妇面色红润，炕上枕着胳膊，笑着说。


    玉琳一觉睡到中午，被范亚娟叫醒来。


    “快吃饭，吃饱了再睡，不然，你奶奶都以为你生病了。”范亚娟故意说。


    玉琳低着头，扒拉碗里的面条。


    等吃完一碗。


    “妈妈，还要一碗。”


    范亚娟去给她舀饭，厨房里王桂花欲言又止。


    “玉琳和严斐昨晚说了一晚上的话，没生病。”


    “嗯，好，你问问玉琳晚上想吃什么，我给她做。”王桂花点头潦草草的说。


    玉琳又吃了一碗饭，觉得浑身都是力气，不害臊的对范亚娟挤眉弄眼，小声说：“妈妈，粘人精哄好了，就会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分心。”


    “少给人胡起外号，我看，你才是粘人精呢，快点起来院子里透透气。”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和她说。


    范亚娟端着碗出来，朝屋里喊道：“玉琳，快点起来！太阳晒屁股了都。”


    玉琳觉得身上的线衣有点厚了，打开严斐带过来的箱子，准备找一件薄点的衣服。


    箱子四格，除了内衣之外，多一半是花花绿绿的各种裙子。


    找一件黑色薄薄的裙子套在线衣外面，出来，风一吹，刚刚合适。


    “妈妈，你要穿裙子吗？我送你。”


    “不穿，留着你自己穿吧。这天气越来越热，严斐不在，二十八让你爸爸牵马车，送你去街上看戏。”


    “妈妈，天气太热的话，我就不去看戏了。”严斐不在，玉琳有爸爸现在也不敢骑马。


    这孩子，怎么一边说一边改呢，范亚娟道：“那随你吧，早上菊花找了你两回，也不说什么事。”


    “那我去找她问问。”


    玉琳墙底下过来，见太婆一个人在乘凉，院子里屋里都没人，就背着背篼去地里找王桂花了。


    正碰到背着猪草的李菊花和生金。


    “生金，你先回去，再来接我，我不能背重的。”李菊花看到玉琳，一双眼睛程亮。


    “好。”王生金越过玉琳往前冲。


    “玉琳，谢谢你，我做的蛋糕昨天都卖光了——”李菊花悄咪咪的说道。


    “这是我给你写的桃酥配方，我听奶奶说，你还想在蛋糕里加水果，我建议你晒果干味会浓一点，葡萄干有的话可以加，大枣便宜我们自己就有。


    可以做红糖大枣甜发糕，10月份你可以村里收一点枣存着，留着开年用。”


    玉琳说完话，就走，奶奶已经在地边看着她们了。


    “玉琳，你身子舒服了吗？”王桂花老远就问，“我就地里看看辣椒苗，包菜包了，你想不想吃包菜炒粉条，晚上我们做米饭？”


    “奶奶，我好着呢。”


    “好就好。”王桂花上下把孙女打量一边，像朵向日葵确实好好地，精精神神，气色红润。


    “晚饭，吃米饭吗？”


    玉琳看地里的包包菜刚刚包了一点点，现在采浪费了。


    “奶奶，我想吃炒洋芋片，米饭。”


    “好，你爷爷喜欢吃嫩包包菜，我给你们都做哦。”王桂花一边说一边镰刀利落的砍下包包菜头。


    现在说她想吃包包菜炒粉条还来得及吗？


    “奶奶，大肉炒包包菜粉条，我也想吃。”厚脸皮，吃饱饭。


    “好，再腊肉炒个蕨菜，去年的蕨菜我中午就煮好，清水里漂着呢。”


    “可以可以的。”


    王桂花乐呵呵的笑着，就知道玉琳喜欢吃蕨菜。


    “辣椒苗太稠了，玉琳太阳大，你把我摘的菜背回去，回去歇着去。”


    玉琳跟着她捡辣椒苗，一行辣椒苗被奶奶拔的九牛剩下一毛了。


    “奶奶，这辣椒根粗的很，你留着看谁要栽，你送给她。”


    “各家都有呢，你看，这上面地里的辣椒苗比我的长得好，到时候谁要也跟人家要。”


    玉琳就捡好的辣椒苗，回来大门口顺着墙根种了一圈，又去水泉提了一桶水回来浇辣椒。


    王桂花范亚娟婆媳觉着她动一动也好，没管。


    玉琳把辣椒苗种到王桂花晒过粪的场里，种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炕大一片，也给每根苗浇透水。


    晚上6点，王桂花准时来叫玉琳吃饭，看到这一花地辣椒，笑着说：“你这辣椒种的近，好好照看，可能早吃上辣椒呢。”


    “奶奶，我明天早上打刺架，给四周围起来，鸡就进不去了。”


    “好。”


    哪里用到玉琳去打刺架，王大河和王东林父子俩早早出发，吃早饭的时间就把玉琳栽的辣椒和辣椒地围了，还浇了一遍水。


    三月二十五开大戏，李菊花的生意火爆，连张大红王东智都拿着面胚来借院子里这个土窑。


    “范亚娟，你看看，你们就守着金山不知道宝，我家菊花手里蛋糕都换成了钱。你看这重油重糖的桃酥，大人们抢着买。”


    范亚娟看了眼铜钱大小的面胚，理都没理张大红。


    三天三夜的大戏，几乎全村老少都出动了，人们早出晚归，年轻人夜戏看到晚上十二点结队往回走，山歌、口哨大路上接连不断，玉琳在屋里都听得见哦吼亮天。


    但是严斐不在，玉琳一个是担心，一个是觉得这种事跟心爱的人一起才有意思，赶集都没去。


    范亚娟王东林，王大河王桂花提着马灯打着手电，把玉琳锁在院子里，一起去看二十八的夜戏。


    玉琳半夜三更醒来起夜，发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才回家洗脚呢。


    这贪热闹的，可不只是年轻人。


    “奶奶，这都一点了，你们怎么才回来。”玉琳推门出来，笑问。


    “玉琳，你菊花姐把蛋糕在戏场卖欢了，今天加班加点赶着做的一背到地方，半个小时就抢光了。小家伙们好有钱，有买2分的，5分的，一个小孩要了5毛钱，看得周围孩子担心的不得了，生怕一下被他买光了。”


    “桃酥也卖光了？”玉琳顺着奶奶的话问。


    “卖光了。一个2分钱，一毛钱可以买6个，又脆又香的饼干，孩子们很喜欢。其实只要是甜食，小家伙们都会喜欢，这两年光景好一点，大家都买得起糖，蛋糕比糖都稀奇了。”


    王桂花看上去比李菊花兴奋，玉琳知道自己喜欢钱的基因哪里来的了。


    “奶奶，你也烤点小饼干，让菊花堂嫂给你代卖，她肯定会愿意的。”


    “我算了吧，你爷爷年轻时候忍得住，老了，只怕忍不住我糟蹋粮食哩。”


    “奶奶，你和爷爷老当益壮，能行的。”玉琳难得见奶奶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玉琳，你快进屋去睡，爷爷奶奶老了，留给你们年轻人折腾去吧！”


    玉琳再去村里乘凉听八卦，有人就问她，是不是她给李菊花教做蛋糕卖蛋糕。


    “我没有，不是我，我不知道。”玉琳一问三不知，最后把问题抛给不在家的王东胜。


    “可能是我五叔偶尔提及，我堂嫂听了一耳朵自己研制出来的，你知道的，她心灵手巧，上过小学，一学就会。”


    李大嘴就纳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玉琳为什么要否认呢？


    “玉琳，李菊花一个高山里的婆娘，咋有做蛋糕的手艺。再说，你五叔食品厂的蛋糕，又硬又木缺缺的一点鸡蛋甜味都没有，不好吃的。”


    玉琳也表示不解，追问道：“食品厂的蛋糕，有那么难吃吗？”


    “难吃死了。”


    “现在有了李菊花做的蛋糕，我们又觉得蛋糕挺好吃的，香软蜜甜，吃了蛋糕，不由自主的心里高兴，好像脾气都变好了。”


    “对！”


    “对对对！”


    “我也有这种感觉。”


    第168章 第 168 章


    ◎……◎


    二十九, 王玉娇回来恨恨的踢了院子里的土窑几脚，得意的和张大红说：“舔钩子的臭婊子，巴结贱人学会烤蛋糕, 去摆摊做生意, 亏先人呢！”


    “你轻点，小心你自己的脚。”张大红看土窑踢掉了一大块，生怕李菊花回来知道了。


    “你还知道关心我？”玉娇眼神疯狂的说：“你们都不问问，我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 你们只知道跟我要钱。”


    “你自己过什么日子，都是你自己选的路。别赖我和你爸，人家的女儿没读书也没学你这样的。”


    张大红比玉娇还有理，接着说：“你别一天换一个男人，自己找个好人赶紧嫁了，别丢我和你爸的人。”


    “钱你不愿意给了，你也别回来了。”


    本来很生气玉娇踢土窑听墙角的李菊花，现在吓得走不动路了，但明显娘两个知道他们不在家, 说话根本不防备人。


    “妈，我是你亲生女儿，难道还不如李菊花高山上来的贱人，一个勾着我哥的贱人。以为攀上我们家, 我们就供她一家人吃喝, 想得美, 有我在她休想用家里的一分一厘。”


    “你小声点, 我的钱不会给任何人, 我和你爸存着养老的, 你且忍忍, 我们老了还要你哥伺候呢。”张大红信誓旦旦的说。


    张大红的话让李菊花心凉半截。


    她婆婆居然认同玉娇，她嫁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家？礼义廉耻都不讲了。


    小肚子隐隐作痛，又气又怒的李菊花，扔下背篼往外走。


    四月初二，王东胜回来给王东林一封信，三毛信上说，他准备四月初八接亲。


    这消息震的王桂花王大河王东林范亚娟四个大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是说，后半年才结婚了？”王桂花问范亚娟。


    “他们一天一个主意，我怎么知道，我和东林还说玉琳有些东西现在搬过去放到三毛家里了，什么时候回北城的时候从C省走，给玉琳带过去。”


    玉琳看完电话记录的信，等长辈们做决定。


    “爹娘，你们和玉琳在家里，我和亚娟去一趟就回来。这时间紧张，三毛酒席应该都准备好的，我们只需要露个面就好。”


    “行，那你们明天就出发，赶早到了再帮忙张罗张罗。”王桂花想了想，说：“让你爸跟着你们去，我和玉琳在家。三毛结婚，男方亲人少了不好看。”


    “好，我爸就跟我们一起去。”王东林最后拍板，又给亲戚拿了自家的酒，去散了散。


    逮住机会，张大红大惊小怪问他：“怎么三毛结婚都不回家来，他都没请我们，我们怎么好意思去坐席。”


    话张大红说得对，玉琳是女儿出嫁，三毛是办媳妇进门。


    结婚应该在老家办酒席。


    等王东林走了，张大红嘲笑道：“两个儿子都不在村里办酒席，也不重视亲房邻里，等他们两口子老了，看谁会给他们打墓。”


    “妈，你说什么胡话呢！”李菊花赶紧道：“这话要说别人说去，你再不要说了，二叔待我们一家不薄，刻薄的话村里人都不说，就你聪明。他们这样年轻，儿子能干，现在谁管百年之后的事。”


    “哼，你巴结讨好他们得了实惠，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大红气恨恨的说。


    这明显是把玉娇的话听进去了，这一家到底什么人啊！受不了了，李菊花崩溃了。


    “生金，我们和你父母分家单过，这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我现在就去给爷爷奶奶说，村里太婆的两间老房子给我们住，我们接太婆去村里住。


    这新房子谁愿意谁住，你们家这些破事，我不管了！”李菊花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哭喊道。


    “要是你不听我的，我们两个就离婚。”


    王生金小跑着屋里出来，张大红跟着出来对着李菊花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人，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不得好死，我怎么你了，你说！”


    “我巴结二婶一家得的实惠，你这辈子都别想享受到！你就抱着你那做妓、女的好女儿过一辈子吧！”李菊花发了狠了。


    “养的女儿不好好教育，跟不三不四的混混后面卖皮子拿钱，你们不觉得丢人，我觉得丢人，要是早知道你家是这个门风，王生金跪着求我，我都不愿意嫁过来。”


    张大红王东智两口子哑口无言，半响，张大红泼妇一样冲过来，戳着指头。


    “你个贱人，你满嘴胡说，我打死你！”


    生金挡在李菊花生前，李菊花不逞多让，喊道：“你来打呀，把我打死了不要紧，连我肚子的孩子一起打掉才好。没了孩子我就离婚。”


    “你个臭婊子，你威胁我，你现在是想吃我的肉啊！”张大红还哭哭闹闹的扑扑通通往李菊花跟前攻。


    王东智过来抓着她的头发，劝道：“你别闹了，再闹，这个家就散了！”


    “我们的老脸都被这个小贱人揭过了，你还让我别闹，别闹我们就让她骂啊！”


    张大红哭哭啼啼打王东智，王东智就是不撒手。


    老太太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这一家闹剧，好好地咋就这样了？


    玉娇真的卖皮肉，日子这么好了，她图啥呢？


    “王生金，我们分家单过，不然我们就打了孩子离婚，你们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你知道玉娇前儿回来，怎么说我的吗？


    你娘啊，她明明知道玉娇做皮肉生意，还跟她要钱，那钱脏不脏啊，脏不脏啊！”


    李菊花说着干呕起来。


    “小婊子，你别胡说，我玉娇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还要嫁人呢！”张大红冲过来啪一巴掌扇在李菊花脸上，疯子一样骂道。


    “到底谁是婊子，老婊子立身不正，才有小婊子祸害门风，生金，若我们生了姑娘，以后该怎么办啊？”


    “你住口！”张大红还要打李菊花，王生金抬脚就是一脚，把张大红踢到地上滚了一圈。


    王生金红着眼眶，对王东智说：“爸，你把我和菊花净身出户吧，我们是死是活都和你们没关系。你们老了，我会给你们养老。”


    “行，等会儿你和菊花跟我去村里分户，把你们两个人的户口分出去，你们单过。我去和你爷爷说，村里你太婆的房子先让你们住着。”


    王东智被李菊花的话惊了，万一玉娇的事被人知道，坏了门风，这是大罪！


    他和张大红做父母的跑不了。


    生金和菊花是好孩子，不能连累他们。


    老太太跟着王东智和生金来和王桂花王大河说，当然，老小都装作不知道玉娇的事。


    “生金，我和你奶奶另给你200元，你和菊花把老太太的房子重新盖新房，宅基地划给你们。”


    王大河跟着他们去村里办手续。


    晚上，生金和李菊花就卷着铺盖卷，搬到村子中间的两间老房子去住，太婆也跟着搬过去。


    玉琳惊讶过后，第二天提着东西往村里来，见太婆和一群老太太风轻云淡片闲话。


    “太婆，堂嫂搬家，我给他们送搬家礼来了！”


    “菊花打猪草去了，你放屋里吧。中午她回来了，我给她说。”


    “好的。”玉琳把两床被子和二十斤黄豆放到屋里。


    老房子黑乎乎的，土木结构，上下两层，往二楼一个木梯子，进屋左边一个大炕，中间一个老方柜子里，旁边一个小茶几。


    靠着这两间房，左手边一个小院子，上手空地也是老房子的范围能盖两间正房，旁边就是领居家的房子，这个院子周围都是邻居。


    “玉琳，来，坐下歇一会儿，你这肚子四个月了吧？”艳艳奶奶给玉琳让一个板凳，笑着说。


    “奶奶，差不多了。”


    “有啥不舒服的吗？现在应该好着了吧。”


    “没有。孩子乖得很，我一直没啥感觉。”玉琳笑着说。


    “哈哈，那就好，孩子是来报恩的。”艳艳奶奶说了几个忌口的，注意的。


    跟着几个婆婆也说起自己怀孕的事。


    玉琳坐了一会儿，李菊花背着猪草回来，她把猪绑在老太太倒塌的猪圈里，是一刻也不愿意和张大红呆一起了。


    “菊花姐，我给你拿了搬家礼，我爷爷爸爸妈妈去C省了，我可以来找你说话吗？”


    闹是闹有些话不能去娘家说，李菊花巴不得找人诉诉苦，笑着说：“好，你来，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熬中药呢，有时间的很。”


    没两天李菊花娘家人知道了，把王东智堵在他家当着张大红的面说，不给孩子分家产，别想着小两口以后养老。


    “把你野蛮人领回去，要钱一分没有！”张大红抱着手，扯着嗓子喊。


    “爸妈，我不要张大红的东西，我嫌脏。”李菊花硬气，不要张大红的东西，婆家娘家彻底翻脸。


    到了C省，王东林范亚娟王大河跟着三毛忙了几天，终于把邱云娶进孙家庄的新房。


    王东林给严斐打电话，把玉琳家里的东西打包，严斐让人开车来拉回北城。


    “三毛，成了家就是大人了，要对自己的家人负责任。我和你爸爸不在身边，你和你大哥商量着把日子过好。”明天就要回家了，范亚娟笑着和三毛说。


    “知道的，妈妈，我姐还说我结婚她一定来。”三毛牵着邱云的手说，“往后过年我一定回老家。我大哥工作忙，嫂子要看娃，老家的事情就交给我。”


    “我和你爸决定跟着你姐去北城养老。”这次，见了老大两口子和两个孙子，范亚娟坚定了跟着玉琳的决心。


    玉琳因为他们对大毛一家好，花的钱都够他们两口子在北城的生活费，又何必继续为难孩子。


    为了老大一家，他们两口子能做的都做了。


    “嗯，你不用担心我和云云，我们会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们去北城看你和姐姐。等我侄儿出生，我和云云请假去北城看娃。”


    “这是两千块钱，你一千块，另外一千块你给你哥，你们兄弟互相照顾，这钱你们放着应急用，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有什么事情你们两兄弟多商量。”范亚娟把特意取得的钱给三毛。


    “妈妈，我们自己有呢，这我们不能要了。”三毛退让着，父母到了北城还得花销。


    “给你的你们就拿着。”王东林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车。”


    申晨把车开到北城，就留在北城跟着闻远行混了。


    七一刚过，闻远行无缘无故请严斐单独吃饭。


    “严队，我决定到深市去淘金，你准备给我投资多少？”酒过三巡，闻远行开门见山。


    “你要多少？”严斐放下杯子，淡问。


    “10万，占股51%，我准备开一家公司，有什么生意我就做什么生意。我不想混日子了。”


    老子不想混吃等死了，怎么也要活出个人样来！


    “可以。明天我让刘宏达给你转账。祝你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闻远行大喜过望，立刻站起来给严斐敬酒。


    “严总，你可真是我闻远行的贵人。不瞒你说，我在你手底下赚了一万块钱了。没有你就没有我闻远行的今天和明天。”


    “您客气了，闻哥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尤其在建筑工程方面，我看好你。”


    严斐举着酒杯，和他碰了杯，笑着说：“再要用钱，你给我打电话，既然我是你公司的大股东，义不容辞定当给你提供资金和法律帮助，做你坚实的后盾。”


    “有你这句话，大哥这心里就踏实了。你等着，哥带你发大财。”闻远行明知严斐的钱不好花，但这话听着让人放心，高兴。


    第二天，闻远行怀揣巨款，带着申晨直奔深市，就像那蛟龙入海，如鱼得水。


    第169章 第 169 章


    ◎……◎


    7月, 玉琳的肚子就像一个圆滚滚的球，背身看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孕妇，地里新下来的辣椒没逃过她的馋嘴, 青西红柿炒辣椒一个人能吃一盘。


    村里的桃和杏儿下来, 玉琳每天村里转悠流口水也不敢摘，村里有个俗语说，但凡果树孕妇吃过果子会生虫。


    玉琳都等街上买了吃，或者主人家给她送上门, 有时候对着酸酸的猕猴桃流口水的时候拽一个。


    与玉琳不同的是，李菊花怀孕的前三个月差点把苦胆吐出来了，现在才好一点。


    王生金一个人割麦碾麦，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地里的收完了，爷爷奶奶叔叔们都去帮忙，张大红硬是拉着王东智不让去给他们帮忙割麦。


    村里人都知道王生金两口子和张大红王东智闹掰了。


    这天早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去地锄黄豆了，玉琳一个人院子里乘凉, 数着日子等严斐来接她。


    突然见年轻的村长跑着去后院了。


    “王东智，张大红，你们玉娇出车祸，性命垂危！你们快去县医院, 记得拿上钱, 赶紧的, 人命关天！”


    只听他没进去呢, 高嗓子喊道。


    立刻, 张大红嘴里骂道：“我管死活呢, 这个死丫头净给我找事情, 要钱，我们没钱。”


    王东智急了，去开箱子找到张大红卷钱的手绢，抓起就跟着村长往外跑。


    “遭瘟的王东智，你干嘛拿我的钱，那是我的！”


    玉琳听张大红像是死了爹妈一样扯着嗓子骂人，追着王东智从大门口过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王桂花王大河范亚娟王东林很快就从地里回来了。


    老三王东辉老四王东森兄弟两个也急匆匆的赶来。


    “爹娘，听说玉娇出事了，也不知道啥情况，我们去看看吗？”王东森着急的说。


    “行，你们两兄弟跟着去看看，回来给我们说。”王大河想了想说，人再坏出了事，家里也不能不管她死活。


    王东辉王东森一路跑着到镇上，刚好赶上班车，张大红知道自家的事，见到这两个兄弟就说：“你们跟着干什么，快回去，我们自己去看，去照顾，你们去了还要花钱。”


    王东辉王东森一生气就下车了。


    汽车开走，张大红看着车窗外的两个人，突然转头，不看他们了。


    等张大红王东智到县医院，大夫当即和他们谈话，说：“王玉娇双下肢骨折，最好到市医院去做手术，术后经过锻炼应该行动无碍。你们快点把十块钱的药费抢救费交了，赶紧转院吧！”


    “谢谢大夫，我们马上转院。”王东智拉着张大红往玉娇病房里走。


    刚刚发生的车祸，玉娇的衣服浑身都是血，两条腿夹板固定，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见到张大红王东智，哭着喊道：“爸，妈——”


    “你个讨债鬼，咋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张大红上来就破口大骂。


    “我怎么样不要你们管！”听了张大红的咒骂，玉娇别过脸去。


    张大红给她胳膊上一巴掌，骂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的很，要不是村长通知，我们都不知道你的死活。”


    “别吵了，玉娇，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去取东西，大夫说医院治不了得去市医院。我给你拿些用的东西。”王东智好声好气的说。


    王东智没从玉娇口里问出来，出去吃饭的王玉梅抱着孩子拉着罗辉来了。


    罗辉手里提着一个大的蛇皮袋子，见了张大红就说。


    “妈，这是玉娇放在我们家的被褥衣服，你们给带回去用吧，我们还要上班，晚上再来看你们。”


    王玉梅看都没看三个人一眼就抱着孩子和罗辉病房门里出去了。


    人家的女儿那么孝顺，怎么她就碰到两个孽障呢！张大红委实想不通。


    “王玉梅，你说清楚再走，到底发生了啥车祸，那个肇事司机呢？我玉娇躺在这里，半死不活，他人呢？”


    “他死了，当场断气的。偷得家里人的车钥匙，那车好几万块是公家的，他们家死了儿子，还要陪公家的车，你们最好不要找人家的麻烦去！”


    王玉梅现在担心的是那家人会不会迁怒自家，罗辉的工作，她的工作，都是运输上的，饭碗不保，她在这个家就更没地位了。


    人死了？张大红王东智一听这话，当即安静了。


    “王玉娇的家属，你们快来，正好有一辆卡车要去市里办事，免费送你们去看病。”


    张大红王东智连忙收拾病房里的东西，他们啥都没准备，玉娇的东西必须带上，几个护士大夫把玉娇用硬床板抬到汽车车厢，由一个护士一个大夫把玉娇送到市医院去。


    幸亏，县里去市里就3个小时，玉娇腿上的包扎也没有再出血，大夫都说她是个命大的。


    “祸害遗千年！”办好手续，送走县医院的大夫护士，张大红王东智一盘算，住进来一下就花了30元。


    “不要给病人吃东西，马上进手术了！”护士过来给张大红王东智再三叮嘱。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大夫就带着病历本来找张大红王东智谈话，进修来的王玉花三人碰了个正着。


    玉花刚刚听说，送来一个急诊，女的行为不检点跟男人开车出去幽会，男的当场死亡，女的折了两条腿。


    没想到这个人是玉娇，这可真巧了。


    “你们是王玉娇的家属，情况是这样的——”肖中华介绍了病情介绍了手术方案及手术费。


    “大夫，你说，可能做手术的时候会有大出血，还要给她输血？”那血得多贵。


    “是的。你这个创伤面积比较大，是个大手术，估计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做完手术。王大夫，你给患者家属再讲一讲。”


    “肖老师，这两位是我的伯伯大娘，我也算是患者家属。我说话，他们不会信的。”王玉花硬着头皮说。


    “嗯，那你去忙别的病人这里就交给我了。”肖中华善解人意的道。


    现在村里确实不太相信年轻的大夫，尤其是亲房长辈。


    等王玉花走了，张大红说：“大夫，你不用讲了，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尽快安排手术吧。”


    肖中华考虑病情先给王玉娇安排了一个妇科超声检查，确定没怀孕，才有条不紊安排手术检查。


    王玉花看看时间，去门口的小卖店给张大红王东智买了6个馒头，把自己喝水的缸子给拿来。


    “大伯，大娘，你们先吃点东西。”对上床上玉娇杀人似乎的眼光，玉花放下东西赶紧走了。


    当晚的手术很成功，第二天，玉花跟着肖中华查完房就给王东胜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村里带话，说玉娇的手术做了，玉娇现在住院养伤。


    王东胜干脆开始拖拉机回家来，一肚子气的王东辉王东森也赶到老院子里来。


    “玉花市医院进修刚巧碰上，说，昨天晚上就做了手术，再要慢慢的恢复了，性命无忧。”


    又见大家都在，就把知道的都说给爹娘听，好大家都有个心里准备。


    “那个小伙子是县上xx的小儿子，今年35岁，干部身份，有老有小，当场就死了，车是公家的车，得赔钱，现在事情传开，大家都知道了。”


    “我先表个态，这钱，我一毛都不会出的，都怪大嫂不自爱，看把女儿养成什么样子，这么丢人的事做得出来，李菊花骂得好。”


    王东辉高兴消息是自家玉花带回来的，却怨恨老大两口子不做人。


    “爹娘，这钱我也不出。”王东森，王东胜跟着说。


    “大哥分家了，祸福自己担！”王东林跟着说：“既然人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第三天，王东智被张大红打发回来问王桂花王大河要钱，王大河先给他一份父子断绝关系断亲书。


    “王东智，你不能什么好处，都往自己怀里揽，一点事都不担。我王大河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人，咋生了你这个一个孬种纵着婆娘女儿学坏。


    你我把老脸都丢光了，从今往后我没你和张大红这个儿子儿媳妇。只有生金菊花这个孙子，你们夫妻，别想从我们手里拿到一分钱。”


    王东智见要不到钱，灰溜溜回去背了一百斤麦子街上卖了，裹着行李又去照顾玉娇。


    王桂花背地里笑他，明明张大红手里玉娇给了大几百的钱有呢，偏偏要来这一出亏他想得出来。


    “这真的应了那句话，钱从哪里来，用到哪里去。算计来，都被计算去了。”


    严斐来终于来接玉琳了，见村里人见了他不似往常的热情，一言难尽的样子，心急如焚往家里冲。


    “出啥事了？”见着高兴的好好的玉琳，严斐才镇定下来，心怦怦直跳。


    “玉娇把自己的双腿折腾断了，好像已经花了600多的医药费了，村里老老小小对我们一家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老人脸皮薄都不爱出门了。”


    玉琳仔细把玉娇身上发生的事情给严斐说了一遍。


    “那我们明天就走，爷爷奶奶的地给谁呢？”


    王桂花王大河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晚上把四个儿子叫一起商量。


    “爹，你把地给生金吧，他们两口子也不容易，我们给帮忙你们尽管放心。”


    王东森这样说。


    王东辉尽管不愿意，但生才拉着他们夫妻商量过，这时候也不敢说反对的话。


    “猪给生才养着到时候我们过年回来，两家一家一半。十只鸡送给大娟。”


    王桂花把院子的钥匙给他们谁都不想给，看到生金和李菊花才来，就说：“生金，你太婆，你们先照顾着，粮食家用我给你们留好，王东辉王东森你们两兄弟，要替你爹在你婆跟前尽好孝，再不要让人看笑话了。”


    “真的，家里真的丢不起那个人了啊！”王桂花真是把张大红恨透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家里的，等你们过年回来，我们再好好伺候你们。”张淑英笑着说。


    “爹娘，你们放心吧。”王东森王东辉跟着附和道。


    王东辉王东森两兄弟都觉得，现在老两口跟着王东林去北城最好，老大休要从老人手里骗到一分钱。


    坏了家里的名声，他们两夫妻没脸在村里待着。


    担不担心，高不高兴，第二天天没亮，严斐护着玉琳坐上马车，王桂花王大河背着土产，王东林范亚娟提着给玉琳准备的东西，6个人早早下山赶路。


    范外公和玉琳大舅舅背着土产等在街上，他们两个半夜三更就出发。


    “玉琳，你放心，等你再回来，外公和你舅舅把马养得膘肥体壮的。”范外公和车上的玉琳笑着说。


    范外公一边给他们挥手，又朝着范亚娟叮嘱道：“亚娟，玉琳再孝顺不过的好孩子，你好好跟着她享福，我和你娘会保重身体，等着你带着孙子们回家。”


    “爹，我们过年就回来了。”车上的范亚娟看着父亲雪白的头发，哭成了泪人。


    “外公，等我回来，娃娃叫你太爷爷。”玉琳给范外公笑着说：“到时候你给带着玩，你看着，让它和大发一起去抓兔子绑野鸡。”


    “好，外公等着！”


    班车远远地开走了，范亚东让父亲骑马，他牵着缰绳，父子两往回走。


    “刚刚严斐硬塞给我500元钱，让我把马给玉琳养好。还说，这匹马是母马，下的马驹归我们家。”


    “这两个孩子好的没话说。人呐，自家的孩子好了才能引来别人家的好孩子。老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出了事，谁也别怨谁！”


    “嗯。爹说的是。”


    这起车祸没多久，县里开始了严打，抓了一批混混，今天抓明天就判刑了，速度之快，看得有些人心惊胆颤。


    第170章 第 170 章


    ◎第一栋楼◎


    出了火车站, 王克祥开汽车来接人。


    严斐扶着玉琳坐上副驾驶，又后面去搬行李，王桂花和王大河晕车, 说他们要坐在车斗, 没几步路，王东林和范亚娟陪着一起坐。


    “斐哥，我们先去哪里？”


    “先回我们家。然后明天早上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这是要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住到箭亭路的房子，可那边房子结构不好, 他们的卧室在主位。


    “怎么，不问问，爸妈去了住哪里？”严斐坐在她身后笑问。


    “住哪里？”玉琳扭头看他。


    “回去你就知道了。”


    严斐温柔说话，用手帕给玉琳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的王克祥惊掉了下巴。


    他认识的严斐，肯定不是现在这么温柔细致的人。


    这个可能是鬼上身了！


    院子进来，玉琳看到熟悉的小菜园，看到厢房门口加盖了一个小房间连着右厢房。


    “爷爷奶奶住正房左边这间房，爸爸妈妈住右边, 我和玉琳住右厢房，担心玉琳晚上起夜不方便我在房间里安装了卫生间。


    厨房是这间，玉琳买的冰箱现在也在这边，做饭方便, 旁边小巷子里都有卖吃食的, 等稍微休息一下, 我们外面吃饭。”


    严斐分配好房间, 玉琳跟着爷爷奶奶先去看他们的房间, 这间房大变样了, 只留下一个大炕, 被褥新轩，头上安装了一个吊扇，他们的东西都搬走了。


    “爷爷奶奶，你们就住这里。”严斐打开新的四开门衣柜，说：“衣服用的东西可以放在这里。洗漱的东西可以放到公共卫生间。”


    看过爸妈的房间，玉琳迫不及待回自己的房间，大炕，柜子和梳妆台。


    大热天，严斐居然整了一床的大红喜被，看上去都热得很。


    一道玻璃门通到院子里加盖的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暖光灯，洗漱台，干湿分离的淋浴和马桶，摆放整齐，还有一个通风的从里面开关的小窗户。


    “斐哥，你怎么想的？这么小的房间，设计的这般精巧？”玉琳现在就想立刻洗个澡。


    “都是闻远行设计的，我们潮街后面买的院子，他给盖成了6层的商用和住宅楼。等下午带你去看。旁边的醋厂，进门处修成了三间楼房，也是他看着修好的。”


    “斐哥，你闷声不响干大事怎么信里一字不提。”玉琳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睡衣。


    “给你准备的惊喜。说了就没意思了。”严斐见玉琳想洗澡，就让她去洗。


    他去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让他们也洗个澡舒服一点。


    王东林带着王大河旁边的卫生间洗澡，接着范亚娟带着王桂花也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洗过澡，大家好像活力复原的一样。


    严斐回屋，见玉琳和衣躺在炕上抱着被子，去洗了个战斗澡，换了短裤背心出来，也跟着往旁边一躺。


    “玉琳，再不要和我分开了。”严斐手摸摸她的肚子，要抱她的脑袋。


    玉琳嫌热，躲开了，大眼睛看着他温柔的样子，一点不吃亏的问：“终于发现，你离不开我了？”


    “是。我永远也离不开你。”严斐动情的俯身，亲亲她的脸，说：“最近特别想你。”


    玉琳怜惜他，转过身侧躺着，笑道：“是不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日思夜想？”


    严斐见她额头上都是细汗，起身把吊扇打开，也只敢开低档，怕风太大会着凉。


    见她眉眼间不自知流出的媚态，严斐不敢再上床了，说：“走吧，巷子里先去吃碗面，回来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爷奶出去饭店吃。”


    玉琳坐着，严斐衣柜里拿出一条宽大的孕妇裙，给她穿好，换上凉快的凉鞋。


    “玉琳坐车累坏了，吃过饭，你们两个回屋休息，我们带着你爷爷奶奶附近转一转。”范亚娟看什么都新鲜，上次还是送玉琳读书时候来过，城里的变化太大了。


    “好。”严斐看低头哼哧哼哧吃饭的玉琳一眼，答应着。


    “斐哥，晚上，我们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去吃烤鸭，把徐妈妈和严爸爸外公一家也叫上一起。”


    玉琳解决了半碗面，浑身热的不行。


    “好，下午4点，我去叫我外公爸爸妈妈。”


    范亚娟就说，4点前他们自己活动，严斐玉琳回家，王东林范亚娟带着两位老人附近转悠。


    “斐哥，麻烦你把这被套床单颜色换了，我实在受不了，太刺眼睛了。”玉琳回来，坐在厨房门口小棚子底下不动了。


    “好，你喜欢什么颜色，自己进来挑，我准备了12套床单被套，看你自己喜欢。”


    玉琳一进门，就被严斐搂进怀里，吊扇嗡嗡的吹，屋里很凉爽。


    玉琳故意拿大肚子顶着他。


    “斐，快点放手，不可以。”


    “做什么不可以？”严斐细细的吻着她白玉的脖颈，笑着问她。


    玉琳心里也想了。


    “斐——”玉琳回吻他。


    这一吻两个人一发不可收拾，严斐一边吻她，一边护着她的肚子，见她没有不舒服才放开手脚。


    “你这个狠心的小骗子，今天我要好好地惩罚你。”严斐啃咬着她的唇，爱恋的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玉琳又紧张又舒服，语气怯怯地问。


    想起什么，玉琳不好意思贴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斐，那个地方还难受，你走了之后，更难受了，我每天都忍着，一难受就会想你。你要看看吗？”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这个磨人的家伙，就知道怎么能让他失控。


    “我来看看。”夫妻很有默契的配合着，玉琳脱了裙子换上宽松的睡衣。


    玉琳不知道自己在严斐眼里现在有多媚，多惹人疼。


    严斐看着她丰腴的身形，故意说：“等孩子出生以后，我陪你好好锻炼，你这都胖了二三十斤了。还天天说我胖了。”


    “你——”玉琳气哼哼的看着他，道：“等宝宝出生，你给它喝奶粉，天天带孩子。我不管了。”


    “你敢嫌我胖！”


    玉琳眼泪花儿打圈圈，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我是为了你的健康。”严斐端着她的水杯走回来，笑着说：“你真的胖了一个尺寸，我买的新衣服你是一件都穿不上了，你自己打开衣柜看看。”


    玉琳顺着他的手，打开衣柜，看到一排颜色款式迥异的内衣，一言难尽。


    “斐哥，你不要惹我发脾气。”玉琳气呼呼关上衣柜门，上床靠着被子。


    “喝点水，消消气，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的。”严斐把水递给她，笑道。


    “哼！”玉琳喝完水，背过身不看他。


    “现在还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你这村里住的好，我每天都不放心，尤其最近一个月都会做噩梦，梦见你被王玉娇推倒了，浑身通红——我就整夜都睡不着了。”


    严斐拍拍她的背，说：“别生气了，睡一觉，我很担心你，这辈子最爱你了。”


    “爱我还故意气我！”


    玉琳转过来气呼呼的捏着他的脸，命令道：“你上来，陪我睡。”


    “好。”严斐脱了鞋，上来，远远地，只敢躺在她旁边。


    “我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你过来一点。”玉琳被他的小心翼翼气笑了。


    到底是温香软玉在怀，严斐嘴角上扬。


    “夫人，你怎么变得这么好哭？”严斐手指抹掉她眼角的泪珠，亲亲她粉嘟嘟的脸。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怀孕综合征。见了你，想你了，就会想哭。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玉琳也纳闷，明明自己没哭，眼泪就先下来了。


    “夫人这样，我会更想欺负。刚刚我骗你的你并没有胖还是以前的样子。”严斐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手轻抚着她的背。


    “嗯！”玉琳娇羞着答应了。


    严斐吻上她的唇。


    如鱼得水。窝在他怀里，玉琳舒服又放心的闭上眼睛。


    半响，玉琳说，“斐，有点疼！”


    严斐一边看，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那可怎么办？明天去问问医生，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你的皮肤太嫩了，都红了。”


    “明明是你太用力，还怪我！”玉琳娇嗔的说，“以后，不让你——”


    “夫人，说，不让我干什么？”严斐贴着耳朵，逗她。


    玉琳被逼急了，伸手摸上他的喉结，笑着说：“斐，我现在想亲你，可以吗？”


    “好。真拿你没办法。你真是个小气鬼。”


    “我最爱你了。”玉琳摸摸他的胡子，笑道：“斐，我发现你好像更爱我了，爱不释手，是不是？”


    严斐静静地看着她，任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斐，你痴缠我，对不对？”玉琳亲亲他的眼睛。


    ——


    “斐，你想我想的心肝疼，是不是？”玉琳笑话他。


    ——


    “斐，你害怕，又依着我！”这么长的时间，她自以为是对他好。可要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回家。


    ——


    “谁家的夫君这么千依百顺？我家的，我的，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玉琳见他沉沦，笑着抱紧他。


    这个人呀，就爱听好听话，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要故意板着脸，惹她疼。


    “以后，不可以离开我。”


    “嗯。”玉琳答应了，往后严斐也没想到玉琳答应的这么彻底。


    久逢甘霖，两个人相拥而眠。


    下午2点，严斐醒来，玉琳在他怀里睡得正香，额头香汗淋淋。


    严斐轻轻的下床，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换好衣服，轻轻的关上门。


    “爷爷奶奶，我去叫我爸爸妈妈过来。”严斐正屋里和回来的王桂花王大河四个人说。


    “我们一起过去拜访一下，认识认识。”王大河王桂花前面走，王东林范亚娟手里提着东西屋里出来。


    严斐不放心玉琳一个人在家，回来叫醒玉琳，一家人先去徐明杰家拜访。


    又去煤炭厂，徐慧严刚正在小卖部，徐慧看到范亚娟，大喜道：“亚娟，你和东林终于来了，我们两个开一家服装专卖店吧！”


    严刚请王桂花王大河屋里坐，两个老人见屋里都是货，过道窄，就说院子里坐着凉快，他们竖着耳朵听徐慧和范亚娟说开服装店的事情。


    总是要有个事情做，他们根本闲不住。


    “亚娟，玉琳临街的房子，严斐给修了六层楼，每一层480平米，框架的，除了四周的墙，中间承重墙和柱子，其他地方都是空的，我们可以租来开高档服装店，店名我都取好了，叫——琳达服装专卖店。”


    “货源玉琳都有，我们两个负责看店，玉琳说利润我们两个平分，好不好？”


    徐慧说着话，就要领范亚娟去看，玉琳也好奇跟着一起去。


    这么多的人叫了两辆三轮车。


    不会儿就到了潮街的一个巷子口，马路边一栋临街的六层楼，鹤立鸡群。


    五个台阶上一楼最显眼的是两排大的落地玻璃窗，中间是四开的玻璃大门。


    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屋里白亮光滑的地板和天花板上一个个华丽的小吊灯。


    “玉琳，这就是你的房子。”


    徐慧用钥匙打开玻璃大门，请大家进去参观，王桂花王大河四个先跟着徐慧进去。


    站在门口，玉琳牵着严斐的手，眼里都是崇拜和不可思议，着急的说：“斐，我被你惊着了。你哪里来那么多钱盖这么好的楼？这地板多少钱一块，这吊灯又要多钱？”


    “我和你一样。我学校回来，闻远行就把房子盖成这样了，还跟我说，这是香江最流行的商铺加住宅设计。


    尤其楼顶6层的大平层他完全按照香江大酒店给我装修的，我觉得，他是拿我们的房子练手。”


    玉琳惊了，这个人的眼光起码超前二十年，这栋楼再过二十年都不过时，短时间内成长的这么厉害。


    真正的商业奇才！


    “他人呢？”这个模式完全可以复制。


    “他去深市淘金了。”严斐知道玉琳在想什么。


    “听说现在在一个香江地产老板手底下，当小包工头。我觉得通过修建我们家的醋厂和这栋楼，他已经掌握了建房的要领，我给他投了10万，占他公司51%的股份，每年只管分红，不过问经营管理。”


    玉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人是严斐发现的他发掘出来的奇才！


    “斐，你才是天生的商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类人，是女娲娘娘亲手造的真正的天之骄子。”


    玉琳不由得感叹道。


    越和严斐相处，玉琳就越有自知之明，她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平凡人。


    “嗯，我是，负债几十万的天之骄子。这房子是拿服装店抵押贷的款，也是闻远行的杰作。”


    “没关系，我有钱。我给你。”


    第171章 第 171 章


    ◎……◎


    玉琳有点好奇, 能让斐哥这么信任，这闻远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斐，你们磨蹭什么呢？快进来看一下你们要多少租金！”徐慧带着王东林范亚娟四个屋里转遍了, 也不见严斐玉琳, 跑出来找他们。


    “徐妈妈，你想给多少租金？”玉琳笑着说。


    “你们这地方大，要摆满货得一定的成本，要不等过年的时候算过利润, 再给你们多少租金？”徐慧犹豫着说，“反正不会亏待你们。”


    玉琳进屋，四处看了一遍屋内结构，斐哥说的没错，他学到了建筑设计的精髓，玉琳越觉得闻远行是个人才。


    “租金都可以的。就徐妈妈你说的，这地方比一个篮球场都大，这样，我们一半卖衣服, 一半卖小百货，等你们的资金充裕的时候，我就把小百货店开到二楼，你们觉得怎么样？店名就按照你们的来。”


    徐慧想了想, 这样的话, 她和范亚娟两个人承担的风险更小一点。玉琳又可以参与进来一家人一起忙还可以照顾她, 两全其美。


    “行, 我们明天就开始上货, 争取23号把店开起来。”徐慧拍板。


    玉琳算一算还有8天时间, 徐妈妈这性子也不慢呀。


    大家商量好, 玉琳严斐去订百货，徐慧和范亚娟去河水街的批发店选服装。


    对于两位妈妈的来临，王克祥全心全意服务，这也算是批发店业绩突破的一个点。


    “亚娟，你觉得我们只卖高档的衣服，还是中低档都带一些，玉琳要卖小百货的话，我们中高档都订一些吧。”


    “订货，我听你的。”


    徐慧还要跟范亚娟讨论，范亚娟已经沉浸在衣服的质量质地以及成本计算当中了。


    王克祥给徐慧介绍了100多款衣服，男士西装卖爆了现在断货中，红裙子脚踏裤夏天最向卖，冬天的话还是各种棉服，羊绒大衣，运动服比较好卖。


    “每样货先拿200件，先记账。”


    王克祥填写好出货单交给刘宏达，刘宏达给一个个标价，最后算好总账，徐慧心里也有了底。


    “祥哥，秋冬款今年的还没有选品，等严哥回来必须请他们来一趟了。”焦明提醒道。


    这条街，他们家的货，质量数得上好又因为可以10%退货，前半年的业绩达到了60万，照这个情况下去，后半年可能比这还要多。


    严斐带着玉琳去找李老大。


    “李哥，我们家的1号楼要开大型综合超市，你有没有兴趣设一个柜台，卖你的家用电器，你只用出场地租金，其余的宣传顾客引流都我们来负责。”玉琳见到腰上挂着大哥大的李老大，立刻小跑着上前和他说。


    “行，你能给多大的面积？我这些都是大件。”李老大指了指自己店里的大冰箱大电视，笑着说：“这么久没见你，就知道你在憋大招。”


    “100平米，可以吗？”


    “走，我跟你们去看看场地。”李老大说完，门口开小轿车跟玉琳严斐到潮街。


    看到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很有新鲜感，李老大一下觉得有搞头。


    他一进门就说：“你这地段可以，行，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业。搞活动的大音响话筒设备我来提供，玉琳，你准备请哪位明星给你们开业剪彩？”


    “李哥给推荐一个！”


    “行，我给你找一个最出名的明星来。你还缺什么货，我来给你准备，我朋友多，乱七八糟的货我都有。花生瓜子糖水果蔬菜我都能给你准备齐了。”


    “李哥，还有200平米的地方，我妈妈准备开服装专卖店，货品不易太多，没人看店。”


    玉琳有些犹豫，李老大这个朋友真大气，一下把他们的小打小闹上升到需要开公司经营的层次。


    严斐考虑了一下，划下道，说：“李哥，你看着给进一批货，这一半的空间摆满了，百货蔬菜水果都可以。另外这一半，我们家卖服装。”


    严斐这话有点意思了，这是要让利给他。那他开店的目的是什么？


    李老大一想，有钱不赚王八蛋，爷现在是正经的有执照的个体户，纳税大户。


    “行，利润给你分3%个点，要是3个月内卖得火，大哥就把你家这店常年租下了。反正租别人的房子也是租，租你们的房子也是租，租你们的，哥我心里还高兴点。”


    送走李老大，严斐给玉琳说：“等你生完孩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三四个月你得听我的，好吗？”


    “听你的，都听我们家斐总的。”


    李老大当晚调货配货，占据左手边的100多平米，徐慧范亚娟连饭都不吃了，在仓库里配货，第二天，天一亮，王克祥开汽车给把一车货送过来。


    徐慧不知道从哪里订的货架，挂货的铁丝网，铁环，连着木头衣架都准备好的。


    “是找方师傅定做的，从你去年问我要不要开专卖店，我和你爸爸就商量好一直准备着。”


    徐慧一边挪桌子，一边和玉琳解释。


    王东林严刚在墙上拉铁丝网，这样挂的衣服比较多，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地上一排排矮衣架，是徐慧见玉琳在衣柜里设置挂衣服的地方，专门请方师傅定做的，这样，衣服挂在架子上，人们随手可见可触可试，比叠放在货架上更直观。


    3天的时间，衣服全部上架，琳达专卖店的牌子挂起来。


    李老大一见这英文和汉字土洋结合的的招牌，立刻和玉琳商量给他的电器店也得起个好听的名字。


    玉琳脑袋里立刻飘过几个大商超的名字，苏x，国x，但是都不行。


    “李老大电器行，怎么样？等以后你把店铺开到全国各地，你就拿你自己的名字当店铺的招牌。李大哥，不行我们的超市就以你为代言人，去报纸上打广告。宣传你也宣传你的产品，两不误。”


    李老大被玉琳捧的人差点就飘了，赶紧刹住，说：“我有什么产品，我的产品都是从全国各地的厂家那进来的。不行不行，我名字也不好听。”


    合作这么多次，玉琳还真不知道李老大叫什么名字。


    “就叫李老大电器行，我明天就去做一块和你们这个差不多的招牌，挂上。”


    李老大西装卷起袖，去问徐慧她的招牌哪里订做的，他也要做一块。


    看在他分担房租的份儿上，徐慧给暴发户李老大给了一个地址。


    20号，李老大就把音响设备，人员，都安排妥当了，还进行了彩排，进店看热闹的人挺多，有的人看了好久才走。


    玉琳已经雇学生，发了3天的宣传单了。


    “玉琳，你这宣传单，这样发有效果吗？”李老大看着上面写的醋买一送一的广告。


    “肯定有的。我的点心一斤三块五，买一斤送一两。我准备了5000斤包装好的，500斤散装的，买一送一。


    你也可以买199元送一个几块钱的铁锅，买一个2599的电视送一个十块钱的插板。


    比如说你的冰箱本来3200元的，你定3199元肯定比你3200元卖的多。要抓住顾客的心理。买一送一非常实惠的。”


    李老大被未来的营销大师上了一课，乐颠颠去改自己的电器价格了。


    他不把小黄纸作废，直接划了旧价格，写上新的价格，有的降幅达到了50块钱。


    玉琳过来一看，他居然学会了。


    徐慧看他改价格，坚决不改，坚持原价。


    距离开业还有1天的时间，白斗林父子跟着醋厂的员工把10000斤玻璃瓶装好的醋，送过来了。


    开业当天一进门，李老大和徐慧两位大老板当即皱起了眉头，大厅里一股子的醋味。


    有严斐陪着罪魁祸首玉琳，比他们两个还来得早。


    和严斐玉琳一起来的还有打扮一新的范亚娟王东林王桂花王大河四个人。


    清晨5点，王桂花烧了一锅面茶，烙了一锅葱花饼，喊王东林范亚娟玉琳严斐起床吃过早饭，锁上门，催促着叫了车，一路赶过来。


    “徐慧，小李，这葱油饼，你们垫垫肚子，八点开业，现在已经6点多了。马上客人就要来了。”王桂花热情的拿出布包，一股葱香霸道的散开。


    李老大不客气了，拿了一块就是开始吃，严刚徐慧也拿了两块。


    李老大的兄弟们一个个来了，玉琳把醋厂的5个人都叫过来帮忙，白斗林白大梅白俊杰白凤还有白敏白玲和小黑也过来帮忙了。


    “你们的小黑陈醋，真的买一瓶送一瓶吗？”有人早早拿着宣传单来问。


    玉琳赶紧答道：“是的，买一瓶送一瓶，意思就这一瓶吃完你拿醋瓶来，我们给你再打一瓶，不要钱。”


    “那我可不可以拿我家的醋瓶，你给我直接打一瓶，这样也算是买一瓶送一瓶啊！我怕你们到时候食言。”


    一听客人的提议，玉琳立刻想到这个可能，万一人们一犹豫这醋不就少卖出去一瓶。


    直接问白俊杰，家里还有多少醋，够不够这样卖？


    “散醋只有3万斤。”白俊杰说完自己先笑了。


    3万斤醋一万多斤粮食的钱呢，咋自己也跟着说只有了，醋压在厂里卖不出去他都愁背时了。


    “白叔，那就辛苦你和白大哥了，先去拿500斤散醋来，万一来的人都和这位客人一样的想法，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打响名号，以后卖醋就容易了。”


    “头遍醋和二遍醋价钱不一样。都要送吗？”白斗林提出一个实际的问题。


    “都送，头遍醋我们卖7毛钱一斤，二遍醋卖4毛一斤，薄利多销。”


    白斗林心想，那肯定大家都要二遍醋了，现在一斤醋就4毛钱呢，买一斤赚一斤。


    白俊杰也松口气，这样损失能小点。


    李老大把音响放开，请的歌手开始唱歌，气氛热闹起来。


    8点，徐慧几个人揭牌，玉琳给大家拍了几张合照，王东林严刚点燃鞭炮，琳达服装专卖店正式开业。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手拿宣传单的婶婶大妈们四面八方赶来。


    尤其煤炭厂的邻居们差不多都出动了，还自发的喊上自己的亲戚朋友。


    今天星期六，还有放假的学生，跟着来凑热闹。


    中午十二点，斐晏第二次来，开着三轮车来给大家送饭，挤了十分钟都没挤进大门。


    人太多了，从早上的大爷大妈，到现在的穿着工作服制服的工人干部，人挤人。


    “爱你在心口难开……”门口的大音响吵得人干脆听不见屋里人说什么话。


    玉琳见自家的醋卖的差不多了，左顾右盼等着斐晏来送饭，等急了，严斐一看时间过来12点了，出来找斐晏，两个人才把饭菜搬到店里。


    斐晏和严斐两个人给大家发饭，李老大看着营业额，激动的手都在抖。


    “严总，你们这点子，真的，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你们夫妻的本事了。”


    严斐不跟他废话，发了饭，赶紧给玉琳拿过来。


    白俊杰白斗林父子摆摆手，说：“小严，我们现在吃不下去，我们把饭菜拿回去吃，回醋厂看看，安排明天要卖的货。你们吃。”


    醋厂帮忙的5个工人都是严斐的战友，什么也不说了接着严斐发的饭吃铺天抢地的开吃。


    他们心里忐忑，这醋卖的跟抢一样是挺好，可便宜一半的价啊，能赚到钱吗？


    有钱赚吗？


    连着一周玉琳都卖醋做活动，直到2万宣传单差不多都收回来，才把醋的价格调到正常。


    相比而言，李老大和徐慧的生意一直红火下去了，人们一说到卖电器都会想到这里，会来先看看有没有打折活动。


    买高档的衣服可以到琳达服装专卖店，这家店可以根据顾客的各种要求，专人定制。


    “妈妈，你们打专人定制会不会太早了，你们手下没有设计师没有服装厂，怎么给客人，专人定制呢？”


    8月份，玉琳和白俊杰算了一笔账，这一次搞活动醋厂没亏多少钱，严斐安排人去收粮食，玉琳有兴致关心两个妈妈的事业了。


    第172章 第 172 章


    ◎……◎


    “现在也没有人愿意来我们店里高价定制, 不过以后肯定会有。”徐慧笑着说：“你们的醋和点心卖的很好，尤其是粮食醋，头遍醋这两天买的人多了。”


    玉琳这两天被严斐限制在家休息, 前天去看医生做了超声说孩子很健康。


    医生说孕妇要减少活动, 虽然玉琳说她没有不舒服，严斐也不让她出门，让奶奶专门看着她。


    今天严斐有事，才带着玉琳过来给徐慧范亚娟看着。


    徐慧看一眼旁边人挺多的李老大电器行, 给玉琳小声说：“我听说有人打听你们二楼，想要租，你们怎么想的？”


    “谁要租？”玉琳好奇。


    “那人这两天缠着李老大，想从李老大手里订货开电器行，看着是几个干部子弟。”


    “二楼整楼出租，算20个摊位，妈妈，你觉得收多少租金合适？”


    严斐办完事回来，玉琳和他说有人想租房, 玉琳想二楼去看看，严斐陪着两个人从二楼走到6楼。


    二到五楼地板墙面简单装修，只安装了门窗。


    六楼隔断成6室两卫一厨一厅，贴了地板砖刷了白墙, 安了吊灯, 玻璃大落地窗, 安了门窗户, 卫生间和浴室装修了, 打扫的很干净, 通过楼梯可以通到楼顶, 楼顶做了防护栏，阳台很大可以种菜养花。


    严斐陪着玉琳坐在阳台的石凳上休息，俯瞰着这附近的四合院，及不远处高耸的大楼和正在建设的大厦。


    “2楼整租租金一年2000元，一年签一次合同，每年按市场价涨房租，你觉得呢？”玉琳低头看他握着自己的手。


    “3楼到4楼整租一年租金1600元。”


    “都听你的，到时候我去和他们签合同。你别操心了。”严斐给她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看时间，说：“等会儿，我们就回去吧，奶奶肯定做了好吃的家里等着你呢。”


    “你把今年的新货选好了？”玉琳知道他早上去服装店了，不知道听谁说，服装店污染大，非不让她跟着一起去。


    “都选好了，除了女装以外，男装订了50种，主要以夹克，礼服夹克，男士西服，新中山装，羊绒大衣，皮夹克这些高档次的衣服为主，兼卖一些衬衣领带等配件。


    给妈妈又带着批发了一些我们以前卖的薄毛衣，线衣、丝巾等，她们的衣服只加了运费成本和员工每件的提成市场销售有优势。”


    “爸爸妈妈看专卖店，我想让爷爷奶奶卖醋卖点心。”


    “他们要在家里看着你，给你做饭。”严斐不同意。


    “斐哥，我有你看着，爷爷奶奶这么大的年纪跟我们来北城生活，他们手里得有钱。不是你给他们的钱，是他们自己用手挣的钱才可以，才投了他们心思。


    你懂我的意思吗？人都有一老，我们不能因为想让外人觉得我们孝顺，把他们拘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他们是自由的。”


    严斐一笑，把这个家伙没办法，就说：“我听你的。我们回去吧，等下午我送他们过来上班，明天开始他们跟着爸爸妈妈一起过来。要这样的话，我们把6楼厨房装修一下，房间里摆上床和沙发电视，他们可以在这里做饭休息。”


    玉琳觉得这主意好，下楼，先给自己选了最里面一个带卫生间的大卧室。


    到一楼夫妻两个给徐慧说了一声，去家具市场看衣柜和床。


    买好四张大床，玉琳在家具市场等着，严斐跟送货的三轮车回来加上王东林严刚两个，几个人把床搬到房间。


    王东林严刚顺便选了门口的两间房做自己的卧室，王东林给父母选了挨着自己房间的这间。


    里面三间都留给严斐和玉琳。


    市场上玉琳看了一圈，没人卖软沙发，皮沙发玉琳嫌贵，看重一组木头七座的转角沙发，玉琳订了一组，说了个地址让师傅送过来，又订了一个十二个坐的大圆桌和6对配套的椅子。


    剩下一个彩色电视机，李老大电器行就能买到。


    严斐接玉琳回来，李老大电器行看了电视品牌和价格，玉琳看中一台进口12寸彩电，要799元。


    “小王，你要的话给500元，就当我给你带了一台。”


    现在一台电视要用工业劵才能买到，电器都是凭票购买，炒到一票难求。


    “这怎么好意思呢！”玉琳笑着说。


    严斐已经在付钱了。


    “小严，你家这二楼，我一个哥们看上了，想开一家舞厅，你看这？”


    严斐把给出去的钱收回来，严肃道：“李哥，我这房子附近都是居民区，开舞厅不合适。谁要是开商店，或者开公司，房子我们可以出租。”


    “行，那我给带话。”李老大一把接住严斐手里的钱，笑着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李老大最讲信用。说500元给你们就500元卖。需不需要我让技术员给你们入户安装？”


    瘦猴给玉琳挑了一台画质均匀的给她说，怎么跳台，怎么安装天线。


    下午吃过饭，玉琳带着爷爷奶奶上6楼看严斐安装电视。


    等清晰地中央电视台出来，王桂花王大河眼睛都看直了，哇，这玩意儿比电影都清晰。


    “玉琳，电视里的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咋这么清晰。”王桂花问玉琳。


    玉琳就给他们讲电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上有电视卫星，我们的天线接上就能接收到信号，通过电视机转换成图像和声音，播放出来。”


    玉琳又给他们介绍了中央台83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说今年过年如果不回家，大家就可以坐一起看晚会。


    王桂花王大河心生向往，但知道他们这两年过年一定要回家，得尽孝。


    “《话说长江》25集纪录片将在8月7日开始播出，请大家准时观看……”


    改天玉琳和爷爷奶奶看电视，严斐跟着房师傅规划厨房。


    这间房子的格局是进门就是客厅，餐厅，厨房，公共卫生间，淋浴间，占100来平米。


    “严斐，你这房子好是好，但有一点，太大了，冬天怎么取暖？要不，在厨房给你安装一个小锅炉，你自己买煤烧锅炉通暖气。”


    严斐出来和玉琳商量，通暖气现在是最流行的，不便宜。


    “我们冬天生铁皮炉子，客厅这边暖和就行，要是有电褥子我们一人买一个，睡觉的时候也就暖和了。”


    玉琳想要电褥子好久了，可惜目前市面上还没怎么看到，大家冬天都是烧蜂窝煤烧煤取暖。


    冬天落地窗是好看，但它不扛风，还是回家住比较好。


    “我去找电褥子。”


    这时候，玉琳把他的话也没当回事。


    严斐和房师傅去讨论土灶怎么垒，房师傅笑着说：“这么好的房子，你还要做土灶。买一个铁皮炉子炒菜一个蜂窝煤炉子熬汤煮饭就可以了。柴火灶烟熏火燎的。”


    “柴火灶炒的菜好吃，有锅气，味道鲜美。”


    “哦，我忘了你会做饭。”


    做好计划，房师傅准备材料，严斐带着玉琳去买灶具，玉琳买了一个平底锅，一个一尺六的小锅一个3尺的大锅，还买了一个钢精锅，买了电动鼓风机这个烧煤是必须安的。


    8月20号，农历七月十二，这是一个宜搬家的好日子，严斐玉琳早上放了一串鞭炮，把从亭子四合院拿过来的米饭先烧锅做上，再烧了一锅水。


    10点多的时候，严斐开始生火，先炒第一锅柴火鸡，按着玉琳的口味加了木耳，粉条，洋芋，豆腐。


    香的玉琳口水直流。


    “斐哥，怎么还没到开饭的时间。”才11点，妈妈奶奶他们十二点才会上来吃午饭。


    严斐大火炒好鸡肉，下菜炖，见玉琳直咽口水，就说：“你看着锅，我下去叫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准时上来吃饭。”


    严斐一走，玉琳偷偷夹了一块鸡肉，香嫩麻辣，太好吃。


    取下砂锅上炖好的猪蹄黄豆汤，玉琳把鸡肉铲到砂锅里放到蜂窝煤炉子上慢慢炖，下辣椒蒜豆瓣酱炒麻辣豆腐。


    再炒一个五花肉大白菜，严斐回来，后面跟着一家六口人。


    “玉琳，你做什么饭，这么香？”王桂花笑着进厨房来看，“这都是你爱吃的。米饭好了吗？我端出去。”


    范亚娟徐慧也跟着进来拿筷子拿碗，舀好米饭，严斐进来端菜，玉琳让他连砂锅端着柴火鸡。


    都是自家人，大家一起动筷子，玉琳逮着鸡肉和粉条豆腐吃，严斐给她夹了几筷子白菜。


    用汤碗盛了一碗的猪蹄和黄豆。


    “玉琳今天辛苦了，以后我和你妈妈换着做饭。你把我和你爷爷的班排开，你爷爷也会做饭的。”王桂花笑着说。


    “好。”


    两位老人玉琳都给安排到卖醋和点心柜台，又请了一个陈爱丽的亲戚小陈，三个人换班，经过这半个月的学习，他们已经卖熟练了。


    严斐回家，买了三个牌子的电褥子拆，玉琳在旁边看着他把电热丝拿出来，反复用专业的工具一边试，一边做数据，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斐哥，你要做电褥子吗？徐舅舅不就是工程师，要不，你问问他？”


    “舅舅是机械工程师。”


    “好吧。”


    玉琳总算知道严斐的汽车哪里买来的了。


    严斐越研究越觉得有趣，又找了左思齐和几个朋友一起商量。


    “怎么生产出大量的电热丝，控温器和这个织物南方应该都有，思齐，你去南方一趟，我走不开。把电褥子生产出来我们拿到北城，乃至整个北方销售，我觉得这是个大生意。”


    “费用我包了。”


    穆小川一下来了兴致，说：“严斐，果真车费住宿都全包，左思齐不去，我去。”


    “你们两个一起去，去找我一个战友。我给你写封信。”严斐想到闻远行。


    目送穆小川和左思齐勾肩搭背坐车走了，严斐急匆匆回来给玉琳做饭。


    9月严斐开学，玉琳全天都在专卖店这边帮两位妈妈一起卖服装。


    在玉琳的提醒下，徐慧安装了2个试衣间和8块大大的立体试衣镜，衣服可以随便试穿，不买也没关系。


    现在的人讲究，都很体面，试过的衣服基本都花钱买了。


    今年店里销售最好的是男士西服，女士的衣服以颜色明艳多变为主。


    徐慧从服装店拿了棉服来卖，红黄色的运动套装，虽然价格贵，但卖的快。


    王东林会做饭，严刚去服装店补货，两位女士要看店卖货，他就菜市场买菜准备一日三餐。惹得王桂花在王大河面前笑话他有个好儿子。


    李老大的电器行这边，永远看得人多，真正买的人少，客人们看完电器，买瓶醋买包点心，偶尔看上一件衣服顺手买了。


    10月，随着预产期的临近，玉琳一天都在专卖店待着，大家紧张焦虑的盼着等着这个孩子出生。


    第173章 第 173 章


    ◎娃……◎


    “明天我妈妈过生日, 你说小家伙如果明天出生多好，以后都和外婆一起过生日。”玉琳扶着肚子坐上床，笑着说：“斐哥, 明天准备给我妈妈怎么过生日呢？”


    “明天早上你和爸爸他们一起过去, 中午我去订蛋糕，晚上我们和外公一家，到青岚饭店吃饭？”


    “你安排，我听你的。”玉琳微微一笑, 还没说到吃，她又饿了，看时间晚上9点。


    严斐见她欲言又止，轻问：“怎么了？”


    “我想吃炒饭，冰箱里有鸡蛋和米饭，麻烦你帮我炒个蛋炒饭，好吗？”


    要柴火炒的蛋炒饭。


    严斐去厨房生火，王东林听到动静过来，见他拿鸡蛋和米饭, “玉琳又饿了？”


    “嗯。爸，明天妈妈的生日，我们准备晚上请大家到青岚饭店吃饭，你和我爸和爷爷奶奶明天下午下班早一点, 先过去。我中午把菜点好。”


    “又不是整岁, 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就好了。”王东林倒水坐在门口洗脚。


    “玉琳想吃青岚饭店的汇南北。”


    “嗯, 那就去饭店吃。我们请客。”


    严斐给玉琳炒了一个青辣椒圈圈, 烧一个酸菜汤, 把冰箱里炸好的小鱼放进酸菜汤里一起煮好。


    “玉琳, 过来吃饭！”


    严斐把米饭和菜放在大桌子上, 拉好椅子，玉琳进来，看到一菜一汤一饭。


    咦，酸菜鱼。


    “谢谢斐哥，你要吃点吗？”


    “我不吃，你吃。”


    严斐见玉琳第一筷子夹走了小鱼，意料之中。


    一笑，坐下看着她脸鼓鼓的细嚼慢咽。


    “斐哥，蛋炒饭特别香，青辣椒也不辣，酸菜鱼最好吃，酸酸的很开胃。”


    吃过饭，严斐陪着玉琳院子里走了走，回来看她吃力地躺着侧睡。


    预产期过了一周，九月十四玉琳开始肚子疼了，焦躁的一家人连忙将她送到医院。


    “宫口没开，你们多活动，3个小时做一次检查。”孙大夫听了胎心音，看了超声报告，叮嘱道。


    严斐扶着玉琳医院小花园里转悠，范亚娟和徐慧拿出自己的床单被子铺床，他们要了一个陪床，但两个妈妈谁也不愿意回去休息。


    病房里另外2张病床空着。


    玉琳肚子疼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宫口开了三指，推入产房待产，严斐跟着进去。


    徐慧范亚娟王东林严刚四个大人守在产房门口。


    “斐哥，别害怕。”玉琳看着严斐额头上的汗，紧绷的脸，牵住他的手。


    “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有什么不舒服都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严斐轻抚着她被汗浸湿的脸，知道她疼的厉害，要是她叫着骂着，他还能放心一点，最见不得就是她这隐忍一声不吭的样子。


    “啊——王建国疼死了，我不生了，我要疼死了！”旁边产床的孕妇突然开始大喊大叫。


    严斐紧紧地握着玉琳的手。


    “斐哥，你出去等我，——等会儿我太丑了，我不想让你看到，你出去等我。”玉琳肚子疼的忍不了了，催促他赶紧出去。


    “我要陪着你。今天你听我的。我去叫医生。”


    严斐起身出去找大夫，旁边王建国的媳妇突然大叫着，喊道：“王建国，王建国，我要生了！”


    严斐把助产师叫来，正好给王建国的媳妇接生，孙大夫后脚进来给玉琳做了产检。


    “王玉琳，宫口开了8指，马上要生了。”孙大夫一边安慰玉琳，一边快速安排另一个助产师来帮忙。


    “呱哇……”新生儿的啼哭传来。


    听到产妇的叫声，严斐浑身一震，握紧玉琳的手。


    “斐，你给小宝宝起好名字了吗？我给想了几个小名，我说——你听，看行不行，虎娃，红虎，小老虎，睿睿，大名就你选的严景和，你觉得怎么样——斐哥，我疼……”


    严斐眼见着她疼得说不了话，看护士给她扎针，助产师准备好产包，大脑一阵眩晕。


    “斐哥，我好疼。”玉琳忍不住了，妈呀，肚子要掉下去了。


    “我在呢。”严斐比玉琳还紧张。


    “斐哥，这小孩子太调皮了，等他出来，你要好好教训他！”


    ……太疼了！


    十一点四十。


    产房里又传来一声洪亮的新生儿啼哭。


    “斐，是男孩吗？”是她家宝宝，玉琳微微睁着眼睛，满头大汗，笑问。


    “是。”严斐哽咽道，看着大夫手里的闭着眼睛的嚎哭的小红猴儿。


    孙大夫等严斐剪断脐带，护士立刻把小宝宝接过来清理，做好评估，包进淡蓝色的小被子里。


    “产妇需要在产房观察半小时，孩子抱出去。”


    孙大夫跟着护士把小家伙抱出门。


    等得焦急上火的徐慧范亚娟四个人立刻围上来。


    “xx床，王玉琳的家属？”


    “是是是，我们是王玉琳的家属。”


    护士核对了信息，把孩子交给徐慧范亚娟，王东林严刚继续在产房门口守着，两位妈妈抱着孩子回病房。


    等玉琳回到病房，看了一眼睡着的小红猴子，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新手妈妈和爸爸手忙脚乱在大人的指挥下给小宝宝喂奶，换尿垫，着急的等着小宝宝拉粑粑。


    “玉琳，严斐给孩子取名叫严景和，你觉得怎么样？小名叫小老虎。”范亚娟抱着小孙孙，看着严斐给玉琳喂饭。


    “妈妈，是小虎娃。”


    玉琳吃一口无盐的猪蹄汤，别有深意的看眼傻乎乎的严斐。


    “和小黑娃一个系列的。”


    “好好好，叫小虎娃。”范亚娟看着小家伙蠕动着的小嘴唇，笑着说：“孩子可能饿了。你快吃点饭，给娃喂奶。”


    小虎娃吃着奶，噗嗤，终于拉屎了。


    “这下好了，小虎娃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你这自己的奶好，他也不用吃奶粉。”


    因为是顺产，医院观察了三天，第四天办好出院，玉琳回到家，就和小老虎过起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范亚娟和徐慧两个人白天换着抱孩子，晚上严斐回来他就自己照顾玉琳和小宝宝。


    王东林严刚每天到专卖店开店，换着去郊区给玉琳买老母鸡猪蹄，新鲜的菠菜白菜回来熬汤，王桂花要求留在家里给大家做一天三顿饭。


    一周后小宝宝退了脸上的胎质，越来越白，胖乎乎的，头发黑黝黝，五官看着有几分像玉琳。


    这天，张成恩提着鸡蛋和两只母鸡来看玉琳，徐外公也来和王东林在正屋里说话。


    “这小子，你看，他睡得多香，不闹人吧！”张成恩看着玉琳旁边裹着小被子呼呼大睡的小家伙。


    “叫啥名儿？”


    “小虎娃，大名叫严景和。晚上有时候闹他爸爸，白天基本上吃了睡睡了吃。”玉琳怜爱的拉拉他的小手，小家伙立刻抓住妈妈的手。


    “那挺好的，你们办满月酒吗？”


    “不办，我们准备请大家一起到饭店吃个饭。到时候舅妈和爷爷一定去哦。”娘家人太远，为难人的，不如不办。


    “那一定的，其他亲戚不通知吗？”徐凤还家里等着信呢。


    “不通知了。就请你们和外公。还有严斐的几个战友，我的几个朋友。”


    严斐晚上放学回来，每次手里都提着东西，王桂花看得咋舌，不是鸡蛋就是各种菌菇和保养品。


    再过几天，就是大邮包，各种海鲜鱼干，小衣服小被子老虎鞋和花敦敦的帽子，腊肉香肠，腊鸡腊鸭各种肉干。


    “斐哥，奶奶说厨房东西都摆不下了，让你的战友别寄了，太麻烦人家啦。”玉琳都不知道这些战友从哪里知道的，不会是斐哥做爸爸高兴的没忍住。


    严斐门口换了一套衣服进来。


    “小虎娃，今天乖不乖？”严斐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先过来亲亲玉琳，才看呼呼睡的儿子。


    “他等你呢，你说话声音小点。”


    玉琳话音未落，小娃娃吱吱呜呜，哼哼唧唧开始了，惹得玉琳笑的东倒西歪。


    “斐，果然是你儿子，这么小，就会闻声辨人。”


    “来，爸爸给咱们小景看一下，是不是尿床了？”严斐拿了一个尿垫，熟练的解开小被子的绑带，摸了摸小屁股，果然，湿湿的。


    “刚刚尿了，你晚上吃了什么，想吃夜宵吗？”严斐把儿子抱起来，问玉琳。


    “想吃的！”


    玉琳给他抛媚眼儿。


    “想吃我？”严斐皮皮的说。


    “想吃油炸菜串串，香菇，蘑菇，花菜，豆腐，还有牛羊肉串串，要抹上辣椒孜然，红辣辣的。”


    严斐见小宝宝又睡着了，把孩子放到一边，说：“想吃辣椒确实想得挺美。其他可以办到。”


    严斐出来，厨房冰箱翻出青虾串了两串，牛羊肉切小疙瘩分别腌制，豆腐切薄片，又串了2串白菜，院子里拔了一根香菜和蒜苗切碎当作料。


    王桂花闻着油香，听着厨房里刺啦刺啦的声音，和王大河笑着说：“严斐这个女婿，玉琳也不知道修了几世才得。这要是在村里，没有人不嫉妒的。”


    “确实。一份礼就是一分人情，严斐比王东林会活人。服装店和醋厂都是他五湖四海的战友，专卖店的楼也是他战友做主修的，战友情真正应了那句——聚是一团火，散似满天星。


    我们家玉琳高攀了。”


    “哪里的话，他们是一类人。你把我们玉琳放出去，十年二十年，你再看，搞不好她嫁的比现在都好。”王桂花笑着给王大河一巴掌。


    “我那是谦虚的话，你咋听不来！”王大河不理妻子，扭头睡去。


    家里人都睡了，玉琳吃着只有油盐的串串满意得不得了。


    “斐，明天最后一天，后天我就出月了。明天星期六，你帮我洗头发。”


    这段时间，玉琳让严斐睡得离自己远远地，把孩子放在中间。


    玉琳悄悄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又是一股浓浓的奶味。


    “乖乖睡觉，我明天和妈妈说让你洗澡。”严斐长胳膊伸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调侃道。


    玉琳甩开他的手抱着被子开睡。


    中午太阳好，徐慧过来抱着孩子去正屋，严斐换了床单被罩，陪着玉琳浴室洗澡。


    玉琳看着自己身上搓下来的小污垢丸，欲哭无泪，洗头发的水都是厚厚的污垢。


    严斐给她吹头发。


    “斐，我真是个小脏娃。”玉琳感叹的说。


    “不脏，你浑身香喷喷的诱人。”


    玉琳转过身看他，想知道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陷进他火热的吻里。


    “斐，就你不嫌我！”玉琳攀着他的脖颈，挂在他身上，用浑源贴他下巴，用气音问他，“想不想我？”


    见他点头，用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玉琳高兴的亲吻他的额头，说：“斐，我好想你。我的男人最棒了！”


    “干净了吗？”严斐疯狂的吻她，边问。


    “干净了，但是不可以。”玉琳笑着说：“斐，你是不是特别想抱着我。”


    “我帮你洗干净了，你帮我也洗一洗吧！”严斐亲吻着她的唇，低声说。


    “妈妈在呢？”他也太大胆了，玉琳还能听见徐妈妈和严爸爸奶奶三个人说话的声音。


    “谁让你撩拨我！嗯？”


    “真拿你没办法，还以为你，只惦记着儿子呢！”玉琳帮他脱毛衣。


    “我始终惦记着他妈妈。”严斐冷冰冰的语气，火热的唇落在玉琳身上，说：“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永远不记性。”


    玉琳吓得不敢说话了。


    “斐，这是你儿子的口粮！”半响，玉琳气喘吁吁求饶道：“斐，我最爱你了。”


    体验过惊心动魄之后，神魂具安，玉琳妥协了。


    “斐，你想要什么？”


    “陪我睡，把儿子给爸爸妈妈。或者把他放到床尾，你抱着我睡。”


    “好。我都听你的。”看谁先忍不住，玉琳哄他。


    严斐怕玉琳着凉，飞快的洗了澡，抱着人滚上床，玉琳给他擦头发。


    “斐，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爱护，我非常喜欢你的宠爱和照顾，耽溺于你的付出，哎，都快被你宠坏了。”


    “你是我的女人，给我生孩子，一切都是我愿意的。”严斐再不想听她废话了，只想索爱。


    “等孩子大点，我们两个人出去玩，不带他去。”严斐抱着玉琳，亲亲她的额头，说。


    这个男人占有欲得多强！


    第174章 第 174 章


    ◎小景满月……◎


    十月十五, 小景满月。


    严斐早上起来先给小虎娃换好尿垫，抱着他让玉琳喂奶，然后给玉琳挑了一身薄线衣和厚绒裤毛衣一件大红的羊绒大衣和同色的围巾厚羊绒帽。


    早上十点, 严斐从外面回来。


    “把小景放到一边, 你先换衣服。”严斐说着话来抱小家伙放到自己的小床上，看他眼睛圆溜溜的攥着手，鼓劲儿。


    “今天你和宝宝最重要，都穿红色。”


    玉琳拉着他的手进卫生间换衣服, 严斐笑着指了指小家伙，等玉琳卫生间拿出包好的内衣，严斐开门进来，吓了她一跳。


    “你这个人！”玉琳红着脸，吼他。


    “别生气，我得把小景安顿好。”严斐帮她换衣服，看着她莹白的雪肌，情不自禁吻上她的脖颈。


    玉琳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回吻他。


    “夫人，生完孩子的你, 漂亮的像一颗璀璨的明珠。”一吻结束，严斐深情头抵着她下巴说：“让我爱不释手。”


    “会说话。奖励一个吻。”


    玉琳笑着往身上套线衣，说：“你眼光比我好，这衣服多少钱？”


    “我觉得适合你, 就给你拿了。把裤子穿厚一点, 帽子围巾戴严, 等今天吃过饭, 你再休息一个月, 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玉琳摸摸他短短的头发, 说：“斐哥, 你怎么不喜欢留头发，我觉得香江那些电影明星的三七分挺好看的。”


    “我每天锻炼会出汗。”


    这是不喜欢。


    “斐哥，裤子太厚，不会走路了。”玉琳下来走两步，一股热气扑上来，头发里已经有汗了。


    “今天不走太远，我叫了两辆出租车，等会儿坐车去青岚饭店。”


    严斐牵着她的手，左右看看，这套衣服非常合体，玉琳整个人优雅大方，明艳动人。


    玉琳急不可待出门溜达一圈，发现爸爸妈妈不在家，爷爷奶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斐哥，爸爸妈妈呢？”玉琳兴奋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刺骨的寒风都觉得亲切，天啦，终于解放了。


    “他们去火车站接人就快回来了。大哥和三毛弟弟携家带口来给外甥过满月。爸爸安顿他们住招待所。”严斐站在门口一边和玉琳说话，一边盯着屋里儿子动静。


    严斐看看时间，给儿子也换了一身厚线衣，等会儿大家到了出门的时候，再戴厚帽子，穿棉服裹厚包被。


    “爷爷，我姑姑呢？”


    玉琳听到大门口有小孩说话的声音，立刻跑来开门，是爸爸牵着牛牛，后面跟着一家人。


    “姑姑！”一个小胖墩跑过来抱住玉琳的腿，仰着头说。


    “牛牛啊，好久不见。”玉琳牵着小家伙的手。


    相互打过招呼，玉琳请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进来，嫂子贺玉兰手里抱着可爱心疼的卷卷。


    范亚娟王桂花王大河跟在他们后面。


    范亚娟见到玉琳这衣裳，眼前一亮，笑道：“玉琳，严斐这眼光也太好了，你特别适合穿大红颜色的衣服。”


    “嗯，我也觉得挺舒服。”


    贺玉兰邱云的视线落在玉琳身上，贺玉兰目光羡慕，邱云眼睛亮晶晶的和三毛说悄悄话。


    玉琳厨房提暖水壶，范亚娟王桂花帮忙倒水，请大家正屋里坐下休息，屋里暖和如夏天。


    “妈妈，你们屋里安装了暖气？”贺玉兰东张西望，看到折叠床后的暖水管，惊讶道。


    “水暖，炉子在厨房。”


    “你们这个冬天也太暖和了，我们C省湿冷湿冷的，别说牛牛和卷卷了，我们大人都冷得很。是不是三弟妹？”贺玉兰说话还想邱云附和她。


    “我觉得还好。”三毛给她生了炉子，屋里也很缓和，出门的话穿厚衣服也不冷。


    范亚娟不搭话，玉琳一笑，回房间看娃。


    休息喝了水，范亚娟王东林看时间，招呼大家去青岚饭店吃饭，又叫了两辆出租车。


    严斐陪着玉琳抱着孩子坐最后一趟车。


    青岚饭店。


    张成恩李娟帮忙招呼客人，王克祥刘宏达服装店醋厂的员工带着十几个外地赶来的战友都来了，左思齐带着严斐8个同学后脚一起过来，每个人都给孩子准备了礼物。


    “严斐，你的战友来了，我做主加了两席。”张成恩上来和严斐悄悄地说。


    “谢谢舅妈！”严斐房间里安顿好玉琳，出来和战友打招呼。


    等大家都上桌，精美的菜肴一盘盘上桌，酒过三巡，玉琳抱着小景出来和大家打招呼。


    小景从玉琳手里换到范亚娟手里，象征性的范亚娟给他剃了一簇头发，嘭嘭嘭的闸水钱落了一水盆。


    仪式结束，玉琳抱着他回屋。


    “严队，以后带小景去我家玩。让我儿子带着他满村跑，调皮捣蛋！”岳文笑着说。


    “对对对！”


    “气得你没话说。”


    范亚娟回来坐到娘家这一席，贺玉兰立刻笑着说：“妹夫人缘好，五湖四海的战友都赶来了。”


    邱云的视线落在左思齐几个人身上，他们一看就不是普通子弟，和姐夫很熟。


    “大家劳累一路，赶紧吃饭，吃了饭回房间休息。”王大河笑着说：“大毛三毛，你们工作都顺利吧！”


    “爷爷，我们的工作忙，不好请假。”大毛三毛起身说道。


    王大河笑眯眯的说：“我知道，年轻人你们忙一点好，你爸爸妈妈更放心。”


    严斐端着酒杯来和王大河王东林敬酒。


    “严斐，恭喜你们喜得贵子，我工作忙，还请见谅。”大毛喝了酒，笑着和严斐说。


    “舅兄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


    严斐把酒端给三毛。


    “恭喜姐和严哥，我和邱云的工作也不好请假——”三毛很激动，又羞愧。


    “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情况我都知道的。好好吃饭，照顾好爷爷奶奶。”等三毛喝完，严斐和他碰了一杯。


    贺玉兰眼睛都立起来了，严斐这是区别对待，他这是对生旭有意见？


    严斐去给外公和战友同学敬酒。


    严斐陪着远道而来的几个战友喝了几杯，酒足饭饱，散席，严斐护着玉琳回家。


    王东林严刚徐慧张成恩王克祥安顿亲朋好友休息。


    玉琳一进屋，连忙脱掉外套，毛衣，只剩下线衣，洗手爬上床，搂过严斐解放出来的小娃娃，给他喂奶。


    看小婴儿吃饱了，玉琳抱起来给拍拍背，放到旁边的小枕头上看他乖乖的继续睡了。


    玉琳舒服的叹口气说：“斐，我想吃一碗酸菜挂面，五花肉炒洋芋片，要放洋葱和辣椒面。”


    “嗯，我去给你做。你先别睡。”


    十分钟后，严斐把饭给玉琳端来，玉琳就着他的手嗦面，吃稍微一点点辣椒的洋芋片。


    “斐，你也去吃点饭，回来看孩子，我要睡一觉。”


    放下筷子玉琳缩到被子里，盖着脖子打哈欠，暖了这一阵，浑身冷飕飕的感觉才轻些了。


    严斐端着碗回来，玉琳已经睡了。


    晚上王东林范亚娟王桂花王大河一起回来。


    “没想到牛牛和卷卷都四岁多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大毛的媳妇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惦记上范亚娟想让她回去看孩子，可惜，我看东林两口子是真伤心了，对她爱答不理的。”洗了脚上床，王桂花感慨的和王大河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别操心了。”话说多了，惹大家都不高兴。


    王东林范亚娟也正说大毛一家。


    “没了玉琳给的衣服，她故意给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想干什么！”范亚娟看不上贺玉兰的做派。


    “你理她干什么，丢她自己的人，大毛他们两口子有工资。我们都跟着二毛来养老给他们减轻负担了，看她和大毛怎么过日子去，都是大毛自己求来的，他自己受着就对了。”


    王东林才不管大毛日子过得好不好。


    不好，也是他自找的。


    “多大的人了，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负责任。”


    “你说得对。我觉得我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可贺玉兰觉得我们两个人不重视长子嫡孙。”


    “从小到大，我们都偏心二毛，这是事实。”王东林笑着安慰范亚娟道：“我们喜欢女儿，女儿也喜欢我们。睡吧，明天还要开店。”


    范亚娟把贺玉兰的态度瞬间抛入脑后，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专卖店客人会更多。


    严斐早起去招待所送战友回来，从李老大电器行买了一个电推子准备给孩子剃头发。


    碰到大毛三毛两家人来服装店，跟着寒暄了几句。


    今天店里看衣服的人多，牛牛和卷卷在各个衣架里穿梭，严斐就跟在他们身后直到贺玉兰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严斐，谢谢你帮我看孩子，这两个孩子太调皮了，我一个人看不住，眨眼的功夫，就找到不了。”贺玉兰笑盈盈的站在严斐面前热情的说。


    “大嫂，还是要注意一下，现在人贩子多。孩子走哪里，还要自己看紧些，那我先回去了。”


    严斐说完，过来和王东林范亚娟打了招呼，给他们钱让请大家外面吃饭。


    “严斐，你回去看着玉琳孩子，这里有我和你爸爸呢！”徐慧过来，笑着说。


    “好。”严斐径直回家。


    贺玉兰严肃的教育牛牛和卷卷，把两个孩子都吓哭了，大毛赶紧跑过来抱起他们，哄着。


    “生旭，你到底给你妈说了没，让她和爸跟我们到C省去看孩子的事。”


    爸爸一个人的退休工资就够一家的生活费，还有妈妈看孩子做饭打扫卫生。贺玉兰妄想回到从前的生活。


    “没说，我爸妈不去。他们是怎么走的你忘了，我可没忘。牛牛和卷卷我们自己带，如果你不行，我们再请个保姆。”


    “一家人还记仇。”贺玉兰一脸不高兴的过来坐在板凳上黑着个脸，两个孩子也不管了，开始生闷气。


    “大姐，你们家的衣服质量没得说，就是太贵了。”范亚娟正陪着一个中年妇女看大衣。


    “不贵，这衣服你买回去，要穿好几年，货真价实的羊绒大衣，穿过之后夏天挂起来，有时候可以缸子里倒点开水熨一熨，就跟新的一样。”


    “一分都不少吗？”


    范亚娟笑着说：“我们这个店的衣服都是明码标价，不还价。你要不要上身试试？”


    那人去试衣服，贺玉兰走到范亚娟面前，叫了一声妈。


    范亚娟没看她，笑着说：“身体不舒服就回招待所休息，我这里没有暖气，冷得很，你和大毛照顾好孩子的同时，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记得你身上这件衣服还是玉琳买的吧，都好几年了，等我回去好好说说大毛。”


    又有一个客人看上了这件驼色的羊绒大衣，范亚娟笑着上前和她说话。


    试了衣服的妇人拿出一叠钱买了身上这件。


    贺玉兰看着范亚娟把钱交给徐慧，两个人说着话，锁在柜台抽屉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抽屉里已经是满满的钞票。


    络绎不绝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有的去看李老大电器，有的直奔爷爷奶奶的醋和点心柜台，更多的青年男女是奔着店里的服装来的，走的时候或多或少都要买两件衣服。


    范亚娟还没说，这栋楼都是玉琳的。


    贺玉兰想着以后都自己一个人看孩子多辛苦多累热饭吃不上，连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渐渐红了眼眶。


    晚上关门的时候，范亚娟给大毛一家四口，三毛邱云一人一身流行的新衣服。


    “你们也是请假来的，快回去好好上班。三毛过年跟我们回老家。


    大毛你和贺玉兰把牛牛和卷卷看好，我和你爸爸给你留了一千块钱，你们实在手头紧，就拿去花，给孩子贺玉兰买点新衣服，等你们明天走的时候，我去给你们批发店拿几件衣服，过年换着穿。”


    妈妈一句苛责的话都没说，大毛羞愧的抬不起头，牛牛和卷卷一天穿什么贺玉兰穿什么，他没关心过，他手里一半的工资都交给贺玉兰了，两个孩子花销他没管过。


    等昨天到招待所他发现贺玉兰给孩子们没带新衣服，他才后悔家里出来的时候说坐火车脏得很，过来了换新衣服，贺玉兰这是对自己不满。


    “妈妈，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们买的明天早上十点的火车。”大毛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去。


    “好。走吧，先送你们回招待所。”范亚娟带着两个孩子出来，招手叫了两辆出租车给他们付了钱。


    送他们走了，王东林骑三轮车载着王桂花王大河范亚娟回玉琳家。


    严刚和徐慧最后关店门，出来看得失笑，又觉得范亚娟王东林做得对。


    “我们有严斐，也要向王东林学习。”徐慧笑着说，“向那个孩子就一直向那个，别的，我们尽到义务就不管了。范亚娟比我心软，这是被大儿媳伤着了。”


    “嗯。”严刚什么都没看出来，牵着媳妇的手，心里准备回去做一个菜汤泡馍。


    “严斐拿来了好多菌子干海鲜腌肉，也不知道怎么吃，改天等玉琳过来给我们教教。”


    “嗯，明天，你看店，我去陪玉琳看孩子。”


    “你又不会做饭。”


    “你觉得，严斐会让我给玉琳做饭吗？”


    严刚诚实的摇头。


    这不就是了，搞不好，还能跟着玉琳混顿好饭。


    作者有话说：


    小娃娃大名严景和。小名小虎娃。被他爸叫转名了，一家人以后都叫小景。


    第175章 第 175 章


    ◎小光头……◎


    “斐哥, 你那一帮神奇的战友，我只认识言生哥。”玉琳摸着儿子的小光头，笑着说。


    “现役的都有任务言生是他们派来的代表。”严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给玉琳看。


    玉琳翻开一看, 是严景和满月酒的礼单，每个人的名字，搭的礼金，甚至连带了什么礼物都记得清清楚楚。


    闷骚！


    这人, 是真的重感情，重视儿子，才这样做记录。


    玉琳看到大哥三毛杜律行，闻远行方师傅白家陈爱丽郭安安兰娟几个的名字。


    翻到后面，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外公和孩子的奶奶爷爷姑姑叔叔搭的礼。


    还看到范小舅和村里大爷爷和几个叔伯的名字，看到万家舅爷歇台舅爷的名字，有些感动。


    “你说，玉娇的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小景太小, 我们今年就不跟爷爷奶奶回老家过年了吧！”


    这分明是想回去，看别人的热闹。


    “也不知道大堂嫂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觉得张大红不配有女孙子。就给生2个男孙子，把她存的那点钱败光了, 棺材本都不剩。老了让她出去街上乞讨。


    还是算了吧, 菊花堂嫂是个好人, 生孩子还是孝顺了好。”


    玉琳自说自话半天, 严斐就是不搭话。


    知道他不愿意她回老家, 玉琳直问：“斐, 你觉得我过年能不能回老家？”


    “明天下午我没课, 我们抱小景去医院打预防针，也给你找中医调理一下身体。听听孙大夫的意见。”


    玉琳勾勾手指头，严斐走过来，玉琳抱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猛亲。


    “玉琳，别气急败坏，我会心疼。”严斐把人抱在怀里，暗笑着说。


    玉琳舌吻他。


    “玉琳——小光头在呢！”


    玉琳往旁边看一眼，小光头自己挥拳头玩儿，低头玉琳吻上严斐的眼睛。


    低声在严斐耳边说：“让小光头看看，他妈妈怎么欺负的爸爸，好不？”


    “不怕小光头以后学坏吗？”严斐勾着她的脖子一把把人抱在怀里。


    “他只会觉得妈妈很爱爸爸。”玉琳仔细的描绘着严斐的眉眼，动情地说：“斐，这段时间，因为孩子和我自身的原因忽略你了，对不起。我爱你。”


    “怎么补偿我？”严斐抱着她，故意蹭蹭她的脸，身心舒畅。


    ……


    七点多，王东林载着范亚娟去招待所和大儿子小儿子一家吃过早饭，赶着去玉琳批发店给他们买衣服。


    牛牛和卷卷跟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小孩子懂事的让范亚娟心疼，毕竟是从小自己带到三岁的孙子。


    “牛牛回去了带着卷卷每天去上学，不要往大院外面乱跑，坏人把你们抓走，你们就见不到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了，记住了吗？”


    范亚娟带孩子。


    贺玉兰肆无忌惮的打量屋里的摆设，墙上挂着颜色各异的衣服，有她最想要的红色羊绒过膝大衣和毛呢裙。


    邱云给三毛小声说：“玉琳姐真厉害，这么多好看的衣服，都是我们那边流行的款式。这院子都是他们的吗？”


    三毛点头，顺着邱云的视线看过去，有一个四开门的玻璃后门，可以看到院子里房子做了落地窗都是衣服。


    院子中间建起了两层高的仓库。


    “姐姐可真厉害。爸爸妈妈开店的那个房子也是姐夫和玉琳姐的吧，两边的窗户一个风格。”见三毛摇摇头，邱云更小声了。


    范亚娟给牛牛和卷卷买好一年四季的十套衣服，给邱云买了几件合身的针织衫，给大毛选了一件羊绒外套，给三毛买了一身黑色西服，两双皮鞋。


    “小贺，这些衣服，你看上哪件？”


    “妈妈，我都喜欢，我挑花眼了，你给随便买一件吧！”贺玉兰算着邱云衣服的价钱，只值几十块钱，笑着说。


    “既是这样，妈妈给你100块钱，你自己看着买。”范亚娟把钱给她，贺玉兰看大毛一眼，当即变了脸色推让着。


    “妈，我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吧，时间差不多该去店里，我和你爸爸就不送你们去火车站了。”范亚娟看看时间，催大毛三毛带着孩子去赶车。


    三毛抱着牛牛挡了一辆出租车，邱云牵着卷卷，大毛拉着贺玉兰一起上车。


    “牛牛卷卷，给奶奶再见！”三毛笑着和两个孩子说。


    “爷爷，奶奶！”牛牛哭着喊道，卷卷眼泪汪汪的看着范亚娟。


    “牛牛卷卷，再见！”再舍不得，孩子的去向也不由她，范亚娟狠心关上车门。


    三毛回头对上王东林冷冰冰的视线，从车窗探出头，大声喊道：“爸爸，过年，我和邱云回去看太婆爷爷奶奶。”


    王东林无所谓的朝他挥了挥手。


    三毛心里更不是滋味，眼见他骑车载着妈妈走了。


    严刚送徐慧来看孩子，顺道接王桂花王大河去专卖店。


    严斐泡好中午要做的菜干，见妈妈来了，赶时间骑自行车去上课。


    “玉琳，小景醒了吗？”徐慧轻轻地走进来，见玉琳穿着宽松，趴在床上锻炼身体。


    “醒了，自己玩儿呢，两个小时后给他喂奶，估计过半个小时要解大便。妈妈，你随便坐。”


    徐慧坐在小景身边的凳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孙孙，小家伙好像在听，小手攥的紧紧地。


    “玉琳，这样绑着，他会不会不舒服？”小被子裹着小家伙只露出个手和脑袋。


    “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玉琳蹲在床上锻炼盆底肌，不敢用劲。


    “妈妈，你坐炕上来暖和。我衣柜里有睡衣，你挑一套换上，屋里太暖和，你穿的厚一出汗，再出去冷得很。”


    等太阳出来，玉琳看时间去厨房做饭，徐慧看着孩子，偷偷把他抱起来。


    严斐中午回来，玉琳做了一锅麻辣火锅，各种菌菇，肉片蔬菜粉条咕咕咕的锅里煮着，旁边一锅喷香的白米饭。


    玉琳手里抱着孩子，正餐桌上啃鸡腿。


    “斐哥，妈妈去上厕所了，马上回来我们就开饭。”


    “只有花椒，没放多少辣椒。”


    “我又没说你。”严斐拿小锅把菜铲出来放在蜂窝煤炉子上，舀了三碗米饭。


    徐慧洗了手，一起坐着吃饭，看着玉琳就菜连吃了两碗米饭，后知后觉玉琳怕早就饿了。


    “妈妈，下午我和玉琳带孩子去医院打预防针。”


    “那我回去看店。”徐慧其实想跟着一起去医院。


    给小景打预防针，难得见儿子打完针开始大哭，玉琳笑着逗他，用他的小毛巾给擦掉眼角的泪花儿。


    “小景，哭给妈妈看。”玉琳摸摸他的小光头，给把哭歪了的毛线帽戴好。


    小娃娃立刻不哭了，盯着她看。


    玉琳做了超声，两口子抱着孩子再找孙大夫看。


    “恢复得挺好的。”


    “孙大夫，玉琳需不需要吃点中药调理一下，我怕她乱跑落下月子病。”


    孙大夫给玉琳摸了脉搏，看了舌像，捡了五付中药，说：“有点气血虚，这药喝了再来复查。喝这付中药不影响孩子喂奶。”


    孙大夫介绍了两种药膳，说等药吃完了，干脆吃药膳补一补，又教给玉琳一套锻炼方法。


    严斐有理，玉琳就每天在家自己熬中药，喝中药，两个妈妈换着白天帮忙照顾孩子，晚上一大家人回来吃晚饭。


    十一月中旬，经过一个月的锻炼自觉身体恢复了的玉琳，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家待，要出去浪。


    逼得严斐一天之内在专卖店里隔出一间房，搬了一张床铺上电褥子，生上铁皮炉子，买了十个凳子，让玉琳和大家一起看店。


    转眼，范亚娟见玉琳一口气卖出去两件女士大衣，不得不感慨，有的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玉琳就是这样的人。


    “妈妈，卖衣服你要夸客人漂亮，其实比衣服漂亮更重要。”玉琳见妈妈看过来，得意的过来和妈妈小声撒娇。


    “两个小时了，你去喂奶，让你徐慧妈妈出来歇口气。她一个人看娃不行。”范亚娟看准时间，催促她。


    “好的，妈妈。”玉琳脱掉外套挂在门口，进了太暖和的房间。


    “徐妈妈，我妈妈找你有事情商量，小景到喂奶时间了，给我吧。”玉琳看了眼炉火正旺，一边给孩子倒开水，一边说。


    玉琳接过裹被，笑着说：“小景，是妈妈呀，来妈妈亲亲宝宝。”


    小家伙笑了。


    徐慧拿温开水奶瓶过来，就看见小家伙被玉琳逗得咧着嘴笑着挥拳头。


    “他现在知道你和他说话呢。”


    “小景，来，喝点水，喝点水再喝奶。”玉琳把奶瓶给他。


    小娃娃他就不喝。


    徐慧见玉琳要给孩子喂奶就从屋里出来。


    晚上要回去的时候，严斐把孩子裹在自己怀里，到家后抱着孩子在卧室暖和，玉琳和范亚娟王桂花三个在厨房做饭。


    “这两天天气冷了，南方来的羊毛裤很受欢迎。”范亚娟今天卖出去最多的就是保暖裤。


    “我看李老大又拉了一大车电器，听说是从南边来的。”王桂花笑着说：“也不知道南边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听小陈说开年他也想去南边看看。”


    “奶奶，严斐的一个战友在南方当小包工头，半年时间就把跟严斐借的10万块钱还清了。等明年给小景断了母乳，我也要去南方发财的。”


    哪有这样当娘的，这孩子！


    范亚娟和王桂花对视一眼，问她：“这事，你和严斐商量过吗？孩子太小了。”


    “妈妈，奶奶，不用商量，我同意的。等小景6个月添加辅食，就给他断奶喝奶粉。”王东林去看孩子。


    严斐就来厨房，担心玉琳肚子早饿了。


    严斐拿碗给玉琳舀了一碗米饭，拨了半碗洋芋鸡块当着两个大人的面端给她先吃。


    “快吃，你明天还去专卖店吗？”


    “明天你在，我就不去了。”玉琳理所当然的说，见妈妈和奶奶看着她手里的碗筷，弱弱的问：“我等等，大家一起吃？”


    “快吃，你忙了一下午，吃点好喂孩子。”范亚娟笑着转过身，去炒素菜。


    玉琳低头笑着吃肉，严斐背着两个大人揉揉她的脑袋。


    第二天，有严斐看孩子，玉琳直接打车到批发店，一看这规模惊着了。


    “克祥，你们把仓库建在院子里？要不，明年了直接放到1号楼二楼去，那边地方大。”


    很遗憾，现在房子确权了，玉琳再不能随意购买房管所的房子。


    “玉琳嫂子，你终于出山了？”王克祥听见声音，见她摘下口罩，才发现玉琳来了。


    “我给你汇报一下工作？严哥每周都会给我们开会，醋厂也一样。”


    玉琳摆摆手，让他先忙，去后院看货，原来的五间正房堆满了货，连三间左厢房门口都是货，生活区只留下右厢房和厨房。


    玉琳出来看货单，发现几乎半个月严斐就要定一批货，量非常大，但店里并没有堆积太多。


    王克祥给玉琳看机密信息，玉琳看到分销商有50多人分布全国各地，他们通过邮寄的方式，直接订货取货退换货，每个人每月要订上千件的量。


    “你这老大当的可以呀。”


    “嫂子，不是我，是严哥，是他精心部署的。”王克祥知道严斐嫉妒心独占欲到底有多强，可不敢居功。


    “醋厂也一样，由焦明管着，白俊杰和白斗林父子只负责酿造好醋。”


    “你们严哥，真的是八百个心眼儿。”玉琳见他把东西锁在柜子里，笑着调侃道。


    “嫂子，他对你只有一个，实心眼。”认死理。


    “你忙吧，我随便看看。”来了看货的客人，玉琳埋头看账和订货单。


    玉琳越看越心惊，这模式不就是未来的连锁店嘛？统一价格统一购销，10%可以退换货，每月达到销售额会有现金奖，年终评比前十名，能拿更高奖金。


    原来，智慧都不缺，缺的是机遇和运气。


    王克祥见玉琳放下账本，悠闲地转笔，不由得感叹，这两个不愧是夫妻。


    “克祥，你好好经营，我先回去了。”玉琳看看时间超过两个小时了，赶忙把账本和订货单交给他，急匆匆赶回去。


    回来，小景张着嘴巴哇哇的哭，严斐轻声的哄，没用。


    玉琳急匆匆洗手换衣服进来，小景哭声更响亮，急忙爬上床换她来抱，一边揭衣服。


    “小景，今天出息了，知道哭了，这是饿哭的吧，别为难你爸爸，你爸没奶哦。”


    玉琳见他突然就不哭，看着她，下一秒哭的更凶，好委屈的样子。


    “好了，不哭不哭，还委屈上了呀，妈妈错了。”玉琳等着他不哭了才给他喂奶。


    小景比平时用力的吃奶。


    “不哭了，以后妈妈都记着你，按时按点回来抱你。”玉琳小心翼翼的拍拍他，示意严斐给儿子擦眼泪。


    玉琳见严斐俯身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对怀里的儿子笑着说：“来，我们一起亲爸爸。爸爸妈妈最爱我们小景了。”


    “小景是个小乖乖。”


    “爸爸是妈妈的大乖乖。”换个手抱着孩子，玉琳在严斐耳边小声说，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斐，你太厉害了，把服装店经营的特别好，让我都没有用武之地了。明天，我在家陪你，好不好。”玉琳亲亲他的侧脸，小声道。


    “好。”严斐见她满目崇拜和喜欢，摸摸她头，笑着应好。


    第176章 第 176 章


    ◎……◎


    今天冬至节, 玉琳昨天晚上就给大家说，她今天要包饺子，中午给送到专卖店去。


    “妈妈, 我们包什么馅儿的饺子。”范亚娟留在家里看孩子, 玉琳穿戴好起床就和她说。


    “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洗漱后玉琳去菜市场买五花肉和蔬菜，买到一只鲅鱼，和一只杀好的老母鸡。


    骑着自行车回来，玉琳先给小景喂了奶把他给妈妈看着, 自己进厨房泡好葱姜水，把母鸡剁了，鸡胸肉捡出来做鸡肉白菜馅儿。


    再切鲅鱼剁成馅。


    瘦五花肉切好，加入韭黄调馅。


    揉了一大团面，放着醒。


    玉琳把蜂窝煤炉子坐好，生火烧过，把鸡块下葱姜大料炒好铲到砂锅里慢炖。


    范亚娟来厨房看了一眼，惊讶道：“你准备包三种馅儿的饺子，这么多人, 一个个的擀面皮得包到什么时候。你去看孩子，我来擀大面片，等会儿我们两个一起包元宝饺子。”


    “好。”


    范亚娟切了一大块面开始擀面，玉琳房间看了眼小景睡得正香。


    “小景, 你乖乖的, 妈妈给你包饺子吃喔。”玉琳亲亲儿子胖乎乎的小脸儿, 笑着说。


    见他还是傻乎乎的睡觉, 玉琳四周围上被子, 来厨房, 范亚娟已经擀了一大案板的面, 正在切梯形面片。


    “妈妈，等会儿饺子做好，我们做好蒜泥辣椒油，等斐哥回来送过去专卖店，让爸爸奶奶他们自己下新鲜的吃。”


    玉琳抱着案板，拿着馅料来房间包饺子，一边看孩子，见他哼哼唧唧就给他喂奶换尿布。


    范亚娟把三案板饺子皮都擀好，和玉琳一起来房间包饺子，一个个圆鼓鼓的元宝饺子包好，玉琳就端着放在厨房的案板上，没地方放了就直接蒸屉垫上冻在外面。


    严斐回来一看，这么多的饺子拿过去不方便。


    “玉琳，你给我下碗我先吃了，我去接他们回来。”严斐这话正合玉琳的心意，她也饿了。


    范亚娟做好蘸水，严斐吃了一盆饺子，玉琳吃了一碟子干饺喝一碗面汤，饱着差点走不动路。


    玉琳回房间给小景喂奶，不会儿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五个人一起回来，厨房里吃饺子。


    王桂花端着碗来看曾孙，小景睡醒了，正听玉琳说话呢。


    “玉琳，你包的饺子特别好吃，三种馅新鲜又香，奶奶吃的享受了。”


    “奶奶，好吃你就多吃点。这几天大家开始准备年货了，你们要是忙不过来，我给你请个帮手。”


    小景听到声音眼睛往这边看，惹得玉琳和王桂花看笑了。


    “小景，太婆在这里，快看！”小家伙跟着看，小手攥的紧紧地打个哈欠。


    “瞌睡了！”


    “就是的，醒来一个多小时了。”


    王桂花去厨房舀饭。


    玉琳抱起来给他喂奶，又摸摸尿垫干的，放到旁边的小枕头上看着他，让他自己睡。


    等孩子睡着，玉琳抱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也跟着一起睡午觉。


    王大河徐慧王东林严刚范亚娟一人一碗热乎乎的饺子，红油蒜泥蘸水吃的正香。


    王大河笑呵呵的说：“玉琳就是会吃，这饺子鲜香，冬天就要喝完热汤呢。”


    “爸，要不，以后我们都回来吃饭。”王东林见大家都很喜欢，笑着说：“我在家给大家做饭。”


    “我觉得，咱们把米面买上到6楼厨房去做饭，这样方便又能吃上热乎饭。做生意也不能亏了肚子。”徐慧一个韭黄鲜饺吃下去，笑着说。


    王桂花回来，舀半碗饺子坐下调味，跟着说：“这主意好，我和老头子换着看摊，给大家做饭。”


    6个大人商量好，吃过饭，去专卖店把严斐换回来。


    “晚上，想吃什么？”严斐见厨房收拾的干净，进屋来看娃，就看到一大一小乎乎睡觉。


    “中午只用了鸡汤下饺子，晚上做大盘鸡裤带面，烧一锅白菜豆腐粉条臊子汤，吃着热乎。”


    玉琳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醒了。


    “好，那我去和面。”严斐洗手和面，揉了三遍，揪成小剂子擦油放好。


    看米面不多了，严斐骑上三轮车去郊区方师傅家买二百斤白面和50斤杂面，马三妹送了他5颗大白菜一堆白萝卜胡萝卜，一捆大葱。


    严斐问马三妹有没有土鸡，马三妹领居家给他买了四只母鸡一只大公鸡。


    “大姐，我们家以后都从你家买白面，过了腊月，你们每个月准备二百多斤麦面和几十斤杂面。”


    “好，都给你留着呢，现在收成好白面杂粮都不缺。”马三妹乐呵呵的说，卖白面比卖粮食划算，麦麸还能自己留下喂猪喂鸡。


    “谢谢大姐。”


    严斐回来，范亚娟已经回来做饭了，玉琳让她看孩子，自己厨房做臊子汤。


    “这么喜欢做饭？”严斐把原来的面从面缸里铲出来，把新鲜的倒进去，又把杂面分别倒进面缸，看玉琳口里唱着歌切菜。


    “我陪——小景睡觉头都要睡扁了。”


    玉琳听到一声公鸡打鸣，急忙厨房出来，院子里一个笼子关着四只母鸡一只公鸡。


    开心道：“斐哥，你买母鸡回来熬汤吗？这也太多了。我们留着两只下蛋吧！”


    听得范亚娟都跟着笑了，这个月子，玉琳憋坏了。


    “看哪只鸡下蛋，我们就留着，公鸡留着打鸣，叫大家起床。”严斐笑着说。


    玉琳更开心了。


    “斐哥，正合我意。鸡公喔喔的，会不会吵到小景睡觉？”玉琳对小宝宝目前吃了睡了吃的状态很满意，偶尔才哼哼唧唧要人抱抱，要人换尿垫。


    严斐一边烧火，一边看玉琳活力四射往锅里下五花肉翻炒着，下葱辣椒生姜，再倒进土豆块一起翻炒，她脸蛋红润，永远自信的样子。


    不由得跟着一起高兴。


    等土豆块绵软，玉琳夹一块给严斐尝咸淡，说：“斐哥，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我炒的洋芋肯定好吃。”玉琳说着把砂锅里的鸡块倒进锅里，继续翻炒，锅底析出红油，再铲到砂锅里。


    下大油炒了一锅臊子，严斐等锅里的水开，让她去看孩子，他给大家下面。


    “斐哥，我饿了。我不去。”玉琳依依不舍看着臊子和鸡肉，去房间看娃。


    范亚娟把孩子给她，笑着说：“饭马上就能吃了，我去帮忙做。”


    正好王东林王大河王桂花三个回来了，一起厨房里帮忙，范亚娟把舀出来的面给老位老人和玉琳一人一碗。


    “严斐，让玉琳抱小景来吃饭。”


    “好。”


    玉琳留着口水一个人跑进来，见爷爷奶奶动筷子了，端过自己的碗开始咥面。


    “奶奶，斐哥村里买的白面和我们家的一样好吃，有麦香味儿。他和的面劲道爽滑，做油泼面更好吃。”


    这是想吃辣椒了。


    范亚娟默默不语。


    玉琳给自己夹了几块鸡骨头，王桂花给她挑了几块鸡肉，说：“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得吃肉，骨头只吃个味道。”


    “好。”玉琳就把肉吃了，她最爱吃洋芋，又面又香。


    等玉琳吃过去抱娃换严斐来吃饭。


    晚上的时候，玉琳两三个小时给娃唯一回奶，其他时间都是严斐在照顾孩子。


    觉睡得特别好，精力旺盛，玉琳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进入腊月，一年生意最忙的也就这几天了，玉琳抱着小景每天去卖醋和点心，孩子大家换着抱。


    玉琳让王克祥在专卖店门口搞了一个大促销活动，把服装店积压了一年的货，清仓大甩卖。


    真正的大甩卖，本来十块钱的衣服，只卖4块，本来5元的现在可能就卖2元，这样打骨折的活动持续了7天，给专卖店吸引了一大波新客，顺便也把服装店的库存清零了。


    专卖店里的点心和醋，玉琳也跟着做了一笔促销，按照原来的买一送一。


    过了腊月二十，拿工资的拿到工资，分红的分了红，一家人商量回家过年的事。


    “玉琳和严斐，你们两个今年留在北城过年，孩子太小，家里交通不好，你们就不回去了。”王东林知道玉琳想回去，干脆和严斐说。


    “我和你妈妈过了正月十五就回来，你爷爷奶奶再看他们的计划。”


    王东林见玉琳低着头，有点心疼，劝道：“等小景6个月，再大点了，你们再回去。”


    晚上，玉琳窝在严斐怀里还是不高兴。


    “明天，我们带小景去找孙大夫，让她给小景准备点常用的药，我们从故都走，我跟言生借个车，我们从故都开车回家，要是小景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们开车到故都，故都是大城市，医疗水平有保障。”


    玉琳眼泪哗啦下来了。


    “别哭了，对眼睛不好。”严斐给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要成小哭包。”


    “斐，谢谢你。”玉琳不好意思的钻进他怀里。


    “不用谢，还有个问题，我们都回家，家里恐怕没地方住。三毛一间房，爸爸妈妈一间房，加上我们，要是大毛也回去，就没地方住了。”严斐抬起她的头，笑问。


    “我跟妈妈住，你和爸爸大毛三毛一起住。”玉琳故意逗他。


    “我五叔一家一间房就够了，让三毛去住，正屋里太婆的炕空着，我们去住。”总不能让大哥无家可归。


    王东林大清早就买票，碰到严斐起床。


    “爸，给我和玉琳也把票买上吧，她无聊透了，必须回去浪一浪，畅一畅心情，不让她回去，她这一年都不会高兴的，我们带着小景，我在故都借一辆汽车，回去走哪里就方便了。”


    王东林真拿这两个孩子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范亚娟王桂花知道玉琳和孩子也要回去，担心的不得了，也不说玉琳了，把孩子穿的用的全部打包都带着，等玉琳严斐回来房间被她们翻了个底朝天。


    “你爸爸买的明天早上8点的票，我看孩子，你们过去和严斐爸爸妈妈说一声吧。”范亚娟敲门进来，见严斐给孩子松开包裹正换尿垫。


    “妈妈，孙大夫说小婴儿前六个月有免疫力，我们可以抱着回家。他给开了几样常用的中成药。你就放心吧。”


    玉琳把药包交给范亚娟，孩子用的东西，她现在都不知道哪个放哪里了。


    “好。”范亚娟也听严斐说了，再看玉琳兴奋的小脸，连忙答应。


    下午，玉琳严斐和严刚徐慧说好，提着大包小包的年礼去徐外公家提前拜年，严斐又去醋厂服装店安排了过年看场的事。


    晚上，玉琳兴奋的半晚上没睡，第二天，严斐大衣里抱着包裹，小景带着毛线帽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王东林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和父亲一个个往车上放，早先联系了范小舅的班车，约好去火车站接人。


    火车哐当哐当出发。


    严斐对面的老妇人惊讶又好奇的看着男人带孩子，女人叽叽喳喳，上蹿下跳要看风景。


    范亚娟王东林王大河王桂花的座位挨着，旁边严斐和玉琳坐的三人座，严斐对面也是三人座位，除了这位老太太，还有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女。


    女人好奇的看了小景半天，笑着问：“小伙子，你这孩子几个月了？”


    严斐不应。


    玉琳笑着说：“大姐，你们去哪里，不回家过年吗？听你们的口音，看你们像是南方人啊。”


    “我，我们就在前面一站下车了，我们去河北看女儿。”女人结巴着说。


    “哦。”


    等这对夫妻下车，座位上再没人，玉琳把厚被子铺上，抱小包被里的小景放到座位上睡。


    “你们这孩子真乖，我坐你们这边的座位，你坐过来看着孩子。”沈美华笑着说。


    “谢谢婶子。”玉琳高兴的挨着小景坐下，看他攥着手，呼呼大睡。


    除了饿了尿了会哼哼唧唧的哭，一路上小景很给面子。


    到了故都，言生把一辆越野车开到火车站来接人。


    送晕车要求坐班车的王桂花和王大河，坐上汽车，严斐放好行李，等班车出发。


    回来严斐上车抱孩子，王东林开车，范亚娟坐后面换着抱孩子。


    这两天，孩子的尿布攒了半包。


    抱着干净的尿布包，玉琳靠着严斐肩膀昏昏欲睡。


    作者有话说：


    主要是想写村里的一点点变化。


    第177章 第 177 章


    ◎撑腰……◎


    为了孩子中途休息吃饭, 严斐和王东林换着开了十几个小时到县上，已经晚上10点多了。


    范亚军回来把班车停在车站，王桂花王大河吃了饭在余娟安排的房间休息。


    范亚军听到汽车声和余娟迎出来, 严斐把车刚停好, 范亚娟抱着小景下车，王东林提着小景用的东西，玉琳最后下车。


    “姐，给你们下挂面吧！”余娟笑着上来看孩子, 见小家伙醒着，没哭。


    “好，下点酸菜挂面，玉琳可能饿了。”


    余娟去厨房忙了，范小舅领着玉琳进来，和严斐说：“严斐，你把车开进院里来。”


    范小舅的房子盖了二层，还往里面修了一个专门的厨房，做了大门, 院子里做了花坛，比以前宽敞了一倍多。


    玉琳跟着范亚娟王东林进了正屋，范小舅看着严斐停好车，引着他屋里坐。


    “你们这一路辛苦了, 尤其抱着孩子。小景路上乖不乖, 楼上的炕给你们烧好的, 玉琳严斐你们先抱着孩子去屋里暖和, 等会儿我做好饭再下来吃。”


    正屋里生了炉子, 比外面暖和得多。


    “玉琳, 走, 舅舅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范亚娟就跟着他们提着小景的东西一起上楼，楼上也是三间，给玉琳住的是单独的一间，楼梯在中间，旁边还有两大间。


    屋里烧了炕，比外面暖和，范亚娟摸了摸床放心的跟着范小舅一起下楼，严斐楼下洗了手，回来接过玉琳手里的孩子，给小家伙换了尿垫，抱着玉琳给他喂奶。


    小家伙饿坏了，逮着就吸，玉琳惊奶了，严斐赶紧抱着换一边，小家伙咕咚咕咚的往咽下去。


    小家伙吃饱了，闭上眼睛乎乎睡，严斐摸摸玉琳的头，说：“总算回来了，明天让爸爸妈妈先回家收拾房子，舅舅这里暖和，我们在县里办点年货后天坐班车回去。你和小景也缓一缓。”


    “好。”玉琳靠着他，眼睛都睁不开想睡觉。


    严斐摸了摸炕，把小景连着包被放在炕上，说：“我去给你端洗脚水，等会儿饭菜我给你端上来，你陪着小景先歇一歇。”


    玉琳洗了脚上床，看儿子被严斐解放出来枕着枕头呼呼地睡，点了点他的小鼻子，握握他的小手，旁边躺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小景是最棒的小孩子，走这么远的路都不哭，妈妈以后带你出国坐飞机哦。”


    严斐端着饭菜上来，就见玉琳眼睛亮晶晶的自说自话，儿子睡得香甜。


    “舅妈凉拌的猪头肉和猪肘子，我给你蒸锅上热了一下，口味麻辣，五花肉白菜我也把油倒了，挂面舀的少，明天早上要吃什么，能多吃一点。”


    严斐把碗和碟子放在炕头上，玉琳端起碗吸溜了一口面，酸菜味很浓。


    “你也赶紧去吃饭。”玉琳给严斐喂了一筷子猪头肉，催促着。


    “好，那你先吃，吃完了不用管，赶紧睡觉。”


    “好。”


    玉琳把一碟子肉和菜都解决了，肚子饱了人也清醒了。


    打量着这间房，屋里进来窗子这边一个大炕，里面放了一个两开门的衣柜，一个二百斤的小柜上放着一个红漆大箱子，水泥地上放着一些洋芋萝卜瓜。


    炕上被褥新宣，屋里干净，看得出女主人是个勤快人。


    等严斐洗漱上来睡觉，玉琳下楼见爸爸妈妈舅舅舅妈一起坐着说话，八岁的范大发窝在舅舅怀里。


    “玉琳，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晚上再给你准备点吃啥的。”余娟让出自己的靠背椅让玉琳挨着妈妈范亚娟坐，一边取新椅子来。


    “舅妈，我吃饱了。明天早上跟舅妈你好好街上逛一逛，你们今年回家过年吗？”


    “回去的，二十八等你小舅舅放假我们就回去过年。”


    玉琳听妈妈说了一会儿家常，就先上楼睡觉了，严斐正睡得香，小景靠墙睡着，严斐一直胳膊把他的包被护在臂弯里。


    玉琳把手里的煤油灯熄灭，躺在严斐手边。


    严斐翻身亲亲她，又抱着她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7点，王东林开车载着范亚娟王桂花王大河和行李先回家。


    等玉琳睡醒已经早上八点，严斐抱着小景吃奶，小家伙包裹厚厚的。


    玉琳睁开眼睛，看见一笑，说：“斐哥，你准备带小景去逛街吗？今天腊月二十五逢集，街上人山人海的太挤了。”


    “没事，有我抱着他呢。”


    玉琳和衣起来洗漱，余娟和余慧慧范大发三个整装待发，手里各提着一个竹篮准备入手年货。


    玉琳背上小舅舅的背篼，严斐抱着孩子，五个人涌入赶年集的人海中。


    冰河路两边的集市上摆了一长条的农家土猪肉，上等的排骨和猪腿最多，也有卖猪肠，猪肚和猪头的人家。


    口条猪耳朵猪肚最受欢迎，价钱贵一点，买的多数是贩子，肥膘五花肉瘦肉相对买的人少。


    玉琳给小舅舅挑了一条猪后腿和一个猪头，给范外公也买了一条猪后腿和一副排骨。


    余慧慧叫休假在家的范亚军背回去。


    玉琳严斐抱着孩子继续逛街。


    “玉琳，回去镇子上买也一样，腊月二十八的逢集，也会有人卖猪肉。现在村里包产到户了，反而比城里人出手阔绰，有些吃供应粮的人口多，还不如村里种地的，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呢。”


    余娟一边劝说，一边买了一只大公鸡和一只老母鸡，准备款待玉琳。


    “舅妈，腊月二十八的集是碰的，碰着好的就有，没有好的就什么也买不到了，还不如今天我都买齐了，明天回家带回去就好。”


    余娟说好，看时间十点多了，说他们自己先逛着，她回去准备午饭。


    “舅妈，我请你们下馆子吧！”


    余娟笑着说：“馆子里的饭和我们自己做的一样，我回家做饭，你们再逛逛就回来吃饭。”


    玉琳严斐去门市部看了烟酒，这些都还是凭票证购买，严斐买了几条烟，称了50斤散装酒。


    玉琳回家，小舅妈包的萝卜大肉饺子，煮了一锅香喷喷的排骨，两只鸡杀好在院子里挂着控水。


    下午午觉睡起，玉琳范大发余慧慧三个一起上街，集市散了，只剩下几个卖扫把板凳案板的老人。


    玉琳买了十个柳编小板凳送给范大发。


    “慧慧，你想要什么，表姐送给你。”玉琳笑看着亭亭玉立的余慧慧问道。


    “姐，我什么都有，你不用送我。”余慧慧羞怯的说。


    玉琳看了半天，背篼，筛子，簸箕，竹编的都是漏水家具，发现一个小铁锄头。


    “师傅，这小锄头怎么卖？”


    “8毛钱，送你一根锄把。”


    玉琳掏钱买了送给余慧慧，说：“我看舅舅好像把房子旁边这小山坡围了一些进来，你可以拿这个小锄头种菜。土地不会欺骗我们，我们种了就会有收获。”


    “谢谢玉琳姐。”余慧慧很高兴，等着匠人把锄把楔好，余慧慧宝贝一样抓在手里。


    玉琳见范大发也喜欢，给他也买了一把，很遗憾匠人没有可以送的锄把，他只能等回家和爷爷要了。


    晚上，吃的鸡汤泡馍馍，虽然没有野鸡汤那么难得，味道却是不输。


    严斐密切观察着妻子和儿子的健康，见他们没有不舒服，晚上才睡了个好觉。


    腊月二十六，下午要回家了，玉琳严斐抱着孩子先去王东胜家送年礼。


    林美丽说要不二十八一起回去，可以坐拖拉机，玉琳给推脱了。


    “玉琳，玉娇也在家呢，跟个疯子一样乱喊乱叫，腿没长好就到处乱跑，成了拐子。”林美丽想起张大红两口子现在过的日子，真的是一报还一报，报应不爽。


    “玉娇，不仅抢她娘的钱，差点把她嫂子推倒了，幸亏菊花手里有钱，又碰到你五叔回家拉鸡蛋，冬月初一在县医院生了个七斤重的男娃。”


    严斐见玉琳竖着耳朵听，把给孩子要喂奶的事情都给忘了，就知道自己这次回来对了。


    “玉梅，因为玉娇好像受了牵连，售票员的工作没了，罗家对她更不满。”


    罗家对她就没满意过，玉琳心里沉甸甸的。


    “五婶，我和严斐还要去玉梅家一趟，就不麻烦你做饭了。”玉琳突然起身要走，打了林美丽个措手不及。


    “你看，这，我肉都煮好了，你们吃了去吧！”林美丽后悔自己嘴快了。


    玉琳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块两百的手表，买了一辆男士自行车，买了两床十斤的棉花被，几斤花生糖果。


    “斐哥，走，我们去看王玉梅。”


    “我去，你在家看小景。”严斐把小景给玉琳抱，来推自行车。


    玉琳不想让人对严斐起幻想，坚持要自己去，严斐没法，抱着小景在运输公司的职工宿舍大门口等她。


    运输公司因为修建的早，职工宿舍是一排排土木结构二层瓦房。


    玉琳到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好几个妇女端着碗，偷看笑话。


    玉梅一个人用大木盆洗衣服。


    玉琳走近就听到罗梅说饭菜好吃，要不让嫂子进来吃饭的反话。


    “爹娘，你们这样对她，就不怕当师长的叔叔吗？”罗梅的筷子落在大鸡腿上。


    玉梅的女儿看了半天也不敢夹，他已经11岁，懂事了，知道母亲在这个家里没地位，从刚开始的心疼，现在也变得麻木。


    小儿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自己吃饭。


    玉琳把自行车怼到王玉梅面前，半响，玉梅才抬头看，见是她，震惊不已。


    “当初算计罗辉怀孕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日的下场！你说你好好地一个人，为什么宁愿伺候人也不愿意自己好好过日子。


    你自己是没手没脚吗？现在都自由市场了，你不会做点小买卖，出去打个工，怎么也把日子过了。”


    玉琳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搓衣板，撸起袖子就往屋里冲。


    屋里的陈设不差，沙发，玻璃柜，大餐桌上五六个菜，有鸡，有鱼，还有排骨。


    “罗辉，你们不好好对王玉梅，我也没必要对你们客气！”玉琳抡起搓衣板一阵乱砸，直接掀饭桌。


    “你们真当王玉梅的娘家人都是死人啊！”


    玉琳砸了餐桌还不解气，只想着一搓衣板——把罗辉给砸死！


    “这什么社会了，还兴旧社会折磨儿媳妇那一套，你们不怕天打雷劈？你们坐下吃饭，让她大冷水洗衣服，你们是封建地主皇帝老佛爷吗？”


    玉琳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着罗辉问：“你领导眼睛是瞎的吗？要你这样的员工，出了人命谁负责！”


    “咋家务事说到领导身上去了。”


    一个老大娘打了张声，其他围观的妇女跟着七嘴八舌的说这是罗家的私事，跟单位没关系。


    “虐待妇女，不仅是领导的事，还是违法犯罪的事实。王玉梅是他罗家求娶进门的，办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这事就有人管。没人管妇联也会管。”


    严斐报了警，抱着孩子领着警察来了。


    看到玉琳气得脸红脖子粗，竟是为了个外人，严斐眼里心里都不爽。


    “罗辉一家不做人，让儿媳妇大冷洗衣服，我媳妇是王玉梅堂妹看不过眼，一气之下把罗家给砸了，警察同志，你给看看赔多少钱，我们当着您的面把这事了了。”


    严斐说着把孩子塞进玉琳的怀里。


    警察来了，罗辉运输公司的几个主要领导也赶来了。


    王主任直接把这件事定性成王玉梅的娘家人伸冤俊势来的，指责罗辉一家不做人。


    “罗辉，你再处理不好家庭关系，你的岗位也会竞争上岗，绩效评比。”王主任当面给罗辉穿小鞋。


    罗辉父母的岗位卖了，现在就指望罗辉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全家六口。


    “王主任，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罗母弯下身给王主任保证着，唯唯诺诺的说：“玉琳心疼玉梅这个堂姐，我们不追究了，都是我们不对。本来就准备叫玉梅进屋吃饭的，等吃了饭烧一锅水才要她洗衣服的……”


    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围观的婶子们一个个对罗母的话嗤之以鼻。


    “这是两百块钱，算是赔偿你们桌椅菜肴的损失，这辆自行车是给我姐的，这块手表也是给我姐的，你们要是对她再不好，我找家里人一起来，看不把你们的房子掀了。”


    玉琳抱着孩子甩给罗母两百块钱，把自行车往玉梅身上一扔，抱着小景转身便走。


    王主任冷着脸吆喝道：“罗辉，还不把钱捡起来，把自行车推到屋里去。你看，你亲家多大方，这些东西顶你一年的工资了，还不知足！”


    罗辉罗母连罗父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捡钱的捡钱，推自行车的推自行车，棉被落地脏了罗母心疼坏了。


    “既然你们两家私了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以后有什么虐待妇女儿童，欺压不平之事，欢迎来公安局报案！”


    等警察走了，几个婶子嘀咕，这事警察真的管！


    王主任想走，被严斐叫住，严斐递给他一支烟，冷肃的说：“王玉娇的事双方都有责任别柿子捡软的捏，牵连到王玉梅身上，罗家被人打压那是他们活该。”


    严斐递给他一张名片。


    “劳烦，带句话给对方，别再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小心遭了报应。”


    “是是是，一定一定带到。”看了眼名片，没敢接，王主任灰溜溜的跑了。


    严斐往回走，罗母把玉梅拉进屋。


    心里盘算这师长家的千金，当真要管王玉梅了——这就抱上了一棵摇钱树，源源不断的财富要滚滚而来。


    “王玉梅，你赶紧——”


    王玉梅啪一巴掌，打的罗母满地找牙！


    第178章 第 178 章


    ◎生气……◎


    “王玉梅, 你疯了，你敢打我！”罗母龇牙咧嘴大声喊道。


    王玉梅掏出一把剪刀，对着罗母的身体就往下扎, 阴森森的说：“我就疯了, 我被你们逼疯了！你，还有你，你们都不得好死！”


    罗辉见王玉梅把剪刀对着他了，拔腿就跑。


    边跑边喊王玉梅疯了, 可惜的很，没人来看他的热闹，王主任几个领导更是不见踪影。


    王玉梅给罗母肚子上一剪刀，给罗父也胳膊上一剪刀，她控制着力度只是看起来血淋淋的，把罗梅直接吓晕了。


    王玉梅谁都没管，进厨房给自己和两个孩子下了一碗面，吃了饭，对他们说：“要过年了, 我们明天去外婆家吧，外婆给你们准了好吃的。”


    罗大妹沉着脸看不出喜怒。


    罗小弟笑嘻嘻的说好。


    “妈妈，我要吃舅妈给的蛋糕，好甜, 好好吃, 奶奶都给小姑了, 我和姐姐要, 她还打我们的手, 指甲掐我们。把姐姐的腿腿都打肿了。”


    李菊花居然来过自家, 玉梅心里突然就没有那么绝望了, 这些事她连知道都不知道。


    ——


    玉琳哪里敢自己先回去，等严斐从大门里出来，赶紧抱着小景堵住他。


    飞快的解释道：“斐，你听我解释，我也以为我可以冷眼旁观，我是来看热闹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


    严斐疾步飞奔，大衣张扬，掀起一股股冷风。


    “斐哥，发了一顿脾气，抱了这么久的儿子，我手酸了！”玉琳的求饶，只换来严斐一个冷眼，一声冷哼。


    完了完了，又玩脱了。


    玉琳心里恨不得抓着罗辉的领子把他打一顿。


    “斐，我脾气坏你是知道的，对外人，总比对你发脾气好，是不是？”


    玉琳疾步追着他。


    “我哪里舍得跟你发脾气，也就是在外人面前狐假虎威罢了。”


    “我知道，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有你在背后撑腰。”


    “斐哥，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心里的实话。”


    范亚军余娟焦急忙慌的赶来，就听到玉琳这番话，夫妻两个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可惜的很，严斐看到了他们，玉琳也看到他们了。


    “小舅舅，你们也听说我大闹运输队大院的事了，王玉梅个孬种，我跟你们说……”玉琳一边说一边偷看严斐。


    “嗯嗯，你做得对！”


    范小舅余娟两口子答应着配合着玉琳说话，看也不看严斐冷冰冰板着的脸，老实说，他们害怕这样寒气凛凛不怒自威的严斐！


    真担心外甥女等下会不会挨揍，会不会被踩在脚下来回的踩踏碾压，就像碾死一个蚂蚁那样。


    范小舅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惹笑了，但严斐生气真就给人这种感觉。


    严斐一直不理玉琳，吃过饭抱着小景，余娟范亚军送小两口去车站坐车。


    严斐抱着孩子靠着窗户坐，头转向窗子外面，余娟和玉琳说了几句话，看这情形有点担心。


    “玉琳，你们路上小心，到了镇上，你爸爸肯定来接你们，你要给孩子喂奶，可千万别生气啊。”


    “小舅妈，你放心吧！”玉琳笑眯眯偷看严斐一眼，小声说：“他自己生一阵气就好了，你看，他把孩子抱得多好。”


    “嗯。”确实是，余娟给玉琳提醒后车厢里几个蛇皮袋，等下车的时候别忘了拿。


    送走玉琳，余娟领着范大发和余慧慧回家。


    “妈妈，表姐夫脸好黑，好可怕，他会不会偷偷打玉琳姐姐？”范大发仰着头问。


    “傻弟弟，你没见姐夫对表姐有多好，他当过兵，才不会打人呢。”


    余娟听两个孩子难得争嘴，放他们两个慢慢走。


    ——


    “斐，你别生气了。你知道的，我最善良了，这一早上说话说累了，我靠着你睡一觉。”


    严斐冷冷的看她一眼，见她死皮赖脸拽着他胳膊，牵住自己的手。


    想起小舅妈的话，终于开口说道：“放心吧，我警告过那些人了，只要王玉梅自己站得住，不会再有人为难。”


    “就知道斐哥最好了。”玉琳笑盈盈说。


    “以后不可以对外人发脾气，只可以对我，知道吗？”严斐盯着玉琳的眼睛，说。


    你这到底什么人呢！连我和别人吵架你都要吃醋。


    “听你的，我以后想打人了就打你，想咬人了只咬你，把你浑身咬的遍体鳞伤血糊糊的。”玉琳捏捏他的脸，小声说，严斐目光沉沉看她。


    “斐，眼神收敛一点，这是在汽车上，公共场所哦。”玉琳低声道。


    “那晚上就可以？”严斐追问着。


    “当然可以。”玉琳抓住他的胳膊，羞着，躲着他的视线。


    玉琳抱着严斐的胳膊眯上眼睛。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停在街道，玉琳一下车就见爸爸妈妈过来。


    “玉琳，孩子乖吗？”


    “好着呢，睡得很香。”玉琳给范亚娟接孩子用的大包，王东林和严斐后车厢搬货拿行李。


    “妈妈，斐哥买了些烟酒，茶叶和猪肉。”


    “我和你爸爸买了的，怎么又买那么多，怎么吃呢。回家吃饭，还是在街上吃一顿再回去？”


    “回去吃酸菜节节。”


    搬好货，严斐抱孩子，玉琳坐在爸爸旁边，看着汽车慢慢往山上走。


    今天不逢集，路上没人。


    半个多小时回到村里，把车停在大场边上，王桂花王大河王东智几个听到汽车声背着背篼来接。


    “玉琳，我们买了肉的，你怎么又买这么多！”王桂花拉了拉蛇皮袋子，两袋子都是肉。


    “人多，肉不经吃。”玉琳发现自己有点晕车还怎么的，头有点闷闷的。


    一进家门，王桂花就让玉琳带着孩子进屋休息，饭菜马上就好。


    玉琳睡到自己热乎乎的炕上，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酸菜节节，看到了院子里种的猕猴桃树，开心。


    送走村里来片闲话的婶子们，范亚娟拿东西去村里看了李菊花。


    孩子取名王圆，小名叫圆圆，人如其名长得圆墩墩的像王生金。


    吃过晚饭，玉琳把孩子给范亚娟看着，说她和严斐回屋洗澡。


    范亚娟抱着眼睛黑溜溜到处看的小景，去正屋和大家一起说话。


    玉琳关门，一把抱住严斐，亲他，笑着说：“我的大宝贝是不是想我了？”


    “你还知道！”严斐火热的吻上来，烫得她浑身忍不住颤粟了下。


    他手劲儿很大。


    可见怨气未消。


    “斐儿，就这么喜欢我？”玉琳把这个男人又搞不懂了，觉得看清楚了吧，下一秒他又不一样了。


    “水凉了，我帮你先洗澡。”严斐抱起她走到水盆前，抓起温热的毛巾。


    玉琳觉得有他帮忙简直是折磨。


    “斐，我们二十八去赶集吗？”玉琳躲着他的手，仰着头问。


    “去。”严斐去倒水，玉琳换上轻薄的睡衣上炕躺好，闻了闻，这么长时间坐车浑身都馊了。


    严斐把小景的一包尿片洗干净，一片片搭在院子里的铁丝上，听王东森正在问王桂花她在北城干什么工作是不是帮玉琳带孩子。


    “四儿，你看，严斐是让我抱孩子的人吗？他把孩子养的比谁都好。”王桂花嘲笑王东森小人之心。


    “我和你爸在卖醋和点心的柜台上班，一个月四十五块的工资。还可以倒班。就我上早班，你爸上下午班。换着来。住的屋里有暖气，暖个得很。”


    严斐门口烧了一大锅水，提着两只桶去后院洗澡，把冷水和热水混合倒进铁皮桶里，就可以做到淋浴。


    严斐洗到中途，听厕所有声音，像是玉琳，她这几天饭吃的不好，上厕所很费力。


    严斐换好衣服，提着两只桶回来，玉琳正在身上搓丸子，露出玉白的腿。


    严斐被这香烟的画面冲击了一下，又想到儿子一身白皙，一笑，道：“洗干净了，不要再搓了，这是保护角质层的。”


    玉琳摇摇头，说：“你帮我拿个毛巾，我再擦一擦，总觉得一股甜味。”


    严斐把自己洗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学她换上短裤短袖。


    “我去抱小景吗？”严斐一边干毛巾擦头发，一边问。


    玉琳看看时间，晚上8点，就说让妈妈再抱一会儿，晚上10点去抱回来喂奶。


    严斐很有默契的上床，抱着玉琳亲了亲她的脖颈，让她躺在自己的臂窝里。


    “斐哥，你的身材又变好了，现在160斤吗？等回去，你带着我锻炼吧！”玉琳蹭蹭他脖子，笑着说。


    “应该差不多，我们还有另外一种锻炼方法。”同时，严斐的吻落了下来。


    ……


    严斐冷硬的脸上志得意满，嘴角上扬，笑出了苹果肌，温柔亲嗅着她的头发。


    玉琳舒服的尾骨轻颤着。


    “斐，我好喜欢你。最爱你了。”香汗淋漓，玉琳眯着眼睛窝在严斐怀里。


    “我知道。”严斐轻笑着应道。


    “斐，都一个多小时了，你去抱小景回来吧！”玉琳推他一把说：“抱他回来喂奶。我们也睡吧。”


    “好。”


    严斐先去端了一盆水，两个人搽洗一遍，换了干爽的衣服，又把穿过的衣服都洗了。


    范亚娟抱着哭唧唧的小景门里出来，老远喊道：“玉琳，小景饿了！”


    “妈，孩子给我吧！”严斐把衣服搭好回来，树底下一出声，吓了范亚娟一跳。


    “严斐，玉琳又让你半夜洗衣服，明天白天我洗，你快抱孩子回去，他饿了。”


    范亚娟把孩子交给他，往回走，还好，这两个孩子没胡来。


    严斐抱着小景进来，玉琳懒洋洋的侧躺着，一把拉过儿子搂着，一手防着。


    小景咕咚咕咚吃夜食。


    玉琳抬头，见他爸爸眼睛沉沉的盯着儿子。


    “斐，上来，你抱他。我困了。”


    严斐斜坐下抱着小景，一边拆开儿子的包裹摸了摸，果然湿了。


    起身去床尾给拿了干净的尿垫和裹被。


    “琳，今晚可不可以给他不包裹被，就让他这样睡？”


    “不行。晚上温差大小家伙容易感冒。白天有人看着，可以把他放开让畅一畅风。”


    严斐认命的把轻薄的裹被给儿子换上，这样睡觉会舒服些。


    后半夜，炕冷了，屋里也冷了，严斐醒来看一眼怀里八爪鱼一样的爱人，一手轻轻抱过儿子摸了摸，觉得玉琳的决定非常正确。


    小景重重的换了一口气，糯糯的抿了抿嘴巴，把严斐看笑了，这小家伙好像才放心的睡了。


    “玉琳，他睡着了，要不要喂？”


    “要的。”玉琳摸过来，抱着小景，小景立刻给她回应。


    “这小子不声不响干大事的人。”


    “好像不爱哭，也不知道长大了会像谁。”严斐看着怀里的母子俩，满足的接着说。


    “像我吧，以后好找女朋友。”


    严斐轻抚她的背脊，别有深意的说：“像我怎么就不好找对象了？你刚开始不喜欢我，现在还不是在我怀里！”


    “我哪有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会跟你睡觉，会想给你生孩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玉琳说着吻上他的耳朵。


    “哇哇哇……”好挤呀！


    “玉琳，小景怎么哭了？”隔壁范亚娟的声音传来，夫妻俩吓死了。


    “妈，他饿了。”严斐赶忙应道。


    “臭小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告状了。”玉琳放开严斐，把儿子搂在怀里，点点他的小鼻子，小声逼逼。


    儿子终于又睡着了。


    “玉琳，今年6月份我就毕业了，我想去南方，你呢？”


    “我当然要跟着你。不然，你又说我不爱你要耍脾气搞我。我可怕了你。”


    严斐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刚刚你明明也很享受。”


    “斐，我突然发现一门好生意！”


    严斐在想她的话，搂着她，一点也不好奇是什么生意。


    第179章 第 179 章


    ◎……◎


    玉琳侧躺在炕上和小景大眼瞪小眼, 一边说话。


    “玉琳，你要跟我去扫树叶吗？”严斐背着背篼拿上扫帚，门口喊着玉琳。


    “好啊, 你等我一下。”玉琳起身穿上棉袄, 把小景用厚厚的包被包好，抱着他屋里出来。


    “斐，你等下，我把小景给我妈妈抱。”


    范亚娟和王桂花在厨房里切肉煮肉, 玉琳把孩子给她，说她要去扫树叶。


    “妈妈，我马上就回来了。”


    王东林水泉边挑水回来了，见范亚娟要忙，从她手里把小景接过来，玉琳见孩子没哭，立刻跟着严斐一起走。


    严斐和玉琳去山后砍了一背蒿柴回来，大舅舅牵着马驮来八十斤木炭。


    “大舅，外公外婆身体好吧, 我们过年去看他们！”玉琳给范亚东倒了一杯散酒，笑着问。


    “都好着呢。小景很乖。”范亚东和严斐说起枣红马，说引子了，明年七月份会下马驹。


    玉琳进厨房, 见妈妈和奶奶把肉煮的差不多, 瘦肉臊子做好, 一盆干炸排骨, 两大盆腌肉大油里泡着。


    做梅菜扣肉的大肉留了一盆。


    “妈妈, 今天做啥饭？”玉琳拿盆铲了半盆排骨和瘦肉, 放了点醋拌一拌, 舀在碟子里端出来拿了两双筷子，让严斐陪着一起吃。


    “烩菜下臊子面条。”


    玉琳回来给自己切了一块猪腿肉让妈妈给放调料拌匀，夹了一筷子麻辣鲜香，超级好吃。


    玉琳自己碗里拨了半碗，再夹了些排骨，放点醋，坐在厨房一边烤火一边偷吃。


    “玉琳，等你吃了，去给你太婆端一碗肉。”王桂花拿一个大碗舀了一碗瘦肉排骨，装了2块煮好的肥肉放好。


    “好。小景呢？”玉琳回来还没见到儿子呢。


    “你爸爸抱着村里转去了，应该快回来了。”范亚娟笑着说，“他挺喜欢人多的。你舅舅拿来了炭，晚上在你们屋里放一个炉子，你想吃什么也可以热，下午我们把扣肉做上，明天我们蒸馍馍，你给你奶奶帮忙做豆腐。”


    玉琳回来给李菊花拿了两套小景没穿的新衣服，端着奶奶准备好的肉去村里。


    李菊花厨房戴着帽子，前儿杀猪也在炸猪肉，生金抱着孩子给灶旁边添柴架火。


    两口子见了玉琳，很高兴，李菊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来接。


    “玉琳，你们回来了，幸亏你教我做蛋糕赚了点钱，不然我们家圆圆都没钱住院了。”


    “姐，是你自己能干。”玉琳把东西给她，笑着说：“我给圆圆拿了两套冬天的衣服。”


    小圆圆胖乎乎的在他爸怀里睡得正香。


    “姐，我把王玉梅婆家一顿打砸，可能罗家人过年来会说，给王玉梅买了个自行车，买了手表，我想让她自己立起来，那大冬天别人吃饭她冷水洗衣服，我实在没忍住。”


    “嗯，我知道了，罗家敢找事我来收拾。玉梅过的那啥日子，还不如村里找一个实诚男人好好过日子。你给她买什么自行车，指不定罗家就占为己有了。那罗婆子老丈都不是省油的灯。”


    “姐，我也知道，就是看不过眼。你和生金大哥给帮衬着，不然她落魄了又回来找大伯，找你们两口子的麻烦。”


    玉琳把这事说出来，李菊花心里有了底，就说小景可能饿了，她回去要喂娃。


    出来和晒太阳片闲话的太婆打了声招呼，快步往回走。


    正碰上王东林抱着睡醒了的小景。


    “小景，你哪里去了？”孩子一听到玉琳的声音瘪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不哭不哭，我们回家去，回家妈妈抱你，现在爷爷抱你回去，妈妈抱不动你了。”


    小景看着妈妈，眼眶里一滴眼泪要掉不掉，看得玉琳心软的一塌糊涂。


    “爸爸，大舅舅来了。”


    回到家，玉琳接过孩子回屋给他喂奶，一边解开包被，摸了摸尿垫，干的。


    王东林回来陪客，严斐进屋来，见母子两个大眼瞪小眼呢。


    “饭快了，我再去背一回柴？”


    “别去了，吃了饭，再去吧。”玉琳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严斐过来抱着小景给他换位置。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看小景好像没有不舒服。”严斐握握小景的小手，见他使劲儿把他的指头攥住了。


    “我没事。小景刚刚看见我，听到我的声音，委屈的眼泪花儿打转。小孩子都这么聪明吗？”


    “我不知道。要不等会你问问妈妈和奶奶。”严斐亲了亲玉琳的脸，笑着说。


    “我把王玉梅的情况给堂嫂说了，她今天做肉，才刚出月就能干的很。”


    严斐冷着脸，嗯了一声。


    范亚娟门口喊他们吃饭。


    严斐让玉琳屋里等着，他给她端饭来。


    玉琳摇头，说：“大舅舅在呢。等没客人的时候我在屋里吃饭。我们去陪大舅舅。”


    玉琳把小家伙抱起来，进正屋。


    王东林陪着范亚东坐，王大河王桂花范亚娟每人面前放了一碗饭，桌上的凉拌肉，凉拌海带丝，还有李菊花帮忙做的咸菜。


    “大舅，你吃肉。”玉琳先给范亚东夹了一筷子煮肉，才坐回来自己端碗，调辣椒。


    臊子菜面，玉琳吃了两碗。


    送走大舅舅，玉琳抱着小景回来睡午觉。


    晚上，范亚娟泡好黄豆，和王东林起好明天做馍馍的面，王东辉生才李桂芝，张大红王东智，张淑英王东森吃过饭过来说闲话。


    大家正说话，玉娇杵着拐杖，慢吞吞屋里进来。


    王桂花惊了一下，看她面容消瘦，体态蹒跚像是个三十几岁的老妇。


    “生才，快给玉娇让个椅子。”张淑英站起来说。


    “爷，婆，你们要救救我，救救我啊——”玉娇噗通跪在王桂花王大河面前，嚎叫哭道。


    “玉娇，有话好好说，别哭了！”王桂花要是不知道她的为人，还真要被她这可怜样子吓着，连忙让到一边，赶紧让张大红王东智把人扶起来。


    “婆，我的腿还要做手术，才能恢复正常，我没钱了。你和爷一定要救救我！”


    张大红王东智杵着头，不说话，王桂花扫一眼张大红这臭婆娘还想让她出钱给玉娇看腿。


    “玉娇，你现在是大人了，要钱跟你爸爸妈妈要，我没钱，我和你爷即便有钱，也是你爸和四个兄弟的，他们说了算。你别为难我和你爷，我们两个今年70岁。没几年好活了。”


    王桂花这话，杀伤力巨大。


    王东辉王东森立刻对王东智指责起来。


    “大哥，玉娇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娘说的实话，你们不要再给爹娘添堵了，你们不孝顺，还有我们四个兄弟呢。”


    王东辉说完，又对着玉娇说：“玉娇，你现在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该承担的后果要自己承担，那死了的男人他们家也要管。”


    玉娇想起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浑身哆嗦起来，看得人觉得她可怜又可恨。


    “三叔，你看我笑话没关系，你也迟早有这一天。”


    玉娇冷冷的说，拄着拐杖往出走。


    “张大红，王东智，你们以后不要再到正屋来了，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卖惨，在我面前没用。”王大河起身，指着玉娇道：“你们自己教育的孩子自己守着去！别让她寻了短见。”


    王东智红着脸。


    张大红看着妯娌眼里的厌恶，突然就想起年轻时当大嫂做主的时候。


    “张大红，你现在老了别把事情做绝了。生金和菊花是好孩子，你该给玉娇的一定要给她，让她心里舒服了。”王桂花语重心长的说。


    “你是有孙子的人，要给子孙后代积福。”哪有一个母亲，女儿走了歪路还纵容着要钱简直是亏张家的老先人呢。


    王东智张大红从大门里出来，听着正屋里又热闹起来。


    两口子灰溜溜的回家，面对着冰冷冷的五间大屋，相对无言。


    “张大红，王东智，你们出的主意没用，你们把欠我的500元给我，我现在就走，以后不论生死我都不会再劳烦你们。”玉娇从暗处出来，冷笑着说。


    王东智要翻箱子，张大红拉住他的手，自己从箱子里底下取出一个手绢，颤颤巍巍掏出一叠钱。


    “玉娇，你腿还没好等过了年再出去吧！”


    “你放心，死不了的！”玉花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钱，数了数，有590元。


    “我们两清了。我不会再是你们的负担，拖累，让你们低人一等。”


    玉娇挽着包袱出了门对着屋里，恨恨的说：“我王玉娇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王东智要开门出来，张大红拉住他，摇摇头。


    “因为玉娇，我们已经在村里抬不起头了，她要走便走，以后是富贵落魄我们都不管了。爹娘说得对，别影响力了生金和菊花圆圆。”


    玉娇一走，张大红心里的大山搬过了，王东智说实话也缓过来了一口气。


    第二天，王桂花村里磨豆腐，听大家都说好话，回来就听说玉娇昨天走了的事。


    心里唏嘘不已。


    给玉琳架火，看严斐滤豆腐，玉琳往锅里倒豆浆。


    这小两口有事商商量量，和和睦睦恩恩爱爱，难得见的，玉娇咋就这样了？


    “奶奶，你放宽心，像玉娇那人，她一辈子都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想不开。她只会变本加厉，不过，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好了，她进了城，保不准会过得很好。”


    她一点做人的原则都没有，日子不会过得太差，但也不会混得太好。


    “就是，老大两口子自私自利，贪便宜，自从玉娇出车祸倒对她挺好。不说了！”想起昨天晚上又算计她，王桂花就恨透了这两口子。


    玉琳不搭话，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总是很包容的，奶奶今天说他不好，明天搞不好就和好了。


    “斐，你和奶奶看着锅，我去看小景。”


    王大河抄火给王东胜烧炕，顺便把旁边这间也烧了准备让三毛住，又说正屋的炕也烧了，万一大毛带着媳妇孩子回来没地方住。


    玉琳厨房出来就见爷爷背麦草，正屋里烧炕。


    爸爸在自家厨房门口看火，手里抱着睡醒了的小景。


    “妈妈，中午做包子吗？”玉琳门口来看，妈妈的大案板上都是面，馍馍得蒸到下午去了。


    “中午吃豆花下挂面。豆滤好了？”范亚娟边淘洋芋边说，“等下午蒸好馍馍，我们再做包子。晚上三毛应该和老五一起坐拖拉机回来。给热包子吃。”


    “好，斐哥和奶奶看着锅呢，我来给小景喂奶。”玉琳抱着小景回屋。


    小景见了妈妈好像很高兴，哼哼唧唧的，摸摸热炕，把包被揭开先给换尿垫，然后让他活动活动。


    “小景，妈妈，妈妈在这！”


    “对对对，看着边。”


    小景顺着玉琳的手看过来，伸胳膊，蹬腿。


    “小景，笑一个！”


    “这边这边。”


    看累了，小家伙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玉琳就把他的包被包好，抱着哄他睡觉。等他睡了，玉琳把他放在炕上，拍着他的小被子，哄着睡。


    玉琳跟着打个哈欠，躺在他旁边。


    等锅里的豆浆熟了，范亚娟用大盆舀浆水加盐，一下倒进锅里，慢慢地小火煮，渐渐地成了豆花。


    “严斐，去喊玉琳起来吃豆花。”


    王桂花把油辣椒和蒜泥碗，柜里取出来，去喊王大河来吃豆花，范亚娟拿出6个大碗，一个大碗舀了多半碗豆花。


    剩下的豆花全部舀到淘斗里，压上石头控水，3个小时后就是老豆腐了。


    “妈妈，留下点豆花，等会儿包包子。”玉琳一边端碗，一边喝了口豆汁，满口的酸咸鲜。


    王桂花先用锅里的豆浆泡上粉条木耳蕨菜，下挂面捞出来后，把洗干净的两副猪肠放在锅里煮。


    吃过饭，玉琳王桂花范亚娟三个蒸好馍馍，开始包包子，算算时间差不多三毛几个就快回来了。


    第180章 第 180 章


    ◎山好高呀……好牛牛◎


    “妈妈, 这里好冷，山好高呀！”牛牛使劲儿抓住衣服帽子盖得严严实实，好冷。


    “这里就是你爸爸的老家, 你爷爷奶奶在村里等着你, 他们做了好吃的。”贺玉兰抱着卷卷，用军大衣抱在怀里。


    三毛拉着牛牛的时候，旁边邱云挤在他怀里，趴在厚厚的被子上, 玉娆林美丽穿的厚也适应了冷，坐在最前面，不怕冷的生礼坐在王东胜身边指手画脚。


    拖拉机拉了半车的年货，是贺玉兰和三毛买了过年，走亲戚的礼物，还在街上碰到便宜的2分钱一斤的白菜买了二百斤，买了一袋五十斤的大米。


    “妈妈，我姑姑回来了吗？姑姑的那个小娃娃呢。”牛牛最喜欢姑姑了。


    “都在家等你呢，太婆祖婆都在家里呢。祖婆你第一次见, 碰到村里每个人，叔叔伯伯都要记得叫人。”


    “妈妈，我知道的。我都记得了。”牛牛嫌妈妈烦，总当他是小孩子, 妈妈说的话他都记着呢。


    三毛把牛牛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眼见到了村头了, 看到路口起的三间新房, 三毛都不知道这是谁家。


    “东胜, 你回来了？这谁家的娃娃。”王东辉听到拖拉机声音出来看, 穿一身黑棉袄头戴狗皮帽子, 抱着手斜着眼睛问。


    “三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啊。”


    “三叔。”三毛慢吞吞的和王东辉打招呼。


    “呀，是三毛啊，你们稀客，今年怎么回来了，去年你太婆去世，都不见你和你哥回来行孝。”


    三毛任他说，再不答应。


    贺玉兰觉得这个三叔说话怎么这么刺耳。


    “三爷爷，走，去找我爷爷奶奶玩！”牛牛给王东辉挥手，笑哈哈的叫他。


    王东辉觉得这个小胖子怎么和王东林长得那么像，尤其那笑眯眯的眼睛。


    “牛牛，你爸爸呢？”


    牛牛很兴奋，自豪的笑着说：“我爸爸站岗呢，回不来，我和妈妈妹妹回来过年。三爷爷，你上不上来，你要是上来我拉你啊！”


    “你们先回去，晚上三爷爷找你来耍！”王东辉看着牛牛的笑脸，心里不得劲儿的很，他生才啥时候才办个老婆给他生个孙子，唉。


    王东胜见王东辉蔫吧了，突突突的往上开。


    生礼下车飞跑着上山去家里叫人来。


    不一会儿，王桂花王大河王东林范亚娟严斐玉琳抱着孩子一起到大场边来。


    王东胜接了王桂花手里的背篼，和三毛严斐去装东西。


    “爸爸，妈妈！”


    “嫂子，云云，你们路上辛苦了！”玉琳抱着小景过来和贺玉兰邱云打招呼。


    “牛牛，卷卷，你们到家了。”范亚娟蹲下和孙女孙子相亲，摸摸牛牛，抱起瘦瘦的卷卷。


    “奶奶！”两个孩子抱着范亚娟，卷卷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看得范亚娟心里难受。


    “牛牛，奶奶要抱妹妹，让姑姑牵着你的手。”


    范亚娟把牛牛的小手交给玉琳，才对两个儿媳妇说：“走吧，回去吃了饭，好好休息休息。”


    “妈，车路没通到我们家门口吗？上山远不远？”贺玉兰笑着问。


    “往上走，没几步就到了！”


    王东胜背了一回已经回来，贺玉兰心里松了一口气，邱云跟在三毛身边已经前面走了。


    李大嘴旁边悄悄注视着这边，觉得大毛这个媳妇肯定是个娇娇女，要嫌弃不嫌弃的忍得挺难受，要是下场雪，路上都是泥巴，她不得困在家里寸步难行！


    范亚娟把正屋的炕扫了一遍，抱来崭新的被褥床单让贺玉兰自己铺。


    “小贺，晚上，你和牛牛卷卷就这屋里睡。”


    卷卷然在范亚娟怀里不下来，贺玉兰看眼女儿，看儿子火垒边加炭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包子还有十分钟出锅，你们想吃手工挂面，你奶奶正给孩子煮饭，你们吃的话，厨房自己去说。”范亚娟抱着孩子正屋里出来去自家厨房看锅。


    三毛领着邱云喝开水，吃馍馍。


    “妈，我和邱云晚上住哪里？”吃到妈妈做的馍馍就是香，三毛问邱云馍馍香不香，邱云点头。


    “你三叔四叔家的屋子你五叔买下了，他们住你四叔的这间，你们住大门口这间，烧了炕的。正屋楼上还有个炕，不过你爷没烧。”


    范亚娟挺好奇，贺玉兰会这么懂事带着牛牛和卷卷回来过年了，孩子玩个土都嫌脏，这可不是她的尿性。


    “云云，你奶奶厨房煮面呢，你要吃的话，去要一碗。”


    “妈，我也吃包子。”


    邱云等牛牛卷卷端着自己的一碗鸡蛋臊子面出来，就后悔的直咽口水了。


    挂面白胖胖的和鸡蛋臊子，好好吃的样子！


    “卷卷，挂面好吃吗？”没忍住，邱云问细嚼慢咽的卷卷。


    “婶婶，好吃的。”


    卷卷一头羊毛卷卷，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五官精致，把人的心都要萌化了，邱云花痴的看着小侄女恨不得她是自家的小孩，三毛旁边偷笑。


    “小婶婶，非常好吃。滑溜溜。蛋蛋，肉肉香香的。”牛牛给她表演了一个滑溜溜吸面条。


    邱云看，他是故意馋人。


    “三毛，你们两口子吃面条吗？锅里多了一碗。”王桂花拿着勺子厨房门口喊道。


    “奶奶，我吃一碗。”邱云小跑着去厨房。


    5分钟后，四笼屉包子出锅，玉琳严斐一家人拿碗筷，桌子上搭在院里开始吃晚饭。


    “斐哥，洋芋包子比肉包子好吃。”玉琳连吃了两个洋芋包子，才捡了一个肉包子尝尝味道。


    “我觉得肉包子烤热比洋芋包子好吃。”严斐拿碗给玉琳捡了3个当夜宵。


    一家十几口人吃饭，再多的饭都能吃完。


    包子全部吃完了。


    贺玉兰回味着，觉得回老家也没有那么不方便，至少吃的比在家吃得好。


    “三毛，烧一锅水，给你嫂子牛牛你们几个洗脚。”范亚娟见王桂花要去张罗，赶忙吩咐三毛去。


    范亚娟把锅刷好，就带着牛牛卷卷跟着王东林去大场给车盖防雨布。


    “爷爷，给我给我，我来我来！”牛牛爬上拖拉机，伸着小手要塑料布头。


    “牛牛，你还小——”


    范亚娟眼见着王东林把防雨布一头递给牛牛，这小子撅着屁股用力的拉。


    “牛牛，再用力点，这边快好了。”王东林指挥孙子用劲。


    范亚娟见牛牛鼓着脸，更卖力了。


    等牛牛把四角都拉好了，王东林一把抱起孙子下来，两个人又四角打结固定。


    “这样就可以，晚上不怕下雨。不过等会儿你五叔会把油抽回去，不然下雪冻住了就麻烦的很。”王东林指了指拖拉机的油箱和水箱，见牛牛果然很认真的在听。


    “牛牛，跟大家去玩捉迷藏。”王东林见生亮的小女儿在那边玩，带着牛牛过去打招呼。


    牛牛一下爱上了这满是麦草垛子的大场。


    “卷卷，要不要去跟着哥哥玩？”王东林见妻子怀里的小女儿，笑问。


    “爷爷奶奶会在这边陪着你和哥哥。”


    卷卷听了这话，要往下来。


    范亚娟不赞同的把卷卷放下，见牛牛拉着她走远了，小声和王东林说：“等会儿两个脏孩回去，贺玉兰又要生气了！”


    “爱生气就生。大毛不在随便她怎么生气。不用管。”王东林视线追着牛牛和卷卷，搬个石头挨着范亚娟坐。


    小孩子咯咯的天真无邪的笑声传来，范亚娟好像听到卷卷的笑声了，不由得跟着笑。


    “小孩子，会玩才会有出息。”


    “我挺好奇玉琳怎么教育小景。”范亚娟点头附和。


    “玉琳？他们两口子就一个孩子，肯定也舍不得让他玩泥巴吧。”王东林心里想着今年两个孙子回来了，他要不要去砍刺藤初二给搭个秋千。


    “玉琳他们小的时候，一个篮球就能玩一下午，现在的孩子花样多了，什么飞机大炮挖掘机，数不上的新奇玩具。”


    范亚娟也想起玉琳小时候，贪玩的，秋千踩得高高的看得惊人，一个个小不点儿。


    “亚娟，我明天去砍刺藤，早个秋千。”


    “我跟你一起去，后天就是除夕，他们也玩不了多久就要回家了。”


    时间过得好快。


    严斐看孩子，玉琳带着邱云贺玉兰后院洗了澡，三个人说笑着回来。


    “嫂子，晚上我三叔四叔一家会过来片闲话，你要是累了，先跟邱云去他们房间休息一会儿。”


    “好的，我不累，我也好长时间没和爷爷奶奶说过话了，陪他们坐一会儿。”


    玉琳就往正屋火垒上加炭，等爷爷奶奶进来一家人说话，玉琳就回自己屋看娃了。


    见严斐全神贯注看着儿子蹬腿，玉琳抱着严斐的脑袋强亲他，说：“累了吗？”


    “还好。看到你就浑身都是力气一点不累。”严斐回吻她。


    “真没想到我嫂子会回来，她不是嫌爸爸妈妈带娃脏吗？自己偏偏来了。”玉琳气喘乎乎抱着他说。


    “嗯。爸爸妈妈很高兴。”严斐笑着说，“三毛找对象像是找了个小跟班。我觉得当初要不是我粘你黏的紧，你和三毛怕最后是同一路人。”


    “不得不说，严斐同志，你真相了。”玉琳亲亲他的唇，右手仔细描绘他的剑眉。


    认真的想了想，玉琳严肃的说：“不会，我还是会被你吸引，因为我慕强。”


    “我喜欢，你足够强大。”


    玉琳点了点他的心。


    “没有你，我的野心会害了我自己。”一路过来，严斐就是约束她的狗绳。


    她是懂他的，严斐心跳加速，一股巨大的喜悦从心尖扑面而来，他的付出她都知道，没有比这更能抚慰人心了。


    “我喜欢横冲直撞，我明明知道这件事迂回可以很好地解决，我也有好几个办法，就是不愿意。


    就像贾主任那回，我唯一迂回了的是我去岷县采购药材那次，我没有硬碰硬，是因为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


    严斐放下的心因为她的话又提起来，想起脸色苍白的她，心绞着。


    “放心吧，我现在有你和小景，以后会更圆滑世故，让自己安全无虞。”


    玉琳抚平他皱起的眉心。


    “我会是你最强的后盾。”玉琳笑着说，噗嗤一声小家伙开始哼哼唧唧，一股臭味飘来。


    见严斐眼神依旧冷硬。


    “我向你保证。斐，快给你的小宝宝换尿垫我去打水给他洗屁股啦。”


    “快点，他拉臭臭了！”


    严斐这才放开玉琳的手，去给儿子擦屁股。


    ——


    王东林范亚娟抱着两个孩子回来，贺玉兰笑呵呵的和张淑英正屋里说爷爷奶奶在玉琳开的卖点心和醋的柜台帮忙卖货。


    玉琳开了一家醋厂，还开了一家服装批发店，生意如何如何红火，一年少说要挣几万块钱。


    玉琳便知道大嫂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为了讨好父母。其实，贺玉兰有这想法也挺好，至少家庭和睦不少。


    “小贺，你给牛牛拿件换洗的衣服，给卷卷也拿一套，你爸爸给牛牛洗澡，我给卷卷洗澡。”


    “好的，妈，马上来！”贺玉兰清亮的声音从正屋传来，王东辉王东森甚至王东胜都意犹未尽。


    “这么说，玉琳侄女了不得了，我们村的首富。”王东胜笑呵呵的盘算着。


    “现在自由市场了，卖衣服真的赚钱。不过，我们这小地方怕是不行的。”


    王东胜自说自话，旁边李桂芝张淑英林美丽心思各异。


    一帮人又想到做生意的李菊花，要不是今年她怀孕了，挣的钱早把旧房新起了。


    “也不知道玉琳的衣服样式怎么样，我要不要定一点，县上卖着试一试？”林美丽试探的说。


    王大河王桂花没答话。


    贺玉兰进来，笑着说：“最便宜的都十几块钱，最贵的几百上千块。玉琳给爸爸妈妈开了一家服装专卖店，卖的都是动辄上百的好货，羊绒大衣，西服，什么流行卖什么！”


    贺玉兰这别有深意的一番话，虽然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却把她在众人心里的地位拉低了许多。


    王东森回去就在张淑英面前嘲笑王东林。


    “这大毛再怎么说也是二哥长子，怎么就办了这么个大嘴巴的媳妇，老二老两口瞒得紧紧地事，她大喇叭一样说出来。


    玉琳老二有钱怎么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飞到她口袋里去的。”


    张扬又肤浅。


    张淑英什么话都没说，比起贺玉兰，大力才更让人头疼，李倩倩怀了私生子小月了，他现在还坚持要娶，甚至年都不回来过，在街上鬼混。


    “他爹，今年正月里，我们给李倩倩送礼，正正经经的办一场婚事，别和大力较劲，老二的孙子都四岁多了，我们大力也该结婚了。”


    王大力醉醺醺的山下回来，就听到他娘说的话，喜不自禁，连夜跑到街上给李倩倩说这好事了。


    “死鬼，我不信，你真相信孩子是王大力的，他就是个愣头青，初哥，什么都不懂也不会！


    孩子是你的，我怕王大力家里人起了疑心才故意流的，你说，他们家有几千块钱，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大力呆若木鸡，不相信这娇媚无情的话是李倩倩口里说出来的。


    “倩倩，你别着急，只要钱到手，哥哥就带你远走高飞，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王大力吓得更不敢动了，这是街上出了名的街溜子——王二狗，心狠手辣打架不要命。


    “王哥，那我就再等一等，我大年初二腆着肚子去水泉村闹，我看谁敢以后嫁给王大力！”


    “哈哈哈，这办法好。最毒妇人心，诚不我欺。”王二狗大笑着说。


    王大力听到旁边屋里窸窸窣窣有人穿衣服起床，撒腿就跑，一路跑到半山腰，才停下大口喘气。


    怎么办？


    李倩倩初二就会上门，大家都知道他们处对象，公安会不会以氓流罪把他抓起来。


    不行。


    快救救我吧！


    深更半夜，大门被拍的啪啪响。王桂花王大河觉浅，搀扶着起来，王东林院子里端了灯，让他们睡觉，他去看。


    “二伯，你要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害我啊——”


    门一开，王大力哭着一把抓着王东林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身的酒气汗味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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