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去查了,海边监控很早以前就被完全覆盖。”沈秋予思索:“但渔民说之前有人拷走过监控。”
“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白宁温声细语地问。他坐在沈秋予身边,对面是喝着咖啡的林霁月。
沈秋予无奈:“没说,态度很坚决,具体的不愿意告知。”
林霁月放下正在处理的文件,淡声:“身份已经明显了。”
想查这件事的,除了救人的,还有被救的。
白宁心不在焉,强迫自己不去看林霁月。
林霁月总是那么忙,就算和他在一起也要处理工作。非要在这个时间点做吗?分明他们也快一周没见面了。
沈秋予把蛋糕推到白宁面前,“八成是被救的那人。”
白宁下意识皱眉:“那岂不是…”岂不是真要落到水舒头上了。
那是他救的,和水舒完全无关。水舒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现在又要抢走吗?
白宁魂不守舍地喝了口奶茶,忧心忡忡:“还有什么办法吗?”
咖啡厅中央钢琴演奏舒缓,白宁的心却被催得越来越焦虑。
他不想让给水舒。
“别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沈秋予说:“只是,可能要拜托霁月一些事情。”
水舒没有记忆,不清楚救人一事,这是他们的优势。
白宁轻轻地把目光放在林霁月身上。
似乎仍对昨晚的事吃醋生气,白宁先前全程都没有看林霁月。他注视着曾经属于他的未婚夫,不一会儿又撇开眼,眼眶泛红。
“什么事?”
林霁月停下手头上处理的工作,一旁手机恰好嗡嗡震动,跳出来通话页面。
备注:水舒
钢琴音乐急转直下,又急又快的高潮如同流水倾泻,冲破水坝狂奔。
桌子下,白宁倏地揪紧手指,指骨发白。沈秋予安抚地打开他的手掌,余光里注意着林霁月的选择。
如今水舒在他们之间,是敏感得再不能敏感的话题。
白宁紧紧抿唇,很想让林霁月不要接,但他的尊严让他无法开口。昨晚的事他并没有想开,在林霁月解释之前,他不会要求林霁月任何一件事。
白宁不说话,只是看着林霁月。
很快,林霁月如同白宁想的那样按了拒绝。他继承林家人的好相貌,也继承了林家人的傲慢。冷峻沉稳的脸色不见改变,仿佛挂断的是普通电话:“继续。”
沈秋予挑眉,正想开口,林霁月的手机通话又响了,页面依旧显示两个刺眼的大字:水舒。
沈秋予喝了口咖啡,摇头:“你还是接吧,水舒不是那么容易被劝退的人。”
林霁月没拒绝,干脆点了接通,还开了公放。这让白宁脸色好了不少,但也没好多少。
沈秋予和林霁月的对话都表明他们其实和水舒也很熟悉,那是他不了解的时光。他的生活完全无法摆脱水舒带来的阴影。
白宁心里扎了根刺。
电话里,水舒极为不爽的声音传来:“喂,林霁月你是有多穷啊?人都为你为爱当小三,你也不多给点钱?”
水舒发誓,他昨晚看到日记本都没那么生气,今天看到他的存款账单他才是要气炸了。
他的存款没了。
水家并不会苛待任何一个孩子,水舒每个月都有一笔远超同龄人的零花钱。白宁这是花的不够,还动了他的存款。
是你的钱吗你就花。
水舒笔都要捏断,他冷笑,还未开口,白宁的脸色已经青一块红一块,胸膛起伏,似乎是气狠了,抢先道:“那些钱我会还给你。”
水舒没想到白宁也在,听筒那边再次传来白宁的话:“我现在和霁月在一起,那些钱我会还给你。”
白宁故意强调了前一句,偏偏水舒听不出来,慢吞吞说:“那么生气做什么,看来过来人说的是真的,欠钱的才是祖宗。”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白宁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看向林霁月:“你挂了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他更好了?他骂我你也不帮我,昨晚和你打电话你还在和他聊天,你……”
水舒骂他小三,凭什么?!婚约本来就是他和林霁月订下的,按先来后到,水舒才是那个插足的小三。
白宁越想越生气。
林霁月平静地将手机倒扣。他的袖口挽起,质感良好的衬衫隐约可以窥见滚烫紧致的肌肉,“你吵不过他。”
“如果觉得他更好,我当初不会找你,也不会自找麻烦帮你处理这些事。还有,没帮你的,你身边也有一个。”
林霁月语气平淡,偏偏每句话都少不了压迫感。他不像是为心上人解决问题的追求者,而是施压的上司。
林霁月并不是非要这样对白宁,他想要的再明显不过。白宁想要他帮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带上沈秋予。
白宁怔怔的,眼泪含在眼眶里,他看向沈秋予,沈秋予有些歉意:“抱歉…”
沈秋予清楚,刚刚那样的场面,他开口也不会让水舒的态度有任何改变。
水舒并不是他说一句话就能停下来的人。
话题陷入沉默,沈秋予和着温柔轻缓的钢琴,轻声低低地安慰着心上人。
林霁月继续在处理工作。
良久,白宁揪了揪衣角,摇头:“秋予,我没关系。”他把眼泪咽回去,努力平静道:“对不起,我失态了,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
白宁声音听着就不太高兴,水舒被挂了电话也开心。反正林霁月最擅长给白宁擦屁股,钱肯定能拿回来。
他举着手机,屏幕里是秦连生的消息:小水,之前签下的广告和综艺退掉了哦
以前水舒不理解,他高考考低就算了,为什么大学还学表演。现在想想,估计是白宁想学,综艺和广告也是白宁想进娱乐圈签的。
迄今为止,他的人生可以说是被白宁弄得乱七八糟。
没关系,水舒记仇,一笔笔记白宁账上。
喜欢白宁的男人很多,想必愿意替白宁还账的也不少。
车祸后水舒作息很健康,吃完午饭,在花园躺椅躺了半小时消食,睡过午觉后,水舒换好衣服出门,他和傅斯年约了下午茶。
水舒不是无缘无故答应和傅斯年见面。从高中认识傅斯年起,水舒比谁都了解傅斯年狗皮膏药的属性——阴湿的下水道生物,甩不掉还黏手。
他要向傅斯年打听一些事。
傅斯年早早在餐厅等候,看见水舒,他比服务员还急地迎上去,哈巴狗流喇子似的讨好:“小水。”
水舒今天穿了简单白t黑裤,外套一件牛仔夹克,金发缱绻,肤白俊俏。少见的漂亮,却也瘦得让人心疼。
傅斯年替水舒拉开椅子:“我都点好了,你看看有什么要加的。”
水舒过一遍菜单,摇头,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的空隙他看向傅斯年:“怎么,不陪白宁?”
傅斯年:“他有很多人陪。”
也对,他未婚夫不就在陪。水舒含住吸管,唇肉饱满,血色殊丽,傅斯年看呆了,越想越觉得懊悔,他不应该答应白宁。
水舒手搭在桌面上,傅斯年痴痴伸手,在碰上的那一刻,水舒躲开了,皱眉:“别碰我,有事说事。”
“我想、想让你当我的模特。”
傅斯年坐姿局促,水舒:“……”
水舒面无表情踹一脚:“你是狗吗?”泰迪都没有傅斯年那么频繁地发-情。
傅斯年长得好,自带艺术家忧郁气质,却总是一脸受虐豆m的表情。
真是浪费这张脸。
傅斯年委屈,“你要我说的,我待会儿都会告诉你,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水舒:“……”
水舒起身就走,傅斯年急了:“我不装了,不装了,你坐下。”
……
傅斯年拿出纸笔:“白宁应该是高三下学期穿过来的,一开始季环和沈秋予都没觉得不对……”
水舒约傅斯年,为的就是问清楚五年来发生的事。白宁的小偷日记过于恶心,主观成分过多,他并不想再看第二遍。
正好傅斯年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还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问傅斯年再适合不过。
傅斯年一口气说完,再次重申:“我其实更喜欢现在的你。”
水舒:“哦。”
“我说的是真的。”
水舒:“嗯。”
水舒伏在桌面,用纸笔写写画画。
傅斯年提供的信息和水舒从日记本里得到的差不多,也就是细节更清楚了。
高考结束之后,白宁用水舒的身体考了水舒三年来前所未有的低分,季环和白宁表白,白宁没拒绝也没答应。季环以为这是个信号,追着白宁到同一所大学。
大学时期,白宁擅自学了表演,和沈秋予一起进入学生会,某个校庆遇到林霁月。
后来全校都在磕白宁(“水舒”)x季环/沈秋予/林霁月/傅斯年的cp。
大学毕业,白宁依旧用水舒的身体周旋在几人之间。直到快要出车祸那几天,白宁突然找到他们,说出了几年来鸠占鹊巢的真相。
水舒对这里面的弱质情节不发表意见,他抬眼:“林霁月也不介意白宁钓着其他人?”
林霁月看起来掌控欲那么强的一个人,居然也不介意?
傅斯年认真点头:“嗯,说不定他有绿帽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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