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直播间位面数据过载中……直播间位面数据过载中……自动修正程序暂停中……位面数据缓存中……请耐心等待……加载成功后将继续修正BUG】
【我靠,香槟都备好了,给我来这个】
【这辈子最讨厌数据缓存中,请耐心等待的这个提示。】
【没关系了,不过是早晚而已,能达到目的我不介意等一等,看她那样,吓得脸都白了,活该。】
花满蹊一脚踹开面霜盒,气鼓鼓地坐在镜子前,她的计划得加快速度才行。
花满蹊调整好心情,下去吃早餐,听说陆家的厨子,可是有国厨之称的。
陆学屹颤巍巍地在餐桌上放好他准备的姜汤和鲜虾鲍鱼粥恭候老婆大人大驾光临。
看着在桌上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的陆学屹和那一堆诡异的早餐:“……”
花满蹊瞪大眼:“这做的什么鬼东西!你们厨子竟敢这样慢待我,我现在就要开除他!”
厨子冲出来保住自己饭碗:“不是的,少奶奶,这鬼……这都是大少爷给你做的。”
陆学屹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讨好地笑着:“老婆,你看,这姜汤我已经试过了,很好喝的,还有这个鲜虾鲍鱼粥,大家都说很好喝。”
要不是死的肯定是他自己,他是真的很想下毒。
花满蹊神情复杂地指指那碗粥:“这真的不是你的呕吐物吗!”
她有理有据地说:“你喝完你自己煮的姜汤之后,你就吐了。”
陆学屹否认:“当然不是!”
他一脸难过:“对不起,我真没用,什么都做不好,我这就去再给你再……”
管家恨不能以头抢地,他慌忙开口:“少奶奶,你就尝尝吧,真的很好吃的!”
“吃吃吧,少奶奶,真的你尝尝!”其余人纷纷帮腔。
救命,他们可不想再当小白鼠了。
花满蹊顺着声音望去,一帮人脚步虚浮,面色青白,双目无神,眼底下还挂着两个黑眼圈,仿佛游魂一般,直接唬了她一大跳:“你们昨晚去做贼了吗!”
众人眼含热泪:“……”可不是嘛,陪大少爷做偷心贼。
花满蹊还是拒绝了那团诡异的仿佛呕吐物的东西,陆学屹腾地坐起,一帮人麻木地扶着他去了厨房,好一阵鼓捣,在国厨的精心指导下,终于熬出了一碗味道鲜美的鲍鱼粥。
花满蹊勉强尝了一口。
陆学屹激动地在座位上像个蛆一样扭来扭去:“老婆,好吃吗!”
管家闭了闭眼——真是没眼看啊。
花满蹊没理他,她擦了擦嘴:“给我换个漂亮的房间,我可是你们女主人,竟然让我住客房!”
陆学屹身后仿佛有尾巴摇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她:“老婆,和我住吧,和我住吧!我房间可大可漂亮了。”
花满蹊动心,确实他的房间很好,她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办。”
管家说道:“我这就让人帮您收拾好搬进去。”
花满蹊起身打算起花园走走,陆学屹立刻摇摇晃晃站起来,试图跟着她,管家护工赶紧去扶着他。
花满蹊看着跟屁虫一样的陆学屹,嫌弃不已:“不准跟着我!”
陆学屹收回蠢蠢欲动的脚,委屈巴巴地说:“好吧。”好像谁想跟着她似的!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陆学屹才可怜兮兮地收回目光。
佣人过来收拾餐桌。
陆学屹一把抢过佣人手里的碗,他满眼幸福地捧起花满蹊吃剩的粥,痴汉般使劲地闻了闻:“是老婆喝过的粥粥呢……”
接着,陆学屹一脸珍惜地捧着那碗粥,无比珍惜地小口小口尝着:“呜呜,太好吃了,老婆吃剩的东西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佣人:“!”
管家:“……”大少爷不是有洁癖吗
医生叹口气,再次打开了植物人后遗症册子。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他戒备地看着众人,“老婆吃剩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想都别想。”
陆学屹:……好想死,他的一世英名啊。
花满蹊逛完花园回来,立刻霸占了陆学屹原来的房间,眼看着自己的东西一件件被搬出去,陆学屹呆住了:“老婆,我们不是一起住吗!”
“想的美!你滚去客房。”
陆学屹难掩失望,却还是乖乖听话:“好吧,我都听老婆的。”凭什么,这是他房间!他从小住到大的房间!
陆学屹的所有东西和专业医疗器具都搬到了小了一大半的客房,逼仄得无法下脚。
陆学屹深感绝望——这舔狗他就非做不可吗
护工提醒,到按摩时间了。
陆学屹激动起来:“我要给老婆按摩!老婆肯定会夸我的!”
于是,陆学屹兴冲冲地冲去给花满蹊按摩,两个护工面无表情地给陆学屹按摩。
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按摩消消乐。
陆老太太拄着拐杖,转过身:“医生……”
医生努力睁着困倦的眼:“好在他清醒时间已经变长了很多,这是好事,他这后遗症我们会尽快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案的。”
弹幕飞快划过。
【这个按摩消消乐真是够了,狠狠代入打工人,真的会感觉主家神神经经的。】
【这个缓存究竟要多久啊!如果可以我都想氪金了!真的见不得我男主被欺负。】
【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我就更不开心,我的‘喜欢学习’CP啊,你们真的好艰难坎坷啊!】
陆学屹清醒时间变长,婚礼自然提上了日程,陆家人都不太愿意,但奈何陆学屹对婚礼很是期待,担心刺激他身体,陆家人只能同意办,所有的一切都还要按照花满蹊要求来。
花满蹊利用任务威胁陆学屹又送了她百分之五的陆氏大元集团的股份,又用合作案威胁花父又给了她百分之十的花家股份。
花满蹊特意给还在军舰上养伤的陆学皑打电话,陆学皑虽然自那日后根本不回家,分明是避开她。
可是还是接了她的电话:“嫂嫂!”
“记得回来参加我和你哥的婚礼。”她又炫耀似的说陆学屹有多爱她,还特地又给她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陆学皑声音艰涩:“好……”
花满蹊粉嫩嫩的小手指抓着发尾玩:“可别忘了给我送上新婚礼物哦。”
或许是不甘示弱,还是别的,陆学皑派人给她送来了他签署好的百分之五的陆氏大元集团股份赠予协议。
婚礼前,宋喜萤来找了陆学屹。
宋喜萤原本认为哪怕他们领了证,也作用不大,毕竟当时陆学屹的那种情况,认真说起来,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无效。
可是举办婚礼,那意义就全然不同,这是他清醒状态下承认这段婚姻!
宋喜萤眼眶红红:“阿屹,你不要举办婚礼好不好!”
陆学屹放下手里的书,书摊开放在腿上,他说:“我必须举办婚礼。”
宋喜萤哭着问:“你爱上她了”要是说对陆学屹全无感情是假的,两人青梅竹马这么些年,虽然当时他出事,她的确为此犹疑婚事,毕竟感情是一回事,可婚姻又是另一回事,可是他出事的时候,她的伤心不是假的。
陆学屹没说话。
宋喜萤失魂落魄往外走,花满蹊在花园里的草坪上和小狗玩,她的笑声清脆欢快,无忧无虑。
宋喜萤冲到她面前:“花满蹊,你很得意吧!”
花满蹊抓紧小狗的链子:“你有病啊,跑来别人家发癫!”
“别人家!”宋喜萤恨恨地说,“这本来会是我的家!”
“我和阿屹青梅竹马,我和阿屹订过婚,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我们才是所有人祝福过的未婚妻,你凭什么!”
“我是财政部长千金,我是大元集团千金……你不过就是一个暴发户生的女儿!你凭什么跟我抢!”
拿身份来压她
花满蹊扯起嘴角:“很快就不是了哟。”
宋喜萤:“你说什么!”
花满蹊没再理她,扯着小狗的链子回陆宅:“狗子,我们回家咯,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咯。”
谁让他们宋家是陆家的狗呢,这可怪不得她咯。
两人的婚礼很快举行。
宴会厅里众人推杯换盏中,窃窃私语。
“这是麻雀变凤凰了啊,她得长得有多漂亮呀,这都不是跨越阶级的事了,这根本就是给她那一家子逆天改命呀。”
“你们不知道吧,花家那女儿从前就跟着陆学屹后面跑,陆学屹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宋喜萤,都订婚了,后面不是陆老太太找大师算了,要找花家女儿给陆学屹冲喜,结果他还真醒了。”
“那也没必要办婚礼啊,反正人已经醒了,离婚不就行了,还偏偏大张旗鼓办婚礼。”
“你们不知道吧,那陆学屹可喜欢她了,天天跟老婆奴一样的!现在哪里舍得离婚啊!”
“她长得啥样啊,怎么把陆学屹迷成这样啊。”
“没见过,长得应该一般吧,你看她那一家人长得都跟土豆似的。”
长得跟土豆似的花家人:“……”
花满修很不高兴:“你礼貌吗你才长得像土豆!”
窃窃私语的几人没想到被花家人听得正着,对视一眼,尴尬散开。
花父骄傲地挺起肚子:“别理他们了,我们今时不同往日,没必要和他们计较,这可是我们家大喜的日子,跟着我一块招呼客人去。”
陆家人纵使心里不情不愿,还是摆起笑脸招呼客人,毕竟这么多镜头在,又这么多圈子里的人,闹得难看丢脸的还是他们陆家。
婚礼进行曲响起。
恢弘的宴会厅,觥筹交错里,人声鼎沸里,随着一个又一个人仰起头,仿佛会传染一般,直到所有人都仰头朝那处旋转楼梯望去。
旋转楼梯顶部的白色水晶流苏灯,光华流转,辉煌灿烂。
一双缀满珍珠的高跟鞋由上至下缓缓而落……
比珍珠还要光洁润白的笔直长腿……
一枝雪腰……
没有人舍得将目光挪开,哪怕一分一秒……
三米长的头纱拖在地上,珠光白的缎面婚裙,细细的吊带,摇曳的布料,微敞的荡领,兜不住那两捧颤颤巍巍的雪堆,层层叠叠的顶级白珍珠项链落在雪堆上。
乌浓的眉,茂盛的发,乳白的肌肤,是雪地里生出的花。
弹幕爆满屏幕。
【大小姐之前总是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今天布料穿的少,我才知道她的身材简直好到这个地步,连身上的肌肤好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不早点这样穿啊救命!她之前真的浪费美貌啊!这么好的身材为什么要用严严实实的宫廷裙包裹起来!】
【发控、脸控、颈控、锁骨控、胸控、手控、腰控、腿控、足控……感觉所有控都能在大小姐的美貌里得到满足……】
【我真该死啊,竟然这样骂我的大小姐,只求大小姐能原谅我,萤粉们,我已经被美貌策反,现在辞去萤粉吧的主持人位置】
【我钢铁般的意志力和顽强的战斗力在大小姐的美貌面前不堪一击……萤粉们,对不起,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早就叛变了,曾经疯狂截图录屏试图一帧一帧找到大小姐黑图,结果一张没有不说,反而入坑了】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0】
……
直播间观众的打赏跟疯了一样,再次铺满弹幕。
【我愿意一辈子为大小姐的美貌氪金】的弹幕飘红
陆学茵看着花满蹊,喃喃自语:“大哥命可真好啊。”
陆学屹看着花满蹊穿婚纱的模样恍了好久好久的神。
直到花父牵着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说着台词:“女婿,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呀。”
陆学屹有点恍惚:“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是我老婆,我老婆可真漂亮。
他发现底下宾客的目光全都黏在她身上。
他有些不爽,这些人怎么回事,自己没老婆吗,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别人的老婆看!
花满蹊掐着他的胳膊肘:“给我笑!”
她悄声警告:“敢破坏我的婚礼,我弄死你啊。”
陆学屹有些愤愤地望着婚台底下的目光这才收敛起来,面上是一派光风霁月的笑。
他扭头看她,强调:“这也是我的婚礼,是我们的婚礼。”
神父问:“你是否愿意和她结为夫妻……”
在所有人面前,在面对全世界的镜头面前,他挽起她的手,看着她说——我愿意。
他轻轻给她戴上结婚戒指,她的手指细白纤长,柔润柔软。
结婚戒指是她千挑万选的,二十克拉的钻石,很漂亮。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
他牵着她的手上了鲜花簇拥的马车。
世纪婚礼,花车游行,万众瞩目,万人空巷。
花车前后围拢了数量婚车保驾护航,数十辆直升飞机缀在花车上空盘旋,撒下花瓣彩带喜糖红包……
陆学屹紧紧牵着花满蹊的手,在花车里微笑着朝四周的人挥手。
在万众欢呼里,纷飞的花瓣下,在花车之上,她忽然拽住他的领带往下拉,轻轻吻住他的唇。
陆学屹蓦然睁大了眼。
香气氤氲,馥郁扑鼻。
他几乎分不清那是花车上紧簇的花的花香,还是她唇上的香。
他的心跳轰然。
陆学皑遥遥站在人群里望向花车,望着花车里的穿着婚纱的她,看着他们笑容甜蜜,看着他们在全世界的镜头下亲吻,她的唇很红。
漫天漫地都是刺目的红。
万众瞩目,全城祝福。
除了他。
花车游行快结束前,花满蹊在媒体镜头前承诺会把婚礼的所有礼金全都捐献出去,并且表示以后都会参与进慈善事业里面来。
两人的街道花车亲吻照成了当日媒体头条封面。
她被誉为万人空巷的美貌,婚礼当天的慈善义举,比基因人还美的自然人、万人空巷的美貌,为救深爱的男人不顾一切赌上一生,陆氏财团主人陆学屹被爱唤醒、自然人和基因人的结合,麻雀变凤凰、从暴发户之女到总统儿媳、最佳国民媳妇、世纪之吻等等话题连续多日霸榜头条。
陆学屹被老婆亲了一口就红到耳根子的神态更是被国民一度引为笑谈。
他们的故事被媒体誉为世纪真爱。
花满蹊一跃成为大元联邦顶流。
【我承认她很美,可是有那么夸张吗,怎么大元联邦这些人怎么都跟发疯了一样】
【我有点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疯狂了,毕竟我们是隔着屏幕看到她,都每次能被震撼到,可这些人可是看到真人啊,直面美貌的暴击】
【你们没发现不管那些男女主毒唯cp粉他们怎么骂大小姐,可从没有人质疑她的美貌,用美貌黑她,美成客观事实,是真的没法反驳】
大元联邦的一处研究所。
研究a室的墙面挂着一个巨大的屏幕,几乎占满整个墙面。
屏幕里是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婚礼花车游行现场。
花车上笑容明媚的新娘是那样的让他难以移开目光——那样极具解刨研究价值的自然人的美貌。
站在手术床前的男人的身形修长,容颜俊美,他站在手术台前,他穿着洁白的大褂,银丝边框眼镜在炽热的手术白灯映照下微微闪着光,他的医用手套染了血色,他手里握着闪着银光的手术器械,停在那块血肉模糊的块状物上。
他仿似被一道丝线牵引着,他跟着那道无形的丝线走到屏幕面前。
他藏在玻璃镜片底下的眼神分外狂热——看来他又找到了一副很好的研究材料。
他痴迷地望着屏幕上那一寸寸的雪白的肌肤,完美的五官,完美的身体,他抬起手,一寸寸地隔着屏幕暧昧地温柔地触摸着她,真是太完美了,真想知道解刨之后,她的内里是否也是如此完美。
他真是太好奇了。
……
婚礼之后,花满蹊提出蜜月旅行,陆家的人坚决反对,毕竟陆学屹的身体根本没好,后来还是拗不过陆学屹,配备了一队医生专家跟着他们一起旅行。
蜜月旅行,她也采取全程直播的形式。
陆学屹试图反对:“我不愿意私事总是被公之于众。”
反对无效。
花满蹊的超人气让她的蜜月旅行直播间场场爆满。
直到花满蹊经过一个小村子,被数人拦下。
几对父母声声哭诉,求她救救他们的孩子。
细了解下,才知道是孩童失踪案。
她的直播间彻底闹翻天,不少观众都说起身边的失踪案件,这才发现这些案件惊人相似,受害者也都是稚童少年,并且都是自然人,且数量之巨,让人头皮发麻。
此事一出,立刻冲上了热搜,大元联邦国民全部都关注到这些稚童失踪案件。
原本这些事情都被地方上压着,失踪儿童的家人为了找孩子发到网上的寻人启事也是全部限流,不了了之,警方也找不到人,而这些人为了找孩子,疲于奔命,上位者掌控了绝对话语权。
仿佛蝴蝶的翅膀扇动了一阵飓风。
要是这件事是从其他渠道爆出,多半也是被压下去。
偏偏是从她这个总统儿媳的直播间爆出这个事情,有些人投鼠忌器,反应不及,这件事犹如海啸般掀起舆论狂潮,把这起事件摆上了全联邦的人面前。
舆论甚嚣尘上,网友们纷纷抵制宋氏财团旗下产品。
有关键证人立刻抓住机会爆出关键证据,直指儿童失踪和肌肤回春术有关,是宋氏财团底下最大的大元医药集团的阴谋。
大元医药集团和财政部长是夫妻,财政部长和现任总统关系密切,正值换届关键时刻,本来政客们交手正是白热化的时候,手里都握了不少把柄,立马抓住用这个事情影响下届总统选票,各种证据不停爆出。
接下来便是各方博弈。
很快,财政部长被停职,被大元监察厅调查。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财政部长和宋氏集团勾结,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家财团旗下各企业大开方便之门,利用税改,假公济私,偷逃天价税务,简直把国库当成了自家的……
毕竟总统差点和财政部长结亲,关系密切,若是他插手保自己卒子,难免被其他人给抓到辫子,只能先按兵不动。
也正是因为如此,给了其他人机会。
这件事毕竟是因为总统儿媳的旅行直播风波而起,并且舆论越来越大,很难怀疑没有总统陆震元的授意,财政部长也有所怀疑,毕竟宋家一倒,陆家独大!
陆震元到底是自断臂膀,顺势处理掉这个尾大不掉的宋家,还是费力保住对方,可对方已对他有异心……
原本各方势力,勉强保持平衡,底下暗流汹涌,一触即发。
可她却成了那个推手,轻轻一触,便导致平衡被打破,天翻地覆,重新洗牌。
很快,财政部长落马,树倒猢狲散,大元医药集团被查封调查,宋氏财团岌岌可危……
宋氏财团在各路人马的吞吃下,轰然倒塌。
最终,陆氏集团出面收购了宋氏。
花满蹊有些可惜,毕竟没能把‘肌肤回春术’背后的主研究顾荣京给一网打尽,他竟然藏得这么深,他可是把原主给弄进精神病院的罪魁祸首,一天不把他给按死,她都不能放心。
***
小吃街人群攒动,热气腾腾。
花满蹊一逛街起来就跟特种兵似的,陆学屹的身体根本挨不住,走了没一会,就又坐在了轮椅上,由护工推着走。
两人都戴着帽子和墨镜,遮挡了容貌,倒是没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看。
五颜六色的小推车,老板笑眯眯地推销着他的丸子,每一串丸子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花满蹊很快挑了好几串热乎乎的丸子吃了起来。
她烫得吐了吐舌头,像小猫一样,看起来怪可怜可爱的。
陆学屹飘忽的神思回转,轻轻笑了一声。
花满蹊赚得盆满钵满,开心得走路都要飞起来,她举着丸子吃的正欢,她不高兴了,粉白的小腿踢踢他的轮椅的轮子:“好啊!你敢嘲笑我!”
陆学屹说:“我怎么敢嘲笑你呢……毕竟你可不简单啊。”
花满蹊叉着腰,用丸子指着他:“你少跟我阴阳怪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握紧轮椅的把手,开口说道:“你早就在布局,从你答应结婚,成为总统儿媳,到结婚协议,百分之五的集团股份、到你和我要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和你利用学皑收到他百分之五的新婚礼物。”
他顿了顿:“在我们世纪婚礼这个全世界瞩目的时刻,利用美貌名气身份自然人基因人和结合话题慈善人设和痴心女子人设等热度推波助澜把自己推成大元联邦顶流。”
他继续说:“再到蜜月直播、在各地旅行迷惑别人你就是为了新婚玩乐,吸引全世界目光,靠直播的热度借此打破信息茧房,利用儿童失踪案,牵出丑闻,直到引爆宋氏财团的导火索,利用政商各方博弈,让宋氏夹缝求生。”
“你再次利用网民舆论,继续针对宋氏,让有心想吃宋氏这块肥肉的人疯狂对付宋氏,宋氏财团彻底倒塌。”
他叹了口气:“直到陆氏财团回收购宋氏,陆氏更加壮大,而你手里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价值又翻了几番,又让你们花家借着陆家亲家的名义捡了不少好处吃,你手持自己家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又翻几番。”
“你又利用这次事件巩固自己正义亲民人设,成为隐形的陆氏集团代言人,财团旗下产品利润翻了十几番不止……让自己在陆氏集团地位直线上升,这一环扣一环……你好算计。”
“你甚至算到了每一方每一个人算了时机,偏偏所有的都以为你只是无意,以为你全然无害,在这件事里,几乎隐身。”
【什么东西,说太快了,大小姐干了什么】
【宋家倒塌和她有关】
【大概就是别人互咬,她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
【我一直是颜值粉来的,原来我们看起来笨笨的坏坏大小姐还是有一点脑子的啊。】
【真的有点恐怖,如果陆学屹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她做的这些看起来普通的每一步实际都是有目的的,都以为她就是大小姐脾气,就是在闹着玩。】
【这个坏女人,果然就是她害我们喜萤,这个破直播间到底要缓存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剧情啊!我真的要发疯了!】
花满蹊笑嘻嘻:“你为什么要把我说的像个坏人呀。”
花满蹊咬着虾丸串串吃:“明明就是他们斗来斗去,我才捡了这个便宜啦。”
扔出一块肉骨头,狗自然会疯抢起来。
花满蹊撇撇嘴:“你呢,宋氏是你们的多年世交,宋喜萤是你的青梅竹马,更是你视为未来妻子的人选,你却眼看着他们大厦将倾,你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甚至推泼助澜。”
这段时间,宋喜萤一直打电话给陆学屹,开始的时候陆学屹还心软地接了她的电话,但拒绝帮她家。
宋喜萤甚至想来找他,可惜花满蹊早就停止直播,两人的行程不定,她根本找不到陆学屹。
她雪白的脸蛋鼓鼓地含着牛肉丸子:“表面上是受我鼓动,才把他们宋氏吞吃入腹,实际上你早就这么想了吧,既壮大了你们陆氏,还顺便完成了舔狗任务。”
陆学屹定定望着她,许久才轻叹:“我并非冷血无情只看利益之人,若是他们没犯下这样滔天大错,视人命为儿戏,拿大元联邦百姓的鲜血牟利,我自然会帮他们。”
“不论是谁,犯了罪,就要承担后果。”
“我可不信你这个坏资本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坦坦荡荡地说:“我没有做过。”
三观够正的啊,不愧是男主。
花满蹊莫名地笑了一声:“哪怕是你陆家的人!”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要是知道真相,能不能做到大义灭亲了。
陆学屹盯视她:“你什么意思!”
花满蹊吐吐舌头,满脸天真可爱:“没什么意思,你们陆家的看起来没有一个是好人!我觉得你们肯定干了不少坏事!”
“……在你眼里有好人吗!”
花满蹊认真地想了想,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走了一段路,陆学屹还是没忍住开口,他佯装自然:“婚礼那天,你在花车上面忽然亲我,是为了让头条更爆,让你的计划更顺利,还是因为……”
她笑嘻嘻问:“你希望是因为什么呀!”
陆学屹扭过头,又强自镇定:“我没希望什么。”
“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聊聊,我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她盯着手里剩下的丸子,吃不下了,顺手就把吃剩的丸子塞到了陆学屹嘴里堵住他的嘴。
花满蹊走累了,左顾右盼一下,直接就坐在了陆学屹的大腿上,嫩生生的小腿晃呀晃的。
顿时,路边的人都频频回头看他们,发出善意的调笑声。
陆学屹哪里晓得她这样不知羞,他脸都红透了:“下去!”
花满蹊嘟起嘴:“不要不要。”
“大家都看着呢!”他没有她这么厚的脸皮。
“那就让他们看好了呀,再说了,人家走累了嘛。”她说着就把脸蛋儿埋进他的怀里,使劲蹭了蹭,油汪汪的小嘴瞬间干净了。
陆学屹浑身僵硬,满脸通红:“你别总是在大庭观众之下这样!”她上次还当着全世界的人亲他的嘴。
她坐的位置太靠近他?……了,她还坐的不老实,蹭来蹭去……
陆学屹按住她,雪白的面孔微红,他压住羞赧:“你要坐就坐好,别再乱动了。”
她凑到他耳朵边,雪白小手掀开他的耳朵,娇声娇气:“是因为人家想亲你哦。”
陆学屹眉眼带笑,嘴角不自觉扬起,却又急忙抑制下去,苍白的脸才消退的红晕又涌了上来,连雪白的脖颈都红透了。
她微笑起来。
绑定陆学屹的舔狗任务即将完成,她很快就能拿到奖励了。
何况……他望着她的时候那总是带着光彩的眼,会因为她偶然亲密的举动,害羞得红透的脸,因为她一句敷衍的情话欢欣不已……这个可怜的傻瓜已经陷入爱河咯……
就算没了舔狗系统束缚……她知道,他也会心甘情愿做她的狗。
推着轮椅的护工使出了吃奶的劲:你们倒是甜蜜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嘤嘤嘤……
***
花满蹊搞完事,就立刻马不停蹄地拉着陆学屹赶回了陆家。
管家这次很上道,把陆宅布置的花团锦簇,红毯鲜花横幅全都齐备。
巨大的横幅写着——欢迎世界无敌、绝世美丽、超级可爱的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回家!
早早就有有人站在两排欢迎他们回家:“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世界无敌、绝世美丽、超级可爱的大少奶奶回家!……也欢迎大少爷!”
又是洒新鲜花瓣,又是洒接风洗尘的露水,又说着哄她欢心的话。
花满蹊还算满意,但提出意见:“下次要完美一点,不能这么没创意了。”
坐在轮椅上的陆学屹:“……”搞这么浮夸就算了,为什么还弄得他才像是顺带的。
“阿屹……”游丝一般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
宋喜萤从树荫底下走出来,她形容憔悴,双眸含泪:“阿屹,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已经和你说过……”
“你为什么不肯帮帮我们家”她其实是了解阿屹的,她家里人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必定不会出手帮忙,可她还是抱着微末的希望,或许看在她的份上,他们毕竟这么多年情分,他待她从来和别人不同,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和她订婚的,或许他会帮帮她呢。
可是他没有。
“爸爸妈妈哥哥他们都被关起来了,我们家破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没地方去了……”
宋喜萤痛苦不已:“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做了这些事,你了解我的,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会阻止她们的!我是无辜的啊!”
“什么都变了,所有人都把我拒之门外……”
宋喜萤蹲下身,眼巴巴地抓住他的手:“你不能不管我,我真的只有你了阿屹……”
【天啊,喜萤好可怜,都怪那个花满蹊!】
【她也太过分了吧!害别人变成这样很开心是吗】
【真无语,不是她自己家干出这种事,被揭穿了活该好吗那些小孩不无辜吗】
【爆哭!我的CP多久没同框了!】
陆学屹朝她递出绢帕:“擦擦吧。”
宋喜萤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
陆学屹继续说:“我给你一笔钱,你拿了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宋喜萤哭个不停:“不,我不走!我为什么要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走!我又没有错!”
陆学屹提醒:“你要知道,你们家做出这种事……你父母和哥哥在监狱里或许还比你安全,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宋喜萤抽噎着,闹得最凶的时候,不少人朝着他们家扔垃圾泼油漆、甚至受到死亡威胁。
“阿屹,你在担心我”宋喜萤一喜,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的,“我就知道你担心我,你不会不管我的!”
陆学屹莫名看了花满蹊一眼,轻咳一声:“我们毕竟是朋友。”
“什么朋友!”宋喜萤犹如白玉兰一般的面庞湿透,“我是你当初亲口认下的未婚妻!”
花满蹊看了会热闹,就觉得没意思,掉头往屋子里走:“陆学屹,赶紧给我滚进来。”
宋喜萤脑中闪过什么:“花满蹊,你当时为什么和我说的那句,很快就不是了是什么意思!”
花满蹊瞄她一眼:“你管我什么意思!”
宋喜萤冲上前拦住她,双目赤红:“我们家变成这样,跟你有关是不是!所以你根本不是恰好经过那里,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为了对付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你到底为什么!”
“对付你”花满蹊推开她,“还真不至于。”
“别挡我路,我赶着吃饭。”
宋喜萤哭喊着:“花满蹊!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让你受到同样的痛苦!”
陆学屹出声制止:“够了,宋喜萤。”
【好可怜,就算她家里人干了坏事,她又没有。】
【讲这个,哪有什么无辜,她自己家赚的黑心钱,她没用吗我们大小姐这是替天行道!凭什么怪她】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之前女配这么倒霉,谁来可怜她啊】
【我真的要哭了,男主真的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喜萤啊!看着喜萤这样哭,我真的要哭死了!】
【举报那么多次没反应,垃圾直播间还在缓存中吗】
【天啊!来了来了,各位各位!缓存成功了!我太高兴了!啊啊啊!一切都要回到正轨了!】
花满蹊听见耳边响起电子音——到底还是来了。
【《财富无限》】书中世界的位面直播间收到大量观众举报,连接系统查询中……连接失败……开启书中世界BUG程序自查中……发现大量BUG……自我修正中……多位人物情感BUG……修正中……修正中……多处人物情感修正成功……所有人物情感修正完毕……】
【所有人物情感修正完毕……剧情修正中……】
花满蹊站在原地。
她缓慢地回过头。
果然——陆学屹看她的眼神变了。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第16章
【人物情感修正完毕……多处剧情修正中……】
花满蹊红唇弯似刀。
事情,好像变得更有趣了。
【剧情修正中……剧情修正失败……剧情修正失败……积蓄的能量值已不足……警告……无法修正……无法修正……由于系统积蓄的能量消耗过大,书中世界卡顿中……书中世界卡顿中……请放心,能量值足以支撑世界运行,请耐心等待……】
由于卡顿。
书中世界的的一切都暂停了下来。
陆学屹等人顿在远处一动不动,活在虚妄。
只有虚空中的弹幕依旧铺天盖地闪动着。
【怎么回事,什么叫修正失败!为什么卡住了!什么鬼!】
【能量值消耗光什么意思,妈的什么垃圾直播间,我真的要被她气出病来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为喜萤出气了,我现在就是撑着一口气,我见不到她倒霉,我死不瞑目啊!我要继续举报!】
【好险好险,幸好没有重来,也没有让大小姐绑定舔狗系统,这肯定比杀了她还难受,别说让这些男人给她当舔狗我都觉得委屈她,更别说让她去舔别人了!】
【我他妈要把这个直播间崩了!我真是要疯了!到底谁能来治治她啊。】
花满蹊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谢谢各位好心人的举报,我早就担心系统能量值够了直接苏醒坏我的事,谢谢你们帮我把它的积蓄的能量值用光。”
大小姐的笑声轻轻脆脆:“各位观众,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们了,你们真可爱呀。”
“平时你们给我当黑子帮我直播间顶热度已经很辛苦了,还要给我当小丑取乐,被我气得跳脚满足我的恶趣味惹我发笑……”她恶趣味地点评。
【你早就发现系统积蓄的能量值太多,快要苏醒,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一直气我们,故意让我们忍受不了举报你!哪怕一切都被推翻重来,哪怕你得来的一切都化为泡影!哪怕剧情又回到最糟糕的开始!玩这么大,你就不担心真的翻车!】
大小姐无所谓地挑挑眉:“剧情我能掰坏一次,我就能掰坏无数次,至于什么情感……只要亲眼见了我,所有人都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我哒……”大小姐很自信。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重来。”
大小姐笑得甜甜的,理所当然地说:“反正,我总会赢。”
“不过,目前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大小姐微微抬起下巴。
【哔……各位热心观众,感谢您的监督,世界继续中,祝您观看愉快……再见……】
弹幕彻底爆炸了。
【我靠,什么叫能量不足修正失败!什么叫观看愉快,你他妈给我来这一出,我怎么愉快观看!】
【我他妈真是要炸掉了!垃圾直播间!我他妈要把这个直播间崩了!我真是要疯了!到底谁能来治治她啊。】
【为什么一个配角这么抢戏,我真的发疯!她要是做个好人,我都没这么恨她!】
【往好处想,好歹人物情感全都修正了,现在大家都厌恶她。】
【还有学屹的舔狗任务不是快完成了,她嚣张不了多久了。】
世界加载完毕,停顿的世界重启。
随着大小姐的转身,陆学屹冷冽的视线陡然温热,是醉酒似的醺醺然,迷茫茫……
他老婆好乖……好可爱……
她的耳边簪着一朵怒放的白山茶,她白生生的饱满的小脸蛋儿,透着莹润的粉,白山茶色的短袖连衣裙乖乖巧巧地穿在身上,裙摆乖乖地垂在粉嫩的膝弯处儿,看起来是个惹人堪怜,温软无害的小姑娘。
是透着馥郁甜香的糖儿,是甜甜度数低却足以醉人的葡萄酒儿。
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看他这眼神,我都不想说,即便消除情感,只剩过往记忆,他还是会被大小姐反复美到。】
【得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还不美死他啊!】
【少给你家大小姐贴金了,真以为谁都会爱她啊,我就没被她那副天使脸蛋迷惑,看穿她恶魔心肠!学屹现在就是迫于舔狗任务才对她好而已。】
不对。
陆学屹陡然清醒。
那些记忆过往历历在目,一定是舔狗任务对他的影响。
回想起她往日的恶劣行径和扮猪吃老虎的算计,她根本就不是看起来这样简单,细想起来,真是处处诡异。
这该死的舔狗任务即将完成,他不需要再受掣肘后,他必定要和她离婚,再把她扭送到检察厅。
陆学屹这样想着。
宋喜萤怔怔望着她,脑子里忽然模糊的少女的那团模糊的影子陡然清晰。
有这样的美貌。
人生,易如反掌。
很快,宋喜萤回忆起自己家的破产就和她有关,铺天盖地的恨意席卷而来,她恨恨地盯着花满蹊,下唇被咬得发白。
花满蹊也只是扭头望了他们一眼,就浑不在意地扭身回屋去,走了两步,她垂眼看着紧闭的大宅门,才又回头生气地瞪人:“门都要我请你们开吗!”
“老奴这就给大少奶奶开门。”管家佣人争先恐后上前,亲自给她把大门打开,都很快想起大少奶奶之前给自己加的五倍工资,这可是他们的财神祖宗。
又想起来要骂陆学屹一顿:“陆学屹,你要死啊,再不滚进来,我就不给你饭吃!我要饿死你!”
“……”真是可怕的威胁。
陆学屹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自己推着轮椅往前。
宋喜萤攀住陆学屹的手,她软声哀求,泣不成声:“阿屹!我只有你了,你让我住在这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你不知道那些都快把我家给拆了,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杀我!”
陆学屹忽然背脊一寒,果然,花满蹊抱着胳膊看着他,满脸风雨欲来,陆学屹慌忙甩开宋喜萤的手臂。
花满蹊瞪眼:“我不准!”宋喜萤现在这么恨她,谁知道会不会大晚上趁她睡着给她来一刀。
她大声威胁:“陆学屹,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她住进来,我就把你家房子给拆了!”
陆学屹警告:“乱说,这老宅对我们很重要,不许再打这样的主意!”
花满蹊哼哼两声:“你看我做不做得出!”
陆学屹深知,她是真干得出来。
他皱眉望向宋喜萤:“我已经说过给你一笔钱,你拿着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考虑好联系我,我派人护送你离开,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我……”
花满蹊小嘴一瘪,气势汹汹几步上前,用力揪住他的耳朵,陆学屹一时不查,被她拧着耳朵往前倾,差点摔倒,身下的轮椅硌楞咯楞乱转……
管家慌忙劝:“少奶奶,你快松手,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呀!”
花满蹊瞪管家一眼,继续揪着陆学屹的耳朵,大步往屋子里走。
陆学屹一手拽着轮椅扶手,一手握住她揪着他耳朵的手腕,她太用力,他几乎以为耳朵都要被她揪掉了:“你做什么,快松手!”
她冷哼一声,越发用力。
陆学屹个子明明比花满蹊高大太多,却被她拿捏得像个小媳妇一样,跌跌撞撞地被她拽着跑。
他被花满蹊扯着耳朵拽走了。
轮椅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管家摸摸后脑勺,尴尬地冲站在原地的宋喜萤笑了一声,随即用最快的速度把落在原地的轮椅给抱回了屋子里,佣人们把他们蜜月旅行带的大包小包的行李麻溜地搬进屋。
管家佣人一行人飞快地进了屋子,麻溜地关上了宅院大门。
紧闭的深灰色的大宅门外。
宋喜萤茫茫然站在原地,阵阵冷风灌在她单薄的衣裙。
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是,她真的要走吗,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可是,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她不愿意离开,她又没犯错,为什么要受惩罚。
被拒之门外的宋喜萤在冷风中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一会,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她哭得无法抑止:“学皑,你终于回我电话了,我们家……你知不知道我……花满蹊她欺人太甚……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
陆家老宅一向只有陆老太太和陆学屹在。
陆老太太身子不好,一般呆在屋子养身体,她自始至终看不上花满蹊,几乎对她避而不见,视而不见。
花满蹊才不在乎,她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一路进了饭厅,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都是她爱吃的。
蟹粉膏、干煎甜、龙虾拼、生鱼香片、凉丝菇……满满当当一桌子。
花满蹊的视线立刻被吸引,她立刻松开陆学屹的耳朵,蹬蹬蹬跑到饭桌前,管家连忙给她拉开椅子,把筷子递给她。
花满蹊两颊吃得鼓鼓,两只眼满足地眯起,像一只可爱的偷食的猫咪。
陆学屹揉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耳朵,正准备坐下。
花满蹊瞬间冷下小脸:“陆学屹,我让你坐了吗!”
陆学屹的脸苍白得过分,声音如金如玉,冰冷又有质感:“花满蹊!”
花满蹊唬着小脸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好啊你,敢对我大小声了。”
她冷声:“给我跪下!”
陆学屹不可置信瞪大眼:“你……”
强制模式一开启,陆学屹扑通一下就跪在她面前:“老婆,我错了!”他错哪了,他就错了!
所有佣人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谁能想到在外叱咤风云无人不敬的大少爷,在少奶奶面前那是说跪就跪啊!
佣人们都纷纷用敬佩的目光望着她,这个家里看来以后是少奶奶最大了。
管家急吼吼去扶陆学屹:“少爷!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体不好别跪了!”
陆学屹眼眶通红:“老婆不让我起来,我就不起来!”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起来,这样低贱的老婆奴姿态被所有人看到,要是传出去,他还用做人吗!
管家:“……”真是好贱啊。
“少奶奶,大少爷身体不好,你看,就让大少爷起来吧,我看大少爷肯定知道错了。”他都不知道大少爷错哪了。
“再多说一句,你就和他一起跪着。”花满蹊重新拿起筷子,满足地夹着虾饺吃。
管家闭了嘴,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年纪这么大,一把老骨头,这跪下去这膝盖可不得废了,他就不掺和了,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他们小情侣play的一环。
这一跪,就跪到了花满蹊吃饱喝足。
花满蹊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漱口擦嘴。
终于想起杵在她脚边跪着的人。
她吃饱之后,心情一向好。
她冲他招招手:“过来。”
陆学屹深感受辱,对她的不满也升至巅峰,膝盖传来的疼痛也一直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必定要让她也尝尝跪在他面前的滋味。
可在强制模式下,她一招呼,他就像是狗一样,立刻膝行几步,乖巧地凑到她面前。
她朝他缓缓伸出手,她的手雪白柔软。
可他却立刻想起前几天她给他的那两巴掌。
陆学屹防备地看着她凑到自己耳边的手,她该不会又想打他吧!
耳朵却忽然一热。
她该不会真的想把他的耳朵给拧下来吧!
她是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陆学屹整个人都僵住了,强制模式下想反抗都不能。
花满蹊神态温柔,捏住他通红的耳朵,轻轻揉了揉。
他嘶地发出一声疼痛叫喊,眼神防备又警惕。
她嗔怪似的慢慢垂下头,继续轻轻揉着他的耳朵:“弄疼你了吧……你明知道我脾气不太好,还要惹我生气……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哦……”
陆学屹只觉得耳朵痒痒的,一股痒意直直地从耳廓往耳根子里爬。
她温声问:“还疼吗!”
陆学屹神情有些恍惚,她从未对他这样温柔过:“不疼。”
花满蹊柔软的指腹从他的耳廓揉捏到耳尖尖,他的耳朵红得熟透了,他的耳朵微微颤抖。
她揉捏着他的耳垂,娇声娇气:“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着吗,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陆学屹茫茫然,很快找了标准答案:“我……不管错没错,老婆让我跪我就得跪!”
她捏紧他的耳朵:“因为你不守夫道,当着我的面就敢和别人拉拉扯扯,和别人有着说不完的话,还让别人以后有事就来找你……我真的是很生气呢,你是我的狗呀,你怎么能冲别人摇尾巴呢!”
陆学屹竟生出怀疑,或许真是他的错。
她雪白的面孔猛然凑到他面前,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下次还敢吗!”
他甚至可以闻见她鼻间香甜的玫瑰酒一般的味道,他有些恍然。
陆学屹立刻摇摇头。
花满蹊揉揉他的头发,满意笑笑:“跪疼了吧,快起来吃饭。”
陆学屹站起来,跪太久,腿部麻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花满蹊伸手扶住他,他扑了她个满怀。
她好香好软。
陆学屹后退几步,他暗自心惊,他方才竟然差点又被她迷惑了。
陆学屹咬牙,他才不是她的狗!
花满蹊吃饱喝足,泡了个澡就上了床休息。
这才有空看那些弹幕。
【她这是pua吧!这绝对是在pua!】
【真的不要太坏,竟然让学屹这个病人跪那么久,等任务彻底完成,学屹肯定不会再受你这个女人控制,你就等着倒霉吧!】
【没错,看苍天绕过谁!你就等着被报复吧,真当学屹好欺负!】
【不是说说了要把她送到检察厅吗,倒是把她弄去严刑拷打,解刨实验,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
花满蹊趴在枕头上,圆润水亮的眼睛湿润了,可怜巴巴地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呀,我也不是个坏人呀,可是就因为我不是女主角,你们就一直针对我,都不喜欢我……”
梨花带雨。
这种级别的美人垂泪,足以让人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不少只是讨厌她的观众已经被她的眼泪给骗的心软——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我也不是故意这样对你,但书里面的角色贯穿我的人生十年,几乎是我的整个青春,他们真的是我的人生角色,我真情实感地爱着他们,我为他们笑过哭过共情过,我每天抓心挠肝等更新等他们新的故事,我买过版书、收藏过画册、我买过周边、我亲自做过他们每一个的人设图、我和黑他们的那些人大吵过几百回合……你根本就不懂,对我来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根本不是虚假的纸片人这么简单,我认为他们一定在另一个世界真实存在着,或许哪一天会降临在我身边……可是有一天,他们真的在我面前具象化,是完全符合我想象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真真切切地存在着,可是你却这样残忍地对待我爱着的他们……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让我怎么不恨你啊!】
【追书人真的共情了,我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生活压力太大,把自己的情绪投放给你了,可是你把我爱的书里的那个世界毁的面目全非,一切都不同了,原著党真的很难受。】
【你们爱这本书,甚至可以平等地爱这本书的每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爱女配呢,她从来就没有人爱,她甚至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欲求,她只是作为一个爱着男主衬托女主的工具存在着。】
【有人说因为女配太坏了,可我不明白,一定要完美无缺才能被爱吗,一定要符合世人对好女孩的标准才能被爱吗……】
她扯出一个笑,雪白的小手用力地鼓起了掌:“哇哦哇哦,好真情实感的一番话。”
她抬手擦掉刚刚装哭的泪水,恶劣地笑:“嘻嘻,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哭了吧。”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能被你气哭吧。”她咯咯笑个不停。
【……果然还是那个恶劣的大小姐。】
【哈哈哈,大小姐永远是大小姐,才不会被你们pua呢。】
【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对他们好一点,不要再这样对他们,我真的很难过,我求你,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不举报你了。】
大小姐摇摇头:“不要不要哦。”
“给一巴掌给颗糖给个膝盖是吗,对我来说这招没用哦。”
【你就不能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大小姐觉得很可笑:“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感受啊。”
【我给你打赏吧,你对他们好一些,真的别太过分了。】
【求她干什么!我就是要呆在直播间,我就是要骂死她!气死她!我就是不走!】
漫天的的礼物打赏落下,被转换成能量值。
大小姐看着自己账户里不停上升的能量值,浑不在意地靠在软乎乎的被子打开个人页面查看。
主播等级1,粉丝数量500w+,目前获得打赏的能量值为1亿,书中世界的财富能量值由任务结束后统一结算。
目前直播间人气值500w+,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目前位面直播间排名?55。
她的目光主要落在打赏礼物转换成的能量值上,目前是1亿能量值,她心理盘算着自己目前在这个世界的资产,目前估计能转换成100亿能量值左右,距离1兆还差得远呢,她微微叹口气,粉乎乎的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舔狗任务要是完成,起码能得到100亿能量值。
任务目前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大小姐掐着软乎乎的小手指打着小算盘,愉快地决定等明天睡醒继续折腾陆学屹。
为了快些完成任务,大小姐又继续折腾了陆学屹好几天。
她没想到的是,任务完成这天,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获得的100亿能量值,陆学屹就变脸了。
花满蹊看着弹幕。
【笑死,她真以为就能为所欲为了呗,她马上就知道‘死’字怎么写。】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任务终于从学屹身上解绑了,迫不及待想看学屹虐她了!】
【好小板凳坐等大小姐倒霉,真当我们学屹好欺负的啊!把人家欺负成上面样子了,不报复回去才怪】
【算了吧,我已经麻了,感觉事情不可能按照我们想象的发展,没准舔狗任务没了,陆学屹还继续给人当舔狗呢。】
【怎么可能啊,除非他贱得慌!】
书房。
陆学屹面无表情地盘问她:“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又是怎么弄到我身上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满蹊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陆氏财团,还是陆家……还是大元联邦……”他的身份和位置都太过特殊,心怀叵测之人实在太多。
陆学屹继续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在让检察厅的人来之前,我想先听听你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好的办法是将她送去调查,毕竟这种东西太过骇人听闻,没准会影响社会稳定,可是他心里藏着一丝说不明白的东西?……他想听听她说什么……万一真是他冤枉了她……检察厅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多得是酷烈手段,她肯定会哭的吧。
他心里越来越乱。
花满蹊气呼呼地又甩了他一个巴掌:“你想干嘛!”
陆学屹被打偏的脸缓缓转回来,苍白的脸印上几条微微肿起的红痕,他面上阴云密布,苍白的唇掀起:“你又打我!”
花满蹊出了气,这才想起,已经没有那个舔狗任务可以威胁他听话了。
她绷紧的粉白小脸蛋儿忽然松动,她轻拍他小脸的手变为轻抚:“人家不是故意的,疼了吧!”
陆学屹冷酷地扯开她的手。
她嘟起嘴,赌气似的哼哼,泪汪汪地说:“可是谁让你惹人家生气的嘛,谁让你冤枉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脾气不好。”
分明是她打他,她倒还委屈起来了。
她满是认真地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呀,就算有目的,我的目的也肯定是你呀。”
陆学屹长睫颤颤,霍然抬眼看她。
他心神俱震。
她心里果然有他,她的目的就是他。
她委屈地嘟起嘴:“何况,你根本就是冤枉人家,你说的那个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起来就不像是来自我们这个文明的东西,我要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我还会被你那一大家子欺负吗!”
“他们哪有……”他声音微顿,“以后不会了。”
她说的也有道理,那个电子音分明就像是来自更高阶的文明,她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若是有这样的东西,她想做什么不成,为什么非要绑着他做她的舔狗呢,至于她能听到也不稀奇,毕竟她是他的任务对象。
他还是有些怀疑:“既然和你无关,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也能听到。”
花满蹊哼哼唧唧:“你从来没对人家这么好嘛……人家怕你把这个东西解除之后,就不对人家好了?……”
他长睫又颤颤,张口结舌好一会:“你……”
花满蹊猛地扑到他怀里,软软小小的一团,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海藻般的长发蹭得他脖子有些发痒,她的呼吸扑在他颈窝。
陆学屹脑子一瞬空白,她好香好软……
他长睫颤抖,竭力绷起脸:“你做什么,成何体统,立刻从我身上下去。”
“不嘛不嘛……人家就是想抱着你嘛……”她乖乖巧巧坐在他腿上,尖润的下巴戳在他的坚硬的胸膛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这么望着他,湿漉漉的,看得人心里都泛起潮湿……
他别开脸不看她,浑身冒着寒气:“下去。”他可没忘记她打他的时候那是根本不手软。
“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人家让你亲亲嘛。”她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撅起红艳艳的嘴唇凑到他唇边。
他红着脸扭开头。
“那我给你亲亲就不疼了。”她雪白的小手把他的脸扯回来,她捧住他的脸,嘟起粉润润的小嘴,对着他脸上的红印子就一顿亲。
陆学屹哪受过这阵仗,被亲的迷迷糊糊,他心里竖起的高墙瞬间崩塌,那点怀疑都烟消云散了,也是,她从来就满心满眼都是他,天真可爱,像孩子一样,哪有什么坏心思呢,至多是有些小脾气,他惯着她就是了。
管家和医生破开门,方才陆学屹的生命检测仪的心脏指数出现了剧烈波动。
他们一帮人神色焦急地冲了进来:“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她坐在陆学屹腿上,姿势暧昧,陆学屹脸色酡红,被亲的迷迷糊糊。
医生:“……”神金,一个大男人,被老婆亲个脸而已,至于心跳快成这样,激动地像是要噶了一样吗。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一帮人又脚底抹油地冲了出去。
陆学屹身体微微僵硬,悄悄移开视线,玻璃窗倒映出他微红的面颊和面上被她打出来的红印,陆学屹反应过来:“花满蹊,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刚刚打我的事情。”
她泪汪汪指责他:“明明是你先冤枉人家,还恐吓人家,你还要打人家!你还要解刨人家!你还这么凶!还要抛弃人家!”
他皱眉:“我几时要打你解刨你抛弃你了!”
她粉嫩嫩的手指头对着他的胸膛一顿戳:“你分明就有!”
“你这分明就是……”
“你还顶嘴!”她生气地揪住他的嘴。
陆学屹的嘴被她紧紧捏着:“……”
他颇为无奈地任由她捏着嘴,眼里都是柔光。
【我是真麻了,陆学屹他是真的贱得慌啊!忘了人家之前怎么对你的了】
【随随便便就被人家两句话哄得迷得找不着北了,他真的是没救了,我已经不想管了,大小姐她爱咋咋的吧,我已经书剧分离了。】
【看他这一副坠入爱河的蠢样,我真的受够了,当初到处发帖到处宣扬到处找人帮忙举报的我仿佛是个傻子!粉转黑了!男人都是傻比!】
【好好笑,那些黑子上蹦下跳到处举报,好不容易修正人物情感BUG,结果却修正了个寂寞……】
陆学屹苍白的脸这些日子养的好微微有了血色,俊美的容颜有种说不出的破碎的美感。
苍白的唇被她捏的有了些许血色,漂亮的唇形像是工笔绘制,优美蜿蜒,很是诱人,让人想蹂躏一番。
好些日子没玩男人了。
大小姐想到就想做,她的小嘴立刻啜着那片红润轻轻咬了起来。
陆学屹哪里想到,她竟然好端端就捉住他的唇亲起来。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接着冒起噼里啪啦的烟花。
酥酥麻麻。
细细的喘。
刻意压抑许久的情感如暴雨倾盆而下,他的心底潮湿。
唇也是潮湿的。
眼睛也是潮湿的。
一切都是潮湿的。
许久。
“嘶。”她忽然推开了他。
陆学屹恋恋不舍地望着她潮湿的唇,他竭力平息着自己的狂乱的心跳和呼吸。
他有些不明白,他们陆家的基因里面早就去除了劣等情。欲,他根本不会对这些事情有欲。望才对。
她靠坐在他怀里,在书桌上摸了一通没摸到镜子,她瞪他一眼,脸红扑扑,唇红艳艳,质问:“为什么没镜子!”
陆学屹失神地望着她的唇:“这是办公的地方,我做公事总不可能还要照镜子!”
她嫌弃地瞪他:“你刚刚还在做公事的地方亲我呢!”
陆学屹的脸涨得更红,欲言又止,好一会才说:“那我在这放些镜子。”
她红红的舌尖抵了抵唇瓣,感受到一点细密的伤口,她气愤地扇了他一巴掌:“你这个憨猪,连亲嘴嘴都不会!气死我了!都被你咬伤了!”
他又被她打了一巴掌,却半分恼怒都没有,又回忆起唇齿交锋的时刻,他轻咳一声,捏住她的雪白的小手:“怎么这么爱打人,你手不疼啊!”
疼,但是爽。
她越想越生气,对着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报复回去。
他嘶一声,捂住唇。
花满蹊玩完男人,被他咬一口坏了兴致,也没耐心继续,她从他身上下去。
她毫无留恋的样子,让陆学屹有些难受。
陆学屹揪住她的手,怨夫一般患得患失,怀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怕我把你送到检察厅,所以才故意这样……哄我。”
花满蹊不屑:“我才不怕,你脑子里有声音有时候还会被它控制的这种事情说出去,大家肯定会以为你确实是有后遗症,脑子确实坏了?……”
不过陆学屹身份特殊,要是真抓着不放,检察厅还是会出手的,她可不喜欢麻烦。
“……”
花满蹊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饭菜都快做好了,她甩开他的手,蹬蹬瞪跑下楼吃饭。
虚空中的弹幕疯狂刷屏。
【妈呀,这亲的我脸红心跳,怎么不继续亲了!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好看爱看!】
【啊啊啊,这个坏女人竟然强吻我们阿屹!我要气疯了!】
【强吻我看他愿意的很呢,看他那副的不值钱的样子,我都不稀得说!真的好贱啊他!】
【这两人都亲在一块了,呜呜呜,‘喜欢学习’cp都根本没亲过……我的cp是真的碎了!算了,他爱咋咋地吧……】
【我能说我都要黑她黑出感情来了吗……爱咋咋地吧,看了直播间总人数500w+,她的黑粉从百分之百到现在只剩百分之五了,我坚持到了百分之五,我可是真了不起啊。】
【我也放弃了,我都黑累了?……黑又黑不过,反而气得我自己月经不调,我还是书剧分离吧,我已经把这个直播和我看过的书分开了。】
位面直播间的好多黑子都已经被大小姐给气麻了。
看着弹幕不少人纷纷选择放弃,花满蹊有些着急了:“别呀,你们不黑了,我这热度还怎么更上一层楼啊!”
黑红那也是红啊,这样才有话题度,才有热搜啊,位面直播间人气才能更高呀。
她都是特意挑那些黑评看呢,都不知道多锻炼自己小心脏。
【……】
【……小丑竟是我自己……】
【……少用激将法!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就是要每天骂你!】
花满蹊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更气了,感情她是真舍不得我们】
*
花满蹊急匆匆下楼,却没想到又见到了宋喜萤。
宋喜萤坐在餐桌笑盈盈望着她:“很意外”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潦倒可怜,失魂落魄的模样。
花满蹊两手叉腰:“你们要死啊!谁让她进来的!”
管家佣人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天啊,这种豪门小说情节根本不想参与,每次倒霉的都是他们,管家试图婉转解释保住自己饭碗。
宋喜萤却有恃无恐地微笑:“哦,是学皑让我住进来的。”
花满蹊眯起眼:“陆学皑!”
花满蹊瞪着管家:“怎么,陆学皑说话比我好使是吧!”
管家想哭:为什么要为难我一个打工人。
宋喜萤不满花满蹊一致忽略她,再次开口:“花满蹊,你很不愿意见到我吧,见到我很不开心吧,恭喜你了,你以后会天天见到我。”既然敢毁了她的一切,那就做好也被她毁掉一切的准备吧!
花满蹊终于把视线给她,冷冷嘲讽:“宋小姐,你自己没有家吗!”
宋喜萤挺直背脊,勾起唇角:“可是这也好像不是你的家吧,陆家人有当你一家人吗!”
“我可没当这是我家。”花满蹊缓慢地从旋转楼梯下来,像是女王俯视全场,“可这是我的地盘。”
她走到最后一级阶梯,悠悠地坐到餐厅主位,气定神闲地说:“来人,请宋小姐出去。”
管家苦着一张脸,正左右为难。
花满蹊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嫂嫂,你要请我的客人出去!”
第17章
一缕阳光从彩绘玻璃窗打下,白石阶梯和他白色的板正军装都爬上一层彩色的光。
陆学皑单手插兜,慢慢悠悠地旋转楼梯下来,肩上的黄色流苏缓缓流动,白色军装外套敞开的,薄薄的衬军装衫紧裹着紧实鼓胀的胸肌,衬衫的军纪扣并没有扣严,领口微微散开,他嘴里咬着一根烟,懒懒散散的姿态。
他的影子狭长,从楼梯拖曳下来,笼罩住她的身躯。
在他的记忆里,她的模样是有些模糊不清的。
他步步行进,盯着她的背影。
他很是好奇,她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才能从他这里骗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那价值足以做好几座城的军备费用。
甚至他还为了她的一句话就跳海。
他还被她用子弹打伤了腿,到现在都没好全。
随着他的逼近,他那道笼罩住她的影子越来越小,慢慢落在她脚边。
她坐在棕黄色调的复古餐桌椅上,玫瑰缠花的椅背,镀红的边框。
鸦黑水亮的长发铺满了纤细的后背,玫瑰红的薄纱裙摆垂落在地,玫瑰花大片大片盛开。
她回头那一瞬,阳光在她飞扬的发梢掠过,落在颊边簪着的那几朵怒放的红色玫瑰花上,玫瑰花沾着晶莹的露水,晃晃悠悠。
她眼尾抹了孔雀蓝色的眼影,蝶翼一般的睫毛晃动时,仿似魁丽的孔雀尾翎颤动。
那一眼。
只是那一眼。
天塌地坠。
山崩海啸。
鼓动的心跳,像是声声战鼓。
一颗无形的子弹从她的方向朝他袭来,可他犹如脚底生根,一步不能挪开。
直到……
那一颗子弹,再次正中他的心口。
陆学皑懒散随意的姿态不由自主地板正起来,阴冷不屑的神态慢慢变得僵硬,他黑黝黝的瞳孔骤然紧缩,嘴里咬着的烟落在地上。
那一团记忆里模糊的模样陡然清晰起来。
他的目光仿佛一根扭曲的无形的颤抖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她身上。
花满蹊皱着弯弯的眉毛,扫了一眼他那一身洁白的军装,仿佛还带着刚从前线下来的硝烟味,也不知道实际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泪。
陆学皑这些年精心策划一场又一场的收割计划,鼓动迫使其他国家开战,借此削弱这些强国,而他的私人军火库越发壮大,从中发了大笔战争财,又罗列不少罪名强行安在周边几个资源丰富的岛国,出师有名,借此吞并它们,大肆掠取他国财富资源,让大元联邦国库越发充盈。
偏偏他披着一身军装,站在高位,荣光加身,是人人敬仰、人人称颂的卫国英雄。
陆家除了和他狼狈为奸的陆震元,没有人知道陆学皑让整个世界匍匐在大元联邦霸权之下的野心。
陆学皑眸光颤颤,艰涩开口:“嫂嫂!”
【我靠,这是又一见钟情上了】
【……就算人物情感重置,一见钟情过的人,还是会再次一见钟情。】
【感情这人物情感重置了个寂寞,一直举报的我仿佛是个傻子。】
花满蹊臭着一张漂亮的小脸,根本不理他,她站起身吩咐管家:“把菜都给我撤了,重新做几份送到我房间。”
这几天宋喜萤家人接二连三在狱中自尽,宋喜萤现在肯定恨死她了,偏偏装的没事人一样非要赖着和她呆在一个屋檐下。
她才不要吃宋喜萤碰过的菜,谁知道有没有趁人不注意偷偷吐口水或者下毒。
花满蹊起身,从陆学皑身边走过。
她薄纱一般的玫瑰花裙摆掠过他的指尖,如同六点钟的海面上那一层薄薄浮动的雾,又轻又软,却抓不住。
他想起自己徜徉在大海中央,躺在甲板上,被那一层薄雾里笼罩。
他的目光由她的眼鼻眉唇、肩腰臀腿、一路掠至她的玫瑰色的裙摆……
想睡在她玫瑰色的薄雾一样的裙摆下。
他喉咙干渴,喉结微动。
她侧过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气呼呼地瞪着他:“至于你,带着你的客人一起滚。”
陆学皑眸光一定,她的唇瓣有一点细密的褐红色的小伤口。很暧昧。
他猛然侧身,他急切地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
他恍惚想,她的胳膊好软,掐下去的时候,仿佛都是水。
他的粗糙的手指几乎都要陷入她的软肉里,他的大拇指不自觉轻轻摩挲她的胳膊内肘:“嫂嫂……”
陆学屹站在旋转楼梯的转角,目光紧紧地压在陆学皑紧紧抓着她的大手上,语气冷冷沉沉:“你要和你嫂嫂说什么!”
陆学皑的手由于常年在海上日晒,在战争鲜血里磨砺,古铜色的大手粗糙有力,青筋崩起,和她细嫩的雪白的藕臂放在一处,视觉对比冲击越发明显。
陆学皑缓慢地松开手,插回军裤兜里。
她温软微凉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
他若无其事地望向陆学屹:“哥。”
陆学屹拿起花满蹊的手臂,她的皮肤白,被陆学皑一掐就有了红印,他心疼地皱起眉,轻轻揉搓着她手上的红印。
他训斥道:“陆学皑,这里不是你的军队,你跟你嫂嫂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这么粗鲁没礼貌。”
陆学皑沉默着,目光从他的手落到他唇上破裂的细密的伤口,又从她的唇上细密的小伤口一扫而过。
他们两人之间竟然亲密至此。
根本不是大元联邦常见的名义夫妻。
陆家人的基因都去除了劣等情。欲,压根不会对这种事情有欲。望,这大概率是她主动的,可是肯这样任由她胡闹,他必定是很喜欢她了。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鹌鹑般杵在原地,心里疯狂尖叫,他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他站得近,分明清楚地看到方才二少爷的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少奶奶的胳膊内肘……
他知道的真的太多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啊。
要不然,他还是快点收拾包袱回老家种红薯吧。
管家想逃的心情越发强烈。
【我靠,陆学屹你个傻子,有人偷偷摸你老婆的手!你还在这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当大家长教育弟弟呢!】
【我的天啊,陆学皑,你给我清醒点!你克制点!这是你嫂嫂!】
【他要是不克制,估计现在已经当场强取豪夺嫂子直接DIO上了,也就是这是晋江小说?……】
【呵呵,他这个军装暴徒,坏事做尽,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我不信他克制得住,可怜我们学屹,他这弟弟都什么人啊!】
【管家这幅发现了什么又不敢说又害怕被人家知道他知道了的样子真的好搞笑,满脸写着很想逃很想回家种红薯的样子太逗了,打工人真的瞬间共情了!哈哈哈!】
花满蹊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臭着一张小脸往楼上去了。
宋喜萤眼眶又涌上泪:“阿屹。”
陆学屹有些头疼地看着站在饭厅的宋喜萤,同陆学皑交代:“你要实在想帮她,你可以随便找个房子安置她,派点人保护,但不要带回家来,你嫂嫂会不高兴。”
陆学屹清冷的面上浮现一点红,有些甜蜜又苦恼地抱怨:“她一生气,我还得哄她。”
陆学皑牙有些痒,有些说不出的烦躁,他从方方正正的白色烟盒子里掏出烟,好一会才抬眼看他:“我知道了哥。”
饭厅只剩下两人。
饭桌的饭菜已经被撤了下去。
宋喜萤如玉芙兰一般的面容上的眼泪已经干涸,她坐在座位上,眼神毫无焦距地望着头顶垂坠的水晶灯。
陆学皑拉开刚刚花满蹊坐过的椅子,坐了下去,他抬手捋了把头发,声音平静:“喜萤姐,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还客气地称呼她为姐,可话里的意思却毫不客气。
宋喜萤说:“阿皑,你从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陆学皑笑了一声,用的是一贯戏谑的口气:“喜萤姐,你也知道那是从前了,你从前是什么身份,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我还愿意给你几分好脸色,你也该知足了。”
宋喜萤的眼泪在这几日早就流干了:“那你今天为什么带我来这……我以为你是真的想保护我。”
家人一个个在狱中死的不明不白,那一一把死亡的铡刀已经悬在了她的头顶。
“我可没这么好心……只是以为被骗走了东西,打算让骗我东西的人也不痛快罢了。”毕竟,把对方的情敌放在同一屋檐下,就在眼皮子底下日日恶心对方,这对精神可不是一般的折磨。
何况,他那位嫂嫂追了他的哥哥这么些年,必定是很爱……他了,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
陆学皑雪白的牙齿用力咬住烟头,雪白的烟身被咬出重重的痕迹,他努力压抑着心底的不适。
可现在看来,那分明是他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宋喜萤惶惶:“阿皑!”
他的思绪从嫂嫂那薄雾一般的玫瑰色的裙摆移回,他克制地咬住烟圈,吐出一口薄雾。
薄雾笼罩着他阴冷的眉眼。
他仿佛很好心地劝诫:“宋家已经倒了,你以后就别再那么天真了。”陆学皑一贯凉薄,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他心里自然没有什么情分不情分,这些东西压根比不上当初蒸蒸日上的宋家能给带来他们陆家带来的东西诱。惑大。
宋喜萤麻木地站起身,她环视四周。
他们家和陆家多年世交,她和陆家兄妹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她曾经是这里的座上宾。
可现在她却一而再地被赶出去。
这里不欢迎她了。
陆学皑的手指靠在烟灰缸,抖搂着手指间的烟灰,他不咸不淡地提醒:“对了,你要是敢动我嫂嫂一根头发丝儿,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宋喜萤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纤细的身影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
她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恨她了。”
她太过痛苦,她便要找个人来恨,才能够不疯掉,她便恨着花满蹊,可或许……她该恨的另有其人。
她父亲跟着陆震元出生入死多年,鞍前马后多年,可陆震元为了总统的位置,利落地自断臂膀,把她的父亲作为他的再一笔政绩,再一笔竞选下届总统的砝码。
她和陆学屹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甚至成了他的未婚妻,可陆学屹自诩正义,坚守原则,完全不肯帮她家,任由她们宋氏财团倒塌,如今,却要让她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出大元联邦。
细想想,他对她真的有过半分男女间的情意吗,最开始他愿意和她联姻,不过是纯纯为了陆氏财团的利益,才想着和她们宋家强强结合。
她和陆学皑是小时候的玩伴,他在前线打仗时,她和他时常通信,也会担心他的安危,整宿整宿睡不着,她是真的拿他当弟弟看待,从前她以为他待她也好,可是他也没有帮她们家,她也能理解,毕竟他虽不那么正义,可他和陆震元是一条心,她以为宋家倒塌之后,所有人会变,他不会。
可原来所有人从头到尾对她都没有过真心。
陆家人骨子里流的血或许都是冷的。
他们每个人都让她离开大元联邦。
可是……她根本不能走,也不敢走。
一旦离开大元联邦这个地方,离开所有大元联邦百姓的视线,她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父亲被抓进监狱之前,给她留了一张芯片。
那是她的保命符。
但?……也可能是催命符。
宋喜萤最后回头再看了一眼陆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短短几日,宋喜萤就瘦了很多,她的背影瘦削,裙子空空荡荡,她走路有些摇晃,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呜呜呜,好心疼,陆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亏我还以为他对宋喜萤还是有点真感情的。真会做戏,他之前还为了帮宋喜萤出气,要拿大小姐钓鲨鱼玩,原来都是别有所图!】
【天啊,一直都在说他就是坏事做尽的军装暴徒啊,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比反派还反派的伪正派,当年为了保卫大元联邦,的确配的上百姓为他安的英雄的名头,可是后面他根本就杀疯了眼,完全就是个战争犯,都不知道在世界各国搞出多少事!】
【说到底陆学皑就是一个标准政客,满脑子想的都是让大元联邦的利益最大化,让世界匍匐在大元联邦霸权之下,不再被其他国家欺负,也许是当年大元联邦被侵略践踏的痛苦才让他变得这么偏执吧,从小就沐浴着鲜血和战火长大,真的很难正常吧,有一幕情景一直很戳我,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满身是血站在战火连天的边境线望着满地百姓的尸体落泪……对他的种种行为,我很难单独以好人坏人的标准来评判他。】
【我们学屹才是可怜,完全就是正义之光的化身,慈善并济世界,成立世界和平基金会,帮助贫苦战乱国家,可他亲弟弟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爸也是帮凶,可学屹一直到结局都不知道他家人是这种人】
花满蹊扫了眼弹幕,便浑不在意地低下了头,她坐在梳妆镜前,盯着自己比玫瑰花还要娇艳的容颜看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将头发上盘着的怒放的玫瑰花一朵朵摘下来。
*
陆家影映室。
宽大的影映室内很昏暗,摆着几个沙发。
落地的大荧幕放着一部浪漫的爱情电影。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进了影映室。
他的视力比常人要好,在常人看不清的光线里,他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她。
最中央的沙发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她整个人都陷在软绵绵的沙发里,睡得香甜。
他的脚步顿在原地,很快,像是一道无形的丝线拉住他的脚步,他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他的脚步放得特别轻,在铺满地毯的影映室里,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停在她面前,慢慢蹲下。
她身边放着几袋打开的薯片,还有融化了一般的冰淇淋。
她睡得很熟。
他阴冷的长眸变得温温软软。
她海藻般的蓬松的长发铺满了整个身体,她柔软饱满的小脸压在沙发扶手处,脸蛋的肉肉被压得有一点变形,她一只小小的手乖巧放在脸侧,小嘴微微张着。
好乖。
他唇角不自觉扬起。
影映室很安静。
他能听见她轻微的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他也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声。
在空旷昏暗的影映室里,只有他们的呼吸长久地亲密地纠缠。
他凝视她许久。
他遒劲有力的手不受控制地缓缓伸出,试图触碰她的脸蛋。
但回笼的理智让他停住了手。
他的手蹲在半空,重若千钧。
她缓缓睁开眼,迷迷蒙蒙地望着他。
荧幕的微光映照着他的脸庞,五官在微光中不太明晰。
下一秒犹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她小巧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刚睡醒的小嗓音有些微哑:“陆学屹,你来了呀。”
陆学皑浑身僵硬,原来抱着她的感觉比他的想象中还要美好无数倍。
她是这样小小香香软软的一团。
她认错人了。
他和大哥长得极为相似,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她认不出并不奇怪。
可他却没有推开。
她仰起头:“既然你来了,那就正好,我们一起看我们结婚的纪录片。”
陆学皑的笑意僵住,好在昏暗的室内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搂着他脖子撒娇,娇声娇气:“干嘛不说话呀,好不好嘛。”
他含混地“嗯”了一声。
她很快在沙发扶手处换了芯片。
落地的大荧幕上一幕幕闪过。
一点点凌迟他。
——她穿着漂亮的洁白的婚纱。
——他笑着给她戴上结婚戒指。
——他们对着神父说我愿意。
——他们在所有人的欢呼声祝福声里坐着花车在街道游行。
——漫天彩带落下,他们在万众瞩目的花车上拥吻。
一闪而过的镜头里,陆学皑看到了自己。
他站在人群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拥吻。
好像一条狗。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幸福。
她伸手去捏他的高挺的鼻梁,是得意洋洋的语气:“死小子命真好,能娶到我这么漂亮的老婆。”
伪装声线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是这一刻,他就是不想伪装。
他单手捏着她的脸蛋,修长的手指寸寸陷入她绵软的双颊,他的脸猛然凑近她,脸色阴郁,声音里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愤怒和阴冷:“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她仿佛是吓到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僵住,荧幕的光倒映在她明亮的眼睛里。
耳边陡然响起的婚礼结束曲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茫然转过头。
大荧幕里。
新郎紧紧挽住新娘的手。
新郎一贯清冷的面容写满了幸福。
大哥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爱她。
陆学皑惶惶然松开抓住她的手。
“对不起,嫂嫂……我?……我?……”
他落荒而逃。
【大小姐,你认错老公了!】
【快看弹幕呀,急死我了,说了半天了!】
【天啊,好抓马!她认错了就算了,为什么陆学皑之前一直不说啊!现在又扯破这层布,是要闹哪出啊!】
【呵呵,嫂子抱起来又香又软,他舍得说吗】
【暴徒,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打仗这么多年所向披靡,还从没落荒而逃的经历,这会怎么看他逃得很熟练啊。】
*
花满蹊又想玩男人了。
决定把上次没完成的事情继续。
陆学屹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人也有了血色,俊美的容颜越发惹人。
西方骨,东方相,容颜清冷,眉目也是冷的,黑色的眼珠子有种金属质感般的冰凉光泽,是中式大家族里的豪门长公子。
花满蹊是肉食系,陆学屹的胸肌、腹肌这几天早就被她时不时检查了个遍。
手感都很好。
陆学屹可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她想吃他好久了,小说里的男主那方面不都很强,什么一夜七次,下不了床。
但之前他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她实在下不了口,万一做着做着晕她床上了岂不是很扫兴。
现在正好。
花满蹊把陆学屹叫进房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就把他给按倒了,开始努力地扒他的衣服。
陆学屹清冷的容颜羞臊地发红。
他慌乱不已地按住她的手:“老婆!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头也不抬:“让你履行做老公的义务!”
陆学屹呆滞住:“我?……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陆家的基因都被去除了低等情欲,我?……”
花满蹊震惊地瞪大眼:“你不行!”
陆学屹张口结舌:“不是,我你?……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花满蹊怒不可遏:“我要离婚!我才不要一个不行的老公!”
陆学屹慌张反对:“不行!不能离婚!”
花满蹊从他身上起来,指着门口,冷酷无情地说:“滚吧,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陆学屹像是一只怕被抛弃的小狗,他紧张兮兮地抱住她:“老婆,不要和我离婚!”
“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他和她亲密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是有反应的,应该或许是可以的,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他会有背叛基因的情。欲本能。
香香软软的老婆抱在怀里。
说着这样的话题。
陆学屹心猿意马,冷峻的眉眼染上羞意。
雪色的床头灯亮着。
一个又一个吻。
她的眼尾、红红的、小脸、红红的、嘴唇、红红的、全身肌肤都是红红的……整个人都是红红的、香香的、软软的……
她的眼睛,水水的。
倒映着他。
陆学屹红着脸展示自己:“老婆,你看,我有用的。”
潮湿的、绵软的、温热的。
坚硬的。
然而,七秒。
花满蹊愣在床上,雪色的床头灯光下。
两人面面相觑。
陆学屹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
他喉结滚动,试图说些什么。
她气得一脚把他给踹下了床,她抓了抓自己的凌乱的头发,绷着一张小脸蛋儿骂人:“滚吧,七秒男!”
什么狗屁的男主,一夜七次都是假的,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老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滚!”
*
在管家佣人吃惊的目光里,陆学屹一瘸一拐地从楼梯下来,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望着面前老婆那冷酷无情的背影,陆学屹心里越发地委屈不安,扁着嘴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婆身后。
往常高冷矜傲的眉眼,可怜巴巴的。
昨晚他被踹下床,就摔伤了腿,试图上床,又被再次踢了下去,也不敢去沙发睡,怕老婆看到更生气,只好在床边的地毯将就了一夜。
陆学屹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表现这么差,她肯定会嫌弃他,她会不会要离婚。
还有机会。
他今晚要好好表现。
饭厅里,陆学皑也在。
他礼貌地起身给两人拉开椅子:“哥哥嫂嫂。”
饭桌上放着一锅不明的黑色汤料,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陆学屹皱了皱眉,这玩意看起来好恶心,以为是老婆的新口味,没有多问。
花满蹊示意佣人把汤端到陆学屹面前。
她绷着脸:“都喝了吧。”
陆学屹呆住:“啊……”这一锅这么恐怖的汤喝下去会死人吧,因为他昨晚表现不好,所以老婆就要这么惩罚他吗
花满蹊:“大补汤。”
陆学屹高冷的眉眼寸寸染上甜甜的蜜,他双手绞在一起:“嗯嗯,老婆,我都会喝光光的。”老婆好爱他,她好关心他。
站在一旁的管家差点没被恶心地一个激灵,恋爱脑真的好恶心,这么大的男人还故意说叠词!他那睿智卓越的大少爷怎么变成这样。
陆学屹低头看着那碗诡异的黑乎乎的仿佛能将人送上西天的汤。
不,这是老婆对他浓浓的爱。
他要把老婆的爱全都喝掉。
陆学屹视死如归地抱起碗喝了下去。
“呕……”被难喝的险些吐出来的陆学屹。
花满蹊皱眉:“很难喝!”
陆学屹咽了咽喉咙差点反出来的汤汁,讨好地看着花满蹊:“好好喝……呕……好好喝……谢谢老婆给我准备的补汤。”
陆学皑看了眼花满蹊,又挑眉看了眼那锅汤,拿起碗正打算装一点。
花满蹊瞪他:“给你喝了吗,你就喝!”
陆学皑放下汤勺:“对不起。”她就厌恶他至此,便是连一口汤都不愿意让他喝吗
花满蹊哼一声:“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哥准备的。”
陆学屹心里泛起甜蜜,满脸都写着‘老婆好爱我我也没办法。’
他轻咳一声,帮忙缓解气氛:“老婆,我一个人也喝不下,没关系的。”
花满蹊坚定地说:“不行,我不管别人,你得多补补,分量越足,肯定越有用。”
陆学皑失落地放下碗:“嫂嫂,没关系的,我不喝也没关系。”
“咳咳,晚点让厨房给你再另外准备一锅。”陆学屹一本正经地说。
他清清冷冷的面庞,又泛起甜蜜痴痴的笑。
嘻嘻,老婆好爱我,这一锅汤都是老婆对我的爱,我要多喝点,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秀恩爱。
老婆这么爱我,还不羡慕死其他人。
花满蹊嫌弃地撇撇嘴:“你就少关心别人了,你自己多补补吧。”
她上下扫了陆学屹一眼,特别是某个重点部位:“里面加了牛鞭、鹿茸、牛蛋、山花……都是好东西。”
管家和佣人飞快对视一眼:“!”少爷他不行
陆学屹手里的汤碗差点摔了:“你说里面加了什么!”
陆学屹恼羞成怒:“我才不需要补!”
花满蹊冷笑着戳穿:“呵呵,七秒。”
众目睽睽之下,陆学屹从头红到了脚。
佣人尴尬地假装低头舀汤:好快哦。
管家:看来大少爷是得好好补补。
陆学皑怔愣地望着两人。
他手里的银钢所制的筷子险些被他的手指拦腰折断,舌头被牙齿咬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嵌在心脏的那颗无形子弹根本一直就没取出来,心口处的脓血终于被刺破。
他的心口剧痛,那血从他的心口一路蔓延到全身。
鲜血淋漓。
陆学屹恼羞成怒,飞快地捂住她的嘴:“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他试图挽尊:“我那是因为第一次!”
陆学屹后知后觉,说出自己没经验这种事,好像也很丢脸。
佣人低头帮花满蹊扒拉着虾壳,假装很忙: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呀。
花满蹊用脚踢他:“唔唔唔呜!”你放开我!
花满蹊狠狠咬了他一口。
陆学屹松开她。
花满蹊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束缚:“切,我还没嫌弃你丢人呢,你现在倒是怕丢人了。”
“我就要说,我就要说。”花满蹊吐吐舌头,“呵呵,你就是七秒,你这个没用的男人。”
大小姐恣意惯了,哪里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和面子。
陆学屹又羞又耻,没有一个男人被妻子嫌弃和质疑这方面能力的时候能保持镇定。
他压低声音解释:“我这是因为身体没完全好,我?……今天晚上肯定好好表现。”
花满蹊不耐烦:“得了吧你,不行就不行,找借口的能力倒是比你那方面强。”
陆学皑霍然站起,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陆学皑反应过来。
他失态了。
他勉强扯出一个比彬彬有礼的笑:“我吃饱了,哥哥嫂嫂你们慢用。”
他的座位只剩下一碗纹丝未动的米饭。
吃饱饭。
花满蹊牵着狗子去陆家的花园散步吹风。
陆学屹屁颠屁颠想跟上,被花满蹊嫌弃地踹了一脚赶走了。
陆学屹恨恨地看着冲他摇尾巴的狗,这狗真是不要脸,就知道缠着别人老婆。
它自己没有老婆吗!
也怪他没有做好准备,害得老婆嫌弃他,宁愿和一只狗一起散步,也不愿意和他一起。
陆学屹委屈巴巴地回房间了,他思前想后,打开了网页,却发现这些网站都被屏蔽了。
他着急地不行,抓耳挠腮。
他灵光一闪,拿起通讯器叫管家:“你悄悄的来,不要被别人知道。”
管家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必定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重大的事情。
管家胸中激荡,想不到大少爷竟然这么信任他,果然他这些年的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都被看在眼里!只要努力工作,都是会被老板能看到的!
他在陆家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他不用只是做管理陆家家庭琐事的管家了!说不定能参与到企业甚至大元联邦的国事里面。
管家嘿嘿笑出声,又急忙捂住嘴,他左顾右盼,发现没人关注他,立刻悄摸摸地去了大少爷的书房。
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挺起胸膛,他坚定地打开了门。
或许,他的职业生涯能更上一层楼了!
打开门。
大少爷眉头紧锁,正襟危坐地坐在书房的正中央,他的身后是一排又一排的书籍还有文件。
管家一本正经:“大少爷,我来了。”
陆学屹严肃地点点头。
关门前,他又探头在门外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这才关上了门。
管家神情严肃,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少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
陆学屹神情严肃:“这件事我也只能想到找你了,你肯定非常有经验。”
管家心中豪情万丈,险些老泪纵横,这是怎么样的一份信任!想不到大少爷对他的能力这么肯定!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被看到了!
“什么事大少爷,你放心,我肯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我都这把年纪了,不说别的,吃过的盐都比那些小年轻多,您找我是找对人了!”
“推荐一些能进去的那种颜色网站给我,你对这种事情肯定很有经验,好好给我分享分享。”
头发花白的管家震惊地瞪大了眼,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自己:“我!”
“大少爷,我到底哪里看起来是这种人!”
管家一副被侮辱的模样:“我年纪都一大把了,我怎么会做这种老不羞的不正经事情!我怎么可能逛这种网站。”
“大少爷,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管家老泪纵横,他没想到这些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原来在主家眼里,他竟然是这种老不羞的形象。
“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是想着你是自然人,又孙子一大把,应该很有经验而已。”陆学屹轻咳一声,“还有,这怎么就不正经了,这是正经事,这是为国家提升生育率,为社会人口做贡献,为大元联邦未来的发展做贡献……为……咳咳……反正我要好好学习一下。”
管家想翻白眼。
神金,想讨老婆欢心就直说,装什么呀装,还装得大义凛然,现在基因编辑这些技术都这么发达,十亿人口的大国还能缺你那几个孩子做贡献了呗。
他高傲地抬起下巴,一副宁死不受屈辱的模样:“您还是找其他人吧,我无法胜任。”这些人一天天真是够了,他一个管家还得兼职生理教育老师啊,以后大少爷回过味来,会怎么想他!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陆学屹挑起清冷的眉毛:“工资加十倍。”
管家立刻凑上前,殷勤备至:“大少爷,你算是找对人了,我真的非常有经验,想当年啊……”
管家分享了一堆教程,又比手画脚、唾沫横飞分享他的人生经验。
陆学屹的面容冰冷高洁,完全是老干部似的一本正经的模样,他神态认真又严肃,不时点点头,不时皱眉思索,不时还拿起笔做笔记。
他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好学习,争取让老婆满意。
嘻嘻。
到时候,老婆肯定会夸我哒。
陆学屹痴痴的笑。
陆宅的书房内,陆学屹为了伺候好老婆,奋笔疾书,努力学习。
陆宅的花园外,陆学皑慢悠悠地跟在了花满蹊身后。
【天啊,这陆学屹还在这阿巴阿巴的呢!你家都要被偷了啊!】
【我靠,这陆学皑他又想干什么!】
【不要啊,我站陆学屹,他才是正宫!】
【得了吧,还正宫,领证的时候他就是个无民事行为能力的植物人,那样的婚姻哪里有效啊,再说了,那个婚礼大小姐完全就是为了抢宋家财团的财富,在那里当演戏玩的!她可没有承认过和任何一个人关系!】
【就是!我大小姐独美!臭男人全都别来挨边!】
花满蹊牵着小狗,她防备地看着他:“你这个坏人偷偷摸摸跟着我干什么!”
陆学皑微笑起来,一步步朝她靠近。
直到把她逼到一颗巨大的树底下。
他宽大的身影牢牢覆盖住她,两只结实有力的胳膊横在她身侧,禁锢住她。
明明没有任何接触,可压迫感却无孔不入,密不透风。
他紧紧盯着她,像是捕猎的兽,他的声音微微发哑:“嫂嫂,虽然我没试过——但我肯定不止七秒。”
花满蹊蓦然瞪大了眼。
大眼睛像是黑葡萄,唇像是玫瑰花瓣,雪白的耳朵儿像是云片糕。
他个子高,这样靠近的时候,能清楚地能看到她薄薄的衣料下那小半截雪白的晃晃悠悠的布丁奶冻……
他喉咙有些干渴。
嫂子她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吃。
花满蹊发出无情的嘲笑:“笑死了,不止七秒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陆学皑慢慢俯身,视线和她平齐。
他的军装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都是散开的,他俯下身,凑得这样近,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起伏的胸肌,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有一小道纵横的疤痕。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当然是嫂嫂想多久,我就能多久。”
他目光黑黢黢,诱惑一般低声道:“嫂嫂,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花满蹊直接给他甩了一巴掌:“陆学皑!有病吧你!”
陆学皑被她打得偏了偏头,他半点不生气,缓慢转回头来,盯视着她。
花满蹊充满防备地捂住小脸:“你你休想打我!”
他却轻轻笑了一声,喉结舒适地滚动了好几下,他的声音越发喑哑,把另一边脸凑到她面前:“嫂嫂,再来一巴掌好不好!”
“嫂嫂的手好软。”
变态!
花满蹊睁大眼,试图逃走,却被他牢牢禁锢在中间。
她气愤地红了脸,雪白的小手抵在他胸膛,试图推开他。
他纹丝不动,犹如铜墙铁壁。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掌心有多么绵软。
要是能碰碰他其他的地方……
陆学皑温声:“嫂嫂你讲讲道理,当时先勾引我的人不是你吗!”
花满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那天你抱着我?……”
“我那分明就是认错……”
陆学皑毫不留情地中伤他哥:“我哥身体不好,就算他休养好了,他也不过是一个缺乏锻炼的商人,身体弱得很,我就不一样了,我常年在外打仗,每日都锻炼,身体很好的,肯定能让你舒服。”
花满蹊仿佛一只被困在鸟笼里的可怜抖着羽毛的小鸟,抬头仰头望着他,气愤地小脸通红:“陆学皑!你赶紧给我滚开!”
陆学皑冷厉的眉眼耷拉下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轻声诱哄:“我能给你的,比大哥能给你的更多?……不光是陆氏的股份,我在海外有无数的财产,每分钟能光是进账就有六七位数、我在海底还藏了无数宝藏,我还有无数军火库,可以给你砸着炮弹玩,……我全都给你,好不好!”
花满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你快滚开!你再不滚开!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你要叫谁”陆学皑眼眸泛起冷冷的嘲意,“叫我哥吗!”
他冷笑一声:“那就让他看看好了,不是更刺激!”
说完,他便朝他想吃了很久的那片花瓣咬去。
花满蹊两只雪白的小手急忙捂住嘴。
他冰冷的唇峰落在她的雪白娇嫩的手背。
紧紧贴在一起。
他撩起眼皮,两人的距离近的连睫毛都纠缠在一块。
两人目光对峙着。
他恍惚地想着,他的睫毛缠住了嫂嫂的睫毛。
不知道想到别的什么……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黑。
他没有扯开她遮挡住她唇瓣的小手。
反而,就这么盯着她的眼睛,被他的睫毛紧紧缠住她的睫毛,睫毛碰撞着她的睫毛。
花满蹊仿佛被虫蛰了一口,她惊得缩回手。
陆学皑盯着那片玫瑰花瓣,还要再吃。
不远处传来喊声,喊声越来越近。
“少奶奶!少奶奶!”
陆家花园树木丛生,花繁叶茂,不细看很难看到躲在树后的两人。
可要是走近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花满蹊气势汹汹地瞪着他,大声回应:“我在这!”
陆学皑可惜地望着那片花瓣,轻轻地啧了一声。
管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花满蹊生气地拖着咬着花朵玩的小狗气势汹汹地往这里走。
管家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背,立刻关心道:“哎哟,少奶奶,你的手被蚊子咬了吧,这天气蚊虫就是多,赶紧回屋里去,我拿蚊虫药给您擦!”
管家瑟瑟发抖地假装无知地为大少爷充当爱情保安。
天啊,他的命好苦,这都是什么事啊!
花满蹊低头一看,她的手背一片红痕,还沾着点水渍。
她小脸气鼓鼓地揪起管家的衣服,使劲擦了擦手背。
管家:“……”又成功地成了play的一环,他真行。
回到房间。
花满蹊还在生气。
身后的房门却陡然关上。
她背脊一寒,猛然回过头。
是陆学皑。
花满蹊步步后退:“你你你干什么!”
他军装上的金属扣子在雪色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他单手插兜,慢慢凑近她,闲庭信步,仿佛看着落入自己陷阱里的可怜的无路可逃的小兽:“继续刚刚的事情。”
花满蹊被逼退到墙边,她震惊地瞪大眼:“你是疯了吗!我是你嫂嫂!”
陆学皑乌浓的长眉傲慢地挑起,讥讽地笑了一声:“嫂嫂!”
陆学皑单手撑在她的身侧,他眼底带着隐隐的癫狂,不甘、嫉妒,他的声线嘶哑:“花满蹊,你算我哪门子嫂嫂!”
“当时大哥就是个植物人,他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跟你结的哪门子婚,细究起来,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无效!”
花满蹊哑口无言,怎么会有人将这么无耻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他冷声质问:“你说啊,你到底算是我哪门子的嫂嫂!”
“你简直是疯了!”花满蹊惊惶地试图逃出他的掌控,她夺路而逃,飞快地朝房门的方向跑去。
“嗯,我是疯了。”
陆学皑头也没回,不紧不慢地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就算她现在不是他的又有什么关系。
抢过来——那不就是他的了。
他有力的胳膊紧紧缠在她的腰间,她被他单手抱起,双腿瞬间腾空,她尖声:“王八……呜呜……”
他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抹红。
比起鲜血的红……更让他热血沸腾,酣畅淋漓,无法自拔。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她像只小兽,锋利的小牙齿拼命撕咬着他。
他的嘴里充斥着被她撕咬出的鲜血。
他却寸步不退。
唇齿间的交锋比起军火间的交锋,带给他的感觉,竟然不相上下。
门被一脚踹开。
陆学皑不舍地松开嘴里的唇瓣,不紧不慢地抬起头。
一道身影急速冲过来,朝他挥起了拳头。
陆学皑慢条斯理地抬手抓住朝他挥过来的拳头。
这拳头——是他哥的。
陆学屹俊美苍白的脸几乎气得扭曲:“陆学皑!你竟敢!你竟然敢!”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帮,他大长腿慵懒地交叠在一处,靠在墙上,战斗靴踩在地板上,很是无赖的模样:“哥哥,被你发现了啊。”
花满蹊小脸通红,嘴巴殷红,眼尾也是殷红的。
她立刻跑到了陆学屹身后。
她气呼呼地:“陆学屹!这个王八蛋敢亲我!他还抽烟!那嘴巴都是烟草味!我讨厌这个味道,他简直气死我了!你快点打死他!”
陆学皑望过去,她大半个身子都躲在他哥哥身后,两人亲密无间。
怎么看着就这么碍眼呢。
其实现在的烟草技术很高,抽完烟之后,嘴里的味道依旧清新,只有淡淡清香味,根本不可能臭。
陆学皑挑挑眉:“那我以后不抽烟了好不好!”
这话对陆学屹无异于挑衅。
陆学屹再次朝他挥起了拳头。
陆学皑这次没躲,任由陆学屹的拳头落在脸上。
一拳一拳又一拳。
花满蹊在旁加油助威:“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个乌龟王八蛋!”
陆学皑不耐地挡住他的拳头,他的嘴角眼角都青紫了,他顶了顶腮帮子:“哥,你适可而止。”
“哥,你讲讲道理?……你当时那个样子……你们的婚姻根本无效,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却看在我们兄弟情分上,一直让着你,没有同你争……”
陆学皑又回味一般抬手摸了摸沾着嫂嫂口脂的唇,炫耀示威一般挑起冷厉的眉峰看向他。
陆学屹脖颈的青筋都崩裂出来:“你!”
陆学皑笑眯眯地打断他:“既然都被你发现了,那正好,我就直说了,我也很喜欢嫂嫂——我们一起分享吧。”
陆学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陆学屹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咬碎:“你说什么!”
陆学皑毫不在意地重复:“我说,我们一起分享嫂嫂吧。”
陆学屹气得胸口疼,他死死地瞪着陆学皑,他紧紧揪住他的领子:“陆学皑!你还知道她是你嫂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学皑淡声:“那又怎么样!”
陆学皑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墙边,他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抬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我从来没想过要你和抢什么,我忍住痛苦,忍住嫉妒,忍住独占欲,我忍了这么久,现在不过是想和你一起分享而已,我觉得我已经很够意思了吧。”
陆学屹揪住他的领子的手青筋迸发:“你是疯了吗!”
陆学皑目光阴冷隐隐带着癫狂,忍耐许久的不甘和嫉妒几乎要喷薄而出:“我早就疯了,我早就想要嫂嫂已经想到疯了!凭什么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爱她,凭什么你可以光明正大抱着她亲她和她做。爱……凭什么我就见不得光!凭什么我就得偷偷摸摸!”
陆学屹简直不可置信:“那是你嫂嫂,你说凭什么!”
陆学皑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绪,他缓下声线,好声好气地商量:“哥,我们是兄弟,从前有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一起分享的,这次为什么不可以!”
陆学屹暴怒不已:“你还有脸叫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陆学皑似乎听到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他眼神冷郁,笑了好几声:“若不是当你是哥哥,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轮得到你和我争!”
第18章
【咋个事儿,我就从直播间出去了一会,怎么这两个好兄弟就打起来了!】
【呸不要脸的男人,强吻我们大小姐,赶紧揍死他!】
【天啊,分享!陆学皑是真敢说啊!真懂事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替大小姐心动,两个绝世帅哥的齐人之福我也想拥有。】
【这大型修罗场我是真爱看啊,快打起来!快打起来!我爱看!】
【对不起,我真的好双标,女孩遇到这样的雄竞修罗场我真的好开心。】
【天啊,书里的陆学屹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真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失控过,完全就是典型的理智冷静派,我是真的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发疯暴躁失控。】
【能不失控吗,亲弟弟要抢自己老婆,这都亲上了!陆学皑是真嚣张真过分啊!】
陆学屹气得脑仁发疼,理智崩塌地片瓦不留,他双手狠狠揪住他的领子:“陆学皑!你做梦!你这个畜生!绝不可能!”
陆学皑任由他揪着自己的领子,颇为闲适:“大哥,我只是在通知你,没管你同不同意。”
陆学屹就这么看着他,眼神里是极度的愤怒和痛苦。
陆学皑陡然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但很快又坚定地对视回去:“哥,当年父亲让我们选择分别从商从军,我把你的命看的比我更重要,我选择去了军队,这些年出生入死,哪怕是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想的是,幸好受伤的不是你。”
陆学屹沉默地听着。
陆学皑收起懒散姿态,推心置腹地说:“哥,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我和你争过什么,小到一只古董钢笔,大到一整个陆氏财团,我都没和你争过,在我心里,你比这些都重要。”
“可是,哥啊,怎么你就不能让让我呢你这一次就让让我好不好你就让我一次!”
“哥,我是真的很喜欢嫂嫂……”
陆学屹忍无可忍地再次举起拳头:“我说过了!你以后都别再叫我哥!我以后都没你这样的弟弟!”
这是要跟他彻底兄弟情断。
陆学皑叹口气,眼皮半撩:“行,就当是做弟弟的对不起你,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不还手。”
可陆学屹的拳头堪堪抬起,又顿住。
他陡然沉静下来,松开了陆学皑的领口,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清冷从容的模样,和方才暴躁失控的他仿佛是两个人。
陆学皑微笑:“看来大哥你是终于冷静下来了!”
陆学屹看似平静的眼底藏着无尽的风暴:“陆学皑,你长大了。”
都不是小孩了,拳脚功夫的输赢毫无意义。
成年人的斗争法则是权势倾轧,你死我活。
他们两兄弟小时候打过不少次架,打完架依旧是好兄弟。
可这次不一样了。
陆学屹的这句话是宣战。
陆学皑听懂了。
他应战地干脆利落:“行啊。”
他的神态嚣张,语气笃定:“不过,这一次我的条件变了,我要的不只是一半,我要嫂嫂的全部。”
花满蹊气呼呼:“我才不要你这个大坏蛋!你才配不上我!”
陆学皑眉眼带笑地望着她,跟哄小孩似的语调:“哎哟哟,我的嫂嫂啊,你要知道,猎物是从来没有选择权的哦。”
陆学皑朝外走去,又回过头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
然后,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被她咬破的还沾着她玫瑰色口脂的嘴唇:“对了,嫂嫂,今晚要梦见我哦。”
“谁要梦见你这个坏人!我才不要做噩梦!”大小姐嫌弃地皱着鼻子。
陆学皑没脾气似的看着她宠溺的笑:“好好好,那让我来梦见你。”
陆学屹浑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意,他高大的身躯将她彻底挡在身后,隔绝了陆学皑的视线。
陆学皑笑意微微收敛,冲着他挑了挑眉:“大哥,希望你能睡个好觉。”
“走了。”他单手插兜,朝身后肆意地挥挥手。
房间只剩下两人。
陆学屹沉默地站着,像是一颗即将枯萎的大树。
大小姐从他身后探出头,粉白的小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眨着水亮的大眼睛:“陆学屹,你要哭啦!”
陆学屹在她面前总是下一秒就要摇尾巴的小狗,乐癫癫甜蜜蜜的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整个人都萎顿下去,明显就是很难过。
他陡然转过身来,将她狠狠揉在怀里,将她抱得严严实实、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花满蹊小手推他的胸膛,抱怨:“你快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啦!”
“不放。”他抱着她不肯放手。
“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刚刚为什么不打死他好了,他以后肯定还会来欺负我!”一心想看热闹看打架的大小姐很不高兴,她下巴戳在他胸膛处,伸出手指狠狠地拧了一下他劲瘦的腰腹出气。
陆学屹眼神变得阴冷,话里藏着狠意:“不会。”
穿着玫瑰色小裙子的大小姐气得像只小河豚,腮帮子鼓鼓:“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他捏捏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语调却冷:“嗯,一定给你报仇。”
“你有什么计划,快把你的计划告诉我!”花满蹊激动起来,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坏心眼儿地问。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他宠溺地摸着小姑娘软蓬蓬的头发。
当初发现陆学皑滥用军权,派军士将她从家中掳走,将她拿去钓鲨鱼玩……
他就隐约觉得这个弟弟已经变了。
只是长久以来的亲情让他还是把陆学皑当成小时候那个爱调皮捣蛋的弟弟,教训警告了一顿之后也就罢了。
收购宋氏财团之后,他虽然在家中养伤,但像这样的大事还是会发生亲自处理,也发现了宋氏财团的这些脏事后面或许还有推手,他隐隐怀疑,而和宋氏财团走的最近,甚至有这样大的权力能够帮他们瞒天过海的人……他隐隐有所猜想,却被亲情蒙蔽了眼睛。
他最信任的父亲和弟弟怎么可能……直到今天……陆学皑甚至敢觊觎嫂嫂,毫不遮掩,无法无天……
他这个弟弟早就变了。
可若真是这样……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莫说陆家……就是连大元联邦都会变天……
陆学屹的眼神闪过挣扎……
花满蹊继续拱火:“你在家他都敢这么欺负我,你要是不在家还不知道怎么呢!”
大小姐绵白的小手捂住被亲的红艳艳的唇,生气地说:“陆学皑他亲的我嘴巴好痛,舌头也被他咬的好痛!”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陆学屹,瞬间被她的话逼的双目赤红,他近乎崩溃地扣住她毛茸茸的后脑勺,俯身下去,他狠狠含住她的唇珠。
一个激烈的凶猛的愤怒的仿佛要毁天灭地的吻。
将她彻底吞噬殆尽。
“混蛋……呜呜……你亲……疼我了……”花满蹊眼眶泛出泪花,有些难以呼吸,她边抽噎着骂他,口齿放松间却被他找到机会更加深入,汹涌的力道完全没有半分放轻。
直到确定她的小嘴里面已经完全充斥着他的味道,他攻势迅猛的舌尖才微微缓下来,他含。弄着她的精致的漂亮的粉润的唇珠,她的眼睛水光潋滟,波光流转,清楚地倒映着他的眉眼。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她的嘴里,全是他。
他的心里,勉强有了点安定。
但还是不够……还是觉得不够……还是远远不够……
滚作一团。
翻覆来去。
天翻地覆。
天光微亮。
直到她的身体里……也全都是他。
他内心才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安定。
她红润润的小脸,粉扑扑的身子,汗津津的长发、湿漉漉的眼睛、湿淋淋的……
全都是他的。
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
大元联邦海军参谋总长办公室。
一切都是纯白、冰冷、整齐的。
唯一鲜艳的是灰黑色的办公桌上整齐插放在旗台的大元联邦的国旗和大元联邦海军军旗。
陆学皑重重地将手里的文件砸在候在一旁的军士头上:“一群废物!这就是你们给我弄来的垃圾!”
桌上堆了好几摞文件,全都是由情报科收集整理出来的有关于陆氏财团的机密材料。
军士候在一边,额头被文件边角砸出了血,却不敢躲避,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陆学皑烦躁地扯开军装上的军纪扣,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灰蓝色金属烟盒,粗砺的手指刚把烟盒划拉开又克制地合上,他舌尖舔着牙齿,把玩着手里方方正正的烟盒。
烟盒很冰。
他完全没想到他大哥这个人还真的是干净到底。
陆学皑本来以为他能在这么短短几年将陆氏财团更上一个台阶,必定是用了不少肮脏的商业手段,结果他不仅是个商业奇才,还是个良心商人,做的是标杆企业,慰聊的是社会民生,促进的社会经济发展,还大力发展社会公益和各类慈善活动……
根本就没有办法抓到他的把柄加以利用。
灰蓝色的金属烟盒反光。
光照射到他半瞌着的眼皮上,金属质感的灰黑色眼珠,有嶙嶙的光,很冷戾。
那就制造把柄吧。
对不起了,哥哥……
谁让嫂嫂这么可爱,我也很想要呢……
第19章
花满蹊是在一个玻璃箱子里醒来的。
睁眼的一瞬间,眼前这一血腥惨烈的一幕几乎吓得她心跳停摆。
装着她的玻璃箱子就放在偌大的实验室的最中央,头顶是惨白刺眼的排排灯管,将周围的景象一展无遗,四周整整齐齐地钢架子上码着数百的玻璃箱子,玻璃箱子外分门别类地贴着标签。
——那些玻璃箱子里的尸体、残肢、器官……沉默地绝望地望着她。
她浑身发毛,几欲作呕,生理带来的恐惧吓得她眼泪都落了下来,她浑身都发着抖,她孤零零地坐在玻璃箱子里,下意识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试图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她眼眶微红湿润,乌浓的长发绑了两根葡萄紫的长长的发带,发带是早上陆学屹给她系的,她穿的是葡萄紫的小裙子,绸缎面料的裙摆水一样滩在地上。
看起来分外可怜。
血腥的场面让弹幕都坐不住了。
【我靠,太惨无人道了吧,虽然我不喜欢大小姐,但这顾荣京真的灭绝人性,拿这么多人来做实验!】
【他把大小姐绑来做什么!是要把大小姐拿来给解刨做研究吗】
【本来很羡慕大小姐的美貌,因为真的太吸引人了,可看来过度美貌不止吸引人,还能吸引不是人的!变态呀我的妈!】
【好心疼女鹅,脸都吓白了,好可怜,不怕不怕,趁那个变态不在,赶快找找办法出去,大小姐快跑啊!】
【这能不怕吗,真他妈吓人啊,我隔着屏幕看都要吓撅过去了,我胆子算是大的了!】
自从陆学皑强吻她之后,陆学屹给她身边安排了不少身手了得的保镖,陆学屹更是像得了分离焦虑症一样,一秒钟看不到她都觉得不放心,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二十四小时看着才行。
今天不过是出去逛了个街,在试衣间呆了一会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里。
这个实验室……必定是顾荣京。
就是他把原主扔到精神病院的,并且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把原主拿来试药,原主在多种精神类药物的作用下,才彻底疯了,至于原主在精神病院的后续并没有过多描述,但想也知道落在这个实验狂魔的手里下场绝对不会多好。
看着这满墙的血腥,大小姐不由有些后悔自己故意落单做诱饵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来不及再多想,她完全不敢再往那些玻璃箱看去,她雪白的双腿发颤,却还是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她抬起手,努力在光滑的四面玻璃处摸索着,试图找到能打开玻璃箱的开关。
寻找无果,她站起来,抬起腿朝着玻璃狠狠踹了好几脚,很快发现是徒然,这个玻璃是防弹玻璃,她的踢打简直就像是小猫蹬腿毫无威慑力。
反而她的脚都踢痛了。
【我靠,这玻璃箱的开关到底在哪里啊!我怎么都看不到,玻璃箱完全就是光滑的没有看到开关呀】
【呜呜呜好心疼我女鹅,这还是防弹玻璃啊,这哪里踢的碎呀!这种实验玻璃箱估计只有主人才能打开。】
【你们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又不会真的死,大不了就是去下个世界……等等,她也得能量值够才能去下个世界吧……我去我要给大小姐多刷点礼物!】
【但就算不会死就怕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呀,这折磨还是得自己受着啊!】
弹幕一片心疼,开始疯狂给她刷起了礼物。
花满蹊本来是想从弹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出去,结果反而给她刷起礼物,漫天漫地的礼物特效将恐怖的实验室都弄的多了点活气,把那些血腥的东西全都给遮挡住了。
发现了这点之后,弹幕礼物刷的越发起劲。
花满蹊站在玻璃箱中央,头皮一阵发麻,脑中思绪混乱发散,也不知道装她的这个玻璃箱之前装过什么……想到这她的手在裙摆上恶心地使劲蹭了蹭……
花满蹊蹲下来,趴在地上,葡萄紫的小裙子铺了满地,她着急地在地上找开关,可惜地上也是一片平整的玻璃,并没有找到开关。
她的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排架子上,里面都是顾荣京研制出的药物,其中有一种是他刚研发的精神控制类药物,在书里后期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她眼睛一亮……
突然。
她听见实验室的过道里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恐怖的脚步声,来人穿的应该是皮鞋,这阵脚步声的回音在过道回荡不停,一步一步碾压着她的耳膜,碾压着她紧张的神经……
趴在地上的花满蹊瞬间顿住,咽了咽口水看向脚步声的方向。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实验室的玻璃门打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银丝眼镜的高大男人,他身形偏瘦,容颜俊美逼人,常年不见阳光的面容透着几分不健康的白,看起来古怪又孤僻,他向她步步逼近,盯着她的目光狂热又痴迷。
“太完美了。”
“你真的太完美了!”
“你比我隔着屏幕看到的还要完美千倍百倍!”
“你一定会是我得到过的最完美的研究材料!”
他豪不吝惜他狂热的溢美之词。
他的眼神隔着透明的镜片,死死地盯着她,像是看着一只小白鼠,他疯狂的目光化作锋利的刀锋,寸寸划过她身上的每一寸,将她解刨研究。
狭长的影子落在她脚边。
趴在地上的她慌乱地往后退,试图离他远远的,整个人缩在玻璃箱最角落,警惕又防备地瞪着他。
他蹲下来,举起手,他修长的手戴着轻薄的微微透明的白色的医用手套,就这么隔着玻璃一寸寸抚摸着描摹着摩挲着玻璃箱里面的她。
像是小孩渴望地抚摸着橱窗里想要的洋娃娃……
“顾荣京!你赶紧放了我!”花满蹊说,“如果你不想你这些年的心血全都毁于一旦的话。”
顾荣京有些惊喜:“你知道我!”
很快,他藏在镜片后的狭长阴冷的眼睛微微眯起:“我这些年的心血……你什么意思”这个园区是他的实验基地,全都是他这些年的研究心血。
他哼笑一声:“指望着凭陆学屹来救你啊……可他手里养的那些废物还奈何不了我……我不杀你,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吧……”
顾荣京按下手中按钮,玻璃箱子里面一阵轻烟飘出,花满蹊瞬间失去了力气,玻璃箱子的四面玻璃渐次落下。
地面升起一座手术台。
顾荣京拿起手术器械,冰冷的刀锋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脖颈:“不过我得借你的身体部份组织来研究一下,今天只是先取你的基因……我会很轻,不疼的。”
花满蹊吓得尖叫一声。
【救命!放开我们大小姐!不许伤害我宝宝!】
【啊啊啊,放开我女鹅,这个大变态!】
【气死我了!陆学屹和陆学皑干什么吃的,抢老婆的时候不是你死我活吗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此时,头顶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
实验室发出激烈的警报声。
顾荣京眉头一紧,迅速打开监控,实验室的玻璃幕墙打开——五架元-30军用战斗机在头顶盘旋,导弹发射器对准了他的实验基地,数个穿着作战服的军士从战机降落下来,涌进了他的实验基地。
竟然是这样的火力配置……明晃晃的军权私用……
除了陆学皑不做他想……
他的那些战斗机器人在这些精英军士面前完全没得看,就像是在切豆腐似的,一个个倒在地上。
顾荣京恨恨咬牙,迅速掏出一把钢制手枪,一把将倒在实验手术台的花满蹊扯了起来,实验室打开一个隐秘的通道。
他半搂着花满蹊正要往通道里面跑,经过精确定位,他们的位置被查到。
外面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顾荣京下意识回头看向实验室的屏幕。
实验基地有六座楼,已经被战机轰炸倒塌了一座。
整个实验室发出巨震,实验室玻璃有了些许碎裂的纹路。
顾荣京痛苦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实验楼竟然就这么被炸了!
监控画面一转——是穿着作战服坐在战斗机驾驶舱的陆学皑。
陆学皑隔着屏幕冷冷地和顾荣京对视:“这是第一次警告。”
他的视线旋即挪向她,变得柔和:“嫂嫂,别怕。”
【完了,开着战斗机来救老婆,陆学皑真的是A爆了哇!是我就沦陷了。】
【妈呀,竟然有被这个操作帅到,抛开其他不谈,陆学皑是真帅,会开坦克会开军舰还会开飞机甚至会开战斗机】
【滚,什么老婆!这个暴徒少来沾边,他才配不上我们家大小姐!】
【对陆学屹是真有点失望,老婆被抓走了他到现在才找到位置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在碾压式的武力压制面前,顾荣京再无招架之力。
为了保护剩余的心血,顾荣京只能束手就擒,立刻放了花满蹊。
顾荣京被军士牢牢按住。
陆学皑单手撑着舱口,从战斗机一跃而下,他穿着作战服,腰间别枪,大长腿踩着作战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接着紧张地上下检查她的身体,他额间有细汗,眉心紧拧:“有没有受伤!”
她勉强摇摇头。
看着她凌乱的裙摆和凌乱的头发,被用了药几乎没力气只能软绵绵靠在他怀里,煞白的小脸、微红的眼圈足见被吓成什么样了。
要是他晚来一步……
陆学皑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他冷冷吩咐:“拆了他的实验室……顺便把他也给拆了。”
顾荣京恨恨大喊:“陆学皑!你明明答应好的!你竟然敢出尔反尔!”
陆学皑不耐烦:“吵死了,先拆了他的舌头。”
副官开口:“总长,这个实验基地和顾荣京对大元联邦毕竟很有价值……”
陆学皑冷笑一声:“能比我嫂嫂有价值!”
副官不敢再说什么,遵循军令照办。
陆学皑不顾旁人目光,一路横抱着她上了战斗机。
陆学皑驾驶着战斗机起飞。
花满蹊眨巴着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操控盘,有些蠢蠢欲动。
陆学皑看到她的这幅可爱模样,挑挑眉:“想玩吗!”
花满蹊扭头不理他,一副你少跟我套近乎的姿态。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睛很黑很亮:“乖,给你扔个炮弹玩好不好!”
说完,他握住她的绵软的小手,放在操控盘的一个按钮上,直接按了下去。
一声轰隆隆的爆炸巨响。
花满蹊霍然扭头,透过玻璃舱门往下看。
正好看见顾荣京的整个实验基地都被战斗机轰炸夷为平地。
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远处被军士们牢牢按住顾荣京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几欲发狂。
【恶人还需恶人磨啊,亲眼看着自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的滋味怎么样,杀人诛心啊!】
【天啊,画面马赛克了,是我太天真,陆学皑说的把他拆了还真就是把顾荣京这个人给活生生拆了啊……这肢解手法也太血腥太暴力了吧我的妈呀……】
【呵呵,他活活肢解别人做研究的时候呢,那些人就不无辜吗陆学皑这个暴徒总算做了件好事。】
花满蹊移回目光,握紧藏在兜里的药瓶,目视战机前方。
战斗机穿风破雾,冲上云霄。
顾荣京。
一杀。
第20章
云霄之上。
坐在驾驶舱的陆学皑看着身旁的她,心口又软又痒。
他的战机装着小小的她。
他目光游弋,渐渐落在她那红润饱满的唇上,他心里直更痒,那场唇齿间的交锋他早就回味了好多次。
想将这片花瓣碾碎成汁……
他当即开了自动驾驶模式。
他慢慢凑近她:“嫂嫂,我救了你,你不给我一点奖励!”
她穿着可爱的葡萄紫小裙子,小小一只,被他逼到副驾驶舱的最角落。
他穿着作战服,防护背心,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蓬勃的几乎要冲破布料束缚的手臂肌肉,腰带扎的很紧,显得本就宽的肩膀越发宽阔,精瘦的腰侧是一连的挂具、手枪……
他戴着头盔,五官显得越发硬朗,眉眼越发醒目。
他凑过来的姿态实在太凶猛,压迫感太强烈,浓烈的捕食的野兽气息包围着她。
花满蹊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什么什么奖励!”
他弯唇一笑,目光落在她唇上,暗示意味明显。
“嫂嫂,我已经戒烟了……”
花满蹊下意识要捂住嘴,却还是没有他的速度快。
他带着黑色作战手套的手牢牢按住她的后脑勺,她软蓬蓬的黑发和陆学屹给她绑好的紫色发带在他的十指间穿梭。
葡萄紫的丝绸长发带松脱落在他的膝盖上。
他的汗珠落到她微张的唇上,又被他悉数吞入口中。
充满侵略充满掠夺意味的吻。
玻璃舱外是一片天,一片云,一片白茫茫。
玻璃舱内的他的大脑也一片白茫茫。
他的作战服的领口被她揪成皱巴巴的一团,他浑身紧绷成一杆笔直钢枪,脖颈间耳根都红成玫瑰色,青色血管清晰,几乎崩裂,额间脖颈间都崩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听见他的胸口轰鸣声,比战机的轰鸣声更加剧烈。
他的鼻间充斥着她香甜浓郁的气息,两人的气息交缠,他冷硬的薄荷带着青苔味道的气息浓浓包裹着她香甜浓郁的玫瑰融合着香草冰淇淋的味道……
两人的气息在狭小的战斗舱内紧密结合,融为一体。
唇齿间的交锋愈发激烈……仓促混乱……支离破碎的声音……
不过是双唇间的交锋……竟能到让人发疯痴狂的地步……
他脑中的白光越盛……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感觉……随载着他们的战机一道……
直上云霄……
【刺激……我靠……请问呢请问呢为什么马赛克了亲个嘴而已,就是亲个嘴而已……成年人了,为什么亲嘴要马赛克】
【哈哈哈……姐妹,你是不是忘记你看的是晋江文啊,那可是太监城,晋江文字监狱风云经常在这里上演的呀!碧水到处升堂喊冤的啊,审核大公无私,早就以身作则,先自宫了,晋江作者和读者和书里只要是个男的全部要被审核阉一遍的呀!】
【我知道啊,可是这不是脖子以上吗也太神经了吧,为什么这也要被阉啊】
【可能陆学皑难得亲嘴太激动了吧,谁让你亲个嘴还要有亲嘴的感受啊,要像死人一样才行,死人亲嘴是没感觉的知道吧,这里的男女主眼神暧昧交流一下都是死罪哦!要被拉出去阉割的哈哈哈】
【我他妈笑疯……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裹小脑的规定啊……】
直到一点湿意轻轻落在他的睫毛上。
她的眼睛红通通,像软绵绵的小兔子。
陆学皑紧张地松开她的唇齿,仔细检查:“嫂嫂,我咬伤你了!”
她的唇被他辗转地鲜红如血,有他刚刚留下的湿漉漉的水光。
她毫不留情地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的几巴掌。
他无奈叹气:“真凶。”
握住她打得通红的绵白掌心:“不疼!”
她甩开他的手,缩到角落,不忘用手牢牢护着她的嘴巴,拿那双漂亮的黑眼珠子凶巴巴地瞪着他。
他身体微僵,喉结滚动,这小笨蛋光知道护着嘴巴有什么用,他现在想要的可不止这个……
尽管他还想要更多,但还得慢慢来,免得吓跑了。
对待想要的,他一向有的是耐心。
某个地方疼的难受,他捡起掉在膝盖的她的紫色发带,一圈一圈用力地缠在自己手腕上转移注意力,直到手腕都印出红痕。
【啧,同情男主的一天,绿帽子是越来越严实了。】
【什么呀,弟弟只是太孝顺了,嫂嫂出事比谁都紧张,所以进行检查,特别检查了一下口腔……估计还想检查别的……咳咳……我都说不下去了】
【他就不能自己去找个老婆吗,盯着别人老婆算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强吻……下一步就是要强抢了是吧】
【不过……嘿嘿…健康的恋爱固然美好,畸形的爱恋实在精彩】
【大小姐独美我都说累了,拿着一个无效婚姻就当作正宫这么久你们不累我都嫌累!】
两人回到陆家。
管家着急忙慌关心,得知她没事才放下心。
没一会陆学屹也赶回来了。
花满蹊一见到陆学屹,就犹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他怀里,仰着小脸撒娇诉苦……
把陆学屹心疼地不行。
陆学皑握紧拳头,脸色沉郁,嫉妒和恨意一点点地啃食着他心脏,想将这个碍眼的人撕掉……
陆学皑盯着她:“嫂嫂,你未免太不公平……明明是我救的你,你对我连声谢谢可都没有。”
管家:“!”天,还有我这个外人在啊,你们能不能收敛着点!
陆学屹把她牢牢圈在怀里,看向陆学皑,话里主权意味明显:“多谢。”
陆学皑把玩着缠在手里的紫色发带,语气又冷又酸:“又不是为你,轮不到你谢。”
管家好想躲起来,这些话他一点也不想听到。
陆学屹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目光就落在陆学皑破损的唇和手中拈着的发带上,他目光愤怒冷硬,仿佛要化作冰棱将陆学皑的手切断。
花满蹊气道:“你把发带还我!”
陆学皑晃了晃手中的发带:“就当作是我救了嫂嫂你的奖励了。”
花满蹊咬唇:“你明明……”
“嗯”陆学皑笑意盎然地盯着她的唇。
陆学屹抬手,将她黑发间的另一只紫色发带轻巧又熟练地摘了下来:“这个不要了好不好!”
他温声商量:“明天给你绑那两根白色印着绿色藤蔓的发带!”
花满蹊乖巧点头。
陆学屹牵着花满蹊的手,扬长而去。
那根紫色发带在陆学皑的视线里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落在了陆学皑的作战靴前。
只剩下陆学皑手里握着另一根紫色发带孤零零站在原地。
像个笑话。
陆学皑心中陡然滋生一股再也无法压抑的戾气。
真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陆学皑抬步要走,又停了下来,盯着那根落在作战靴边的发带。
好一会,高大的身躯半蹲下来,轻轻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根发带,无比珍惜地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
她的发带还残留着她的发香。
*
原本就摩擦频频的南国和兹国突然打了起来。
大元联邦依旧太平,国民不过议论几句,就照旧过自己的生活。
花满蹊看了会儿战事新闻。
打开系统投屏。
宋喜萤受了重伤倒在小巷中。
宋家曾经作为陆家最得用的走狗,必定有许多陆家的罪证。
只是这些证据下落估计只有宋喜萤清楚。
起码有四帮人马跟着宋喜萤。
一帮是陆学屹之前派去保护的。
一帮是陆震元派的。
一帮是陆学皑派的。
一帮是陆震元的政敌派的。
几方人马相互制约,才让宋喜萤捡回了一条小命,躲入了顾荣京的实验基地,甩开了所有人追踪。
花满蹊故意被绑去顾荣京基地,其中原因就是顺势将她逼出来。
眼看实验基地情况不对,宋喜萤就立刻躲在了防震防炮弹的地下密道中。
趁所有人离开,这才从实验基地逃了出来。
花满蹊摘下舌根底下压着的一小枚米粒大小的定位器放在房间,这是陆学皑第一次强吻她就印下的。
她换了身不起眼的黑色小短裙,避开耳目,离开陆家,走到了一个阴暗狭长的小巷中。
小巷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宋喜萤受的内伤很重。
她看见了花满蹊。
花满蹊踩着黑系带高跟鞋,脚步轻盈地走到宋喜萤面前,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巧地握着伞柄,居高临下俯视她:“陆家的罪证呢!”
宋喜萤恍然明白什么:“原来如此……你的目标是陆家……”
宋喜萤笑了一声,她用力咬开食指
第二节的肌肤,一枚带血的芯片藏在她的食指中间。
她流着泪努力交代着遗言:“这是我家人留给我的保命符。”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我的家人纵使死有余辜,可陆家的人也不清白,他们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活得好好的……”
宋喜萤看着她,古怪地笑了好几声:“真没想到啊……我最后能交付的人只有你。”
花满蹊撑着伞站在原地:“你不会死的,你是女主角。”
“女主角”宋喜萤听不明白她的话,也没机会明白了。
“很奇怪啊,花满蹊,我没有恨你……其实,我很羡慕你……每个人都很假……可你很真……”宋喜萤的头无力地垂下,长发散落挡住她半张脸,犹如玉芙兰一般的面孔渐渐枯萎。
宋喜萤靠在小巷子的灰白色砖墙边,彻底没有了声息。
花满蹊沉默一瞬,半蹲下身,把芯片从她的食指摘了下来。
【妈呀,好心疼,萤萤不要死啊!为什么啊!】
【萤萤真的好可怜,怎么会这样,我真的哭死。】
【一切都怪花满蹊,要不是她故意害宋家倒塌,喜萤怎么会死!】
【她真的太坏了吧!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了,她还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这怎么能怪我们大小姐啊,又不是大小姐杀的她!】
花满蹊的视线从弹幕挪活,脚步停顿不过是一瞬,她神色冷淡,一脚踢开面前挡路的一个绿色的玻璃啤酒瓶,玻璃酒瓶撞到墙面,碎了一地绿色的渣滓,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巷子。
花满蹊把芯片匿名交到了陆学屹手里。
当天,陆学屹在书房枯坐了很久。
陆震元出国访谈了,他没办法和他当面谈。
他去了陆学皑的书房。
陆学皑的书房大都是军事类书籍,各类武器的摆件装饰等等。
陆学皑坐在白色漆面的书桌后,他手腕缠着紫色的发带,漫不经心地揉捏着手里的发带玩。
陆学屹站在书房中央,充足的冷气冻得他指尖都发凉。
陆学屹目光顿在他手里的发带,深吸一口气,冷冰冰地和他对视片刻,好半晌才开口问:“南国和兹国的战争……”
陆学皑打断:“大哥怎么忽然有心和我讨论战事了!”
“你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别装了。”陆学屹握紧拳头,废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挥拳的冲动。
陆学屹恨声:“你立刻下令停战!”
陆学皑继续把玩着宽大掌心的柔软脆弱的紫色发带,好一会才拿眼睛看了他一下:“哥,听我的,别管这些事,你一个做生意的,掺和我们这些国事做什么呢”都这种时候了,怎么可能停战,兹国在这样集中的火力下,至多能再坚持一个月,马上就会成为他囊中之物,兹国政府即刻会成为他的傀儡,即刻能在兹国入驻大元军队,世界封锁链即将形成。
他当然不可能停战。
大元联邦的称霸计划,多年的谋划,即将功成。
陆学屹十分失望,眼眶微红:“陆学皑,你的良心呢当初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会冲到百姓面前保护他们,你看见百姓的尸体会落泪,你怪自己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他们,你害告诉我你不想打仗,打仗就会死人!你恨那些挑起战争侵略我们的人,你想要和平!所有人都说你是英雄,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
陆学皑嗤笑:“哥,你做生意,足够良心,却不够合格。你以为什么事情光靠讲良心就够吗!”
“没有我这些手段,大元联邦能有今天陆氏财团能有今天你能安安稳稳做你的生意大元联邦百姓能安安稳稳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陆学皑挑眉:“我没有变啊,军火底下才能出霸权,霸权底下才能出和平,等到全世界都由我们大元联邦说了算的时候,到那时候,哥你说的所谓的和平才会真的到来,到时,世界和不和平就彻底由我们大元联邦说了算。”
“陆学皑!到现在你还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血贪婪!你简直就是魔鬼!”陆学屹深吸一口气,“检察厅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这些年犯下的罪,也是时候承担了!”
陆学皑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靠坐在椅背上,他微微抬起下巴,平心静气地说:“哥哥,你在我的枪杆底下享受了这么些年的太平日子,我认为我也很对得起你了。”
“我那么低声下气求你,求你把嫂子让给我,可你不听,你还要害我!”
“我害你”陆学皑激愤道,“你是世界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罪人!”陆学皑放松地靠在座位上,他摊开手,一脸不解,“大哥,你说说看,我哪里有罪!”
陆学皑不屑道:“要不是那群愚民冥顽不灵,我何必要浪费我的弹药炮火!”
陆学屹盯着他缓慢摇着头,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害死这么多人,你竟然说浪费弹药炮火……我不会让你阴谋得逞!我会将你的罪证公之于众!”
陆学屹胸口陡然一痛,浑身麻痹无力,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试图发声,却发不出声音。
缓缓从座位上滑了下去,他双手努力地抓挠着,却都是徒劳。
陆学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挣扎。
他彻底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陆学皑挺括的肩膀舒展着,一枚芯片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这就是你派人送去给检察厅的罪证!”
躺在地上挣扎的陆学屹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
陆学屹微微笑,他轻轻摇摇夹着芯片的手指:“不不……这可不是罪证,这是我带领大元联邦走向世界之巅的荣耀记录,事成那天,我甚至不介意主动将这一切公之于众……但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任何意外出现。”
“还有……我从前不在乎什么名声,可我现在很在乎,我希望我在嫂嫂面前,永远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陆学皑站起身,一步步走近陆学屹,他的眼神汹涌澎拜,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等到全世界都匍匐在我们大元联邦的霸权底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对的。”
陆学屹目呲欲裂,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起身拿通讯器求救。
陆学皑俯视着地上奋力挣扎的大哥,他的目光轻蔑,像是看着垂死挣扎的蝼蚁。
就在陆学屹指尖即将碰到通讯器的那一刹那。
陆学皑抬起腿,轻飘飘的一脚踢开通讯器。
陆学屹绝望地瞪大了眼,苍白的手无力地痛苦地在地板上抓挠着。
陆学皑缓缓凑近,温声安慰:“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没这么狠心,我怎么会杀自己兄弟呢。”
“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药,目前只有我有,这药啊能让你永远睡下去,等到我和嫂嫂终成眷属幸福美满,等到我和嫂嫂子孙满堂,或许我会让你醒来看看你的侄子侄女侄孙们。”
陆学屹眼里的血丝几乎要爆裂出来,他口中含混不清地竭嘶底里地喊着:“陆学皑!”
“对了,哥哥你放心,这个药效很好,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大家都会以为你是之前的植物人后遗症发作了。”
陆学皑重新直起身子,不屑地俯视着他:“好好休息吧,哥。”
很快,他的面上泛起温柔的真心的笑意:“你放心,弟弟我啊,会替你好好照顾嫂子的。”
【我靠,他们不是兄弟情深的很吗,怎么这就开始互杀了!】
【这个反人类的人渣,放了我们学屹!学屹他这么正义善良,怎么会有这种弟弟啊!连亲哥哥都敢下手,真的恨死这种战争犯了!】
【大小姐你老公被害了哇!快点来救他!】
【还让大小姐来救陆学皑他不立刻把大小姐吃干抹净才怪!这种疯子不会玩强取豪夺小黑屋那套吧大小姐看见弹幕了就快点跑啊!别管你老公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陆学屹后遗症复发,生命垂危,在陆氏旗下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救了回来,可惜下半辈子也就是个植物人了。
花满蹊安安静静地坐在陆学屹病床边,鼻尖都是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她雪白柔嫩的手指轻轻划过他俊美的眉眼,她颇为可惜地低声呢喃:“真是的,还以为我要当寡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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