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布庄大门,林知返就扒拉开陆时越揽着她肩膀的手,大步流星的朝花溪阁走去,陆时越小媳妇一样跟在她身后。
没注意到在店里目送二人的周承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陆辞远和这个小掌柜的关系倒是无比亲密,若是刚才那位果真是女扮男装的话有意思。
林知返走着走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转头,原以为会跟在后面的陆辞远又没了踪影。
林知返:耍我吗?陆辞远怎么老是不按套路来!女生生气走在前面的时候不是应该一把拽住然后强吻额,那什么,她刚才什么都没想。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扔到一边,林知返又犹豫的停下脚步,万一陆辞远也生气了怎么办?要不然还是回去看看。
转念又一想,陆辞远说她胖她还没生气呢,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再回头去找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正打算豁出老脸回去哄哄陆时越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人用手遮住双眼,林知返反手就要给那人来一个过肩摔。
察觉到林知返的意图,陆时越赶忙出声道:“是我。”
林知返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
陆时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把捂住林知返眼睛的手拿开,右手从背后拿出一个硕大的糖球,下面还插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
“我在醉仙居给你做的冰糖葫芦,尝尝好不好吃。”
林知返表情惊悚的双手接过这个比自己脑袋还大一圈的不明物体。
看到林知返面色古怪的盯着那个大得出奇的糖葫芦,陆时越解释道:“你不是老说买来的冰糖葫芦糖少吗?我就多加了一点糖在上面。”
林知返:这不是多加一点好吗?这简直是个冰糖足球!
看陆时越难得面露期待的看着自己,林知返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差点没把门牙给崩掉。
她把嘴里甜到掉牙的一大口冰糖嚼碎了咽下去,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吃。”
陆时越松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点个赞,鬼知道他用了多少罐冰糖才做出这么一个糖葫芦。
林知返一口一口的舔着这个坠得手腕发酸的冰糖足球,不对,冰糖葫芦,嘴里甜得发齁。
陆辞远每次哄她只会用冰糖葫芦来收买她,明明笨拙又傻气,偏偏她还吃他这套。
只要陆辞远哄一哄她,她就能从一头豹子突然变成一只猫,在他身边看似冷淡地走来走去,其实心里已经软地喵喵叫了。
看着林知返舔着足有二斤重的糖葫芦,二人一边闲聊一边走回侯府。
“以后我就要去翰林院了,做翰林院编修。”
“那你以后好好干,哪个大人敢欺负你,我就拿银子贿赂他。”
“嗯,然后第二天我就可以带上你的银子去衙门捞你了。”
谢黎离显然还没有完全放下对陆时越的心思投身男主的怀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林知返回京的消息,在布庄的分号见到林知返一面后,隔三差五就到林知返面前来刷存在感。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男主周承晏自从那天来过一次以后,也时不时的过来露个脸,跟林知返搭个话。
陆时越听店里的伙计说周承晏经常到布庄勾搭他家掌柜的以后,决定每天从翰林院回来,就到布庄视察一番。
于是这几日布庄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格局。
周承晏拿着折扇一步一摇的跟在林知返后面没话找话,谢黎离拉着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另外两人的陆时越尬聊诗词歌赋。
林知返完全当跟在屁股后面的男主是一堵墙,把一半的账本扔给陆时越。周承晏见状不解的问道:“木掌柜这是?”
林知返眼皮也不抬的说:“广平侯世子是布庄的大股东,偶尔来看看账本。”
周承晏又看向谢黎离,“不知谢姑娘来此有何事?”
谢黎离看了看陆时越,不自然地说:“我与木掌柜是故交,先来无事便来找他玩玩。”
林知返:我跟你很熟吗???
“周公子又为何在这?”谢黎离问道。
“我回了淮南后与陆兄几年未见,回京后陆兄又事务繁忙,只能来此地说上几句话。”周承晏轮廓深邃的俊脸上带着令人目眩的微笑。
陆时越:我跟你好像也不熟。
周承晏、谢黎离两人皆是口不对心,各怀鬼胎,然而当事人根本不想理会这两位。
爱谁谁,爱哪哪,爱咋地咋地。
林知返和陆时越各自看各自手中的账本,一同在柜台后面算账,剩下男主和女主大眼瞪小眼。
日子一长,林知返和陆时越练出了可以自动屏蔽男女主的特异功能,不管那两人弄出什么动静都能置若罔闻。
直到某一天林知返在花溪阁的雅座后面发现周承晏和谢黎离在偷偷打啵,这才意识到。
怪不得这俩烦人精有些日子都没在他们面前晃悠了,原来是走剧情内部消化了。
待二人出来,林知返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插着腰面无表情地说:“我这店可不是专门供你们谈恋爱的,二位要约会还请另寻宝地吧,谢谢合作。”
谢黎离对林知返的话一知半解,但直觉对方没说什么好话,她一时羞恼,带上在门口等候的丫鬟就走了。
周承晏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知返,只听见雅座外正在打扫的两个小丫头看着气冲冲离去的谢黎离头挨着头嚼舌根。
“这谢小姐之前不是老缠着广平侯世子吗?这才几天又换成淮南王世子了。”
“虽然淮南王世子风采略逊一筹,但是也算人中龙凤,世子对谢小姐一看就没那种心思,她自然得另觅佳婿了,”
丫头们叽叽咕咕说的什么,林知返一点也没听见,然而站在她旁边耳聪目明的周承晏听的一清二楚,在林知返没看到的地方,左手死死攥着折扇,右手握紧成拳。
陆辞远到底哪里比他强?
他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与陆辞远相处,回京后却还是逃脱不了众人口中的略逊一筹。
御书房内,永乐帝正端坐在上方翻阅奏折,周承晏微微欠身静候在一旁。
待到手旁堆积起厚厚一摞批阅好的奏折后,永乐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周承晏说:“你可是真心想要求娶谢爱卿的女儿?”
周承晏毕恭毕敬的回道:“臣对谢小姐的心意日月可鉴,不然今日也不会特地进宫来求陛下赐婚了。”
“可朕听旁人说,谢家千金心仪的是陆辞远那孩子。”
周承晏听到陆辞远的名字,低垂的眼眸黑如深潭,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嘴角划过犹如剑锋一般的冰冷弧线。
转瞬之间藏起眼中的凛冽寒光,周承晏抬起头来对永乐帝爽朗的笑了笑
。
“陛下可是想岔了,臣近日也听到了些闲话,但臣与谢小姐确实两情相悦,谢小姐心仪别人怕只是外面的人无中生有罢了。”
永乐帝放下批改奏折的笔,看着他说:“朕记得你从小就与广平侯世子不和,听了这谣言就一点都不生气?”
“臣虽有些气恼,但也是对那散布谣言之人,怎会无故对广平侯世子横生怨念?”
永乐帝静静的看了周承晏一会儿,重新拿起笔,“如此便好,赐婚的事朕还要再问问谢爱卿的意思,你先退下吧。”
周承晏行了一礼转身要走,永乐帝看着他背影淡淡的说:“朕看着你们几个和皇子们一同长大,几年前你年轻气盛、心性不稳,你父王这才将你送回淮南。望你以后好好磨练自己的脾性,莫要吃了大亏。”
陆时越快要收工的时候,接到林知返叫人送来的消息,说今晚约他一起去郊外翠微亭中赏月。
陆时越看着手里的纸条失笑,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附庸风雅那一套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不少。
处理完手上的事务,陆时越刚走出翰林院,正巧遇见了从御书房出来的周承晏。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对方直直的朝他走来,脸上还毫不吝啬的挂着笑容。
“陆兄,我正巧也要出宫,陆兄可要跟我一同回去?”
陆时越本来就对周承晏没什么好印象,听了这话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周承晏眼波流转,笑意渐深:“好,那就下次再聚。”
走出宫门后,没看到往常一样一直守在门口等候的白芷,宫门外有一辆不熟悉的马车,车夫看见陆时越出来,迎上前去。
“在下是木掌柜派来接世子的,木掌柜已在翠微亭等候多时了,世子快请上车吧。”
陆时越要上去的时候多看了一眼车夫,是个生面孔,但他怕林知返等急了,也没多问,抬脚就上了马车。
待车夫拉着陆时越向城外驶去,藏在暗处的两人这才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快去禀告主人。”
那人谨慎的四下打量了一圈,悄无声息的走到另一辆丝毫不引人注意的马车前,对着车帘小声说:“主人,广平侯世子已经上了我们准备的马车,正在朝郊外赶去。”
车内的人此时没有半点伪装,阴鹜的眼神像猎鹰一样锐利,丝丝点点满是绝对的冷酷。
“那便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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