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他的生日。
黎栀心底咯噔了一下。
这阵忙得连日子都记不清,所有行程全靠苏宇提醒,更不要说谢南忱的生日了。
她连礼物都没准备,顿时愧疚又心虚,扯了扯男人衣领:“那我尽量……”
“不用了。”谢南忱握住她手,放在唇边,“齐总盛意不好拒绝,我陪你去便是。”
说起东鼎集团,虽然如今比不上裴氏,但还是个老牌集团。齐总是前辈,二十年前就把东鼎一手打造起来,是国内最早的那批大型企业之一。
五年前因为一块地皮谢南忱跟他闹得挺僵,齐总不喜欢他行事作风,他嫌那老头冥顽不化,互相不让步。两人商场上几乎是兵戎相见,势不两立,后来被黎栀把关系暖了回来。
现在东鼎跟裴氏强强联合,关系紧密得就如一家。
谢南忱像是想到了什么,摩挲着她的手,说:“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黎栀:“嗯?”
“我打算投资一家心理诊疗机构,就像瑞士的疗养院一样,有专业的医生,科学化的康复环境,过段时间我想亲自去挑一挑地方。”他望着她,无比认真地说。
黎栀不禁鼻头一酸,眼眶微微热:“好啊。”
“另外,成立一个青少年健康保障基金。”他接着说,“可以帮助那些患病的,和被抛弃,被家暴的孩子。”
她知道他过去太苦了,所以想帮助那些同样受苦的孩子,心底又疼又滚烫,轻轻地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好。”
“那你以后不回裴氏了?”她明知故问。
“嗯。”谢南忱笑了笑,“你比我更合适。”
黎栀眼眶一热:“哪有……”
“黎栀。”他忽然唤她名字。
黎栀一愣:“嗯?”
“谢谢你。”他侧过头,吻落在她头发中。
他知道她当初要走裴氏,根本不是想为自己讨什么补偿,她只是想帮他守着而已。
今生何其有幸,能遇到她。
屋里开了空调,温度不高,但两人抱在一起暖融融的,彼此对视的双眼也让这一刻急剧升温。
重新恋爱后,谢南忱严格按照步骤来,两个人才到牵手拥抱的程度,那种阔别多年的感觉让人陌生又怀念。
气氛到了,便勾起一些蠢蠢欲动,想要寻回当初的感觉。
对视的眼神仿佛就是默许的信号,她没有躲开,他手掌轻轻放在她脖颈后,缓缓地往下压,目光落在她莹润而嫣红的唇上。
这些年她偏爱更红的颜色,也不算偏爱,只是太过粉嫩会显得没有气势。
以前是清甜的蜜桃,现在是饱满的玫瑰,但对他来说无论哪样的她,都是同样的诱人品尝。
贴上那片久违的柔软时,灵魂震颤,仿佛要从身体里飞出去。
他闭上眼睛,正要继续加深这个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来人甚至没等回应,就冲了进来:“黎总,你要的材料……”看见窗户边那两人,苏宇的声音蓦地哽住,吓得结巴起来:“老,老板?”
此情此景,显而易见他刚刚是打扰了什么。
黎栀连忙从谢南忱怀里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回办公桌,倒是谢南忱脸色十分不好,姿态闲适地靠在椅子上,嗓音却发冷:“苏宇,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可以直接进办公室了?”
苏宇欲哭无泪,一个字都不敢狡辩:“……我错了老板。”
“是我让他直接进的。”黎栀接过文件夹说,“工作时间他都可以直接进,省得我每次都要多说一句,浪费时间。”
毕竟苏宇进出她办公室的次数每天都要以十为计,她粗略算过,口水都要多费不少。
黎栀一出声,谢南忱那边气焰便消了。
苏宇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黎总要先过去吗?”苏宇问。
黎栀拿着材料起身:“好。”
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接下来和齐总签约,苏宇没再跟着。
谢南忱陪她去。
地点在经常吃饭的那家饭店,那些中年男人很喜欢的地方。装修奢华的中式大饭店,到处都是镶金的雕花红木,土豪气息浓郁。
齐运国年过花甲,是和黎锐锋同批下海的商人,但混得比那时候大部分人都要长久。
他自身也是个文化人,上过大学读过商科,有点头脑。
黎栀正是看中他这点,才觉得不合作实在可惜。
这年头有底子又有头脑,还能顺应时代的老生意人不多了,哪怕那会儿老齐对谢南忱意见大过天,据说还发过誓终身不跟裴氏合作,她还是使劲浑身解数把这层关系给笼络过来。
现在老齐待她就如亲闺女一般。
谢南忱那话真不是哄她。
她比他合适。
他是有开疆扩土的魄力,但她拥有他所没有的人格魅力,能让裴氏生存得更为长久和稳健。
进了包厢,头发花白的男人主动迎上来,看见她手里提的茶叶,皱皱眉:“你说你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可不是我送您的,我那么听话,您说不送我就不送了。”黎栀把茶叶放到桌上,挽着谢南忱的胳膊说,“这我前夫,您也认识,说好久没见您,给您带了点儿见面礼。”
齐运国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对着谢南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不敢确信地问:“你是……裴六?”
谢南忱笑着点头:“正是。”
齐运国收了收下巴。
“不过我需要纠正一下。”谢南忱握住她的手,说,“是前夫,也是男朋友。”
齐运国敛了神色,望向黎栀:“你又跟他搞一块儿去了?”
黎栀噗嗤笑了下:“什么叫搞一块儿去了?”
“那你是要跟他复合?”齐运国表情很不爽,花白的眉毛都竖起来,“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你要找对象我帮你介绍,个个都比他靠谱。”
作为昔日势不两立的商业对手,齐运国半点不给他面子,当着他面就盘算起来:“你什么要求?把这小子踹了,我马上让人给你找。”
黎栀哭笑不得:“不用了齐总。”
“齐总。”谢南忱温声接过话,表情真诚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这些年非常感谢您在生意上照顾黎栀。她年轻,没经验,以后也劳烦您多提点些。”
任谁也架不住裴六这样的人说软话,齐运国的气势顿时消减大半,似乎是有气也没处发,唯恐又碰个软钉子,憋屈道:“吃饭吃饭,来这么晚,我都饿了。”
黎栀轻笑一声:“是我来晚了,对不起您,这顿我请好不好?”
齐运国竖了竖眉:“用得着你请?”
谢南忱从善如流地接话:“我请吧,就当我为过去的事跟您道歉。”
“过去就过去了,当初是我让着你,不跟你这黄口小儿计较。以后你要敢欺负这丫头,没你好果子吃。”齐运国哼了声,“这顿饭是该你请。”
谢南忱:“当然。”
老人家好哄,谢南忱陪喝了几杯酒,多说了几句好话,气氛就变得融洽起来。
推杯换盏间,黎栀眼睁睁看着谢南忱给他的疗养院又拉了一笔投资。
道别的时候,醉意酩酊的齐运国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年轻人懂得迷途知返,还是好的,你这小子确实比当年讨喜多了,不过你以后要是敢对小黎不好……嗝——”
“齐总,快上车了。”秘书眼看他站都站不稳,连忙扶住,抱歉地对黎栀和谢南忱道,“齐总喝多了,我来就好,您二位请便。”
黎栀点点头:“那你照顾好齐总。”
齐总被秘书扶进车里,车子驶离饭店门口,黎栀正要转身去开车,突然被一股酒气包裹住。
今晚酒都是谢南忱喝的,黎栀被他护着,一口没沾。
饭店门口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感觉无数道视线落在身上,黎栀窘迫地在他胸口推了推:“你干嘛……”
谢南忱毫不松懈地拥着她,就这一会儿,她脸都热了。
“这些年长进不少啊。”男人轻轻抬起她下巴,“连老齐都护着你了……”
“那可是。”黎栀俏皮道,“不仅有人护着我,还有人追我呢。”
谢南忱眉梢一挑:“谁那么大胆子敢追你?”
黎栀煞有介事地一个个数起来:“万国的肖总啦,秦氏的小秦总啦,盛乐传媒的江导,还有最近挺火的那个小鲜肉……余浩歌,还有……”
黎栀一口气说出来十个,眼看这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底加倍得意。
“挺不错啊。”他要笑不笑地望着她。
黎栀得意洋洋地“嗯哼”了声:“我行情真的很好的。”
谢南忱目光深深的,比夜色更浓,吐息间弥散的酒气有些醉人:“那我是得加把劲了。”
黎栀调侃他:“你要怎么加把劲?”
话音刚落,她腰身忽然一紧,一双手臂霸道地收拢,将她严丝合缝地贴住男人的身体。
紧到她依稀能感受到衣衫下这人腹肌的脉络,和他不停搏动的心跳,以及随之同样频率震颤的胸肌。
这次回来,他身子骨真是大好了,胸肌腹肌都不含糊。轻轻一搂,就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强势力道。
灯火通明的饭店门口,他俯身吻住她唇。
醇香的酒气弥漫在她唇齿间,邀她同醉,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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