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柔走到街上的时候，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多钟。
这个时间大学路附近的商店都开始营业，甚至很热闹。一些酒吧门口还在招客，路过偶尔还能听到里面的歌声。
冷风吹过，姜婉柔在某个闭店书店玻璃上，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头发又是第一次在方言课上见面的样子，这次甚至还比不上天线宝宝。至于衣服，浅蓝色的居家服看起来倒是还好。只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有一滴刚才吃饭溅落的红油。她抬起袖子，还能闻到身上的火锅味道。
回过神的姜婉柔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冲动。
但是都要走到校门口，估计蔡静姝都没反应过来。她甚至都没拿手机出来，只是说约在门口。
对方知道是那个门口吗？
姜婉柔站在原地有些犹豫，马路对面就是他们学校的大门口。
她并没有看到钟亦洛在门口等着。
她像是松口气一般，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姜同学？”
她抬头就看到钟亦洛正站在不远处。
刚刚下过一场雨，暮城的空气都还很清爽，地面湿润，似乎能嗅到一些不存在的泥土香。
钟亦洛本来就长相冷峻，他的出现，像是夏天最清爽的味道，风一吹都能驱散不少热量。
“嗯。”姜婉柔捏紧笔记本，视线有些无从安放。
钟亦洛上前两步，目光扫过她，略显歉意的出声：“抱歉，我好像叫的不是时候。”
“唔，也不是。”姜婉柔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对方，这时才抬眸看他一眼。
对方穿着整齐，头发都梳理起来，漂亮的额头露着，依旧是金丝框的眼镜，但是她还是能看到对方漂亮的睫毛。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这么晚的时间，她按理说不应该看到。
可是钟亦洛的睫毛太深入姜婉柔心里。
也不对，是他整个人都住在自己的心里。
姜婉柔还在发呆，眼前突然就暗下来。钟亦洛不知什么时候走近自己，手里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她整个人都被圈在他怀里，她甚至又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而这个时候，她身上还有火锅味道，如果真的穿上，怕是要沾染上味道。
“没关系，这里离家很近。”
“拿着吧。”钟亦洛并没有拿开，甚至帮她收紧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姜婉柔的错觉，她总觉得钟亦洛的声音似乎比之前要柔和一些。
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下午的雨似乎很大，现在路边还有小小的水洼，地面都是湿漉漉的暗色。风吹过路边，路边的树偶尔会有水滴落下，穿上钟亦洛的衣服之后，姜婉柔才感觉到冷。
“你喝酒了？”钟亦洛靠近之后，隐约能闻到一些酒气。再加上她脸颊红润，让他忍不住想到前段时间博物馆的晚餐。
她好像不是那么会喝酒。
姜婉柔点头：“嗯，和朋友一起喝的。”
“嗯。”钟亦洛应声，“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姜婉柔急忙摆手，有些害怕打扰到对方。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刚刚结束工作回来。
外交部的事情……应该很多吧。
“你吃饭了吗？”姜婉柔又问道：“现在还穿的这么整齐。”
钟亦洛：“没有，刚下班。”
姜婉柔下意识的开口：“那我请你吃饭？”
话说完，姜婉柔又觉得有些唐突。她大概就是借着酒劲儿，难得嘴巴比脑子快。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嘴角微扬开口：“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我，我是想谢谢你送我回家。”
“笔记借给我这么多次，我确实是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钟亦洛目光扫过四周：“你有什么想……对，你刚吃了火锅。”
姜婉柔急忙开口：“我就吃了一点点，主要是喝酒了。”
该死，刚才就不应该吃的那么多。
姜婉柔抿着嘴，大概也觉得有些尴尬，还有些无语，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她再次开口。
“对不起，其实不吃饭也没事。不过是笔记而已，我，我……”
她有些卡壳，总想表达笔记其实没什么，但是又怕钟亦洛觉得自己对待他和其他人都一样。
这下姜婉柔听到了钟亦洛的笑声，声音很轻，但是她又能听的清清楚楚。
“嗯，那就去吃串？”
姜婉柔惊讶的抬头：“嗯，好。”
暮大附近的一家冷吃串串很出名，常年人很多。姜婉柔和蔡静姝是常客，这家的串串蘸料做的非常好，辣椒油是偏浓香型的，辣味不是很强，咸鲜十足。其中的虾和无骨鸡爪是必须要吃的，做的非常好。
但是今天大概是下午下雨的原因，天气冷，人也少。
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面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其中还有一个是姜婉柔古典文学的学生。
对方看到姜婉柔就头疼，第一句话就是‘我出现幻觉了吗？姜老师追过来让我改论文了吗？’
姜婉柔下意识开口：“论文改好，到时候赵教授哪里更好过，你如果写的好，我肯定不会让你改的。”
对面的学生一脸的苦大仇深，“知道啦老师，你们是要吃饭吗？”
被学生提醒，姜婉柔才回头去看钟亦洛，对方已经坐下来。眼角微弯的看着两个人互动。
“嗯，你们也吃。”
眼前的学生似乎也是论坛看多了，朝着姜婉柔比出一个大拇指，脸上几乎写遍八卦两字。好在他们来的早，吃的也快，马上就离开餐厅。
这下屋子里就只剩下姜婉柔和钟亦洛，尴尬的气氛似乎更是明显。
上次一起吃饭，旁边还有蔡静姝和张贤，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姜婉柔的视线自然总是落在他的身上。
好在这边的冷吃串串也就是上菜快，两个人点好之后，几乎是马上就送上来。
老板看到姜婉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定睛半天才笑着开口：“姜同学今天的发型，比之前别致。和你男朋友出来啊？也不知道打扮打扮。”
姜婉柔干笑两下，现在的程度已经不是移民火星可以解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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