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乘坐的这辆悬磁飞车为军队特供,速度是目前技术能达到的极限水平,由于速度过快平时极少使用,但这样快的速度还是行驶了三个小时。
“这次是秘密行动,我们的衣着太引人注意,得换件寻常的衣服。”快到达目的地时,柏思塞给蔓兮一条棕色长裙,像是亚麻与少量棉线织成,外层粗粝,内衬却十分柔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车里就升起隔板,形成了一个小的更衣室。
蔓兮套上外裙,又拆开繁复的编发,剪开一缕棕色布条随意绑上,这样简陋的装扮非但无损她半点颜色,反而透出一种天然之美。
柏思又拿出一块薄纱,小心围住她整个人的头脸,又摘下了右手的袖扣连接固定好,他垂着眸认真理着薄纱,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寸,蔓兮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鼻尖却闻到袖扣上的淡淡香气,一面觉得安心,另一方面又羞涩了几分。
车子停在一个偏僻的荒地,待人们走下后,它身上自动覆盖起厚厚的铁锈,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蔓兮跟着柏思走进一间废弃的旧屋,里面蛛网密布,空气十分混沌,护卫在前引路,走向地窖深处的密道,还没走近,远方有一个人冲出来,护卫做出防备姿态,蔓兮却凭墙上微弱的火苗看看清了他怀里的人。
“柯莲娜?!”
听到声音,那人猛然一停,向柏思行了个礼:“参见殿下,属下萨菲路,我的omega情况紧急,能否让属下先带她出去治疗。”
他嘴里说的是请求,可语调上却一点也不容转圜,蔓兮本想上前看看,却被他身上的浓烈肃杀之气震在原地,他全身穿着铁甲,只露出一双眼睛,眼中隐隐带着猩红,配合着身上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味,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人生出阵阵凉意。
柏思看了看蔓兮微怔的神色,点头让萨菲路自行离开,牵住蔓兮继续向前,感受到手心的热度,蔓兮也回过神,沉默着跟上柏思的脚步。
密道的尽头是一个人为开凿的溶洞,还没走近,蔓兮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那边有一个密室,他们就把人关在那里。”
蔓兮看向柏思所示的方向,黑漆漆的洞窟什么也看不清,却让人觉得有一股风从那灌出来,凉飕飕的。
他们搭上一架破旧的电梯,吱吱呀呀作响,角落里几朵蘑菇开的艳丽,搅得人心绪不宁。
电梯直接通往了一个砖石房间,房间里挂着一个便利店里五个铜纳可就能买到的便捷照明灯,顺着路径走到房屋的主厅,塞西尔率领着众人守在门口。看到柏思,他恭敬地迎了上来。
“大人,犯人已全部抓获,锁在了那边,请跟我来。”
不待柏思说话,蔓兮主动说道:“我在这边等你们。”
那些人贩看起来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实际上多是色厉内茬的软脚虾,还比不过普通星匪。被逮捕后塞西尔还没用刑,就有人颤颤巍巍泣不成声,偶尔有块硬骨头也被卸了胳膊受了电击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柏思翻了翻他们的账本和口供,若有所思。账本里牵扯的人很多,不只有普通人,一些不入流的贵族也牵扯其中,候在一旁的塞西尔问道:“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
柏思嫌恶地往地面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既然都招供了,就先收押等待法律审判吧,伯爵的女儿找到了吗?”
“是,我们经过dna验证已经找到那位小姐了,现在和其他人都安排在主厅修养疗伤。”
柏思点头:“走吧,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蔓兮和柏思换乘另一辆车,透过车窗,蔓兮看清了这个遗忘之地的模样。这里莫说与其他星系相比,就是蔓兮千百年的故乡也比它好千倍百倍,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天空就一直是黄扑扑的,狂风裹挟的沙粒打在肌肤上就会留下一片红,街道两旁的建筑虽然高大,却没有人居住,行走在路上的人就像一张单薄平板的纸片,神情冷漠麻木,没有一点颜色,这就是他们叛国的惩罚。
蔓兮心里一叹,收回目光,随着车辆行驶,周围的景致也有所改变。当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不见踪影时,满目的黄中居然出现了一从鲜艳的绿,视野里慢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梯形建筑。
塞西尔一路开道,手持逮捕令破开重重关卡,不受半点阻碍就进了屋内,屋子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见一队人突然闯入,皆如惊弓之鸟四散开去,一个穿着长裙,挽着高髻的中年女士从拐角处走了过来,言语中满是倨傲:“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耶迪赛家族的宅邸,我要让人把你们都送进监狱!”
塞西尔亮出逮捕令,语言冷淡而有礼:“这位女士,我们奉命抓捕福米基尔·耶迪赛先生,任务完成我们就会离开,请不要妨碍公务。”
那位女士面带不屑,看也不看逮捕令,提高了音调:“大胆,随随便便拿个破纸就想来这撒野吗,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你们长官是谁,隶属哪个部门?”
塞西尔不做理会,淡淡下令:“妨碍公务,抓起来。”
后面的人霎时跟上,束住那位夫人的双手,那夫人面色涨红,气得发抖,被绑住手也不停歇,嘴里嚷嚷着要给人好看。
塞西尔随便拉住一个仆人,问道:“你们家主在哪?”
那人见总管被捕,老老实实指了个方向,一脸配合:“老爷和夫人正在餐室用餐。”
塞西尔一行人走进餐室,桌上摆着两副餐具,却只坐着一个美丽的妇人,那妇人看见这个阵仗,也吓得不轻,神色慌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这位夫人打扰了,我们在找福米基尔·耶迪赛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那妇人猛地捏紧了手里的餐刀,神色复杂难明,她眸子微颤,最后往楼上看了一眼。
“多谢。”
塞西尔带人上楼,一一打开房门,楼上多为卧房,装置布局大致相同,一应的金雕玉砌,富丽堂皇。蔓兮还想跟上,却见柏思若有所感,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头。
士兵打开一间房门,刚开了个缝,几声短而急促的低吟从里面传出,蔓兮听见这声,神色微愣,瞥开头,默默朝后退了几步。
床上一名金发的中年男子正压着一个人颠龙倒凤,不知万物为何。身下的人被挡住看不清面容,只露出挽着脖颈的两截手臂与纤细的小腿,莹白如玉,大汗淋漓。
塞西尔敲了敲房门,冷声说道:“抱歉,福米基尔先生,你被捕了。”
床上的人兴致正浓,声音里充满了欲求不满的欲念和被人打搅的不快:“放肆,还不快滚出去!”
塞西尔掏出手枪,冲着桌上的花瓶一击,一声巨响,花瓶爆裂,碎片四散开来,在肥腻的白肉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这时,福米基尔才放下怀中的美人,瞪着猩红的双眼望向门外。
“塞西尔·德雷克奉命抓捕福米基尔·耶迪赛先生,请吧。”
听见塞西尔的名字,福米基尔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如梦初醒,扯起床脚的衣服胡乱披在身上,塞西尔无意让人避让,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这样的丑态,耶迪赛家的尊严可说被踩了一地。
待他穿好衣物,塞西尔不欲多言,只让人直接把他拘下,又走到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稚嫩的少年,发丝凌乱衣冠不整,眼中还带着几分妩媚迷离。觉察到有人靠近他也不避让,反而对着塞西尔露出了一个灿烂妩媚的笑:“大人有什么事吗?”
塞西尔垂着眼眸,扯了被褥给他盖上,背过身去:“科伦·卢比斯,换上衣服,我们在楼下等你。”
塞西尔在楼上处理公务,蔓兮有些尴尬,就和柏思一起回到了楼下,正看到几个分散开的士兵带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穿着粉色镶边的蓬蓬裙和装饰着漂亮羽毛的小毡帽,穿得很是繁复,看年纪又不像是这家的小主人。
“温妮·卢比斯,她和他的哥哥从小被卖到这里,服侍这里的主人。”
蔓兮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虽还在孩子的年龄,却透露出一种成人的气韵,腰肢不盈一握,可爱的蓬蓬裙两侧开得极大,里面不着寸缕,蔓兮默默移开眼,大致了解了这人的身份。
“贵族间有这样的习惯,领养一个孩子陪着主人长大,按他们的喜好来培养这个孩子,omega难得,又受到保护,于是就有人把目光放到beta身上。”
这个女孩被带到主厅,不多会,塞西尔也带着人走下来,队伍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押着,一人无言跟在后面,温妮看到后面的少年,冲了上去和他站在一处,紧紧握着手等待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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