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我儿子被衰神附体了 > 33.第 33 章
    [晋江独发·侵权必究]

    楚茨听信童子这么一说, 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的某些设定和剧情。

    老实说, 她觉得自己能从现世穿书过来这个世界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了, 不仅活了命, 而且还拥有了新的身份和能力, 这是她十分意想不到的。

    然而有更加意想不到的是, 这个作者简直是异想天开,不仅写了这个世界,还写了另外的世界,包括现在、未来、过去的世界,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真真可以穿越到任一时空进行你想做的事情。

    修仙者最讲求的就是功德,她现在变成了个半吊子,更加是讲究了, 而在书中世界, 很多时候都会有局限性, 但是跳到别的时空那可不一样了。

    积攒功德有了更大的可能性。

    不过, 真能穿越时空这一部分的设定已经是到了很后面了, 她来到这里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星期左右,哪能这么快穿越时空?

    [正版衰神]:你说的北斗学院我有听过一下, 但是……

    [信童子006]:嘻嘻嘻,那就是了!你的父亲楚先生就是那里的顶级教授, 这放在别的世界那可是妥妥的师尊的存在!

    [正版衰神]:……不对啊,我父亲是凡人, 那就是师尊了, 第一鲜里的个个都是神, 那么他们又是怎样的存在啊?

    总不可能凡人的地位比神还要高吧?

    [信童子006]:虽然第一鲜里的都是神,也有很多没有下凡,但是也是有很多是下了凡变成了凡人的。就好像广寒仙子,虽然觉醒了自己是仙子的身份,可她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一名骨灰级吃货和美食点评家,各大报纸和杂志都有她的专栏呢!而且她还会直播美食!虽然她本人吃得很胖了。

    信童子说起群里的事情总是眉飞色舞,如数家珍,楚茨觉得他打字实在是麻烦,便让他发语音来。

    [信童子006]:嘻嘻,我才不要,能和神君聊天那可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而且文字更容易保存~

    [正版衰神]:那你告诉我北斗学院是个怎样的存在可以吗?

    虽然书中有介绍过北斗学院,但是那是很后面的剧情了,也就是说主人公是到了很后面才真正觉醒体内的衰神之力的。

    不过楚茨想了想,的确是挺后面的,时宝长至15岁才觉醒灵泉空间,而时宝的妈妈也就是她的原身一直只是一个凡人,靠着画漫画度日,两眼不闻修真事,自然是不知道北斗学院的具体设定是怎么样的。

    [信童子006]:当然是阔以哒~

    信童子俨然成了科普达人,这也难怪他的,常年在地下送快递,北斗学院肯定去了不少遍了。

    问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信童子006]:北斗学院其实就在神君所在的大学附近,不过平常人很少留意到它而已,因为是有结界隔开,让它独立存在但是又处于融合外面世界的位置,所以没什么特殊能力的人一般都很难发现哒。

    北斗学院顾名思义,就是以北斗七星来命名的,分别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分为七栋不同的学院,每个学院的学生所修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而神君的父亲楚先生就是摇光学院的院长兼教授,平时也是酷爱研发各种不一样的符咒和修真用品的,属于支持科学修仙的那一挂。

    哎呀呀,北斗学院真的是太大啦,而且势力错综复杂,神君你现在力量刚刚觉醒可能还没有那么多麻烦,但是时间久了可能就不一样了,毕竟你们凡间还有四大家族呢。这四大家族可是从来都不和的。

    神君,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有关学院的事情,我觉得可以找梵渊大大问一下,他比我知道得更多~

    楚茨听信童子这么一说,只是说了个开头就知道他要说的话定然很多,信童子相比于她简直是个大忙人,便回复过去。

    [正版衰神]:你下线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让我去哪里读书还是做别的事情?

    毕竟,她在第一鲜里虽然是神,但是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神,明明衰神是她的儿子。

    再则,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成为教授那还是有难度的。可是做学生的话……她又觉得莫名违和。现在她的地位不上不下的,总归是有些奇怪的。

    [信童子006]:哎呀,我也不知道啊!神君你可是神!当然了时宝宝也是,让我去评判这个问题,脑子尊的不够用了!梵渊大大肯定知道的,反正你们住在一起嘛~

    [正版衰神]:……

    楚茨看见“你们住在一起”这几个字眼就莫名觉得刺目,纠正道。

    [正版衰神]: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他只是暂住。

    信童子在那边看到这句回复,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神君真是可爱,而且看来她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了,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儿都忘记了。

    就算他年纪小,也是听过许多有关于梵渊和神君的事情啊。

    梵渊为她破戒这么多次,以至于明明是有了成佛的修为,还滞留在人间,就是为了和她相遇。

    但是神君好像还是不领情啊。

    怪不得上次梵渊大大用到了“追妻”这个词。

    唉。

    信童子在心中为梵渊掬了一把同情泪,不过还是没说什么,信着楚茨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信童子006]:是是是,是小信说错了~神君别生气~

    [信童子006]:神君我要去送信啦~最近的信件多了好多啊,还有很多大宗的货物,我储物空间都快不够了,叹气。

    [信童子006]:神君我们明天见吧~

    信童子一连打了好几句话过来,楚茨来不及回复他便下了。

    [正版衰神]:那就明天见吧。

    她还是回复了一句。

    心不在焉地。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砰——”

    那人话音刚落,楚茨便撞到了面前的一堵肉墙上,抬头一看,正是梵渊。

    “痛死了。”楚茨捂住额头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

    “撞到了吗?”梵渊听到她语气里的委屈,语气更加柔了几分,低下头来,抬起她的下颌仔细察看她的额头。

    “你说我有没有撞到?”楚茨心里想着北斗学院的事情,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还真的有些烦躁,说话也不客气了几分。

    “我刚刚叫了你几声,你并没有听见,是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梵渊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多的是关心。

    看到她的额头真被撞得红肿了,意外心痛,去厨房拿了个煮熟还没来得及吃的鸡蛋帮她滚了滚,动作轻柔细致。

    “我自己来。”

    楚茨尽量不和他对视,而且觉得莫名尴尬,想要伸手将他的鸡蛋抢过来,却是被他一记眼神摄住,“别胡闹。”

    “……”楚茨立即变得蔫了吧唧的。凭什么凶她啊!

    梵渊见她老实下来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帮她滚鸡蛋,“你刚刚是和谁聊天?”

    “又关你事?”楚茨抬眸觑他一眼。

    “他害你撞痛额头了,还撞我心上了,我怎么能不关心?”梵渊若无其事地说道。

    楚茨却是一下子听出他话里双关的意思,抿了下唇,光天化日之下撩什么妹!明明没有心脏还说我撞你心上,不知羞。

    “唉,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定然说我不怕羞,而且又没有心了,说什么撞我心上。”梵渊停了手,眸光氤氲,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阿茨,不要欺负我一个残疾人,我浑身都会痛的。”

    “……”我真信了你的邪!

    没有了心脏这是残疾人吗?这是怪胎啊哥哥!

    楚茨黑了脸,扭了头不再理会他。

    “如果是信童子的话,欢迎他过来玩儿,还是挺可爱的一个小童。”梵渊见她不作声,只能另起话头。

    “你这句话不要让时宝听见,不然他会吃醋的。”尽管楚茨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时宝真的很喜欢梵渊。

    喜欢到可以卖母求宠的地步。不然他怎么又不让她离婚?

    这下子可好了,婚离不成,梵渊又“还俗”了,她真的要被綁死在婚姻上了。

    “他不会的。”梵渊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倒是楚茨还是想知道北斗学院的事情,原主的父亲好像也没怎么在他面前提起,她也不好去信问他,只得近水楼台问梵渊,“你知道北斗学院吗?”

    “我知道,怎么?信童子告诉你的?”梵渊见她的额头消肿得差不多了,便停下了手,还很仔细地对着她的额头吹了吹。

    吹得楚茨额头痒痒的,想要避开,却又被固定住了肩膀不让。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楚茨心里别扭,又推不开他,只能避开了他的目光,把头垂得更低了。

    梵渊看见她变成了鸵鸟样,脸颊也爬上了两抹酡红,不由得笑了一声,“阿茨你害羞的模样儿真可爱。”

    “我哪里害羞了?你别岔开话题,赶紧说啊!”楚茨真想对他翻个白眼,但是又想着要保持形象,还是作罢。

    后来她想,在他面前神他妈要保持形象啊!

    梵渊知道楚茨害羞了,不再逗弄她了,转而说回正事,“你想知道北斗学院的一些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楚茨并不了解北斗学院,刚刚信童子虽然告诉她一些梗概了,但她还是云里雾里的,压根不清楚内里的构造。

    还有什么四大家族,她也是极少听说他们的事情。想来因为原主没有玄学天分,作者重点描写的也不是她,所以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信童子让她问梵渊好几次,那自然梵渊肯定知道多了。

    “你是觉得画漫画画无聊了,想要进去学院玩儿一下吗?”梵渊问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北斗学院。

    “没有,纯粹问一下,还有什么四大家族,我都不知道。”楚茨察觉出他好像不太想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当我没问。”

    “如果你想进去找个教授或副教授当一下的话那其实还是可以的,”梵渊直接开声说话,“建议你当个副教授,时间会比较空闲。”

    “咳咳咳,你在逗我玩儿吧?”楚茨被他这一席话都要吓懵了,“我进去只是想读书,什么副教授?”

    “和一帮小屁孩有什么好读的?”梵渊似乎不能理解,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不过你想进来的话还是要通过考核的,学院里那帮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还是很注重传统的那一套的。”

    “那是自然的,考核也是必须的,哪个学院会要一个五根不全的人啊?”楚茨点了点头道。

    “教授的考核还真不是一般……变态,”梵渊思考道,毕竟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学院了,记忆有些模糊,“所以很久学院里还是没有来新的教授。”

    “哦。”

    楚茨不甚在意,但是想着想着又发现自己为什么心平气和地在和他谈论什么教授不教授的?她根本就没有想着去当劳什子教授或副教授!

    “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到时候我也会找机会参与考核,助你一臂之力。”梵渊见她好像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儿,禁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真的不是想进学院,”楚茨哭笑不得,以至于忘了反抗梵渊的魔爪,“话说你在学院里是不是有什么职务?”

    她觉得梵渊对北斗学院这么熟悉,要么是里面的学生,要么是教授或副教授一流的,但是她直觉应该不是里面的学生吧。

    “和你父亲差不多的职务吧,但我已经很久没回去看看,不知道有没有降职,”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如果院长也有迟到早退什么的就好了,那样我被扣分扣多了也就可以离开学院,做一个真正的闲人。”

    “……”楚茨突然不太想和他说话了,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又不像在说谎。

    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倒是中午的时候,楚茨收到了沈彤给她的传信,她现在用的是她的纸人式神,理所当然能隔空和她对话。

    “楚大师,我已经成功和王超华搭上话了哈哈哈,还说了明天我们可以参加他的流水宴。”沈彤的语气非常高兴。

    “那就好。你注意安全。”楚茨说道,语气没什么波澜。

    “楚大师,但是我感受不到王超华身上的那股煞气了,但是有阴气,这是为什么?如果我用原身去接近他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靠近。”沈彤说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可能是他的佛头牌出了什么差错,”楚茨推测道:“但是你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好的,我知道了。”沈彤的语气又沉静了下来,隐隐带了一股子的狠劲。

    楚茨这边不再多说,有桃花妖在她身边,她倒是不用太担心。

    而是转身去画了一下午的漫画,也去菜地里淋了尿,不过她和原主一样,还真没有什么种菜的天赋,之前种下的一批菜,时宝宝的全都长势凶猛,只有她负责照料的那一批被尿腌得蔫不拉几的,又死了一大批。

    楚茨泄气,只得坐在菜地旁支起小画板写生,梵渊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定要跟着来看几眼,看见她种下的那些菜变成了这样,禁不住笑了起来。

    时宝也在旁边跟他介绍道:“爸爸比,你不要笑妈妈咪啦,妈妈咪脸皮很薄哒,待会儿脸红就要害羞了。”

    “好,时宝说得对,但我没有笑啊哈哈哈。”说着却是大声地笑起来,光彩夺目。

    楚茨没有看过这样的梵渊,从认识他到现在,记忆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高深莫测的模样儿,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放声大笑,完全不顾形象?

    可是这样的他莫名让她觉得璀璨,遥不可及。

    她忽而觉得有些刺眼,倒不是自卑作祟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慌,让她侧了脸不再看他们。

    “爸爸比,妈妈咪不看我们这边了,肯定是生气了,妈妈咪自从遇上你之后特别爱生气,你可不要经常气她,要不很容易老的。”时宝说着就拉长了自己的脸,将自己的脸拉到变形。

    “时宝宝!你们够了,不要以为我听不见!”楚茨本来不想理会他们两父子的,但是这压根不可能,她的耳识比一般人都要强,哪里能屏蔽所有的声音?

    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儿子还要一本正经诬陷自己,她禁不住拉长了脸。怎么在他面前毁她形象啊!真的是我亲儿子了。

    “啊啊啊妈妈咪真的生气了,”时宝吓得躲到了梵渊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里看向楚茨,“爸爸比,妈妈咪可不会让我倒霉吧?”

    “时宝!”

    楚茨这回是真忍不住了,跺了跺脚,放下画板就下了菜地和他们打闹起来。

    梵渊也纵容他们,一脸宠溺地护在时宝面前,绑着时宝对付楚茨,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咒法,让楚茨无法触碰到他们,更是让楚茨气得慌。

    正思考着用不用一些别的法子去整蛊梵渊和时宝,却是想起衰神符咒并不对梵渊起作用,时宝本来就被衰神附体了,更加不会起作用。

    她突然就不想玩儿了,停下了手冷哼了两声,却是突然感知到右边的一棵山核桃树上有一股子让人不愉的气息,她锐目看了过去。

    赫然看到树上有两个人。

    “师妹,我都说了梵渊过得好好的,你压根不需要操心,你看,现在看到他这样子不是挺好的?”

    树上站了一男一女,说话的是那个男人,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不掩讽刺。

    女人好像没听见他在说什么那般,仍旧痴痴地看向梵渊,那模样儿好像要将一个大活人制成腿部挂件那般,时刻拴在她的腿上一样。

    楚茨远远就看见这样的目光,皱了皱眉,下意识挡在梵渊面前。

    “呵,你看他的那个废柴老婆,像是护犊子那样将他护在身前,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儿,还真是丢了北斗学院的颜——呜呜呜……”

    男人仍旧在树上起劲地说着,只是说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发出的声音只能是呜咽声。

    女人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了,眼神有些冷,“师兄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说话了,我可不想给梵渊留下一个坏的印象。”

    “呜呜呜……”男人欲哭无泪,也才知道传说之中的梵渊实力是真的不弱。

    隔了这么远的地,依然能让他听见他说的话。

    这边这对师兄妹在肆无忌惮讨论他们,那边梵渊见楚茨挡在他身前,好笑地握住了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问道:“生气了?”

    “没有。”楚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真的太在意了,想要侧身让开,却是被梵渊紧紧搂住,又微微弯腰让时宝跳到他的怀里,也不管楚茨是否同意,带着他们母子俩径直走远了。

    “……”哎喂我还要画画啊!

    楚茨莫名其妙,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的画板画具都收拾好,由始至终都好像没有要理会树上那两个人的意思,禁不住问他:“树上那两个人你没看见?”

    “有。”梵渊说道。

    “你认识他们吗?”直觉他是认识的,虽然她脑海里真是毫无印象,这才发现作者给原主安排的戏份真是少得可怜。

    “不太熟。”梵渊惜字如金,又抛出三个字。

    “哦。不太熟那也是认识的啊。”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楚茨可是有注意到那名女子的目光,那种炽热和黏缠,即使离了这么远,依然能感受得到啊。

    “我想要哄回你一个已经非常困难了,堪称地狱级的难度,还有时间去看别的女人吗?”梵渊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不得不正视她,“阿茨,你也别忘记了,我可是一个出家人,不是为了谁都可以破戒的。”

    楚茨被他这一眼看得胆颤心惊地,再也不敢与他对视,移开了目光。

    “爸爸比,妈妈咪应该没有生气吧?”时宝待走远了一段距离,才搂着梵渊的脖子小声问道。

    “时宝!你好了!妈妈咪当然没有那么容易生气了。”楚茨现场抓包,瞪了时宝一眼。

    心里也是想着,她什么时候有生气了?只是对着梵渊不习惯而已。

    一天就这般平静地过去了,一家三口难得过了一天静谧的时光,时宝今天的笑声加起来比以往的还要多。

    楚茨看着他笑得这么高兴,心里也是感慨,忽而意识到一个家庭是否完整对于子女来说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阿茨,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墨水都要滴下去了。”梵渊在旁边叫了她好几声,见她不应,只得抬了她的手腕,免得她的画纸遭殃。

    楚茨回神,见自己的手腕被他握住,立即挣脱开来,“我没想什么,你别想太多了。”

    “哦。”

    梵渊不说别的什么了,也没有追问她,倒是听见隔壁家已经传来了喜庆的声音,炮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整条村都能听见了。

    梵渊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这阵炮仗声中拉起了帷幕了。

    刘柳儿要面子,不然也不会回来摆酒,村里从她早上出嫁起就摆起了流水宴,足足有一百桌,非常热闹。

    楚茨一家三口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沈彤和小桃那边进展顺利,也受到了王超华的邀请,和楚茨他们同一桌吃酒。

    只是刘柳儿和王超华真不待见楚茨他们,尤其是梵渊,已经是敬而远之了。

    王超华喝得醉醺醺的,吃到中午的时候内急,忍不住去了趟洗手间,沈彤看他去了洗手间立即按捺不住了,看向楚茨。

    楚茨对她点了点头,沈彤得到她的同意,立即起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企图要跟在王超华身后找机会。

    楚茨看着她走远,并不担心,想着这隔壁家恶心的事情快要完结了,心情格外舒畅,连肉都多吃了几两,没一会儿,果然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传来了沈彤的尖叫声,还有刘柳儿恶毒的怒骂声,村里的人顾不得吃了,全都走去围观。

    “王超华你真是好啊你!”刘柳儿第一个察觉出不妥,先往声源处走去,看到一处破烂的房间里两人正衣衫不整地在一张破床上,玉体横陈,非常辣眼睛。

    王超华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看向来人,说道:“老婆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前头招呼着宾客吗?怎么又来了?”

    “呵呵你当然不想我来了!王超华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以前没有结婚前的那些破事儿我就不管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居然和别的女人厮混?你对得起我吗?”

    刘柳儿是真的生气,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把生锈的大斧头,估计是哪个村民上山砍柴用的,对着王超华就砍过去。

    王超华仍旧沉浸在幻境里,明明只是在和宾客们喝酒而已,不明白自己的婆娘怎么就拿了一把斧头来砍他。

    ……斧头?

    我去这个恶毒的婆娘居然想在新婚之日谋杀亲夫?

    眼看着那把大斧就要砍过来,王超华终于反应过来,就地一滚就躲开,然而刘柳儿已经是杀红了眼,心里不知道总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她,让她拿斧头砍了他。

    完全是不受控制地。

    村民本想进屋查看是怎么回事的,偏偏只能在屋子外围观,一个人都不能进到屋子里。

    楚茨懒得和村民们挤,带着时宝来到一棵树上,手里还要拿着一碗糯米饭,边看边吃。

    院子里,刘柳儿似乎有使之不尽的力气,举着那把大斧追着王超华满院子跑,有好几次还差点砍到他。

    屋子里沈彤完整无缺,衣衫整齐,听着屋子外的动静,翻找了一遍王超华脱下来的衣服,果然被她找到了那个佛头牌。

    然而她虽然有了楚茨的纸人式神助阵,不会被佛头牌灼伤,可是佛头牌却是有灵性那般,直接灼伤了她的灵魂。

    她大喊一声,但仍旧紧紧握住佛头牌,用意念和楚茨对话,“楚大师佛头牌我拿到手了,但是它烫得很,我感觉我快要烟消云散了。”

    楚茨一听她这样子,开了阴阳眼查看屋中的情景,果然看见沈彤的灵魂被一团火灼烧着,她当即让她放开那个佛头牌,她来善后。

    然而沈彤还是心有不甘,没能将王超华弄死她怎么样都不愿意去投胎。

    还有那些害过她的传销人员,她还有报仇,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儿也完全是因为这些人!

    其中她对王超华更是恨之入骨!

    沈彤越想越愤恨,怨气和煞气渐渐地从纸人里弥漫而出,楚茨一看房间里的情况立即觉得不妥,伸手想要阻止,梵渊却是制住了她的动作,对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楚茨问道。

    “已经迟了,她触发了心底最大的恶,已经回不去了。”

    “那也不能看着她就这样灰飞烟灭的。”

    楚茨明白了他的意思,沈彤原本就是靠着一口恶气残留人间,只是通过不断上死尸的身维持她的恶气。

    本来没见到始作俑者王超华还能平衡她心里的恶气,只顾着埋头积攒怨气去报仇就行了。

    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从昨天开始她一直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所谓仇人在前分外眼红,她真能保持清醒和冷静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现在又是受到佛头牌的影响,她更加是将厉鬼的煞气发挥到了极致。

    已经是逐渐从纸人式神里脱离出来了。

    楚茨一看便觉不妙,让纸人式神给压制住她,她必须要自己下去一趟解决这件事情。

    她不敢让桃花妖帮忙,毕竟她也是妖,并不知道那个佛头牌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本来她只是猜测那个佛头牌作妖,现在往下再用阴阳眼一看,看见那个佛头牌在不断释放着丝丝缕缕的怨气和黑气,将整间屋子都侵染了。

    “小桃你先回来。”楚茨当机立断先让桃花妖回来,免得再发生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

    桃花妖身上虽然有了衰神印记,但是她并没有真正变过法器,还没有被楚茨正式收服,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正式认主。

    很难保不会发生别的事情。

    桃花妖倒是很听话,她擅长制造幻阵,听见楚茨这样说,立即将幻阵收回,回到楚茨身边。

    然而底下的沈彤已经完全脱离了纸人式神的控制了,她从纸人里飘出来,飘到手持斧头的刘柳儿身上,附身到了她身上,对着王超华就是一通猛砍。

    “柳儿柳儿你是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么就和阿华吵架了?”刘奶奶刚刚因是和刘大仁夫妇去了村口接人,没想到少看他们一会儿就变成了这样。

    刘柳儿被沈彤上身之后变得力大无穷,而且理智尽失,看到刘奶奶来了也完全没有反应,依然对着王超华一通砍。

    楚茨见状,已经知道无法挽回了,便想跳到院子里阻止这场闹剧,顺便将佛头牌给拿回来。

    梵渊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对她说道:“你去拿佛头牌,但是要小心,不要被佛头牌身上的煞气所侵,不然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梵渊也只是提醒楚茨一句,楚茨有衰神护体,不会那么轻易被迷惑的。

    “你阻止沈彤?”楚茨不置可否,直接反问。

    “是。”

    “你要怎样做?超度她?”

    “不,现在超度并不合适,她身上煞气太重了,不让她发泄出来,就连阎王都不收她,还可能发生异变。”

    “噢——”

    “赶快报警吧!”

    “王超华究竟做了什么啊?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啊,怎么他媳妇儿就突然发疯了?”

    “这个王超华之前好像做那些勾当的,不是沾上了脏东西了吧?”

    ……

    村民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有极个别的已经报了警,但是警察哪里会这么快就到来?

    几个壮汉看不过眼去阻止刘柳儿,但是沈彤力气大,一下子就将他们给撞了出去,无人再敢上前。

    梵渊默念咒文,逐渐有隐隐的金光缠绕在刘柳儿身上,刘柳儿的动作立即迟缓了不少,但是仍旧能追着王超华去打。

    梵渊并不想让沈彤背负上人命,她虽然是厉鬼,但是她变成厉鬼并非是靠杀人,而是靠死尸的怨气,她这样枉死的鬼只要消除心中的怨恨还是能入轮回的。

    既然能入轮回,那么他就不能看着她入歧途。

    沈彤见自己怎么都砍不到王超华,不由得急了,章法都有些乱了,梵渊传音给她,“不要杀人,可以砍他一刀,再凶狠一点儿的话,你很可能会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

    沈彤一听,清醒了一点儿,“我可以随便砍他一刀?”

    “是。”

    “哪里都行?”

    “是。不要砍死就行了。”

    “那好。”

    沈彤唇边忽而渗出了一丝冷笑,对准王超华的裆部就是一斧头砍过去,王超华明明是可以闪避过去的,偏偏身体突然像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站立在原地,任由沈彤砍他。

    沈彤知道这肯定是梵渊的帮忙,毫不手软地将王超华这个人渣给阉割了,一团恶心的血肉“唰”的一声飞掉出来,“啪”一声摊在地上,王超华惨呼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而屋内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一阵强光,眼前的景色都变得扭曲起来。

    梵渊见沈彤已经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便想超度她,让她前往往生,度过轮回。

    然而还没有开始念经文,楚茨所在的屋子里便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强光,黑气也随之蔓延而出。

    梵渊直觉楚茨在处理佛头牌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时宝也有所察觉,立即来到梵渊身边,问道:“爸爸比,妈妈咪会不会出事了?”

    “时宝……”梵渊并不想时宝跟着他一起涉险,但是现在并没有办法,他并不放心将时宝单独留在这里,只得一手抱起他,带着他进了屋,一眼就看见楚茨正想用符咒将佛头牌给封印住。

    但是佛头牌身上的黑气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整间屋子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纯黑色,熏染着整个屋子黑气冲天,乌云聚集,雷声隆隆。

    梵渊暗喊一声“不妙”,便看见楚茨企图贴在佛头牌上的符咒被一阵罡风吹走,直直地贴到了屋外看好戏的刘大仁的脑袋上。

    而村民也察觉出不妥了,想要进屋察看情况,却是听见屋里发出一声雷鸣,屋子里的几人连同佛头牌都一并不见了。

    干净得如同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楚茨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变了,身穿的衣服也变了,不再是现代舒适方便的装束,而是变成了不知道哪个朝代的装束,宽袍大袖的,想跑都跑不快。

    “……”所以她是在哪里?为毛会变成这样子?

    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时宝和梵渊都在自己身边的,他们想拼命拉住她不让她离开,然而却是被佛头牌里的一股大力给一起扯了进来。

    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茫然地站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地,却是没有找到梵渊和时宝,也是不知道她现在是长什么模样儿的。

    楚茨心里很没有谱,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环顾四周,总觉得这里的街景似曾相识。

    “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贪玩出去玩儿呢?!娘亲没有了你以后可怎么办?我的儿啊!娘亲不会让你枉死的!娘亲这就去找青天大老爷去给你还一个清白!”

    楚茨本来在脑海里想到了一些线索的,突然被一妇人的尖叫声吵到,她循着声音看去,看见那妇人抱着一副薄凉席,跪坐在大街上大声哭泣。

    那薄凉席根本遮不到什么,能看见露在薄凉席外小孩淤青的手手脚脚,触目惊心。

    大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在妇人身边了,纷纷安慰她,给她建议。

    也有些带了小孩出来玩耍的大人连忙护住自己的小孩,不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

    “大娘,人死不能复生,最近失踪的小孩真不止你家的孩子了,有很多最后都找不回全尸,实在是太惨了。”

    “大娘,节哀顺变吧,先将孩子埋了再说吧,能找回个全尸已经很好了。”

    “官老爷也曾经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真的不能再让小孩单独出来玩儿了……”

    “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

    街上的人们全都在议论纷纷,他们清一色穿了古代的衣服,全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脸上都不掩惶恐。

    楚茨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明白了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有小孩无故失踪,大多数还是找不回来的,好运的,诸如大娘这样的,还能找到一个全尸。

    这怎么一听,那么像她在秦家村里听到的事情呢?

    难道是哪里风水不对吗?

    那薄凉席盖住了小孩大半的身体,现在夏天,味道散发得极快,大娘哭得肝肠寸断,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楚茨直觉那小孩的尸身不妥,跟着追了上去。

    待追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时,才叫停了妇人,尽量和谐了语气,“大娘,能让我看看你小孩的遗体么?我看他好像失去了魂魄。”

    妇人被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懵,什么失去了魂魄?她儿子死了,理所当然没有魂魄了。

    楚茨见她像是要骂人的架势,继续道:“你的儿子死去大概三天,按理来说,横死之人,灵魂不会离开身体太远才对的,就算他的魂魄去了别的地方,可是身上应该也有残魂的才对。”

    “可是我现在却是感觉不到一丁点他灵魂的气息,他从头至尾干干净净到像一个空虚的躯壳,非常不正常。”

    妇人看了楚茨好一会儿,终于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将自己的儿子放到地上,摊开了草席让楚茨查看。

    楚茨微微睁大眼睛,惊讶于妇人没有当她是神经病大骂一通,而是这么平静地让她验尸。

    眼前的小孩尸体看上去也就六、七岁,浑身已经起了尸斑了,身上多处有瘀伤,鼻梁断了,满脸都是血,楚茨一摸他身上的骨头,许多位置都断裂了。

    结合目前的情况来说,初步可以推断小孩是摔到不知道哪里死了的。

    就是不知道是摔死了被人取魂,还是取魂了再将他摔死以掩人耳目。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小孩当时遇到这样的经历肯定很痛苦。

    “姑娘,我儿子是什么情况你能看出来吗?他的灵魂是不是真的不见了?过几天他头七,会回来吗?”妇人见楚茨神情逐渐凝重,查看完毕之后却一言不发了,不由问道。

    “大娘,你能不能具体和我说一下这里的情况?我初来乍到,真的什么都不清楚。”然而她心里已经是有一些头绪了,她极度怀疑这里就是她画过的漫画世界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可真的是玄幻了。

    她怎么会被卷入到自己画过的世界里啊!

    “姑娘,你从别处来不知道也不奇怪,”妇人长叹一声,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又开始抹眼泪,“这里名叫紫玉县,因专门出产紫玉而闻名。前不久我们这里发生了洪水,将山上的寺庙都冲垮了,京城那边更是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没有停过,圣上认为是我们冲撞了龙神,又恰逢寺庙被冲垮了,朝臣认为是僧人惹起上天的不满,想让圣上屠佛。”

    “圣上犹豫不决,然而有一天晚上发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一个僧人困在琉璃宝塔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醒来之后便下定决心屠佛。”

    “首先就拿了紫玉县的灵佛寺开刀。”

    “在洪灾中幸存的僧人却是躲不过人祸,大多数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僧人在寺庙里。”

    “寺庙里有一个名为‘梵尘’的僧人却是深得公主喜爱,公主让圣上不要再屠佛了,不然会引起更严重的天灾。”

    “大家都知道公主是为了救梵尘,而梵尘则是为了救佛门,所以答应了公主的请求,还俗娶公主。”

    “如此,我们紫玉县得以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最近灵佛寺被新修葺,又源源不断发生了各种怪事。”

    妇人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泣了,“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门,生怕碰到吃人的鬼,也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出去,生怕他们一去不返。”

    “我孩子一向都很乖巧的,不可能自己去玩儿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突然一声不吭离开了家里,再寻回来时已经变成这样了。我的儿啊……”

    楚茨大致听明白了大娘在说什么,不由暗叹一口气,这真的是她画过的漫画世界无疑了。

    就是锦鲤妖和僧人的那个故事。

    为什么会无端端被卷入到这个世界里?

    她在这里又要怎样出去?

    楚茨身上什么法器都没有,只有脖子的衰神印鉴还在,楚茨摸了摸印鉴,心里安定了一点儿。

    她见不得妇人这么伤心,笨拙地念了一段往生咒,让小孩安息。

    她虽然不是佛家人,也很排斥佛家,但是她现在无法,只能这样子做了。

    楚茨念完往生咒之后,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寺庙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总觉得漫画里的剧情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还有,妇人说的小孩失踪,公主纳驸马这些故事情节她还没有画出来的,只是随口对梵渊和时宝说了一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真实,还发展得这么快呢?

    如果真按照妇人所说的情节,那么失踪的可不止是小孩了,寺庙里的僧人也失踪啊。

    还有,锦鲤妖去了哪里?是在寺庙里吗?

    她是被佛头牌卷进来的,佛头牌又和她画的漫画故事有什么联系?

    楚茨满肚子的疑问,问清楚了寺庙所在的方向便告别了大娘,一路往前走,想要找到这个世界的秘密。

    然而她越走肚子越饿,这个世界能量好像耗费得特别快,明明她早上吃得挺饱的,怎么一下子就饿了呢?

    而且该死的街上店铺里源源不断传来食物的香气,更是让她无法阻挡。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乱,这个世界背后定然是有谁在操纵,她也一定要找到一些什么或是解决一些什么才能出去,现在才刚开始,她不能就此被对方迷惑。

    她进来的时候是带了皮蛋进来的,桃花妖应该没进来,白骨球和蚯蚓精也可能不在场,而现在皮蛋不在她身边,梵渊和时宝都不见了,或许散落在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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