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栀眼眶一热,泪意奔涌,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在别人看来理所当然的事,他却要如此郑重其事地浪费掉一个愿望。
她觉得又心动,又心疼。
一个与命运顽抗半生的男人,低头向命运乞怜。
“用得着老天爷吗?”黎栀假装轻松地搂着他脖子娇嗔道,“我可以帮你实现。”
谢南忱目光深邃地望着她,唇角勾着浅淡而温柔的弧度。
黎栀把他的手牵起来,小拇指勾住:“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像孩子一样跟他约定。
“一百年哦,六哥。”
她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少一秒钟都不行。”
“好。”他嗓音低哑,仿佛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低头噙住她唇瓣,“一百年。”
他们在午后的阳光下拥吻,极尽温暖和缠绵。
黎栀从来没觉得时间能过得这么快,怎么说天黑就天黑了,她还没在他身上腻歪够,也还没晒够今天的太阳。
总觉得今天的太阳跟以往是不一样的。
昨晚她睡在他床上,今天两人也心照不宣,进了同一间房。
他在门边搂住她,一条胳膊就能弯过她的细腰,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修长手指穿进她发间,与她柔软光滑的发丝缠绕嬉戏,灼热的呼吸从发顶游移到额头,无比虔诚地落在她眉心,眼睛,用吻轻抚她颤抖的眼睫,划过右脸颊,在鼻尖浅浅地一啄。
黎栀浑身紧绷着,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双腿发软,陷入一种奇怪的煎熬当中。而他没让她煎熬太久,便含住她唇瓣,献给她熟悉的亲吻。
黎栀青涩地回应他,迎来的是男人更为嚣张的肆虐,手顺着腰线往上。
心底弥漫起害怕又期待的预感,她攥紧他胸前的衣服,呼吸乱了,差点窒息。
谢南忱停下来给她喘气的空间,夹着轻笑:“怎么还不会?”
“谁说我不会……”黎栀禁不住激将,主动去咬他。
男人轻哼一声,把她抱起来,让她环着自己的腰,走进卧房里面。
陷进柔软的被褥里,他双手撑在她耳侧,漆黑的眸底仿佛有火苗在窜着,隐忍而克制。
“黎栀。”他认真地叫她名字。
黎栀迷迷糊糊的,手还勾在他脖子上,发出细若蚊蝇的一声:“嗯?”
“今晚夜色不错。”他婉转,却又直白,“洞房花烛夜补上,行吗?”
心口像飓风吹过湖面,又像是烈火燎原,晃荡着燃烧着,无边无际的失控,还残存一丝的理智让她把手撑在男人胸前:“可是你身体还没……”
谢南忱笑了一声,胸腔震动着:“看不起我?”
“没……”她哪敢。
不过是担心。
“不用担心。”谢南忱仿佛看穿了她,灼热的呼吸贴近她耳侧,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身为男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他不容她再犹豫,滚烫的唇从她耳垂到脖颈,慢慢地移回唇瓣,彻底夺走她紊乱的呼吸。
手掌也变得比平时更热,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染了一片片粉色的花瓣。
而这朵娇艳欲滴的小花,他见过她含苞待放,见过她害羞低头,见过他伸手时缩进花苞里偷偷瞧他的模样,也见过她鼓起勇气探出个脑袋,仿佛在求自己摘下。
如今也终于看见她,舒展花叶,为他而绽放。
电动窗帘是定时打开的,设置在七点半。天气好的时候,早晨的阳光会正好洒在床上,一丝丝暖意和光亮把人唤醒。
谢南忱从不用闹钟,他的生物钟加上大自然的生物钟,足够他每天都在合适的时间清醒过来。
然而今天,他睡到了八点半。
老蔡打电话提醒他吃早餐的时候,他头一次让人把早餐送进来。
黎栀是听着餐车的滚轮声醒过来的,眼睛还没睁开,因为觉得吵而皱紧了眉头。她昨晚累得连澡都是谢南忱抱着去洗的,睡着的时候约莫两点。
放在以前不算晚,但她现在的生物钟越来越和老男人接近了。
昨晚这个老男人,真有点过分。
她真的小瞧他了。
老蔡出去后,刚刚睁眼的她在他胸口啃了一下,没太用力,但也足以表达出怨念。
被窝里的身躯被搂紧了些,头顶传来低哑的笑声:“清醒了?”
“唔。”黎栀动了动,觉得骨头都快要散架,像上学时跑完八百米一样的疼,可又不完全一样。
谢南忱见她皱眉,手寻到她腰际揉了揉:“还难受么?”
“不是这儿。”黎栀哼唧道,脸一下子红了些。
谢南忱表情疑惑:“那是哪儿?”
说着,手指轻车熟路地往下移。
黎栀羞愤地去拉他的手,被躲开,只好又拉自己的睡裙,这人却又换了个位置,一边跟她玩躲猫猫,一边揩点油。
两人在被窝里闹着笑着,谢南忱鲜少这样笑得开怀,都不像他自己,黎栀看得心动晃神,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男人翻身将她困在下面,呼吸交缠。
一大早上没忍住,又在被窝里度过。
黎栀还是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勾着他脖子,很艰难地保持头脑清醒:“医生说你要……休息……”
谢南忱抱着她翻了个身。
“那我歇会儿。”
“你来。”
“……”
最后早饭都凉了,午饭也做好了,两人才走出这扇门。
黎栀喜欢裴公馆的银杏树,叶子金黄地在树下铺了厚厚一层,有的被风吹到别墅前的水面上,像漂着一艘艘小船。
她坐在浮桥上用树枝玩水和叶子,谢南忱坐在屋檐下边泡茶边看她,像看调皮的小孩一样,满眼纵容和宠溺。
茶泡好了,引诱她过去尝:“喝一杯,晚上睡得好。”
都说经常喝茶的人不会失眠,谢南忱每天喝那么多茶,似乎也真的没影响睡眠。
黎栀试着尝了一口,他吹过的,温度刚刚好。
但味道是苦的,她不喜欢,流到舌尖就开始皱眉,谢南忱低头掰过她脑袋,一记深吻,勾走她嘴里的余味。
“还苦么?”他问。
“苦。”黎栀故意跟他撒娇,嘟着嘴,“再亲。”
说亲就亲。
谢南忱陪着她亲很久,亲了又亲。
第二天她要上班,两人回房就早一些。
像等饭很久的人迫不及待地填饱空虚的肚子,当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黎栀睁开迷离的眼,叫他一声:“六哥。”
谢南忱“嗯”了一声。
她手指绕过他脖子,下颌,再到唇,那一片都因为她而变得很红很红,“我们这样,会不会有孩子啊?”
男人动作停了停,低头亲她。
“怕什么?”他低沉道,“合法的,有了就生。”
“……还是有点怕。”黎栀认真地眨了下眼睛,眸子里雾气蒙蒙的,看上去格外的惹人怜爱。
“别怕,我会陪着你。”他轻轻摸着她的背,温柔安抚,“你难受可以骂我,疼也可以打我,生孩子这事儿,我没法跟你感同身受,但怎么能让你开心,我都愿意。”
“如果你不想要孩子。”他顿了顿,亲吻她眉心,“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
“我没有不想要。”黎栀捧着他的脸,目光真诚地望进他眼睛,“我很想跟你有个孩子,但能不能晚一点?”
“好。”他从善如流,什么都没问,没有要原因,也没有要期限,只是退了出来,“都听你的。”
黎栀有点不适应,哼唧一声,谢南忱扶着她的腰往下挪。
她一把抓皱了床单。
婚后半年,他们终于过得像新婚夫妻。
黎栀也喜欢待在裴公馆,谢南忱便让她把那边的学习资料都带了过来。
她照样白天上班,晚上学习,但每晚睡前多了点小节目。
男人在这方面似乎都有天赋,她一度担心他的身体不能过度劳累,可他又从来没让她失望。
这天下班,黎栀回到裴公馆时,老蔡正在别墅前指挥两个年轻人扫叶子。
银杏叶虽漂亮,但也不能任由它无限堆叠,每天都要稍微清理一下,水面上的也得捞起来,以免烂掉。
这么大的裴公馆,谢南忱这人要求又高,维护起来其实很麻烦。
但只要给钱,就有人办事,所有进来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钱给又得多,为了以后还有甜头吃,那些人自然不会出去乱说话。
以前黎栀总觉得,他能把身份藏得这么隐秘,实在很不可思议,但有钱真的能省很多事。
谢南忱正在一楼客厅里,还有任医生。
黎栀进去的时候,听见任医生语重心长的嗓音。
“六爷最近恢复得不错,应该是心情很好吧?”
“嗯。”
“心情好是最重要的,如果能一直这么放松,基本就不会复发了。”任医生犹豫了下,又说:“不过有个事儿,还是得注意。”
谢南忱把外套扣上,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您这娇妻在侧,血气方刚,可以理解。”任医生含着笑说,“但凡事还得适度,过度伤身。”
站在门边的黎栀唰一下红了脸,对上男人看过来的揶揄目光,在任医生侧身打招呼之前,嗖地飞快跑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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