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在朝堂提出立太子的提议后,过了十五天,内廷收齐了朝臣的举荐奏疏,统计后,举荐齐王拓跋嗣和举荐清河王拓跋绍的奏疏旗鼓相当。-
“回报陛下,臣统计了举荐太子人选的奏疏,”拓跋珪正在宁宫歇息,王劲松低声汇报,“举荐齐王拓跋嗣比举荐清河王拓跋绍的奏疏多出三本,基本一样。”
“朕本来不好决断,让群臣帮着拿个主意,”拓跋珪半躺着,一脸苦笑,“谁知又是这个结果。朕现在不好决断太子人选,只好暂时搁下。”
“起驾坤德六合殿,”拓跋珪在宁宫用完晚膳后,吩咐王劲松,“命刘贵妃侍驾。”
不多时,坤德六合殿添了灯烛,刘贵妃率宫婢们正装出迎,跪接于院门之外。
拓跋珪下辇后,扶起刘贵妃,轻声说道:“爱妃平身。”
拓跋珪随后大步跨入室内。刘贵妃忙起身跟上,过来服侍他宽下外衣,暗暗觑了觑脸色,柔婉地问道:“是否臣妾哪里做得不好,惹陛下烦恼?”
“爱妃贤惠,从无失礼之处。爱妃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为朕把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一派祥和。”拓跋珪略显愧意,“朕来坤德六合殿歇驾不多,有些对不住爱妃。”
“陛下让臣妾打理后宫,是陛下对臣妾的信任,”刘贵妃低眉顺眼,轻启朱唇,“全赖众姐妹的信任,臣妾才能确保六宫和顺,不给陛下增添烦恼。众姐妹替臣妾侍奉陛下,臣妾唯有感激而已。”
“太子是国之根本,朕欲立太子,”拓跋珪面带微笑,“嗣儿和绍儿各有所长,朕委实难以决断,不知爱妃有何高见?”
“立太子虽说是陛下家事,更是国之大事。”刘贵妃跪下进言,“此事应决于朝堂,后宫不敢与闻。”
“爱妃平身,爱妃不必紧张,朕只是难以决断,”拓跋珪收起笑容,“随口一说而已。虽说朕早有明训,后宫不得干政,但是朕立太子,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家事,问问后宫也正常。”
拓跋珪刚刚说完,看到一个宫女慌慌张张闯了进来,看到拓跋珪,大惊失色,正弯腰向后退去。
“你有何事?这么慌张?”拓跋珪高声问道。
那名宫女跪下只是磕头,一言不发。
“陛下,那个宫女是臣妾宫内的,今天不知道为何如此失仪?”刘贵妃扭头高声问道,“王彩云,陛下垂询,为何不答?”
“回娘娘,奴婢失礼,罪该万死,请娘娘饶恕。”王彩云一边叩头,一边答道。
拓跋珪心里犯疑,给远处的王劲松使了个眼色。
王劲松走到王彩云身边,俯下身子低声喝道:“现在交待还不晚,再不说拖下去乱棍打死。”
王彩云惊慌失色,犹豫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举着。
王劲松一把夺了过来,俯身上前,交给拓跋珪。
信的封缄有齐王拓跋嗣的印信。拓跋珪拆开阅后,勃然大怒,用力扔在刘贵妃身上。
刘贵妃内心惊惧不已,弯腰捡起,只见上面写道:
母妃:父皇惑于贺贵妇,绍弟深受父皇宠爱,此次朝廷选立太子,父皇必偏向绍弟,请母妃暗中为嗣儿谋划,助嗣儿一臂之力。
“真是朕的好儿子,”拓跋珪满脸怒色,“朕刚放出风选立太子,就勾连后宫,竟然胆大包天,说朕偏向绍儿?不看看自己做的什么事!刘贵妃,你刚才还在朕的面前说立太子的事后宫不敢与闻,是在朕面前演戏吗?显示你宽容大度,大公无私吗?”
“陛下,嗣儿一向明礼,”刘贵妃跪下叩头,“臣妾相信这封信不是嗣儿写的。请陛下明查。”
“到现在你还说慌,巧言令色,”拓跋珪站起身来,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贵妃,“信的封缄盖有嗣儿的印信,嗣儿的笔迹朕也认得,这还会有假?”
“陛下,印信可以偷盖,笔迹可以模仿,”刘贵妃拜在地上,“请陛下明查,还嗣儿一个公道。”
“好,好,”拓跋珪气极反笑,“朕就明查,让你们母子心服口服。朕无非在贺贵妃那里歇驾次数多了一点,黄口小儿竟说朕惑于贺贵妃。王总管,把王彩云带走,起驾西宫。”
“臣妾触怒天颜,罪在不赦。”刘贵妃叩首,以头触地不起,“臣妾恭送陛下。”
拓跋珪冷冷看了刘贵妃一眼,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坤德六合殿。
西宫接到侍驾口谕,添了灯烛,贺贵妃率宫婢们正装出迎,跪接于院门之外。
拓跋珪下辇后,怒意仍然未消,高声说道:“爱妃平身。”
拓跋珪随后大步跨入室内。贺贵妃忙起身跟上,过来服侍他宽下外衣,暗暗觑了觑脸色,柔婉地问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奴才惹陛下生气?”
“王总管,你不必侍候朕,”拓跋珪不理贺贵妃,“先审王彩云,有结果了速来报朕。”
“朕没想到,嗣儿竟如此评价朕,”拓跋珪语调高昂,“今天朕在坤德六合殿歇驾,在王彩云身上查获一封嗣儿给刘贵妃的书信,信中内容大逆不道,说朕惑于后宫,还让刘贵妃暗中谋划太子之位。”
“王彩云不是正审吗?”贺贵妃笑语盈盈,“刘姐姐一向贤慧,说不定有些误会呢?”
“刘贵妃性子硬,和朕不象夫妻,更象君臣。”拓跋珪面露不满,“有其母必有其子,嗣儿也是如此,和朕离心离德。嗣儿才干非凡,屡立大功,朕本有意立他为太子,虽知他竟然如此议论朕躬。难道朕是桀纣,朕是周幽王吗?”
“陛下是开国之君,创立大魏,”贺贵妃柔声说道,“陛下贤名天下谁人不知?大魏国泰民安,全赖陛下仁德。”
“还是爱妃知朕,朕有些累了,爱妃为朕推拿解乏。”拓跋珪稍露倦色,“朕在爱妃这里,身心舒畅,能够尽情享受夫妻之伦,鱼水之欢。”
贺贵妃一双手如有魔力,推拿按压,无不舒适,拓跋珪闭住双眼,享受贺贵妃指间温柔,舒服得低声嗯哼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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