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吃饭?”
贺京来眯着眼, 手下意识握住谢未雨的手。
可能是睡了太久,熟悉的人近在咫尺,他的反应有些迟钝, 没有去管蒙在自己双眼上的领带, “到饭点了吗?”
“你肚子饿了?”谢未雨问。
贺京来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谢未雨用领带遮住他的眼睛,打的也不是死结, 很快贺京来就解开了。
室内光线昏暗, 谢未雨的发色还保持着七进三的橘色。
在只有床铺悬浮灯的室内, 一瞬间的发色趋近于他小鸟时期的羽毛。
贺京来眨眼也很迟钝, 多年商场沉浮洗去他乐队时期的气质, 这个时候隐秘的从前像是从深海浮潜, 他再一次被谢未雨迷倒。
不是药物性的。
谢未雨凑近,语气有些不满, “樊哥在想什么?”
贺京来不让他的手继续作乱,床垫柔软,他们挤在一块, 有点像以前舅舅洗衣店的小房间。
窗外可以不是海边, 是大路边, 如果麻雀站在窗台上, 他的小鸟会把它们全部赶走。
“在想……”
贺京来的眼型没有谢未雨锐利, 他很像妈妈那边的人, 也像舅舅。
谢未雨刚做人那些年混迹在洗衣店, 一家人吃饭会叫上他。
小鸟听人说话喜欢看着人,头也跟着摇晃,这个习惯到上学才纠正。
他听人说外甥像舅舅, 总是不自觉对比贺京来和他的舅舅。
睡觉的时候又看贺京来好久,看得贺京来有些茫然, 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当时谢未雨问:“你以后也会长成你舅舅那样吗?”
洗衣店的老板不算不修边幅,但也中年发福,腮帮子变大,眼皮耷拉。
全靠高挺的鼻子和女儿的漂亮,印证他那句年轻的时候也是帅哥。
贺京来那会是初中生,身体抽条,骨骼也有变化。
街上总有人夸他靓,自称两百岁的小鸟跟着贺京来,每天都会思考万一樊哥长成他舅舅那样要怎么办。
“怎么了?”贺京来知道谢未雨脑子是好的,但鸟人脑回路不太一样。
他总是被他的问题问倒,祈祷不要是什么难以解释的东西。
谢未雨:“舅舅不靓。”
贺京来消化了一会,有点意外他用词的委婉。
这只忽然出现的小鸟是个肉食系颜控,虽然一视同仁地不爱和人相处,要是能长得特别漂亮,他会和对方多说几句话。
“然后呢?”
贺京来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长成舅舅那样你就……”
“不喜欢你了。”他们睡在一起,从小到大。
安全距离是普通关系需要考虑,但他们是饲养关系。
贺京来笑了,“现在喜欢我吗?”
他看谢未雨还是个小孩,“小谢,人是会老的,舅舅年轻的照片你不是看过吗?”
谢未雨:“我知道,长头发,中分,穿皮衣,学吉他是为了泡妞。”
他这张嘴说出的话总带三分刻薄,贺京来挑了挑眉,“你知道什么是泡妞吗?”
“拍拖咯……”
谢未雨声音拖得长,又哼舅舅每天放的唱片。
洗衣房的洗衣机烘干机设备太多,他们的小房子也有震感。
谢未雨玩过一次蹦床后说这和家里的床差不多,逗笑贺京来好几天。
贺京来:“你又知道什么是拍拖了?”
谢未雨:“你们人真的好麻烦,交.配就交.配,非要磨磨蹭蹭的。”
他说得坦然,没注意贺京来被他的用词惊到,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问:“那我老了小谢就不喜欢我了吗?”
他也不知道谢未雨为什么来,或许有一天像来的那天一样,毫无预兆地走掉。
贺京来捡到他那天就警告自己不要投入太多。
但他失去了太多,能握在手上的就下意识地紧抓不放。
父母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他也没来及明白什么是求而不得和奈何不得。
“老……”
谢未雨摸着贺京来的脸,凑得很近很近,“樊哥老了也会是帅老头吧。”
“你舅舅每次说他的大肚子是装猪脚饭的,舅妈说人年纪大了不运动就这样。”
小鸟天生不胖,摄入量大到远近闻名,不少店举行大胃王比赛禁止他参赛。
他们这样的对话很平常,不会特地坐下来聊。
谢未雨可能忘了这件小事,却成为这些年贺京来严苛来源之一。
“在想什么,忽然不说话。”
回来的小鸟蹭着贺京来,微凉的手覆在对方因为他忽然落下而绷紧的胸腹,“贺星楼还说我对他的身材出言不逊,但樊哥就……”
身边的人忽然握住他的脖颈,像是猛地提起猝不及防的青年。
感受到落在唇角的亲吻,谢未雨的惊诧转为调笑,“这是赞美。”
贺京来看向床头的水杯,隐隐察觉了什么。
谢未雨:“就是你想那样。”
“我想什么了?”
贺京来笑问,“我还以为你给冲的是维生素,所以是别的药?”
他很谨慎,离开也会收起自己常规服用的药物。
谢未雨是肉食系,却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
小时候见过别的小朋友冲泡腾片,他也要贺京来给他买。
就算不喝也要冲着玩,看气泡一瞬间在水中升腾,他会冒出呜呼声。
贺京来为此差点补过头。
上岛录综艺的谢未雨身体还未恢复,医生和营养师专门护理,也有这类的补剂。
贺京来不至于在他身上提防,只是笑问。
“还没做点什么,樊哥就醒了。”
谢未雨嗯了一声,“樊哥没有做关于我的梦吗?”
他的手还没有从贺京来身上移开,很快眼前一黑。
那条领带遮住了他的视线,谢未雨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贺京来不会拒绝送上来的「补剂」.
他没有告诉谢未雨自己梦见了什么。
不是遇见谢未雨太早,就是遇见谢未雨太晚。
贺京来无法想象没有组成乐队,在贺家长大的自己捡到一只小鸟要怎么养护他。
是受舒皓回的影响么?
养父和继子,他不喜欢。
谢未雨领教过贺京来隔着屏幕的发号施令,没想到真正的体验远比远程操控来得淋漓。
贺京来只是稍稍拨弄他一会,他就忍不住挣扎。
视觉蒙蔽,感官放大,他能感受到贺京来手伤的茧,那是经年累月练习的吉他手才有的。
“小谢,我开动了。”
在这种时候,他不是谢未雨记忆中的樊哥,更像从没得到他的贺京来。
所以毫不留情,像是要在谢未雨身上凿出只属于他的通道。
他要做樊笼,让谢未雨永远留在他身边.
七进三后淘汰的乐队也没有离开。
节目组并没有强行规定淘汰就要离岛,只要档期允许,欢迎他们继续留在岛上做观众。
就算失败也没有多少悲伤的氛围,加上公休日,不少选手都在聚在一起玩。
贺星楼也在沙滩篝火堆边上,一群人吃吃喝喝,还有的斗舞。
老有人问他谢未雨在哪里,他愁眉苦脸回我哪里知道。
他们乐队险胜方块乐队,本来比赛结束还有聚会,谢未雨也不在,贺星楼还要周旋,越发佩服小叔,真不知道当年的谢未雨他是怎么驾驭的。
周赐坐到贺星楼边上,递给他一听啤酒,“听说你小叔回来了,那末雨肯定和他一起。”
“小叔不在他也不合群,喜欢一个人待着。”
贺星楼开了啤酒,篝火烧烤休息日,距离收官就剩一周了,“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我们真的七进三成功了?”
“我懂你。”周赐仰头喝啤酒,路过有人问他们借吉他,贺星楼说没带。
“赢得一点实感都没有,乐队这边决胜,还有主唱vs歌手的决胜赛,末雨说不参加。”
主唱实力太强,贺星楼知道他是满级大佬回新手村,就算现在乐队整合得不错,他依然有几分胆怯,“你说我当初找上末雨是对的吗?”
周赐:“压力大啊?”
鼓手也压力大,覆盆岛上同类型的选手很多,竞技类本就压力大,看这群人现在发泄就知道了。
淘汰的如释重负,剩下的三强乐队是他们和一起晋级的方块乐队,还有一支民谣乐队万万里。
决赛定在周六,网上不少下注的。
贺星楼:“说得你好像压力不大。”
“这次限定原创,五天内写完一首歌pk。”
贺星楼往后一摊,沙发凳都歪歪斜斜。
他四肢修长,还算小帅的脸写满绝望,“末雨绝对会骂我的曲子写得稀巴烂。”
昨天开始贺星楼就闭关写歌,鼓手和贝斯手只提意见不参与创作。
贺星楼头发都掉了不少,本想着今天和谢未雨聊,结果他小叔回来了。
“他脾气有这么烂么?”周赐笑了,“他可是在直播间监督下就写了一首歌的人。”
“应该发愁是其他两支乐队吧?”
周边喧闹,还有人拎着音响过来露天卡拉ok。
明明参加的音综,好像都没唱爽,很快成了小型的户外live.
贺星楼:“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和他做队友吗?”
他知道一个秘密,周赐和倪旭并不相信,和大多数人一样,只觉得岑末雨天赋很高。
不去想或许真有借尸还魂的可能。
“担心主唱跑路?”周赐却比贺星楼有信心,“放心吧,末雨和我说过。”
“他说乐队是成长型的。”
贺星楼忍不住发牢骚,“如果可以,他估计想回None.”
海浪声涌来,盖住了贺星楼的后半句,周赐只听到关键词,“None吗?他们都转幕后了,就算末雨想去,也不会走长期吧,不用担心。”
他咦了一声,“贺京来不是你小叔?你难道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只听过再不努力做乐队就要回家继承家业,没听过不要豪门去做音乐的。”
谢未雨和队友相处也不是当年None的模式,他外表年龄小,相处起来却很稳。
周赐也刷过网上的消息,问贺星楼:“你们家不是有个老佛爷,末雨和你小叔一起算嫁入豪门吗?会不会过得不好,限制他……哦差点忘了你和他也是一家人。”
贺星楼捂住脸,“我也希望小叔成功,这样就能永远干这行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亮了,似乎有什么群消息在艾特他。
周赐也拿起手机,另一边爆发出阵阵卧槽。
“付泽宇怎么变成付家继承人了?不是认回去的真少爷吗?”
“他居然在采访说他会夺回爱人??”
小市民鼓手只在电视见过这种戏码,忍不住转头,“他有病吧?”
贺星楼的群组也都在谈这件事,这个人居然回应了在综艺上的刷屏。
采访视频里的付泽宇一身名牌,对记者说:“末雨只是接受不了刺激,以为自己是谢未雨。”
“不然以贺先生的传闻,不会忽然闪婚。”
付泽宇的头发抹了很多发胶,闪光灯下的回应还有对岑末雨的告白。
深情得令贺星楼作呕。
视频底下的评论骂他的居多。
[你小子一个采访骂几个人啊?还说初恋是人格分裂,侮辱了三个人!]
[嘲讽我们樊哥假深情???滚!]
[自己渣还要挽尊。]
[怎么一天内从真少爷变成继承人?你们豪门接受得也太快了吧?]
[我是岑末雨我都要吐了。]
[这是什么黑红路线,太癫了。]
闹剧持续到深夜。
换谢未雨沉沉睡去,贺京来给他换上睡衣,很满意自己留下的痕迹。
他的手腕还有镣铐印痕,他不在意这点疼痛。
凌晨三点多,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贺京来接起,听完那边的话嗯了一声。
男人的手背还有小鸟的啄痕。
谢未雨当然知道自己找舒皓回会被发现,下点料只是多此一举。
他依然要这么做。
总比当面问贺京来好。
猛禽笨拙地想要减少伤害,饲养人心情很好,“你照他说的做就好。”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前段时间谢未雨住在选手宿舍, 每天晚上和直播间的粉丝唠嗑。
他在台上拽模拽样,单人直播挺爱聊天,看得出对什么接受程度都高。
就算有人蓄意问些危险问题, 他也直言不讳。
宿舍空了一晚, 苦等的观众终于意识到晚间陪聊不见了,一晚上鬼哭狼嚎。
结合港市那边类似#顶流歌手成为豪门真少爷#这样的标题, 都恨不得问问谢未雨本人怎么想的。
有UP主连夜写人物关系图, 发现他和贺家牵扯不休。
无论是初恋付泽宇, 还是前未婚夫贺英朗, 还是现任老男朋友贺京来。
第二天早晨, 综艺内置的论坛依然讨论火爆。
[决赛还要等五天!这五天节目组没什么福利安排吗?]
[有些人专门看精华剪辑的, 对选手日常没兴趣啦。]
[我要看岑末雨专场!]
[已成为事业粉,希望末雨不要卷入豪门斗争啊!你看前辈!前车之鉴!]
[只有我认为付泽宇说得有道理吗?岑末雨不会真的有两个人格吧?他真的越来越像谢未雨了。]
[看到付泽宇就烦, 节目组终于把他的账号注销了。]
[岑末雨早上回来的吧,有种孩子夜不归宿的心痛感。]
[他不会趁着贺京来健身跑的吧?]
贺京来不在的这几天谢未雨作息健康。
鉴于小鸟的天性,虽然早起不是为了捉虫, 他这方面也不是很符合乐队的醉生梦死。
和贺京来在一起的那些年, 谢未雨没有生过病。
进医院也都是外部因素。
他低估了隐藏款贺京来的可怕。
都喝了迷药, 药效比米濯说的更短, 可见贺京来除了顽固的偏头痛, 身体素质很好, 完全……
完全把谢未雨玩得走路都颤抖。
最可怕的是小鸟都这样了, 某人还能按照生物钟去健身。
趁着贺京来去自律卷身材,谢未雨套上衣服跑了。
他从高泉那打听过贺京来在港市这些天的战绩,他的樊哥经商和管理都手段了得, 面对因为感情问题造成的波荡也能迅速解决。
说贺先生会陪您到比赛结束。
谢未雨算了算,那自己起码要做这种事……绝对会坏掉的。
他不好说是不是现在的身体没有全好, 还是以前鸟人身体天赋异禀。
樊哥没吃药也不至于这么……
宛如家长等了夜不归宿小孩一宿的观众也计算了时间。
论坛上漂着的高热度讨论似乎都带着颜色。
老当不益壮依然是高频搜索词。
谢未雨从套房去选手宿舍花不了多久,他给人的形象一向是精神利落,身体虚弱,走路姿势温吞也看不出什么。
路上还遇见了几个选手,打过招呼。
等他一头栽回自己宿舍的小床,弹幕都炸了。
「绝对……」
「把我们孩子累成这样。」
「老房子着火是这样的,毕竟还有个初恋虎视眈眈。」
「付泽宇不等于成为贺京来的同辈了吗?你们豪门人真多啊!」
「不会岑末雨过年还是会见到初恋吧?」
趴在床上的谢未雨没有想这么多,亲密的时候他喜欢配合。
自己爽过头顾不上身体,变成这样也不全是贺京来不克制。
谢未雨甚至感觉贺京来还收敛了。
但不能问,问可能就会变成另一种折磨。
谢未雨脑子里闪过无数从前的贺京来。
少年时期的、青年时期的。
第一次做的时候,樊哥哪里是这样的,还需要他来动。
贺京来回到套房没看到谢未雨并不意外。
他和小谢现在的关系很微妙。
他们灵魂是靠近的,因为分别太多年,偶尔会泄出几分的……
不是疏远,是贺京来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未知全貌。
以前太知根知底,什么都理所当然。
现在谢未雨依然贯彻从前的相处方式,小坏升级。
明知道会发现,还是问高泉要了资料,一句欲盖弥彰的不要让你老板知道纯属摆设。
只有米濯真的保密了。
贺京来早晨遇见在岛上散步的医生,看对方笑得一脸暧昧,似乎明白谢未雨拿药用的是什么理由了。
贺京来没有追过去。
港市那边大部分的事情处理完毕,付家高调迎接了真少爷,着手把资源送过去。
很多通稿都把他和贺京来放在一起对比。
都是艺人,也是半路被亲人找回家的。
但现在的付家受贺家照顾,也不像当年贺家经过一场空难死了那么多人,关系还算不错。
大概是这种对比的通稿太多,下午贺京来去看谢未雨练歌被拒绝后,到了制作人的练习室,江敦又和他提起这件事。
节目组筹备决赛也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日程,赛前采访、直播互动。
观众可以指定选手参加覆盆岛上的活动,权当给选手放松。
制作人练习室内,江敦看一身休闲装扮的贺京来坐在一边随手捞了一把吉他,问:“听说你们家明年三场喜事?”
贺京来嗯了一声。
他刚进来,1924的吉他手就来和他讨教了。
江敦让吉他手等会,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贺京来:“什么?”
岛上气温变化大,早晚要添衣,室内倒是常温,练歌的人都热血,还有穿短袖的。
江敦没年轻的时候那么爱露,也有维持身材不容易的原因。
贺京来卷得岛上是个男的都不得不加入锻炼,怕身材被网友毒辣点评。
他却一点不露,只有弹吉他因为动作露出的手腕令人沉思。
江敦脑子里冒出的就是手铐。
但他觉得不至于。
他移开眼,心想难怪小谢睡得那么死,是人吗?
我看做鬼的是贺京来吧?
吉他手技术似乎没有退步,另一边撑着立麦架的辛希尔远远欣赏,对队友说:“老天太不公平了。”
“他那么有钱,长得也帅,凭什么技术还这么好?”
他的队友很爱拆台,“身材也比你好,辛希尔你刮胸毛吧,with的小主唱说你太猴了。”
辛希尔:“他和小谢一样讨厌!”
那边哄乱一团,江敦说:“小谢现在身份的国籍还是外国人吧?”
现在同性能结婚,港市那边婚龄更小,刚刚卡在谢未雨现在的岁数。
“我听说付泽宇当初拒绝岑末雨的理由就是国籍。”
“岑末雨他爸不是……”
暴躁的鼓手也开始操心,贺京来说:“已经提交申请了。”
江敦啊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
贺京来:“离岛这几天。”
他以前和小谢没名没分的,现在恨不得昭告天下,也不畏惧付泽宇揭露真相。
怪力乱神对真正失去的人堪比天降甘霖。
江敦惊了一会,又古怪地看了他好半天。
贺京来是不爱露,但穿得休闲,衣领什么的还是露的。
这是普通水平,他抱着吉他侧身,圆领便宜,就算江敦不想看,也看到了似乎从胸膛蜿蜒出的挠痕。
江敦啧了一声,“对他好点。”
他现在和家人亲戚重新建立关系,也有了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恋人。
柏文信早就当爹了,每天都要和家里人视频,肉麻得要死。
如果只有贺京来形单影只,哪怕江敦洗脑那是报应,也没办法完全释怀。
他们是彼此看着长大的,走过青少年,现在是小朋友眼里的中年,长辈眼里的壮年,只希望大家生活顺遂。
音乐炸裂,生活普通就算幸福。
贺京来:“结婚你坐主桌。”
江敦这才回过味来,“你说明年结婚是明年什么时候,过年前还是过年后?”
他有女朋友的消息大家也知道,也有结婚的打算。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好胜心,“不许在我前面。”
从前江敦和贺京来的关系就一般。
他像谢未雨的家人,明明贺京来占据家人里所有的位置,江敦还是不满意,他可以做年龄比谢未雨大的弟弟。
“那没办法,都安排好了。”
吉他盖过他的笑声,推门进来的柏文信一瞬间像是推开了None练习室的门。
辛希尔因为被队友狂怼,给正在练习室的谢未雨打了视频。
小主唱把手机放在一边,心不在焉。
贺星楼坐在一边,看谢未雨抱着吉他改他的曲子,眼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
「贺星楼你长点心吧!你主唱吉他都这么强。」
「辛希尔视频对准的谁?」
「贺京来在他们练习室玩吉他??为什么制作人练习室没有直播!」
「来点高清的!」
「岑末雨的指法和贺京来好像……之前就有人对比过了。」
「就那把烧火棍吉他,我真觉得他不是人格分裂,就是……我们小谢。」
观众看不清楚,贺星楼还是看得清楚的。
这两个人的指法简直是一路的,谢未雨音乐之路的第一个老师就是贺京来。
没有贺京来的启蒙,他不会找到做人后最想做的事。
手机上节目组的编导提醒他们偶尔和弹幕互动,贺星楼把手机放过去。
“末雨,你休息会吧,练好久了。”
他的潜台词是,理一理辛希尔吧,好歹是个导师。
辛希尔一直在和谢未雨说话,问这个那个。
谢未雨充耳不闻,这才抬眼。
他今天脸不是很红,但睡足后气色很好。
虽然很累,身心被打开后的愉悦填充他的灵感,修改贺星楼原创曲也得心应手。
大概是脑子里偶尔会浮现贺京来的模样,他骤然的抬眼,眸光都像泡了水的绿色树叶,宛如雨后,格外动人。
辛希尔:“小末雨,你居然和别人说我的身材是猴,怎么可以这样呢?”
「确实有点。」
「这不是实话吗?他外号不也是辛希猿?」
「体毛旺盛不是错!」
「冷知识:外号是小谢取的。」
「小谢的原话是:体毛是羽毛的话可以接受哈哈哈,配合视频看更好笑,注意看贺京来的反应。」
「这不是实锤+1吗?」
谢未雨:“本来就是。”
贺星楼看了弹幕想笑,忍得嘴唇都咬疼了。
天知道今天小叔出现在健身房气氛多可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要去选美。
他又不敢说是中年危机。
辛希尔手机怼脸:“我身材还不够好?我告诉你,贺京来当年都找过……”
谢未雨懒散地看了他两眼,“哪年?”
他今天的T恤是做旧的翻领,比平时正经一些,但铆钉颈环不太正经。
能遮住一点什么,却遮不住颈侧的吻痕,连绵一片,像是红浪。
眼尖的观众也发现了贺京来的手腕类似手铐的痕迹。
贺星楼都想加入讨论了,玩得也太大了。
他居然还让末雨高强度写歌……他是畜……不,小叔才是。
辛希尔也算阅历丰富,这个瞬间他也有些难得的怔忪,手机马上被贺京来拿走了。
弹幕哇呜呜哇哇一片。
贺京来说:“没找过,只是称赞他保持得好。”
谢未雨哦了一声,他似乎不怎么想看贺京来,一看到满脑子都是那些画面。
明明之前也做过,也没有这么烧得慌。
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测彼此的身体。
变化的,流淌过时间的熟悉灵魂,陌生躯体。
谢未雨脑子是一团浆糊,“没事,你才是金枪不倒。”
第6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贺京来继老当不益壮后又有了新前缀词。
连柏文信都帮不了他, 高泉也委婉问过老板需不需要监控舆情。
贺星楼再度成为表情包之王,就差两眼脱眶,表情和知名犬类神同步。
在外风骚的辛希尔都愣了, 还没来得及大笑, 视频挂断。
谢未雨和没事人一样催促贺星楼继续。
晚上也没去吃饭,说要完成曲子, 反正练习室也有垫肚子的东西。
贺星楼拗不过他, 只好请示小叔。
一世英名尽毁的长辈很平静地回知道了。
《未来之前》是一档全新的综艺, 喜欢看舞台竞技的观众可以和之前赛季一样追舞台精剪。
喜欢看选手日常的可以注册会员在APP里互动。
就算是公休日, 节目组也有针对选手的营业安排。
目前选手数据可观, 除了付泽宇, 口碑都是稳赚不赔的。
海岸篝火live更接近以前乐队的街头巡演,没什么安排, 谁想唱谁就去。
贺京来待了一会,满足了1924的吉他手和他合作的愿望,在最热闹的时候起身离开。
七进三的前三强乐队多少有压力, 还有赛前录制, 贺星楼晚上也依然在选手大厅。
虽然是对手, 大家关系也不错。
方块乐队在七进三以极小的分差进入决赛。
他们的主唱, 中文名叫乐帧的青年问贺星楼:“岑末雨呢?”
“他录完采访了?”
这档综艺的选手来自五湖四海, 除去岑末雨这样的混血, 纯正的外国人也有。
眼前这位就是, 普通话说不太利索,习惯说外文。
贺星楼摇头,“没有, 他说他要先完成直播任务。”
节目组练歌都是公开透明的。
谢未雨拽模拽样,在专业上对自己要求很高。
他依然以从前的标准要求自己, 不允许半分退步。
如果按照练习时长统计,他可能是倒数的。
很多人也看得出,他练习就练习,不嬉闹。
乐帧:“他还在写歌吗?”
他的队长过来,勾住乐帧的肩,“我们也要加油了,到现在歌词都没有盘顺。”‘
大厅也有直播,方块乐队成立三年,不算纯新人,刚好符合音综的海选标准区间。
他们乐队是各大音乐节的常驻,盘点新一代乐队神级现场也有不少。
主唱赛前出了事还在医院,本来他们是要放弃资格的。
不知道怎么把本是键盘手的乐帧提上去了,效果也不错。
就是这小子普通话太塑料,就算长得不错,选歌也只能选外文的。
这次音综也让粉丝发现了他的潜力,直播也很幽默,热度仅次谢未雨。
大概是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国度,也有人在直播间问过他是不是认识对方。
乐帧单方面表达上学的时候就刷到过岑末雨的视频,但他们的学校不在一个街区,没有见过。
至少在观众看来,乐帧好感岑末雨,回放也看得出细节。
「岑末雨真的是宇宙中心,如果不是从第一期追来,我都要相信这节目是为他开的了。」
「是为小谢开的……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么理解。」
「毛子的颜值没话说,这小子也怪好看的。」
「乐帧不是还pk过付泽宇输了吗?实力不如末雨。」
「岑末雨性情大变好像也不是很喜欢热闹啊,和选手都没有怎么玩。」
「光金枪不倒了能有空吗?」
贺星楼看了眼边上的弹幕,他问乐帧:“你不是说之前不认识末雨?”
乐帧面部轮廓立体,不爱笑,和人说话才会舒展一些,“是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贺星楼比那一对还怕他们被发现,悲哀地发现前辈主唱毫不在意。
他和乐帧聊了几句,看了对方的采访,从节目组的提问中发现对方提起第一印象最深的选手,说的是付泽宇。
他留了个心眼。
贺京来说岛上也不是百分百安全,走了付泽宇还大费周章给谢未雨找专业的拍摄团队,无所谓别人怎么想。
贺星楼也不是傻子,贺京来明显怕当年事故重现,节目组的安保极为严苛。
特别是高层,壮汉保安连贺星楼一个成年男人看了都害怕。
贺星楼在选手里风评不错,观众看他也像个豪门家的傻儿子。
乐帧也这么看他,问:“末雨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他合作直播唱首歌。”
长得好看的人提要求被拒绝的概率很低。
乐帧普通话说得一般,说英文加上这副面孔,粉丝都吃这套。
贺星楼心里更是警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晚上肯定没空。”
乐帧一愣。
贺星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狗屁暧昧话,连边上的化妆师都在笑。
「你小子也嗑得飞起吧。」
「刚开播还有人买他和岑末雨cp呢,现在已成定局。」
「乐帧的要求不过分啊,他和岑末雨都是外国的,一起唱首歌也粉丝提过很多的,不过是满足大家要求而已。」
综艺上很多选手也会串门合作,不少翻唱也是从练习时候流出来的。
音乐APP上还有人单独做歌单整理这些直播live.
WIth这边主唱是live最少的。
谢未雨正式舞台没有出错,私底下除去练习室的日常练习,要想看他翻唱哼哼歌很难。
也不是没有粉丝在他直播提过这个问题,有的口气不太温和,就差骂谢未雨没有事业心上综艺就是为了钓男人。
被这么骂的主唱看无动于衷,当时就在边上的贺星楼大气不敢出。
谢未雨却点头嗯了一声,“那不然呢,与其和不喜欢的人联姻,不如和自己选的人结婚。”
“希望你有比我更好的选择。”
平时谢未雨和队友说话会呛几句,面对恶评也不会歇斯底里,想看他破防通常都是黑粉自己破防。
披着这么漂亮的脸诚挚的回答,反而给人整得不好意思了。
谢未雨似乎也思考了他们说的问题,“在练的,慢慢发,辛希尔还邀请我去他们乐队玩呢,不着急。”
“这不是刚实现解除婚约送走瘟神的愿望么。”
“好日子长着呢。”
请求驳回,贺星楼还涨红了脸找补,“我的意思是他最近会很忙,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啊!不要解释了!越解释越那什么!」
「岑末雨又e又i的,真的神秘。」
「所以他什么时候放和辛希尔练习的视频?」
乐帧也想到一个地方去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晚上都要和京来先生一起吗?”
贺星楼咳了一声,“也不全是,末雨也练习的,他只是不喜欢写歌被打扰,这两天我和队友都不敢和他搭话。”
现在谢未雨的个人直播间还播着,他戴着耳机,抱着吉他。
拆掉护具的手腕细瘦,拨弦都赏心悦目。
谢未雨的直播间弹幕密密麻麻,有人联动了楼下拍摄的现场。
改完谱子的谢未雨耳机挂在脖子,侧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乐帧问贺星楼我有没有空和他一起唱歌?”
谢未雨写歌写得烦躁,他对曲谱的感受力很强,说到底灵魂还是鸟,怎么熏陶文艺,两百年熏不出什么。
就算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义务教育,写歌词还是大白话居多,比不上有些天赋音乐人在文字上面的把控。
以前None有贺京来弥补他的短板。
到With也就倪旭强一些,贺星楼和周赐作词的水平和江敦差不多,也改不出什么所以然。
谢未雨靠着椅背,微蹙起的眉头还残留着没有满意的不爽,显得他读这句话心情不好,像是对乐帧有点意见。
「末雨之前真的不认识乐帧?还以为你们都是一个国家的,又是音乐生,有交集呢。」
谢未雨手指点在这条评论,原主记忆像是电脑的暂存盘,谢未雨每次回忆都要翻找一会。
他向来分得清楚自己和岑末雨。
“不认识。”
他说完记起一个模糊的画面。
原主周末会陪着付泽宇做兼职,但后来不在一个地方。
这个乐帧的采访视频谢未雨看过一些,提到的音乐餐厅,好像和付泽宇说的是一个?
谢未雨神色几变,拿出另一个手机搜索餐厅名字。
节目组安排给选手的练习室挺大的,也有桌椅。
大家为了应付直播任务,并不会拉上落地玻璃的窗帘,路过的人可以看到里面有没有人。
贺京来没有直接推开门,他先是站在玻璃窗外站了一会。
侧对着他的小鸟几乎缩在巨大的软椅中。
吉他还没有放下,脖子上的耳机因为低头挤着脸,脸颊都软绵绵的。
耳钉是手工桃木枝条工艺,伯劳还是改不了对树枝的喜欢,很多配饰都与自然有关。
贺京来给谢未雨安排了专门的造型师,他的饰品、衣物都是大牌。
偶尔下属递交报告,说末雨先生偶尔会喜欢一些造型奇特的,又意外适合他的东西。
谢未雨没有发现贺京来,反而是练习室直播间的镜头扫到了站在外边的男人。
「这就是晚上没空的原因吧。」
「岑末雨写歌和闭关一样,吃得也很少。」
「我担晚上满约。」
付泽宇的出道包装得是海外打拼的可怜形象。
抹去了初恋,像是完全靠自己拮据生活依然热爱生活描摹的。
谢未雨半低着头,练习室的立式台灯是明亮的跳色,贺京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这么久。
久到小鸟看到弹幕才知道有人偷看他。
谢未雨转头,也没有立马跳下凳子,就这么隔着一地设备的地线,什么谱子,琴包,和贺京来隔着玻璃对视。
贺京来再休闲,也不会是当年乐队的打扮。
顶多休闲西装里面是和谢未雨同款的潮牌T恤。
项链还是谢未雨选的,是一棵树。
挂上的时候贺京来什么都没穿,银饰贴在男人的胸膛,却不是被贺京来的体温焐热的。
谢未雨早就捂好了,比肌肤的温度还高。
说这是他在岛上的互动小屋做的,没花钱,你将就戴,以后我给你更好的。
贺京来说不用。
他被手铐锁在床头,从不知道木质的床头还有这种功能。
谢未雨就算知道他后面必然有一句这是更好的,依然不满意他的不用。
贺京来手被铐,不妨碍腿还能动。
不用也有其他地方用。
这是谢未雨不怎么想见他的原因。
人类的□□比鸟花样多多了,小鸟还要消化。
好不容易全然沉浸工作,贺京来那种样子还是偶尔跳出来。
他们对视了太久,久到弹幕的观众电子呐喊都要喊破喉咙。
忽然贺京来推开门,阔步朝谢未雨走来。
电吉他靠到了一边,主唱得到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谢未雨推开贺京来恍若吸鸟的动作,“我还没有干完活。”
「干什么活,有些活不就是晚上干的吗?」
「这个动作!啊啊啊啊!我对我家猫也是这样,但为什么他俩就这么色。」
「是不是角色反了?到底谁追的谁?」
「当成谢未雨毫无违和,贺京来也变成樊京来了。」
“不吃饭了吗?”
“营养跟不上。”
“跟得太上了,今天还饱着。”
谢未雨望着贺京来,眼神扫过对方还留着自己咬痕的位置,推了推贺京来的手。
贺京来松开手,坐到了谢未雨身边。
作为选手的谢未雨没有把曲子给他看,一番动作像是防着贺京来。
贺京来失笑:“我又不是你的竞争对手。”
男人眉目英俊,少了初次露面的严肃感,垂落的发遮了几分骨骼的凌厉,“伤心。”
「他说什么?!」
「这两个字好怪!」
「港市动荡,这位大佬还搁着谈恋爱说伤心。」
「是伤心不是伤心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听出了叠词的味道。」
谢未雨拢了拢外套。
桃木枝的耳饰摇晃,要在这个节目找潮男很容易,要找个随便戴点什么就时尚程度爆表的仅此一个。
“你哪里伤心了?我才伤心,要我给你看看你搞出来的东西吗?”
谢未雨的单品模糊性别气质,他不知道雪花一般的邀约递过来,都转到了贺京来这边。
从前贺京来做None的洽谈方,现在他似乎也要做谢未雨的经纪人。
谢未雨忙着,没管贺京来,他笃定贺京来不会回答这种调戏。
没想到男人说——
“好啊,看看。”
第6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谢未雨:“不给看。”
“没事我要继续写歌了。”
谢未雨的习性贺京来清楚, 他看向对方用水杯叠上的纸页,“不需要我帮忙?”
“你口下留情就是帮我忙了。”
谢未雨摘下耳机,正准备去拿吉他, 贺京来已经看清了他眉宇的倦怠, “那出去透透气。”
以前也是这样。
谢未雨看向贺京来,刚才还说伤心的人看上去心情不错。
虽然过两天就决赛了, 不好淘汰的选手还在岛上。
大家心态不错, 拿了天价薪酬来参加节目, 输也心服口服, 还能留在岛上蹭吃蹭喝, 更像度假。
淘汰的乐队发的vlog看上去比晋级的滋润许多。
不少人又是游艇又是跳伞, 没事就去晋级选手那边显摆今天又玩了什么项目。
贺星楼也发过牢骚,说小叔这个岛我都没来过, 他也想玩。
他又不敢全心全意玩,怕自己拖后腿也更上一层楼。
「别的不说,岑末雨写歌是真的专心, 效率也高。」
「上次那首部就是在直播写出来的, 此刻我还在循环。」
「这一幕像极了我要高考, 我爸让我别着急我快急死了……」
「玩啊!你答应他!」
「以为贺京来是工作狂, 没想到小男朋友也差不多?」
「岛上项目真的很多, 他俩玩玩呗, 别管岛外的糟心事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 谢未雨拿起手机给贺京来看:“忙着呢,还有采访、拍摄。”
他下拉都拉不到底,似乎也觉得事多, 把头发薅得乱糟糟的。
贺京来忍不住伸手给他理了理头发,谢未雨趴在桌上, 伸手去勾贺京来休闲西装外套的口袋,“鸟笼叔叔饿了自己去吃饭吧。”
说他拒绝吧,鸟笼叔叔四个字说得缱绻,观众听得心都麻麻,更何况贺京来。
“我……”
贺京来刚开口,谢未雨又说:“我说的是字面意思。”
谢未雨的刘海遮住眉眼,贺京来看得桌上凌乱的废稿,还有熟悉的涂涂画画。
记号笔笔帽没有盖好,估计好几支都断墨了。
谢未雨的毛病永远不改,那些赝品再擅长模仿也模仿不到这一层。
“走吧,你现在注意力涣散。”
桌上除了纸笔还有谢未雨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贺京来猜他没有什么胃口。
小鸟不是真正的鸟,身体遭不住从前的习性,谢未雨也有烦躁。
男人语调温和,动作却很强硬,不顾谢未雨拒绝,就这么把人抱走了。
他看上去不是辛希尔这种爱露出坚实胸膛的类型,这么看抱走谢未雨依然轻轻松松,乍看小主唱简直像纸做的人。
“我也不困。”
“知道你下午喝了两杯咖啡。”
“你怎么知道的?”
“星楼给你买的卡刷的是我的。”
“贺星楼难道没有钱吗?”
……
很快练习室的直播间看不到谢未雨了。
习惯了做宿管的观众经过训练,能轻松找到节目组的分散视角,二十四小时的后期也知道要把镜头明确给谁。
综艺的选手和工作人员见怪不怪,他们看见好几次贺京来带走谢未雨。
对观众来说还是第一次。
就算有他们嚣张亲密过的印象,没想到这两人相处起来还挺……
「好熟悉的感觉!」
「付泽宇那句话含金量还在上升……」
「这不是恋综是什么?」
「怎么感觉黏人的是***的这位?」
「年|纪|大这三个都成了屏蔽词?贺京来以权谋私!」
「让让他吧,我担实在太可怜了,好不容易重新开始,还前有狼后有虎的。」
谢未雨无所谓贺京来带走他,他挣扎一会就心安理得地窝在贺京来怀里,问:“去哪里透气?我真的不能再做了。”
后四个字他说得轻轻,“太刺激了……”
刚穿回来的时候看的新闻简直荒谬!
什么贺京来禁欲、寡淡、性冷淡!
那些按在自己身上的魅魔都算虚假宣传,只有贺京来的传闻都是倍数缩小的。
贺京来垂眼,看谢未雨闭着眼不看他,笑着说:“你不是说可以大战三天三夜?”
“那是以前,我现在是人。”
这话好像在内涵贺京来。
男人挑眉,谢未雨也意识到了,并不纠正,“樊哥比禽兽还禽兽。”
“没办法,喜欢的人是猛禽。”
“这算赞美吗?”贺京来微微低头,“看来我的努力是有效的,是不是配得上小谢了呢?”
贺京来带他离开练习室这栋楼,正好一层的人结束拍摄,贺星楼看见那熟悉的身影眼皮一跳。
他小叔姿态亲密,低着头不知道和怀里的人说什么。
电梯的门头做的还是欧式,贺京来和谢未雨长得都远超均值,乍看简直像比他们这群拍写真的还写真。
工作人员都会和这位最大投资商打招呼,贺京来经过,派头十足。
贺星楼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小叔。”
谢未雨从贺京来怀里探头,“那我呢?”
贺星楼:……
也不看看什么场合,直播呢。
观众心满意足,看够了恶毒小叔夫主唱欺压侄子队长,一旁的队友还在笑。
方块乐队的成员乐呵地看热闹。
刚才和贺星楼征求意见乐帧看谢未雨从贺京来怀里下来,鼓起勇气上前,喊了声末雨。
谢未雨看了他一眼,“暂时没有时间和你合作。”
“星楼说得也没错,我晚上的时间是满的。”
谢未雨拒绝也落落大方,不会迂回,贺星楼羡慕死这种不拖泥带水了。
贺京来眼神一直落在谢未雨身上。
「这个眼神我也很眼熟。」
「他看他不像在看替身,像在看本人。」
「港市那边到底怎么搞,付家不是贺家的附属吗?是要拆伙?」
「看新闻水深火热的,贺京来居然还能悠哉恋爱,是安排好了还是无所谓啊?」
「我担一恋爱就这样,习惯了。」
乐帧眼睁睁看谢未雨牵着贺京来走了。
付泽宇走之前的状态还历历在目,还有对方和自己对话的疲倦。
乐帧忍不住说:“你真的选他?”
“他保护不了喜欢的人一次,也可能保护不了第二次。”
这句话不是中文说的,不少观众一开始没懂。
因为不是英文,像他的队友,还有倪旭、周赐甚至工作人员都没有第一时间转换回来。
贺京来也是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说了什么,但谢未雨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翻译来了——」
「说话太狠毒了吧!这是可以当着大老板说的?」
「方块的队长脸都黑了,你们完了,当着最大金主贴脸开大。」
「岑末雨你脾气……」
谢未雨根本不管什么众目睽睽,他几步走回去,狠狠揪起乐帧的领子。
对方金发绿眼,和原主的妈妈是一个种族,谢未雨对他的印象来自此,不算恶感。
涉及贺京来他忍不了,“付泽宇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用的也不是中文,听不懂结合表情也看得出处于暴怒状态。
因为动作衣领偏移,露出大片暧昧的痕迹。
乐帧看了两眼,想到当初兼职时付泽宇和他吐露的心声,既然到这个地步,他也顾不上别的了,“你和他这么多年,只允许贴面,其他都不让,说要结婚才可以。”
他被揪着衣领,紧绷的领子像是绳索勒住他的脖子,却指着站在一边的男人,“却和他没几天就上床。”
方块乐队的队长是懂语言的,他急忙上前企图劝诫,“别说了,乐帧你疯了吗?”
谢未雨让他滚,如果不是贺京来攥住他的胳膊,谢未雨都要踹上去了,“付泽宇和你说的?”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明明岑……明明我可以为他付出那么多,就是不能付出身体?”
“我告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很清楚他是不是完全喜欢你。”
这是谢未雨第一次在人前这么生气,贺星楼都看呆了。
之前他们的主唱眼高于顶,拽也好,脾气差也好,都不至于这样。
似乎乐帧触到了他的逆鳞,更像是拆了他的鸟窝。
“他就说怕!既要又要!”
“一边要岑末雨全心全意爱他,又不想给他一个名分,和他去另一个国家结婚!”
谢未雨不让贺京来阻止他,他眼眶泛红。
如果他没有重生,这门外语小鸟也不会。
但贺京来学识渊博。
他父亲对这个国家的艺术很感兴趣,小时候谢未雨还听过贺京来唱那边的儿歌。
说父母蜜月都是去北国旅行,舅舅也受妹妹影响,会唱喀秋莎。
他宁愿贺京来听不懂,但贺京来听得懂,就容易被这把语言刀刺中。
人类的恶毒也在此,谢未雨低着头看着倒在地上被队友踉跄扶起的乐帧,“我不管你和付泽宇是什么关系,朋友也好,男朋友也无所谓。”
“他把我不和他好这种事到处说,就证明了他是个烂人。”
谢未雨气息凌乱,肌肤因为愤怒涨红。
含泪的目光似气愤又像是心疼,复杂得直播间的观众呼吸一滞,隔着屏幕感受到了这么复杂的情绪。
“没有彻底和他好,是岑末雨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谢未雨转身,坚定地走向贺京来,握住他的手,“遇见对的人,接吻上床都不需要再三思考。”
他带着贺京来离开这个烦躁的现场,留下最后一句:“这一次他会保护我的,不需要你担心。”
这一幕也在镜头之下,就算工作人员临时切走,观众也录下来了。
等谢未雨走出镜头外,这一幕依然登顶最热门片段。
切片视频在各大平台流传,就算乐帧没有用中文,翻译也遍布全网。
「这算斗殴吗?如果有人这么说我对象我早就揍了!岑末雨脾气还不好?」
「他是想揍的,还顾及节目呢。」
「这话太诛心了,不是粉丝都绝望。」
「当年又不是贺京来的错!」
「也算吧,谢未雨的死说是谜,他那样的个性哪里会自杀,意外坠亡,看江敦的反应也不像。」
「贺京来不报仇的?」
「不是早就有人推测凶手在贺家了吗?」
「付泽宇和这个乐帧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看上一个塌一个?」
「第一次支持退赛……我是方块的队长我都绝望。」
「你们不觉得这个岑末雨的反应和小谢也一样吗?如果你的男朋友有前任,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简直像小谢本人。」
……
谢未雨拽着贺京来离开,一路狂奔几百米,直到走不动了才停下来。
被他抓着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谢未雨大口呼吸,他才伸手给他顺了顺气。
谢未雨抓住贺京来的肩膀,在路灯下望着对方。
他眼眶微红,因为走得太急,呼吸也乱,眼泪含在眼眶,整个人像是被揉皱的纸页。
不用翻开,上面就写满了贺京来的名字。
“你不生气?!我快气死了!”
谢未雨试图摇晃贺京来的肩,奈何体型差异也大,完全不起作用,他更生气了,“樊京来你……唔。”
覆盆岛很大,谢未雨跑得漫无目的,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管什么镜头不镜头。
贺京来更不在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谢未雨更有优先级。
他表面无动于衷,心跳加速,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
亲吻裹挟着他的答案,随着越发用力地拥抱,像是要把谢未雨瘦弱的身躯彻底与自己揉到一起。
小鸟很容易被吻开,他也喜欢亲。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迎合和索取是他的本能。
他们吻得格外激烈,不知道有人站在楼上看了个正着,也不知道这里还真有一个隐藏的镜头,但没有声音。
后期人员编号不仔细,观众还真找到了。
贺京来正要说话,谢未雨不乐意了,他狠狠拽着男人的衣领,要继续。
软的还是他,如果不是贺京来托住他,恐怕他人都要倒下去了。
谢未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贺京来吻走他的眼泪,笑着说:“现在小谢的眼泪是咸的。”
谢未雨:“以前难道是甜的?”
鸟人才不会哭,细心的粉丝也发现谢未雨可考据的资料里,没有哭的画面。
唯一的哭只会在贺京来的床上。
他那种时候哪里顾得上尝尝自己眼泪的味道,他混沌的身体全是饲养人的入侵。
畏惧水的禽鸟落在情海里,情网无缝,他被吃了个遍。
贺京来不说话,谢未雨顾不上抽噎,居然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真的假的?”
贺京来:“真的。”
谢未雨差点蹦起来,“不可能!”
贺京来把他搂在怀里,低声说了一句,谢未雨猛地抬头,“什么?这更不可能。”
贺京来:“你那时候不肯自己尝尝,不然肯定……”
他的嘴被谢未雨捂住,以前贺京来不会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
也不知道是年龄增加还是本性暴露,谢未雨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鸟也结巴,“谁、谁会尝那……那什么的……的味道。”
贺京来搂着他往外边走,边走边说:“我尝过小谢的。”
“里里外外。”
谢未雨:“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怎么非要绕到那方面,难道你要我礼尚往来?我昨天不是……”
他们的声音远去,站在楼上的丁泽驹若有所思。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词。
小谢。
岑末雨真是小谢?
好像没什么好惊讶的。
毕竟那是贺京来,一个那么多年扛得住付郁晴施压的人怎么可能忽然闪恋。
“现在好了,全网都是。”
海岸很多人,贺京来牵着谢未雨的手走得慢慢。
他们不靠近最热闹的地方,在外围听着喧嚣,感受着夜晚的海风,走在沙滩上。
谢未雨一只手看着手机,“付泽宇真有病,他明明知道我不是岑末雨,后面还要加一句我人格分裂,我需要他解释吗?”
天黑了,路灯敞亮。
谢未雨的嘴唇很红,他的抱怨有些喋喋不休,余光里的男人似乎没有受那句话影响。
鉴于这人之前说靠近自己都看到坠楼的场景,谢未雨不信他一点不受影响。
他盯着贺京来,男人揉了揉他的头发,“是有些生气。”
“这种话我对自己说过无数次,没你想得那么……”
谢未雨抄起地上的芭蕉叶打他,做豪门霸总多年的饲养人差点忘了伯劳本性凶残,他的平静被打碎,“为什么打……”
“你舅妈就是这么揍你舅舅的啊,因为舅舅打牌输钱不说实话。”
谢未雨的人性都是潜移默化学的。
当年贺京来没有阻止他用舅舅和舅妈的关系参照,注定了他和谢未雨的关系很接近俗世夫妻。
注定会收获一只凶上加凶的小鸟老婆。
“我没有出去打牌输钱,”贺京来辩驳,对上谢未雨不耐烦的眼神,有些无奈,“好吧,你想听我说实话。”
谢未雨:“这还差不多。”
他把芭蕉叶丢了,贺京来庆幸现在不是芒果季,不然他绝对会被芒果开瓢。
舅舅的前车之鉴实在太多了。
“实话就是……”
贺京来看向站在边上踩沙子的谢未雨,对方还在沙滩上写骂人的话。
“我很怕保护不了你第二次。”
他一根弦绷了太多年,不是一年半载能解决的。
谢未雨的到来缓解了一部分,同时幸福的背面是畏惧失去。
上一次的死亡谢未雨尚且可以回来,如果还有下一次呢。
按照贺京来的年龄和这些年增长的阅历,这些想法不过是徒增内耗。
他什么都知道,才无可奈何。
“我以为你睡我的时候想开了呢。”
谢未雨的回答令贺京来错愕,低头写了樊哥是胆小鬼的始作俑者耸肩,“你的身体很想我留下,拼了命地留下什么。”
他总把那种事说得直白又暧昧又理所当然。
明明当时也羞红了脸,不肯让贺京来看他迷乱的神色。
这时候却比贺京来还坦然,说:“樊哥,我知道说不要怕这种话没什么用。”
“你就像那种时候那样,不遗余力地保护我就好了。”
“其他动物就算了,我是鸟,居然是摔死的,太丢人了。”
“就算那会变不回去了,也很……”
他的郁闷显而易见,踢飞沙子,写的几个字也散去。
“有人笑你吗?是小谢的家人?”贺京来问。
谢未雨有些惊讶,他眉眼弯起,很高兴地说:“还以为樊哥不感兴趣呢。”
“怎么会。”
贺京来低头,他握着谢未雨的手,像抓住了浮木。
None不是他的全部,谢未雨离开后,他的人生四分五裂。
江敦和柏文信都有各自的命运。
只有他的人生被谢未雨标记,失去他后四顾茫然,没有那句遗言,他或许不会苟延残喘到现在。
“我想知道关于小谢的一切。”
“但我是胆小鬼。”
贺京来侧脸,“会担心小谢那边也有割舍不了的人,担心你变心,担心你把我忘了。”
“我对你的来处一无所知,你却把我的一生都过完了。”
人类就是贪得无厌,贺京来也厌恶自己贪婪得永无止境。
谢未雨却很喜欢这样的贺京来。
他个性直来直去,想要什么说什么,贺京来不一样。
寄人篱下的孩子还要苦心饲养一只小鸟,这种压力也是谢未雨死后才明白的。
他什么都迟钝,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本能超前,提前霸占贺京来。
鸠占鹊巢的时候也会这么高兴吗?
可贺京来本来就是他的巢穴,如果可以,他想可以和他像所有同族那样,□□繁衍,度过无数春夏秋冬。
“我在那边还是小鸟,一个族群个性也差不多。”
“父母生下我们后哺育到我们可以自己捕猎,基本就见不到了。”
“我住在一个很高的树丛,邻居是一只仙八色鸫。你们这里管他们叫仙女鸟,好吧,我承认他们的羽毛是很漂亮啦。”
谢未雨走得慢慢,他们在沙滩上边走边说,偶尔比画一会。
贺京来问:“那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谢未雨:“我捡到一个宝物,它会说话,可以实现我的一个愿望。”
“我就来这里了。”
贺京来还记得他说的两百岁,忽然笑了,“你还骗我说你比我大。”
谢未雨:“两百岁不是比你大?”
贺京来:“不是这么算的,你不就是一只小鸟?”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毛也没长齐就出来骗人。”
None的几个人多少有嘴贱的时候,贺京来藏得最深,他和柏文信关系不错多少也有这点原因。
谢未雨看他两眼,“我长没长齐毛你不知道?”
贺京来挑眉,“长齐了,我知道。”
谢未雨好郁闷,“我说是正经的!”
等他等了十几年的普通人忽然心满意足,“我不是。”
“樊哥你真变好多啊。”
谢未雨推了他一把,忽然掬起一捧沙砸在贺京来身上,跑了。
贺京来笑得更开心了,追上去说:“小谢还是太不懂人类。”
第6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柏文信出来沙滩兜风还要带电脑办公, 坐在他边上的江敦说:“我看贺京来精神状况不错啊,还有空和小谢打打闹闹。”
“年轻十岁,不对, 他年轻那会也没有这么活泼吧?”
江敦又用望远镜看了一眼, “难怪说找对象要找年轻的,这什么功效?”
柏文信忙得飞起, 手指在电脑都打出残影, 一边用手机回复工作组的信息, 又要和女儿发语音, 声音在温柔和严肃中交替, 江敦都怀疑他人格分裂。
他还有空回江敦:“你的女朋友不是比你大吗?”
江敦:“所以她找我能年轻十岁。”
柏文信:“你哪里年轻了, 过了三十五就等于四十。”
江敦啧了一声,“那小谢现在才二十, 贺京来还有得着急呢,哪天长出白头发估计美容机构都要爆炸。”
“别贫了,你不是带他的吉他了吗?送过去吧, 反正他把工作甩给我了, 让他谈恋爱去。”
柏文信指了指边上的吉他包。
江敦:“知道了, 什么叫甩工作?你不说让他给小谢做赛前采访吗?”
“对了, 那支乐队退赛了?你们要求的?”
柏文信:“自己退的, 视频一出, 他们公司老板就电话打来了。”
江敦:“还算识趣。”
晚上的篝火live依然继续, 现场不少人也听说了城堡发生的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看最新的情况。
谢未雨在沙滩上玩累了,走到篝火边上的时候一开始还没人发现他。
他就站在烧烤摊边上一声不吭, 低着头看肉香四溢的烤串。
负责烧烤的正好是1924乐队的。
这群制作人简直像来度假的,和选手打成一片, 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他们的吉他手一直没换过,看低着头的年轻小伙,一时还没有认出来,随手递了一串:“吃吧。”
谢未雨:“不要鸡肉的。”
怎么还挑上了。
不远处有人吉他solo,淘汰选手没有压力,偶尔还扒拉立麦架吼两句。
声音太震耳,谢未雨这句话并不清楚。
“那你自己选。”
那吉他手还是没意识到这谁,还是边上的选手认出来了,咦了一声,“末雨,你怎么在这里?”
几个人纷纷张望,刚才还看了消息,岑末雨肯定和贺京来在一起,怎么不见人?
“饿了。”
谢未雨一天没吃什么。
吃太饱影响他工作,饭量超大的主唱也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他现在也不是鸟人,正儿八经的人类,如果要和樊哥白头偕老,恐怕要好好养着。
1924出摊好几天,也有营业的习惯。
粉丝刚还在猜测是不是今晚见不着自担了,没想到还是得在别人直播间捞一捞。
「原来烧烤真能吸引末雨啊。」
「谢未雨不也是这德性,1924的吉他手还是那一个吧,手都抖呢。」
「辛希尔不在太可惜了。」
谢未雨自己拿了两串,问要付钱吗,周围都在笑。
有几位还是被他pk下去的,并不介意。
绝对的实力总令人喜欢。
他的身世和付泽宇恶心的操作又惹人怜爱。
大家上综艺高薪酬又包吃包住堪比度假,提供这一切都是岑末雨现在的男朋友,大家对他态度就更好了。
“贺总包了,哪里需要钱。”
“我们樊队呢,去哪里了?”
“末雨,你晚上还练歌吗?我看到节目组公告了,方块乐队退赛了,这不是直接冠亚军了吗?”
“要不要freestyle?”
谢未雨手上多了好几个串。
也有人对贺京来的吉他solo念念不忘,知道现在的贺京来高不可攀,试图让岑末雨吹吹枕边风。
“末雨,你说樊队也能再次freestyle么?”
“是啊,他的吉他太绝了,刚才柏老师还送了他的吉他来呢。”
谢未雨咬着串,嘴唇都沾上着酱料,看着站在人群外的贺京来。
刚才两个人追逐着,贺京来落在后边,工作人员叫住了他。
现在男人拿着和谢未雨罗兰战斧同一时期的吉他。
这把是天体2.0,不是烧火棍,不知道柏文信什么时候拿走的,保养得还不错。
工作人员没带什么话。
柏文信在他们的四人群里说:趁此机会你们复刻当年吸引我和江敦加入的名场景。
这段None在四人在采访提过很多次。
两个人组不成乐队,贺京来有想过就这么和谢未雨以组合的形式出现。
但这样的组合很难有长期的生命力。
他们在街头演奏的时候,同一个学校的柏文信路过,站了好半天,说他们的吉他太差了。
拐弯抹角把人带回了自家开的器乐店,谢未雨眼睛放光。
贺京来看出柏文信拐弯抹角的想加入,但还要摆谱,让谢未雨邀请他。
后来提一次柏文信得意一次,说他说小谢亲自邀请的。
不像江敦死缠烂打,还要重新学鼓。
江敦也不甘示弱,说自己天赋超群,不然小谢不会选我。
人群让出一条路,贺京来走向谢未雨,问:“要试试吗?”
1924的个人直播间挤满了巡游的观众,不远处的篝火烧得旺盛,不少老粉想到当年的none拍的那一套图。
「一起演出而已,问得像是别的问题。」
「还以为贺京来会盛怒,他情绪也太稳定了吧,换我要难受死了。」
「岑末雨安抚过了吧?」
「岑末雨是谢未雨的证据越来越多了。」
「我不站付泽宇,但他说的人格分裂好像挺有说服力的。」
谢未雨:“等我吃饱。”
贺京来点头,负责烧烤的1924吉他手一听有戏,忙不迭提出要求:“能和我先来一曲吗?”
周围起哄声无数,谢未雨挥了挥手上的串,“去吧。”
他眼神映着篝火,“我也想看樊哥闪亮的样子。”
现场人多,安保也是顶级的。
贺京来替谢未雨请来的摄影团队还未离岛,接下来的物料都是他们拍摄。
丁泽驹走到沙滩边上,一路都在思考自己听到的内容。
他的手机有很多来自付家的消息。
无论是男管家还是女管家都很遗憾丁泽驹的选择,。
们之前明明提醒过丁泽驹,机会唾手可得,现在全被付泽宇拿走了。
或许以后贺家都是付泽宇的。
海风阵阵,篝火演出热闹,摄影师走哪里都带着相机,他很容易找到了人群中的谢未雨。
贺京来摒弃了豪门贺家的身份,此刻更像None的樊京来。
live只有一个小圆台,pk吉他手站位也随意,无数人围过来看这场即兴表演。
贺京来时不时看一眼台下,刘海细碎的青年捧着饮料看着他,摇头晃脑。
网上词条轮转,令人窒息的问题似乎对贺京来毫无影响 。
付泽宇已经住进付郁晴为他准备的港市平层。
他以前想要的因为身份全都到手了,并不需要努力。
他站在落地窗前,不夜城的灯火璀璨,对面高楼属于贺氏,荧幕全是关于未来之前的宣传。
从前岑末雨那张沉静的面孔被取代,另一个灵魂恣意骄狂。
纵横商界的传奇像是回到了青年时光,头发随着吉他拨弦的动作摇晃,镜头扫过,他朝站在前排的年轻人伸手。
谢未雨丢掉喝了一半的苏打水,赶过来的贺星楼正好接住,周围哄笑一片。
辛希尔不会错过这个热闹。
现场从吉他即兴转为吉他主唱大乱斗,也能听到选手合唱的声音,热搜盖过了乐帧出言不逊的词条。
但乐帧的事业注定因此受阻。
很快付泽宇接到了这位老朋友的电话。
乐帧开门见山:“泽宇,什么时候支付我尾款?”
他和付泽宇是老相识,也没有好到为了对方赴汤蹈火的程度。
付泽宇开出的价码很高,加上乐帧在方块乐队本就是替补,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被换下去,宁愿铤而走险。
付泽宇:“你太冲动了,不是让你找机会把岑末雨推下楼吗?”
“只是言语刺激,我给不了全款。”
他的背景是做歌手再有钱,也没有人脉买得到的港市顶级平层。
付家是老牌豪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还有付老太太这个不希望贺家好过神经的老太太,似乎想弥平愧疚,她随便一安排,付泽宇想要什么都会送到他眼前。
乐帧躲在角落打电话。
退赛是他乐队的公司安排,队长并不知道他做了交易。
以为他只是和付泽宇有私情,刚才还唉声叹气,说本想着拿亚军的。
“你什么意思,最初联系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乐帧用母语和付泽宇交流都有些语无伦次,“我要是推了岑末雨,出了人命,我是要坐牢的。”
今夜他已经是为了钱铤而走险了,顾不上得罪贺京来。
他可以拿一笔比需要平分的薪资更高的报酬回国,再冲昏脑袋,也知道不能做那种事。
“我说了会保下你的。”
付泽宇也很失望,“你不能沉住气吗?决赛的时候当着那么多的人制造事故,这样你没错,都是节目组的错。”
他声音悦耳,从前在音乐餐厅兼职配合一张帅脸也能拿不少小费。
老板也可怜他孤儿长大,时薪还比乐帧高一些。
乐帧从来没觉得这么心凉过。
当年岑末雨为付泽宇做了那么多事,付泽宇却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说岑末雨性格古板,不肯做那种事,也没那么喜欢自己。
他得到了岑末雨的一切,只是没有得到身体,还要装出可怜,愤怒对方转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本身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不给尾款好像也不算什么。
这简直是农夫与蛇。
乐帧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瞬间都有些反胃。
他问:“你不怕我录音,把这一切公之于众?”
付泽宇:“无所谓,我都在直播间那么说,会害怕吗?”
他的声线掩饰不住内心的癫狂,“乐帧,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末雨。”
“我要他回到我身边,这样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难道不算还他了?”
乐帧都庆幸岑末雨选的新人是贺京来了。
如果不是,岑末雨恐怕又要粘上这坨屎,反复被伤害。
看来欠钱不还也是真的。
这个男人撒谎成性、爱慕虚荣,岑末雨的选择太正确了。
乐帧:“你真的不给我尾款?”
付泽宇知道他的家境,吃过贫苦的人更容易戳同类的心窝。
他笑了一声,“如果你还愿意继续执行计划的话,我可以让你留在综艺。”
乐帧把电话挂了。
他是缺钱,但还没到要做杀人凶手的地步。
他正打算把录音发给岑末雨,收到付泽宇的短信——
如果让我知道你把录音公布,我会把你之前和男朋友拍的视频公开。
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隐私暴露吧?
乐帧脸色煞白。
他的队友已经去收拾东西了。
虽然责怪他说出这种话,队长似乎察觉了乐帧的异状,问过他是不是付泽宇教唆他。
乐帧摇头,没有说明。
他迟早会被换掉,回国是必然的。
队长:“篝火那边很热闹,你要不要去看看?”
乐帧看过手机,知道谢未雨和贺京来在那边,他没脸去,低着头。
队长没说别的,“那你也去收拾东西,我们也要走了。”
岛都是贺京来的,要送走人轻而易举。
淘汰的选手要是没有档期都可以留下来,大家都很感谢贺京来的慷慨。
他们乐队喜提和付泽宇一样的待遇,自费离开,从薪资里扣。
对主办方出言不逊,不用赔钱都不错了,方块乐队的队长叹了口气,离开了。
乐帧捏着手机,心想:付泽宇,你最好永远这么狂傲。
今晚观众像没有方向感的小动物,找个直播看都晕头转向。
光#贺京来吉他伴奏岑末雨演唱None金曲#就噱头满满,别提后来加入的鼓手。
1924的贝斯手还在打台球没到场,柏文信忙着开会也没空。
都由现场的贝斯手顶替,热闹了一晚上,给足了观众情怀。
很多人差点忘了这和#贺京来被选手贴脸开大#是同一天发生的事。
转发最多的是篝火的live。
谁点开都会情不自禁地看向最前面的主唱。
谢未雨穿得单薄,最后披着贺京来的外套演唱。
男人的西装随意搭在他的肩上。
谢未雨当大家的面展示如何披外套装x不被风吹掉,后来的视频风吹西装,他发丝飞扬,眼神映着篝火,闭眼睁眼比星星还耀眼,视频发酵,不关注乐队的网友都问这是谁。
以为是哪家新推的偶像。
得知是之前为爱跳桥的那位豪门小少爷,纷纷前来考古。
再听说给他伴奏的吉他手是他未婚夫的小叔,震撼连连。
目前信息已经更新到明年结婚。
真假料混合,现场的贺星楼看得心情复杂,一晚上光顾着在网上给谢未雨反黑,散场了才记起来他们还有采访。
谢未雨唱爽了,也唱累了,下台都懒得走路,把话筒放回立麦架就朝贺京来伸手。
吉他手把吉他放下,很自然地在他面前半蹲,把人背起。
现场尖叫不断,江敦啧了一声。
「如果柏文信在,这不就是None吗?」
「江敦,你怎么不反驳了?你也很满意现在的小主唱吗?」
「为什么契合度比With还高?是因为贺京来吗?」
「他们根本不像认识了一个多月的,十几年都没有这么熟悉吧?」
「付泽宇虽渣,那句不是岑末雨的含金量还在上升啊啊!」
「现场的人怎么都目送他俩远去?」
「这么美好的一幕,换谁不喜欢看。」
「希望我担三十多了也能和贺京来一样保养得当。」
「一股综艺收官的味道,决赛变成冠亚军了。」
“感觉怎么样?”
背着谢未雨的贺京来问。
海浪声声,他从沙滩走到路上,摆渡车停在边上,高泉早就在等老板了。
谢未雨:“爽了。”
贺京来:“没别的吗?”
谢未雨:“樊哥还要再练练,比星楼强是应该的,也很容易被超越。”
他声音拖着音,不知道自己在台上望着贺京来的眼神感情深深,和从前也不一样。
贺京来被他看得格外兴奋。
他甚至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谢未雨。
从前很多不允许,考量太多,他忍耐得太辛苦。
贺京来还不松手,谢未雨坐上车,从自己被紧握的手看向贺京来的脸。
灯影朦胧,他的面孔年轻又漂亮,压不下去的燥热困扰着年长的饲养者。
贺京来嘴唇紧抿,坐在前面和助理一起开车的高泉看了眼后视镜,思考等会儿视频会议顺利召开的可能性。
谢未雨问:“生气了?”
他还披着贺京来的外套,不知道今晚live转发上万,油管的数据更是爆炸。
小鸟天生明星,就是为舞台生的,贺京来很享受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眼神还带着台上的延迟炙热。
贺京来摇头。
他忽然有些动摇了,问:“一切结束后,我没有什么机会和你站在一个舞台了。”
“真羡慕星楼。”
坐在前面的高泉手一抖,老板的羡慕完全可以自动改成嫉妒。
开车的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看得出在忍耐八卦之心。
谢未雨知道贺京来又犯病了,“羡慕什么,你要是想继续做吉他手也没问题。”
贺京来:“但星楼能站在离你最近的位置。”
高泉:太酸了。
谢未雨打了个哈欠,“离我最近?”
“你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认为?”
他把贺京来这种德性归于今晚的刺激,毕竟人类是需要安全感的。
小鸟离巢都不安,更何况贺京来直接把他弄丢了。
谢未雨窝到了贺京来怀里,西装外套还是掉了,他不在意,挠了挠贺京来略微紧绷的背肌,“樊哥,又想要了?”
他说得很小声,演出过后的嗓音慵慵懒懒,呼吸喷在贺京来的胸膛,没有这个意思的男人都能立马有意思。
贺京来也要面子,正色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未雨:“那算了。”
他今天也很累了,只想回去睡觉,“那我回宿舍睡了,就算决赛少了一支队伍,另一支乐队也很强,不一定能赢。”
暧昧散去,贺京来又失望地问:“真的算了?”
高泉听得模糊,断断续续的。
他以为贺京来今天会心情不佳,没想到还是谢未雨棋高一着。
明面上脾气不好的是谢未雨,实际上只有他才能治疗老板的文青幽怨病。
谢未雨看了眼时间,问前排的高泉,“他是不是还有工作?”
高泉没看后视镜,老实回答。
贺京来:“可以推迟。”
谢未雨:“付泽宇烦死了,你能解决就把他解决了,跳蚤都比他讨喜。”
“乐帧和付泽宇之前在一家音乐餐厅兼职,你找找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小鸟直来直去,几乎没有隔夜仇,什么事吃一顿睡一觉就过去了。
贺京来被人这么说,他过不去,“如果你觉得看他恶心,就我自己来。”
贺京来的郁气因为今晚的live一扫而空。
那句话的杀伤力没有谢未雨想得那么大,这十多年他也这么反复咒骂自己。
但谢未雨的态度令他满足。
贺京来问:“打算怎么来?”
他的语气不严肃,还有些轻佻,谢未雨狐疑抬眼,正好月光混着路灯洒过,贺京来的神情一览无余。
谢未雨:“你在窃喜什么?”
高泉都很想转头看看,他也得憋着。
贺京来握着谢未雨的手腕,嘴唇贴在小鸟的手背,不亲,只是蹭蹭。
在旁人眼里这段感情他处于上位,任何外部条件都让他凌驾于谢未雨。
事实是反的。
谢未雨:“还我那个清纯樊哥。”
他什么都懂,贺京来的眼神都差点把他扒了。
小鸟遭不住人类□□的玩法,也想不到贺京来这个岁数居然欲望斐然。
他跳下车,“走了,明天也不许打扰我。”
贺京来还拉着他,谢未雨差点弹回来。
西装外套无人在意,贺京来问:“没有晚安吻吗?”
周围人来人往的,篝火live结束大家都回来了,纷纷围观。
有人吹口哨,也有的发出猴叫和猪叫。
谢未雨脸皮再厚也会不自在,狠狠给了贺京来一个头槌,趁对方眼冒金星揪起贺京来的衣领,吻了他的脸颊。
呜呼四起。
他走得飞快。
贺京来捂着额头,笑得很轻松。
高泉对助理说:“我可能真是管家。”
助理:“老板很久没这么……不对啊,我以前又没见过他笑。”
第6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接下来的几天谢未雨几乎都闷在练习室。
贺京来尊重谢未雨的选择, 但不许谢未雨拒绝一日三餐的照顾。
他和谢未雨一起住在选手宿舍,但时间不稳定,他似乎也有忙碌的事。
一档音乐综艺光看他们的直播间, 甚至像已婚人士的日常直播。
除却颜值不是很日常, 其他似乎和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
「岑末雨作曲太强了,我去万万里乐队看他们的成品, 更喜欢with这边的。」
「第一次看到这种限定时间写新歌, 乐队传统吗?剪辑版本特别有紧迫感。」
「贺星楼一开始还追求精致, 现在好像我期末备考的死样子。」
「岑末雨倒是每天精力充沛的, 他的配饰单品都太好看了, 节目组公开过渠道吗?」
「好几款都是贺京来的藏品吧?老贵了。」
明天就说是决赛, 一彩结束后谢未雨本打算继续练练歌,贺星楼叫住了他, “末雨,要录收官采访了。”
谢未雨哦了一声,他刚午睡醒, 还有迷糊, 走了两步问:“你不一起吗?”
“是你的单人收官采访。”
贺星楼一脸麻木, 这几天领教了什么叫前辈的高强度工作, None能走到巅峰绝对不是运气。
谢未雨如果当年不死, 或许还有漫长的职业生涯。
他很早就写完了决赛的歌, 还在直播改了好几首with之前的曲子。
甚至扒拉出贺星楼的废demo直播弹唱, 收获了各大音乐博主的点评。
至少在业务方面,他几乎可以傲视整个音综选手。
都是一个乐队的,贺星楼吉他都弹出火星了。
他们偶尔也能碰见决战冠军的万万里乐队, 对方一开始还惊讶他们为什么愁眉苦脸,后来围观谢未雨现场改曲, 也差点心如死灰。
柏文信似乎良心发现,清楚自家主唱满级大佬回新手村会给后辈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开放了导师权限,1924成了万万里的顾问。
失氧之地理所当然为with提供帮助,但贺京来在,用不上。
贺京来也有了挤进练习室的机会,刚才还在给谢未雨看歌词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谢未雨点头,去了采访室,没见到工作人员。
采访室的镜头很明显,现场还有互动荧幕,进入的选手可以清晰地看到观众的反馈。
「节目组的福利快收官了才兑换?」
「solo主唱vs歌手都好几轮了,乐队还没有结束。」
「我们什么都可以问吗?」
「报名的时候说不能问的会被屏蔽,出现的都是能问的。」
「我一定要问那个问题。」
弹幕刷新,谢未雨百无聊赖地看着。
在他以为是自动问答的时候,有人推开门,进来的不是主持人,是贺京来。
“怎么是你?”
他们天天见面,关系挑破了没空腻歪。
贺京来私底下没少希望节目加快进度,他想带谢未雨回家。
几天而已,人在覆盆岛的他还能远程操控港市。
贺京来安抚了股东,也给出了让利,就算分家,识趣的人也知道要站在哪边。
几天后便是贺家的宗祠祭奠,就算他们彻底决裂,也要出席这样的场合。
付郁晴会拿什么压贺京来,他的人也都列出过方案。
恋爱后的老板更好说话了,高泉很喜欢听奖金到账的声音。
最近外派台市的项目团队正式接手舒家的航线,贺京来甚至筹备了游轮庆典,工作群每天都在期待。
“不高兴?”推门而入的男人看见谢未雨就笑,网友习以为常,纷纷留言此人身价虽高但不值钱。
谢未雨摇头,“这个时间,你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你身边就是我该做的事。”
贺京来坐到青年身边,他们都做了造型,看上去像是要正式面对什么,“节目组让我来采访你。”
“除了题卡上的问题,还会从屏幕截图十个问题,作为福利。”
「跃跃欲试。」
「不要结束啊!这么快就收官了呜呜呜。」
「我赌with赢,不过压万万里的也不少,不会爆冷吧?」
「万万里说民族乐队,马头琴都出来了。」
是贺京来问,谢未雨很不客气地抽走他手上的题卡。
男人反应更快,侧身躲开,又顺手一揽,像是顺手搂住了青年。
「老男人就是很会啊。」
「我们末雨才没有投怀送抱!!」
「怎么做到预判得这么精准的?」
「末雨肯定玩不过他。」
谢未雨扑了个空,推开贺京来。
男人还攥着他的手不松开,“不满意节目组的安排吗?”
他问得像是明明是不满意我吗,谢未雨的心情如同观众的弹幕。
他不太给贺京来面子,也发现了回来后男人和记忆里也不一样。
他们从前就是太理所当然了。
贺京来压抑又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坛酒发酵十几年都变味,更何况贺京来这坛酒从前什么滋味,谢未雨只是浅尝,还未被酒浸染。
“不满意你不给我看题卡。”
凑得近了,贺京来都能闻到谢未雨的唇膏味道。
他目不转睛,毫不掩饰迷恋的目光。
另一个理所当然,不会像大家认为的那样自己不配得到。
「这不是老房子着火,是老房子爆炸。」
「好奇怪,明明知道他们什么都干了,但看他俩对视我都不好意思。」
「不清白是一种感觉,憋太久的都这样。」
贺京来:“你看就失去意义了。”
谢未雨脖子上戴着铆钉颈环,一身穿搭松弛也桀骜,扫了贺京来一眼。
“你在高兴什么?”
「哈哈哈这么明显吗?我觉得还好吧。」
「真喜欢都是这么藏不住的。」
「偶尔也想被他这么凶一次,我会露出和贺京来一样的同款笑容。」
贺京来:“高兴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低头看题卡,说的话漫不经心,“终于可以把你带回家了。”
“我开始问了,请选手认真听题。”
他们一问一答,前几个问题都很正经。
观众和cp粉都不太认真,全在讨论带回家,甚至交流起目前港市的状态。
「贺京来资源累积这么多年和末雨结婚没问题吧?」
「能不能把付家收购掉?」
「付老太太会用孝道施压的,毕竟没有她,贺京来也没有今天的地位。」
……
“对自己的决赛舞台有没有信心?最自信的一部分是什么?”
“有,自信的部分?”
谢未雨回答了几个问题,正放松警惕,贺京来问:“有没有考虑过类似1924的租借主唱业务?”
在休息室的贺星楼猛地站起,周赐把他摁回去,“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
这个问题也不稀奇,整个节目组都没有掩饰过乐队的新模式思考。
好几支乐队在私下live的时候都交换过队友。
1924是现成的导师案例,这几天练习,辛希尔甚至加入过万万里,直播好几场。
「不会想要重组None吧?我看柏文信没什么意愿啊?」
「是贺京来跃跃欲试吧,那天live他的眼神都可以做合集了。」
「希望我死之前能看到他们公开身份,比如岑末雨已经没了,回来的是小谢之类的……」
「实际上岑末雨还真点赞过粉丝写的cp同人文,分不清他是乐子还是认真的,不过付泽宇当天又内涵了。」
「他们又没有正儿八经谈过,金钱+感情果然理不清楚的……」
谢未雨问:“那你有考虑重新做回吉他手么?”
艺术没有年龄限制,有限制的从来是商业行为。
贺京来早就财富自由,唯一的桎梏是家族。
就像鱼跃龙门的最后一跳,他为此等待数年。
这段时间旁敲侧击,连秘书都听得出他对贺星楼乐队位置的觊觎和对年轻的渴望。
明明老板身价、资产、相貌和阅历都远超同龄人,依然会因为喜欢的人年纪太小又才华横溢还是精怪而不安。
谢未雨又换了个问题,“你是因为喜欢我想重新做吉他手,还是因为自己喜欢音乐,所以想做吉他手?”
他不会因为前半句羞涩,仿佛喜欢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后两个半句是对贺京来公开发言的重新提问。
区别于贺京来的理解,谢未雨不敢说自己百分百了解他。
他的音乐启蒙是贺京来。
他想要听贺京来说出来。
想要什么。
无论是要谢未雨,还是要音乐。
「明明认识没多久却像认识几百年!你们两个!」
「果然恋爱要看别人谈。」
「世界上真的有兼具生理性和灵魂性的喜欢吗?」
贺京来看向谢未雨,他的小鸟微微侧头,就算换了身份和面容,还是和从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贺京来有些难为情。
谢未雨:“是我自作多情?樊哥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做的吉他手?”
他笑得轻松,转悠着工作人员提供的截图弹幕按钮,“那我先进行下一个提问环节了?”
“截图里的用户「我大吃一口」问……末雨,你会介意京来先生有刻骨铭心的前任吗?”
「怎么偏偏截到这个。」
「好敢问!节目组也允许?」
「我猜他不介意。」
谢未雨:“有人会介意自己吗?下一个。”
他回得很快,无所谓自己的回答等于什么答案。
正要摁下开关,贺京来握住他的手,说:“不可以都是吗?”
正好定格的问题是问贺京来的,谢未雨逐字念出:“如果没有认识小谢,京来先生还会做音乐吗?”
谢未雨看向贺京来,“问你呢,京来先生。”
殊不知这也是贺京来梦魇之一。
无数次梦见谢未雨是一场幻梦,没有什么小鸟变人,不过是他失去父母打击太大幻想出来的经历。
“不会。”
贺京来的挣扎在谢未雨眼里很明显。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类生命里很重要。
重要到对方可以为了一个不清楚的遗言苦苦等待,柏文信说一般这种人很适合挖野菜,江敦就笑。
贺京来说:“但我认识了小谢,才有未来。”
“这位先生,不要这么苦情,”谢未雨戳了戳贺京来的额头,“会带坏观众。”
「好奇怪,明明在说第三个人,但他们不会让我如鲠在喉,岑末雨的态度就是……」
「列入都市异闻,如果谢未雨没死,那也不是这个岁数吧?」
「谢未雨不是鸟塑吗?不会他说自己不是人,真不是吧?」
「你们None真是传奇,传奇还有续作。」
「不同情付泽宇,但他不会是这样才崩溃的吧?」
谢未雨欲盖弥彰地纠正贺京来明晃晃传达出为他而存在的价值观,却忍不住想要亲吻他的欲望,巴掌大的题卡遮不住镜头,掩耳盗铃地放在脸侧。
他的亲吻小小一声,像是奖励。
“无论我为哪支乐队效力,都只会跟你回家。”
“放心吧,樊小半哥哥。”.
决赛当天节目组同步举行了淘汰赛。
With乐队和万万里乐队的场次在最后。
录完采访的谢未雨与贺京来分开,他的队友在后台等他。
贺京来还想送他,不用看工作人员的反应,谢未雨也明显感觉到贺京来越来越黏人了。
明明之前还可以把他丢在岛上自己回港市,来到岛上恨不得寸步不离。
谢未雨严重怀疑制作人加入点评也是柏文信听从贺京来提议加进去的。
给了贺京来光明正大入住他练习室的机会,还能和辛希尔隔着直播pk。
不仅谢未雨梦回当年,观众都觉得这一幕之前上演过。
这哪里是港市商界传闻的大佬,纯粹是None乐队的另一种可能,早就挑破关系的队长和主唱。
“你还要和我去?”
谢未雨拒绝,“这位叔叔,你今晚也要上台的。”
今晚的决赛前期也是淘汰选手复活赛的最终场,不过限定主唱vs歌手,贝斯和吉他早就角逐出冠亚军了。
谢未雨不高兴了就这么喊他,贺京来之前还有些介意这种称呼显得他和谢未雨年龄差太大。
自从在床上听过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会杵着不走,有人从拐角过来,一瞬都看不见谢未雨。
当红主唱的身影完全被制作人笼住,“还来得及。”
谢未雨眼神暗示一边的调度。
调度急忙接话,“贺先生,末雨更需要提前走,他的造型还要调整。”
他看了看时间,“最好是现在。”
谢未雨采访和舞台的造型也不一样,他眨了眨眼,“台上见了,贺老师。”
贺京来静静地看着他,果不其然,转身走了两步的青年回头。
左右走廊没有直播,更方便谢未雨拥抱。
他在贺京来耳边说,“拿到冠军就补偿你。”
这几天他和贺京来在一起,就算一张床观众也看不出什么。
之前主唱汲取队长的活力练歌,重归于好后依然如此。
对贺京来说这种行为堪比隔靴搔痒,自己不过是一块耐用的电池。还要自我保养防止老化。
谢未雨明知如此还爱戳他因为隐忍暴起的青筋玩。
语气软软,说樊哥会原谅我的对吧?
贺京来当然会原谅,他的眼神积累风暴,此刻平静地嗯了一声。
工作人员都有些诧异,就这大老板被迷成那样,抱了就没了?
殊不知有些仓皇离开的是谢未雨。
谢未雨走后,贺京来跟着另一个工作人员的指引离开,路上遇见了一个熟人。
今晚现场的工作组都很忙碌,丁泽驹也不例外。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身份,丁泽驹并不意外贺京来的神通广大。
贺家的私人侦探都是一流的,贺京来的人比付郁晴的人更有涵养。
丁泽驹背着相机,他是一个人来的,助理都去台前找位置了。
“我和你做一笔交易。”
付郁晴似乎再也忍不了了,找到了真正愿意的继承人,丁泽驹这个好言相劝不听的外孙成了弃子。
隔绝了丁泽驹和谢未雨合作的机会,灯光摄影都是贺京来信任的班底,他不认为丁泽驹还能做什么。
“不需要。”
他收起在谢未雨面前的姿态,神色转变看呆了工作人员。
丁泽驹笑着对工作人员说:“让我和他说五分钟,你们能再等等吗?”
他也是工作组的人,长得也帅,工作人员认识他,感受到气氛的古怪,识趣离开了。
贺京来人抬腿要走,丁泽驹说:“如果我有当年谢未雨被绑架的视频呢?”
男人脚步一顿,这才转身:“什么视频?”
丁泽驹靠着墙站,他在节目组工作这么久,也摸清了岛上的机位。
这里没有,甚至没有收音。
丁泽驹笑了笑,没有回答,好奇地问:“谢未雨当年要是回不来,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深意,贺京来没有工夫和他周旋,“是你做的,还是付郁晴做的?”
丁泽驹:“是我把他救出来的。”
他们中间隔了半臂的距离,气氛也冷凝。
谢未雨不在,贺京来不是None的樊京来。
他早就习惯贺家的生活和现在的身份了,蹙眉说:“难道不是你授意的?”
贺京来还记得丁泽驹拍过一组谢未雨的私人写真。
胶片形式,至今还有账号转载,也有粉丝喜欢,用作头像。
“不是,”丁泽驹没有确认岑末雨是不是谢未雨,“想必你也查到父母车祸的原因了,应该清楚你始终活在监视之下。”
他也同情这么一个人。
付郁晴心理扭曲,很难心安理得颐养天年。
他不认同她的计划,她也十年如一日地骚扰他。
洗脑他是他的外孙,理应拥有贺家的一切,贺京来到手的,都会到他手上。
包括你喜欢的人,是贺京来喜欢的人,都没问题。
丁泽驹一直在拒绝,没想到今年还真给付郁晴找到了第二个人选,他理所当然被丢掉了。
贺京来垂落的手还有小鸟的叨痕,他扫了一眼,“所以呢。”
“你还想对他做什么?”
丁泽驹像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我可以给你提供录音、单据和转账记录。”
港市贺家分裂是不争的事实,表面上一边倒,是个人都会选择正值壮年的贺京来。
但付郁晴出席了付泽宇的回归宴,代表她手上的贺家资源会与付家整合。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动向传来,都是她企图偷梁换柱的证明。
“我要小谢的拍摄机会。”
丁泽驹也有合作的杂志,他在业内地位仅次于贺京来给谢未雨重新找来的团队。
怕贺京来不高兴,他给出了诚意,给贺京来听了手机备份的录音,“放心,不是合成的,你不信可以鉴定,我可以先发给你。”
他们很早就见过。
贺京来很少第一眼看人就厌恶。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丁泽驹的恶感来自哪里,后来才意识到是因为对方看谢未雨的眼神。
圈子里对谢未雨有好感的人不少,贺京来以队长又是哥哥的名义拒绝很多。
谢未雨虽然有欲望,开窍也只开了一部分。
对爱懵懂,贺京来也处于混沌状态,并不急着戳破。
丁泽驹是谢未雨提过好几次的名字。
因为那组飞鸟写真,说他拍得比之前的摄影师都好,就是人很龟毛,拍照片要求很多的。
谢未雨很少有单独的工作,那是第一次工作上的人送他回家。
他睡觉前还和贺京来说起丁泽驹,说到困了,又说樊哥我有点想家了。
贺京来的那句你家在哪里,谢未雨没有听见。
小鸟沉沉睡去,不知道贺京来当时害怕丁泽驹也是什么鸟人,是谢未雨的家人派他来找小鸟的。
又或者是经纪人最近追的新剧,女主捡来的失忆男主有未婚妻。
万一小谢也有呢。
那是贺京来无数次的如鲠在喉,几乎天亮才睡着。
谢未雨不会知道,过去这么多年,贺京来还记得那夜的难过。
他面上不显,实际上意外丁泽驹的要求,“只有这个?”
丁泽驹耸肩:“你以为我要什么,那老太给我开的条件是霸占你的家产。”
他嗤了一声,摇头说:“但我自己有手有脚赚钱,对别人的祖产不感兴趣。”
贺京来:“别的呢?”
第6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过了一会, 丁泽驹才意识到贺京来问的是什么,说:“没有别的。”
并定自我位,“我和江敦算同担。”
时间紧凑, 他再次询问:“我要是同意, 哪还有付泽宇的事,你应该感谢我。”
“成交吗?”
他急着去看谢未雨的决赛, “诚意在这u盘里, 信不信随你。”
他走得很快, 贺京来把u盘交给高泉后也去了舞台。
前场热闹, With全队都处于候场状态。
贺星楼依然改不了赛前碎碎念的臭毛病。
他在主唱跟前转了好几圈, 谢未雨都有些烦了, “星楼,你尿急就去厕所。”
贺星楼:“我是在做梦吗?我一定是在做……”
谢未雨抄起抱枕砸他, 贺星楼接了个正着,“末雨,告诉我不紧张的诀窍。”
就算是大前辈, 也不能刚出道就天不怕地不怕吧。
谢未雨:“我从不紧张。”
贺星楼只好换了问题:“如果拿到冠军, 你最想得到什么?”
谢未雨之前说他得到了, 说的是贺京来。
但这个奖励也是节目组提供的。
在这个时候问太理所当然了。
谢未雨:“希望主办方陪我回老家。”
「老家啊, 好说, 不就是出个国。」
「思考了小谢的老家在哪里……他好像是孤儿吧。」
「我以为会是涩涩的要求。」
「那种要求不能播吧!」
正准备和队友一起坐到指定席位的江敦也看到了后台的画面。
谢未雨都重生了, 以前还真的是鸟, 鼓手也好奇,问贺京来:“所以他老家怎么去?”
“那么多吃串的鸟,我看你双手串肉都要串出火星子。”
贺京来:“他舍不得的。”
江敦啧了一声.
今晚的决赛直播页全平台直播, 海外也同步,数据粉也可以直观看到实时的热度。
和岑家往来的合作方也密切关注这档综艺。
他这辈子算靠祖上蒙阴阔了大半辈子, 下半辈子还能靠儿子令生活水平更上一层楼,A市不少人羡慕他。
得知岑飞翰一家都去了港市,纷纷发消息恭喜,问是不是他的儿婿给他提供养老场所了。
岑飞翰简直有苦说不出。
当初挑选岑末雨和贺家联姻的人就是付郁晴。
老太太解决了岑家的部分债务,这样的联姻更是天上掉馅饼。
贺英朗比岑末雨大不了多少,又继承了贺家的影视公司。
人虽然风流,不像有些富家公子哥在外边有几个孩子,岑飞翰觉得这事再好不过,哪想到变数这么多。
先是岑末雨不肯联姻跳桥去了,再是以死相逼要参加综艺。
现在好了,上综艺奔着钓人家小叔去。
岑飞翰再三警告也没有用,天知道他看第一期岑末雨在车里强吻贺京来有多心惊。
传闻贺京来是付郁晴扶持起来对付贺家人的,也有人说分成两派。
岑飞翰经商没什么天赋,这方面小有钻营。
知道不能惹贺京来,结果儿子放着植物人未婚夫不要,要攀附最枝繁叶茂的那棵大树。
没成功岑飞翰害怕,成功了岑飞翰也害怕。
这不是等于他背叛了付郁晴,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么?
生意伙伴的祝贺在岑飞翰看来更是压力。
这群人哪懂港市老牌豪门内动的汹涌,那是要出人命的。
当年就传过贺家私人飞机坠毁不是意外,都成了都市传闻。
他一万个不想去港市,妻子和儿女还很开心,不懂为什么老爸一脸死样。
“爸爸,你不是说末雨大哥结婚后,我们才能住上维港海景房吗?”
“现在提前住上了你为什么不开心?”
如果请他来的是贺京来,岑飞翰能放心。
但负责他港市行程的是付郁晴身边的管家,岑飞翰已经绝望很久了。
他的妻子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以为来港市真的是旅行。
电视播放着《未来之前》的决赛画面。
镜头扫过制作人席位,也扫过几乎悉数到场的选手。
岑飞翰看到了坐在准备席位的混血主唱。
对方看到镜头还比了个飞吻,分屏上的弹幕全是追随。
这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岑末雨。
之前岑飞翰不信,时至今日,也应该相信了。
他无数次后悔当初的决定。
本想着来到港市,被付郁晴安置在这里,或许贺京来会帮忙。
但真正的岑末雨死去,现在活着的当年坠亡的谢未雨。
那他凭什么帮这位名义上的岳父,他也是害死岑末雨的帮凶。
岑飞翰坐立难安,妻子看出了他的焦躁,走到一边问:“怎么了?”
“不是贺京来邀请你来参加贺家的宗祠祭典吗?”
套房很大,岑飞翰没有破产前还能住上一阵,但远远没有付家或者贺家买下酒店的财力。
他偏头,正好看到电视屏幕扫过贺京来,主持人介绍他的身份。
岑飞翰:“不是贺京来邀请我的。”
他捏着手机,对妻子露出一个苦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打算……”
没过多久,有人摁门铃,侍者对岑飞翰说:“岑先生,我们老板找你。”
两个小孩没注意,他们和无数观众一起看今晚的综艺决赛。
「这城堡到底几个形态啊,今天的灯光绝了。」
「歌手solo决赛都这么激烈,乐队最后pk真的没人上速效救心丸?」
「万万里可是辛希尔在直播下一点点指导的,成品绝对完美。」
「1924和万万里的风格就有点像,他们的马头琴无论什么时候加进去都是外挂。」
「我们With难道没有外挂?」
「不是可以导师助阵?1924都把贝斯手派给万万里了。」
现场气氛热烈,到了乐队pk决赛环节,两支乐队在两侧准备区等候,镜头扫过,队长还在互相面部表情pk.
谢未雨接了半长发,本来有粉丝不看好造型师特地给他做的湿刘海。
光下有种淋过雨的禽鸟意味,发尾翘边,无论哪一个侧面都毛茸茸的。
MC:“本场冠亚军决赛分两个部分。”
“两支乐队分别演唱两首曲目,一首是观众这些天在练习室直播亲眼见证的原创曲目,由导师助阵。”
“另一首是本次的加场项目,由观众选曲,即兴表演。”
“两首歌的分数计算如下……”
不仅观众意外,选手区也沸腾了。
坐在贺京来身边的江敦啧了一声,“柏文信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
他问:“你失望吗?不临时加一首歌,你就可以上场了。”
决赛这天所有露面的人员都做了造型,贺京来没有真空西装上阵的江敦这么夸张。
他头发顺直,修剪过的发尾和台侧的谢未雨蓬乱的发尾相反。
摄像有意无意扫过他们,似乎要从谁的目光看出含蓄的欣赏。
贺京来扫过互动屏幕上的弹幕,另一侧人气的热度以数字的形式量化,谢未雨是毋庸置疑的TOP。
贺京来反问:“你想上去?”
“我上去做什么,你不是拉提琴么?”
江敦被他笑得有些恶心,都差点忘了贺京来刚上节目什么样了。
之前活像死了老婆几百年,如今心如死灰变成死灰复燃,选手也没少议论第二春的重要性。
这次决赛预约再破纪录,也有None旧年的粉丝奔走相告队长要重启小提琴演奏。
None爆火,谢未雨人气一骑绝尘,很容易忽略他光环下其他队友的特长。
贺京来精通器乐,虽然是吉他手,也不仅仅只会吉他。
None的四个人,拆开一个人也可以做乐队,但合起来不可替代。
他说要加入,柏文信才默许了1924全队助阵万万里。
不然显得他们以多欺少,队长和主唱本就默契非凡,不是按人头算的碾压。
贺京来还在笑,江敦啧了一声,“明知故问。”
他不要太清楚贺京来的占有欲,“等比赛结束我们再好好玩。”
现场气氛因为临时选歌沸腾,贺星楼有些挂不住脸,“怎么这样。”
他看向谢未雨,“末雨,我……”
谢未雨:“你可以的。”
他忽然不损人贺星楼有些不习惯,“真的?”
谢未雨:“不可以你就回家继承家业吧。”
现场因为歌曲滚动忽然安静,谢未雨也不知道自己的麦是开的,这句话响彻全场。
不少人看向谢未雨,贺星楼紧张到极致忽然心如止水,“为什么?我没什么好继承家业的。”
谢未雨:“你继承家业,乐队队长给你小叔做。”
贺星楼差点跳起来:“不行!”
谢未雨笑出了声,耸肩说:“那无论抽到什么歌你也只能唱了,不是吗?”
「看出了一点坏鸟属性。」
「贺星楼遇见这样的主唱你就随便他吧,你小叔都降服不了。」
「睡服怎么不算降服呢?」
MC:“现在公布双方乐队经由观众抽选的高票曲目。”
“万万里乐队即将演唱来自……”
“With乐队即将演唱来自英国乐队pxi……”
「好巧!是当年None街头表演的歌!」
「怀疑是故意的,但投票是实打实的!一群爱看热闹的观众。」
「啊啊啊啊这首歌超能检验唱功的,小谢的唱功还非常独特。」
「还用证明吗?柏文信加导师就是怕一支队伍里有个回新手村的老前辈碾压后辈吧?他默许1924全队支援了。」
江敦都有些怀疑曲库了,他看向贺京来。
队长摇头,“观众选的。”
江敦:“这首歌不好唱啊,吉他也很难。”
他笑着看向贺星楼,正好屏幕上是他的近景。
最风光的乐队队长失去表情管理,看得出勉强稳住了,主唱正在安慰他……
弹了弹今天贺星楼起了一个造型作用的发带。
现场灯光暗下来,万万里乐队率先演出。
贺星楼和他说:“本来不紧张的,现在好紧张。”
谢未雨:“上台就不紧张了,你进步很大。”
贺星楼:“真的?”
他几乎脱口而出:“和我小叔比呢?”
周赐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倪旭也摇头。
明明主唱是最小的,在业务能力方面总给人一种哄着队长的错觉。
谢未雨:“年龄小很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万万里的即兴曲目也是他们的舒适区,给出的分数符合大家的预期。
等到With登台,熟悉的旋律伴随着干冰冒出,辛希尔都坐直了许多。
屏幕背后还播放了一段当年None街头演出这段的资料。
在这样的背景中随着升降台出现的With总有前浪后浪的对比。
第一段清唱空灵悠远,无论是咬字的习惯还是顿挫都令人心腔震动非凡。
观众又要听歌又要对比背后同期的录像,又要观察制作人组的神情。
如果说之前谢未雨还要装一下,模仿岑末雨之前视频的演唱习惯。
这一场彻底释放随性,加上身上的皮外伤好了,喜欢在舞台上蹦跶。
辛希尔听到最后忍不住站了起来,还是队友把他摁回座位的。
音乐渐隐的尾声里,他似乎对贺京来说了什么,谢未雨没看清楚。
决赛的时间紧凑,没有留给即兴演出点评的时间。
很快就到万万里乐队的决赛原创曲目,1924的成员也去准备了。
观众看舞台熄灭,听MC和制作人柏文信聊起做这档节目的初衷。
同一时间,身在港市的付泽宇见到了岑飞翰。
他不像岑飞翰之前路过商圈见到的广告明星的模样,周身的气度宛如从小在付家长大的少爷。
或许是桌上的红色台灯灯罩纯度太高,岑飞翰和他对视,有种对方眼睛是红色的错觉。
岑飞翰:“末雨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的心虚难以遮掩,付泽宇嗤笑一声,“你确定他是你的孩子?”
“贺京来就差昭告天下那是谢未雨本人了。”
今晚的决赛全平台讨论,官方都在搞None和With的主唱叠影。
音乐博主同步解说,个人的音乐风格难以磨灭,谢未雨是个无论在哪支乐队做主唱都精彩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有博主切入音频对比,也扒出了谢未雨None时期与在其他乐队做飞行主唱的视频。
这样的物料很少见,不少老粉也是第一次听。
似乎是什么聚会的场合,昏暗的地下舞台,谢未雨似乎收了不少钱,背着队长做飞行主唱,又匆匆离开。
付泽宇手边的平板就是决赛的直播。
他与岑飞翰的谈话背景是节目的欢呼,MC的介绍,柏文信对这档节目收官的感慨。
之前一心逼岑末雨联姻的男人像是良心迟到,“这是杀人,我不做。”
付泽宇:“怕连累你老婆和孩子?”
他相貌也算英俊,能走上顶流外貌与实力兼具。
当年在音乐餐厅兼职因为外貌也得到过不少小费,这是付泽宇自信的来源。
他这样的人,在摆脱贫困之前,最爱的只有钱和声望。
喜欢微不足道,他不会冒着一无所有的风险回应岑末雨的喜欢。
岑飞翰点头,“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但我不会去做杀人放火的事。”
岑飞翰也看得出付泽宇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你怎么不自己去做。”
真够毒的。
明明知道谢未雨是怎么死的,居然还希望贺京来重蹈覆辙,再次看心爱的人死在他面前。
付泽宇:“你确定?你的老婆孩子可由不得你。”
这是付泽宇的地盘,酒店也是他回来后付郁晴直接给他的。
一个穷鬼一瞬间拥有了做艺人怎么也得不到的财富,只会空前膨胀。
他的威胁也摆在明面上,目光扫过平板里谢幕的万万里乐队,目光落在追光点亮的青年,那是岑末雨的脸,死人的灵魂。
他要岑末雨回来。
岑飞翰:“你想做什么?”
“就算末雨不在了,现在我也是岑末雨的父亲,你觉得贺京来会放任不管么?”
A市的商人都羡慕岑家靠儿子联姻起死回生,他也畏惧贺京来的喜怒无常。
即便一档综艺透露出这个男人没有那么绝情,他在港市干的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付泽宇和贺京来相比,还是太嫩了。
唯一的差距是,贺京来现在有软肋,付泽宇想要这根软肋。
付泽宇笑了两声,“岑末雨的父亲?”
小时候岑末雨就对爸爸闭口不提,还是相处了几年才说他的生父在国内,不闻不问,也没有供养过他。
这点付泽宇感同身受,他们是同类,所以亲近。
不同的是岑末雨还有妈妈这边的亲人。
姥姥对他很好,姥爷会给他最厚的毛绒外套。岑末雨把姥姥织的红手套给付泽宇,把他带回家一起吃饭。
“你也是想把他送走,交换利益。”
岑飞翰都不懂付泽宇到底想做什么,“当年是你欺骗末雨,你又装什么无辜。”
站在爹的角度,就算岑飞翰自己是畜生都看付泽宇不顺眼。
靠感情占尽便宜把人踹了装死了事,事情败露又乞求原谅,简直是渣男都唾弃的底层渣男。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岑飞翰之前也不怕鬼神,现在看多了综艺也觉得害怕。
他对比岑末雨跳桥前的模样,也有些羞愧,“逼死他的不是你吗?”
“你有什么资格给他讨公道?”
桌上的平板外放With的最后舞台,区别于之前演出曲目的摇滚,这首歌抒情许多,高潮的提琴与谢未雨的嗓音相合,配合得天衣无缝。
城堡的穹顶洒下人造雪花,鼓风机吹雪,歌词也随之片片落下。
付泽宇扫了一眼闭着眼的主唱,都是歌手,他领教过谢未雨的实力。
岑末雨虽然很有天分,但在经验和技法上远远不如这个早该死去的灵魂。
“所以我要他回来。”
从前付泽宇想要钱,想要地位,他以为自己会忘掉那双红色的针织手套。
雪夜房子里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喝牛奶会长白胡子,笑着说泽宇哥你也喝。
岑末雨没什么钱,他会在可支配范围内送最好的给付泽宇。
他的喜欢是雪夜里的路灯,延伸到长街深处,比教堂的钟声还要悠远。
远到现在的付泽宇后悔万分,只想要故技重施。
岑飞翰:“你以为他再摔一次就回来了?你当玩游戏呢!”
他还是没忍住,拍桌站起来,“这种杀人的事我不会干的,你小子年纪轻轻心思歹毒,有没有想过真的这么做了,世界上再没有岑末雨这个名字了?”
作为生父,他和岑末雨没有深厚的感情,大部分记忆还是病床醒来的,目前上综艺的这一位。
无良奸商也有片刻的良心,“你信不信我把这事捅出去。”
付泽宇却铁了心要这么做,他笑了笑,“你回不了家了,等综艺结束,贺京来带岑……谢未雨回贺家宗祠,事成之后,我会送你出国。”
“反正他也不会想你好过的,毕竟你要把他心爱的人送给他的侄子。”
“不是吗?”
……
岑飞翰回到自己的套房,妻子出去购物了,孩子们还在看综艺。
看见他回来,喊:“爸爸!快快快,大哥的演出还没有结束。”
电视屏幕上人造雪花纷扬,谢未雨在岛上写出的原创曲词曲区别None之前的曲风,江敦听过初版,现场听依然惊艳。
柏文信坐到他身边,台上的贺京来完成了他的部分,依然抱着提琴看着主唱。
江敦:“我明白贺星楼为什么这么焦虑了,我也开始焦虑了。”
柏文信:“你又不用怕小谢飞走。”
「这什么电音管弦混搭居然这么好听?」
「和练习室版本也不一样啊!第一次见贺京来拉提琴,间奏旋律绝了。」
「当年None还是有很多没开发的地方啊。」
「后半段更丰富了呜呜呜。」
「没人告诉我贺京来和岑末雨和声都这么般配啊!」
「这喷不了,上一首歌那么狂野,这首歌这么慢,都好听。」
「辛希尔,你输的样子最好看。」
「贺京来别看了,再看你侄子会怕你篡权夺位。」
音乐和分数一起结束,不用MC宣布结果,现场掌声如潮。
MC问判分的大众云评委:“意见这么统一吗?”
「木头耳朵都听得出不同。」
「是软件听到我已经点红心了啊啊。」
MC又问谢未雨:“末雨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未雨下意识看了一眼贺京来。
贺京来的外套很闪亮。
虽然不类似江敦真空西装,也算比之前暴露,腰部的设计让腹肌若隐若现。
谢未雨不知道自己在台上多看的两眼,观众全录下来了。
他这会再看,不仅贺星楼咳嗽,肉眼可见的弹幕调侃也疯涨。
贺京来无声开口:“回去看。”
谢未雨不假思索:“想回家。”
MC顺势开了句玩笑:“回哪边的家?”
岑末雨的身世大家都知道,无家可归。
如果是谢未雨,也是一样,网友对比两个人,发现很多轨迹是重合的。
包括竹马相依,包括走上音乐之路。
但不是谁都像贺京来这么能等。
谢未雨:“和樊哥的爱巢。”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未来之前》收官决赛With乐队以0.6的分差胜出。
万万里乐队领完奖, 轮到冠军颁奖的时候,贺星楼不肯出列,推了推主唱。
他看上去太心虚了, 谢未雨勾了勾他的肩, 毫不留情给他一掌,“队长这么不自信?你的实力有目共睹。”
他还是刚才演出的装束, 强光下脸上的亮片都很晃眼, 笑的时候更璀璨。
“这是大家的舞台。”
底下还有人选手喊贺星楼的名字, 夹杂着最后一天什么都说的疯狂。
看直播的观众都听到了选手呐喊版的贺星楼别怂。
鉴于颁奖的是贺京来, 贺星楼扭扭捏捏, “我这不是给你和……”
他心跳得很快, 舞台的余韵没能完全散去,周赐甚至还在流汗。
虽然一场演出只有几分钟, 这些天他们每天精神紧绷,顶着生怕被网友骂拖后腿的压力,希望给主唱长脸。
乐队并不是随便唱唱就可以的, 他们都需要努力来验证自己的价值。
“我和你小叔又不需要你制造机会。”
“别耽误时间了。”
谢未雨毫不留情, 推贺星楼的时候手上的银饰盘在指尖, 特写镜头连手都漂亮得像艺术品。
贺星楼不知道也有人对比他的从前和现在, 虽然是力证加入主唱的实力, 也能对比出每一个乐队成员的进步。
乐队自身的沉迷也能感染听众, 刚才点评的时候, 飞行的业内大前辈也提到这一点,赞同无数。
贺星楼往前走了两步,贺京来头发偏分, 发胶定住额发,似乎被谢未雨的话逗笑了。
背景是mc对本次综艺的收官宣告, 不少人更在意贺京来对贺星楼说了什么。
贺星楼从小就憧憬小叔。
梦的最大的就是小叔看他的演出,哪能想到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在舞台上见面。
小叔甚至加入了他的乐队,虽然是为了主唱。
单纯的小少爷队长此刻忘了自家长辈对他地位的虎视眈眈,接过奖杯都要哭了。
隔了一个位置的谢未雨还特地外头看,“星楼,感动到哭啦?”
本来挺感人的,他这么一句搞得贺星楼酝酿的感言彻底碎了,终于鼓起勇气瞪了谢未雨一眼。
谢未雨笑得眉眼舒展,接过mc的话,“请继续,继续。”
贺京来嗯了一声:“说吧。”
一唱一和得连周赐都同情队长了,站到一边支援他。
「欺负人啊!」
「摇头晃脑的小鸟太可爱了,我的直觉果然没错!」
「原来爱真的有奇迹?贺京来你是不是又觊觎你侄子的位子了?」
「贺星楼你长点心吧,小心贺京来把家族企业丢给你,他一把年纪逐梦音乐圈了。」
贺星楼的感言说得磕巴,还是差点哭了。
周赐和倪旭也简单说了几句,最后所有人看向谢未雨。
场地的人造雪还没有处理,像是室内落了几年的雪花。
谢未雨有些诧异:“我还需要说吗?”
他年轻又灵动,mc有些理解为什么大投资商患得患失。
这样的恋人闪闪发光,只有永恒的舞台能保存这种耀眼。
耀眼必然会吸引追光的人,希望这样的人永远属于自己,需要及时补充安全感。
贺星楼颜面尽失,还想报仇:“说啊,从头到尾说。”
他颇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从跳桥后开始说。”
“未来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怎么平衡工作和恋爱……”
底下还有呼声,辛希尔在一边听柏文信说话,经常愣住。
「贺星楼你故意的吧。」
「居然有侄子想要优化小叔。」
「贺家的宴会能不能直播,我好想看。」
“未来的打算……”
谢未雨还是有意无意看向贺京来的着装。
他印象里贺京来实在不爱露,很嫌弃江敦的舞台爆衫不文明行为,只能接受最少穿一件背心。
裸上身是不可能的,最热的时候在家里他都不裸,除非空间下只有谢未雨。
当然有其他鸟,谢未雨也会赶走。
今天的衣服设计太刻意了,若隐若现的,不能以布料论露肤度。
“继续做音乐,做贺京来……”
他本来要还有后话的,台上台下的揶揄打断他的思绪,贺星楼脸都红了。
谢未雨难得词穷,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人相信谢未雨的话是纯洁的,小鸟看向贺京来,对方接过话筒,说随时可以。
这下谢未雨更不用解释了。
贺京来以前内敛,现在的向往轰轰烈烈。
谢未雨也不解释了,他继续说:“我参加节目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付泽宇还我钱了。”
一阵哄笑。
“也和从没有见过的未婚夫解除婚约了。”
很多人想起他最初在的玫瑰城池的病号服live,那是一个很不好的开局。
身体没有恢复好就要拼前程,地下演出、复活赛再到覆盆岛。
“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贺京来。”
谢未雨在背景屏幕飘舞的电子雨幕里抬眼,不知道在怀想什么,“我已经达成心愿了,希望跳桥那一瞬间的末雨也能找到不会辜负他喜欢的人。”
「付泽宇这个渣男还这么好命!我不能接受啊啊!」
「乐帧都回国了,明里暗里透露是付泽宇联系的,这个男人退圈了还是这么讨厌。」
「当初喜欢他唱歌,没想到人这么烂。」
「这真的是我们小谢啊。」
「还好贺京来现在不是以前无权无势的乐队队长,这种话说了也没问题。」
「主办方不是可以实现愿望吗?!冠军还不许愿!」
mc也看到了提词器上的新问题。
他问谢未雨:“你之前说拿到冠军,希望主办方能实现一个愿望。”
这也是无数观众好奇的,哪怕之前谢未雨在直播的时候也提过,他对现状很满意。
“末雨希望京来先生兑现什么愿望呢?”
谢未雨笑着摇头,“这个他私底下会兑现的。”
他当然知道观众会失望,慢悠悠补充了一句——
“少儿不宜。”
收官当夜,无数词条里,这四个字衍生最多,全是粉丝火热想象。
结合之前贺京来手腕的镣铐和谢未雨的烦躁,不乏看见老房子爆炸的神级回复。
覆盆岛举办了一场大型综艺,也不介意再举办一场晚宴。
贺京来这方面阔绰,随便柏文信发挥。
但他已经待不住了,结束后商议了with的合约问题,急急忙和朝寰娱乐的高层视频洽谈后,匆匆带着谢未雨离开了覆盆岛。
凌晨看完一场日出后,江敦不爽地看着远去的飞机,“他到底在急什么,多留一晚很过分吗?”
大家都一夜没睡,年轻的选手精力旺盛,通宵玩闹,网站都是他们疯玩的视频。
等晚上的散伙宴会结束,一档综艺也就彻底结束了。
轮渡会送走这群远道而来的后辈,制作人的生活也会回归正轨。
但None没有散,柏文信说:“你也可以去港市玩,京来肯定报销的。”
提到这事江敦更烦,“贺京来让我再等等,他说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都市传闻是真的啊?”
他不担心贺京来,更担心谢未雨,“小谢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贺京来对他的百依百顺就是为了留住他,他居然连后天的签约现场也不去,就跟着贺京来走了。”
这样的牢骚江敦之前也没少发,柏文信笑着说:“你是小谢妈妈吗?操心这么多。”
江敦:“我是怕……”
他们到底是普通人,并不清楚港市那边的暗潮汹涌,看看小道消息都焦虑万分,又帮不上什么忙。
柏文信明白他的烦躁,“但现在小谢就想跟在京来身边不是吗?”
江敦:“那他还说继续做音乐,with那几个都是直飞a市的。”
柏文信:“十几年了,总要给他们真空的相处时间吧。”
“港市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京来做了十几年准备,不会重蹈覆辙的。”
没想到江敦担心的不是这个,鼓手在原地踱步半天,毫无前辈该有的稳重,有些绝望:“我说的贺京来一把年纪毫无节制!”
“小谢之前还说自己是畜生,我看这是近畜者畜!”
柏文信:这你也管不了啊。
谢未雨来的时候坐私人飞机睡了一路,回去的时候也同样。
因为太累,不知道自己一路是被贺京来抱回去的。
他是被痒醒的。
还有种做回小鸟的感觉,隐隐约约闻到了枯枝和草木的味道。
等谢未雨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穿回去了。
他猛地坐起,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鸟巢。
仿鸟巢的床,床垫柔软,只是边沿做的工艺像是枯枝堆积。
这间房子都给人一种席天慕地的错觉。
贺京来躺在他身边,“醒了?”
谢未雨觉得痒,是贺京来蹭在他脖颈的发。
小鸟晕晕乎乎,“樊哥,我记得那天视频,你的房子不长这样。”
这不是海岛的宿舍,也不是贺京来的套房。
没有其他人。
只有他们两个。
贺京来呼吸着他的呼吸,“小谢,这是我为你做的房间。”
谢未雨:“樊哥,我现在是人,不是妖人,你有没有……唔。”
他睡饱了,并不介意贺京来要再喂饱他。
就是屡次翻身不得要领,“你快点。”
贺京来:“小谢要求太多了。”
谢未雨摸到了硌腰的玩意,摇摇晃晃中居然摸出了鸟蛋。
他震惊地问:“这是什么?”
贺京来脸不好意思,身体倒是很好意思,微微喘息着说——
“不是小谢给我生的吗?”
谢未雨从未设想过在贺京来的床上……
不,巢里找到几颗蛋。
他本想说什么鸟也不可能一次下这么多蛋,这简直一窝鹅卵石。
等谢未雨对上贺京来的眼睛,才发现他的饲养人这种时候都能红了眼眶的,谢未雨也不好挑刺。
他的心疼变成床上纵容,不知道人类交.配还有更多想象不到的花样。
“我又不能真的生……生出小鸟!樊……樊哥!”
谢未雨想跑了。
当初隔着手机视频,贺京来在家里无法捉住他。
此刻巨大的巢穴困住野生禽鸟,他再也跑不掉,“我……我现在是人,我是开……唔。”
他想说的开玩笑三个字也被贺京来全部吻走。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谢未雨记不太清楚了。
第二天醒来进入过他身体的高仿鸟蛋还在床边。
谢未雨随便捞了两颗,发现做得还挺像。
都是底色不同的鸟蛋,青色的也有,白粉的也有,上面的褐色斑块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重量和谢未雨印象中的相差无几。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掌心的鸟蛋又变得烫手。
谢未雨骂了句脏话,狠狠把这些东西丢掉,翻身埋入柔软的仿鸟巢床。
他的手机就在身边,忽然的震动惊动了这些贺京来特别定制的伯劳鸟蛋,滚得到处都是。
不知道还以为小鸟真的要孵出来了。
谢未雨火气还是很大,烦躁地看了来电显示,发现是贺星楼的电话。
在这之前,似乎也有不少未接电话。
此刻他尚未注意到时间。
“末雨,你现在有空了吗?”
贺星楼本来不抱希望的,电话接通,差点惊喜到破音。
“什么……”
谢未雨声音都哑了,清了清嗓子也改变不了这比综艺期间还糟糕许多的喑哑。
“怎么了?”
那边的青年深呼吸听起来都像抽泣,贺星楼忍住自己糟糕的猜测,“我问过小叔,他说你在家里,签约的是让我问问你本人的意见。”
谢未雨:“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他还没有意识到贺京来到底和他做了多久。
隔着手机的贺星楼咳了一声,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什么,“末雨,那是前天的事。”
是队长也是后辈还是侄子的贺星楼脑子嗡嗡,好不容易下岛,他莫名涌出没有健身的愧疚感,小心翼翼地问:“末雨,你不会还……”
谢未雨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看了很久。
久到贺星楼以为他生气了,正要道歉,谢未雨说:“我……”
“前天说的没意见。”
None之前签的就是朝寰娱乐,贺京来如今拥有朝寰的股份,也是股东之一,签约With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些年柏文信举办综艺,朝寰娱乐也出了不少力。
因为With和贺京来的关系,甚至说动了戚媛担任经纪人,负责他们的工作和商务。
贺星楼不会有意见,周赐和倪旭下岛后休息去了,说下午过来正式签合同。
按理说签约是要乐队人员系数到场的。
鉴于贺京来急不可耐地要带走谢未雨,身份又是股东,规矩没有这么死板。
这通电话也是新经纪人让贺星楼打的。
如果不是贺星楼从谢未雨离岛开始的销声匿迹猜测和小叔有关,恐怕戚媛视频电话打过去会很尴尬。
还好。
贺星楼:“末雨,经纪人定的戚老师,你现在方便视频吗?”
他不忘报备,“我一个小时前给小叔打过电话,他好像在贺氏集团总部,你……”
谢未雨做人算好吃懒做,还是保留了几分鸟性的。
比如早起早睡。
这种一觉睡到第三天上午是上辈子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谢未雨本想再躺躺,还是起床了,“等我十五分钟。”
贺星楼听出他声音的嘶哑,似乎还听到了谢未雨的咒骂。
怎么还有什么石头碰撞的声音?
虽然没有去过小叔的私宅,按照小叔对末雨的喜欢,不至于把人接回去就睡野外吧?
贺星楼危险的猜测很多,谢未雨已经挂了电话。
贺京来似乎离开不久,房间里还有给谢未雨准备的水,苏打水、蜂蜜水和温水。
谢未雨断片的记忆都回笼了,他都快脱水了,贺京来居然还能继续做下去。
写过伯劳饲养手册的贺京来在照顾谢未雨方面有多年经验,这次纯粹太兴奋,他也心虚,手机给谢未雨发了很长的语音。
还担心谢未雨生气不听,又有分段文字,像是连谢未雨生气到不点转文字功都考虑到了。
“小谢,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
“你爱吃的东西我让人准备好了,管家随叫随到。”
“如果不是公司有事,我也想做小谢的管家。”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
谢未雨穿衣服的时候连续播放几乎可以霸占手机页面的长条语音,完全可以想象贺京来是以什么面孔录的。
综艺最后这几天贺京来就是这种蜜罐状态。
别说谢未雨以前没见过,江敦和柏文信都没见过。
鼓手背着贺京来拉了个没有队长的群,命名为满级野鸟保护。
中二到谢未雨三番两次改掉,还是被江敦改了回来。
“小谢,我尽量在天黑前回来。”
“星楼给我打过电话,戚姐你知道的,她很想你,你可以完全放心她。”
“你有什么想要的,随时和我说。”
……
这间贺京来专门给谢未雨打造的自然卧室还有模拟森林的立体光影和音响。
不知道是怎么触发的泉水声,谢未雨洗漱完的脑子里还不太清醒。
心想他上哪里录的伯劳鸟叫,这段全是骂人。
什么鸟语花香,这群小鸟骂你们人有毛病看它们上厕所没礼貌。
贺星楼做好了谢未雨说的十五分钟要等二十五分钟的准备,没想到这次谢未雨异常准时。
接受主唱回拨的视频通话,他看到小叔家豪华的餐桌,还有堪比原始森林的外景。
他都没想到港市还有这样的景观。
谢未雨从衣柜里扒拉的衣服穿得随意,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心情不好,不想给谁好脸色。
桌上的鸟食,不,餐盘里不知道是午餐还是下午茶的餐饮被搅和得乱糟糟的。
贺星楼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末雨,你心情不好?”
戚媛和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看这一幕像是回到了None刚正式出道的那年。
女人笑了笑,“末雨,未雨,还是小谢?”
戚媛之前和穿成岑末雨的谢未雨住在一家医院,虽然贺星楼提过这个名字,她也没有见过对方。
只是出院那天恰好贺星楼开车带谢未雨去练歌,扫过一眼,没人会想到这是谢未雨的回归。
谢未雨:“戚姐,樊哥欺负我。”
他没有回答,一句话委委屈屈,听得贺星楼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戚媛当年发掘None就快三十岁了,这些年做朝寰的幕后,也陆陆续续捧过不少新锐偶像。
唯独乐队是她的遗憾,谢未雨是遗憾的中心。
她和柏文信走得比较近,也很担心孤身在港市的贺京来的状态。
这个等候的结局出乎意料,也令所有人满意,更像是奇迹。
她完全明白谢未雨抱怨的内容,笑着说:“难道不是你纵容的吗?”
谢未雨后悔得要死,贺京来问可不可以放进去的时候,他当时就不应该被对方湿润的眼眶迷惑,鬼使神差点头。
到后面一颗又一颗。
伯劳一次3-6颗蛋,人类三胞胎四胞胎都是极限,哪有六胞胎的。
樊哥简直得寸进尺。
他的沉默更让戚媛确认,“看来你们感情还是很好,我就放心了。”
贺星楼坐在一边默默地听,这两天陆续有人祝贺他夺冠,当然也有人咒骂他靠岑末雨混进决赛。
小少爷抗压能力一般,做不到谢未雨可以开个直播横行霸道,把一群黑粉骂成真粉,郁闷得差点不想干了。
可是等他看完综艺全部的舞台剪辑,观众看得出他的进步,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么明显。
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江敦当年总喊着要永远追随谢未雨。
他的光芒灼热,靠得越近,越是痴狂,谁又舍得这缕光熄灭了,更像竭尽全力成全、维持。
“感情是好,实在太好了。”
谢未雨没什么胃口吃饭,他总感觉身体里还残留着什么。
难以启齿到他听了贺京来的语音也不回复。
这座空旷的宅院本来没有管家,还是贺京来临时调过来的。
谢未雨知道自己不回,也有人告诉贺京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撑着脸和戚媛抱怨,“樊哥变了,以前没有这么……”
变化的原因谢未雨一清二楚,但他不认为有些爱好是自己带来的,“那么可怕。”
第6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这么大的房子, 纵然贺京来审美不错,谢未雨也没有心思欣赏。
鸟喜欢旷野,做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和贺京来蜗居的小房子。
那天深夜视频, 他看贺京来在室内踱步, 一瞬间想到是小时候大家一起看的电影。
墓室空空,床像棺椁, 他的樊哥这些年太寂寞了。
甜品碗里的海石花被谢未雨用勺子搅得碎碎的, 他的埋怨都像是另一种亲昵。
什么可怕, 分明是可怜。
戚媛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哪能听不出来。
“你回来了, 他也能活过来了, 我也放心了。”
谢未雨:“我不太会照顾人,你们放心得太早了。”
贺星楼坐在一旁竖起耳朵, 新经纪人似乎不用过渡谢未雨的新身份,自然地说:“你在身边,就是对他内心的照顾。”
大家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戚媛也不例外, 她有很多话想和谢未雨说, 话到嘴边变成叹息。
“这些年我和文信都试过约他, 散散心, 聊聊天, 他都拒绝。”
京来是为未雨活着的。
这是柏文信在None还没有解散的时候和经纪人说的。
江敦最初不信这两个人有什么暧昧。
柏文信看破不戳破, 也清楚这样的长大关系如果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贺京来怕一无所有。
他希望经纪人能最大程度保证这两人的同步行程。
戚媛也看得出队内最可能出问题的是贺京来而不是谢未雨。
也怕这样的竹马长大要是破裂,有个人会崩溃到极点。
喜欢上谢未雨就已够惨烈了, 没有得到不算什么,最怕不告而别。
贺京来在柏文信眼里是蜘蛛, 织网多年,不让别人靠近他的猎物。
但要是猎物本身不见了,蜘蛛也会郁郁而终。
“他现在心情好得今天开会的同事都特地和我说呢。”
“这些年寰宇也希望能重启之前没能完成的构想。”
戚媛笑了笑,“小谢高兴吗?”
谢未雨难以忽视身体的异样,他撑着的脸都是红的,视频里看还是臭着一张脸。
“高兴。”
戚媛:“高兴就吃点东西,京来知道又要操心了。”
谢未雨推开眼前的炖品,“他自己搞出来的,操心也是正常的。”
他性格恶劣,长得又太好看,实力又强,无论是以前的脸还是现在的脸,拽都是难拷贝的气质。
贺星楼想: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偶像的,难怪小叔这么疯迷的。
才二十岁,自家主唱的艺龄上限很高。
现在新马甲粉丝就遍布全球了,以后小叔估计还得疯。
经纪人姐姐是见怪不怪了吗?
不是说以前None的时候他俩没公开。
这么明晃晃的草莓看不见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刮痧呢,难以想象小叔……
贺星楼捂住了脸,发现年龄和体力也是两码事,决定续费健身卡。
谢未雨和戚媛视频聊了签约公司的一些配置,周赐和倪旭不在意这些,全权交给贺星楼,说是出去度假了。
视频通话结束之前,谢未雨问戚媛:“我的遗物都被樊哥收走了吗?”
戚媛见惯了风浪,借尸还魂是None还没出道就喜欢玩的梗,乐队甚至还出过这么一首歌,不算什么。
“除了文信手上的罗兰战斧,剩下的都在他手里。”
她知道谢未雨身在何处,“京来应该有一屋子关于你的珍藏。”
仿真鸟巢历历在目,谢未雨严重怀疑这座庄园还有不少主题。
如果不是精力不济,他还会多开几个房间看看是不是还有洗衣房主题。
戚媛:“希望能和你早一点见面。”
谢未雨:“我可以现在就直飞A市。”
他不像开玩笑,贺星楼急忙制止他,“别别别,我怕小叔把我活剐了。”
“末雨你要是实在想出门,不如直接杀去小叔公司,那周边可多好玩的了。”
贺星楼看得出谢未雨一个人待着无聊。
在覆盆岛谢未雨也不是什么喜欢独处的人,贺京来不在,他要么泡在练习室,要么看别人联系。
偶尔加入其他乐队玩live,像是要排解什么。
谢未雨:“怎么去?”
他初来乍到,点开地图发现自己在山里,“星楼,你教我。”.
贺京来早上去的公司,等了一中午没等到消息回复,开会的状态从心情不错变成心情很差。
有人来问高泉:“不是说最近老板心情好可以多提案吗?什么情况?我汇报都快吓尿了。”
综艺后期的豪门大佬和现在真魔鬼上司又是两码事。
高泉今年奖金丰厚,心情也很好,笑着说:“不用害怕,最近是很好的时机。”
“末雨先生都在港市了,不愁京来先生心情不好。”
玻璃窗里的老板看着手机,蹙眉抿唇,哪里是综艺上忍不住笑的爆炸老房子。
同事:“你确定?”
高泉正要说话,忽然看贺京来猛地起身,自动门打开,男人连外套都顾不上披上。
秘书追上去问:“京来先生,下个会议还没有……”
贺京来:“推迟一小时,我去接人。”
他的心情忽然好了,对高泉说:“今天的下午茶换成喜新荣那一家的,走我的私账。”
那是港市的老字号国风甜品,高端线品牌。
普通上班族吃个下午茶都要考虑一下,贺京来走得匆匆。
同事:“什么人要老板去……不是吧?!那位来了?”
岑末雨的名字响彻全港,贺氏集团上下都关注这位老板的「春天」.
高泉:“肯定是。”
很快他们的员工群就有消息了。
「我听老板说要再买一架直升机?」
「岑末雨是坐车来的吧?」
「他好像去逛商场了,带了不少东西。」
「我们还没到冬天,他故意的吧,给老板挂了一条兔耳围巾。」
「打工十载,第一次看京来先生这么出格[图],不是大庭广众都抱上去了吧?」
「都搂腰了。」
「岑末雨长得也太好看了。」
贺京来:“不回我消息就直接来了?”
他这完全不是质问,伸手想给谢未雨捋一捋碎发,对方偏头了。
谢未雨明明没有哭过,素着一张脸也带着莫名的薄红,“我不能来?”
贺京来:“你不来,我也要走了。”
谢未雨:“不做。”
贺京来笑容僵住,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不是这个……”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直达顶层也需要时间。
电梯外是港市知名的港口,午后落日恢宏,谢未雨无心欣赏,低着头看自己鞋尖。
“樊小半你真的太过分了。”
发现自己穿回来就没几天好好走过路,看到这张脸就想起自己被美色所惑,更不高兴——
“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做。”.
谢未雨出现在贺氏集团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照片和前两天狗仔拍到的高糊还有时间差,结合离开覆盆岛谢未雨就没有更新过的社交软件,很多人都有暧昧的猜想。
蹲了好几天谢未雨综艺收官感言的粉丝纷纷在新闻底下评论。
「什么情况!我们末雨两天没露面是被某大佬雪藏了吗?」
「怎么连收官转发都没有!!全队就差他了,不对,就他和贺京来的账号没有动静。」
「这不是小别胜新婚吗?」
「狗仔到底怎么拍的,那么高糊的下飞机照片都有。」
「期待with的专辑、上其他节目了……没有了直播日子好无聊。」
「贺氏内部也有人在嗑吧,拍得比粉丝还好。」
不少照片明晃晃是内部人员拍的,带着谢未雨进一层大厅的贺京来。
两人明面上没交流,身体还是靠近,是个人都看得出谢未雨臭着脸。
结合朝寰娱乐今天的最新签约消息,也有人猜测的乐队的问题。
很快新闻被员工分享的下午茶顶走。
普通游客点一份都要考虑的下午茶人手一份,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了。
谢未雨毫不知情,他甚至不给贺京来牵手,电梯门开率先走出去了。
贺京来早在谢未雨睡着的时候就料到他会生气了。
谢未雨是纯正的叨人小鸟,心却很软。
以前贺京来摆着饲养人的谱,当爹做哥,最近才隐隐悟出做恋人还有别的手段。
比如撒娇、装可怜。
小谢恍神后稍微点头,他只要趁机深入,绷紧的小鸟只会攀着这根枝木,再也不会飞走了。
“管家说你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尝尝喜新荣的下午茶?”
谢未雨还是不理他,明明是第一次来贺京来的办公区,无所谓透明的玻璃和好奇的眼神,坐上了老板的位子,把贺京来桌上搅得乱糟糟的。
贺京来不敢笑,怕谢未雨更生气。
男人把还热乎的小食送到谢未雨眼前,继续说:“之前港市巡演,你不是很喜欢吃他们家的鹅肝菠萝油吗?”
地上的招标合同无人在意,谢未雨推开男人凑过来的身体,“我有说过喜欢吃吗?”
贺京来:“小谢也没有说过喜欢我。”
谢未雨:……
他不可置信地抬眼,似乎不明白贺京来的面目怎么越开越有。
说这话的人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文件,比秘书还像秘书,“真的不喜欢吃吗?”
上下句连起来更像是你不喜欢吃贺京来吗?
饶是谢未雨不怎么在意人类交往的尺度,依然震撼贺京来区别从前内敛的……
不知道怎么形容。
谢未雨偏头,不打算回答。
回答喜欢贺京来绝对喜上眉梢,搞不好晚上回去他又要下蛋。
回答不喜欢,等他十几年的人类深情的眉眼又会泫然欲泣。
帅哥落泪比帅哥装酷更有吸引力,谢未雨不想再掉入陷阱。
高泉这个时候敲门,送来贺京来需要的名单,看满地狼藉也目不斜视。
他知道桌上有什么文件,不如重新打印一份。
这是他跟贺京来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室内如此凌乱。
年轻漂亮的乐队主唱坐在老板的软凳,真老板站在一边,宛如罚站。
高泉想:以前还说一些富商喜欢营造惧内人设呢,没想到老板也不能免俗。
但谢未雨生气也有种毛茸茸的可爱感,是一般人脑子里冒出的都会是:都依他。
“他之前很忙也会住在这里?”
高泉要走,谢未雨忽然开口,但不是问贺京来。
不等秘书回答,贺京来说:“是。”
谢未雨:“我没问你。”
高泉想:有点危险啊,京来先生干什么了谢先生这么生气。
总不至于真的那什么了两天。
不对,是有家庭医生过去过。
这种战场不是秘书能逗留的,高泉谨慎回答:“是的,不过休息室床品不如公寓。”
他抖出贺京来的其他住处后迅速离开,门关上就听不到门里的声音了。
贺京来手撑在桌沿,看着窝在真皮软椅里的青年,“小谢不会想赶我走吧?”
谢未雨:“你不会每个住处都放了鸟蛋吧?”
他还是对满床的鸟蛋耿耿于怀,明明最初提起这事的是他,什么早知道就给樊哥留几颗鸟蛋了。
从前贺京来的悲观幻想只有柏文信深受其害,谢未雨天性不藏事,难得深入细想人性的百转哀愁。
这一次才慢慢发现贺京来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癖好。
贺京来手撑着桌面,已经快握到谢未雨的手了。
小鸟也没躲开,他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耳根通红。
贺京来这两天也同样,他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不是的。”
他没好意思在消息里语音问谢未雨那里怎么样。
这种事也谈不上什么售后不售后的,至少当时谢未雨的反应并不难过,他的痉挛更戳中贺京来隐秘的爱好。
现在两个人穿得都很正经,谢未雨别过脸,忽然冒出一句:“我没办法直视你。”
一起长大好像也没那么自然而然了。
他们明明也做过好多次了,怎么会现在才面红耳赤,靠近就心跳加速难以呼吸?
“樊哥,我……”
谢未雨的手被贺京来握住,像是激出了他更多深夜癫狂的挣扎。
他都不敢确认那是自己,太……
“我看到你就想到……”
台上拽拽的主唱深呼吸,“那时候。”
他们的青春期囫囵过去,很多心动只在贺京来的深夜辗转。
多年后终于应念在谢未雨身上,贺京来心跳狂乱,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抱起,让亲吻如雨点落下。
但谢未雨明显有些害怕,或者不自在。
“你很讨厌的话,下次不会了。”
贺京来至少还严苛自己年长者的身份,眼神下落却无法遮掩掠夺和渴求,“我希望……”
他抿了抿唇,“希望小谢快乐。”
“我……”
谢未雨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他猛地站起,退后好几步看向贺京来,脸颊鼻子都红红的,眼睛写满不太鸟人的羞涩,“我受不了了,你要我怎么说!我……我又不是雌鸟!”
这和其他鸟说绝对会被笑死。
当然和做鸟摔死比又稍微能接受一些。
谢未雨满脸通红,贺京来还要确认:“是那种受不了?”
“你!”
谢未雨躲到真皮转椅后边,“不要问了。”
饲养他的人这时候很固执,“要问的。”
“小谢不喜欢,受不了,我就不会继续。”
谢未雨看了他半晌,确认贺京来微微扬起的唇角是得寸进尺,“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然你那会就……就……”
他的嘴唇咬得红艳,和深夜的迷乱几乎重叠。
贺京来喉咙滚出几声闷笑,终于不装了。
他握住谢未雨的手,抱住他离散多年的小鸟,“小谢喜欢,我知道的。”
谢未雨还在嘴硬,“不喜欢不喜欢!”
他的挣扎毫无作用,能让信奉早起的小鸟睡了两天的运动剧烈超标,身体还残留着异样的感觉。
贺京来笑出了声,亲吻像是不停点水的蜻蜓,啄得谢未雨更是烦躁,“你还要给你的员工看吗?你……”
谢未雨偏头,这才发现贺京来两面透明的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下了遮光帘。
百叶窗的彻底遮住外面好奇的视线,办公桌背后是港市的黄昏。
很多年前他们在维港的酒店相拥,看到的似乎是一个角度的风景。
扑棱的小鸟终于不挣扎了,他承认自己的烦躁还有醒来贺京来不在身边的缘故。
真皮沙发下陷,谢未雨窝在的贺京来的怀里,揪着对方本该一丝不苟的领带玩。
“你的家里太空了,我不喜欢。”
贺京来特地调过去的管家事无巨细,但知道的还没有高泉多。
总是用和蔼的目光看着谢未雨,问不出什么的小鸟更觉得难过。
“没心情吃饭。”
他在贺京来怀里缩着,不知道在另一个人的眼里,青年白皙的后颈也爬满暧昧的痕迹,蜿蜒进衣领,是贺京来千辛万苦留下的。
“对不起。”
贺京来搂着谢未雨,怀里的重量令他满足,“下次不……”
“有什么好道歉的,樊哥现在是大忙人,我知道的。”
在覆盆岛上谢未雨就明白了,他的无理取闹也有区间,蹦跶扑棱两下就完事,“我就是烦。”
贺京来的脸贴在谢未雨温热的脖颈,呼吸痒痒,谢未雨偏了偏身体,很快被搂得更紧了。
“你还笑?你知道我在烦什么的。”
谢未雨很少为事业烦躁,感情是例外。
他从不知道心跳还能跳得如此剧烈,以前他不懂的拍摄手法全部具象,揪得他浑身酥麻,毫无挣扎之力。
贺京来油盐不进:“不知道。”
“那你别抱着我,”谢未雨没好气地说,还给了贺京来一肘子。
男人却更愉悦了,“小谢说说为什么烦。”
谢未雨:“刚才不是说了吗?”
贺京来的情绪早就控制不住了,如果这时谢未雨转头,会发现贺京来觉得崩掉了他之前的原有印象。
但这是他想看到的。
人类的面目并不只是表象,从前的贺京来太收着了。
现在又……
太放了。
“还不舒服吗?要看看医生吗?”
贺京来的手顺着谢未雨的腰下移,谢未雨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不看。”
谢未雨:“我要脸的。”
他经常能怼得别人哑口无言,唯独在真正的真枪实弹上无法一鼓作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谢未雨问:“是你给我上药的对吗?”
贺京来:“有什么问题吗?”
谢未雨:“那就好。”
贺京来笑了,“那我现在能看看吗?”
“不可以。”
谢未雨推开贺京来垂下的头,“做一次我睡两天,太丢人了。”
他都不敢点开评论,生怕真给一些网友猜中了。
“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和小谢感情好。”
贺京来越看他越喜欢,不知道他现在像是挟持小鸟的树妖。
“你……”
谢未雨终于转过身,他对上贺京来这双眼睛又说不出重话。
回来后初见的那天,第二次见面的夜晚,贺京来都死气沉沉,说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难怪有人喊他枯木哥。
谢未雨心很软,“行吧,证明你年富力强,一点也不老。”
他越说越小声,脸颊鼓起,还是不高兴。
贺京来贴上他的脸颊,动作很像小朋友得到了以为再也找不到的礼物。
“小谢真好。”
谢未雨:“那不然呢,樊哥你的爱好太……”
人就在身边,谢未雨忆起那些片段还是心惊肉跳,绝对的侵略性作用于身体。
真的分不清到底谁是畜生。
贺京来知道小鸟喜欢赞美,“小谢很厉害,胃口也很好。”
谢未雨:“我当然……”
意识到这是什么话,谢未雨终于怒了,“贺京来,你别抱我了,我要讨厌你十分钟。”
高泉重印了项目书,正准备装订,忽然看见一个趔趄的人影从总裁办出来,像是被赶出来的。
再看一眼,是老板。
贺京来的领带皱巴巴,衬衫也同样。
很快门又打开,丢出他的西装外套。
这一层都是贺京来的直系下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热闹,要装瞎眼实在太困难了。
被这样对待的老板还很开心,拍门喊亲爱的。
谢未雨烦得要死,又把自己吃了两口的鹅肝菠萝油丢了出来:“你罚站反省,别烦我。”
贺京来:“谢谢老板的赏赐。”
高泉:……
这是什么食物链。
吃过的菠萝油您也吃得这么高兴啊?
第7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在高泉看来老板不仅罚站了十分钟。
在他以为会议还要推迟的时候, 里面的青年把老板放进去了。
很快内线传来谢未雨的声音,说:“把他工作都安排好,不许他来烦我。”
下一秒电话被贺京来拿走, “照他说的做, 然后安排一次全身体检。”
“我不体检,你自己多检查检查好吧?”
“小谢愿意等也可以等我开完会一起。”
“不愿意。”
……
高泉大逆不道地挂了电话。
谢未雨把贺京来的办公桌搞得一团糟, 还找到了好几张自己乐队时期的照片。
相框因为他粗暴的动作摔碎了, 贺京来看他闹腾, 嘴角噙笑, “看来小谢很有活力, 晚上……”
谢未雨:“不做。”
他拒绝飞快, “你一定要住在那么偏远的地方?”
实际上坐车来一趟也没有多远。
港市地势复杂,不少富商都住在山林中, 贺京来也不是个例。
对喜欢热闹的谢未雨来说,他更喜欢有人气的街巷。
贺京来:“比较安全。”
他也不介意谢未雨想换个住处,“那现在去买一套新房子?”
谢未雨撇嘴, “不去。”
贺星楼今天和朝寰签约, 需要谢未雨传亲笔签名。
谢未雨把贺京来晾在一边, 男人坐在一旁, 默默整理完室内的狼藉。
开着视频通话的贺星楼胆战心惊, 怕主唱和小叔出现感情危机, 试探着问:“末雨, 你和小叔今天还有什么活动吗?”
谢未雨:“没有。”
他看也不看从自己身后晃过的男人,贺京来好几场跨国会议,桌上的行程表密密麻麻, 可见全是综艺最后几天空闲的报应。
贺京来说:“晚上有。”
谢未雨把他推走:“你去开会。”
那边不止贺星楼,还有经纪人, 她笑得怀念,“京来心情很好。”
贺京来:“你在这里要是很无聊,让高泉……”
谢未雨:“我会出去逛的,你名下的商场总是安全的吧?”
虽然贺京来恨不得寸步不离,他也清楚谢未雨需要自由。
床上困住床下还是要纵容,这种矛盾在贺星楼看来简直是一步三回头。
精英人士也变成厌班人士,和幼稚园门口想要跑路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贺星楼没好意思感慨恋爱降智,他看谢未雨叼着肉干上传文件,又问:“末雨,你知道你现在的爸爸在港市么?”
这事还是贺星敏说的,贺星敏一开始也没认出,说是在商场遇见,路过才发现这一家四口特别眼熟。
“知道,岑飞翰给我发过消息。”
签约的文件贺京来都过了一遍,朝寰都是自家人,没什么阻碍。
过程简单,后续的行程另行通知,签约公告配的图也是覆盆岛拍摄的,发布后公司也配合热了场子。
今天好几个城市的大屏、彩车全是With的签约信息。
舒皓回给贺京来的游轮航线上也全是,网上没少说豪门大佬恋爱也一个德性。
贺星楼斟酌了一会,“他们一家住的酒店……”
“你想让我注意我的老父亲是吧?”
谢未雨往后一靠,背景黄昏下的城市格外漂亮,他点了点头,“我不和他见面就是百分百安全。”
贺星楼知道这些事小叔都会把控,话题转到乐队的发展和广告邀约,问谢未雨:“末雨,你之后和我小叔定居港市还是回A市呢?”
综艺刚结束,大部分人都选择休息,谢未雨的关注度高居不下,他两天没动静,粉丝都快催疯了。
签约信息一经发布,不少人都去朝寰的官方下要求谢未雨的新物料。
当事人转发了信息,定位还在港市,评论也全是等他开直播的。
“他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出乎贺星楼的意料,谢未雨回得很认真,“你小叔还没有和我求婚呢。”
“婚约置换也什么表示都没有。”
小鸟变人也不能免俗,他趴在贺京来的办公桌,手指戳过自己从前和贺京来的照片,“星楼,你说要不我自己动手好了?”
两天没见而已,贺星楼总觉得谢未雨好像又好看了许多。
这方面贺星楼给不出建议,想起之前谢未雨窘迫的经济状态,说:“综艺的薪资都打到你卡上了,还有一些广告,经纪人……”
“你提醒我了。”
谢未雨猛地坐直,贺星楼还没问怎么了,视频就断了。
他拿着手机有些无措,经纪人倒是习以为常。
贺氏集团的高层会议难得开一次,贺京来第一次这么心不在焉。
他本想中场休息去看看谢未雨,没想到收到了小鸟溜达的消息。
高泉也适时和他报告:“派人跟着了。”
“路上碰见舒先生,两位一起在商场逛呢。”
谢未雨低估了一档综艺给他带来的人气。
大直播时代,他的热度远比他想象的高,刚进商场就差点被尖叫淹没。
还有不少游客意外能见到他,举着手机拍摄。
好在贺京来的保镖个个人高马大,开出了一条路,人群中心的谢未雨捧着手机,进入直播间的观众还以为走错了。
谢未雨这才转回镜头,“大家好,我参加综艺太累了,多睡了两天,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迅速略过话题,“我这是宠粉才开的直播,你们不要太感动。”
「不用遮掩,我们都懂的。」
「都官宣了做点什么无所谓!你们不是未婚夫夫?」
「订婚了吗?还是口头婚约?不是说明年结婚?」
「偶像乐队结婚出道,太可怕了。」
「好的好的宠粉,这些保镖也不错,末雨觉得怎么样?」
「你们真敢说,不怕某老当益壮生气?」
直播间是谢未雨的视角,看不出什么,也有人很快上传了偶遇视频。人群中的青年穿搭随意,气质出众,很容易和普通人区分开来。
谢未雨是来买新手表的,特地挑了不是贺氏旗下的商场,没想到差点迷路。
“岑末雨。”
有人从打开的电梯出来,看见这阵仗也不惊讶。
「这不是……」
「他怎么又长得不一样了,我上周看嘴唇不这样的吧?」
「这哥咋把微笑唇改了?」
舒皓回似乎从什么沙龙出来,还没走进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一个做过谢未雨十九号,出现在一个画面,乍看像是一家人。
「明明岑末雨是混血,凑在一起居然像兄弟。」
「什么兄弟,是长辈和侄子老婆的关系。」
「还是一家人吧?看舒皓回直播照顾植物人老公太好笑了,大郎喝药现场版。」
「他不是有daddy吗?但我还是很希望贺英朗醒过来。」
谢未雨和舒皓回一直有联系,贺京来知道也没有过问。
在覆盆岛写歌压力大的时候,谢未雨也会看看舒皓回的直播解压。
大郎喝药现场版不是网友缺德,不少人都真情实感嗑上了。
大概是谢未雨关注很久,贺京来也看过几眼,每次欲言又止,某次还是问谢未雨笑点在哪里。
爱看热闹的小鸟说很有期待感,他不过说了一句希望贺英朗醒来,半夜就差点被某人的嫉妒淹没。
就算他和贺英朗的婚约早就解除,两人从头到尾没见过面,贺京来还是这么小气。
这是谢未雨第一次见到舒皓回,有点像网友见面。
“我带你走吧。”
舒皓回试图把脸改成和谢未雨不一样的,但工程量巨大,现在还是有三分像。
谢未雨看他的脸看了好几眼,舒皓回以为他介意,说:“还要点时间。”
“看着就痛,”谢未雨倒是不介意,“也不用特地改。”
他的眼眸天然纯净,比美瞳的效果好太多,真人更是好看,舒皓回差点都要看迷糊,摇头说:“我是自己想改回去。”
这段时间舒皓回天天直播,网友都知道他为什么长成这样。
虽然不指名道姓,也算实锤了付郁晴和贺京来关系的和睦。
谢未雨只会更心疼贺京来这些年遭遇的精神攻击。
就算是人工的脸,也不妨碍舒皓回美商不错。
人工和天然在奢华电梯的画面,结合戴墨镜的高壮保镖,符合不少人幻想的豪门,不少人慕名而来长见识。
舒皓回总是看谢未雨,直播间的观众都发现了。
谢未雨倒是无所谓,说想要买手表。
「真人到底多好看啊!我发现路人都在看!」
「岑末雨的校友都说他在人群里发光,付泽宇真的是……」
「能让老房子爆炸的颜值肯定现实里也特别瞩目吧。」
「下岛直播的选手每个都说他是颜霸,还有的说多看两眼呼吸不顺,太夸张了吧?」
「拜托!这可是我们小谢!」
「买什么手表?不会是买给贺京来的吧?」
舒皓回:“给京来先生买的?”
贺京来的那只表来历人尽皆知,谢未雨想换很久了。
“想买现货,配货太烦了。”
当年谢未雨买这只表就请教过辛希尔,手工做的工期很长,但那时候谢未雨没什么钱,也能等。
舒皓回点头,“那想买什么样的呢?”
电梯门开,他们刚好停在奢侈品楼,这栋楼人不多,不少logo一眼就看得到。
谢未雨望着巨大广告牌上的新品图。
那是笼中鸟。
对真正的鸟来说不是什么好寓意。
但对鸟笼叔叔来说,或许是一个承诺.
谢未雨鸟人时候除了队友没有其他朋友,就算玩乐队有聊得来的乐手,也因为差距不了了之。
在覆盆岛也是同样。
舒皓回是with和none之外他难得可以一起出游的人,买完礼物谢未雨没有着急回去,又和对方逛了别的地方。
直播早就结束了,粉丝盘着回放,等着谢未雨兑现明天的直播问答。
“和我一起吃晚餐没有关系么?”
舒皓回名义上的父亲是游轮台商,来到港市也完成了任务。
航线是干爹送给他的了断,没有特殊的理由,舒皓回也不用回去。
成为贺家人对他来说也可以发展新的事业,目前带货红火,不少网友每天来看他和贺英朗的床前互动。
付郁晴听到消息都觉得丢人,没想到贺英朗的父母居然挺喜欢舒皓回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还有事?”
“是晚上还有工作吗?”
餐厅外是港市的轻轨,还能看到对面不少拍照打卡的游客。
斜对角那栋的酒店就是当年谢未雨坠楼的地方,酒店没有更名,被贺京来买下照常运转。
这里离贺氏集团的办公楼不远,谢未雨听高泉说贺京来偶尔会来这边小住。
连鸟都觉得这种行为堪比自找苦吃,他没有亲口问贺京来,这会安静地坐在舒皓回对面,偶尔低头看一看的杯中的酒。
“那倒没有,直播每周休息两天。”
舒皓回模仿谢未雨多年,本尊在眼前,才对比出之前的模仿有多拙劣。
他嗓音也改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失误,有几分沙哑。
“京来先生肯定希望和您共进晚餐吧。”
这个时间,贺京来还没有下班。
高泉是个称职的秘书,知道有些行为是老板默许的,也识趣地透露不少贺京来的生活习惯。
比如工作狂,比如工作起来都不用吃饭。
“不用管他。”
谢未雨看上去像是气没消,舒皓回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我电话里和你说的都算数的。”
桌上的肉食丰富,都是谢未雨的喜好。
但他和贺京来实在做得太狠,谢未雨有种自己要缓上一周的错觉。
他撇嘴的小表情在舒皓回看来也很可爱。
“京来先生都知道。”
舒皓回解释了一句,“他算我的老板。”
谢未雨也知道舒皓回的底细,他看了对方好一会,像是透过这张脸看了这些年贺京来遭受的精神攻击。
“他肯定说随便我。”
青年恶狠狠切开一块牛排,“我说的话也是真的,至于他们家那个老太太……”
叉子戳进三分熟的牛排,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主唱野性未褪,“还是别碍眼了。”
舒皓回笑了笑,“京来先生都有准备,下周就是贺家的宗祠祭典了。在这之前,付老太太肯定会邀请末雨你去贺家小聚的。”
他似乎也去过好几次了,舒皓回苦笑,“那种场合真不是人待的。”
他也不是真豪门,小市民家庭长大走投无路才选择这条路,难以想象从小在那种氛围长大,人不扭曲都算天纵奇才。
难怪贺家后面几代精神错乱的不少,还有贺英朗这种分出去的纨绔。
相比之下,贺星楼玩音乐都不算叛逆了。
谢未雨:“我知道。”
三分熟的牛排还带着血气,谢未雨抿了抿唇,发现自己口味也被养刁了,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原味。
“有件事不知道您想不想了解。”
舒皓回目前是贺英朗的未婚夫,也参与了贺氏影业的部分业务,认识了不少贺英朗的朋友。
港市这群阔少爷圈子重叠率很高,不对付的朋友之间也有关联。
“关于付泽宇和你现在父亲的动向。”
谢未雨手机没有一条岑飞翰的消息。
之前还对他恨铁不成钢的男人像是销声匿迹了,“他们联手了?”
谢未雨也不意外,他依然有意无意看向不远处的酒店,当年从那里跌落成了贺京来十几年的梦魇。
摔死的鸟也很有阴影。
“应该想故技重施,希望我再摔死一次。”
桌上都是舒皓回按照之前资料上谢未雨的喜好点的,发现回来的人也有偏好的改变。
付郁晴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也没想到死去的人还能再回来。
舒皓回:“你不害怕吗?”
谢未雨:“樊哥会保护我的。”
失去过的人得到重来的机会,简直草木皆兵。
谢未雨和贺京来说过与舒皓回在一起,就算直播关闭,也拍了餐厅的照片,发了食物的照片给他,男人还是很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舒皓回就看到了走过来的身影。
谢未雨预估错误。
工作狂也可以效率翻倍,养了这么多年的团队不用他事无巨细跟着。
况且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和小谢在一起。
舒皓回:“京来先生真是迅速。”
他都有种自己是绑匪的错觉,这气势和综艺节目判若两人。
这间餐厅不是包场,也是限制消费,能入座的都需要金卡。
虽然有人认出了谢未雨和舒皓回,也不会一直盯着看。
也有人在这样的餐厅应酬,冷不防瞥见贺京来,下意识站起来,抬头才发现男人走去的方向……
“那是他抢来的未婚夫吧?”
“什么抢来的,本来就八字没一撇。”
“和侄子换未婚夫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你小点声。”
“人家换得光明正大的,岑末雨对面那位不就是贺英朗现在的未婚夫?天天病床前带货那个。”
“原来关系这么好?”
贺京来没有走近,谢未雨就在食物和氛围香中闻到了贺京来惯用的味道。
他没有转身,看舒皓回站起,有些不舍:“现在就走吗?”
舒皓回烫染的棕发别到耳后,虽然是网友公认的科技脸,外形也好过一些十八线小明星,他点头说:“再不走京来先生扣我提成就不好了。”
加入贺京来的阵营对舒皓回来说像是找了个公司上班,他拿起外套,和走到桌边的贺京来告别,“我去医院探望英朗。”
服务生撤走他的餐盘,换了一份新的。
谢未雨面前的餐食堆积如山,和隔壁几桌的小食相比简直像是摆了原材料。
贺京来扫一眼就看出他还是没有胃口,“为什么没去医院看看?”
餐厅环境很好,灯光高级,还有提琴演奏,窗外是港市的夜景,游轮缓缓开过,沿岸建筑灯光不灭。
“看什么。”
谢未雨戳了果盘的一块水果塞到贺京来嘴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这么没精神的?”
贺京来有几分窘迫,对外冷肃的外貌因为鼓起的腮帮子显得微妙:“我的意思是……”
谢未雨:“小回很了解我。”
他和舒皓回逛了几个小时,买了不少东西,贺京来看得出手链都是新的。
谢未雨的手指很好看,他说器乐学得一般,但他本就是被观赏的一部分。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握着话筒的手都有粉丝全方面赞美,随便加一些配饰更是吹到天上去。
江敦没少羡慕谢未雨超绝的路人缘,说都是拽哥,为什么在自己就无人问津。
柏文信不给面子,说脸和气质。
那种时候贺京来不说话,他的目光比歌迷的欣赏更炙热,柏文信定义为迷恋。
纳闷一起长大的两个人知根知底,为什么会……生出迷恋。
也是今年在覆盆岛上他才明白为什么。
因为谢未雨从前不是人,或许是妖,但对一无所有过的人类来说,宛如神祇。
供奉是理所当然的,亵渎是一无所知的,引诱更分不清谁先开始。
“小回?”贺京来落座,不满地问:“你们不是今天才见面?”
谢未雨:“之前还打过电话。”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谢未雨给了提示:“迷晕你那天。”
贺京来微微挑眉,如墨的眉眼看向谢未雨。
“说了不做。”
“一个月都不做。”
谢未雨撑着脸,叉子戳进半熟的牛排,他都推到贺京来的餐盘,还把餐前面包切得乱七八糟。
南瓜汤也只喝两口,都是在贺京来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证明舒皓回是外人。
贺京来想:我是内人。
“一个月太久了。”
一个小时前否了好几个提案的大老板也有讨价还价的时候,“一天。”
谢未雨把牛排切成条,像是生气又像是不可置信,“一天?”
“哪有人这么换算的?”
贺京来:“那就两天。”
不等谢未雨拒绝,他拿起菜单重新点单。
小鸟现在的习性和从前也不一样,就算谢未雨不想承认,也清楚贺京来对他的照顾是最无微不至的。
他可以独自生活,却没办法像待在贺京来身边那样过得很好。
看谢未雨还冷着脸,男人试探着问:“我把鸟蛋都清理掉,可以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谢未雨好不容易平复的羞耻又原路返回,“那不然呢?你还想塞多少?”
十几年没开张的牌坊是很难克制的。
他在综艺上收敛就是为了现在的天天……和小鸟生活。
贺京来:“是你说早知道就给我留……”
他也不知道伯劳幼年期是什么样,他见到谢未雨的时候就是雏鸟形态。
“留下……孩子。”
谢未雨吹了一口气,刘海乱飙,发现一切都反了。
明明之前他还能游刃有余地调戏贺京来。
结果。
唯独在这件事上他理亏。
摔死的鸟和擅自离巢。
伯劳是一夫一妻制的族群,一辈子就那一个。
他怎么舍得贺京来孤独终老。
还是气不过!
谢未雨在桌下踢了贺京来一脚,“那也太多了,六个孩子,你疯了吧?”
贺京来还真的想了想,露出一个不太贺家人的笑容。
像是以前洗衣店老板领回来的侄子,笑起来有几分腼腆,“我养得起。”
“小谢不是喜欢热闹吗?”
谢未雨:“别想了,没戏。”
贺京来:“明天可以吗?”
他话题转得飞快,谢未雨点完头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对面的男人笑得眼尾扬起。
是全新的,他的樊哥。
谢未雨早就原谅他了。
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原不原谅的。
“那我说停就什么时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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