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初凉说的情况一样,过敏的演员情况不算太严重。水舒拍了好几张探班照片给秦连生,一直守着消息的秦连生终于放下心,发了几条语音表示感谢,承诺回去请水舒吃饭。
水舒出了休息室,顾初凉已经不在门口,但是让工作人员给他递了纸条。
:你说过要来看我的t-t我去工作了,下次一定要来qwq
和高中一样喜欢传小纸条,字也没什么变化,看来五年时间没变化的东西还挺多。
水舒把纸条收起来,工作人员说:“先生,需要带话吗?”
不清楚顾初凉和剧组的人说过什么,水舒接触到的工作人员分寸把握得很好,眼里没有八卦,公事公办,态度很舒服。
“不用,谢谢。”
水舒打开微信,他清理过微信联系人,列表里的人并不多。顾初凉的消息在第二栏,水舒略过消息红点最多的人,回复顾初凉。
ss:下次会来的^^
顾初凉在工作,没有立刻回复。
到这里,事情已经结束。影视城还是有点绕,工作人员带着水舒出去,司机早早在门口等候。
然而并不是带水舒来的那位司机。
优雅得体的燕尾服,单边眼镜嵌进眼皮,即使微笑也遮掩不住严肃压迫的微表情——林家老宅的老管家。
水舒再次拿起手机确认,他并没有收到任何要去老宅的通知。
管家微笑:“先生,林老请您过去。”
……
天气昏沉沉的,带着暴雨的架势,云层透不进一丝光亮。
“小水,你来了。”
林老斟茶,乐呵呵地招手:“这两天我实在是闲得慌,突发奇想就把你喊过来下下棋。”
突发奇想喊过来还能精准定位他在影视城门口。水舒在对面坐下,脸上笑容不减:“爷爷。”
林老抬手让旁边的人摆好棋盘,慈眉善目:“先下一盘。”
水舒没有异议。他会下棋,也能和林老下得有来有回,只是对方找他显然不仅仅是为了下棋。
黑子白子先后落下,茶室静谧,纱窗紧闭,安静得只有茶水沸腾的咕噜声。
一刻钟后,管家推开门缓步走来,托盘上放着样式精致典雅的点心。水舒上次来吃过,夸过好吃,林老大概是记下了。
点心放在左侧,燕尾服沁着屋外的寒意,管家慢声细语:“老爷,要下雨了。”
似乎是回应管家的话,窗外轰隆雷声,暴雨倾泻。
林老笑眯眯道:“下雨也好,热了太久,也该来场暴雨降降温。”
从一开始,林老就没问过水舒问题,他不问,水舒也装作不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雨水疯狂地砸在窗户上,墙上的天气预报钟传出提醒:“今日起,a市即将迎来大范围降温,雨天持续……”
“请慢用。”
管家将托盘放在胸前,缓步退出茶室,开门一瞬间,混乱的雨声风声和脚步声一齐传进茶室。
“林少爷,老爷在招待客人,您不能进来…”
“林少爷!”
茶室门再次推开,冷气灌入,管家追了进来,还不忘关门,劝阻:“少爷,请您出去。”
林深甩开管家,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爷爷,你到底信不信我大哥在外面乱搞啊?”
一道凌厉的劲风擦过空气。
水舒以为是幻觉,没想到那本书结结实实地砸在林深脑袋上。
“疼疼疼疼——”
林深哀嚎,书本从脑袋上滑到怀里,还老实地抱住:“爷爷,你不分青红皂白!犯错的是大哥,打我干什么!”
水舒:“……”
抱头乱窜的林深似乎是看到水舒,揉着额头,闭着一只眼睛看过来。
米色毛衣,金发缱绻,侧脸就好看地不像凡人。
这尽是老东西的茶室里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我真被砸死了?”
林深被砸得脑袋都转着一圈星星,没一会儿被旁边的管家直接拖了出去。
茶室门关上,林老叹气:“让你见笑了。”
林深是林霁月的表弟,也就是那天试图找水舒办事的二舅妈的大儿子。
水舒替林老倒茶,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谈不上见笑。”
林老意味深长:“小水,你是个好孩子。”
一盘棋下完,林老让管家把水舒送了回去。
下午四点暴雨未停,天空昏暗阴沉,像是浸泡在墨水里的海绵。
管家打开伞,替水舒开车门,水舒道了声谢。
这种暴雨天,就算有伞,水舒还是被淋湿了一部分衣服,管家车辆驶离,水舒唇边笑容消弭。
林家一个比一个老狐狸。林深那一出八成也是故意放进来演给他看。林老想暗示他林霁月出轨?让他查证?
明知道是林霁月的问题,却把他找过来了。找他有什么用?找林霁月不好?
水舒有些厌烦。因为林霁月,他浪费了一个下午的学习时间。因为林霁月,他还得继续忍受白宁这个傻逼带来的麻烦。
林霁月能不能赔他点钱?
水舒打了个喷嚏。他身上湿得不多,就是被风吹了吹。
然而就是这一吹,让水舒成功发烧了。
晚上八点,补完觉的水舒脑袋重得又倒回枕头上,额头发烫,身体发冷。
外面雨已经停了大半,只有凄厉的风声拍在窗户上。水舒费力睁开眼睛放空大脑,好一会儿才坐直起身,从床头柜的医疗箱摸出一张降温贴贴在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水舒大脑片刻清明,水舒拿着药下楼接水。
这个点林霁月大概也回来了,书房却没亮灯。客厅灯倒是亮着,里面的人却不是林霁月。
“你醒了?”
原本和亚瑟玩逗狗游戏的季环惊喜抬头,拍拍亚瑟脑袋,起身靠近:“我让阿姨在厨房给你熬了点粥。”
被影响的心情还未恢复,水舒拍开季环的手,不耐:“滚。”
他声音沙哑,阴沉却又透着生病的脆弱,让人根本生不起气。
季环悻悻收回手,“我今天下午来找你,发现你不在,阿姨又认识我,就放我进来了。”
也许是看水舒表情不好,亚瑟没有贸然扒拉水舒,而是和季环一起安静地跟在水舒身边。
水舒接了杯水,温热的液体流入喉管,那令人难受的灼烧感总算减少。
“你生病了?”
季环问。
“林霁月今晚也不回来?”
两句话重叠在一起,水舒撩了撩汗湿的额发,退热贴盖住他的额头,精致的蓝眼睛泛着点红。
季环不说话了,水舒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攻击性,包括看他的表情。
冷漠、不近人情。
水舒心情非常糟糕,他喝完药。季环持续沉默,他也不打算开口。
就这样安静了三分钟,一阵冷风吹进来,别墅门打开,玄关附近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雨好大,我今天差点被淋了。”
“过敏还好?”
“好多了……”
听声音是林霁月和白宁,害他生病的罪魁祸首。
水舒重重放下水杯。
林霁月不要脸也就算了,白宁是真把这里当自己家?
水舒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白宁过得那么舒服,他却因为林霁月带来的麻烦发烧生病,眼前还有个不要脸的墙头草来烦他。
水舒还来不及摆出烦躁的表情,已经被季环压着一起蹲下来。水舒生病了,唇和眼睛都很红,身上散发着热气,季环猝不及防地和他靠得很近,往后瑟了瑟。
水舒神情恹恹,都要给季环气笑了:“你有病?”
“又不是偷晴,我和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季环:“……抱歉,”小麦色脸颊覆上不太明显的薄红,他有些懊恼:“条件反射。”
水舒平复呼吸,正准备站起来,又被季环拉住,“你…要出去吗?”
白宁和林霁月都在外面,季环怕水舒出去会生气。
水舒冷淡地撇开他的手:“不出去,就在这里听未婚夫的墙角?我没有这种爱好。”
季环又被刺了一下,他低声解释:“我今天会在影视城,是因为沈秋予打电话让我过去,说白宁生病了,很严重。”
生病也不是非要他去,只是季环想彻底解决这件事。他接着道:“我本来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和白宁说清楚,但是只开个头,白宁就走了,说让我再想想。”
水舒:“哦。”
解释干什么,水舒又不在乎。
客厅里的聊天还在继续,林霁月语气都比较正常,这两个人没有特别逾矩的互动和对话。水舒有些遗憾地关闭了录音笔。
季环看水舒熟练的动作,也不惊讶,还顺手替水舒把录音笔藏好。他和水舒以前做坏事做多了,这种事很熟练。
他们蹲在厨房,水舒不清楚想到什么,突然看过来:“你刚才说,你想要和白宁说清楚?”
水舒天生长得好,就算面无表情,生病的模样也看着很脆弱。
湿热的气息扑在脸侧,带着点药味。季环呼吸停了停,闷声:“嗯。”
蹲着的姿势,水舒不太方便踢人,他拍了拍季环的手臂,硬邦邦的,玩味地笑:“现在出去。季环,现在出去和他说清楚。在这里,他没办法跑。”
水舒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他会用伤人的命令式语气命令季环。季环听过很多次这样的命令——水舒会让他好好学习,让他不要打架……
这样的命令约束着季环,也让季环很没有尊严。他家世比水舒好,也不欠水舒,凭什么就得听水舒的?脑子是这么想,对上水舒的那一刻,身体已经行动。
水舒很多次都是对的,他一直都信任水舒。
亚瑟摇着尾巴,水舒站了起来,笑容昳丽:“去吧,季环,你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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