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乏了就自己歇着,若无要事,不要随便来书房打扰我,这一点还请薄姑娘牢记于心。”
林谷渊收回放在薄星夏身上的目光,将手里的一枚骑兵放在了沙子里,轻轻固定住下盘。
薄星夏如潭水般深沉的眸子被书房的烛光照耀出一抹流光。
她挑眉看向林谷渊,神色镇定自若,虽是高嫁进了将军府,却全然没有半点卑微讨好的模样。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将军府的小公子对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排斥厌恶。
薄星夏在嫁进将军府之前从未跟这个林公子见过面,既然从未见过,又哪里来的偏见不满?
薄星夏心中凭空揣测了一番,却没有得到答案,只好作罢。
她收敛情绪,继续用那温冷的嗓音说道:“我既来了,自然是有要事找林公子。”
薄星夏与林谷渊对话是隔着些距离的,一身嫁衣的她不卑不亢地站在门口,并未踏进书房。
听了薄星夏的话,林谷渊看似来了兴致,坐在轮椅上的她侧眸打量起了薄星夏。
“有何要事?莫不是要在下与薄姑娘一同回厢房,宽衣解带,洞房花烛?”
林谷渊凉薄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眼底透着一丝轻蔑,就好像笃定薄星夏深夜跑这一趟是为了用自己的美□□她去厢房干点什么。
“薄姑娘休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嫁进将军府是为了给我治腿疾,不是来做少夫人的。”
“只要你安分守己,在将军府老老实实待着,府内上下皆不会亏待于你,至于其他……”
林谷渊望向薄星夏,声音冷得可怕。
“在下奉劝薄姑娘,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薄星夏不在意林谷渊说话是不是带刺,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清冷,像是没有半点情绪。
“你不好好回房躺下休息,这腿就是医圣在世也治不好,既然你是我的病人,就该听从我这个大夫的安排,不要任性妄为。”
“我若是不听呢?”林谷渊看向薄星夏,语调下压,凉薄的唇轻抿着,语气有些挑衅。
每个大夫来府上给小公子看病都会得到小公子的好脸色,怎么偏生到了薄姑娘这就不成了?
丫鬟鲜少见到小公子这样顽劣的一面,心底吃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垂头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位主子说话。
薄星夏这下不言语了,面色沉静地站在书房门边,不进不退,更不回对面的厢房。
林谷渊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一个,自认为两人穿系统以后的第一次对弈,是自己胜了。
林谷渊眉梢刚染上一抹得意,不疾不徐地收回视线,打算继续摆弄自己的沙盘,下一秒,鼻尖却嗅到了一股独特的药香,隐约夹着一些淡淡的脂粉气。
不等林谷渊反应过来,身体就突然腾空了。
她一米七几的个头,竟然被薄星夏轻松给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林谷渊气急败坏地望向薄星夏,却见当事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微微弯起了唇角。
“送你回去休息。”薄星夏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便堂而皇之地抱着自己的‘相公’往厢房的方向走去,脚下步伐稳得很。
守门的丫鬟都看傻了,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那身形逐渐飘渺的绝色医女。
远远的,小公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似是给两只呆头鹅丫鬟敲响了警钟。
“之兰,冰云,你们两个还愣在那像块木头似的做什么!”
林谷渊双腿不能动弹,又因为常年坐在轮椅上,手脚虽长,却无力,她挣不脱薄星夏的怀抱。
生气起来的林谷渊声音又沉又苏,不仅没让薄星夏觉得刺耳,心下反倒更欢喜了。
她喜欢听林谷渊叫,而这种叫声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上辈子就已经听过了。
见两个丫鬟果然追了过来,薄星夏却一点也不怵,倏地抱着林谷渊转过身来,那清明冷淡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之兰快快地跟上薄星夏的步伐,却被薄星夏的气势镇住,说话声音不自觉小了很多。
“薄姑娘,你这样对我们家公子,似乎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们纵着他的脾气,我却不纵着,我是医者,医者仁心,不害人只救人,你们且放心就是,若是林夫人问起来,就说我在给林公子治腿疾,必须这么做,请她谅解。”
薄星夏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声音却清冷优雅,没有半点局促之感。
“可……”冰云跟过来以后,看着那在薄星夏怀里一脸憋屈的小公子,着实有些不忍心。
自小到大,她们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竟然被人这么抱麻袋似的就抱走了,也不知道晚上那薄姑娘会不会善待她们公子。
可千万别给她们将军府的独苗折腾废了,公子本就身体不好,经受不住太强硬的手段……
冰云脑子里瞬间晃过几个公子和薄姑娘之间那不可描述的画面,脸颊烧得通红。
“劳烦两位把门带上,我空不出手来。”
语罢,薄星夏朝着两个丫鬟颔首示意过后,便抱着林谷渊转身迈过门槛,步进了厢房。
说来也奇怪,之兰和冰云一左一右替薄星夏关上了门才反应过来,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她们好像是公子的贴身丫鬟,而不是……薄姑娘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公子厢房的那道隔扇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林谷渊被薄星夏弯腰放在了床榻之上,两人隔得很近,林谷渊甚至能看见薄星夏那浓密卷翘的睫毛,闻到她唇瓣之间呼出的淡淡兰香。
这个女人哪怕穿成了另一个人,身上还是这么香,味道一点也没变。
薄星夏离得极近,导致林谷渊心思一下就飘远了,忘了挣扎,忘了喊丫鬟进来。
……
将林谷渊安置妥当后,薄星夏却没有上床榻与她躺在一起。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林谷渊,嗓音清淡道:“睡吧,从明日开始,我会竭尽所能医治你的腿疾。”
话音落下后,她走到了铺着红绸缎桌布的圆桌边,略微低头,吹熄了厢房内最亮的那盏灯烛。
林谷渊始终蹙着眉头,腿不能动,她便侧过身子,掌心轻轻托着下巴,直勾勾地望向薄星夏。
她倒想看看,薄星夏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厢房内的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却也不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林谷渊虽没开口说话,却看得清楚。
此时的薄星夏正在桌边站着,那双纤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拉开了腰带。
她这是要宽衣?
还是当着一个陌生‘男子’的面?
呵……
她还真是挺放得开啊。
林谷渊十分不耻薄星夏的招数,凉薄的唇瞬间抿成一条线,偏那双漆黑水灵的招子不听脑子的使唤,始终不能从薄星夏的身上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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