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江肆是有心把这事含糊过去的,可慕挽辞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糊弄的多。
饭后?慕挽辞卧房沐浴,江肆去找了蓝韶和乌泰说话聊了几句,然后?缩在楼梯间恶补兵书。
看了几眼后?,江肆觉得与自己看的差距不大,有了一些信心。
可回到小书房,见到噙着笑等她的慕挽辞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查验说开始便开始了,丝毫没有等她有任何的准备,开始几句江肆还能对答如?流,可越问她越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书中的,而是慕挽辞临时起兴问起来。
江肆运用了自己这一年多的所学与慕挽辞对答了几句,慕挽辞停住了话头。
“天色不早,该休息了。”
“好。”江肆喜出望外,跟着慕挽辞就往外面走,却在关门时被轻轻推了一把。
“王爷还未熟读,看来还是要宿在小书房了。”
“这里连榻都没有…”江肆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去卧房睡得机会,慕挽辞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江肆也不好意思追过去,只好回头继续看兵书。
她还未沐浴,到了深夜时从小书房出去,叫了热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在卧房门口徘徊。
门口对着楼梯,她徘徊的身影被上到二楼的蓝韶瞥到,愣了一下问她:“又闹别扭了?”
江肆脸色涨红,话都懒得喝她说上一句,轻哼了一声就打开了卧房的门。
好在慕挽辞已经睡了,并未看到她进?来。
江肆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刚把外衣脱掉…慕挽辞便坐了起来。
看那样子,丝毫不像是睡着了的。
江肆看着她,竟然生?出慕挽辞是在等着她的念头。
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觉得自己猜想的没错。
往日里她与慕挽辞在一处睡时,都是她在外侧,而现在慕挽辞正是把外侧的地方给?她留了出来。
脱衣服的动作更迅速了一些,脱完之?后?三两下江肆就上了床。
紧紧的抱住慕挽辞。
“故意唬我的是不是?”
“不是…”
腰被揽的很紧,慕挽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顺畅,倒是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
也惹的江肆有些意动。
也不知是怎么的,这次雨露期慕挽辞的信香味道特别浓,方才她沐浴的时候都闻到了淡淡雪莲香,猜是慕挽辞留下的,不过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抱着满怀的雪莲信香,却知道是真?的。
慕挽辞的信香,就是比之?前要浓郁了许多的。
也正因如?此,江肆的信香也被带动了起来,明明雨露期已经过去了,却与当时的浓郁程度无异。
被束缚住的慕挽辞察觉到了不对,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我不舒服。”
江肆以为是被她抱的不舒服,便把手上的力?气放下一些,慕挽辞却还是推着她。
这才让她察觉了不对劲,扣住慕挽辞的肩膀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许是海风吹多了,有些头晕。”
“只是头晕?”
“嗯。”
慕挽辞轻点?的头,却不愿跟她纠缠,向后?面倒去。
江肆轻轻扶着她,顺着力?气一起陪到她躺在床上。
这下离的近了,可江肆却觉得慕挽辞的信香消失不见了。
低头看过去时,慕挽辞脸颊微微有些泛红,那样子就不是很舒服。
“挽辞,需要我…”
“需要。”
江肆还没说完话,慕挽辞便接了过去,这让江肆一时间叫不准,慕挽辞需要的是什么?
她的信香,还是她?
直到慕挽辞伸手拉住她的脖颈时,江肆才有些明悟,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后?颈。
慕挽辞舒服的闷哼了一声,搂的她更紧。
看样子,需要的是她的信香,而非是她…
不过,能让慕挽辞舒服一些,她也不在意是什么,左右都是她的东西。
她本?是侧坐在床榻上的,亲吻了两下之?后?彻底躺了上去,把慕挽辞搂在怀里,撩起她的头发。
源源不断的琥珀信香灌入时,慕挽辞轻轻扣住了江肆的手臂,不算特别疼,但比以前要用些力?气。
江肆便也能清楚感受到,慕挽辞此刻的脆弱。
她抱紧慕挽辞,长须了一口气。
温香软玉在怀,她的心思早被扰乱了。
慕挽辞像是能够感受到似的,微微转头看向她,江肆也低头看去。
她那泛红的眼尾上挂着眼珠,江肆心中涌动更强烈了一些,慕挽辞便轻轻拦住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倒像是安抚,也带着歉意。
她不舒服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要江肆这样帮她。
兵书之?时无人再提,两人相拥而眠至天色大亮——
至东海着陆之?时,江肆比平时穿的都要精神一些,没有平日出征厚重的铠甲,也不似在凌上城时的锦袍,而是一身藏蓝色胡服,沉稳低调。
慕挽辞就在她的身侧,穿着亦是简单了许多,对开襟的绯红襦裙,远远看去宛如?一对璧人。
准备下船时,江肆伸出手拖着慕挽辞往下而行。
昨夜慕挽辞的不适江肆都看在眼里,这会儿?也不免担忧,早起时本?是有意让慕挽辞在船上等着,等她今日登岛后?再做打算,可慕挽辞不依。
千里迢迢来这一趟,终是到了却不下船,自然是不肯的。
江肆自然也想到了,便没再说不让的话。
下船后?有任九开路,马匹和马车都跟在身后?,江肆和慕挽辞挤在一个车厢当中,行至半个时辰后?,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任九说话的声音。
此处是任九的部族,相熟的人自然不少,可对话却是生?疏的很。
“劳烦通报一声,远方而来的贵客想见坤泽大人。”
“贵客?”
“除了梧州岛下来的,哪里有人敢称贵客?”
任九显然被噎住了,长久都未发出一声来,直到江肆忍不住想要下车时,任九才再度开口:“难不成,你想一直在坤泽的欺压下生?活?”
对方好像说了什么,可声音极小,江肆没听?清。
不过没多久的时间便被放行了。
她这次过来,算是和平谈判,非不要不想使用武力?手段,有了任九带路自然最好。
马车晃晃悠悠的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任九撩开车帘喊人下来。
“王爷,方才说话的是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乾元,可后?来…她被坤泽大人收到了闺中,还请王爷能够救她。”
江肆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方才那位女乾元对任九说话阴阳怪气,她还以为两人关系是不好,却没想还是青梅的情分?。
“收到闺中的意思是…”
“没错,正如?王爷所想,坤泽大人…闺中有七八名乾元,原本?…在这次出海之?前,我也差点?成为其?中之?一,是扬言能够取得部族一月过活的食物才被允许出海的。”
“所以才冒险登上…”
“小人并非有意隐瞒,实乃太过难以启齿…”
任九说完便跪在地上,深深低下了头,不敢看江肆一眼。
江肆倒也没觉得什么,她对任九也不过是利用罢了,这么私密的事情不说…也并不耽误她的事情。
反而让她觉得更好,既如?此的话任九那刻反叛的心会更胜。
她抬抬手让任九起来,又回头去牵慕挽辞的手,笑着的说:“走吧,我们去见识一下,被人又惧又怕的坤泽大人。”
慕挽辞笑意盈盈的没接话,看到江肆倒是有些毛骨悚然。
心想道…
她不会因为这句调侃的坤泽大人生?气了吧?
去的路上,江肆一路都在打鼓,可慕挽辞的嘴角依旧噙着笑——
这里曾是流放之?地,这位坤泽大人的所居住地看着像是当年留守官兵驻扎之?地,只是经历翻修已经与前朝的修建风格相差许多。
也好在是上京皇宫保留着前朝的风格,慕挽辞才认得出。
走到大门时,慕挽辞顿住脚步,多看了两眼门口的地方,江肆也跟着看过去,门口处有一个摇铃,旁边还站着一个乾元。
见到几人想要拦着,任九却快走几步抢先摇铃。
不久后?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坤泽。
简直是用下巴在看人,尤其?是看到任九和…江肆的时候。
那眼神,还挺赤果果的。
而看慕挽辞的时候就变的满是敌意了。
只是对方还是太嫩,没多久就在慕挽辞冰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目光放到任九的身上:“任九,谁允许你擅自带人来到大人住所的?”
“几位贵客是远处北境而来,找坤泽大人有事相商,若是耽误了要事,您可担待不起。”
任九虽然躬着身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对方听?的直皱眉,可看到江肆和慕挽辞的穿着,确实非富即贵又不敢轻易得罪。
“稍等。”
几人被晾在门外,本?以为会不久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大门才再次打开。
这次出来不止是一人,而是乌泱泱的一群坤泽。
冲天坤泽信香好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江肆有点?清楚在这个岛上为何是坤泽做主了。
她们的信香比起普通坤泽要强悍的多,而且经过这段时间蓝韶给?她科普的理论知识和实践后?,她也能推断的出,乾元信香压制坤泽这一说并不完全准确。
最起码,她曾经被慕挽辞反向标记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是事后?很依赖慕挽辞。
而像她们这样强悍的坤泽信香,势必是要…更能压制住乾元君。
江肆本?不想直接就用武力?,所以才让任九带着她们二人到此,可这群坤泽全然没有这个意思,甚至最中间的那位看向她的眼神…
怪怪的。
江肆下意识的往慕挽辞的身后?站了站,因为那位坤泽的眼神又变了。
变的很是…挑衅?
就在江肆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这样的乾君,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话说的,却是十分?不像样子。
叫声乾元是江肆的身份如?此,可这声乾君却只该是妇妻之?间才该有的称谓。
第 82 章
这样的轻浮的举动别说惹的江肆不悦,慕挽辞更甚。
江肆轻瞥了一眼就看出她面带薄怒,明显是十分不待见面前的人。
“旁人的乾元,还望你能够慎言。”
“慎言?我乃梧州岛女君,区区一个乾元还需我慎言?”
“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把这?乾元留下便可。”
梧州岛女君的口?气很大,江肆明显感觉慕挽辞的手在微微用力。
周身也散发?着?凉气。
在坤泽说了算的地界,慕挽辞怕是也只能如此才?能宣告自己的主权,她释放着?冷冽的信香压制着?这?位女君。
江肆捂着?脸,本想先礼后兵,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
方?才?进?岛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任九和人对话,什么梧州岛下来?的人。
想来?梧州岛应该就是东海主岛了,而这?位的女君,算是东海诸岛如今最有话语权的人。
听到梧州岛女君三个字的时候,江肆本想说明来?意,若是不同意的话那再…武力解决。
可没想到慕挽辞的脾气突然变的火爆,超出了她的预想,只是她连犹豫都没有,便觉得自己的媳妇面子得给,更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江肆微微靠近慕挽辞,看着?像是有些乖巧的站在她的身侧。
被慕挽辞信香侵扰的女君显然有些发?怒。
这?是被人挑战权威了。
江肆躲在慕挽辞的身侧,抿唇笑了笑,便又听那位女君问:“你姓甚名谁?来?到梧州岛居然还如此猖狂。”
暴怒的声?音传来?,江肆也没抬头,而是盯着?慕挽辞看,见慕挽辞笑容淡淡的问她:“女君可是姓萧?”
“正是。”女君趾高气昂看着?慕挽辞的眼神不知觉的带了轻蔑。
“洞中方?一日,世上可千年的道理女君看是不知。”
“萧晋早在百余年前便灭国,你偏居一隅,竟然还…”
“也是,到底也曾是皇族,自视矜贵倒也没错,只是怎么会这?般无礼?她人的乾君也敢觊觎?”
慕挽辞说完,江肆除了看到面前的女君更加愤怒外,还感受到慕挽辞对她也冷淡了些。
江肆有些委屈,被撩拨又不是她的错…
于是便又去拉住慕挽辞的手。
这?样的举动在那位女君看来?倒更像是打情骂俏,她抬手便有不少乾元蜂拥而上。
把她们三人团团围住。
江肆这?才?放弃了去哄慕挽辞的举动,把她护在身后。
任九更是犹豫都没有的站在了她的身前。
此处是任九的部族,并非梧州岛,女君出行带的人数也有限。
江肆粗略算了一下,如果都如任九这?般…她怕是打不过。
可她有响箭在,蓝韶和乌泰已经在岛上了,只要她撑住半刻钟,靖卫营的人就能冲进?来?。
也便不再犹豫,拉着?慕挽辞的同时握着?手中的剑,便开始打斗起来?。
剑她不擅长?,单手更是费劲。
不过她却因为方?才?慕挽辞释放信香的举动有所?悟,而这?些人冲过来?的时候,江肆便也知道,这?不是在真正战场上,这?些乾元不会有军医来?研制专门的抑制膏,信香是在淡淡弥漫,可对她和慕挽辞都毫无影响,甚至是因为她的琥珀信香强而霸道,一释放出来?的时候,本还往前冲的乾元们都顿住了脚步。
就连她身侧的任九都险些站不稳了。
而慕挽辞的身上还有她的临时标记,此刻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江肆本想她提醒收回的话咽了下去,专心与这?些艰难迈着?步子的乾元们打斗。
本以为是场不容易才?缠斗,却没几下就把十几个乾元打倒在地,江肆停下喘口?气的功夫就听到身后的那位女君怒吼道:“萧孤,还不快出来?!”
她是冲着?着?江肆前方?喊的,不多时江肆隐约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步伐诡谲,江肆压根就没看清楚,就感受到人已经逼近了。
她向后退了几步,把慕挽辞放到任九的身边,拿起剑指向对方?。
心中也开始后悔,不该低调行事?的身边没带着?人,这?会儿身边只有一个任九在,她怕慕挽辞有何闪失。
余光一直看着?慕挽辞的方?向,确认她无事?后才?能安心一战。
只是这?样一来?,倒也惹怒了面前的人,招招带着?杀意,江肆逐渐有些应付不来?…
这?人对她的信香毫无反应,身法又快又狠,闪躲几下后,江肆杵着?剑喘了口?气,趁其不备时往慕挽辞的身边跑去。
本是想拖到乌泰等人过来?,可如今这?状况怕是…
“萧孤,给我抓住她,要抓活的,不许让她跑了!”站在台阶上的女君高喊了一声?,江肆眼神一凛,却见叫萧孤的那人怔住了一瞬。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她一手抓住慕挽辞,另一手刺向对方?…
不过她反应的也极快,迅速收敛了情绪轻轻躲过。
剑只刮破了她的衣服。
而她调整后还要再战的时候,蓝韶和乌泰带着?靖卫营的人已经闯入了进?来?。
东海岛屿的防御力如何江肆不得知,但总也比不过精卫营。
她稳下心来?,喘了一大口?气回头看向慕挽辞,刚想笑着?安抚她一句,蓝韶便把她的银枪扔了过来?。
“江肆,接住。”
江肆下意识的便接住,回来?再看慕挽辞的时候她身边已经被两个武婢和知渺卫念围住了。
没有了她说些体己话的机会。
她迁怒的瞪了一眼蓝韶,蓝韶一脸莫名,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江肆已经不再看她,而是又跟萧孤打了起来?。
方?才?她无法安心一战,心里总是有些不服气。
这?会儿可不能错过了。
而打了许久之后,她也明白?过来?,萧孤只是身法诡谲,力量和招式都远不如她。
她打不到萧孤,萧孤也不敢轻易近她的身。
毫无意义。
在靖卫营把人都压制住的时候,江肆停下了动作,萧孤也跟着?停下。
她带着?面罩,可江肆还是看得出,她眼神很冷,尤其是看到那位女君的时候,见她被擒住也放弃了反抗,安静站在了原地。
“成王败寇,萧孤无力再战。”
“萧孤,你这?个废人!”
“姐姐不会放过你的,他们这?些人也都不会好过,你以为抓住我他们就敢如何了吗?!”
她的一字一句都让萧孤颤抖不已,可她还是不再抬眼看她。
甚至还主动的走到了靖卫营当?中,束手就擒。
乌泰刚要动手把她擒住,蓝韶却走了过来?,盯着?她看,半响说了一句:“有趣。”
如何笑着?问江肆:“王爷,我想要这?人,可以吗?”
“随你。”
江肆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就没再管她,而是走到慕挽辞的身边。
她身边卫念和知渺倒还识趣些,两个武婢站着?不动。
直到江肆开口?说让让,这?两人才?给她让出地方?来?。
刚刚刀光剑影的,她和慕挽辞都没好好说过话,这?会儿安静下来?,江肆才?问她:“你没被吓到吧?”
“并未,我何时这?般胆小过了?”慕挽辞淡声?说着?,倒是把江肆说的不知道接什么,想来?也对,方?才?只有她们三人面对一群人时,慕挽辞也未胆怯。
可是她怎么会不怕呢?
抓住她手时,江肆明显觉得她指尖发?凉,还微微颤抖着?。
慕挽辞性格要强,江肆不能戳破她,便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那折腾半天你也该累了,我们回去休息。”
这?次她没等慕挽辞推辞,直接就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船停在岸边,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不少,不过也好在还有马车,走出大门时江肆准备打横把慕挽辞抱起来?。
“你作何?”猛然被抱住慕挽辞拧着?眉满是抗拒,江肆顿时僵住,而后也顾不上她抗拒便继续抱了起来?。
而正在的被抱住之后,刚才?的抗拒好像只是江肆的幻觉。
慕挽辞安静的靠在她的肩上,甚至还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
十分的乖顺。
江肆便问也没问直接把她抱上了马车,之后她没松手,慕挽辞也没动。
慕挽辞没说一句抗拒的话,也没有任何举动,就这?么乖巧的让她抱上了船,抱上了三楼的卧房当?中。
只是一关上门,气氛瞬间变了,慕挽辞的手从脖颈绕到了后颈,捏着?她敏感脆弱的地方?…
江肆轻嘶了一声?,喊道:“挽辞。”
“别动。”
慕挽辞的语气有些冷,但江肆低头看她的脸颊时,却发?现?异常的红润。
这?一次她的雨露期时间挺久,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凶猛。
被捏住的后颈被迫的释放着?乾元信香,慕挽辞的脸颊也变的越来?越娇艳,主动吻上了她。
难舍难分,直到床边的时候慕挽辞才?把她退开。
来?岛上为了方?便行事?,两人穿的都是胡服,干净利落是真,难脱也是真的。
慕挽辞也不知何有些较劲,江肆的腰带一时间解不开,她就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解。
“我来?…挽辞,我来?。”江肆握住她的手,轻声?的连着?说了几句,慕挽辞才?停下动作,眼尾泛红的看着?她。
江肆被这?一眼瞧的,心软的跟什么似的。
这?会儿别说是一条腰带,慕挽辞要什么她都得给!
“解开。”
又软又绵的声?音再度传来?,江肆以为慕挽辞是嫌弃自己动作慢了,没想到一抬眼她是在解自己的衣襟。
江肆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般着?急的慕挽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慕挽辞像是今日受到了那些坤泽的刺激,不满与琥珀的信香,满屋飘香的都是雪莲味,时隔许久…
江肆又一次被反向标记了。
这?还不够,她还要安抚慕挽辞,最后有抱着?她去沐浴。
慕挽辞爱干净,她也不喜欢一身的汗味,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隔间。
这?来?而去天色都有些渐白?了,江肆才?抱着?慕挽辞沉沉睡过去。
她没特意吩咐过,可好在身边的人都算是有眼色,没人打扰她们。
中午醒来?后,江肆揉着?后颈,看着?空无一人的卧房,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可是看到桌上放着?的奶茶,眼睛又亮了亮。
利落的下床喝了一口?冰凉可口?的奶茶。
东海靠近海边,天气炎热不说,还有吹得人迷糊的海风,江肆今日想清闲一些,可也是得有慕挽辞陪伴才?行,可这?会儿见不到人她自己也不想休息了。
离开三楼后她去了蓝韶的住处,可还没等进?去,就看到她的门敞开着?,蓝韶不在。
之后下了船,看到乌泰她才?放下心来?。
既然到了东海,那般不能一直住在船上,不安全。
所?以之前便说过,若是顺利登岛,便要起房子,乌泰如今便带着?靖卫营的人忙这?些,见到江肆下来?他才?抬眼看过去。
没等江肆开口?问,他便说道:“蓝军医让我等王爷醒来?告知您,她与殿下一起去岛上了。”
“岛上?为何而去?”
“蓝军医要去见萧孤,殿下要见那位女君。”
“好,我知道了。”
江肆摆了摆手,让乌泰继续去忙,她骑马往岛上去。
收服这?一座岛倒是不难,同样大小的岛应该也是差不多,唯独远处巍然屹立的梧州岛,才?该是最难的。
江肆到岛中那座府邸的时候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见到门口?那辆慕挽辞坐的马车心才?稳了稳。
也不知是为何,见不到慕挽辞的人总是放心不下。
守在门口?的人是靖卫营的人,见到江肆便把人给迎了进?去。
昨日她带着?慕挽辞便走了,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七拐八拐的到了地方?,还没等江肆开门就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你滚,要是我姐姐知道…”
这?是昨日那位女君的。
开门的动作听了下来?,接着?江肆又听到蓝韶似笑非笑的声?音:“萧琴别怕,我只是想提取一些你的信香…很快,很快就好。”
越说到最后蓝韶的声?音还带着?点哄骗的意味,听得江肆头皮发?麻。
被提取信香的滋味可不好受,只是这?样听着?她就好像又受了一遍痛似的。
摇了摇头,她才?继续打开门。
萧孤和萧琴是被关在一起的,昨日蓝韶说了要萧孤,可没说要那位女君,这?会儿江肆很是好奇她在做什么。
而她一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蓝韶,而是躺在榻上的慕挽辞,知渺伺候在身边,给她递茶。
见到她来?了,慕挽辞面不改色朝她招了招手。
“这?是在做什么?”没等她开口?,江肆坐下便问。
“蓝军医要审问萧孤,我便随着?来?看看…”
“那为何现?在是在对萧…萧琴?”
慕挽辞听到她萧琴的名字嘴里含笑,却在说话的时候异常冰冷:“对,萧琴。”
“蓝军医对萧孤感兴趣,可我却对萧琴感兴趣,我想让她帮我看看,为何她的信香会是如此,还有…为何那么大胆。”
“就连本宫的乾君,她都想要惦记。”
慕挽辞说完便喝了一口?茶水,眼睛盯着?正在被提取信香的萧琴,她的叫声?极大,慕挽辞却看的津津有味。
这?下江肆后颈的疼更明显了。
没来?由想起了,原主被刺穿腺体的那次疼。
她慌乱的捂住后颈,下意识的便坐的慕挽辞远了一些。
“为何躲远?”
“不习惯我这?个样子吗?”慕挽辞噙着?笑问她,江肆却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她倒是不觉得慕挽辞如何,只是昨夜温情她还记得,这?般的慕挽辞让她…
算了,这?份温情怕是只有她还记得。
“无事?,只是后颈有些疼。”
江肆想来?想去,就把身体最直接的反应告诉了她。
慕挽辞倒是一怔,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这?般直白?,脸颊微红,挪起身去看她的后颈。
确实该是疼的,慕挽辞只看一眼便知道红肿的很,她张了张嘴没话找话似的说道:“很疼吧?”
江肆忍住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视线放在慕挽辞的后颈上问她:“你说呢?”
慕挽辞也该是疼的,只是她没有慕挽辞咬的很。
昨夜的慕挽辞…有些失控。
江肆是调侃的埋怨两句,慕挽辞却当?真的以为她不高兴了,榻也不坐了,站起身拉着?她的手便往外面走。
她不管身后的叫声?,也不管蓝韶看到二人走远不解的表情,只顾着?跟慕挽辞走——
她们没回船上,而是去了马车里。
因为雨露期的特殊,慕挽辞总是会带着?各种的药物,这?次也不例外,她让江肆背身对着?她,而后把衣襟扯了下来?。
清凉的膏药涂抹上的时候江肆觉得十分舒服,只是不好涂抹太多,便转过身给慕挽辞涂抹。
慕挽辞没有她那般厉害,便想拒绝,可看到江肆关切的眼神,还是松动了。
撩开头发?露出后颈,咬着?唇说:“涂抹一些就好。”
“好。”江肆笑着?应下,果然也没涂抹多少便收了手。
可慕挽辞却觉得自己不对劲起来?。
闭塞的空间内,她感受到的除了江肆的琥珀信香再无其他,那膏药对她来?说完全没有用处不说,甚至还觉得火辣辣的。
而且逐渐走向全身,哪里都是燥郁难耐的。
让她十分难受。
“你怎么了?”察觉到慕挽辞的不对劲,江肆着?急的问她。
更因为是背着?身,江肆还想要把她的身体转过来?,而她一用力慕挽辞几乎是摔倒在她的怀里。
双手下意识的便环住了她的脖颈。
温热封唇,江肆把眼睛睁大了些,震惊于慕挽辞的大胆。
如今可是在外面,在马车上…
而显然,是她想多了,因为只是一个吻慕挽辞那浑身不舒服的劲就退了下去。
只是眼角挂着?泪珠,眼尾泛红。
江肆有些情难自禁的扣住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眼尾,柔声?问道:“既然不舒服,晚些时候要蓝韶过来?给你诊脉。”
“不必了,只是雨露期的不适,何须小题大做。”
“蓝军医留下的药都有用,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嘛?”慕挽辞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这?会儿还跟她说了几句玩笑话。
那句还有你嘛,让江肆的后颈有开始不舒服,脸颊也微微发?红。
可要去找蓝韶的心思?也没歇下来?,可这?时慕挽辞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闹脾气似的质问她::“你是去找蓝韶,还是想去看萧琴?”
这?样一句话到底是让江肆停住了动作,满是不解的转过头:“这?话是从何说起。”
“从她问我在哪找到乾君说起。”慕挽辞满脸醋意,倒是让江肆呆住了。
从前南宫媗来?府中那几次,她隐约也感受过她的醋意,可从来?就没有这?般明显过。
江肆顿时有些埋怨萧琴,胡乱说什么话!
板着?脸解释:“我可从没生?出过其他的意思?,她说的话我也不喜欢。”
“简直轻浮!”江肆又补充一句,终于是在慕挽辞的脸上看到了笑意,不过笑意转瞬即逝,她又继续说道:“我听蓝韶问询的话里知道,萧琴不过是狐假虎威,真正在梧州岛有话语权的人,是她的姐姐,东海女君萧素。”
“如今关押了萧琴,萧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王爷可想过要如何应对?”
“自然,靖远军不日便到,到时先是抓紧时间把岛上的民心先得到,萧琴等人这?般欺压乾元和中庸,也该尝尝苦果了。”
江肆确实十分厌烦萧琴,说起的时候都咬牙切齿的,慕挽辞看的发?笑,也顺着?她说:“有理,任九如今已经去动员部族的乾元和中庸了,等靖远大军一到这?岛就是萧素想要也要不得。”
“好,那我们静静等待便是。”江肆笑着?揽过慕挽辞的肩膀,与她一起看着?海对面的梧州岛。
这?一切不过是开始,接下来?才?的任务会更重。
而江肆也没忘记慕挽辞的身体,晚上回了船上想要找蓝韶过来?,却见她不在,而慕挽辞因为有她陪伴明显也好了许多。
这?一来?二去的,直到靖远军真正到来?,蓝韶也没从岛中的那个府邸出来?。
还是卫念时不时的传话,说是她发?现?岛中机密,为何坤泽的信香会比乾元强势,等她回来?的时候若是给慕挽辞用上药,日后的每个雨露期怕是都不会那么难熬了。
如此,江肆便也只好等待。
殊不知,慕挽辞的身体并未完全好转,只有挨近她的时候才?会好些。
就连慕挽辞自己都觉得有异,算起日子来?,完全超出了平时雨露期的时间。
她心中也不安稳,蓝韶又没空,便只好把来?回传话的卫念留了下来?。
慕挽辞的身体自从有蓝韶救治后,卫念便很少会为她诊脉了,可眼看着?慕挽辞如此,便也想不了其他,抬手抚了上去。
而抚上之后,卫念瞬间瞪圆了眼睛。
察觉有异的慕挽辞抬眼看她:“怎么了?。”
“殿下…殿下不像是雨露期…”
“那还会是什么?”
“许…许是有孕。”
第 83 章
靖远军到达之后,江肆见到慕挽辞的时间逐渐变少,除了夜晚宿在一起之外,白日几乎不在一处,她带着任九和乌泰忙着收服群岛。
规模小的?倒是好些,有任九在一旁游说,半月时间五六个岛屿已经同意与她合作。
当然也有两三个存粹是因为武力降服,不是江肆任由靖远军的?人如何,而是众人见到这样靖远大军便先降了,口舌都没费多少。
剩下的?几个更是早就有心反叛梧州岛,所以只需把好话说尽,并非损伤一兵一卒。
这些,也是江肆想要看到的?。
来此,她并不是侵略,而是想要双赢局面,把岛中东西运至内陆,若没有这些人她会难上?加难。
而其中对?她支持最多的?便是任九所在的?泸州岛,在萧琴这位女君和萧孤被蓝韶带走后的?第二日,泸州岛的?坤泽大人荀玉便过?来与江肆求和。
许是声势太大,总是让人以为江肆所行之事不过?是侵略镇压,荀玉姿态很低,倒是把江肆弄的?难为情了。
她看起来年纪尚小,也就和房林差不多的?岁数,对?岛中事务也是一知半解,又是自身前?来。
聊了不久江肆便知道,她不过?是一把刀而已。
东海女君,历来都是拥护年纪较小的?坤泽为岛主,强行灌注她们的?思想,荀玉如此便是想要寻求庇护,江肆自然是答应的?。
其余诸岛,无论是她还未言明来意?便先降了的?几座岛或是达成协议的?岛屿都是一样,岛中的?海鲜和稀罕水果都是同等?价格交换。
而泸州岛作为登陆的?第一岛,让江肆的?心思偏重了些,对?待荀玉和泸州岛更是优待,而且她观察了一下,除了没去过?梧州岛周边,泸州岛富饶也了许多,江肆许诺给她的?也更多,价格也更高一些。
至于?岛屿的?所有权依旧在百姓手中,江肆只是参与进来罢了。
如今靖远军已经在北境和南境扩编,操练几年后便会驻地在此,将士们到时可选择举家搬迁,或者是拿到高额的?补偿。
甚至岛中之人想要离开,去往内陆的?,靖远军也会毫无条件的?帮助。
不过?想要功成,还需一步步来。
首先便是泸州岛房屋修缮的?问题,返程时乌泰详细跟她报告了一下建造的?情况:“主要房屋已经修建完成,不过?靖远军陆续上?岛,修建之时乃是长久之事,只有靖造营到达速度方能提升。”
“好,那边便等?靖造营的?人到再开工,你们忙活几天也未必顶得?上?靖造营忙一日,趁机修整要紧。”
从?北境到东海便是匆匆赶路,登陆后也没有闲暇时间,江肆也不是那种压榨人的?将领,自然要让众将士休息。
做下去也是无用功,不如养精蓄锐。
这一行已经快有两?个月,乌泰原本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如今都添了不少疲惫。
江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安慰道:“回?去后你也别忙了。”
相处这么些日子,江肆也看出他是什么人了,就算说他说了休息,乌泰也未必会照做。
说不定就找个椰树下面去盯梢了。
“王爷,属下不累…”乌泰知道江肆是体?恤下属,可还是坚持。
“乌营长是不听军令吗?
“属下不敢。”乌泰躬身认错,最后只能按照江肆的?话去做——
回?到泸州岛后,江肆把任九交给了乌泰,房林则是被她留了下来。
走到没人处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对?房林说道:“岛中有许多水果你可知道?”
虽说全?程房林都跟随着江肆,可到底是在边缘,对?许多事不甚了解,只记得?上?次在船上?吃过?那个又臭又黄的?果子。
她不喜欢,但她见到过?江肆喜欢,只能含糊的?点头:“记得?,上?次王爷吃过?的?。”
“除了那些还有许多,这会儿我带你去认认,之后我若是不在,你就隔几日给长公主送过?去。”
“可…”房林紧皱着眉,不愿意?的?嘟囔着:“可我不该跟着王爷您的?嘛。”
对?待的?房林,江肆比旁人多了分耐心,也多分信任,愿意?为她解释。
“你跟着我,自然也就是跟着长公主,其中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房林懵懂的?摇头,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是想要当兵打仗,跟在江肆身边才是她想要的?,这与跟在长公主身边全?然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江肆看了她一眼,无奈叹气。
她如今不过?才十六岁,说好听点简单勇武,不好听点就是莽撞。
若是她不特意?把人放在刘金手下磨练,而是直接放到军营,怕是假以时日就会长成程璞那样的?性子。
这样的?将军她有不少,不想再多这一个。
想及此便板着脸说道:“房林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去淮城或者去中原找苏洵都可以像你以为那样的?去战场厮杀,不过?靖远军不差你一个。”
“反倒是我身边能够放心的?人不多,所以才把你带在身边,我在哪你在哪,我与长公主一体?,这回?你懂了吗?”
江肆说完又去摘榴莲,也不理房林。
让她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悟。
其实她也不是不聪明,只是满脑子都是带兵打仗,不愿意?往别处去想。
仔细想想才明白了江肆的?用意?,江肆再看她的?时候,见她眼里满是感激。
江肆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摘。”
“殿下还等?着呢!”
“哦哦…好。”房林应了声,便开始往树上?爬,榴莲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江肆接的?手忙脚乱,心中却忍不住感叹。
还是年轻好!——
两?人抱着足够多的?榴莲回?到了船上?,江肆拿走两?个剩下的?让房林分给郎将们。
这东西不多,可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倒也是够分的?。
至于?将士们江肆也惦记了,让房林分完之后带伍长去岛中弄些椰子给将士们喝。
这几日停下来,将士们高兴,江肆也高兴啊。
因为这意?味着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与慕挽辞相处。
只是几日不见,不能空手而归,也不能就抱着榴莲直接进去。
江肆抱着榴莲去了庖厨,一个人折腾了有小半日,才做出了榴莲鲜奶蛋糕,之后便心切的?往三楼去。
如今这船上?住着的?,除了她和慕挽辞,就是知渺卫念还有两?个武婢,以及一直没怎么回?来的?蓝韶。
没有江肆的?命令,外头的?将士也没有人会打扰,一个也都忙着修建房屋之事。
所以她回?来的?事情,慕挽辞应该是不知道。
因为手捧着蛋糕,江肆到卧房的?时候是用后背把门?推开的?,没看到房间内有人,带着笑意?准备向慕挽辞介绍自己?的?成果事,才看到跪在床边的?卫念。
和…坐在床上?毫无血色的?慕挽辞。
江肆的?心情也有些微妙,咽了下口水问道:“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卫念听到江肆的?声音并未抬头,甚至把头低的?更深,完全?是在听慕挽辞吩咐的?样子。
江肆生出不好的?预感,放下蛋糕走到慕挽辞的?身边去。
卫念是女医,能够让她如此惶恐的?事情,除了慕挽辞的?身体?出现问题…
她想不到其他的?。
而且慕挽辞脸色白的?也不正常,江肆心急并非毫无道理。
握住慕挽辞的?手,江肆惊道:“手这么这般凉?”
慕挽辞不答,江肆便转头去看卫念:“卫念,殿下是怎么了?”
怎么了?
卫念微微抬头,深深的?看了江肆一眼。
其中关切的?情绪不作假,可想到慕挽辞的?事,不是她该说的?,便又默默低下了头。
“卫念,你先下去吧。”
没等?到卫念开口,倒是慕挽辞先开了口让卫念退下,江肆张张嘴想继续问,可卫念已经先一步告退了。
卫念是慕挽辞的?女医,多说也不合适。
她边坐在床边看着慕挽辞。
盯着她已经又白转红的?脸,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
事情约摸不小,不然平日里对?待知渺和卫念向来平和的?慕挽辞,不会让卫念跪下。
只是她不想说,自己?无法逼问。
“饿了吗?我做了榴莲蛋糕。”江肆起身去把放在桌上?的?蛋糕取了过?来。
用勺子挖了一块放到慕挽辞的?嘴边。
却没想慕挽辞皱着眉,是不是想吃的?样子。
“怎么…?上?次我记得?你还挺喜欢吃榴莲的?…”
“有些发闷。”慕挽辞捂住胸口,又有些撒娇的?说着:“让我靠一下可好?”
面对?这样的?慕挽辞,江肆自然没有理由拒绝,点头说好,又把腰背挺直让慕挽辞靠的?舒服了一些。
这样的?位置距离江肆的?后颈很近,慕挽辞几乎是贪恋的?汲取着她的?琥珀信香。
脑海中一直荡着卫念的?话。
卫念之所以这般,不过?是因为那句许是有孕。
听到的?一瞬间,慕挽辞脑海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同时对?卫念说:“此时先不与旁人说起。”
“知渺不行。”
“王爷更不行。”
说完她看到了面露惊讶的?卫念,更甚的?是一脸惶恐跪在了地上?。
身在宫中多年,卫念是个知进退的?人,而慕挽辞这样的?反应更让她觉得?,她也不是那个该知道的?人,或者说她知道的?太多了。
倒是让慕挽辞有些愧意?。
卫念只说了许是有孕,也没确定,她为何如此惶恐呢?
她抬抬手让卫念起来,可卫念没动,她便也不再说,而是试图让自己?恢复理智。
半响才想明白卫念的?话,微眯着眼问:“为何,不是确定有孕?”
果然,她问话之后听到卫念有些忐忑的?开口:“殿下,奴婢才疏学?浅…”
“你是本宫身边的?女医,再不济也不至于?喜脉都诊不对?,据实说。”慕挽辞语气冰冷,卫念也知道她不说不行,低下头开始吞吐着开口:“按…按照日子算,如今该是殿下的?雨露期,可…殿下…”
“殿下脉象紊乱,似有孕又…又更像滑胎…”
听到这话时,慕挽辞只觉得?两?眼发黑,肚子微微竟然还有痛感传出。
她不确定是错觉,还是什么…
没等?反应过?神的?时候江肆便闯了进来。
她其实…没对?孩子抱有过?希望。
自小养大的?慕泽晟如此,她已经对?自己?的?失去了信心,若是有了孩子她亦不能确定教好,可…
她不知道是为何,知道可能滑胎后心却抽痛的?厉害。
只有靠在江肆的?肩上?,感受到她的?信香慕挽辞才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也正视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江肆,你喜欢孩子吗?”
腰背挺的?发僵的?江肆突然听到慕挽辞发问,有些不确定的?问:“孩子吗?”
这声问没得?到慕挽辞肯定,江肆又继续说道:“说不上?多喜欢,可自己?的?总会喜欢吧。”
在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江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孩子,能找到女朋友相伴到老最好,若是找不到…她也许会孤独终老。
所以有孩子这个可能性,她没想过?。
可慕挽辞这样问了,江肆却想到了…她和慕挽辞是可以生孩子的?。
看着慕挽辞的?眼睛逐渐发亮。
惊的?慕挽辞从?她的?肩上?起来,呼吸发紧的?问她:“怎么了?”
这样子的?江肆有些…
她堵住江肆的?嘴,羞恼的?说着:“你不许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许想。”
江肆一怔,她只是顺着慕挽辞的?想法想的?,有何不可?
直到…她看到慕挽辞嫣红的?脸颊,才知道是她想歪了。
她咯咯的?笑着,慕挽辞脸色也渐渐的?由红转白。
听着她笑,慕挽辞只觉得?脑中有个清晰的?声音。
有孕的?事。
不能告诉江肆…
第 84 章
慕挽辞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
甚至她自己都是不理解,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明明…这个孩子是她和江肆的。
江肆除了知情?权外,还有必要与她一起抚养孩子长大。
方才问江肆是否喜欢孩子时,她便是这样想的,怎么会…
不想告诉江肆呢?
摇了摇头,心中的想法才明确下来。
不是不想告诉江肆,而是现在?孩子未必保得?住,她怕江肆空欢喜一场。
可又十?分不确定想,江肆若是知道…应该会欢喜吧?
在?她坐起?身子的时候敛了笑,身姿还是挺直的,在?等着她靠回去…
慕挽辞心中一软,十?分乖顺的靠了回去,还环住了她的手臂。
“江肆,蓝军医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有事想找蓝军医确定…”
慕挽辞心中是想当面问问蓝韶,这孩子是否保得?住,再告诉江肆的,可江肆却一点就着。
“方才我就在?想,卫念为何那般,定然是身体不舒服她又没法子了吧?”
江肆拉着她来回的看,语气有些埋怨:“我早就说过了,让蓝韶回来看看,按理说你雨露期过去都快半月了,还…”
越说,江肆脸颊越红。
雨露期时慕挽辞会控制不住的释放信香,所以从她进房间到?现在?,一直都是被淡淡的雪莲味围绕着,格外舒坦。
知道自己有些无耻,江肆赶紧停住话头,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喊知渺过来伺候,然后就去岛中把蓝韶找回来。”
“一个?坤泽和没用?的乾元,她有什么可研究的…!”江肆嘟嘟囔囔的说着,声音不小把慕挽辞说话的声音都盖住了。
直到?走出挺远才意识到?慕挽辞方才说话了。
极少又这般乱了分寸的时候,江肆有些羞窘的回头问慕挽辞:“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有事找蓝军医确定,还想…你留下来陪我,让旁人去喊蓝军医。”
“哦,好?。”江肆下意识的应下,抬腿往慕挽辞的身边走,可走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慕挽辞歪头看她,没等发问就听江肆说:“若是旁人去…我怕蓝韶不肯回来。”
“还得?是我自己去。”
江肆这会儿跟阵风似的,走了又回,回了又走。
慕挽辞看的脑仁发疼,轻微的叹了口气。
可刚刚还没注意她说话的江肆耳朵却是尖的很,这声叹息她听到?了,又走回了慕挽辞的身边。
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小声的说:“我不去了,让旁人去!”
“我陪着你。”
慕挽辞此刻头痛欲裂,这会儿已经?听不得?江肆的话了,轻轻摆手后便要?躺在?床上。
江肆虽然心急如焚可也实在?是别无他法,笨拙的扶着她躺下,又把衣襟打开些,脸憋得?通红说道:“要?不然…你还是咬一口吧。”
“或许会好?受一些。”
犯蠢的举动慕挽辞很少在?江肆的身上看到?,这会儿却被她逗的发笑,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身侧的地方,虚软的说着:“无需如此,你陪我一会儿便能好?了。”
慕挽辞说的确定,江肆却是不太信的。
可…
慕挽辞不肯咬她,她也不能去撬开人的嘴,只能乖乖的躺在?她的身侧。
而为了让自己的信香浓郁一些,江肆把外衣脱了,里衣也微微敞开,而后才搂着慕挽辞躺下。
奔波数日,江肆也是疲惫的,赶路时不觉得?,做榴莲蛋糕时也不觉得?,这会儿抱着慕挽辞香香软软的身子,却有些睁不开眼睛。
本?是吊着劲的,可听到?身边人传来平缓的呼吸,她再也挺不住了。
闭眼前,脑子里一直想着,等晚些时候…她一定要?亲自去把蓝韶给找回来。
然后便揽住了慕挽辞的腰,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安生。
本?是睡的很沉,可不久后她便感受到?慕挽辞动了动,掰开了她揽着腰的手,自己蜷缩到?了床角。
江肆迷糊的睁开眼睛,抬手就想给她搂过来,慕挽辞却抗拒的厉害,浑身紧绷…
江肆这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翻身去看慕挽辞。
只见她额头满是冷汗,死咬着嘴唇,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别…别杀了她!”
“别杀!”
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两句话,越说慕挽辞身体就越发凉,江肆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她轻声的喊了几声慕挽辞,又怕她在?梦中被吓到?,最后只能穿着衣服往外走。
走出房门江肆便喊了一嗓子:“知渺,卫念!快点上楼。”
两人速度很快,江肆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楼上跑。
在?前面是的卫念,她看到?江肆也顾不上行礼,便问:“可是殿下…”
“是,你和…卫念现在?这守着,我去岛中找蓝韶。”
“等着我!”
知渺走的比卫念慢了一步,两人说完了话她才走到?最后一节楼梯,江肆说完就走险些给她撞倒,事关慕挽辞,知渺慌神的厉害,等江肆走远了,她还脚步不稳,拉着卫念一脸哭腔的说着:“殿下,殿下到?底是如何了…”
卫念之?前来诊过脉的事情?,知渺知情?,可回去怎么问她也不肯开口,这会儿看到?江肆如此匆忙的样子,她心中更是慌乱了。
反观卫念闭嘴不言,知渺眼中含着泪也不敢轻易掉下来,跟着她一起?进到?了房间里。
看到?慕挽辞的样子后,这忍了半天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在?慕挽辞小声抽泣,好?不难过。
卫念看的心里发堵,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知渺,闭嘴。”
“殿下会没事的。”
她学艺不精,殿下的状况她全然不清楚如何是好?,只能把希望寄在?蓝韶的身上。
希望江肆能够快点带人回来——
江肆骑着马走出不久,外面开始下起?了豆大的雨,视线受阻她心又焦急,险些走错了路,找到?蓝韶的时候花费的时间比她以为还要?长?。
推门而进的时候,蓝韶正在?倒弄那些瓶瓶罐罐,江肆大步迈过去抓住蓝韶的手。
聚精会神的蓝韶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要?挣脱,可在?看到?江肆浑身湿漉的样子一愣,忙问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慕挽辞…”江肆浑身发颤的说出慕挽辞的名字,便把蓝韶往外面拽,再往后的话便是出了门才说。
蓝韶一听也顾不上别的,顶着大雨共骑一匹马跟她回到?了船上。
江肆虽然说了慕挽辞的情?况,可蓝韶还是听的云里雾里,等见到?人的时候拧着眉,看了慕挽辞好?久一言不发。
“怎么了?”江肆看不下去,便问她。
蓝韶抬手,让她先别说话,又看旁边脸色发白的卫念,和哭的快要?抽过去的知渺。
“让她们?先出去。”
不等蓝韶或者是江肆说第二句话,卫念起?身便走,还拉着不愿离开慕挽辞的知渺。
出了门,知渺不情?愿的甩开卫念的手:“卫念,你为何拉我出来,我想陪着殿下。”
卫念不为所动,看都不敢她一眼说道:“你在?里面除了打扰还能有何用??”
知渺顿时语塞,气恼的甩了甩袖子蹲在?地上继续哭。
卫念见她如此,深深的叹了口气。
知她是关心慕挽辞,可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这样的情?况,她们?真的什么都帮不上——
“江肆,你坐在?床边喊她。”
蓝韶一边从衣服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吩咐着江肆,可江肆却有些犹豫:“喊她?可若是惊到?她…”
“惊到?她?”蓝韶停下动作,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是能惊到?她还好?了呢,按我说的做!”
江肆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这话听着无礼,可也是事实,她只能照做。
而蓝韶在?一旁翻来翻去,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跟江肆说了一声别停之?后,便夺门而出。
门口守着的知渺见状,想问她一句,蓝韶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来回都是如此,急忙的样子也知渺也不敢在?打扰了。
乖巧的蹲在?地上,也不哭腔,就眼巴巴的看着房门。
哐当一声,门被蓝韶从里面打开,她看了看两眼,语气不耐:“你们?去一楼,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过来!”
说完便又回去,不等两人做任何的反应。
因为她知道,知渺再闹,卫念也会把她给带走。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床边江肆声声喊着的挽辞。
蓝韶闭眼,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乌黑透亮的玉,在?她嘴里不断念叨出声后逐渐变的翠绿。
而且越来越亮。
本?该专心叫慕挽辞的江肆都被亮光吸引住了。
此刻的蓝韶只能用?一个?词形容,诡谲。
她赤着脚,衣衫半解,手中不停搓着那枚玉佩。
半响后,慕挽辞的嘟囔声变小了,蜷缩的身体也逐渐开始舒展。
江肆露出笑容,想要?喊蓝韶过来看,却在?回头时看到?蓝韶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心里一咯噔。
方才蓝韶的动作便是十?分奇怪,这会儿…
“蓝韶…?”江肆颤着音喊她,蓝韶却只是皱着皱眉头,丝毫没有理她的意思。
慕挽辞在?好?转,而蓝韶她…
江肆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喊谁都不是…
突然眼前一片血红,蓝韶捂住心口踉跄了几步,走到?了床边。
安抚似的对江肆说:“无事了。”
“殿下,无事了。”
“那你…”江肆见她嘴角的血迹,方才蓝韶可是吐了血啊!
“我也无事,你知道的我懂医巫之?术,西钥家所学之?术法便是以血养玉。”
蓝韶说完,把手中紧握的玉摊开给江肆看。
方才还翠绿的玉佩,这会儿已经?是血红色的,并且逐渐变淡,而蓝韶的脸色也变的好?转起?来。
她让江肆起?身,走到?了慕挽辞的身侧,抚在?她的手腕上。
却是眉头一跳,眼睛从慕挽辞的身上移到?了江肆那里。
江肆被她看的心里没底,颤着声问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蓝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愣是一个?音都没露出来。
等了半响,江肆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也开始察觉到?蓝韶的不对劲来。
从只听了几句慕挽辞如何的话开始,蓝韶便心急如焚。
方才她也急,没空去细想,现在?想来这份急切,不应出在?蓝韶的身上。
她对待慕挽辞或者她的事情?虽然八卦,但什么情?况都很稳,唯有这次。
她慌了神。
“蓝韶,为何不语?”
等到?想要?的答案,江肆又问了一遍,蓝韶这次转过头来看她。
毕竟是以血养玉,她的脸色虽然好?转,但也还是有些惨白,一听到?江肆的问话,更是又白了一分。
拧着眉说道:“我已经?说了,殿下无事,倒是王爷你…”
江肆顿住脚步,听她的满头雾水,又十?分气恼,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
却听蓝韶悠悠说道:“殿下有身孕了,可长?久与你在?一起?…”
“可能会保不住。”
第 85 章
极易滑胎?
江肆听到这四个字,一身的力气都被卸了下去?,颤着音自语:“为何会如此呢?”
她乾元和坤泽临时标记后便会有怀孕的可能,而且因为并未终身标记羁绊不深,时不时的便需要乾元君的信香。
而且这些都是江肆从蓝韶哪里听说来的,所以按照她的理解,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离开慕挽辞啊!
她怒瞪着?蓝韶,想要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不由得想起来去?找蓝韶时,她那反常的反应。
去?时她是焦急的,只?说了慕挽辞的名字还未等再说什么,就见?蓝韶跟着?她走,之后才说了慕挽辞的情况。
可蓝韶像是丝毫没有?意外。
这也很奇怪。
“蓝韶,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没说的?”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蓝韶有?事瞒她,而且蓝韶听完她说的话?,微微撇过头,不愿意回答。
她想仔细盘问的,却在这档口,慕挽辞醒了过来。
江肆见?状,下意识的便向后退了几步,虽然仍然不解,可她还是信了蓝韶的话?。
蓝韶这才有?了反应,抓住了她的手臂:“王爷,晚些时候我会给你解释。”
“现在…”她回头看了一眼?还虚弱着?的慕挽辞,轻声?的说:“请您先离开此处,我还要为殿下施针。”
她犹豫一瞬,终还是点了点头,这种时候确实是慕挽辞的安危重要,旁的之后再说。
可一转身的时候却被慕挽辞喊住。
“江肆。”
“你知道了?”
她此刻身体虚弱,说出来的话?也很是无力,却在僵住的两人耳中?十分清晰。
江肆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脑海中?想起白日?慕挽辞和她说的话?。
她问,她喜欢不喜欢孩子。
还说等有?事要找蓝韶确定,是她自己没听清楚,一心都想着?赶紧把蓝韶找回来。
怎么能算是她有?意瞒着?呢?
可对上慕挽辞担忧的神色,她有?些明白了。
深吸了一口气,安抚的说道:“无事,蓝韶留下来给你诊治,我去?庖厨给你熬粥,晚些…晚些时候给你送过来。”
江肆说完便往外走,直到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卫念和知渺才顿住脚步。
视线放在了卫念的身上,可还未等说些什么,卫念便跪在了地上。
房间?内传出的声?音她听到一点,再加上本就有?不确定慕挽辞有?孕之事在先,所以慕挽辞的那句并非有?意她听得清清楚楚。
现下便想解释几句。
“王爷赎罪,白日?奴婢给殿下诊过脉,只?是奴婢学艺不精,不确定殿下是否能够…”
“好啦,我知道了。”
“你们?两个候着?吧,若是殿下无事去?庖厨通知本王。”
两人点头称是,不再多说一句话?。
江肆又转头看着?房门,好一会儿才离开了三楼。
等人走后,卫念方松了口气,就让蓝韶给喊了进?去?。
方才是她要用特殊手段,所以卫念不可在场,现在只?有?她和慕挽辞这个坤泽在一起,不合适。
便把卫念叫了进?来——
慕挽辞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还十分虚弱,与江肆说的那几句话?就用尽了力气。
所以蓝韶给她施针后不久,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大亮时,她迷糊的睁开了眼?睛,更是下意识的寻找江肆,她还没说清楚…
卫念见?状把她扶起来做好,慕挽辞看着?不远处正在熬药的蓝韶,轻声?的问:“江肆呢?”
“殿下忘记了,王爷去?为您熬粥了。”
“哦。”慕挽辞缓缓点头,抓住被子往上面盖了一些。
东海天气暖,但她却觉得有?些冷。
而且经过这一日?的折腾,神色憔悴了许多。
卫念看着?心中?不忍,想再说些安抚的话?时,蓝韶却端着?药走了过来。
“殿下,属下接来来湖施针几日?,这几日?可能…您都不会觉得十分舒服。”
“还有?这碗汤药,每日?都要喝三碗。”
蓝韶拿着?的药物看着?乌黑,味道更是比别的汤药更冲。
慕挽辞微微抬手指着?问:“这是什么?”
“殿下无需担心,这些是我今日?在萧孤和萧琴信香当?中?研制出来的药物,可保胎儿无虞。”
蓝韶尽心尽力,慕挽辞只?当?是感激的。
可她却始终在意对之前醒来时见?到江肆的那副表情,和她走时慌乱的步伐。
心里隐隐不安。
现下她有?力气说话?了,便想问蓝韶,江肆当?时是反应。
可蓝韶没给她机会,端着?药便放到了卫念的手里,让她喂给慕挽辞。
慕挽辞抿了抿唇,她更想见?江肆。
低下头,微红着?脸道:“江肆不是会来送粥吗?我喝完粥再吃药。”
蓝韶本是要去?整理药包,听到慕挽辞的话?不可置信的转过了头。
从前慕挽辞雨露期不稳时也都是她来诊治,每一次喝药慕挽辞都极为利落,今次怎么…还闹气脾气来了?
跟那会儿胡搅蛮缠想要问究竟为何的江肆一样。
面对江肆是因为没心力,想着?赶快为慕挽辞施针,面对慕挽辞…
蓝韶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只?好答应了慕挽辞的要求,去?找江肆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心中?并没有?一个完全的定论?,只?是隐隐有?个猜测,还是她到了这东海之后有?的,若不然她也不可能窝在那不见?天日?的府邸里面,反复的用萧孤和萧琴的信香试验。
不然也不能放任江肆和慕挽辞一直独处在一起!
算了。
反正都相处那么久了,也不差多这一时半刻。
蓝韶甩了甩袖子,说道:“我去?喊她。”说完便走,慕挽辞也松了口气倒在了卫念的怀里——
离开慕挽辞后,江肆一直心神不宁,熬粥的时候也在为自己的行为生闷气。
刚刚…她因为觉得蓝韶有?事瞒着?想要质问,丝毫没顾虑躺在床上的慕挽辞。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受苦的是她,如今被折磨的虚弱的也是她。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那些想法,非要…在那时让蓝韶说明白呢?
她不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慕挽辞好的,而且听蓝韶所言,她确实不适合在慕挽辞的身边。
想着?,不然一会儿粥好了,便把她交给知渺好了。
可就在这时,蓝韶突然过来。
“江肆,殿下喊你过去?。”
“发生何事了?”江肆有?些激动的说着?,蓝韶一怔,而后笑了笑。
这两人彼此挂念,倒是她成了恶人!
“无事无事,殿下很好,胎儿也保得住。”
“只?是,殿下这会儿想喝你熬得粥,才会吃药。”
被慕挽辞如此惦记,江肆心中?动容,可又想到蓝韶说的话?,有?些胆怯。
“你不是说…我与她长?久在一起,不好吗?”
蓝韶点头:“是不好,可有?我在啊。”
蓝韶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江肆却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涌上心头。
方才她想个傻子一般,想着?以后不如就远离一些慕挽辞,直到她平安生产…
可蓝韶却说,有?她在可以?
江肆有?些埋怨的看向她,可看到她因为失血还未恢复如此的脸色,又把眼?神收了回来。
说起,蓝韶为了自己和慕挽辞的事情,已经操劳许多了。
她不想说的事情,也一定有?苦衷在,江肆这样逼问也没必要。
把粥盛好,江肆转身准备送给慕挽辞的时候,蓝韶却在她的后颈贴了一个东西。
微凉,很有?些酥麻的刺痛感。
她不解的看向蓝韶。
蓝韶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与你说,而是…我也并未完全清楚,只?大概知道,你体内那不属于的你信香,会影响到胎儿。”
“这抑制贴是我专门制作的,能够阻隔半个时辰,不过也不能长?期使用,否则你的身体会受影响。”
“那她呢?要怎么救治?”
“同样的法子,不过殿下喝的是药,温和许多,没有?什么副作用,只?是费时。”
“而你,每次想要见?殿下,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这也是蓝韶为何告诉江肆,能不长?久相处便不长?久相处的原因,因为稳定胎儿周期可能会很长?。
而她说到底,也还是心疼江肆。
“快去?吧,殿下还等着?喝药呢。”蓝韶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走,自己反倒去?甲板上吹风了——
三楼房门口,卫念和知渺守在门口,见?江肆来了才离开。
而后江肆端着?粥推门进?去?。
一入眼?便是慕挽辞有?些苍白的脸,江肆一急,快步走到了床边。
率先开口:“蓝韶说,孩子保得住。”
慕挽辞听闻后,眼?珠闪动了一下,瓮声?道:“我担心…所以想晚些告诉你。”
“我知道。”
“你是怕,空欢喜一场。”
江肆说完坐到了她的身边,给她喂粥。
慕挽辞看着?碗出神,并未开口,甚至不由得蜷缩了一下指尖,她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在知道有?孕第一时间?,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让江肆知道。
后来…才是怕空欢喜一场的。
“接下来你要好生听蓝韶的话?,先喝粥,然后把药吃了。”
慕挽辞晚膳就没吃,这会儿已经三更半夜了,肚子饿得慌,而且江肆的熬得粥很香,一连两碗下肚,之后又听话?的把药喝了。
江肆这才松了口气,可却在起身时候被慕挽辞抓住了手腕。
颤着?音喊她:“江肆。”
“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许是因为虚弱,或者是因为刚刚睡醒,总之慕挽辞的声?音极软,像极了撒娇。
江肆心中?软了下来。
她感受到了慕挽辞是因为担心,所以才这般与她说话?。
便转身安抚她:“我知道我这个人小心眼?,又多疑,可慕挽辞我说过的,既然选择了信任,那就很难再收回了。”
“所以你做出的决定,我不会多想,除非是…”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第 86 章
江肆说的话很难不让慕挽辞动容,她抿了抿唇,垂下眸有些不敢看江肆的眼睛。
那里满是关切,看多了只会让她觉得羞愧。
是她,自以为江肆会如何,才一直惴惴不安的。
而她这副样子,也并不是江肆想要看到的。
经过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江肆对早知道或者?是晚知道压根就不在意了。
她在意的是慕挽辞接下去?会受多少苦。
和自己可能不会陪在她的身?边。
她叹了口气,撩起慕挽辞眼前的碎发又?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微微发红眼眶,无一不透露着她此刻的情绪。
“你身?体还虚弱,什么都不许想,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我…我会做你喜欢吃的东西,到时让房林给?你送过来。”
江肆没说不来,可这意味也很明显,慕挽辞有些慌乱的抓住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江肆…”
江肆却没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摸了摸她的头?,用少有温柔的语气说着:“你该休息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慕挽辞的情绪被安抚了下去?,只是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她,抓住的手?也没放开。
没说要吃什么,而是乖乖的躺好,轻声说:“等我睡着,你再离开好吗?”
“好。”江肆下意识的答应,答应之后才想起蓝韶说的半个时辰。
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又?想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便坐在床边守着慕挽辞入睡。
慕挽辞也是说到做到,拉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她身?体乏,所以尽管方才还再说着话,没一会儿还是睡了过去?。
江肆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出门时,蓝韶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她记着时间,见到江肆出来沉着脸说:“晚了一刻钟。”
江肆心虚的不敢直视她,嬉笑着想要把这事揭过,蓝韶却一脸正经的说着:“给?你涂抹的抑制膏,你知道什么是药引吗?”
“萧琴的信香。”
“什…么?”
江肆她是知道蓝韶半个月都在研究萧琴和萧孤的信香,却没想到是用来做这个用处的,便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韶。
蓝韶忽略了她的不可置信,淡淡的点头?,跟她解释:“萧孤是乾元,却不受任何信香的影响我便觉得奇怪。”
“接触了萧孤之后我才明白,她虽然对信香没有了任何感觉,但她的腺体里还残留着坤泽信香,其中之一来自萧琴。”
“整个东海的坤泽信香为何特殊我还没研究清楚,不过倒是知道了萧孤的特殊原因?,因?为她从?第一次分化开始,就没使用过乾元抑制膏,而是每次雨露期都是被反向标记。”
“而且还是和她的萧素一起,这样对待萧孤。”
“其他的乾元我也找到几个询问过,都有这种情况,所以整个岛上的乾元才会对坤泽唯命之从?,这其实?更?像是一种毒药。”
“毒源,就在这两?姐妹的身?上。”
“萧孤能够如此,其中之一是因?为她们都是萧家人,在其次就是萧孤那时的年纪太小?。”
“时间久了,她也就丧失了作为乾元的能力。”
“江肆,这就是我所说的副作用,萧孤如今看起来并无不妥,可她会在本该属于她的雨露期痛不欲生,如果没有萧琴或者?是萧素在,她恨不能去?死。”
蓝韶脑海中想起前些日子萧孤的样子闭了闭眼。
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在萧琴面前竟然完全没有尊严。
“虽然抑制膏是被我稀释了之后的才研制成功的,但我不敢打?包票,你会如何,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所以,最后在我并未找到万全之法的时候,不要轻易靠近慕挽辞了。”
“只要两?个月,就好。”蓝韶比出两?根手?指,在江肆越来越惊愕眼中说道:“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倒是你便不必再如此了。”
蓝韶的话不由?得让江肆想起来,之前慕挽辞和她的七日之约。
那时对慕挽辞,除了捆绑在一起的婚约之外,她没有任何的感觉,七日并不难熬。
可现在,被迫分开的这半晚她都觉得难熬,更?何况说两?个月?
明明两?人都在一艘船上,却不能…
“我和她…什么时候才能不被这些事情所扰呢?”她轻声问着蓝韶,蓝韶却是一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最后在她越来越沮丧的表情下,才吐出了一句话:“千磨万难终会了。”
“蓝韶,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别说是因?为什么医巫之术…”
“就是医巫之术。”蓝韶一脸凝重打?断她。
“我能看清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你出现在侯府时,我便知道你与之前的那个侯爷有所不同,只是我看不到很久之后的事情。”
“眼下,或者?近期我能够看的明白。”
“那你为什么会说,我既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
“这很明显,不过,有些事情我不便与你多说。”
蓝韶一脸为难,却希望江肆能够理解她,有些事不是她想说就能说,也不是江肆问了她就要说的。
“自己的路自己走,我能做的并不多。”
“救你与水火可以,为你解惑可以,可为你倾其所有,不能!”
蓝韶不再看她,背着手?进了房门。
江肆怔愣的站在原地,没一会儿见卫念过来,她才离开了三楼。
去?哪里…
她不知道。
可接下来的两?个月不能怎么见到的慕挽辞,自然也不该离她那么近。
岛中的房屋虽然还在建造,但江肆想要找个地方住也不是那么难,只要她的要求不高,便能住下。
只是她过去?的时候,乌泰和靖造营的营长拦着让她等等。
她的情绪向来还算是稳定,这会儿却像是不可控了似的,愤愤的想着她与慕挽辞见面要等,住个房子也要等?
“你们一个两?个…”冒着火气的话刚出口,江肆便停顿下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易爆易怒的跟原主似的!
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轻推开拦住她的两?个人说道:“将士们一直都宿在外面,我怎么就不能了?”
“而且主屋建造基本完成,能够遮风挡雨的,怎么就住不得了?”她说完又?往主屋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下脚步又?回来了。
靖造营的人今日才到,本是要与靖卫营一块休整几日的,可若是江肆住下便也不能休整了,江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任性。
大手?一挥,就此作罢。
她准备去?船底凑合几晚,之后再与参与到建造当中——
她住下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多数的将士都在外面,每日她回到一楼的庖厨去?为慕挽辞做饭吃,之后就又?回到船底,能看到她的让人是极少数,便也都以为她住在三楼。
这样过了几日,终于到了重新开始建造房屋的时候,江肆这段时间没心情,一把子力气没地方使,便跟着将士们一起建造房屋。
半月后,主屋落成,她搬了进去?开始每日往返于船舱之内。
其余时间皆是与岛上居民交流,如何捕捞,又?会把陆续从?北境运来米面粮油分给?他们。
还找了一块算是适合种植的地方开始种稻子。
时不时的查阅苏洵发来的战报。
比她预计的要好上许多,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南宫媗和慕舒阳因?着她的身?份对她略有微词。
可靖远军出去?的将军那有让人看不起的道理?
几场战役先后拿下中原五座城池,苏洵在三军的威信也算是彻底立下来了。
一封封的战报过来,江肆也清楚的知道,留给?她在东海的时间不多了。
最好她是能够在慕挽辞的情况彻底稳固下来后,与梧州岛的萧素达成合作。
萧素闭门不见,像是完全不知道靖远军已经进驻了东海。
江肆心系慕挽辞,不敢轻易有所行动,便只能守着泸州岛徐徐图之——
这一日,江肆如常的做好了慕挽辞喜欢的午膳,交给?知渺的手?中,却被告知慕挽辞想要见她一面。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江肆虽然每日都会坚持给?慕挽辞做饭,可真就没见过面。
这下要见面了,心中却突然忐忑了起来。
蓝韶先是给?她涂抹了加强版的抑制膏,效果能够长达一个时辰,副作用极小?,然后又?在慕挽辞的房间内洒下了抑制膏。
“殿下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不过…”
“江肆,你要做好准备,她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江肆这大半个月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她怕自己忙起来就开始惦记慕挽辞,所以跟蓝韶沟通的时间也不多。
上一次还是五日前,慕挽辞让蓝韶告诉她说,想吃水煮肉片了,江肆在船上翻了好久才把食材凑的差不多,勉强做了一份简易版的水煮肉片给?她送过去?。
反馈很好,让江肆欣喜了好几天。
她早就想见慕挽辞,不是怕自己有副作用不见,而是因?为蓝韶不愿意给?她药。
而今日,蓝韶给?她药了,不过表情却十分凝重,多余的话没再说。
江肆没来由?的心里一咯噔,一种十分不好的情绪在她心里悄然升起。
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去?见慕挽辞了。
可她已经走到了三楼楼梯处,房门打?开,慕挽辞正端坐在床上看着她。
许久未见,慕挽辞肉眼可见的丰盈了一些,小?腹也微微隆起,江肆看到的时候下意识的便对她笑了笑。
慕挽辞也笑,只是笑的十分不自然。
她走上前,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慕挽辞轻喊了一声:“挽辞。”
而回应她的,是初见时那般冷漠的眼神。
第 87 章
“你身?体如何?”
“孩子怎么样了?”
江肆忽略心里的不自在,连着问了两句,可慕挽辞依旧是那般冷漠的看着她。
江肆有些恍然,好似半个月前拉着她要她哄睡的人,不是慕挽辞。
也更像是没发生过的事情。
心里的不安在一点点的放大。
慕挽辞不语,她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安静的看她,等着她有所反应。
许久后,慕挽辞才轻轻的动了动手指,视线也从江肆的身?上移了下来?。
只是那股神情还是未变。
冷冷的开口:“无恙,孩子也很?好。”
江肆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干巴巴的说着:“挺好就好。”
“那要见我,是有何事?”
何事?
慕挽辞轻轻歪着头,这才与方才的冷漠有了些不同。
只是江肆看着依旧心里不踏实。
她握紧了拳头,再看慕挽辞一眼的时候她已经垂下来?眸,没有任何回应的样子。
冷漠的,无视了她的问题。
江肆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更甚的是想要伸手去?拉住她的手。
慕挽辞却反应极大的躲开了。
江肆怔住,看着慕挽辞利落的动作相信了她好了许多。
可更不解她为何会?如此。
直到,慕挽辞抬起头,越过她看向了桌子上。
昨晚专门为她做饭菜还放在上面,慕挽辞没吃。
之前几日?从来?都不会?如此的情况摆在这里,江肆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不能问她为什么没吃,而是不想问。
慕挽辞此刻的样子让她清晰的感受到,她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两人久久的沉默之后,江肆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直视着慕挽辞,颤着音问:“你…到底怎么了?”
慕挽辞满目茫然,半响才反问她:“我该如何?”
“你该…”
她也不知道慕挽辞该如何。
或许该是像她一样,多日?未见便十分惦念,见到后便想着多说几句话…?
她此刻也有些醒悟,蓝韶所说的不同到底是为何了。
慕挽辞,变化了最初的模样。
不再是那个会?抓着她的手,问她会?不会?留下来?的那个慕挽辞了。
江肆困惑不解,眼睛盯着慕挽辞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慕挽辞又轻轻开口了。
“江肆,你果真变的不同了。”
只这一句,慕挽辞便又下了逐客令:“我累了。”
江肆二话没说,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遇到卫念和知渺,她想问一句慕挽辞是怎么了,却听到身?后的人喊道:“知渺,关门。”
知渺关门进去?,卫念却守在门口看着江肆踉跄的走下来?楼。
没多做思考,便下楼追了过去?。
“王爷。”
“何事?”江肆回头,见是卫念整理?了一下情绪,与平时无异,可方才的样子却一滴未漏的让卫念都瞧见了。
她躬着身?,开口说道:“王爷,我家?殿下这些时日?总是会?被噩梦纷扰,醒来?后便会?坐在床上发呆…”
“许是受了惊吓才变的这副样子,还望王爷…不要往心里去?。”
“知晓了。”江肆木然的回答,之后又抬起问卫念:“那她今日?喊我来?之前,是何模样?”
“是…”卫念面露犹豫,江肆见了扯着唇角自嘲的笑了笑,也不为难她转身?便走,却在同时听到卫念小声的说着:“殿下哭了许久。”
慕挽辞哭了?
方才她见到慕挽辞的时候,感受更多的都是她的冷漠,卫念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来?。
慕挽辞的那双眼,确实有些红肿。
顿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听说过,怀孕时有的会?情绪起伏大,无法控制,严重一些的恐怕还会?有抑郁倾向。
慕挽辞不会?就是…这样吧?
自嘲的表情变了变,一脸严肃的问起卫念,这几日?慕挽辞都是如何。
虽然她也从蓝韶那里得到过一些消息,可到底不如卫念和知渺这般贴身?陪着的人
“殿下这些时日?有些嗜睡,一天当?中有大半天都是在睡觉,醒来?时情绪便有些不好,这两日?尤甚,醒来?时都是红着眼眶,饭菜也吃得少。”
“到今日?,竟是没来?由的哭了起来?。”
“奴婢询问过,殿下倒是一句话也不说。”卫念满脸担心,说着说着叹了好几口气,她本以?为今日?慕挽辞把江肆叫来?,情绪会?好转许多,却没倒是把江肆惹得情绪不好了。
江肆听完,什么话都没说,下楼去?找蓝韶了。
找她说说慕挽辞的情况。
可一到了二楼却没找到蓝韶的人影,又去?了甲板找她。
见到了人,江肆还没出一个字来?,蓝韶就先开口:“殿下有心事,你不如给她一些时间。”
满腔的话都被噎住,江肆吐了口气,也她一样靠在甲板上。
今日?慕挽辞找她过来?这一趟,她倒是有些不知道为何了。
如今不想走,也不想留下。
直到傍晚,江肆想是找到事情了似的,让房林去?拿个榴莲到船舱,她要给慕挽辞做榴莲蛋糕吃。
上次的那个还未来?得及吃,慕挽辞身?体不适了,这次她问过蓝韶了,慕挽辞安稳了许多,她江肆用的抑制贴也比之前好用。
足够让她再送去?一趟。
不过。
她先胆怯了。
她到了三楼没进门,而是交给了卫念的手上就匆匆离去?了。
之后每隔几日?她都会?做一份蛋糕或者小甜品给慕挽辞送过去?,每日?一餐更是必不可少。
房屋的建造也到了尾声,江肆看了看给自己和慕挽辞准备的主屋,心中满意,想着两月之前不远了,什么时候可以?邀请慕挽辞前来?。
不过心中也是彷徨不安,许久未见慕挽辞。
怕两人的关系,就此变的生疏。
本以?为自己一直会?是认定了就勇往直前的性格,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像个鸵鸟。
深夜,她在屋顶看着船舱三楼的影子出神。
明日?就是她要出发去?梧州岛的日?子了。
磨了这么久,梧州岛的那位萧素女君,终于同意与她见面详谈。
而这一去?也不知道会?是多久。
虽然与慕挽辞甚少见面,但是她清楚两人距离并不算远,最近的时候是隔着一道门,可这一去?那可就远了。
梧州岛与泸州岛算是东海岛屿中距离较远的了,来?回往返都需一日?,她这一趟是过去?谈合作的,怎么也的要个几日?。
心中隐隐有些不舍,可又清楚机会?难得,能够说服萧素,意味着东海大半的岛屿都会?与内陆建立商业,利润不容小觑。
她叹了口气,为了心中的不舍决定今晚就这般守着慕挽辞睡。
无意义,却能让她安心下来?。
睡到天色泛白,她起身?到卧房沐浴打扮,便带着的靖卫营的人上了船,一路出发至梧州岛。
梧州岛戒备森严,与之前登陆泸州岛的时候全然不同,与之沟通的事情还是萧琴出头。
蓝韶与她和萧孤相处的那半月时间里,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让萧琴十分信赖与她,与梧州岛取得这般联系也都是靠着的萧琴。
萧琴进入梧州岛倒是方便的,可是江肆他们这些乾元比想象的难上许多。
仿佛这些条条框框就是给乾元君们设置的。
萧琴在梧州岛境内微有歉意的看着江肆:“虽然答应了蓝韶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可到了这里。”
“规矩还是要守。”
“出入的乾元君,全部都要用撒上特殊的抑制粉,一丁点的信香都不能露出来?。”
她话音落下,就有不少梧州岛的守卫乾元往他们的身?边撒上抑制粉,萧琴还在一旁解释:“这药粉只会?让你们短暂的无法使?用信香。”
“不会?有任何事的。”
江肆不大情愿,除了面前几个没躲开的将士之外,乌泰和房林等人都躲开了过去?,站在江肆的身?侧。
虽然临走之时,蓝韶告诉她萧琴可完全信任,可她还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刚想吩咐房林和乌泰在外面候着的话,却听到后面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梧州岛的宫殿台阶甚高,他们都是爬上来?的,可为围在身?后上来?的人似乎是坐着软轿。
直到走的越来?越近时,江肆也确定了,此人还真是坐着软轿。
她又看过去?一眼的时候,却发现轿子身?边的人都十分熟悉。
知渺,卫念,还有那几个武婢…
几乎是猜都不用猜,里面坐着的人定然是应该在泸州岛的慕挽辞。
她一瞬间瞪圆了眼睛,捏住了一旁的乌泰的肩膀,乌泰吃痛转头看向她,又顺着她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王爷,这…殿下怎会?在此?”
乌泰不解,江肆也同样的不解…
仔细看去?,围在慕挽辞身?侧的人并不多,只有她随身?的武婢还有知渺卫念。
那样子,像是毫无戒备。
她心中有些着急,不明白她贸然前来?是为何,推开乌泰和房林三两步走了过去?,撩开轿帘果然见到了慕挽辞。
一身?正红色襦裙衬的她皮肤娇嫩的很?,气色照比之前她看到的那次不是好了一星半点。
近一个月未见,虽然疑惑但更欣喜,江肆一把拉住她的手,掩盖不住笑意的问她:“挽辞,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我…”
“放手。”呵斥声响起,江肆才认真的看向慕挽辞的脸。
面无表情,眼底冷漠一片。
江肆顿时如坠冰窟,往后走了几步。
如果上一次她还能骗自己慕挽辞是因为情绪不佳,那么这一次,她没法骗自己了。
因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仇视。
轿帘被放下,江肆看着软轿从自己面前走过,毫无阻拦的就进入到了梧州宫殿。
自己在梧州岛守卫面前活像是个小丑。
可她却无暇顾及,各种情绪在心里蔓延,却仍然无法理?解慕挽辞…
第 88 章
梧州宫内,一身黑衣的女君萧素端坐在棋盘前久久未下一子,直到?门前有软轿落下,黑子落下。
正襟危坐,几乎是不眨眼的看着从软轿上下来的慕挽辞。
见?她彻底站稳后,方才起身迎上前去。
“你便是慕挽辞?”
“正是。”
慕挽辞微颔首,萧素因为她这副淡定?的扯了扯嘴角。
对方千方百计联系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可那信物做不得假。
“请…”
萧素手?一挥,引慕挽辞入座。
“听闻殿下茶艺和?棋艺俱佳,可惜东海简陋,只能满足其一。”
“无碍。”慕挽辞淡淡一笑,目光放在棋盘上的黑子上面。
身为女君,整个梧州岛上皆是以她为尊,执黑子并未不妥,可被慕挽辞这样盯着?,倒是让萧素有些不痛快。
不过久居高位,萧素自然?不愿低下头。
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十分自然?的坐下,把?白子递到?慕挽辞的身边。
慕挽辞并未有任何的异议,可接下来的对弈却是杀她的片甲不留。
放眼整个梧州岛,除了慕挽辞还从未有过人对她如此,萧素呼吸起伏了几下,可是想到?对方拿出?的信物,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紫雾书院多年来,都是以扳指为信物,殿下拿出?指环来就不怕吾怀疑?”
“我若是怕你怀疑,倒也不会那指环来做信物了。”
闻言萧素脸上一变,刚才那副自视甚高的表情?收敛了许多,慕挽辞淡笑,新局落下最后一子。
她毫无让对方的意思,正如要挫她锐气一般。
世人甚少知道紫雾书院,而知道紫雾书院的人皆是以扳指为信物,几乎无几人知晓放扳指的底层还藏有一枚指环。
扳指可调遣紫雾书院的人,却不能传唤暗使。
凌驾于三国之?上数百年,树大?根深,前世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被江肆软禁在清漪殿之?中。
多年返京,曾经跟在母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貌似相助,便在临终前把?紫雾书院的信物交于她,当时百无聊赖便研究起了此物,在最层除了指环之?外,还有各地散落的紫雾书院家族暗使。
当时她,已经是强弩之?弓,得此物也无法运作,如今从来一次…
“主上,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属下定?然?…”
萧素的话打断了慕挽辞的思绪,转头看她时,宫殿只剩下她们两人,萧素也右手?掌放在胸前,躬身有礼。
没有方才的桀骜,看向慕挽辞的眼神满是敬重。
慕挽辞没搭话,而是看向又一次被她杀的片甲不留的棋局,淡笑道:“女君,得罪了。”
了。”
“主上…”
“除你之?外,并未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无需这么喊。”
“越国长?公主的身份更为好用?。”
“是。”萧素把?腰弯的更低了些,看着?慕挽辞的脚下,等着?她继续吩咐下来,可慕挽辞站了许久都没回头。
萧素等得不耐,便小声喊道:“殿下。”
“嗯…?”慕挽辞回头,一双眼有些不悦的看着?她,萧素不敢再接话,倒是瞧着?的方向看过去?。
苦缠她几个月的人她是在前几日才决定?见?一见?的。
一方面是因为萧琴的劝说?,另一方面是因为…泸州岛改变她看在眼里,她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对岛民有益处的事情?她并非不愿意做。
而慕挽辞与江肆的纠葛,她也再清楚不过,若是…
“殿下若是不想留下此人,属下可代劳。”
“本?宫何时说?过不想留下她?”
虽然?知道前朝萧家隶属紫雾书院,可慕挽辞到?底是第一次与萧素接触,若说?全然?信她,倒是不可能。
只是眼下。
她急需自己?的势力。
“她欲与你合作,你便欣然?前往,无需如此的让人难堪。”
“殿下?”萧素满是诧异的说?道,虽然?东海较之?他国闭塞许多,可当初北境嘉靖侯纳越国长?公主为妾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如此大?辱…
慕挽辞来之?前她抱有怀疑,可如今她自是信了,更看不惯慕挽辞与江肆如此的关系。
东海之?内,坤泽为尊便是以紫雾书院由来的规矩,萧家历代掌管此地,又是自小受到?坤泽高于乾元这一思想的萧素十分不能理解!
“本?宫自有主意,无需你多言…”
慕挽辞气势十足,让萧素怒不敢言。
紫雾书院信物在她这一辈就只是个传闻,虽说?母亲从小教导的便是遵从紫雾主上,可这一次她还是有了反抗的心思。
可慕挽辞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一般,眼中一片漠然?的说?道:“萧素,留下她,你还没那份本?事。”
“亦或是,你想举梧州岛之?力,只为一个江肆?”
“我…”慕挽辞说?的对,梧州岛也是几百年才让萧家经营至此,江肆好声好气的谈合作,萧素敢与之?抗衡或者像如今一般怠慢也无不可。
可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仗,不说?以卵击石,梧州岛也绝对得不到?半点好处。
“属下太过冒进,还请主上明示。”
“本?宫说?了,与之?合作,接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
慕挽辞离宫时,江肆与之?擦肩而过,是梧州岛女君萧素终于不再刁难。
可江肆却没了进这宫殿的心思。
她与慕挽辞对视了一眼。
几番刁难,又在约见?她时见?了那般模样的慕挽辞。
江肆不是傻,也能猜出?其中有慕挽辞的手?笔。
她上赶着?许久,萧素一直不放口,显然?是她太过急切,这下她慢下来就不信萧素不急。
这宫殿,便不进也罢。
慕挽辞前脚离去?,她后脚一挥手?也众人也跟着?她一块离去?。
到?了海岸边上,江肆见?到?了慕挽辞乘坐而来那艘简陋的船,把?软轿放下便再没有什么地方。
心中愤然?又恼怒。
船开走?之?前,江肆走?到?了船边。
慕挽辞闻声看她,眼中晦涩难懂,声音却与方才的冷淡无异:“王爷不是有要事?为何跟着?本?宫?”
她沉着?脸,回答道:“慕挽辞,你知道我为何如此。”
“本?宫不知。”
晦涩的眼神又一次变的淡漠,江肆觉得那话仿佛不是对她说?的,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在泸州岛日日担忧,事情?虽小但每日变着?法为慕挽辞做各种样式的美食,无非就是想让她心情?好一些,身体好一点。
可如今,慕挽辞看似已经无碍,江肆却觉得。
倒不如慕挽辞不好的样子!
越想越想气恼,江肆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便拂袖而去?——
江肆所坐之?船要比慕挽辞的船大?,速度也快上许多,回到?泸州岛江肆先去?了与慕挽辞居住的船上。
三楼还是那般熟悉,可江肆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推门到?房间内,赫然?看到?昨晚她为慕挽辞做的饭菜。
她没吃。
还有…
总之?,她送来的许多东西都放在哪里。
见?到?这些,江肆委屈不解的情?绪更甚,呆愣的站在原地。
直到?慕挽辞回来,她才有所反应。
可慕挽辞却像是看不见?她似的,坐在了茶椅上,直到?感受了她的视线放在哪里时,慕挽辞顿时怒瞪了眼睛。
“江肆,你在看什么?”冷冷的质问传来,江肆才看向她的眼睛,也不隐瞒的说?道:“看孩子。”
她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谁都能够看出?她的情?绪十分不好。
慕挽辞对此敏感,更是下意识的抚在肚子上。
“江肆,退下…!”慕挽辞低声喝斥,往后走?了好几步。
错乱纷杂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慕挽辞狠咬着?唇,直到?一股热流触到?舌尖她才回过了神来,捂着?肚子低吼道:“江肆,离我远一点!”
江肆却是不动,直直的看着?她向后退去?。
退不可退时,她开始迈开步子走?到?前面去?,一反平日温柔的样子,看着?慕挽辞的眼睛十分受伤。
“慕挽辞,这么久以来,你都是在耍我吗?”
慕挽辞看到?她一瞬间眼神柔和?了下来,更是嗅到?那股琥珀信香的时候有些茫然?。
不是腥臭的…
眼神闪烁了几下,慕挽辞轻声的喊道:“江肆…”
殊不知在江肆的眼里,更像是逃避。
“我在问你,你是在耍我吗?”
因为愤怒,信香完全就掩盖不住,慕挽辞更是被她捏住了的手?腕。
很用?力。
慕挽辞的挣扎完全…
毫无意义。
“江肆,你我…”
“就是个错误,不过是你从一开始便为了报复皇族而…”
慕挽辞闭着?眼说?出?这些,像是在告诉江肆,更像是在告诉她自己?。
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
被银针刺入腺体之?痛。
被…腥臭的信香灌入,又狠狠羞辱。
被…
被眼前的人,生生抢走?了她刚出?生的孩子。
又狠狠扼住孩子的脖颈…
不知道扔在了何处。
在一睁开眼的时候,慕挽辞满目血红,张口咬住江肆的肩膀,让她吃痛松开自己?的手?腕。
可松开后,慕挽辞心窝子却一片疼痛。
她跪坐在地,喘着?粗气说?道:“今日我去?了梧州岛,日后你想要与萧素如何合作,她都会配合你。”
“东海与内陆之?间,会有如你所愿的场景。”
“慕挽辞…?”
莫名其妙的冷漠相对她一句解释没有,却无端的解释起了去?梧州岛的事情?。
简直…
咣当一声,江肆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慕挽辞慢慢的滑到?了地上,捂住小腹轻轻低泣着?,声音太小,江肆把?她扶起来的时候,才听清楚了是什么。
许是因为疼痛,总之?慕挽辞已经不再十分抗拒她,更是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一声声的阿越,在她耳边不断的响起。
“阿越,娘亲会保护你。”
第 89 章
江肆感觉浑身的血液逐渐凝固。
因为慕挽辞隐忍悲伤哭喊声,本该是期望把慕挽辞抱在怀里的,可?这会儿听到了这样的话,她不受控制的松开了手。
反倒是慕挽辞,因为哭泣而力竭,几乎是瘫软的倒在她的怀里。
每一声的‘阿越’都好像在刺痛她的心,划伤了好几道口子。
可?她又不敢完全的松开,怕慕挽辞再次跌倒在地上。
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无论是多少纠结都似乎不能改变,江肆是在意她的。
也同样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慕挽辞,你…”话还未说完,下一秒,江肆慕挽辞用力的推远。
附在她胸口的双手她曾经无数次的握住,却从未向此刻这般有力。
江肆却一点力气都不敢用,生怕伤到她。
便?也只能被她一步步的推到门口。
直到贴上门上退无可?退的时候,慕挽辞才停手。
这一系列的举动?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停下后她微微喘息着。
江肆有些担心,下意识想要?去?触碰她…
却听到楼梯间有声音传来,江肆顿住动?作,不久后乌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爷,梧州岛女君在外?求见。”
这让江肆又想起了慕挽辞方才去?了一趟梧州岛的事情。
她辛苦几月的事情,慕挽辞只需要?去?一趟便?如?她所愿。
东海与内陆,会如?你所愿。
这句话回荡在江肆的耳中,怎么想,都觉得是慕挽辞在和她划清楚界限。
可?江肆不想。
她甩了甩头,当?做没想到这回事,转头时慕挽辞已?经站的老远。
排斥和厌恶显而易见。
江肆突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最后还是转过了身?。
开门前她还温声对慕挽辞说:“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回应她的…是没有回应。
关上门,江肆阴沉着脸跟乌泰往船舱外?面走。
乌泰见状,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问——
不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见到萧素。
江肆面无表情,可?一向难缠的梧州岛女君,这会儿确实笑颜如?花,似乎全然都不在意江肆如?何,按照之?前江肆给出?的条件一一给出?回应。
作为东海最大的岛屿,梧州岛的物资是其余小岛完全比不了的。
若是没有今日的事情,江肆听完或许心情会十分愉悦,可?现在她…
实在是做不到该有的反馈。
商谈之?事多数都是由靖远军中内专门负责此事的人?来出?面,江肆只是坐在一旁听着,没有太过离谱的事情都同意了。
比与其他?岛屿时放宽了许多。
乌泰虽然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之?前商谈他?也都是坐在一旁而已?,没有意见,他?不懂。
可?专门负责的苗夏却是满目惊愕,之?前每次也是如?此排场,不过她需要?事事询问江肆的意思,现下…
江肆全程心不在焉。
萧素有心让她梧州岛的岛民跟着船一起到内陆并?非完全不可?,可?次次跟随…
偏偏江肆还心不在焉,苗夏只好自作主张的推脱:“女君,之?后事情繁杂,真正运输起来的事情还需到时再议。”
她以为可?能还会是一番唇枪舌战,可?萧素并?未说话,思考片刻点点头:“苗统领所言有理?。”
“是吾太过急切了。”
一股不算太好的预感在苗夏的心里暗生,她不敢看萧素,只祈祷这次商谈能够快些结束。
好在,半个时辰后初步敲定,苗夏松了口气。
按照之?前的规矩,江肆可?能会宴请萧素…
现在也是如?此,不过离桌之?前江肆对乌泰和她说道:“把萧琴找来,晚宴招待和女君留宿之?事你们与她商量。”
说完对萧素笑了笑便?扬长离去?。
萧素本也不在意江肆,还能与萧琴见面何乐不为——
而离开后的江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本就还没从慕挽辞的所为当?中缓过神来,就去?见了萧素,这会儿还是有些难受。
于是在院子里晃悠了许久,江肆最后还是踏上了船。
对慕挽辞,她有了胆怯的心理?,走来走去?,到了二楼。
自从那日蓝韶说过慕挽辞与往日不同,江肆甚少见到她的面了,一整日都是窝在船舱里面。
江肆见蓝韶房间的门开着,里面却没见到人?,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里面传来异响,还有蓝韶懒洋洋的声音:“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瞧瞧?”
江肆顿住脚步,又转身?往她的房间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才瞧见蓝韶在做船。
很小,只能算是个摆件。
“这是作何?”
“学习一下,可?能,我之?后会要?在东海定居,或者是停留一段时日后四?处游荡。蓝韶低头继续忙碌,江肆倒是十分意外?:“你不和我一起回北境了吗?”
“不了,北境的极寒我呆够了。 ”蓝韶摇头,又继续说道:“治疗你和慕挽辞雨露期的药物我已?经研制好了,而且慕挽辞已?经在孕期对我的药物依赖不高,你倒是用处大些。”
她过来这一趟不过是心思太乱,想跟蓝韶聊聊天,却没想到她是要?走,一时间与慕挽辞谈话的焦躁情绪消散,若是日后蓝韶都不在身?边,那她去?找谁谈心?
还有以她和慕挽辞如?今的状况…
所以听到蓝韶的话更让她十分着急,急吼吼的问着:“可?孕期的坤泽不是十分需要?乾元的信香,我和她…”
“我知道。”蓝韶点点头,正色道:“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帮?”
“孕期的坤泽确实十分需要?乾元的信香,可?也要?自愿啊。”蓝韶无奈的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这些时日,江肆与慕挽辞之?前的相?处日蓝韶没看到,可?那样子仿佛都知道似的。
她说的没错,该如?何相?处是自己和慕挽辞的事情,蓝韶只是个治病的医师。
又不是治心的。
可?自己和慕挽辞的事情就属蓝韶知道的最多,若是她走了,日后她想找人?谈心的时候找谁?
可?世上无不散的宴席,蓝韶所才,不可?能只屈居在她的手下。
谈不了心,那就谈不了吧。
“蓝韶,临走前,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离开蓝韶的房间,江肆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三楼。
方才临走时,她说过的,要?晚些时候去?找慕挽辞。
可?重新站在门口的时候,江肆不免紧张,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轻轻敲了门。
等待了片刻,才听到慕挽辞有些虚弱的声音:“进来。”
她以为慕挽辞会榻上,或者是床上休息,却没想她正跪坐着煮茶。
岁月静好。
仿佛不久前两人?发生的事情,都是江肆的臆想。
她与慕挽辞还如?之?前那般,互通了心意,甜蜜如?常。
“挽辞…”江肆下意识喊着她的名字。
一层虚无的薄膜还是被刺破了,慕挽辞抬眸十分漠然的看着她。
江肆心中受伤,却又无可?奈何,低声道:“方才说了晚些会来。”
“嗯。”慕挽辞方才茶杯,抬眼看她。
两人?距离的不算太远,江肆却总觉得她有些看不清慕挽辞。
尤其是慕挽辞此刻的表情。
她一路想着要?说的话,这时却有些卡壳。
直到看见慕挽辞手上带着的指环,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开口问她:“你与萧素,可?有瓜葛?”
她不太灵敏的直觉告诉她,慕挽辞这一趟去?的不简单。
可?问完之?后,慕挽辞长久的沉默又让她没了底气。
生怕慕挽辞又想到她多疑的一面,开口想要?解释两句,慕挽辞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是有。”
慕挽辞并?未想过瞒着她,所以江肆问了她便?也就回答了。
“萧素是紫雾书院的人?,我也是…近日才知晓。”慕挽辞停顿了一下,还是含糊的说了一句。
江肆点头,这次终于…不是她多疑了。
她淡笑着,坐到了慕挽辞的身?边,提出?自己的请求:“公主可?否再为我煮一杯茶?”
慕挽辞微微怔然,却没拒绝。
“说服萧素,既然是公主所能,梧州岛的事宜就由公主接手吧,江肆不好再插手。”
“整个东海,也都交到你的手上。”
“毕竟出?征东海都是公主的主意。”
“攻打越国之?事,或者北境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江肆慢声细语的说着,可?是却在不知不觉的间靠近慕挽辞。
其实,她还想再试一次,把自己的所有都交待给慕挽辞。
可?慕挽辞却又是犹如?惊弓之?鸟那般,猛的站了起来,躲她的样子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只是那淡淡的雪莲信香骗不了人?,江肆感受的真切,所以慕挽辞,是因为信香?
临时标记已?经过去?了许久,两人?的信香早就没了羁绊,可?习惯也可?怕的很。
江肆下意识的便?用了琥珀信香去?迎合,慕挽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
她便?尝试温和的与慕挽辞讲道理?:“挽辞,你还在孕期,需要?乾元信香。”
可?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不对劲了,本来已?经有些妥协,轻轻抓住她手腕的慕挽辞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
江肆为她付出?的她不是看不到,可?她见到这个人?,就浑身?上下都觉得疼!
尤其是她说的这句话,只能让她感受到屈辱。
她仿佛在提醒,一个坤泽,会在孕期无时无刻不期待乾元的信香。
明明想要?江肆离她远一点的,可?是感受到那浓烈的琥珀信香,她竟然会控制不住自己靠近…
江肆抬手想要?去?抓住脚步有些踉跄的慕挽辞,可?双手差点就僵在了半空中。
扶住慕挽辞,不让她倒下,就是她此刻最想做的。
可?时间缓缓流逝,慕挽辞最终还是站稳了,脸色更加红润却也离她更远。
江肆有些受伤,握紧拳头忍不住的问她:“你还有何不满之?处?我可?以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你啊。”
她说完,看到的是慕挽辞不住的摇头,眼中还泛着泪光。
一时间,某件被忽略的事情突然想了起来。
她曾经做过一个梦,原主把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孩子,抱到了慕挽辞的身?边。
说,她叫阿越。
江肆下意识的便?看向慕挽辞的小腹。
尽管多么不舒服,慕挽辞好像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直维持着护住的动?作,刚刚距离很近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让她触碰到。
十分荒唐。
可?她的出?现难道就不荒唐吗?
江肆缓了好一会儿,还是自嘲的笑了笑。
她太自以为是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还有什么意义与慕挽辞在一起呢?
往事皆如?风,与慕挽辞的纠葛好像就这般话上了句号。
而就在这时,她又听到慕挽辞压抑着恨意在说:“你活着,本宫便?不满。”
第 90 章
回到岛上之后,江肆就病倒了。
高烧不退,房林急的在江肆的床榻前乱转,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该去找蓝韶。
正巧赶上苗夏来上报与梧州岛的商议结果,一出门被她撞了个正着。
“苗姐姐,我去?找蓝军医,你在这里看顾一下王爷…”
“王爷?她怎么…”苗夏的话还?没问完,房林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苗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还?是年轻好,下?一秒便被房间内传来的强大乾元信香激的满脸涨红。
素日?行走在外她从来都?是有用抑制贴,从来就没有这般失态过。
虽然房林说了让她看顾江肆,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她属实?不敢往里面闯,只能守在外面,万一江肆有什么动静她再去?喊人。
而?在乾元信香的压制下?,苗夏逐渐站不稳,只能蹲在墙角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抬眼看去?房林带着蓝韶过来了。
“蓝…蓝军医,王爷的信香…”
“我知道,房林你先把她带走,这个拿着…熬了给她喝。”蓝韶把药包递给房林,见她扶着苗夏走远了几?步,才?又扔过去?了一包药:“你自己也喝一服。”
说完开始低头撒上抑制粉,然后进入了房间。
里面是是比外面还?要浓烈几?倍的乾元信香。
江肆趴在床榻上低声呢喃着什么。
离的远蓝韶还?听不大清楚,等走近了,便听清楚了。
“别选我…”
连着几?声都?是重复这样的一句话,蓝韶坐在她身?边,轻叹了口气。
把浸湿的帕子放在了江肆的额头上。
她常年用药,乾元或者是坤泽的信香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什么影响,因此除了撒在门外的抑制粉外,蓝韶并没有任何给自己任何防护。
更重要的是因为,她能够根据信香来判断一些事情。
帕子热的很快,蓝韶还?没想清楚江肆到底如?何了,就又换了一个帕子。
如?此反复,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江肆苏醒了过来。
眼里却是一片茫然。
回荡的都?是慕挽辞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活着,本宫便不满。”
她满腔的怒火几?乎烧便了全身?,紧咬着牙想要把什么咬碎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醒了?”
没注意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听到问话时,江肆微微眯起了眼,防备的转过了头。
见到是蓝韶浑身?紧绷的身?体从放松留下?来。
“你来了。”她淡淡的说着,丝毫意外蓝韶会?在这似的,然后裹紧了被子翻过身?去?。
什么话都?不想说。
可做为医师,该说的话蓝韶得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所以你的发热也可能还?会?反复,这几?日?我在这陪你住,有任何情况的你喊我就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守着江肆许久蓝韶也很乏累,抻了个懒腰就去?榻上休息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蓝韶平缓的呼吸声。
江肆转过了身?,又坐了起来。
走之前蓝韶没帮她蜡烛熄灭,又红又亮,能够让她清楚看见对面的船舱。
甚至还?隐约能够看到…慕挽辞的身?影。
江肆摇了摇头,撑着身?子费力的把蜡烛吹灭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江肆觉得心绪平静了许多。
可一下?秒却又被方?才?清晰无比的梦境惊扰。
梦里面的她是小孩装扮,随着上一任嘉靖侯进宫朝拜,彼时的上京城比前年去?的时候似乎要更恢弘些,先帝坐在龙椅之上,气质非凡,根本就不是慕泽晟那小孩强装出来的帝王之气可比。
就算她是个小孩,但也不妨碍她对这位皇帝心生好感?。
连带着,对皇宫,上京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都?带着向往。
更驱使着她在皇宫之中都?大胆了些。
一身?枣红色的世子锦袍极为惹眼,她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人瞧见了,路过假山时便把人给架着走远。
来到的地方?荒凉无比,从小习武的她试图躲避几?人,可人多势众她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抵抗的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当时的嘉靖侯命她乖巧懂事,不可惹是生非,她不敢用武。
越想,江肆越觉得这梦境很熟悉。
很久之前,她好像曾经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现?在想来,抓住她的人不就是先帝的大皇子,平津王慕舒阳,还?有伯阳侯世子。
以及…当时以为是谁的随从,现?在才?看清楚的…
西钥枫。
她跟自己的遭遇一般。
而?那个替她出头的人,还?是慕挽辞。训斥了几?人。
江肆这次有自己的意识,她想,慕挽辞为何没有理会?西钥枫呢?
是因为她低着头?
亦或是一身?衣服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西陲的人,跟她一样那西钥枫当做了是平津王或者是柏阳侯的随从。
所以慕挽辞并未理会?她,而?是想把自己带走。
大皇子依旧不肯,对慕挽辞出言不逊。
江肆看着小小的自己站在了慕挽辞的身?前,反过来保护她。
一身?蛮力的她到底是不懂上京宫里这些小孩的弯弯绕绕,慕挽辞只提了一句齐贵人,大皇子便再不敢言语。
梦里的她懵懂的很,现?下?她是知道了的,齐贵人是大皇子不想承认却依旧牵挂的生母。
慕挽辞身?为帝姬,后位悬空便由她协助当时的太后执掌后宫,大皇子身?份尊贵她不好明面上有任何的动作,可不齐贵人就不一样了。
固然是母凭子贵,和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愿意认的贵人,能有几?人理会??
养在贵妃名?下?的大皇子明显比谁的清楚,所以他让步了。
慕挽辞拉着江肆小小的手,回到了清漪殿。
亲手为她擦药,安抚了好一会?儿才?送她回去?——
上一次的梦境没有结局。
这次江肆知道了。
也清楚了上一次西钥枫的‘选她’是怎么样一回事。
慕挽辞回来时也曾不解,说给她听过,江肆当然自然是没放在心上,谁会?想到…
现?在想来,倒不如?当初就选择了西钥枫。
至少她的心脏不会?这般的疼痛。
那些经历,完全不像是梦境,不然…没法解释为何她看了几?本的兵书就能熟读,为何尘封许久的银枪在她手上便能人枪合一。
还?有,那匹见到她就十分依赖的黑马。
动物通灵,该是早就清楚这些了。
江肆想着想着,便留下?了眼泪,因为这些都?不十分重要,而?是被慕挽辞亲手带回清漪殿的江肆活过来了重要。
她心开始抽着疼,想念那年的温柔,想念之后许多年的错过。
江肆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梦还?继续做着,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她前世所在的那个十分压抑的家里,她不适应那里的一切,只会?抗争,渐渐的…她又开始接受,因为要生存。
没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事情了——
江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坐在她身?边的人还?是蓝韶,手里举着药碗。
后知后觉的苦味也开始在江肆嘴里蔓延,她撑起身?子问蓝韶要了一杯水,润了嗓子才?开口问她:“何时了?”
“辰时。”
“辰时吗?”
东海日?出时间比北境早,辰时确实?是大亮的天?色,只是…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你睡了三日?,现?下?已经是第三日?的辰时了。”
蓝韶的声音悠悠响起,江肆恍然,怪不得她会?觉得睡了这么久。
“我饿了。”
“有吃的吗?”
江肆说完四处看了看,发现?桌子上有水果,就站起身?想要去?拿,只是睡得太久一下?子起来头竟然有些发晕。
好在蓝韶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些。”
“哦好。”江肆轻声的说了一句,接着蓝韶的力气坐到了椅子上。
桌上摆着的是榴莲,还?是剥好的。
“这是房林送来的?”
江肆轻嗯了一声,连着吃了几?块恢复些力气后,便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
“是房林和苗夏,这几?日?她们很担忧你。”没等她说什么,蓝韶先开口说了,江肆点点头,站起身?去?看两人。
她生了一场病,心境竟然也起了不小的变化。
有关心她的人,自然不能辜负。
距离门口不远,蓝韶却还?是紧跟着她,在门口与?房林和苗夏说了没几?句话之后,又被她小心提醒着该歇一歇。
江肆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打趣道:“既然这么担心我,那你还?是跟我回北境吧?”
蓝韶没答应,只是说:“以后还?是会?回去?的,蓝月还?在呢。”
也是,有这个宝贝徒弟在,蓝韶也舍不得走那么久。
江肆转头又问她:“我到底是生的什么病?”
“心病,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清楚…”江肆喃喃道,之后便一言不发回到了床上休息——
半日?过去?,江肆才?恢复了些精神,命房林给她送来衣裳,穿好之后便去?了岛上。
几?日?不来,岛民还?是如?之前一般,甚至与?靖远军的合作越来越熟悉,运输也快了许多。
她身?边跟着房林和苗夏,所到之处都?由苗夏来说给她听,房林时不时的也会?说上那么几?句。
逛完已经快到了傍晚,房林正要先回去?准备晚膳,江肆却突然叫住了她:“房林。”
“怎么了王爷?”
“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被房林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江肆有些无奈,笑了笑说道:“以后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你以后跟在苗夏的身?边。”
“东海的漕运就交给你们了。”
“漕运?”房林并不懂是什么意思,她求助的看向苗夏。
苗夏却没看她,而?是问江肆:“王爷可是要回北境?”
“嗯…该是提上日?程了。”江肆说完,便背着手往前走。
商谈这些事情的时候蓝韶没怎么上前,可看着江肆走过去?的方?向还?是忍不住喊住她:“江肆,别往前了。”
“往前…”
江肆走的时候没太注意,蓝韶这么一说她才?看清楚,她不知道为何,走反了方?向,往船舱那边走去?了。
急转回头,江肆往主屋方?向走,却听到船舱之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殿下?无需再送,吾自己回去?便好。”
是萧素的声音。
江肆竭力忍着回头的冲动继续往前面走,可还?是在听到慕挽辞说话时,破防了。
“无妨,本宫也想走走。”独属于慕挽辞的清冷音色让江肆想起许多,她顿住脚步,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胆怯。
而?在这时,房林正跟她解释着萧素为何还?留在泸州岛:“萧素女君说,泸州岛的劳作成熟,梧州岛还?需效仿…”
房林还?没说完,江肆就在余光中瞥见她被蓝韶拽走了。
刚刚抬起想要阻拦房林说下?去?的手也放了下?去?。
江肆转过身?,正视着一身?白色襦裙的慕挽辞,正如?两人第一次的那般清冷又不染俗尘。
起初以为是不熟悉,可见过慕挽辞热烈的时候,江肆如?今还?是觉得这句话好像更符合慕挽辞。
脑海里也全部都?是慕挽辞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你活着,本宫便不满。’
脚步越来越沉,江肆还?是艰难的迈着,就连站在慕挽辞身?边的萧素都?看出了不对劲来,眼神在自己和慕挽辞身?上游移,不久后躲开了一些。
可慕挽辞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没有任何的情绪。
直到最后一步有些踉跄时,她看到了慕挽辞眼中不一样的神采。
担忧一闪而?过,快的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站定后,江肆扯了扯嘴角对她说:“昨日?之话,全都?算数,战事在即,不日?我便要离开东海去?往中原。”
“还?有…”江肆顿了顿,站的离慕挽辞近了些,几?乎是贴近她的耳边说道:“慕挽辞,你是若有本事,尽可来取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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