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输了。”他对这个结果好像并没有很沮丧。也许是有什么想法，对着林诺点了点头就立刻走下了台。
而在观众来看，虽然风凰率先认输，但是从这个从容下台的举止来看，反倒是林诺要难看得多。不管是后来的一阵乱砍，还是扔掉刀上去招呼拳头，比起炼气士来讲，更像是街头的小混混。
我赢了啊！即使再怎么难看，要是真是想取对方性命，刚刚风篁就已经死了。赢了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撼动的事实。林诺很吃力地弯下腰，捡起刀之后蹒跚地走下来台。不仅是双臂，连腿部也因为脱力抖个不停。
才刚走下台，几个熟面孔就一哄而上。这几天不知道跑哪边去的欧阳兄妹两个也过来凑热闹。
“你真是厉害啊，那架势连风篁都架不住。”
“话说你把刀扔掉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林诺根本没有力气一一去回应。他看了眼不知道说什么的云懿，对方立刻会过意来。
“啊啊，我想到刚刚林诺他师傅叫我们两个过去，先走一步。”
云翳也不管几个人是如何地目瞪口呆，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术法，直接把林诺扛在肩头，一溜烟就走地没影了。
“哥哥，他们师傅不是在那边吗，为什么往反方向走。”
“小姑娘别多问。”
“谁是小姑娘……”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林诺的洞府。刚坐到床上，林诺立刻整个人瘫倒上去。
“真是累啊，这种打完了躺下来休息才是享受啊。”
“不说这个，你的手怎么样了？”刚刚林诺对她使眼色，自己就知道肯定台上发生了什么。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道经络的事情。
“说来奇怪，”林诺举起自己的手腕，“那时候我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仍然和风篁对拆了那么多招。”
迄今为止，云翳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情况，林诺也没有明说过。但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林诺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不过成长老这么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她很认真地听完，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接受了下来。
“你还真是相信他啊。如果你能接受这一切的话，就是说你也认为……”
“嗯，如果这一切推测没错的话。到今天之前为止，这些力量都是日积月累无意识的吸收带来的。这就是你与寻常饮气境界的人比起来最大的劣势。”
林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即使自己在别人看来是纯粹的天生神力，其实不然。自己和一般炼气士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吸收的气要少得多得多，虽然可以在圆通劲的帮助下直接转化为力量，但毕竟这股气本身实在太小了。刚刚台上在自己油枯灯尽的时候，依然坚持了那么久，就是说……
“已经打通了吗？”林诺有一点点的欣喜。
“我觉得还不算完全打通，但也相去不远。”云翳浮现起坚定的神色，绿色的光芒从手掌倾泻而下。似乎是因为那个漂亮的手镯的缘故，光芒的运转程度比起以往要强很多。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你完全打通！”
……
这一次的施法持续时间远远久于以往。因为体力消耗的缘故，林诺几乎要睡着，于是便索性和少女聊了起来。
“说说你的事情吧。”
少女知道他肯定不是对这个手镯法器感兴趣，毕竟自己为什么要来明府，为什么对术法这么执着，一次都没有提过。
“我家乡那边呢，虽然说大家都很团结，但是毕竟是穷乡僻壤。”说到家乡，语气里也有了一丝丝怀念。
“即使司祭一视同仁地教我们术法，但是能学成的人实在是很少。别看我这样，在我们那边算是最厉害的了。”
且不论云翳在自己看来一点也不弱，即使是林诺也知道修炼这种事情，在外界绝不像在明府那么简单。那些丹药功法在外界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何况广明还和自己说过，在明府炼气本身就比外面简单得多。
“司祭的年纪渐渐大了，有时候还会生病。山里面的野兽什么的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困扰的一件事情。特别是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东西都种不起来。”
林诺自然知道好多东西种不起来是什么样一种情况。自己虽然是少爷不用挨饿，但是他知道即使是新月国，也有饿死人的地方的。
“所以呢，我这么想，”云翳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就算不像你们炼气士那样，我也要变强。我如果很强的话，就能在新月和西锋的夹缝中要求到一片土地。我不想让我的弟弟妹妹中再有人饿死了。”
要是一年前，任何人这么和自己说，林诺都会觉得这是痴人说梦。但是来到了明府之后，林诺知道了一个人能有多强。再看着少女坚定的眼神，实在不觉得这只是说说而已。
“也许以后真的会有一个叫山睿的国家呢。到时候请我当国师怎么样。”
“那你可得很厉害才行。”云翳少有地没有脸红，很正色地回答道。
“我啊，和你说，来头也可大了。”似乎治疗还需要持续好久，林诺也回忆起了自己那些悲伤与快乐交织的日子。
……
“他们两个进去还没有出来？”几个路过的炼气士对着某个洞府露出暧昧的表情。
“还真别说，到现在还没出来呢，啧，这个时间。”
“其实我想说好白菜被猪拱了，但是我打不过那小子，还是算了。”
一群人也不知道添油加醋说了什么，很快半个明府都知道了那个天才女术士和刚刚那小子进了洞府一呆就是一下午。甚至有些还神情复杂地还在门口围观。
……
“你用力点啊。”
“都说了我很累啊。”
“快好了，加油。”
眼看就要收尾，林诺运转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的圆通劲，能感觉到手臂内有什么开始流转。
“就看现在！”少女娇喝一声，绿色的光芒再度一涨，似乎在配合着林诺的劲力。
不知道别人听到了没有，林诺似乎能听到手腕间传来一声纸张碎裂的脆响，而后半边身体都是一阵清凉。
“成了？”
“成了！”
感受着这份喜悦，林诺已经抑制不住要出去试试，这个所谓吸收天地之气的感觉究竟如何。然而两人刚一推开门……
“额，你们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看到几个耳朵都快贴到门上的人，林诺还以为大比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不知道谁开了个头，一堆人都似笑非笑地转头离去。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云翳刷地一下整个人好像都红了。
“真的……不是啊，就……就是……”
当然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手舞足蹈解释着的少女，倒是边上的林诺不知道捂着肚子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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