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服还没制好又脏了
前世的段怀啼, 同样走上了堕入邪道的路,可,段怀啼至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他。
为他拼命修炼, 为他杀灼耀入邪宗, 为他改天道, 为他逆转时间。
鱼忘时怎么可能嫌弃他?
段怀啼还沉浸在鱼忘时的话里,他近乎懵了:“成……亲?”
“嗯。”
鱼忘时没有瞒他, 将前世的事说了出来, 但他没有说完, 只说了一部分,那些过分沉重的痛苦, 他一个人知晓就足够了。
“所以,其实我……已经和师尊……成亲了?”
段怀啼眨着眼睫,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对。”鱼忘时说着,眼底带上了点笑容。
“那师尊当初突然冷落我,其实是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话本里?”段怀啼将他听到的做出总结,“这个话本把我描述得非常坏, 还会对师尊不利?”
“嗯……”
鱼忘时想起以前的事,再看看段怀啼不太愉快的脸,忍不住笑了。
“垃圾话本,胡言乱语。”段怀啼黑着脸评价。
“嗯。”鱼忘时笑着附和他,觉得段怀啼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有趣,但笑着笑着, 他又想到了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事。
“你老实告诉我, 你现在的修为在什么境界?”
段怀啼便说了, 以为他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还讨赏似地又偷香了口鱼忘时的脸颊。
“师尊放心,如今我已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师尊。”
可鱼忘时的脸色却慢慢变了,他想到前世的梦里,他听到那只凤凰的诅咒,又想到他以为的小说里描绘的结局。
忽然,他的手指被捉住。
段怀啼握住他的手掌,在掌心落下轻轻一吻,望着他笑:“师尊,我们原来已经成亲了。”
鱼忘时回望过去,再一次肯定:“嗯。”
“那师尊就是我的新娘了。”
段怀啼笑得格外明媚,鱼忘时仿佛看到了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前世的段怀啼。
“嗯。”他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段怀啼将他手指展开,再将自己的手指收拢,与他十指紧扣,他靠近鱼忘时,声音忽然变得喑哑,“我跟师尊行过周公之礼了吗?”
这个问题让鱼忘时不由地脸红起来,但他对上段怀啼灼灼的双目,仍然很轻地「嗯」了声。
段怀啼的声音更哑了:“怎么办,我开始嫉妒前世的我了,我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碰过师尊。”
鱼忘时只觉脸皮更热了,还未说话,脸颊再次多了一口润湿,然后轮到嘴唇,沿着轮廓缓缓加深。
手指被扣在榻上,青丝交织在手腕。
在极度缺氧的状态下,他听见段怀啼格外沙哑的声音:“师尊,我想……”后面两个字几乎是抵着他耳廓说的。
鱼忘时双眼湿润,眼前已变得朦胧,脑海里混沌晕乎,但他听见了自己低低的「嗯」字。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腰上的手更用力了些,他几乎整个人都被段怀啼嵌进怀里,夺走呼吸。
头顶的白色床幔长长垂下,晃得有些迷眼。
鱼忘时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了,可他根本动不了,更别提拿下来。
他张了张唇,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闷哼声。
没过多久,嘴唇也被堵住,鱼忘时在一阵颤栗中,水光弥漫至眼底。
“唔……”
鱼忘时觉得自己受不住了,可他身后那人却还不准备放过他,在他张口咬到枕头时,扣着他的手腕问。
“师尊,我们以前也会这样吗?”
段怀啼每弄一回,就要换一个姿势,然后还要这样问他。
鱼忘时说不出多余的话,但很想咬他。
可他咬不到,一阵白光中,他晕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鱼忘时才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段怀啼正望着他笑,眉眼在烛光下格外柔和无害。
鱼忘时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昨晚对方是怎么翻来覆去地折腾他,心中不免来气。
可他张开唇,没来得及说话,唇上便被啄了一口。
段怀啼眉眼带笑,声音低低的,带着说不清的缱绻和愉悦:“师尊是我的。”
鱼忘时心里那点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还是抬手,在他那张漂亮脸蛋上留下了几个指印,咬唇道:“混蛋。”
他想到自己还被逼着叫了好几声相公。
手指被段怀啼捉住,放到唇边细细亲吻。
烛光烨烨下,他眼眸里流淌着暖意:“师尊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鱼忘时在他怀里闭了会儿眸子,才摇头,他恍惚记得,他睡的时候外面天光大白。
如今屋内已点了烛火,睡的时间已不短,不困,只是腰部还疼着,那处也有些不适。
似乎察觉他的不适,段怀啼伸手替他轻轻按着腰,细碎的吻落在他眉间。
即便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依偎着,段怀啼眼眸里也全是暖暖的笑意。
鱼忘时慢慢地又困了,抓着他的衣角浅眠。
等他再次醒来时,段怀啼已经不在房内,房外传来被刻意压低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停止了,脚步声慢慢远去,段怀啼推门进来。
鱼忘时正尝试着坐起来,想要去案几旁边喝水,但他还没下地,就发出了一声嘶气声。段怀啼及时将他揽住,抱回床榻上,紧接着水杯被送到唇边。
一大杯水很快就见了底。
鱼忘时舔舔唇,仍觉得口渴,等段怀啼又端来一杯,喝完才感觉自己好受一些。
他张开唇,声音却有些哑:“你刚刚在外面交待些什么?”
虽然声音压得很轻,但还是给他听见了几个句。
段怀啼却先是替他拢了拢衣袍,而后把手放在他腰上,弯了弯眸子,“吵到师尊了吗?”
“没有。”
鱼忘时说,又想掐他的脸,但又觉得胳膊太酸抬起来太费劲,便改捏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到底怎么了?”
“是在交待一些宗内事务,我不在总得有人打理。”
温热的吻落在他脸颊处,鱼忘时手指不自觉抓紧了他,“你要去哪儿?”
段怀啼感觉到他的动作,笑得更开心了,“师尊这般在意我,我又怎么舍得离开师尊,我要带师尊去别处住一段时间。”
“去别处?”
“嗯。”
鱼忘时彻底愣了:“去做什么?”
段怀啼看着他,满眼柔情和爱意,却是低头啃了他一口,啃完呼吸微乱,“自然是要去成亲,前世的我都跟师尊成过亲,不能轮到现在,师尊还不肯给我一个名分。”
鱼忘时听到这个理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实在没想到段怀啼连自己的醋都要吃,不免想到之前在榻上的那些话,无奈至极。
“成亲也可以在天邪宗,为何要去别处。”
段怀啼眼睫垂了下,眼神变得黯淡,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见状,鱼忘时主动抓住了他的手,抬眸:“我说过不在意的,你不信我?”
段怀啼摇头,他看了下鱼忘时的脸,最终闷闷道:“我不想在这里乌烟瘴气的,会玷污了师尊。”
鱼忘时长睫微动,抬手用指尖划过他的眉尖:“你可以在的地方,我也可以。”
段怀啼怔住。
下一瞬,他将鱼忘时的指尖抓起,按在榻上,埋首在对方脖颈间。
这日,鱼忘时没能出房门一步。
半个月后,天邪宗之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成婚仪式。
这场仪式没有邀请任何外客,观礼的只有天邪宗的众人,但没人不敢不诚心祝福这双新人。
仪式中的每一道流程,每一个细节,包括成亲要用到的红布,彩球,席面……等等,段怀啼全都亲力亲为,就连两人要穿的婚服,都是段怀啼带着鱼忘时去挑的料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有时鱼忘时半夜醒来,还能看到段怀啼点着一豆烛火,当又怕光晃到他,特意用身体挡住,动作细致地给大红色的喜服缝上鱼忘时喜爱的花纹。
鱼忘时瞧着瞧着,兀地想起前世,段怀啼也曾这般一针一线地亲手缝过喜服,只是后来时间赶不及,又去成衣铺里买了新的。
这一回,他们不会赶不及,也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鱼忘时睡够了便起身走了过去,只发出了很小的声响,然而段怀啼很快就转过了头,笑看向他:“师尊醒了?”
“这么晚了,明日再做。”
“我想快点做好。”
段怀啼把他抱在怀里,啄了啄他有些红肿的唇瓣。
慢慢的又有些不对劲了,鱼忘时的长发铺在还没制好的喜服上,雪白的肌肤衬着红,夺人心魄地美。
“唔……入夜前才……”
段怀啼喘着气,无辜道:“是师尊招的我。”
这晚,喜服还没制好就脏了,只得另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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