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余韵
候选期这样的话不必在唐觅清面前提起。
这些人,就好好地在她面前,发疯或如何她都不介意,只要别去接触唐觅清。
虽说这样有些大逆不道,但她没法接受婚姻存续期内,唐觅清与旁人纠缠不休。
呵,在唐家久了,险些忘记,一对一方是正道。
“嗯没说什么。”秦秀清打算敷衍过去。
“那阿清怎么看手机不看我?”唐觅清淡笑着调侃。
每当这种时候,她的笑容都会消减几分。
笑不出来。
“好了。”秦秀清言笑晏晏,熄掉屏幕,专注望屏幕里那人,“可还满意?我的唐总。”
工作称号从未如此动听,好像从秦秀清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都别有一番滋味。
足够她像只蟑螂,躲在暗处细细品味许久。
满意满意。
唐觅清点头。
这一看,两人互相看呆。
界面中的时间不知走了多久,秦秀清猛然清醒,暗叹自己又被唐觅清那张脸勾得失魂。
唐觅清回过神来时,秦秀清已躺在了床上,闭眼安睡中。
于是她也躺下睡了。
翌日,唐觅清要参观无菌生产车间,早早起床挂断视频。
出了车间,蓝溪一直在唐觅清身边打转。
明明有助理,还要堂堂总裁亲自替唐觅清拎包,递矿泉水,打伞。
直到蓝溪非要给她拧开矿泉水瓶盖子,她才阻止。
这玩意她一手能拧十个,何必麻烦倒腾几手。
唐觅清确定了,蓝溪是真的很想同她交朋友,都到了献殷勤的地步。
她觉得,有必要让自家合作公司的总裁知道,对她献殷勤是无效的,得对秦秀清献。
可让蓝溪对秦秀清献殷勤,她总觉得奇怪,如此一想,完全没法笑出来。
临走前,蓝溪给所有人送了份礼物,唯独给唐觅清的那份,单从外观上看,便能察出不同。
唐觅清拒收,可蓝溪执意要送,美其名曰:“唐总的礼物更具新意也在礼仪范围之内。”
这个也字,很有欲盖弥彰的感觉。
想了想,唐觅清说:“我收一份与其他同事一样的礼物,这份你和秦总对接。”
对接???
“……”蓝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神她爹对接。
“唐总,您妻管严呐?”
唐觅清点头:“嗯。”
蓝溪:“……”
看来,她的攻略是得从秦秀清下手,秦总点头就完事。
一路上,唐觅清非常守规矩,按秦秀清的要求,她不能先交这漂亮朋友。
于是,一些她觉得逾越的话题便不再同蓝溪深聊,点到为止。
而,裴柔好像有意无意地在帮她,每当蓝溪非要献殷勤时,裴柔都会装模作样地给她挡掉。
果然还是妹妹贴心,和唐家的妹妹一样贴心。
晚上视频,唐觅清将此事活灵活现地复述给秦秀清。
秦秀清勾着唇角夸她真乖时,她美得找不着北,恨不能直接飞回庄园。
两人随意捡着话题聊,时间飞快流逝,到点,各自躺在床上。
秦秀清双手手背搭在下巴,指尖攥着凉被,迷朦着雾水涟涟的桃花眼向唐觅清道晚安。
唐觅清心间倏地软塌。
好喜欢……
满心冒着粉红泡泡,唐觅清睡得极为安稳。
半夜,唐觅清猛地惊醒,腹部有些凉,她重新盖好被子。
视线慢悠悠锁定手机屏幕。
原本应是暗色一片,仅能隐约见着人影的屏幕,此时布满暖黄光线,秦秀清裸露的白肩透着异样的粉红。
桃花眼尾染满绯红,琥珀瞳半睁,盛了汪清雾。
胸口起伏频率也较往常剧烈
唐觅清霎时愣怔,急切道:“阿清你发烧了!”
土生土长的粤省人,急起来平翘舌不分,sh韵母念成s。
秦秀清脸颊如滴血般通红,气急败坏:“你才发sao!”
那人居然还一本正经回答:“我没有,是你,我帮你喊医生。”
眼疾手快拨通庄园今晚值班医生的电话。
阻止不及,秦秀清只好当着唐觅清的面拨一次号。
“……嗯,不需要来。唐觅清那人你也知道,有些笨。”
堂而皇之地冲当初唐觅清非要问怀孕情况的医生蛐蛐。
唐觅清:“?”谁笨?
“阿清,切勿讳疾忌医。”
挂了电话听到这句,秦秀清气不打一处来。
她半夜被美梦闹醒。
梦里依旧是温柔又很行的唐觅清。
怎的醒来就是这笨得要命的傻鱼?
腿间泥泞难堪,正欲去清洗一番。
怎料,视线对上衣冠不整,身材柔韧又不失劲道的唐觅清后,秦秀清不愿再动。
默默承受着梦中那人予她的余韵,目光肆意地在那人极佳的身材上打转,呼吸愈发急促。
“阿清”
“闭嘴!”
“可——”
秦秀清耐着身上的异样,忍着羞意,柔声道:“我现在只需要你,懂吗?”
“这不科学。”唐觅清小声道。
心中还是为着秦秀清需要她而开心不已。
秦秀清:“……”
“要你管!”若是唐觅清在现场,她必定不会放过这混蛋。
怎么想都觉得生病不看医生非常不靠谱的唐觅清,选择再提醒一遍:“要不还是——”
话音未落,秦秀清的眼泪就哗哗往外流,梨花带雨,控诉般地瞪着她。
“你混蛋!梦里欺负我。”骂人声一抽一抽的,“现在还要欺负我!”
唐觅清:“?!”
“我”
“不许狡辩!”
唐觅清:“……”
我没有,不是我。
那人睡衣不知如何穿的,腹部肌肉就这么水灵灵地露了出来。
虽在流着泪,秦秀清的脑子依旧清醒,仍不忘要多看几眼自己只可馋不可尝的美妙人儿。
对付唐觅清,胡搅蛮缠并撒娇是管用的。
唐觅清没再劝,却悄悄给医生发了信息,让她来替秦秀清测个温。
医生:“……”
此法万万不行,若真上门了,夫人将她停职都算轻的。
她将聊天记录截图给秦秀清,而后兢兢业业继续坐岗。
秦秀清身上的粉淡化许多,但隔着屏幕,唐觅清仍能模糊分辨出桃粉色块。
阿清已然清醒许多,眼神不再迷瞪。
可这眼神,怎么像是在看猎物?
唐觅清晃了晃脑袋,赶走这个想法。
一定是她看错了。
“你,是不是看完了那部偶像剧?”秦秀清嗓音清哑。
唐觅清:“嗯,阿清要和我讨论剧情吗?”
睡不着,总得找些事情来做。
“那你也”仍挂着绯红的桃花眼勾着那人,“东施效颦一下可好?”
唐觅清:“……”
“好好的一贬义词,怎的在你我嘴里就成了褒义词。”哑然失笑。
“好不好嘛。”
秦秀清拿过一个枕头,抱在怀中,半张秀脸埋了进去,娇声道。
唐觅清瞳孔地震。
那,那是她睡觉用的枕头……
这段时间,这枕头随她从床上周转,在沙发边上躺过,也在床边躺过。
但她莫名想让秦秀清继续抱着,于是默默盯着视频里的美人,不作声。
“唐觅清”
清字念得悠扬回旋,余韵绵长不屡。
“好好好好好。”
唐觅清一连说了五个好。
“那,那你得抱着枕头。”她也有自己的要求。
“嗯。”
“你想让我学哪段?”
“四十八集,二十分钟左右那个。”
秦秀清当然不会刻意去记每一片段的大致内容,可那偶像剧一百集,每集都花样百出,她就当作是开盲盒了。
唐觅清快速定位,看完,脑袋里冒出了许多问号。
“阿,阿清。”
“嗯?要后悔?真混蛋啊唐觅清。”
阿清骂她混蛋也好听。
“不是。”
唐觅清满脸复杂:“你真喜欢这个?”
秦秀清毫不犹豫地点头。
深呼吸,唐觅清架好机位。
倏地一手撑在手机后的墙上,沉声道:“丫头。”
手掌在胸前一拢,邪魅歪嘴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秦秀清:“???”
秦秀清:“……”
秦秀清:“。”
已死心。
身上仅剩的那丝余韵也被这邪魅的笑容和狂妄的言语切得一干二净。
真是谢谢唐觅清。
唐觅清被雷得头皮发麻。
垂眸,半天不愿再看屏幕。
直到秦秀清闷沉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
心口仿佛中了一刀。
可恶。
抬眸,唐觅清无奈笑道:“你得补偿我精神损失。”
“嗯唐总尽管提要求呢。”秦秀清埋在枕头里的脸只剩眼睛,眸中满含笑意,婉声道:“我也尽量满足。”
“罚阿清来接机。”
“行,等着,不许跟别人跑了。”
那群莺莺燕燕,特别是秦姓的几位,可都清楚唐觅清的行程,显然是唐以寒和秦慕达成了某种协议。
秦婉和秦桢还算规矩,等着面试通知。
但保不准,唐觅清下了机就能见着秦时音,那位妹妹可不好糊弄。
“我超乖。”唐觅清微抬下巴。
这副软软可欺的模样,只她能看到,秦秀清心下舒服许多。
到了唐觅清出差归来的那日。
唐觅清站在出口一动不动,翘首以待,路人纷纷回头眼神疑惑。
唐氏员工跟在唐觅清身后,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停在此。
远处一位身形高挑气质典雅的女子缓缓走近,口罩墨镜全副武装,但仍能从款款而来的姿态看出此人气质不凡。
女子径直走到唐觅清身前,微微仰头,音色婉柔,惹得旁人注目。
“漂亮妹妹,跟我走吗?”
阿清!
唐觅清疯狂点头。
身后的真妹妹裴柔:“……”
默默后退两步。
“各自回家,明天照常上班。”落下这句话,唐觅清头也不回地跟秦秀清走了。
回到车上,秦秀清摘下口罩和墨镜。
肩膀被秦秀清轻轻挨着,那人凑近她耳畔,吐气如兰:“想我没?”
第32章 她爱惨我了
“想了。”
唐觅清偏过头,黝黑瞳孔温柔又认真凝望她,唇角含淡笑。
肩膀抵着秦秀清的力道加深几分。
秦秀清没抗拒,软下身子任由那人为非作歹。
直到,另一边肩膀挨上侧门,她才轻拍那家伙,嗔道:“闹什么?”
“阿清没说想我。”眼神执着。
幽幽低叹,秦秀清胸膛波动起伏。
唐觅清可真是个好学生。
羞于直视唐觅清,瓮声瓮气道:“想你。”
偏生那人顽劣不堪,明明听到了还要故意问:“嗯?谁?没听清。”
怎的攻守双方转换了呢?
咬唇,秦秀清抬眸。
琥珀色瞳仁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异样的美感。
“唐觅清,我想你了。”嗓音中的颤意掩住了羞赧。
分明是自己挑起的话题,却羞于面对。
那双眸子倏地染上一层薄光,陡然间唐觅清屏住呼吸,双手不受控地抚上那人光洁的双颊。
轻轻托着,仿若惜待易碎的美瓷。
面对面,秀挺鼻尖相距不足两拳,秦秀清周身萦绕的香气不受控地钻入鼻腔。
不知怎么办了。
面前的青梅,好像又要掉小珍珠。
甚至无师自通了别样的哄法,唐觅清嗓音清越又温柔:
“这里没纸巾,阿清的小珍珠若掉了我便吻上去,可以吗?”
轻柔不失耐心的请求语气,还带了一丝疼惜的轻笑。
秦秀清的眼泪猝不及防滚落,须臾,唐觅清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阴影笼罩。
屏息。
她被唐觅清圈在怀中,后脑勺抵在车窗上。
那人却没触碰她,只温软湿滑的唇在脸上缓慢挪动。
酥麻直抵浑身神经末梢的感觉不断冲击,鼻腔不经意间逸出轻哼。
“嗯……”
软滑似棉花,唇瓣覆上秦秀清那张无暇脸蛋的感觉实在过分美好。
知道是冒犯的,可她忍不住。
凑近时,但凡秦秀清有一丝抗拒的神色,她便马上终止行动。
可秦秀清没有。
反而,她愈是凑近,青梅的眼神愈发羞涩,暗含丝缕不易察觉的期待。
心尖仿佛触到云朵,软得一塌糊涂。
二人皆期盼的吻,就此落下。
珍之,重之。
精准衔住滚落的小珍珠,青梅却越掉越多,她只能顾左而不及右。
唇很忙。
“阿阿清,小珍珠。”三个字太长,她换成了秦秀清能理解的单字,“水堵不住了……”
口齿含糊。
秦秀清:“!!!”
“你胡说八道什么!”恼得狠狠拍了一把唐觅清。
推开胡乱说话的混蛋。
那人却满脸无辜:“我没有胡说八道,真的止不住了,得找纸巾。”
秦秀清:“……。”
閤眼轻叹。
这下,真被那臭不要脸的家伙吓得止住眼泪,亦无需纸巾了。
羞得撇开脸,她没搭理那人的话。
唐觅清却是想起了什么,扬声:“阿清,摸头!”
宛如一只巨犬,兴奋地看着秦秀清,微微垂首,等摸。
没好气地翻出车上的湿纸巾,甩到唐觅清身上,秦秀清命令:“擦脸。”
那人嘴里还嘟囔着:“诶,有纸巾。”
一边伸手温柔耐心地替她擦拭。
秦秀清恶狠狠地揉乱唐觅清那蓬松柔软的头发。
满头炸毛的唐觅清:“?”
诶?
“这便摸完了?”
“嗯哼。”
好像遭诈骗。
但阿清确实摸了头。
暂时没想明白,她将问题搁置在一旁。
换进驾驶座,载着秦秀清回家。
手感真好,下次还摸。
坐在副驾驶的秦秀清戴上墨镜,美眸眯起。
领证两月有余,在唐以寒设定的情感培养期期间,一直是隋夏妻妻在操办二人婚礼事宜。
戒指,是唐觅清领证后瞒着秦秀清去定制的,现已拿到实物。
临近日子,隋夏将婚礼事宜的决策权悉数转交唐觅清。
按理,她和秦秀清结婚要办两次婚礼。
先办的,是在唐家庄园举办的封闭式婚礼,不邀请非亲属。再次是公开婚礼,宴请所有商业伙伴与合作媒体。
两次婚礼间隔时间较长,唐觅清时间充足,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闲时去查看实物和进度。
唐觅清这段时间鬼鬼祟祟的。
秦秀清知晓那人怕她累着,没让她操心婚礼事宜,她也乐得做甩手掌柜。
这桩婚姻,本就不在她的期待之中。
只是很幸运,对象是这条傻鱼。
愈临近婚期,秦慕在她面前公开私生女的想法似乎更为坚决。
甚至,不惜将所有女儿都聚在一起。
独缺裴柔。
不姓秦,工作能力极佳,藏在竞对公司,资料如何都挖不详。
应当是秦慕不会轻易亮出的底牌。
用以替代她。
“姐姐妹妹们总算齐聚,我很欣慰。”
秦秀清:“……”
恶心地说不上话。
秦时音轻啜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秦婉和秦桢脸上红扑扑的,望向她,仿佛她们三是一同成长,患难与共的姐妹。
“都吃饭吧,一家人,无需客气。”秦慕笑眯眯道。
秦秀清冷脸,压抑上涌的恶心感,直面秦慕的那龌龊之极的眼神:“妈,您将妈咪置于何处?”
“阿清!”秦慕沉下脸,“再如何说,小辈都是无辜的,你的姐姐,妹妹们,都没有错。”
秦时音淡声插嘴:“二妹是在用什么态度和妈妈说话?”
眼神挑衅。
“省点力气吧秦时音,你把她当妈,她让你做什么?”秦秀清轻蔑地扫了眼秦时音,“勾引有妻之妇?呵。”
“唐总一表人才,唐家的传统又摆在此,我何乐不为?倒是二妹你,听说你对唐总不太满意?”
“可以退位让贤哦。”
秦婉有些着急,赶忙劝架:“大姐!”
秦时音瞥了眼这位三妹,没再说话。
抿了口茶,秦秀清悠悠然道:“可惜,私生女没这资格同唐觅清联姻。”
“秦秀清!”秦慕真的恼了。
“在呢妈妈。”秦秀清语气漫不经心,“我劝妈妈死心。”
轻呵一声,她想起自己的猜测,只觉荒唐。
声音放缓:“妈妈,我是您养大的孩子,您要做的事,我能猜到。可是,我劝您一句,收手。”
“唐家人不好惹。”秦秀清声音低沉。
尤其是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唐以寒。
“二妹是说,那群就知道看美人的唐姓草包?”秦时音轻嗤。
眼皮掀起,毫无波澜地扫过秦时音,秦秀清冷嗤:“单凭你还需要唐觅清来教,且屡教不会这一点,就没资格说唐家人草包。”
秦时音似是有些生气:“你!唐总在背后说我不是了?”
“还需要她说么。我想你忘了,我是秦氏总裁。
唐觅清应妈妈要求,教你用的文件资料,原本的决策权可都在我,我自然有权查阅文件。”
秦时音:“那又如何,唐总持有5%的股份。”
看来这些人都不知道,她本人才是那5%股份的实际持有人。
秦秀清也无意暴露自己。
“那么,既然唐股东还愿意主动同我聊这些,交代所有事情,属实是与我鹣鲽情深。”
秦时音咬唇:“认识多年的死敌如何能有感情。”
“她爱惨我了。”秦秀清扫了眼众人的神情,“不信?”
拨通唐觅清的电话,免提。
秒接。
“阿清!”语气惊喜又兴奋。
秦秀清表情柔化,听到这声音,恶心感顿消几分,轻声问:“爱我吗?”
电话那头的唐觅清像被亿万彩票砸中,嘴角疯狂上扬。
“爱!我超爱!我爱惨了!”莫名却默契地接上秦秀清的话。
“阿清什么时候回家?是不是在外面吃饭呢?我去接你好不好?等不及了。
阿清,我好想你……”
这变幻莫测既温柔又娇软的语气,是在座所有人都未曾从唐觅清口中听闻过的。
唐觅清虽是时常带笑,可同人对话时语气寡淡,难免让陌生人有疏离感。
秦时音霎时陷入沉默。
秦婉和秦桢的表情也有些难堪。
秦慕,笑容更甚。
被这几句打理得浑身熨贴的秦秀清,心中一片温软,语气骄矜似猫猫:“晚些时候见。”
电话挂断,秦秀清气场全开,表情冷肃,语气冰寒入骨:
“再干涉我的婚姻试试看呢?”
冷眉横扫,薄凉带冰渣的眼神将所有人死死钉在原处,令人大气不敢喘。
须臾,连秦慕也不敢直面女儿的锋芒,闭口不言。
秦时音脸色铁青。
僵持十数分钟,服务员推门而入,上菜,秦慕硬着头皮开口:“先吃饭。”
在那通与唐觅清的电话后,被那人安抚好了情绪,秦秀清胃口自然也恢复些许。
一顿饭,除秦秀清以外,所有人吃得无甚滋味。
秦秀清尚有心思分辨食材的鲜美程度,吃完,下了结论:这家餐厅的厨师不行。
从前,她断不会这样挑剔,全赖有唐觅清的“悉心照料”。
饭后,唐觅清果然来接老婆。
秦秀清那句话,没让她接或不接。可但凡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天色漆黑,零星小雨,阵阵微风。
众人站在私房菜馆门口。
高挑的身影从夜色走来。
唐觅清礼貌客气地朝几位秦家人打了招呼,牵过秦秀清的手。
有些凉。
臂弯挂着的披风裹到秦秀清身上,仔细扣好钮扣,眉眼满含温柔。
她朝众人微微颔首,牵着秦秀清离开。
澄黄光里,橘红伞下,紧贴的身影被照得细长。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对话。
“好吃吗?”
“不好吃。”
唐觅清轻笑,长臂虚揽秦秀清圆肩,摁住被风吹起的披肩,问:“饱了没?”
“没有。”秦秀清摇头。
“给你做宵夜?”
“谢谢唐总~”
“你啊”唐觅清轻叹,无奈又轻柔道,“究竟在客气什么。”
下一刻,脸颊猝不及防被温热柔软袭击。
“这样,可喜欢?”秦秀清含羞带嗔,脸颊泛粉,垂眸不再看她。
第33章 山上
有人一句话被钓成翘嘴,还有人一个吻就变成大力士。
“!!!”秦秀清骤然被拔了起来,被迫坐在唐觅清臂弯上,那人的另一只手护在她后腰。
“你再亲一嘴,我可以单手抗着你跑上千米!”唐觅清语气激荡,斗志昂扬。
俨然一只备战的敖犬。
秦秀清:“……”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放我下来!”
唐觅清突然站定,昂首,试探性地问:“再抱一会?”
素手掐那混蛋的脸,秦秀清嗔她:“不重么?”
摇头。
双手搭在唐觅清肩上,秦秀清虽无奈,却也欢喜这突如其来的拥抱。
——尽管这样抱很奇怪便是了。
微风搅动发丝,不分你我地缠绕,扫在彼此锁骨间。
停车篷里,气息纠缠。
私房菜馆开在郊区,四周遍地田野,蛙声杂声不绝如缕。
抱在怀里的女人默不作声地慢慢凑近,唐觅清屏住呼吸,香气却从四肢百骸侵入,腐蚀肌理,酸痒难耐。
耸立的绵软愈近,唐觅清神色愈发紧绷。
直到,触及面颊。
“嗯!”敏感处蹭上异物,不消秦秀清深想,便知是那人。
腰倏地软塌,浑身仿佛被轻微的电流扫过,陡然颤动。
动作幅度过大,挣脱了唐觅清原本维持的平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双眼睁圆,唐觅清眼疾手快地捞人,费力拐了个向,护着那人的后脑往车前盖那去。
顺势跳上前盖,牢牢将秦秀清护在怀里。
只是,姿势不太雅观。
跳上车前盖的同时,她顶开了秦秀清双膝,催促那人:“圈腰。”
“哐!”
猛烈一声巨响,击力部位全在唐觅清一人身上。
秦秀清只觉被包裹进柔软中,陷入软绵里,震荡了下。
“我看看,疼吗?”秦秀清赶忙扒拉身上这人,没考虑过两人眼下的姿势多么的暧昧。
懊恼地叹了口气,她拉过唐觅清的手,看看手肘,又让唐觅清坐下,看看膝盖。
撞红了。
万幸没破皮。
轻轻摇头,唐觅清笑意盈盈:“我身体强壮皮糙肉厚,可惜阿清的头发丝还是撞上了这金属。”
秦秀清:“……”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贫嘴,快回去上药。”说罢,推搡着人就要下去。
“坐会,好不好?”唐觅清拽了拽她衣袖,温柔地将她抱后些,让她斜倚在前挡风玻璃。
随后在她边上坐下。
双肩贴着,丝滑布料相蹭。
“唐总好兴致。”
“有美人相伴。”
眉梢轻挑,唐觅清望向远处,秦家四人还在那走着。
沉声问:“她们欺负你了?”
傻鱼虽然懵懂了些,可相当熟悉人情世故,更懂看人脸色。
“是啊”秦秀清轻笑,“都欺负我了。”
一字一顿。
被欺负了,她还不能回去找妈咪诉苦。
世界之大,天地之广,她只有唐觅清。
唐家姐妹和睦,没这种烦恼。
可唐觅清并非不知,非唐姓亲属在庄园里的暗流涌动。
只是,小摩擦居多,不似秦家人那般脸色怪异。
“是得教训一下。”唐觅清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电话。
“澈鹿,你在西郊开的那私房菜馆,东边停车场有台黑色保姆车。
对,就只有这台,快些找人在车主上车前把轮胎戳爆。
再去把上山的主路拿大石堵了,缆车断电,告诉她们只有下山索道。
其他客人悄悄安排走后山小路,给点封口费。”
秦秀清:“……”
很难想象,对长辈恭敬有加,待姐妹和睦友好的唐觅清,会做出这样损的事。
也很难想象,粤省遍地是唐家人的产业。
唐觅清叫人架了个铁锅在旁边,动手给秦秀清做菜。
秦秀清接到秦慕的电话,淡声回应:“嗯,下山了,刚上高速。”
面不改色地撒谎。
那端疑惑了瞬:“这么快吗?”
“唐觅清飙车。”锅毫不犹豫地扣在那坏事做尽的人头上。
也不缺这件事。
柴烧得满脸黑乎的人转身,咧嘴,露出大白牙。
嘻嘻。
电话那端的秦慕果然没怀疑。
挂断,秦秀清笑得纵容:“蔫坏蔫坏的唐觅清。”
“阿清同我狼狈为奸。”唐觅清笑得宠溺。
唐觅清闷了锅饭,又开始蒸起东西,热气腾腾地往上冒。
整片山开发得较好,她们在山顶的观景台,能轻而易举俯视整个缓坡。
下山索道光线明亮,秦秀清看着那四人步入,慢慢往下行走。
秦秀清还是心软了。秦慕这把年纪,天天坐办公室,怕是走不远。
“就二十分钟,让人通知她们可以行车。”
唐觅清也没问为什么,照办,再爬回车盖和秦秀清观赏徒步。
“她们怎么欺负你了?”
“要替我出头?”
“患难与共。”
轻风拂过发梢,郊区的夜空星光暗淡,隐约可见。
“我没办法待这些姐妹像你们那样和睦。”
唐觅清点头表示理解:“没在一起生活,确实是没感情。”
傻鱼,不是这样的。
果然还是没法理解,正常人,谁能容得下母亲的私生女?尤其是私生女都蹬鼻子上脸来了。
服务员将药酒送来,秦秀清适时岔开话题,指挥唐觅清撩开衣袖。
冰凉的药酒抹在手肘,秦秀清缓缓地替她揉按,微风带走极速挥发的酒精。
唐觅清心尖火热遍野,外皮肤与内里冰火两重天。
轮到膝盖,她乖乖地蜷起腿,任秦秀清“揉拧”。
倏然,淤青被秦秀清猛地一按。
“嗷!!!”
“疼疼疼!你谋杀亲妻!”
唐觅清五官皱成一团,却还带着诡异的淡笑。
“下次还敢?嗯?”秦秀清心疼地瞪了她一眼,“知道要摔还上赶着送菜。”
“可我若不摔,你就得撞上了。”
“你这车不是防撞么?”秦秀清斜乜了眼。
唐觅清:“……?”
这什么歪理?
秦秀清心疼地揉她脑袋。
却丝毫没意识到,若只是利用,若是只驯化,若只是……她心疼这没破皮的作何?
眼珠子滴溜打转,唐觅清小声道:“亲一口便止疼了。”
秦秀清:“……”
“不要,满脸的柴火灰。”
“饭熟了。”唐觅清灰溜溜地滚下车盖。
闷饭只加了简单的咸肉和菜粒,一盒饭里只简单的红、绿、白三色。
米饭饱吸咸鲜荤味和应季时蔬的清爽,咸鲜不腻,秦秀清小口小口地猛吃,顾不上看那徒步的几人。
见状,唐觅清笑容舒展,温声道:“慢些。”
秦秀清幽幽抬眸,咽下口中的饭后,控诉道:“饿。”
她都好几天没吃唐觅清做的饭了,唐觅清居然还凶她。
是了,不管唐觅清什么语气,只要说话内容稍不合她心意,便会觉得那人在凶她。
就是这么不讲理。
是被人阻止进食便会有小脾气的秦秀清。
可爱。
替秦秀清扎好披散的秀发,唐觅清也盛了一盒饭,默声陪秦秀清吃。
山顶的风肆意又温柔,一派寂静的旷野中,柴火噼啪在烧,火星闪烁。
除了闷饭,唐觅清还做了干贝蒸冬瓜。
冬瓜蒸得恰到好处,软嫩易咬,内里挖了个洞,塞满肉末,以及一粒蒸得饱满的干贝。
蚝汁勾芡。却并非市场的蚝油标品,而是全用生蚝熬煮出的,鲜美掉舌的纯正蚝汁。
肉末增厚了蚝汁的鲜味,而蚝汁的鲜将原本缺乏风味的干贝吊得鲜香十足。
只闻,亦可品出其鲜。
唐觅清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胃。
鲜汁在口腔滑开,冬瓜的清甜、干贝的鲜、肉末的弹,回味无穷。
可怎么就八个?
秦秀清委屈巴巴地看向那人,无声控诉。
唐觅清被这雾水汪汪的美眸吸引,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山里就剩这么些了,还是从别的客人那抢来的食材……”
她用一罐上万的茶叶换了那桌一半的市值约莫两元的冬瓜。
“我们下次再来?”手不自觉地摸上那人的头,“阿清乖。”
秦秀清被这副哄孩子的语气给逗笑,嗔道:“我哪有那么娇气。”
心中却狠狠唾弃自己真的非常娇气。
索道下山的那几人早已被车接走,没了惹人烦的身影,处处是好风光。
秀丽景色,窈窕美色。
唐觅清一时间看得晃神。
阿清究竟怎么被欺负的?
刚才那些只是小儿科,顶多戏弄一下四人。
她身为妻子,都不舍得欺负,那些人怎敢?即便是母亲又如何?
无法正常理解婚生女与私生女间关系的唐觅清陷入沉思。
“还在想我被欺负的事?”秦秀清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
拢了拢四散的发丝,视线眺望山脚,淡淡道:“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下巴枕在膝盖骨,她歪头看向唐觅清。
暗淡星光下,那人表情沉沉,面上不再挂有笑。
听到这,唐觅清便来劲,一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模样。
拍拍胸口,语气温柔且坚定:“我一定帮你,无论你要什么。”
秦秀清心尖微颤。
这人,很显然猜到了她想要什么啊
“不会觉得我大逆不道?”发丝吹拂,轻轻剐蹭耳畔,柔声随风飘散。
那双坚定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温柔,再次向她承诺:“即便大逆不道。”
秦秀清没作声回应,静静靠在唐觅清肩上,目光涣散,任由微风拂乱滚落的眼泪。
须臾,软纸覆脸,滑落的泪悉数被接住。
“唐觅清,你图我什么呢?”眼尾洇红,下巴被唐觅清温柔托住,秦秀清抬眸。
第34章 回家再看
“唐觅清,你图我什么呢?”
手上揩拭眼泪的动作微顿,唐觅清倏地拉近与秦秀清之间的距离,眼珠子好奇地在这人脸上打转。
摸了摸这人额头,小声嘟囔:“也没发烧,怎就说胡话了呢……”
秦秀清:“……”
“妻妻同心,我们不是交易的关系。”唐觅清声明。
可我是。
无声叹气,秦秀清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眸,目光微微撇开。
那颗脑袋慢慢挪回她的视线中,鼻尖相距不过一指。
深呼吸。
“咳咳……”忽地轻咳不止,眼眶红了一圈。
唐觅清赶忙伸手去给秦秀清顺背,却被推开。
再凑近,又被推开。
唐觅清:“?”
难受地垂首,等这阵咳意短暂过去,秦秀清嗔了眼那满眼着急的家伙,解释道:
“吸了些你身上的柴火灰咳呛。”
唐觅清:“……”
递了瓶水给自己老婆,再灰溜溜地去洗了把脸,唐觅清又凑回秦秀清跟前,接过水,拧紧瓶盖。
不知那人是什么品种转世,盯人的眼神竟这般热乎,秦秀清抬手,遮住那人好看的黑眸。
无奈道:“不止脸沾了。”
素白柔软的手搭在唐觅清头上,轻轻揉了揉。
越揉,唐觅清眼神愈亮。
妻子的声音轻如呢喃,似是随时能被山风带走:“好笨。”
“再——”
揉一下。
话音未落,她的电话响了。
唐澈鹿提醒她,秦慕和一女子逗留在半山,同行剩余两位已乘坐别的车离开。
“守株待兔呢。”秦秀清微嗤。
抱着秦秀清下车盖,唐觅清问:“我们改走后门吗?”
摇头,秦秀清乜了眼那人的车:“这车她们应该不认识,倘若真被认出,唐觅清,你得保护我。”
唐觅清哑然失笑。
“是要玩我逃她追的游戏么?”
秦秀清:“?”
偶像剧台词是这么用的么?
“你随意发挥。”
秦家那俩不是唐觅清的对手,秦秀清放心将自己托付给这家伙。
“那可以换一个小奖励吗?”唐觅清问。
她太喜欢被阿清摸头了。
“方才谁说,我们不是交易关系。”桃花眼眼尾极轻地挑了挑,调侃道。
唐觅清:“……”
有点道理。
她打开副驾门,微微弯腰,行了个标准的礼,眉目含笑。
“请。”
秦秀清被这人逗笑,圆肩擦过唐觅清手臂,顿住,她抬手,又揉了揉那人的脑袋。
嗔怪道:“唐觅清,贪心。”
尾音缱绻,似缠似绕。
半晌,唐觅清还楞在原地,回味被摸头被嗔哼的美妙,呆头愣脑地眼巴巴看着秦秀清。
轻风拂面,女人优雅的天鹅颈微侧,望向唐觅清,目光盈盈。
片刻后,她垂眸,轻声提醒:“上车。”
如梦初醒。
轻挠后脑勺,唐觅清挪到驾驶座,眼神不舍地在秦秀清脸上再逗留数秒。
“回家再看,好吗?”秦秀清声音婉柔,无奈地乜了眼那人。
唐觅清眸光闪烁,兴奋地说:“那你得记得哦。”
启动,下山。
车子丝滑地从秦家车辆旁驶过,秦慕和秦时音开着车窗,并不对她们这车多留意两眼。
秦秀清柔韧的指节轻敲大腿。
回到庄园,秦秀清被一则电话叫走,处理唐家的琐事去了。
唐觅清在书房翻出了几份文件。
领证前,关于秦家的资料,唐以寒和唐澈玉都有给过她,版本不同。
唐以寒这份侧重秦家资产结构起底,唐澈玉的侧重秦家人物关系梳理。
因着结婚对象是青梅,她认为没必要看这些资料,便没翻动过。
如今,为了帮助秦秀清,她得多了解些信息。
于是抽出了唐以寒给的资料。
秦氏70%的股份都在秦家人手上,剩下30%分布在其他小股东那。
秦慕持股65%,已知其中15%为代持股份,平分为三,实际持有人分别为秦时音、秦婉、秦桢。
秦秀清持股5%。
裴柔持有的股份是没找出实质性证据么?
黑眸转动,唐觅清沉思。
……
处理完事情后,她接到了庄园某栋副楼的管家电话。
“二小姐!二夫人%*@打了!”
唐觅清火急火燎地赶往现场。
“打哪了?疼不疼?”快步走向秦秀清。
“没事,不是我,是管家奶奶误会了。”秦秀清娓娓道来。
起因,是她接到一通电话,这栋副楼的管家表示房里有人在打架。
于是,既要当族主任且兼任宿管的她赶到现场。
没成想,她敲开房门后……
阖眸,不愿再想那三人行的震撼场面。
不理解也不祝福,秦秀清当场转身就走,又被管家拦住。
管家是在庄园干了几十年的老人,全然不懂这些,只担心唐家的孩子受了欺负,苦苦哀求秦秀清再去劝劝。
秦秀清:“……”
是您唐家的孩子在欺负人,还同时欺负了俩。
但三人开门时神清气爽,一看便知道是自愿的,这事她管不了。
管家声泪俱下再度哀求,她打算提醒一下几人,不要刺激这老佣人的心脏。
敲门后,那三人又开了门,管家冲过去,扒拉着唐澈葵的衣袖,翻出了一道细长疑似鞭痕的紫红,急得突然发力推搡进门。
——当场逮住“作案”工具:鞭子,两根。
秦秀清两眼一抹黑,还抽了些心思在想,怎么被抽的是唐澈葵?
管家一把年纪,哭得破防,颤着手给唐觅清打电话,话也说不利索。
余下四人面面相觑。
除了那仍在嬉皮笑脸的唐家人,两位情人和秦秀清都异常沉默。
再反应过来,管家的电话已打完,并厉声警告两位情人,等会唐觅清便会过来秉公执法。
公?都是私事,也都是母的,何公之有?
秦秀清尴尬得无所适从。
直到唐觅清赶来,那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以为她被打,眉眼满含疼惜,快步走来,身后跟了个医生。
轻拍唐觅清的手,秦秀清安抚道:“真的没事。”
管家老当益壮,大跨步到唐觅清身前:“二小姐,她们打澈葵小姐!”
说罢,又拉着唐澈葵的衣袖,给唐觅清展示“伤口”。
定定地看了瞬,唐觅清抬头,笑容消去,问那俩人:“解释一下,为什么打澈葵?”
秦秀清:“……”头疼。
“二姐,我是自愿被打的。”唐澈葵有些无奈。
唐觅清:“?”
满脸不解地望着唐澈葵,直到手被那软若无骨柔荑握住,指骨被轻轻捏了捏。
“好了,既是澈葵喜欢,则为私事,我们也不能管。”秦秀清拉近与唐觅清的距离。
耳畔仿佛裹上一团温热的气,秦秀清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们回房。”
定定地看着三人,唐觅清劝道:“好好地玩那打人游戏做甚?感情来之不易,不要因为澈葵喜欢,就下这狠手。”
管家猛地点头表赞同,三人不敢吱声。
秦秀清强忍笑意,带着唐觅清回房。
身子软进沙发。
那人默默蹲到她脚边,神情严肃:“我不喜欢打人的。”
小脸埋进枕头,秦秀清笑得肩膀发抖。
那人还在继续。
“我不会打阿清,我也不喜欢被阿清打。”
秦秀清:“。”
你最好是没这些xp。
笑得直不起腰,眼眸含雾,她轻声应:“嗯,那我们可约定好了?”
唐觅清点头,表情舒展,达成一致。
傻鱼。
夜深,唐觅清睡在床边的地毯上,秦秀清躺在床。
异常急促的呼吸声惊醒唐觅清,她蓦地起身,便瞧见一副出尘的画卷。
妻子长发如瀑,散在枕面,美眸清雾款款,目光涣散,白皙的双肩裸露在外,微微颤着。
须臾,那人偏头,琥珀瞳直勾勾地望向她。
神情里满载渴望。
渴望什么?唐觅清疑惑。
鼻尖翕动,一股从未闻过的幽香扑鼻,她再嗅,眼神锁定秦秀清。
“阿清好香”唐觅清喃喃道,视线在秦秀清身上不停打转。
眼皮被温热罩住,那双好看的手覆了上来,声线颤动:“不许看,闭眼。”
被覆着的眸子眨动,睫毛扫在秦秀清手上。
酥痒难耐,麻意传至全身各处……
秦秀清的呼吸加重几分。
“嗯”轻哼出声。
那家伙赖皮,问她:“阿清不是说在家里可以看嘛?”
“等等,好不好?”秦秀清拖着尾音,“好不好,唐觅清”
指尖紧紧攥着床单,深呼吸。
见那人点头,秦秀清松了口气,放开盖住那人眼皮的手。
秦秀清坐起身,掀开被子……
耳根发烫。
手忙脚乱地换下床单,丢进脏衣娄,又换了身睡衣。
唐觅清闭眼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布料声,颇大。
幽香愈发浓烈,转而慢慢化淡。
“可以睁眼了。”秦秀清靠在床头,胸膛微微起伏,一副惑人姿态。
唐觅清寻着香气来源,逐渐靠近秦秀清小腹,直到额头被抵住。
“做什么?”
“找阿清身上的香,刚醒来时味道很浓。”
秦秀清脸庞生热,那是……
面不改色道:“你闻错了。”
唐觅清疑惑了瞬,却也在秦秀清的误导下,以为是自己幻嗅。
轻拍秦秀清的手,她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秀清否认,柔声道:“是美梦。”
美好到目前在现实中根本无法实现,却也让她食髓知味。
反握那人的手,她问:“可以让我玩一下吗?”
“玩,都给你玩。”唐觅清大方舒展自己的手。
温热覆上手背,指骨被轻轻捏着,唐觅清呼吸微顿。
痒意传至四肢百骸。
一根,一根地被抚过,还有的被重点关照。
秦秀清嘴唇翕动,垂眸,目光诚恳地望向她,问:“唐觅清,我可以轻轻咬一口吗?”
“就就一口。”
第35章 咬
“就就一口。”
女人桃花眼丝丝缠缠,无形的线仿佛没入唐觅清四肢百骸,入侵肌理,卷绕砰砰跳动的心脏,有意无意地轻挠心尖尖。
唐觅清嗓眼发痒,不自觉又凑近秦秀清几分,红唇微合。
“两两口,多,多的赏你了。”话也随美人那般磕巴。
秦秀清:“……”真是慷慨呢。
如瀑长发垂在唐觅清胸前,眼前的女人,缓慢捧起她的手,垂首。
朱唇微启,柔软的唇瓣覆上指节。
杏眼睁圆。
指节被湿热软滑轻裹,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羽睫抖动。
齿尖轻柔地扫过指骨,宛如细雨拍打嫩草,微刺又滋润。
那人缓缓抬头,眼尾洇红,神情委屈:“太滑了……”
唐觅清呼吸骤顿。
“什什么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人。
“手,手太滑,不好咬。”眸含清雾,委屈地向她控诉自己中看不中吃。
中指指骨濡湿,透明津亮,略微反光。
喉咙滚动,她提议:“阿清试着从正面咬呢?不要侧着咬。”
话音刚落,美人推开她。
嗔道:“摸过手机,脏。”
正面探入口腔确实是……
唐觅清胸中堵着的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闷笑道:“好吧,我还欠你一次,给你算利息。”
秦秀清:“……”
还利息,究竟便宜谁了这臭不要脸的家伙。
抽起枕头轻拍那家伙的脑袋,低声道:“睡觉了。”
唐觅清乖巧躺回地毯。
没被秦秀清咬过的手紧捂胸口,感受猛烈撞击胸膛的闷沉声,她清醒了半宿。
翌日起床,眼底一片淡淡的乌青,涂了些眼霜盖着。
再向秦秀清申请:“今天让大厨房送早餐来?”
往常周末两日的早餐都是唐觅清做的。
可既然唐大厨想休息,秦秀清自然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只是,唐觅清今日确实有些懒。
原本轮到那人在大厨房值班,可那家伙找人换了班,向她报备时唇角呷笑,笑意颇为温柔。
不玩手机不看书了,那人闲着便坐沙发上看投屏。
妹妹们约出去玩,平日极宠妹妹和小辈的人也果断拒绝了。
就窝在房里,双手抱拳,发呆一整天。
怎的会这般累?
“要不要联系医师给你按摩?”秦秀清问。
唐觅清表情疑惑,反问她:
“是你累了么?宗族的事我帮你接手着先,秦氏若有事我也可以顶替你处理,文件呢?我念给你听。”
莫名被抽掉了所有工作的秦秀清:“……”
“笨,我是问你。”
唐觅清歪着脑袋,柔声说:“我不累,不用按摩的。”
身旁的沙发微陷,清香袭面,葱白般的纤指轻点她额头。
秦秀清问:“那为何一整日都闷在房里?”
低垂脑袋,唐觅清默默往另一边挪了挪。
看着无声远离自己的那家伙,秦秀清气笑了,轻喝一声:“不许动,坐稳。”
“唐觅清,你有小秘密了吗?”声音委屈似控诉。
“不是。”唐觅清低声应答,“只是有些难以启齿。”
秦秀清:“嗯?”
眼角微挑,好看的眉梢扬起,唐觅清的目光被吸引,直直看着秦秀清。
须臾,她压低声音,快速道:“手。”
秦秀清:“?”
“你给我好好说话。”抬手拍了拍那囫囵吞枣的人。
深呼吸,脸上挂着诡异淡笑的那人大声喊道:“我不想洗手!”
秦秀清:“……”
“为何不——”
话未说完,便神奇地接上唐觅清的脑回路。
满脸复杂地看向唐觅清那根被她咬过的手指,秦秀清幽幽叹气。
旋即,捉住那混蛋的手,拖着那人进浴室。
必须洗!
顺着秦秀清的力道,唐觅清站在了洗手台前,咧嘴发笑,表示:“不想洗。”
“脏兮兮的,不洗晚上睡小客厅。”秦秀清轻轻拍了下她掌心。
威胁有效。
唐觅清秒开水龙头,挤了些洗手液便开始慢悠悠地搓动。
指缝沾上泡沫,那人相当有耐心地一根根擦洗,揉得指腹泛红。
眉眼低垂,秦秀清看得目不转睛。
直到那人擦干手,递到她面前,满脸诚恳地邀请:“咬一口嘛?”
她这才耐不住,檀口微启,轻轻咬了那人一下。
抬头,发现那家伙竟一脸“就这?”的表情。
“没了?”
“没了。”
“利息不要了?”唐觅清不死心。
“高利贷要不得。”纤纤细指轻轻戳开那人的肩膀,秦秀清步履自如,含笑往门外走去。
唐觅清:“……”
刚出门,秦秀清便接到了秦慕的电话,让她回秦家一趟。
浴室门被秦秀清堵住,唐觅清站在她身后静静等待,没作声催促。
前面那人挂了电话后转身,径直撞进她怀里。
浴室做了下沉防水,地板比外面高些,秦秀清的额头硬生生撞在她锁骨上,咚一声响。
虚揽着秦秀清,揉了揉那人光洁如玉的额头,唐觅清轻声问:“疼吗?”
怀中的人轻轻摇头,抬眸,神色不明:“陪我回秦家。”
秦家。
客厅偌大的沙发上,分坐成两拨人。
一边坐着除秦秀清以外的秦姓四人,另一侧则是秦秀清妻妻以及邱槿岚。
秦慕与秦秀清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剑拔弩张。
咬唇,秦秀清沉声,愤怒道:“您就是这么刺激妈咪的?”
直接将人带到邱槿岚面前?秦慕没病吧?
邱槿岚眼神淡淡地望向秦慕,按下女儿的手,安抚道:“妈一把年纪了,豪门圈什么事没见过。”
“觅清也来了,恰好,一家人吃顿团圆饭。”秦慕笑着看向唐觅清。
秦秀清恶心地胃难受,脸色发白。
唐觅清不动声色地虚揽着秦秀清,让人靠在她肩上。
保护老婆才是她的核心要义。
撇了眼秦慕,淡声道:“秦董,您平日,也是这么待阿清的么?无视她说的话?”
明着指责秦慕苛待秦秀清。
“觅清是贵客,我们自然优先招待。”秦慕淡笑。
靠着唐觅清,吸着那人身上的幽香,秦秀清好多了,拧着眉,寒声道:
“秦董未免自相矛盾,一会说家人,一会又说我的妻子是贵客。”
冷嗤。
秦慕的眼神显而易见地慌乱了瞬,旋即恢复如常。
“这三个孩子,以后就住秦家了,我和槿岚已经商量好,在旁边空地另起一栋副楼。”
副楼。
秦秀清笑了。
唐家庄园的楼就是这么喊的,秦慕这是要学习唐家的“优良传统”,越活越回去。
邱槿岚一介毫无背景的家庭主妇,怕是只得服从。
恶心。
指尖捏紧唐觅清的衣袖。
“吃饭吧。”邱槿岚淡淡开口。
饭桌上,气氛异常凝重,众人各怀鬼胎。
只有唐觅清还有心思笑着,替老婆夹菜,精准投喂。
可这次好像不太精准,阿清怎么吃不完了?
饭后,秦慕给三私生女都安排了暂住的房间,秦秀清沉脸回房。
“吃不惯么?”唐觅清拉了拉秦秀清的衣袖,“是不是太久没回家了?”
秦秀清无奈道:“不是。”
傻鱼的脑子里怎么尽是吃的,秦家的诡异气氛是半点没感受到么?
周末离开了庄园,仍然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进了房后,秦秀清忙着打电话。
趁此机会,唐觅清下去借厨房,给没吃够量的老婆做了几份小糖水。
正要端上去,迎面碰到邱槿岚,她笑着打招呼:“妈咪。”
今天这局面她并非没看懂,秦秀清是在护着邱槿岚。
家中人丁兴盛,断没有不喜的道理,定然是秦慕暗地里欺负邱槿岚了。
“好孩子,是给她做的么?”
点头,唐觅清挑出一份原本给自己准备的,递给邱槿岚,笑道:“您尝尝看,阿清最爱吃这个。”
“不担心她等会不够吃?”邱槿岚调侃,笑着接过。
“阿清也有,她那份够够的,您放心吃。”
邱槿岚欲言又止。
“您直说。”唐觅清站定。
“哦,没事,就是太久没见着你们了,还怪想的。”
“阿清在忙,等会忙完了便去找您。”
“那我等着。”邱槿岚捧着糖水转身离开。
唐觅清不解地挠挠头。
方才,邱槿岚应是有话要说的,只是楼梯口冒出了个身影,邱槿岚便止声了。
是有什么不方便给秦慕听到的么?
可,给她发信息也能解决,看来是真的没话说,是她过度解读了。
房门甫一关上,唐觅清便听见了脚步声。
“好香,唐大厨舍得用金贵的手下厨了?”秦秀清换了身轻薄的睡裙,施施然坐在唐觅清身旁,撩起耳侧碎发。
幽香萦绕,唐觅清一时愣神,悄悄深呼吸。
秦秀清默不作声地将糖水吃完,清偏头,想起方才秦慕给她发的短信——
【阿清,我的心思,唐家又何曾没有。】
真厉害啊秦慕,玩起攻心战来了。
就那么想拆散自己和唐觅清,非要塞进更多的人吗?
恐怕失策了,唐觅清那些莺莺燕燕都在她那排队等面试呢。
乖乖的唐觅清,怎会还有别人?
异想天开。
视线捕捉到那人的喉咙滚动了一遭,和梦里的某个场景,十分相似。
秦秀清唇角上扬。
唐觅清被勾得失神,半晌才转醒,咧嘴冲老婆傻笑。
阿清每次吃满意了,都会这般心情愉悦。
好乖,该奖。
秦秀清美眸流转,揉了揉那人的脑袋,嗓音轻柔:“唐觅清,我咬了你两口。”
唐觅清猛地点头。
没错,对,这个被咬的幸运儿就是我。
“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指尖在唐觅清手心轻轻打转,愈发凑近那人的耳畔,音色低婉。
“位置,你来挑。”
第36章 软颈厮缠
“位置,你来挑。”
女人的嗓音婉柔轻哑,素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羹勺,檀口微启,缓缓送入。
握住抱枕的手收紧,唐觅清呼吸微顿。
哑声问:“哪都行吗?”
“嗯。”
吃完,秦秀清用餐巾纸轻擦红唇,美眸颤动。
“那我——”
“妹妹。”
唐觅清话音未落,敲门声传来,伴随秦时音的声音。
秦秀清眼底暗了瞬,起身,整个人倏地又栽回沙发,高挑身影笼罩,她被迫缩在沙发一角。
耳垂裹上湿热,阵阵电流划过心尖,身上泛起异样。
“嗯”
猝不及防地闷哼出声。
那人双手撑在她身侧,香颈贴在她唇边,动作生涩地吮。吸着。
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秦秀清那饱满圆润的耳垂,唐觅清低笑,啄弄着软肉,含糊道:“不许开门。”
从未见过如此有攻击性的唐觅清,霸道又温柔。
小腹生热,秦秀清咬唇,双手抵在唐觅清肩膀上,虚虚搭着,指尖没入那人衬衫后领口。
紧力抓住这人白皙圆润的肩,浑身酸软无力。
舌尖轻轻扫过耳垂尖,酥麻难耐感遍布四肢百骸。
“呜”指尖挠着那混蛋的肩膀,她颤声控诉,“只只是让你咬,没让你”
“这样不疼。”唐觅清爱惜地含吻,那耳垂到耳根,一片通红。
敲门声再度响起,秦时音的声音更响:“妹妹?怎么故意不理姐姐。”
“松开!我要去开门。”清冷的嗓音染满低咽。
“她欺负你,先晾一会又何妨。”笼罩身子愈发贴近,唐觅清轻声道,“第一处,我选耳垂,可以嘛?”
“你混蛋!”
吃到嘴里了才问!
朱唇微启,秦秀清一口咬上紧贴唇角的香颈,却是不舍用力,唇瓣轻柔地厮磨着。
软颈厮缠,唐觅清脖颈贴上湿软,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秀清妹妹。”秦时音有些恼了。
“阿清在睡觉。”唐觅清声音冷淡,细听之下,仍能察觉出些许哑意。
门外的秦时音笑了:“她没午睡的习惯,莫不是唐总与妹妹在白日宣淫?”
“嗯。”**着血滴般红润的耳垂,唐觅清没听清外面在说什么,随口应了声。
“我可以加入么?”
好吵。
沉浸于香软耳垂的唐觅清压根没听清,只觉嗡嗡嗡地有人在打扰她吃香。
不耐烦冲门外那人喝道:“滚。”
有些暴躁,唇上动作却依旧温柔。
秦秀清轻笑出声。
这家伙,往常脾气极好,更是几乎不对人说重话。
这般看来,秦时音是没戏了。
她的乖乖已经学会自己赶桃花了,真棒。
急促炙热的鼻息不断喷洒在耳畔,她压抑着喉间欲逸的哼声。
明亮房间里,与秦慕和邱槿岚一家三口的合照尚挂在正中央。
家庭和睦的表象彻底撕碎,唯有身上这人予她短暂的心安。
难耐地扬起脖颈,任这人胡作非为,任自己的片刻沉沦。
软肉烫得唐觅清舌尖发麻,她才念念不舍地松嘴,抽出一张湿纸巾,轻柔地擦拭着亮渍。
擦完,扶着秦秀清坐正。
“这,只能算一次哦。”她眨巴着眼睛。
秦秀清被这人耍赖般的语气逗乐,佯作微恼,斥道:“咬一口,需要几分钟吗?”
“嗯?”尾音绵绵软软地上挑。
丝毫不具威慑力。
“阿清就当不知道。”
秦秀清:“……”
乜了那人一眼,她起身。
“阿清别着急找她。”唐觅清也起身跟在秦秀清身后。
轻轻推了推紧跟自己的那人,秦秀清嗔道:“我去浴室,你别跟着。”
都怪这家伙再不处理,怕是要被发现了。
不过,恐怕这人根本不知是什么。
浴室门关上,视线中没了秦秀清的身影,唐觅清才松开藏在身后,紧握的双拳。
香软,微甜。
回味无穷。
差一点,她就要忍不住,多吃些旁的部位了。
唐觅清从不知道,自己的青梅竟是这般的惊世美味,尘世的一切皆无法与之比拟。
她只能在秦秀清看不见时,抿着唇,阴暗地回想触感,阴暗地想将那人拆之入腹。
“衬衫上边三颗扣子摘掉。”秦秀清抬眸看向那发呆之人。
回神,唐觅清乖乖听话,解下三颗钮扣。
领口被秦秀清扯开,后肩被轻拂。
一阵微辣感传来。
看着那几道抓痕,秦秀清微赧,小声道:“抓伤了,我给你上点药。”
须臾,冰凉的药膏沾在后背,唐觅清小腹紧绷,呼吸沉重。
温热的指腹轻抚,柔韧漂亮的背肌在指尖的跳跃下,微缩,颤动。
轻咬红唇,秦秀清掰回那人的身体,俯身,一颗颗替她扣好钮扣。
隐约可见的沟壑晃着秦秀清双眼。
嗯没我大。
哼,谁让那家伙长得比她高,如今她掰回一城。
低垂的秀发轻擦唐觅清颊边,清香萦绕,唐觅清呼吸顿住。
片刻后,指尖撩开碎散的头发,别回秦秀清耳后。
指腹在耳根处逗留了瞬。
“你”秦秀清咬着唇。
方才,指腹擦过耳根的酥感荡了下她的心神。
这家伙故意的。
不懂还能这般勾人,唐觅清着实可恶。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仍是伴随秦时音的叫喊声:“妹妹。”
唐觅清疑惑了瞬,问:“怎会放任她一直敲门?妈妈和妈咪不管吗?她怎的如此不懂礼数?”
想起秦时音的目的,以及方才这人吃得沉浸,丝毫不知外面在说什么,秦秀清便觉着有趣。
——白日宣淫
——嗯。
“好了,不恼。”秦秀清接着道,“做姐姐的不懂礼数,那我这当妹妹的可得说教说教。”
唐觅清认同地点头。
秦秀清更乐了,轻声细语:“你去书房玩。”
点头,唐觅清补充:
“若她欺负你,你大可出声责骂,或者喊我帮忙。秦时音此人悟性较低,需得直接些同她说。
不要顾及她年长便忍声吞气,知道么?”
一本正经教她怎么对付秦时音的唐觅清,实在过分可爱。
秦秀清眉眼舒展,唇角呷笑:“知道了,谢谢唐指导~”
书房关上门,隔音极佳。
秦秀清和秦时音坐在露台的沙发上。
既是对方先找上门,秦秀清并不着急开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眺望远景。
许久,秦时音耐不住,先声:“二妹。”
懒得搭理这称呼,秦秀清微掀眼皮,面无表情。
可在秦时音看来,便是秦秀清寒着一张脸,不断散发冷气。
“二妹刚经历一番酣畅的情事,不知唐总见了这副冷淡的表情,会否毫无兴致。”
秦秀清冷嗤:“下流。”
这私生女,怕是没经手秦慕的教养,毫无礼节,粗鄙不堪。
“二妹不妨看看镜子呢,耳垂的颜色可是……”
在浴室更换衣物之时,秦秀清已然发现,可并无刻意遮挡。
那人嘬吮的动作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唐家人的风流天赋使然,那混蛋动作生涩却令她极为舒服。
印子,也自然而然地留下了。
通红一片。
“我也不拐弯抹角,唐家人养情人是必然的事,我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姐妹之间还能互相照顾。”秦时音开门见山。
秦秀清:“?”
有病。
“谁告诉你唐家人都这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痴心妄想。”她冷冷瞥了眼名义上的亲姐。
她与唐觅清,只有彼此才能配得上对方,旁人,妄想。
秦时音笑了:“你这么严防死守的,究竟问过唐总没?她难道不喜欢左拥右抱吗?”
秦秀清:“但凡你对世俗伦理有着正确的认知,断也说不出这恶心人的话。”
“唐觅清的态度还不够明确?方才让你滚来着。”
无所谓地耸耸肩,秦时音无耻道:
“既然你这么正常,那不正常的唐家人让给我们这些都不正常的不就好了?何须辛苦看守。”
“少意。淫了。你爱找风流的,非要成为左拥右抱的其中一个,李家、杜家、甚至唐家其他人比比皆是。”
“可你若是敢动我的人。秦时音,你觉得除了秦慕以外,还有谁能保得住你?
是秦慕的势力更强?还是我这唐家少主母能调动的资源更多?”
秦时音脸色唰地发白。
“做了秦慕手中的棋子还心甘情愿受辱,可笑至极。”
身躯舒展,完全软进沙发,秦秀清语气冰寒,浑身气压骤降:“别拿你那肮脏的心思玷污独属于我的人。”
“滚吧。”秦秀清丝毫没客气。
甚至没让秦时音走房间正门离开。
露台侧有个出口,用以园丁平日来修剪草木的,秦秀清开了门,在那将秦时音赶了出去。
书房里。
电话那端的唐澈玉沉默片刻后:“二姐,有人阻拦我们查这件事,因此到现在依旧毫无进展。”
指尖轻敲桌面,唐觅清问:“会是谁?”
须臾,两人异口同声:“妈妈。”
“唐觅清,可以出来了。”
秦秀清在敲门。
电话那端的唐澈玉也听到了声音,调侃道:“那二姐先忙。”
眉梢微挑,唐觅清笑着回应:“妈妈那边我改天会问,麻烦你了。”
“不麻烦,二姐快去陪二姐嫂。”
开门,那人换了身香槟色的束腰长裙,细腰盈盈,戴了顶遮阳帽。
美人微微抬头,帽檐轻轻磕在唐觅清前额,抵住。
“出去逛逛?没带你在这边逛过。”
“好啊。”唐觅清正了正秦秀清的帽子,撩起几缕碎发,突然发问:“阿清怎么结婚三个月才想起要带我逛。”
秦秀清:“……”
“我们那会还不太熟。”大实话,她俩在外人眼里是死对头级别的。
抵住那人额间的力量加了些,眉眼满是骄矜,轻哼一声。
唐觅清:“……”
老婆是真社恐。
“帽檐再折得弯了。”她后撤小半步,仍然让秦秀清的帽檐贴着自己额头,却帮这人卸去许多力。
双手抱臂,桃花眼眼尾微弯,秦秀清柔声道:“你我不也是弯的么?帽子弯些怎么了?”
唐觅清:“……”
无奈纵容又宠溺地笑着望向自家妻子。
而后从立架上取出另一顶遮阳帽,伸手,将帽檐压弯,戴上,轻轻贴着秦秀清那顶的帽檐。
笑意盈盈:“弯了得配个对象。”
秦秀清:“……”
第37章 散步
湖水肥漾,清澈见底。
天鹅缠颈,花草盎然。
橘黄余晖洒在秦秀清侧脸,姣好面容明暗交织。
“唐觅清。”清冷略带软意的嗓音响起。
被点名的人停下脚步,侧身,替妻子挡住刺目的光。
“嗯?”帽檐下一双黑眸转动,“阿清有话要问我?”
高挑的身影拢在身前,秦秀清看不见背光的那人脸上神情。
红唇翕动,她问:“带秦时音,你教了多少?”
“秦时音没有研发相关的经历,对复合调味的认知更是稀缺,我复印了一份读书时的笔记给她,一个个指标地教。
市场方面带不动,太费时间了,得秦董亲自带她。”
秦秀清眸色瞬暗。
“阿清,她不适合做你的帮手,悟性太差,还欺负你。”
秦秀清脸上血色恢复不少。
“裴柔更适合。”
气不打一处来,秦秀清微恼,瞪了那人一眼。
“有过往工作经验、能力强、悟性高,若你也同意,我们可以问问裴柔的想法,让她去秦氏。”
毕竟是秦家的妹妹么,自然是得回归家族企业。
唐觅清理所应当地想。
‘我们’一词极大地取悦了秦秀清。
可秦慕藏了这么久的人,她没有非要揪出来、非要让邱槿岚更伤心的道理。
更何况,秦氏也没到日薄西山的地步。
以及,她最好的助手,暂时只能是唐觅清。
那人的脚往前迈进一步,唇边挂着丝缕淡笑,凑到她耳畔,音色清哑带磁,似是刻意压低了声。
“澈玉查到,秦时音有意抛售0.5%的股份,秦董亦同意此事,且帮着找上了蓝家人接盘。”
耳根染上炙热气息,秦秀清肩膀微颤。
方圆可见之处空无一人,那人刻意用着不正经的姿势,一本正经地与她谈论公事。
这叫不懂情爱?
倒不如称其为天赋异禀的臭流氓。
裙摆轻动,秦秀清往前迈进半步,浑圆绵软将碰未碰。
清香萦绕。
唐觅清鼻尖翕动。
湖水折光,秦秀清微微垂首,用身前那截修长的颈遮挡。
宛如一副有情人相偎的模样。
“唐觅清,你要帮我吗?”温热的气息洒在唐觅清锁骨上。
“我已经劫胡了。”炙热的鼻息打得唐觅清音量紊乱。
“蓝家内部有些乱,蓝大小姐是意向购买者,但蓝溪似乎对秦氏的股份不感兴趣。
两姐妹没达成一致,被我趁虚而入,伪装成第三方买家。”
唐觅清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悉数说与秦秀清。
“蓝溪?你和她说话了?”
嗯?
“重点怎被你抓得如此奇怪?”唐觅清摸了摸下巴。
“在我看来,这才是要紧的事。”
秦秀清伸手,搭上那人的肩膀,将人抵在树干上。
虽是低她三公分,气势却丝毫不弱,唐觅清倚在树干,胸腔跳动频率悄无声息地加剧。
“没有,我记得的,得先让你交朋友。”一脸乖巧。
斑驳树影掩下不明神情,秦秀清掀开那人的遮阳帽。
“低头。”
唐觅清乖顺低头。
温热掌心覆上被晒得微热的脑袋,轻揉。
“若是我让你不要与她交友,你当如何?”
“嗯?为什么?”
理由正当的话,唐觅清断没有不应的道理。
秦秀清表情淡淡:“开个玩笑。”
“劫胡了,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
拐回正题。
“老办法,我买下,代持。”
“你现在是伪装了一层身份,如何能用唐觅清这个名字买下?”
“秦董老江湖了,必然能查出背后是我,只要对方同意售卖便可,秦时音大概是缺钱了。”
揉着脑袋的手微顿,唐觅清察觉动作暂停,面前那人陷入沉思。
金黄叶子偶尔飘落。
良久,秦秀清从唇中蹦出一个字。
“好。”
不知怎的,唐觅清从中听出了些无力。
“嗯,那我着手去办。”唐觅清就着被摸头的姿势,迅速拨了通电话给唐澈玉。
秦秀清的电话在唐觅清手上拿着,不停地震动,她递给秦秀清。
“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饭再回来。”秦秀清看完信息,想了想,补充,“你跟着我。”
秦秀清将唐觅清丢在了小区外的商场,一人去赴约。
不想留着那人在家只是怕那人妹妹心泛滥,在秦家接触不该接触的人。
茶馆的私密包厢内。
坐在下首的女子早已砌好茶,见包厢门打开,站起身,柔声喊道:“姐姐。”
优雅坐于上首,秦秀清面无表情道:“裴小姐总不能不知道,今天秦家聚会。”
裴柔愣神,旋即轻笑,耸了耸肩:“姐姐该不会以为我对秦家有好感?”
“其实我对姐姐比较感兴趣。”眨眼。
秦秀清:“……”
“穿着我给你挑的、我妻子给你买单的衣服,还不让她陪同,裴小姐总不是来与我叙旧的。”
“喜欢姐姐挑的衣服。”
秦秀清:“……”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秦慕生的孩子怎么一个两个都患了病似的。
“姐姐,我想帮你。”裴柔开门见山道,“这份文件,姐姐该有所了解的。”
一份唐觅清签字的文件图摆在她眼前,望着标题,秦秀清呼吸骤顿,自然下垂的双手紧捏。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日期,就在三天前。
“谁给你的权限?”秦秀清脸色凝黑如墨。
“姐姐,唐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裴柔没有正面作答,“唐觅清自然也不例外。”
“你既喊我一声姐姐,她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
裴柔拧着眉心,咬唇,无奈道:“姐姐!”
“你维护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做甚?”
“裴柔,妈妈给你下了什么命令?”秦秀清嗤笑,“竟是要打这种姐妹相爱的亲情牌?”
裴柔眼神坚定:“总之,我会帮姐姐。”
冷冷瞥了眼裴柔,秦秀清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诚意不够。”
闻言,裴柔愣怔,而后眼角弯起。
秦秀清开车路过商场,捡回被自己半路丢下的家伙。
“阿清这么快?”那人眉眼愉悦。
“嗯。”语调寡淡。
唐觅清以为妻子临时公务,回来满身疲惫,便乖乖闭嘴不再发言,留秦秀清一个清静的行车环境。
饭后,唐觅清跟随妻子散步,绕到下午没去的另一方向。
树叶沙沙作响,阴影交驳。
月光清冷,身影拉长。
“阿清,秦董那边答应了,下周签合同。”
唐觅清移步到秦秀清身前,交代自己不辱使命,光荣完成任务。
“代持合同已经准备好,签完那份,我与你签这份。”
抬眸,秦秀清展颜,轻声道:“唐觅清,谢谢你。”
“又与我客气。”那人依旧笑意温柔,仿佛能包容她的所有。
“那么,不客气的唐觅清,第二口想咬哪?”
皎洁月光下,琥珀瞳淬着点点星光,触手可及。
喉咙滚动,唐觅清定位面积较大的一处,声音低哑:“肩膀。”
话音刚落,软热径直贴上。
直抵骨髓的麻痒令她瞬间酸软,单手揪着那人的领口。
指节抵住那人的脑门,推开,抬眸。
迷乱的眼神险些拖着她共赴深渊,秦秀清咬唇忍住。
“唐觅清。”
秦秀清表情严肃,偏冷。
“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吗?”声音轻如鸿毛,不似指责。
“没有。”那人信誓旦旦。
“真的?”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真的。”
秦秀清轻笑,笑意不及眼底,眸中尽是自嘲。
方才,秦慕给她发了第二条信息。
【唐觅清名下持有15%秦氏股份,其中5%从你那低价购得,10%是婚前从几个小股东处购得。
消息瞒得很死,我近日才查到。
阿清,唐觅清怎会告诉你此事?而我,身为你的妈妈,又怎会害自己孩子?】
结合裴柔给她看的文件,事实已然摆在眼前。
只是,唐觅清为何瞒她?
须臾,秦秀清笑了。
是她忘了,她与唐觅清,本就只是逢场作戏的商业联姻。
怪那人,让她心甘情愿栽进温柔乡,险些付诸了所有信任。
糖衣炮弹,不正是唐家人的管用手段么?
“没事。”
指节松开,秦秀清容忍那人湿热的唇再度埋入她颈脖。
四肢酸麻再也撑不住,那人稳稳兜住了她后腰。
原本白皙一片的肩膀,已是染满淡粉,唐觅清缓慢动作着。
香,滑,软再慢些。
静谧幽丛,身形相近的女人紧密相贴。
后脖颈被揪住,却没使上力气,唐觅清顺从地抬起头,撞入一潭清幽眸中。
美人桃花眼尾泛着绯红。
肩侧津泽在盈盈月光下泛着亮,靡艳勾人。
“你手上还有秦氏另外10%的股份。”
那人声音笃定,语调沉淡。
唐觅清:“?”
谁?
“我没有。”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着。
“唐觅清,你狡辩。”
眼泪倏地落下,速度之快,唐觅清没来得及接住。
委屈突如其来,秦秀清不想与唐觅清玩这种你瞒我瞒相互猜忌的游戏。
她的人,必须知根知底。
即便是逢场作戏,也只她能瞒。
唐觅清,休想在她面前有秘密。
脑海一团杂乱,内心矛盾想法重重交织。
终究是受不得被唐觅清故意隐瞒的委屈,眼泪簌簌而下。
“我的祖宗姐姐真没有,这么重要的文件我怎会瞎签。”唐觅清急得眼睛都红,“而且,我的钱都是你的,我还哪来的资金买秦氏股票?”
“油腔滑调。”
话虽狎昵,用着确实冰冷的语调。
“我保证过的,不骗你,真的,比你的小珍珠还真。”
那人急得又是解释又是替她揩拭泪水,她亦是首次见着六神无主的唐觅清。
左手接泪,右手掏出湿巾擦拭美人肩膀残留的亮泽,嘴上还叭叭地安抚着祖宗姐姐。
唐觅清很忙。
垂眸,望着那人认真漂亮的眉眼,秦秀清紧绷的身体逐渐放软,才感受到了些异样。
是方才唐觅清的吮吻……
脸颊和脖颈漫上绯红,秦秀清轻轻戳了戳那混蛋的酒窝。
神情骄矜,命令道:“抱我回去。”
唐觅清利落地横抱起秦秀清,阔步昂首。
可起步便踩中一块小碎石,脚步踉跄了下,却依旧抱得稳当。
悬在半空的秦秀清被晃了晃,以为是那人手软,沉默了瞬,好言相劝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又捏了捏唐觅清的手臂。
肌肉回弹明显。
可怎的这般中看不中用?
第38章 浴室
“我可以的。”唐觅清紧抱着怀中人,不愿放下,依旧阔步往前走。
天色绸黑,路灯下,身影交叠。
双手勾着逞强却有力的肩膀,秦秀清低叹了声,绷紧十二分精神,准备在唐觅清力有不逮之时保住自己小命。
任由那家伙逞威风。
丛影婆沙。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偶尔窜出几只丰腴小猫,一路跟在她俩身后,喵喵喵地叫唤着。
这家伙,不仅被人类馋,小动物亦欢喜得紧。
唐觅清满心满眼只有老婆,担心妻子在她怀中的体验不好,问:“这个姿势如何?力度会过重吗?”
本意只是怕自己过于紧张而勒住怀中美人。
秦秀清却是听得耳根泛红,收紧了环着那人脖颈的手,秀脸埋进那人肩窝。
温热鼻息肆意喷洒在唐觅清颈侧。
呼吸顿重,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力求稳稳抱住,以及尽可能减轻步行带来的颠簸感。
冷洁月光与灯柱暖光交织。
香槟色长裙泛着顺垂微闪的亮泽,裙摆随那人稳健的步伐而微微晃动,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唐觅清有力的手臂。
无端生出丝缕痒意。
唐觅清身体绷紧,却不敢加重力度。
抬眸,秦秀清与唐觅清身后那几只猫咪面面相觑。
小动物眼神懵懂,睁着与她同色系的可爱眼睛,又喵喵地喊了几声,小腿蹬蹬往前两步,一跃。
整只猫扒住了唐觅清的裤腿,挂在上面。
无辜的猫猫眼眨巴着。
秦秀清:“……”
可真是个招猫逗狗的家伙。
“要歇一会吗?”她柔声问。
清澈眼眸直望唐觅清。
摇头,唐觅清回答:“不用,我不累。”
好气。
本想停下让唐觅清赶走那些小猫,别再放任外来生物抢走她的人,谁知这人体力竟这般持久。
腿上挂了重物,唐觅清不是没感觉,只是,现在没任何事件能中断她抱老婆回家的进程。
阿清香,阿清软,阿清还很容易累。
二十四孝好老婆唐觅清,在回到房间的第一时间,便去打了盆温水。
“你今日走了许多路,泡泡脚。”单膝跪着,取下秦秀清的小高跟,慢慢浸入水盆。
温度恰到好处,秦秀清揉了揉唐觅清脑袋,以作嘉赏。
状似不经意问道:“唐觅清,跟回来的那些猫,如何处置?”
语气似毫不在意,却又刻意得相当明显。
“带回庄园养着,回头带去洗澡打针。”
“不行!”秦秀清一下子急了,直截了当地替唐觅清换了个方案,“养在秦家。”
这家伙本已足够招人,现在还这般招猫喜爱。
尤其那一窝全是母猫,更有一只怀了孕的,接盘都敢找上她家唐觅清了是吧?
莺莺燕燕猫猫狗狗都不缺,唐觅清还能只对她一人忠诚吗?
恐怕不成。
所以,猫断不能养在她们平日居住之处。
“好。”唐觅清宠溺地笑笑,“都听你的。”
热意滋润心田,那人乖顺的话无比熨贴。
秦秀清舒服地窝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唇角仍挂着一丝笑。
许久,幽幽转醒。
凉被盖身,双脚干爽。
那人坐在她身侧,淡笑地望着手机屏幕,时而露出思量的神情。
“怎的傻坐着?在做什么坏事?”
初醒的嗓音迷朦带哑,唐觅清的耳朵仿佛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把,软软的,麻麻的。
“等会与你说,现在要洗澡吗?”
秦秀清点头,唐觅清抱着她进浴室。
放入浴缸时,卡在秦秀清腿弯处、本是侧着的手,因着要沉入浴缸,随即摆正,手掌紧贴玉腿。
慢慢将人送进浴缸。
指尖触感细腻软滑,唐觅清动作顿住。
桃花眼尾倏地洇染成粉红,琥珀瞳含羞带怯。
圈在她后颈的指尖轻挠作祟,柔柔地打了个圈,缓缓,缓缓地滑过颈椎微凸的骨块。
白瓷浴缸面泛着暖光,与那琥珀眸里的狡黠相互映衬。
颈椎处那白皙指尖轻轻一摁,唐觅清呼吸骤重,腕间力量收紧,指尖陷入滑腻肌理之中。
“嗯……”身下那人轻哼,美眸布满清雾。
幽幽地望向她,似嗔似恼。
挂在后颈的素手无力垂下,指尖扫过侧颈,一股无名的酥麻感再度袭来,唐觅清陡然收紧怀抱。
半个身子都栽进了浴缸。
宛如抢食的大狗。
笑声低婉,秦秀清再度抬手,双手四指皆没入那人的领口,轻轻揪住。
缓慢地,解下那人顶端的一颗钮扣。
干燥浴缸中,秦秀清姿态慵懒,素白纤指随意玩弄着那颗钮扣。
温热气息扑面。
秦秀清问:“方才,要说什么?”
“这,这样说吗?”
双膝还跪在浴缸外的唐觅清愣怔,呆呆发问。
“自然不是。”
柔若无骨的手揪着她领口,轻微发力,丝滑地将唐觅清整个人拽进浴缸。
嗯唐觅清是滑进去的。
“……”星星眼眨巴着,唐觅清猛地一顿夸,“阿清好强!”
“嗯或许日后无需这般强。”表面谦虚,实则被夸得心花怒放。
秦秀清挑眉:“因为,我的强来了。”
唐觅清:“?”
唐觅清:“……”
唐觅清:“。”
肩膀抖得直抽抽,她再也没忍住,额头抵在浴缸边缘,放声大笑。
好土,好喜欢!
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我!超!爱!
就连扣子被拽掉一颗也没注意到。
低沉的声音从浴缸边缘与唐觅清额头相接处传来。
那人晃动的身体亦带动着她微颤。
咬唇,秦秀清微恼。
好你个唐觅清,竟敢讥笑。
轻轻捧起那人消瘦的脸颊,她埋进唐觅清肩窝,让那人下巴搭在她脑袋上。
——免得那人额头撞疼了她的浴缸。
“不许笑。”闷闷的声音从下颚传导上来。
唐觅清艰难收笑。
“很好笑?”清冷的嗓音带了些凶,却又软软的,毫无威慑力。
故作严肃表情,唐觅清老实道:“嗯。”
“那你说,是你的丫头文学更好笑,还是我的强更好笑?”秦秀清表情凶狠。
唐觅清唇角扯得难受,很难不上扬,说出自己的评价:“不相上下。”
话音刚落,两人皆破防般地笑出声。
秦秀清揪着这混蛋的领口,窝进那人怀里,闷声发笑。
确实不相上下。
自然收拢怀抱,唐觅清右手罩着秦秀清后脑勺,左手给那笑得浑身发颤之人慢慢顺背。
慢慢滑过凉感柔顺的长裙,脊骨在掌心跳舞动。
正了正神色,唐觅清不带杂念地替怀中人梳背,轻轻撩起秦秀清耳旁的碎发,露出小巧耳朵。
耳骨白皙,耳垂嫣红。
乃是她下午的杰作。
清咳两声,唐觅清凑近秦秀清耳畔。
“不笑了喔,说回刚才的正事。”
“嗯?唐总有何指教~?”秦秀清倚在浴缸边缘,柔躯软软下滑,后脑勺枕在那人宽厚手心。
姿态惬意,下巴骄矜微抬,神情餮足,似那吸饱了阴气的狐狸精。
昏黄暧昧灯光,浴缸相缠躯干。
那人竟真在谈正事。
“澈玉查到秦时音有意投资一家初创科技企业,因此需要变卖秦氏0.5%的股份,秦董显然知晓内情。
但有件事她们还没查到,那公司,是唐家的产业。”
“阿清你说,这买股票的钱,我是给还是不给?”
“怎说的像是你与秦时音有关系似的?”秦秀清不满地挠了挠那人锁骨,“给,当然给,合法买卖呢。不过,要拖着给。”
白皙锁骨间,浅红划痕显眼。
秦秀清满意地眯起眼,欣赏着自己的‘标记’。
“好。秦时音曾欺负过你,我不会再与她有更多的接触。”那人表情坚定,仿佛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再补充:“除非你有需要。”
她巴不得这家伙无视秦时音。
“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解释下?”抬眸,秦秀清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人。
“在查了。”
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秦氏股份,她可没半点印象。
甚至,若不是秦秀清说,她都不知有此事。
她的妻子甚至因此掉小珍珠,那么,此事就得加急处理了。
“嗡嗡——”
两人视线齐齐望向洗手台。
唐觅清解释:“我刚把手机落在那了。”
“我先去接。”
说罢,唐觅清缓慢松手,待秦秀清舒服靠稳后,起身。
脑袋被摸了一把。
凉凉的。
应该是唐澈玉来电,她不敢耽搁老婆的正事,脑袋拱了拱秦秀清掌心,便踏出浴缸去接电话了。
……
“嗯嗯嗯,好,知道了。”
挂断,唐觅清转身。
被水花滋了满脸。
“……”唐觅清无奈,却又笑得温柔纵容,夸赞道:“好厉害,如何能溅这么远?”
摇了摇手中的花洒,秦秀清露出得逞的笑,像只小狐狸:“加压模式。”
“外面冷,唐觅清,沐浴吧。”
瞬间呆若木鸡。
“会会不会不太好?”语言逻辑开始紊乱。
一一起洗澡?
“你头顶被抹了洗发水。”眼神狡黠。
唐觅清:“……”
下巴微抬,秦秀清修长白皙的藕臂挂在浴缸外侧,轻轻晃荡,似是在勾着对面那人接近。
浴缸的水龙头哗哗放水,水面没过裙摆,裙色染得金灿。
雾气氤氲,蒸得光洁面颊泛粉,状若桃花。
高挑身影愈近,修长笔直的腿迈向浴缸。
秦秀清轻飘飘推开那人迈入一半的腿,嗔道:“谁允你在这洗的?”
唐觅清:“?”
你啊。
顺着秦秀清指尖的方向,她望向远处淋浴区。
“去那。”
承受着那家伙耐人寻味的眼神,秦秀清耳垂红若滴血,瓮声瓮气道:
“不许转身,不许看我,可以做到吗?”
热气腾涧,清冷嗓音软成水涟涟,吊带滑落香肩。
白雾绵绵,玉颈前,右肩点点红痕映入眼帘。
第39章 昨晚
下班十分钟后,唐氏集团电梯间。
“听说唐总今天疯魔了。”
“有瓜?”
“我听研发部的同事说,唐总今天突然拉爆了几款新品的进度,原本整个部门调试了半个月,都没对新款的配方达成一致意见。
结果,唐总今天不知怎的,有如神助,灵光跟雷劈似的不要钱,库库一顿捣鼓,直接调试出了研发部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味蕾。”
说话的员工眼神晶亮,语气满是崇拜。
边上的人乜了她一眼,发出牛马般的哀嚎:“我们市场部受影响,宣发要跟上,每个人都忙成陀螺。”
“那你怎么还能准时下班?”
“……回家加班。”
其他部门同事幸灾乐祸捂嘴笑。
市场部的同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等着,早晚这进度也得拉到你们头上。”
“……”众人上扬的嘴角瞬间抹平,噤声。
总经理办公室。
隋夏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单手无奈扶额。
“阿清,唐氏从不赶进度,注意着身体。”
谢助理在一旁点头,同意。
瞧瞧,都给人研发部的同事吓成啥样了,甚至悄悄来问她最近有没有裁员计划。
巨大玻璃墙面折弱了耀眼余晖,暗橙暖光打在办公椅上那人紧绷的侧脸。
羽睫微微下垂,投下一片阴翳。
热茶雾气萦绕白皙指尖,那指尖轻轻敲击杯壁,似在轻抚白瓷上的素枝釉纹。
目光飘散。
终于,被劝的人抬眸,惊喜道:
“下午那沙茶配方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谢助理,你联系研发部裴柔,看她下班没,让她上来。”
隋夏&谢助理:“……”
敢情这小祖宗是一句也没听进。
“还没下班,她收拾一下,五分钟后上来。”谢助理照办,并反馈联系结果。
噼里啪啦键盘声响起,电脑后,唐觅清的眼神愈发明亮,一口气打完自己的灵感。
“阿清,你跟裴柔?”隋夏不知自己女儿是否开窍,只敢遮掩着提问。
脑袋轻微歪了下,唐觅清神色郑重道:“还没跟妈妈介绍,裴柔是阿清的妹妹。”
“以后在唐氏,我就替阿清照顾妹妹了。”
正在车内,刚下班便閤眼休息的秦秀清,眼皮突突起跳。
隋夏:“……”
打量了下唐觅清的表情,确认自家孩子只当对方是血缘妹妹,而非情妹妹。
心中顿时安定许多。
敲门声起,谢助理开门。
裴柔步入办公室。
眼神在隋夏身上逗留了瞬,恭敬打招呼道:“隋董。”
“嗯,你们聊。”说罢,隋夏却没有离开的动作。
唐觅清只疑惑了须臾,便与裴柔正声讨论起事情。
隋夏和谢助理对视了眼,谢助理欲言又止,隋夏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继续无声注视着交谈公事的两人。
盆栽绿植薄叶透光,素手斜影掩于其上。
裴柔和秦秀清,像极了一母同胎的双生儿。
秦家的事,隋夏亦有所耳闻,那些私生女与秦秀清的相似度,远不及裴柔。
分坐办公桌两侧,唐觅清眼神清亮,眸光细碎。
隋夏悄悄拍了一张,发给秦秀清,配字:
【对面是裴柔,谈公事,妈帮你看着。】
秦秀清:【谢谢妈。阿清很懂事,不会乱来,全赖母亲教导有方。】
秒回。
白皙指尖戳了戳照片中唐觅清的酒窝,还在车上返程归家的秦秀清心中轻哼。
笑笑笑。
一天天的,笑这么好看,却不是冲着她。
看她晚上回去怎么收拾这家伙。
同一张图片,隋夏也发给了唐以寒。
唐以寒:【登对。】
隋夏:【。】
撤回图片。
不理这眼瞎的。
况且,指不定是心瞎。
“确实有变质的隐患,回头你们再研究研究。”唐觅清后颈枕在颈靠,“下班,记得打卡,工资三倍。”
“好的,唐总。”
裴柔点了点头,在谢助理的目送下离开。
唐觅清高度亢奋的神经细胞一刻难以停止运转,但凡停滞,便会想到昨晚……
真不能再想了。
她打算加会班,给自己洗洗脑。
消掉脑海中那抹挥之不去的雪中红梅。
深呼吸,艰难地从神识记忆中回归现实。
“妈咪怎么还在?”
“等着看你这小兔崽子傻楞到何时。”
唐觅清:“……”
“我要加班,妈咪你先回家。”
隋夏:“?”
“小混帐你这是要累死唐氏的员工?今天都给部门加多少工作量了?”
讪笑,唐觅清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三倍工资的。”
隋夏:“……”
“往常你最不爱加班了,下班便嚷嚷着回去找老婆,今儿这是怎的了?”
像是被揪住尾巴的狼狗,唐觅清身形骤僵,嗡声道:“就是突然有许多灵感。”
掌心捏着鼠标,食指无意地划拉着。
“从实招来。”隋夏白了小兔崽子一眼。
抛了个眼神给谢助理,谢助理颔首,悄声退出办公室,关紧门。
唐觅清表情有些茫然,却又坚定,坚定地不肯说出。
“妈咪,我不能说。”
她现在有小秘密了,和阿清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即便是妈咪,也不方便介入。
“好孩子,可是和秀清闹架了?”
摇头,唐觅清否认。
当然没有,她怎会与最喜爱的阿清吵架。
隋夏不明白年轻懵懂的女儿在想什么,只说:“若你有不解之处,尽可去问秀清,问自己的妻子不丢人。”
“不许问旁人知道吗?像今天这样,不与我说也是正确的。”她补充。
秦家女儿聪慧灵敏,由那孩子领着唐觅清,她放心。
必须杜绝唐觅清朝秦暮楚的所有可能性。
“你回家,不许加班,听到没?”
就这样,唐觅清被赶了回家。
车速放缓,窗外景色渐入眼帘。
城市夜光璀璨,偶尔能见三两挽手的璧人,姿态亲昵,紧紧相拥难舍难分。
她和阿清何时才能这般亲密?
唐觅清不傻,能察觉出自己和秦秀清之间尚存隔阂,秦秀清待她达不到这样亲昵的地步。
偶尔的靠近,也只是在秦秀清的准许下进行。
不似旁人那般,由心生欢喜,从而姿态亲昵。
停下工作后,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昨晚昨晚
时间回到昨晚。
“不许转身,不许看我,可以做到吗?”
“可以。”
计划的确如此,契约也已然达成。
下一瞬,细滑肩带顺着圆润白肩倏地滑落,秦秀清遮掩不及,惊呼,堪堪只捂住了一边。
柔顺布料瞬间堆叠在白皙腰间。
白雪茫茫,缀入重粉。
氤氲水汽,若隐若现。
尚未转身,唐觅清黑眸睁圆。
朱唇惊得微微启开。
玲珑线段内凹,盈盈不可一握。
乌丝轻挠雪肌。
“咕咚——”
浴缸的水已放满,静谧的空间里,唐觅清喉咙滚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羞愤地紧咬下唇,秦秀清嗔道:“还看!”
整个人埋入水中。
如梦初醒,唐觅清机械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朝着淋浴区走去。
步履僵硬。
“砰!”
径直撞上淋浴区的玻璃墙面。
却也没能阻止她脑海里不断循环播放的方才那副惊世美画。
——雪里透红。
挠耳轻音从后方传来:“疼不疼?”
“不疼!”唐觅清大声回应。
……
深吐一口气,坐在车里的唐觅清闭眼。
自浴室出来后,她和秦秀清便再没说过话,秦秀清也只是默默替她脑门上了消肿药,便悄声睡去。
徒留清醒的唐觅清在地毯上彻夜未眠。
次日,她便成了唐氏众员工口中那疯了魔的唐总。
轿车缓缓驶向庄园门口,唐觅清归心依旧,只是这次,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妈咪说了,不懂就问老婆。
给迷茫中的她指了个出口。
回到房间,秦秀清不在,留了字条。
【去澈葵那副楼处理些事,饿了你就先吃。】
字迹清秀笔挺,颇具风骨,与那副娇软柔滑的身躯大相径庭。
打听了唐澈葵那仍旧是乌龙事件,秦秀清不久后便能回来,唐觅清便开始着手做饭烧菜。
这栋副楼,工作日只有她俩居住,因此只需考虑两人的晚餐。
快速洗切好食材,煲、炖、煮、炒,样样不落。
油烟机轰轰作响,掩住了秦秀清路过的声音。
唐觅清做得认真,四菜一汤完成后关掉机器,转身,与那站得笔挺的妻子四目相对。
“阿清!你回来了?”
就像每个等待妻子归家的少女那般,语气中满怀热情与惊喜。
“嗯。”
万年清冷的嗓音软化,秦秀清尾调拖得绵长。
琥珀瞳孔专注地看着她,温声道:“吃饭。”
菜齐上桌,一顿饭下来,秦秀清总觉得,家里多了只犬科生物。
那双眼睛总直勾勾地盯着她,又在她抬头时消失。
饭饱,面前那人灵动的双眸闪烁星光,头顶仿佛长了双竖直的大耳朵。
一直,跟到她回卧室,再到浴室。
秦秀清再也忍不住,伸手抵在那家伙胸前,声音娇媚道:“是要与我一同洗澡么?”
还跟?
“可,可以吗?”
“不可以。”
秦秀清面无表情,砰地关上浴室门。
唐觅清讪讪转身。
两人都沐浴完后,一人躺在床上,一人仍旧睡在地毯。
床头小灯微亮,照得床上美人眉眼柔和。
唐觅清想起了困扰自己一整天的事,小声问:“阿清,为何你的与我不同?”
“什么?”秦秀清可猜不到那人遮遮掩掩地想问什么,“直接些。”
抿下一口水,那人唇瓣红润津亮,声音中气十足:
“女乃,好像大些。”
秦秀清:“。”
倏地满脸羞红,耳根爬遍桃粉,紧咬下唇,垂眸嗔了眼那口不择言的坏家伙。
可那人却是满脸认真,不带一丝调侃的语气,补充道:“我是指,那个点”
瞬间如鹌鹑般缩进被窝,秦秀清指尖紧攥凉被,恼羞成怒,嗔道:“那是乳。贴!”
第40章 老牛吃嫩草
薄冷皎白月光洒入,满室清辉。
暖色凉被拱起一条,床上美人螓首蛾眉,床下一团年轻明媚。
“嗡嗡——”
突兀震声响起,搅人清梦。
桃花眼紧闭,微抖,秦秀清只露了巴掌大的脸在外,眉心轻拧。
“唐觅清接。”
全名一字一顿地念,音调绵软带哑。
清了清嗓子,唐觅清抬手,精准抓住那只震动的东西,音色寡淡如常。
“喂。”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问:“唐总晚上好,请问,我姐姐呢?”
眯眼认真看了看,唐觅清才发现这是秦秀清的手机,她起身,与那迷朦的桃花眼相对。
呼吸微顿,睡梦间平复的心跳骤然加速。
“裴柔找你。”手机递了过去。
“姐姐,我的诚意发到你微信了。”
秦秀清沉默须臾。
“你的诚意,便是凌晨三点来电吵醒我?”
声音毫无波澜,仿佛方才那柔腔软调的是旁人。
那端嘶了声,满怀歉意道:
“抱歉姐姐,我没留意时间。处理完唐氏的工作就开始给姐姐整理我的诚意了。”
寂静卧室里,即便不开免提,唐觅清也能清晰听到另一头的声音。
“……”加班的回旋镖终是扎在了自己身上,连累无辜的阿清受害。
揉着眉心,秦秀清点开了那份文件。
【[图片][图片][图片]……】
皓白指尖慵懒往上滑动,琥珀眸里的迷雾渐渐消散。
细腰软靠在床背。
“阿清,喝点温水。”
吸管触贴唇瓣,红唇应声微启,小口啜饮。
全是秦时音、秦慕和蓝家人相谈甚欢的照片,地点为较隐秘的公馆,水印时间是昨天下午。
也即,在唐觅清买下了那0.5%股份之后。
“姐姐收到我的诚意了嘛?”
“嗯。”
“那我算是姐姐的人了?”
听到此,唐觅清嘴里莫名地蹦了句话:“我才是。”
声音不大不小,两端都能听见。
秦秀清:“……”
裴柔:“……”
“该睡了。”秦秀清没再多说。
裴柔说了句晚安,便挂断电话。
暖黄小灯无声运作着,床上美人阖眸,轻笑,皓腕搭在唐觅清的脑袋。
漆黑瞳孔热烈又赤诚,唐觅清坐在床侧,目光紧锁身前。
桃花眼睁开,清眸微亮。
素白纤指轻轻划过那人鬓角,滑过下颚线,在喉骨上方停顿,收回。
音调懒懒,简单明了复述几张图片之事,旋即问道:“蓝家的新品配方,是秦时音泄露的可能性有多大?”
凉风柔和,拂过发梢,乌丝缠绕。
一人慵懒倚靠,神情倦倦,一人倾身侧坐,眉目虔诚。
“零。”唐觅清补充,“就目前已知的信息而言,泄露配方于她无益,秦董也会阻止。”
“再考虑上秦时音的性格呢?”指尖在素暖色的凉被上轻点。
唐觅清默声须臾,抬眸,低声道:“我们没有证据。”
“你啊”秦秀清轻笑,“还是给我留了几分颜面。”
她俩皆没道出口,却都承认一个事实——秦时音是真的蠢。
唇角微扬,唐觅清挠了挠头,解释道:“毕竟,阿清与她尚存血缘关系。”
秦秀清就纳闷了,唐觅清是什么封建时代穿过来的人吗?怎的如此看重血缘?
一天天嘴里离不开姐姐妹妹。
秦时音都欺负到妻子的头上来了,唐觅清还帮她维持着姐友妹恭的礼仪表象。
“我有个高中学姐在市局的经侦办工作,秦氏华南产线出库的质量问题产品一事,以及此事,都可以交给她来办。”
“嗯。”秦秀清倏地揪住唐觅清睡袍领口,琥珀瞳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何时报的警?”
浑身肌肉柔韧有力的人被那柔若无骨的攥在手里,仿佛丛林之王卸去利齿猛爪,变成温顺又乖巧的大猫。
“没,只是私下跟她说了,原本计划这两天同你商量的。”
领口勒紧的力量骤然松开,素指轻抚睡袍皱褶。
“唐觅清,方才,心里有酸溜溜的吗?”软声在耳畔乍响。
——“那我算是姐姐的人了?”
——“我才是。”
在翻这笔帐。
点头,又摇头,唐觅清解释:“我不是嫉妒阿清有妹妹。”
“我有一百零四个,不酸。”
秦秀清:“……”
恼得推开那家伙,嗔道:“睡觉。”
纵是唐觅清再傻,也知晓妻子在看到这组近乎背刺的照片后,定然难以入眠。
扶着阿清躺下,唐觅清眉眼温柔,轻声道:“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下巴尖埋进被窝些许,美人脑袋轻点。
伴着凉风与薄被的摩擦白噪声,唐觅清缓缓开口,童话故事娓娓道来,偶尔夹带押韵的古诗词。
粤语念得低沉饱满,嗓音清润,如徐徐过境微风下,无意挂于发梢的清雅花骨朵,回韵绵长。
秦秀清睡得香甜。
唐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我说学妹你,娶了老婆聪明不少啊,还知道报警催进度呢?”
唐觅清:“……”
“曲姐,别逗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是真的没问题。”无奈望向对方。
从她有记忆起,别家小朋友就不爱和她玩,嫌她天天笑,总觉得她脑袋有点傻。
唯独秦秀清是例外。小美人性子虽冷,却也不曾对她有过嫌弃。
她老婆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疏离。
“好了,说回正事,你夫人已经签名授权,许我们经侦秘密调查。
也得亏秦氏法人代表是她,否则难以瞒住秦慕。”曲惟正色道。
唐觅清:“两件事合并调查?”
“目前不存在显著的直接关联,立案上分成两个案子。”
“蓝家,还不够直接?”
“蓝家内部混乱,人尽皆知,一家五口,各成一派。
配方泄露一事,现有证据更偏向蓝大小姐蓝薏。
产品问题一事,觅清你查出来的酒厂,是蓝家主蓝杏的产业,指向她。”
摸摸下巴,唐觅清也知晓了两事的难度,笑着道:“麻烦曲姐了。”
“客气啥,什么时候带上你老婆和我吃顿饭?”
提及妻子,唐觅清眉眼微弯,笑意盈盈:“我问问老婆。”
秦秀清不在面前,老婆二字自然而然道出口。
见状,曲惟想到了某人,也开始低头拨弄手机。
一派严肃的总经理办公室,两位女子分坐沙发两侧,动作划一。
垂眸,眉眼柔和,指尖飞速在屏幕上按键。
日暮时分,柔和的橘红天际蔓延至地平。
楼王顶层,四名年轻貌美女子入座。
一人怒目,两人心虚,最后那人桃花眼来回转动,看戏。
“曲惟。”唐觅清握紧手中刀叉,笑意悚人,“澈园才刚成年。”
唐澈园和曲惟心虚地对视一眼。
指骨状似不经意间轻敲桌面,唐觅清沉声道:“何时开始的?”
“澈园成人礼那天。”
啪地清脆一声响。
——唐觅清手中拨弄的瓷勺断裂。
唐澈园和曲惟,脑袋垂得更低。
喉骨暗暗滚动一遭,秦秀清捧起那力拔山兮断瓷勺的手,仔细检查。
无事,只有发力过猛而留下的通红印记。
“要不要报警?”秦秀清调侃道。
“……”曲惟小声嘟囔,“我就是警察。”
唐觅清微笑。
曲惟识时务地闭嘴。
华美顶灯映出层层绚丽光晕,包厢内瞬间沉寂。
“好了,我们只是担心年幼懵懂的妹妹受了欺负。”秦秀清点了点那人的手,给了个眼神,“是吧?”
点头,唐觅清轻嗯一声,不情不愿接话道:“曲队长正直善良,必然不会欺负我妹妹。”
好话说尽,才开始吐槽:“曲惟,你竟老牛吃嫩草,拱我家白菜。”
秦秀清漂亮的桃花眼眯起,唇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唐觅清,再说一遍呢?”
唐觅清噤声,不再对这年龄差九岁的情侣怀抱质疑。
已老实。
蔫头耷脑又乖顺的模样,令曲惟大吃一惊。
干燥稍凉的秋风穿透满堂,唐觅清起身,搭了条薄披肩在秦秀清身上。
“言归正传,我带澈园过来,是有正事。其一为公布关系。
其二,上午还有关键人物没提及,蓝家主的现任丈夫,嗯是澈园的高中同学,比澈园大两岁。”
“……”黑眸与琥珀瞳视线交汇。
原来还有头更老的牛。
“秦总,你那边的线人给你发的照片不全,至少,上桌的人不齐全,少了犹旻。”
曲惟:“两年前,犹旻嫁给蓝家主蓝杏。众所周知,这蓝杏换丈夫如换衣服,基本不出三个月便会踹掉无缝换新。”
唐觅清顺着曲惟的话接下去:“犹旻却在这位置好好坐了两年。”
“对啦~犹旻和澈园同届。
一年前,澈园念高二那会,新婚才一年的犹旻辍学回蓝家,理由是蓝杏要求她回去当家庭主夫。”
曲惟眼神示意唐澈园接话。
唐澈园:“他和蓝杏新婚那会,人还在学校念书,却时常请假。
有一次,他连请八天长假,我却连续三天晚上在后山废弃的小屋见到他。”
秦秀清:“犹旻去那做什么?”
“藏私房钱。”
唐觅清:“?”
秦秀清:“?”
“犹旻刚念高中时,还在领学校的助学金。
蓝杏出了名大方,而犹旻的家庭也是一言难尽,他唯一信任的地方只有学校。”
秦秀清垂眸片刻。
“澈园,你是不是想说,犹旻可能经手了一些蓝家不为人知的事情,并且保留了证据,和他的私房钱藏在了一起?”
曲惟替唐澈园点头。
“是,还有两件事我想着重提醒秦总。
一,你的线人发了二十多张图片,独独落下犹旻,完全没入镜,甚至看不出有这么一个人。
据我们调查,犹旻落座的角度并不刁钻。
二,秦总在两年前变更为秦氏味业的法人代表,过于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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