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言出必行,答应过你的绝不反悔。但是罚还是要罚的,罚过之后,便是本王履行承诺的时候。”
初晴怔怔的看着胤禛。他这段话说得好像表白哦。真是又认真又别扭。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总是在让她心里暖洋洋的同时又还是想扁他。
“真的?”初晴忍了忍想上扬的嘴角。
“自然。”
初晴想了想,有一件幼稚的事情她一直想做又没有做。此时不试一次更待何时?
“那你和我拉钩。”初晴伸出手,勾起小手指。“不会禁足之后又禁吃禁喝禁这禁那的。”防患于未然!没错!
“拉钩?”
“是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初晴顺嘴念叨出自己童年在乡间生活的时候常说的宣言。
胤禛看着初晴却不伸手,道:“本王不需要这么做。答应你便是。”真是陪她在一起就越活越回去了。
初晴满脸的“不信你、不信你、不信你,我傻了才再相信你”的表情。
胤禛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就是你看出来的那个表情啊。”
初晴不高兴的回嘴。明明知道还装不知道神马的最可恶了。
胤禛咳咳了两声,最后还是伸出手,小手指怎么也不能自在的勾起来。最后还是初晴笑逐颜开的掰开他的手指,然后两个手指勾在一起。
“拉钩!盖章!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哦!”初晴诡谲的眨着眼睛。
小狗?胤禛眉动了动。
算了,看她这么高兴得意,就这样吧。
对胤禛而言,话说出口了便是决定,否则是不会轻易说出的。他既然允了初晴绝对的自由便是不会变更的。等禁足一个月的期限一到,初晴就真的是畅行无阻,想出门就出门,把雍亲王府的各个大门小门都走了个遍。
只不过美中不足,身后有一个阴魂不散的撒法图筒子。以前她是没发现撒法图是怎么当暗卫的,总之过去不觉得他碍眼,现在却只要她出了雍亲王府的门,撒法图就会从东南西北各个不知明方向冒出来。
初晴闲着想整他,就会先在门口无所事事的观望观望,然后咻地跑到外面去。等到撒法图心急火燎的出现后,她又只买一根糖葫芦或者吃一块龙须糖就施施然往回走。
多搞几次这种小动作之后,初晴发现雍亲王府的各种小门外多出了几个小摊小贩,专卖各种民间小零食。只是初晴不知道的是,他们都是胤禛命小高子招人来假扮的。其实,那些吃的全是府内茶膳房点心厨子做的。
新鲜劲头一过去,初晴也不往外蹦了。反正她现在想出门就出门,太容易就没什么吸引力没什么挑战性了。连自由都有了,初晴还真是觉得生活可以没追求了。别人宅斗宫斗,那叫一个风风火火水生火热。她怎么就这么英雄无用武之地呢?
“唉——”初晴不无遗憾的幽幽的叹气。
“晴姐姐何事忧心叹气?”弘历端正的坐在小书桌前复习功课。他是个专心致志的孩子,别的动静都不会影响他,唯有他晴姐姐是个例外。
“叹自古英雄多寂寞啊。”初晴拿起小纱团扇做戏地摇了摇,假假的幽怨哀愁。
弘历歪着头,冒出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
初晴轻轻用团扇拍了一下弘历的头,“说谁呢?”
弘历嘻嘻笑着揉揉额头,晴姐姐的手劲好大,她自己却不知道。算了算了,就不告诉她了。男人是要让着女人的。
“弘历错了,晴姐姐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啦。”弘历炫耀所学的谚语。
“小豆包你才宰相肚子大得能撑船呢,将来还长点啤酒肚水桶腰,丑得没姑娘肯嫁给你。”
初晴瞧他那没诚意的样子开始嘴上过干瘾地诋毁未来大清一代美男的前途。
“晴姐姐嫁!”弘历干脆利落,回答得不假思索。
“去去去,我最嫌弃你了。”初晴被弘历小豆包逗得心里美滋滋的。受欢迎有行情,谁不开心啊?小朋友说这种话最可爱讨喜了。
弘历两只小手探过来抓住初晴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晴姐姐最疼弘历小豆包了,这么说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初晴扬眉,“又来这一招?”
弘历心道:“晴姐姐你不就吃这一套嘛?
初晴继续守着弘历,手里头有一针没一线的绣着一只荷包。这只荷包是她从禁足后就开始学着做来打发时间的。解禁后又扔了些日子,这几天才又重新捡起来接着做。
她耐心不足,针黹女红素来就不擅长也没兴趣。身边有个雍亲王一大巧手春花在,一直想传授她一招半式,可惜她无半点意向要配合。现在才来弄这些,比寻常女孩子来说晚了太多。也好在没谁把她当寻常女孩看。
浅金色的流光锦的底子上简单的绣着淡绿色的四叶草和棕黑色间黄色的蜜蜂。小蜜蜂圆头圆脑透亮的翅膀,笨拙的手法反而显得蜜蜂的憨态可爱。翠嫩的心形叶子都绣的很仔细,只不过还差了好几片。
初晴停下针,揉揉捏捏发酸的后颈,将荷包和几色丝线放在笸箩里,把笸箩推到一边等下回再有心情了再做。
“晴姐姐,今日又不做了吗?”弘历问,他晴姐姐好没恒心啊。
“要你管。管那么多,以为你是谁,你阿玛啊?”
“背后议论他人,德行之患。”说胤禛,胤禛到。
“……我晕。”初晴忍不住低声嘀咕。他怎么来上房不去找四福晋,偏到这后面的小抱厦来?早不来晚不来,说他一句就来了。下次也这么试试看。
“弘历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初晴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胤禛的眼波微微动了动。初晴近来一直只唤他王爷,再不改口。他知道她有极其倔强的一面,往往就体现在这些地方。
“弘历的功课写得如何?”胤禛看向弘历。不知道是不是自幼和初晴相处的比较久的原因,弘历对他也是有敬爱无畏惧,格外的讨他喜欢。虽然比弘昼大不了几个月,却是处处比弘昼出色。
“请阿玛过目。”弘历恭敬的奉上,小模小样的倒对答从容。
胤禛淡淡的看了一遍,微微颔首道:“尚可。”
弘历黑溜溜的眼睛因为高兴而发亮,闪闪的看向初晴,像是在邀功。
初晴笑着打击他道:“尚可而已,别太得意忘形。”
弘历笑着仰头问胤禛,“阿玛,弘历是不是比当年初晴姐姐写得好?”
初晴瞪弘历,好哇,小豆包,你敢揭你老姐的案底!
胤禛眼中有温柔的笑意浮现,道:“相距甚远。”
初晴刚以为胤禛给她留了面子,却又听他补上,“若论笔力虚浮,章法混乱,你望尘莫及。”
弘历低下头忍笑忍得很辛苦。
初晴阴测测的说:“想笑就笑出声吧。我不会怪你的哦。”
弘历忙噤若寒蝉。晴姐姐的话是反着的,他懂。
“佟嬷嬷,”胤禛叫来带弘历的老妈子。“把四阿哥带下去吧。”
“儿子告退。”弘历跟着他保母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那我也先告退了。”初晴也作势要走。她本就是来和小豆包玩的,小豆包一走就没意思了。
“站住。”不高不低又不容商量的语气。
凭初晴和胤禛多年打交道的经验,她知道这是他有话要讲你不得不听的意思。
初晴站住不动。
“坐下。”
初晴坐下不动。
胤禛看着她像一个木偶,扯一下线动一下,着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初晴的眼睛无辜,一脸的不解和困惑。喂喂,你别太过分啊,我什么也没做呐!
“你……”胤禛气结。
说她太听话?说她对自己太过客气疏远?说她表现得像一刻也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停留,宁肯和弘历自在相处?说她在一点一点伤他的心吗?
他不能。她只不过是学会了保留。学会了设防。是他以前逼迫她学会的,不是吗?他只能怪自己,又能怨谁?
“初儿,”胤禛疲惫的捏捏眉心,在一旁坐下,缓缓开口道:“你是觉得和从此和本王无话可说吗?”
“没有啊。”少说少错而已。
“那么,你有何话想对本王说的吗?”胤禛真的很想念很怀念过去的初晴,什么都跟他倾诉,爱撒娇爱哭闹。
“也没有。”有也不告诉你。
空气变得沉闷,室内的气压很低。初晴为了使得自己不关注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在脑海里背单词。congratulation这种超长型单词,一个一个字母的拼写几遍。好久没用英语,都生疏了。
胤禛的目光在初晴的脸上逡巡。小丫头是在走神?她现在还真是把自己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了!
“回去歇着吧。准备明日清早启程。”胤禛突然说话了。
初晴吓了一跳,remendation只默默的背了一半,“啊?启程?谁?我?”
你又想把我打发到哪个庄子上去“静养”啊?
“本王理查三省水患兼巡河工,这一去就需费时三个月左右……”
离开三个月?初晴心里有一点不舍。一丁点一丁点真的只有一丁点。咦?他走跟我有什么关系?
“与其放任你在王府中无人管教、横行霸道、花样百出,本王决定带你随行。”胤禛抛出一颗手榴弹。
初晴炸蒙了。横行霸道?花样百出?冤枉啊!横行霸道花样百出的是你吧?
“只带我去吗?”
“只带你去。”
初晴心里把以上的对话翻译为:
“你只针对我吗?”
“针对的就是你?”
“我可不可以去和额娘福晋商量一下合计合计?”四福晋救我!这天气马上就热了,出门要车马劳顿,很遭罪啊!而且还要被胤禛管教?管教?
“福晋那里本王已经知会过了。”知会便可,没得商量。
“王爷,您不觉得也可以顺便管教一下弘时啊弘历啊弘昼也可以啊?”
请不要单单注意我!
“不急。一个一个来。”胤禛一脸的坦坦荡荡。
初晴才搞不清楚胤禛背后的真是意图,整个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决策整得灰扑扑蔫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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