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在两校众多学生的关注中, 辩论赛终于开始了。
谢秋白他们毕竟是发起方,准备的时间也更足一点。
但华大也不是吃素的,一接到挑战, 就激起了大部分人的敏感神经, 主动出谋划策的不知凡几。
而因为谢秋白他们这个新成立的社团掀起的风浪太大,学校很快就给他们批了一间活动室,在他们申请辩论赛使用礼堂的时候,也轻易的就给放了绿灯。
“一不小心,搞成了为学校荣誉而战的感觉。”余洲和谢秋白他们嘀咕。
礼堂里闻讯来观赛的同学们十分多, 挤挤挨挨竟然把礼堂都快坐满了。
谢秋白这边有他、他们系的蒋芝华、新闻系的王雪秋, 以及中文系的万海星,华大的是陈舒瑶以及其他几个同学。
在辩论还没开始前, 双方就已经互相打听了对方的选手名字,以及对方的来历等等。
谢秋白和陈舒瑶的关系, 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他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
所以, 看着对面坐着的陈舒瑶,以及观众们那一个个看好戏的神色, 他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把自己搞成了台上的猴。
辩论刚开始, 对方就显示出了极大的攻击力,把理科在生活、交通、军事、农业等等领域的用途,都说的头头是道。
好在谢秋白他们早就预判过华大会说的词,他们从科技会带来的污染、滥用,如果没有道德和法律等精神文明约束的话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双方各据一势, 唇枪舌战,时有语惊四座, 迅速调动起了全场人的情绪,不时会有叫好声,言语搏杀十分激烈。
辩论赛开始的时间挑的是周五中午,想的是两个小时结束,不想双方交锋愈来愈激烈,眼看两个小时都快到了,整个礼堂还都弥漫着火药味。
越来越多的同学奔走相告,三五成群的跑到礼堂观看,最后座位都坐满了,甚至连过道都站上了人。
华大的观点是认为理科更重要,科技的发展离不开这些,这是构成一个国家国力不可或缺的重中之重。
谢秋白这方认为,理科属于术,科技发展固然重要,可文科是国家底蕴和精神的组成部分,文化和知识的入侵是可以兵不血刃的。
最后,请来两校的评委,也没评出个谁输谁赢,打了个平手。
他们辩论的内容,被校报刊登了出来,后来还登上了京市日报,乃至人民日报,他们的讨论引起了社会面一部分人的关注和思考。
这都能登报大书特书,谢秋白是真切的感受到这是个充满机遇的时代,不像后世,信息的高速发达,让任何一种观点都变得稀松平常。
人们接收各种不同的信息,多到麻木,也就很少会真正用心去思考看到的信息,其背后代表的涵义。
这个时代不同,人们获取消息的渠道匮乏,一张报纸缝上刊登的广告,都会有很好的宣传效果。
辩论赛一开始,谁也没想到他们本来是为了打响社团知名度的一个比赛,能够引起校方,乃至社会上多方的关注。
一次下课后,谢秋白被叫到教务处,被告知,特派他暑假的时候去制片厂去兼一下职。
另外,因为一场辩论赛,他们还都受到了电视台和报纸的采访。
在学校方面,也逐渐开始注重学生道德、国家大义、民族情怀等素质的考察,科技固然需要着力发展,可掌握先进技术的人,如果是道德败坏之辈,带来的破坏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大。
这甚至影响到了一些考上大学后,抛弃原配的同学身上,学校里甚至出现了讨伐当代陈世美的事。
然后,谢jsg秋白和陈舒瑶这对共同进步的夫妻,竟然就成了人人称道的榜样。
谢秋白对此无所谓,高兴的是,终于没人跑去找陈舒瑶去告白了,美滋滋。
这时候,陈舒瑶也终于发现了谢秋白的小心思,她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故意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谢秋白瞥她一眼,坏笑道,“夜黑风高的,小软软呀,明知我心机深沉,你就不怕…”
陈舒瑶的“什么?”还没问出口,就被谢秋白扑靠到背后的大柳树上,黑影笼罩下来,“嗷呜”一口,她还以为撞到树干的疼痛没有如期到来,就已经被夺去了所有的心神。
人的底线是被一点点拉低的,就如现在,黑灯瞎火的不回宿舍睡觉,躲在湖边的角落里和谢秋白玩亲亲,陈舒瑶虽然害羞,倒也接受良好。
他们俩上学后,虽然多了个人空间,却没有了可以两人相处的空间。
在学校时,周二的中午和周四的下午两人会约在一起见见面说说话,可等周末回到家,他们俩已经没有了相处的空间。
三个思念爹妈的娃,排排躺在两人中间,他们俩连说个话,都要大点声,才能在吵闹的孩子声音中传到彼此的耳中。
谢秋白想让孩子们自己去睡,结果连谢颂芝都支持孩子们跟他们俩睡,还说他,“别一天到晚就想着男女那点事,好好珍惜孩子们的童年吧,一眨眼他们就长大了。”
他一天眨了无数次眼睛,也没见他们一个个长成懂事不闹腾的大孩子。
依旧是不满意就要嗷一嗓子,哭半天的年纪,没有一个省心的。
谢秋白问陈舒瑶,“你还想再要一个孩子不想了?”
同样被吵的头疼的陈舒瑶摇头,“不想要了,他们怎么一个也不乖,我小时候很听话,一点也不闹人的。”
小朋友的懂事大多是被迫的,因为知道情绪不被关注,这才会隐藏起来。
不过,听到陈舒瑶不想要老四,谢秋白还是意外了一下子,“你不是说要生四个孩子的?”
陈舒瑶长舒一口气,好似放下了什么,轻笑道,“因为你啊,我现在找到我感兴趣,并愿意为之努力的事情,回头看,小时候的遗憾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人说,年少不可得之物,会困扰一生。但如果她被一个足够耐心的人偏爱着,她又怎么会一直对过去念念不忘,而不是开始期盼未来呢。
陈舒瑶感叹,“你真的是很好,谢谢你。”
“哦!”
这不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嘛,哪还用说。
陈舒瑶没想到自己真情流露,换来的是谢秋白这么平淡的一声“哦”,扑到他身上,捏着他两边的脸颊,哼哼道,“你这是什么反应?”
谢秋白按住她的后背,让陈舒瑶的身体完完全全贴在自己身上,挑眉问道,“这个反应够不够热情?”
“你!”
谢秋白生无可恋的道,“既然你不想要老四了,哪天得空了我就去结扎。”
“不用了吧,我听说女的可以上节育环。”陈舒瑶红着脸小声说道。
“那不好,对身体不好,别听这些没用的。”谢秋白吸了口气,想到了曾经看到陈列出来的那些各种形状的节育环。
在谢秋白的坚持下,他趁周末有空就去医院做了这个小手术。
做完后他没什么不舒服的,倒让陈舒瑶心疼坏了,每天一大早就跑到他们学校,给谢秋白带来清淡又有营养的早餐,还时时叮嘱他注意饮食,多补充营养。
谢秋白不让她跑来跑去麻烦,她也依旧坚持,惹得他们宿舍余洲这个单身狗,羡慕不已,“我以后也要找嫂子这样的,人漂亮,性子也好,对我又好的。”
“那你对你媳妇好点,她自然就漂亮,性子又好,对你也好了。”
谢秋白给他传授婚姻秘诀,“每一个歇斯底里、脾气不好的女人背后,都有个失职的丈夫。”
“好像是这样啊。”余洲若有所思。
“那是当然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天下哪有白得的午餐,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好丈夫和好妻子是互利共生的关系。”
353宿舍的同学们,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谢秋白和陈舒瑶他们俩夫妻关系很好,是难得的恩爱眷侣,听到他的话,正好都在宿舍的几人,稍微那么一想,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谢秋白在修养了一周后,拉着陈舒瑶悄悄说,“咱们带上结婚证,找个招待所住一晚啊?”
搞得陈舒瑶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她一腔感动和担心,结果这个家伙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个?!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陈舒瑶瞪着他,“你这怎么也算一个手术,怎么也得修养个一个月才行。”
“我又不是生孩子,还要做一个月的月子,我……”
看着陈舒瑶脸都板起来了,半点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谢秋白缩缩脖子,只好道,“那行叭。”
“你也不能自己乱来,要心如止水,静养。”陈舒瑶不放心的继续叮嘱。
“嗯嗯,”谢秋白胡乱点头,心里却觉得陈舒瑶小题大做,还心如止水。
当初他胳膊腿受伤,流了那么多血,也没有修养一个月的时间啊。
他觉得陈舒瑶八成不愿意和他去招待所,嫌丢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吧,他们是正经夫妻关系,又不是去偷、情。
陈舒瑶好像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一样,“是谁在我生孩子的时候,硬让我待在屋里养一百天的?说要好好恢复元气,怎么到你了,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说到最后,陈舒瑶有一点哽咽。
她觉得谢秋白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当初为了工作,几经犯险,身体上的伤都有好几处了,每次都是伤还没好全,就急吼吼忙车队忙工作,忙这忙那,现在还是这样!
谢秋白心虚挠脸,勾勾她的手指,“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
第72章
时间转眼就到了五月份, 快要研究生考试的时候。
因为是刚高考断层十年,这一年允许在校生报考,还在三月底时放宽了年龄限制, 从原来的三十五周岁, 改成了只要是一九三八年一月一日前出生的,有同等学力的人都能报考。
通知放宽年龄限制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陈舒瑶的室友林琳的丈夫原本是超过参加高考的年纪,也不符合研究生考试的资格。
可放宽年龄限制后, 他就符合了报考条件, 他家就是京市的,两人育有两个孩子, 没有父母帮忙带。
林琳来上学后,他就一边上班, 一边在家带孩子。
他们家这种情况, 是必须需要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的。
他犹犹豫豫的告诉了林琳放宽年龄的事, 林琳听了二话不说就告诉他,“那还犹豫什么, 我回家带孩子, 你好好复习考试。”
陈舒瑶和林琳关系挺好的, 听说了她的事后,也没有劝她,只是不经意般的说,“以前当知青的时候,我家孩子在外边调皮, 我家老谢怕我分心,耽误我复习, 硬着瞒着我不告诉。
还说婚姻就是两人彼此成就,遇事一起解决,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那就叫剥削了,和旧社会资本家剥削劳苦大众没什么区别。
总听人说后悔结婚,后悔生孩子,可没有听说谁后悔上学的。”
陈舒瑶觉得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人们总愿意听自己愿意听,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她总归是外人,也不想最后落的两面不是人。
略提过几次后,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就算心里万分替林琳可惜,她也忍着没吭声。
私底下只是和谢秋白嘀咕,“林琳那个丈夫就是故意这么和林琳说的,他就是料定林琳会为了他、为了孩子委屈自己,凭什么就要林琳牺牲自己的机会,而不是他牺牲自己,成全林琳啊,这种人太讨厌了。
他要妻子牺牲,却又要撇清关系,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说牺牲,他好不落埋怨,独善其身。”
“这是文化属性决定的,社会不期待女□□业有成,却肯定了她们为小家付出时的理所当然。
又或许是因为女生并没有从小到大不会改变的自己的家,婆家娘家都把她当外人,出于归属需求,就需要拼命的抓紧‘家’这个东西吧。”
谢秋白也不知道陈舒瑶被他的观念影jsg响,是好还是不好,在无能为力改变的现实面前,清醒的那个人是会很痛苦。
在对事情本质的思考和探索中,容易陷入虚无主义或是我执之中。
就如谢秋白,他刚穿来这个世界时,并不能认同自己的身份,他拼命的想证明自己和原主的不同。
到后来,大家对他的印象彻底改观时,他是高兴的,他高兴的是大家认同和欣赏的那个人是他。
也幸亏有陈舒瑶在,她就像是一个锚点,不至于让他在对自我的追寻中,迷失了方向。
她的变化,以及孩子们的存在,是他在这个世界最直接的证明。
每当这个时候,陈舒瑶都感觉谢秋白这个人很矛盾,又感觉他很孤独。
她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算了,别人的事,咱们上什么火啊。”
不知道是不是陈舒瑶的话起了作用,林琳没有立即办理退学,只说,“我等我家那口子的成绩出来再说。”
其实,林琳丈夫是想脱产全心全意的准备考试呢,但听了陈舒瑶话的林琳,她从自己每月的补助金里,省出几块钱请邻居大妈帮忙带两个月孩子。
她丈夫就表现的不大乐意,林琳就心里不是滋味了,她自愿牺牲,和丈夫心安理得的觉得她就该这样做,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无论如何,五月五号考试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因为此次考试有一门外语,但太多的人连abc都不会,所以是准许考生带字典进考场的。
终于用上他专业的时候,谢秋白当然不用带字典,带根笔就轻松上阵了。
外语考试不能说有难度,只能说太简单了!
穿越这么久,他终于体会到有金手指的赶脚了。
成绩出来时,他外语成绩毫不意外的是满分,在面对大家打探惊奇的目光洗礼时,他都有点后悔没有选自己曾经的专业了。
而谢秋白和陈舒瑶两人双双考上本校的研究生,更是成了许多同学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
随着成绩的公布,紧接着暑假就到来了,本来想的是趁着暑假在京市找找看有没有院子出售,他却要去人民制片厂打暑假工了。
谢秋白不懂电影、电视剧这些,好在他看过的多,因为学习的专业是语言类,他各国的都有涉猎的不少。
是以,在他去收到制片厂上下的热烈欢迎时,心里不至于太虚。
现在制片厂正为选题发愁,让他们搞对外文化输出的电影,可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该选什么,谢秋白就跟着大家一起看了一些外国正上映的影片。
看完后,谢秋白还是觉得,润物细无声,文化输出也不用太刻意。
拍的剧要吸引眼球,要老少皆宜,怎么狗血伦理大戏最适合了,他大概讲了一个掺杂着失忆、绝症、真假兄妹、替身的狗血爱情伦理故事后,全部人都震惊的沉默了。
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想不到这个谢同志,外表看起来冷傲矜贵,想不到内心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这个反差就有点过于巨大了。
看到大家的反应,谢秋白的脸难得的红了,他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就算这样,他还硬挺着,说了些前世常见的综艺、真人秀,以及主角的身份可以与众不同一些,比如外星人、不死人、什么妖、狐狸精等等,选材主打就是一个多种多样。
在场自诩想象力丰富的编剧、导演,都被谢秋白这大胆的言论,给搞蒙了。
他们平时拍的都是人的故事,被谢秋白这么一说,他们想到聊斋志异不就是人鬼的故事嘛。
一开始,从外貌以及他大学生的身份来讲,制片厂的所有人对谢秋白都还很有距离感,可他自从说了那个狗血故事后,人缘一下子就变好了。
让谢秋白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遇见了原主曾经喜欢的那个叫孟梦的女孩。
谢秋白看到她想假装不认识,不想这个孟梦却主动上前来搭话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多年没见了,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你也结婚有孩子了吧?”
不等对方说什么,谢秋白就主动说起了自家情况,还状似不经意的炫耀道,“对了,你参加高考了没?考的怎么样?我家舒瑶是华大的,她考的还行,全国理科状元吧,前段时间我们俩又都报考了研究生考试,我们俩都被录取了。”
孟梦:“……”一口老血快要吐出来。
她要是考的好,他不早就在报纸上看到她的好名次了吗?!
他们俩把文理第一名都占了,谁还能比他们考的好?
无论什么时候,问人成绩,都是死穴。
本来想找谢秋白打听一下复习秘诀的孟梦,唇边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胡乱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人了。
谢秋白本来以为他和孟梦彻底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不想他因为周末不能回家,陈舒瑶带着孩子们来看他,被陈舒瑶看到了孟梦。
她们俩是真的长的很像,孟梦看到陈舒瑶后,就似笑非笑的看了谢秋白一眼。
陈舒瑶是多聪明机警的一个人啊,她瞬间剧怀疑这个孟梦和谢秋白的关系不一般。
在她有心追问和多方打听之下,很快她就知道了,谢秋白曾经痴心喜欢过孟梦,被拒绝后,还因为太过伤心,导致了外出任务失手,进而犯错,后来退伍。
下乡后,遇上了她。
相比起对孟梦时的发乎情止乎礼,他对陈舒瑶可不是这样的,那是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用舆论逼迫的她和他结婚的。
这件事,在一年又一年的相处中,陈舒瑶本来已经释怀了,可得知他们的开始,是因为她和谢秋白爱而不得的孟梦长得像。
而他对孟梦,和对她的截然不同的态度,更加让陈舒瑶接受不了。
她想不到她竟然是别人的替身!
而谢秋白竟然背着她,和他的旧相好在一起工作,连家也不会,谁知道到底是因为忙,还是他找的借口。
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一但有了破口,就很难能够全然信任。
现在,陈舒瑶觉得,当初结婚后谢秋白对她的不喜欢,却对她的身体有超乎寻常的热情,也就解释的通了。
敢情他喜欢的就是她这张脸,她这具身体,根本不是喜欢的她这个人。
事情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陈舒瑶的心像是突然空了,疼的她浑身发僵,三十多度的炎热的夏季,却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她全身彻骨的冰凉,头脑却又奇迹般的清醒。
此刻,她竟然万分庆幸她的手中并不是一无所有,离开谢秋白,她和孩子也能够好好生活。
她甚至想好了租房的位置,短时间内,生活虽然可能不如以前,但这都是暂时的。
等她毕业工作了后,凭她的学历,工资会比本科的五十六块高一级,六十二块钱的工资足够她和三个孩子生活了,一切慢慢的都会好起来的。
她把一切都想好了,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好难受啊。
第73章
谢秋白还不知道陈舒瑶已经知道了原主和孟梦的事, 甚至连离开他,离婚后的生活都计划的明明白白的。
他见制片厂的一片月季花开的好看,打过招呼后, 就剪了一些, 又找来报纸包了起来。
包好后,他还兀自欣赏了一会儿,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每朵花的花型,都是他精挑细算搭配出来。
别说, 他这手艺, 开个花店都没有问题了吧。
只是,他还没欣赏多久, 孟梦就走了过来,看到他包的花, 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你是该送花给你媳妇。”
他还没追问是什么意思, 孟梦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收获了制片厂许多人对他手艺,以及夫妻恩爱的艳羡目光后, 谢秋白早把她说的话抛之脑后了。
他兴高采烈的捧着花回家, 想着送给陈舒瑶, 给她个惊喜。
不想回到家,楼下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看到三个皮猴子不在家,他先是遗憾了一下,紧接着就为可以不用被吵的脑袋痛, 觉得这也不错。
等他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陈舒瑶侧躺在床上在睡觉, 他立马就萌生了两人出去搓一顿的想法。
只是,等他兴冲冲捧着花过去喊陈舒瑶起床,得到的却是陈舒瑶疏离审视的眼神。
这眼神看的他毛骨悚然,这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谢秋白jsg十分莫名的问,“怎么了?”
得到的是陈舒瑶躲的他远远的,以及一声不轻不重的轻哼。
谢秋白先是反省了一下自身,很好,很完美,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他就有些生气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人!不要他的花拉倒,真是不懂得欣赏,他自己找了个长颈玻璃瓶,把花一朵朵装进花瓶,还跑楼下厨房拿了一些盐,放进玻璃瓶的水里,希望花能开的更久一点。
卧室里很快就被淡淡的花香萦绕,谢秋白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万物皆可原谅,又开口打破沉默,“孩子们都不在家,咱们出去吃饭啊?”
“不去!”陈舒瑶冷邦邦的说。
“那咱俩去床上做点有意义的事?”
谢秋白再迟钝,也从陈舒瑶这说话语气,听出她确实是不开心了,貌似还因为自己。
谢秋白不理解,他都没在家,怎么会是因为他,但他也没太当回事。
现在他深切体会到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精髓,每当陈舒瑶累的精疲力尽的时候,就变得格外好说话。
咳,他常常用这个办法解决两人之间生活上的小矛盾,这可是他压箱底的终极绝招。
不想他提了这个提议后,陈舒瑶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示好,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看到我,就只想到床上那点事是不是?!”
说的话像是含着冰渣,冻的谢秋白瞬间不觉得暑气熏人,凉爽了许多。
他这才意识到,陈舒瑶这次生气的级别有点高,他过去拉她,都被她直接甩来了。
谢秋白十分不能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软软,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嘛,咱们不是说好,遇事要互相沟通,不要憋在心里的?”
陈舒瑶听了没答,而是道,“你知道你爸妈和孩子们去哪了吗?他们去北戴河玩去了。”
“是吗?!那岂不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咱们……”
谢秋白充满喜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舒瑶重重的一声“哼”打断了,他只好收声,老实道,“那你说,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我努力改正。”
态度可以说是十分端正了。
就他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气来,陈舒瑶心里万般委屈,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忍不住为他辩解,“无论结婚前怎么样,结婚后,他对我真的是很好。好到和全世界的女人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丝毫不落下风的好。”
和孟梦聊天时,她可以十分硬气的说,“那我该我谢谢你,要不是你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这世界上也不会有我们这幸福的一对,你该算是我们俩的媒人才对。”
可是,这厮当初那么对她,分明就是欺负她家世不显,不值得用对孟梦那样的尊重。
这个原因,只要一想,陈舒瑶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好气啊!!!
但婚后,他好像是良心发现了,一直都有帮她提高她的自信心,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现在回想过去,人在强烈的自卑时,会变得莫名其妙的非常无理,她从自卑变成现在刚刚好的自信,这中间也曾有过自傲自满的时候,可都是他在一旁及时纠正了这些苗头。
她现在对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这么在意,说到底也是她在意他因她的出身,看轻她。
她讨厌的,恰恰是她缺少的,还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短板。
陈舒瑶心里各种想法纷乱的搅在一起,根本理不清思绪,她明明都想好了,要和谢秋白这家伙直接离婚,带着孩子离他远远地,她离开他照样能过的很好!
可看到他望向她纯澈深邃的眸子,她的心悄悄就塌陷了一角。
所有的气愤难当,都像是放了气的皮球,慢慢的瘪了下去。
察觉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后,又让陈舒瑶更加生气了,她这就像是种了毒。
而她长久的沉默,也让谢秋白根本不知道是到底怎么回事,看她脸色变幻不定,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天空的风云涌动。
这可不是好兆头,一般这样,一场倾盆大雨之前,雷霆闪电是必不可少的。
地里的庄稼,最怕这样剧烈的天气变化了,特别是麦子上浆的时候。
谢秋白感觉自己此刻就是那田地里的挺立的麦穗,他可不能如无知无觉的麦穗一样,他必须要先自救一下子自己,才行啊。
可他也不是善于花言巧语的,和陈舒瑶多年相处,他会的所有东西,早已经在陈舒瑶面前用尽了,他现在已经到了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时刻了。
他大约也理解七年之痒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两口子对彼此实在是太熟悉了,根本没有什么新鲜感。
从他对身边亲朋好友的闲聊的发现来看,最重要的是男同志人到中年,那方面都不太行,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那真是连唯一的可取之处都丧失了。
要不老男人都喜欢找年轻小姑娘呢,那就是因为自己不行,找个年轻的好骗。
幸好啊幸好,他这身体可是男主角,他还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哒!
谢秋白十分有信心的抱住陈舒瑶,然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扑了上去。
希望陈舒瑶不管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不高兴,这时候还能想起来他的这一大优点。
他们住的这间屋子,是二楼唯二位置最好的房间了,另外一间是顾秋筠的,她的窗外是棵海棠花树,谢秋白他们的窗外正有一株木槿花树开的热闹。
微风不时吹过,拂动花枝摇曳,穿过绿色的纱窗,给房间送来许多清凉。
而陈舒瑶又是不怕热的体质,所以她在房间里,一点也不觉得热,感觉温度正正好。
但这是她没被谢秋白这个人型小火炭挨上之前,她被他这么一压,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近了火炉在烤。
热的她也顾不上自己纷乱的思绪了,直接就怒气冲冲的推开谢秋白,“谁要和你做这个,泥奏凯。”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咽进了肚子里,然后她就像火炉上的烧饼一样,被不停地翻烤。
直至两面金黄,外焦里嫩,热气四溢。
躺在床上,陈舒瑶双眼失神的望着头顶纯白的天花板,身体的愉悦麻痹了她精神上的重创,竟然觉得一切也没有很糟。
这时候,汗水像是小溪,一条条划过谢秋白硬挺的五官,他嗓音低沉微哑,尾音上翘带着点撒娇的适时说道,“好软软,快别生气了。”
陈舒瑶捂脸,她真的要烦死了!
怎么能这样,她也是个有底线的,有原则的人好不好!
谢秋白这混蛋太不是东西了,他竟然又双叒叕诱惑她,他又不是狐狸精,怎么好意思这样的事,做的如此得心应手,毫不害臊的!
最可耻的是,她竟然有那么一秒迟疑了心动了。
她就像是蜘蛛网上挣扎的飞蛾,又像是被妖精诱惑的唐僧,要不是她道心,不,毅力坚韧,就又要跳进名为谢秋白的陷阱里边了。
陈舒瑶把脸一板,端的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冷艳,寒声直接道,“我知道你和孟梦的事了!”
“啊?!”
谢秋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正为自己辛苦半天,终于摘取胜利果实高兴,结果陈舒瑶丝毫不吃这一套,脸冷的像是北极冰川。
陈舒瑶看他这样子,心里不由想,他没有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看来是没有把孟梦放在心上,是自己冤枉他和孟梦旧情复燃了?
随即她就把脸更冷了几分,一切未定,她干嘛要一直给他找理由,他爹妈知道她知道了他和孟梦的事后,借口给他们小两口空间,都出门了。
可见在他心目中,对孟梦确实不一般。
“你自己说,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
明明已经硬下心肠了,可“离婚”二字还没说出口,陈舒瑶忍不住就哽咽了,她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成全你们。”
陈舒瑶突然之间觉得心灰意冷,算了吧,她也不想知道他们俩年少时的感情深厚程度了。
她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
第74章
谢秋白眨眨眼,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陈舒瑶听说了他和孟梦的曾经的事。
他有些慌,这他该怎么解释, 早知道陈舒瑶是为这事生气, 他就先想好对策再回来。
现在猛不防的,让他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可待他听清陈舒瑶说的话后,有些搞不明白了,“不是,你成全什么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 谁还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没有什么大不了?”陈舒瑶不自觉拔高了音量,“那我和孟梦长得那么像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爱而不得, 找的替代品?你说,你当初是怎么追求孟梦的, 又是怎么逼迫我的?”
“……”知道的未必也太多了吧, 但这完全就是原主留下的一口大黑锅, “什么替代品?!孟梦那是当时身份和环境问题,一开始那么对你是我不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也不能乱给我扣屎盆子, 直接抹除掉婚后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啊?
在没遇到你之前, 我是什么样子,遇到你后我又是什么样子,这前后变化,你都半点不琢磨到底是因为什么,就一定要什么都往我对孟梦旧情难忘上放?长得好看的人, 长得相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问过一句你和罗玉成的事吗?你们俩还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我怀疑过你哪怕一次吗?我能给予你全然的信任,为什么你不能给予我同样的信任?”
话说完,谢秋白情绪激动的起身下床,随便披了件衣服,穿在身上。
被人怀疑的滋味很不好受!特别是不是自己,还无法解释的情况下。
他对孟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一开始,原就是因为陈舒瑶长得像孟梦,才见色起意的。
有时候,长得太漂亮并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她会遭遇很多各怀心思接近她的异性,真心假意并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
是需要具备绝佳的头脑,才能驾驭过人的美貌的。历史上著名的红颜祸水,不就都是当权者手里的工具吗,最后凄惨收场,还背上了千古骂名。
就陈舒瑶来说,只有头脑也并不够,因为她遇上了原主,这就需要她背后有优渥的家世做支撑,才能让她能够依靠自己心意,很好的过完这一生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鼓励你去做你喜欢的事?不让你放弃工作?不让你放弃自我的成长?”
谢秋白顿了顿,终于道,“和你在一起的最初,是我急于求成,委屈了你。
婚后,我一直都有在弥补,我希望你手里能多一些筹码,可以不用委屈自己,面对抉择时多一个选择。
我努力给你随时离开婚姻生活的能力和勇气,也是因为我相信,好的婚姻不是谁离不开谁,而是我们都有离开的能力,却愿意共同维持这段关系。”
谢秋白说完,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说道,“去洗澡?”
陈舒瑶靠坐在床头,抓紧身上盖的被单,她愣愣的看着谢秋白,眼睛在看他,眼神却空茫茫,没有着力点。
谢秋白看她这样子,心里十分的虚,他胡言乱语说了一堆,再回想也记不清到底都说了什么,他紧张的咽口水,面上辛苦维持的平静即将坍塌。
他是该说些软话好听话,让陈舒瑶心软的,可他做不到,谢秋白此刻心里憋闷又难受。
也不知道他说的话,能不能过了陈舒瑶这一关。
如果陈舒瑶放不下旧事,死活要和他离婚,那他要怎么办才好?
他是该如偶像剧演的那样,下雨天淋的湿淋淋去求复合,还是重新寻觅第二春呢?
求复合都要扮惨装可怜才行,开始第二春,那他岂不是又要重复一遍过去几年的生活?有病啊,他好不容易熬到孩子长大了,过舒坦日子,才不想再来一遍。
不知道现在装可怜扮惨,还来得及来不及,就是吧,他这张脸,还有这个体格子,实在做不到不用道具,就表现出惨和可怜的效果。
他空有一肚子理论知识,硬件条件却是太硬了,根本就做不到。
而他现在也没地方淋雨啊,胡思乱想的谢秋白忧愁,长得太过坚强,也是个问题。
他这德性,不被人认为是坏人,都是这么多年灵魂的力量了。
谢秋白不死心的拽拽陈舒瑶身上盖的床单,“别生气”三字还没说出口,在神游的陈舒瑶身上的被单就被他给拽掉了。
拽掉了!
两人刚友好的进行了一番运动,这被单拽掉,陈舒瑶身上一凉,立刻就回过神来,拉过被单遮住自己,眼睛瞬间瞪的滚圆,像是浑身毛发竖起防御的猫,“你想干什么?”
谢秋白讪讪的收回手指,失误失误,一时激动,没有控制好力道,他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一起去洗澡啊?”
“谁要和你一起!”
陈舒瑶脸腾一下红了,还掺杂着恼怒,她只觉得谢秋白脑子秀逗了,没看她正在生气嘛,谁要和他一起去洗澡!哼!
“那现在穿衣服出去吃饭?”谢秋白不罢休的继续提议,反正就是不要给陈舒瑶安静思考的时间。
身上黏黏腻腻,怎么穿衣服去吃饭啊!
陈舒瑶脸颊都气的鼓了起来,配上她圆溜溜的眼睛,谢秋白手贱的上手戳了一下,在陈舒瑶要发火之前,二话不说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嘴上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道,“既然你不吭声,那就当你默认了,咱们先洗澡再去吃饭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管了,谢秋白觉得他实在做不来装可怜扮惨这种事,干脆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他是不想再费劲巴拉去开展第二春了,他就要这么和陈舒瑶耗着。
她不乐意也不行。
陈舒瑶才不愿意和他一起去洗澡,她使劲挣扎,然后他们俩洗澡就又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陈舒瑶连动个手指都没力气了,她被谢秋白殷勤的抱放在床上,还找来毛巾擦干她滴水的头发。
谁知谢秋白一低头,就看到陈舒瑶斜着眼睛在瞪自己,清凌凌的眸子,看着像是一汪清泉,他嘿嘿一笑,颇有几分狗腿的道,“软软,现在该感觉到饿了,想去吃饭了吧?”
回答他的是陈舒瑶决绝留下的后脑勺。
“那你是想继续困觉?”谢秋白问。
“谢!秋!白!”陈舒瑶出离愤怒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旧社会的长工也没有这样的,她用尽全力朝谢秋白扑打了过去,“你怎么能这样!你太烦人了,你怎么这么烦人,我讨厌你……”
陈舒瑶觉得自己没救了,这样的时候,她也说不出口一句绝情的话,她真的是中了毒吧。
“好好好,我讨厌,但你也不该不相信我啊,老实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对着谢秋白深邃锐利的眼神,陈舒瑶立即扭开视线。
谢秋白抓住机会,立即追击,说道,“陈软软同志,这么多年我对你到底怎么样?你竟然怀疑我,还狠心的想离开我,你是不是还要把孩子也带走,那我怎么办?你是打算让我孤苦终老的吗?”
哪里就有这么夸张了,他完全可以再找个家世匹配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啊,哼哼,她才是最可怜的。
但看谢秋白沉痛的模样,多年相处,陈舒瑶不得不承认,他也不是这种薄情不在意家庭的男人。
她这稍微一晃神,谢秋白就又继续道,“我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从来没有对你产生过怀疑,可你呢,竟然连信任都不愿意给我。难道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都抵不过婚前的那些糊涂账?”
陈舒瑶抿抿唇,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她何尝不是因为这多年感情,才更加难以容忍他们的开始是那样的不堪模样?
有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才更加想要尽善尽美。
“世上最难的事便是‘完美’二字,也许就是因为所有的不好都用在了咱们相遇的时候,才会有咱们俩这数年的风雨共舟、相濡以沫的相伴吧。”
谢秋白认真的看进陈舒瑶的眸子,神情是少有的郑重其事,“软软,我求你抛掉那些糟糕的开端,我们好好经营我们当下的每一刻时光,好不好?”
谢秋白说不出让陈舒瑶原谅的话来,毕jsg竟伤害是一直存在的,不是说原谅就可以直接从记忆里磨除的。
他只看今朝,也只求当下。
察觉谢秋白眼中的祈求之色,陈舒瑶心里一酸,“好”字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及时控制住了,她别开视线,不看这张容易让自己做出不理智判断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道,“那看你表现。”
不知何时开始,陈舒瑶对谢秋白的感情很复杂,他像是她的长辈或是老师,会及时纠正她人生错误的方向,又像是孩子,需要她如对几个孩子一样的对他关心爱护,又像是至交朋友,他们有共同的价值观,又像是对手,时不时就会有看不见的交锋。
就如这一次,她好像又输了。
陈舒瑶半是认命般的趴在谢秋白颈窝,“答应我,如果有一天……”
“没有如果!”谢秋白斩钉截铁般的打断陈舒瑶的话,说道,“咱们俩是要白头偕老的。”
陈舒瑶吸吸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75章
谢秋白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闹矛盾,所幸有过去多年的感情打底, 没有伤筋动骨。
陈舒瑶知道真相那一刻, 伤心是难免的,但婚姻并不是她手里唯一的一根稻草,她的生活中有学业有朋友有光明的未来,手中这些谁也夺不走的东西,让她不至于陷入退无可退的绝望境地。
联系他说过的话, 想通这些年谢秋白所作所为背后的深意后, 她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道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谢秋白微愣了一下,承认道, “我希望等有一天, 你有机会选择从新定义我们的关系时, 不用像一开始那样,被动的无从选择, 我想这一次你能由自己的心决定, 我们要不要继续在一起。”
“所以, 你愿意和我继续生活下去吗?”
真的到了这一天,谢秋白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淡定,他才意识到,他从内心里是害怕陈舒瑶离开他的。
他也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把妻子关在家里,让她忙于家务孩子, 生活都是围着自己转,他们需要一个人离不开自己, 以满足自己的被需要感和主动掌控感。
太强的另一半,也就意味着她具备随时离开他的能力,那他也就少了更多任性和放纵的空间。
就如此刻,他就无比害怕陈舒瑶突然改变主意,他知道她离开他也能够过得很好,凭借她在华大的受欢迎程度,她想再婚,也并不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在和他不相伯仲的陈舒瑶面前,他并具备太多优势。
陈舒瑶离开他的生活会是继续往前走,他却是要从头开始,人们结婚的本质需求,除了陪伴,其实是生孩子,延续血脉。
谢秋白忽然理解,这个社会运行的底层逻辑了,他却觉得难过。
这时候,陈舒瑶白了他一眼,“我想好了,我还就是要和你耗一辈子了。”
想的有些深的谢秋白,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陈舒瑶说的话。
不是刚刚他连哄带求的答案,这是陈舒瑶清醒坚定的回答。
他的心猛然就如大地逢春、阳光普照,被喜悦溢满,他欢呼着抱起陈舒瑶在房间里转了几圈。
最后,两人倒在床上,他就立刻弹坐起身,跑到衣柜前往床上扔衣服,嘴上还在兴奋的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出去吃顿好的。”
这次,陈舒瑶是答应和他在一起,不是无可奈何,不是迫不得已,是单纯而简单的,因这七八年的朝夕相处,愿意和他继续在一起。
她具备离开的所有能力,却没有离开,只是为他一人而已,纯粹为了他而已!
陈舒瑶察觉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你怎么了?”
谢秋白摇头,“没事,我高兴。”
这让他怎么说,他是谢秋白,又不全是谢秋白,就…没法说。
两人闹了个矛盾,感情却愈发好了。
陈舒瑶感觉谢秋白变得更加黏人了,时不时要搞个烛光晚餐,或是送她一束鲜花,已经没什么稀奇了。
他甚至变本加厉的学会了吃孩子们的醋,他还要算她陪孩子的时间长,还是陪他的时间长,但凡少关注了他一点,他就要委屈巴巴的要求她补偿。
他这症状,连到学校也没有丝毫减轻,搞得学校的所有同学们,都知道了他们俩感情如胶似漆的好。
很快,随着新生的到校,谢秋白特别黏他媳妇陈舒瑶的事,就传遍了华大和京大的角角落落。
而随着新生的入学,谢秋白的辩论社也没少招人,主要是他太鸡贼了,社团招新的时候,他从制片厂借来了几件戏服,就让招新的人给扮上了。
在一众普通打扮的人群中,就特别扎眼,尤其是他还用的全是长的俊的男男女女,就很难不让人被吸引过去。
为此,学生会的会长,还邀请他加入学生会去宣传部,担任宣传干事。
这中间也闹出了一点小冲突,偶尔,谢秋白还让有空陈舒瑶和自己一起干招新工作,结果就传到华大了。
陈舒瑶在华大是一个社团也没参加,可自从辩论赛后,她就成了学校的大名人,简直是华大许多男同学心目中的明月。
这也就让这些人看谢秋白很不顺眼,知道陈舒瑶在自己学校为了不影响学习,一个社团也没参加,却跑去帮他的社团招新后,立刻就有华大的同学找上门了。
一见面就很不客气的要求,“一场篮球赛,敢不敢比一比?”
谢秋白加入了篮球社,篮球也打的还不错,自然不带犯怵的,立即就应战了。
到篮球社一说这个情况,大家的荣誉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上次和华大的辩论赛,双方打了个平手,很多人心里都不太服气。
再有机会,自然丝毫不带怕的,还有那么点迫不及待把华大压在地上摩擦的兴奋。
等陈舒瑶听说的时候,谢秋白他们的比赛已经开始了,篮球场外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
拉着陈舒瑶来看的林琳,还偷偷告诉她,“打篮球的男同学个子都高,模样也差不到哪去,咱们去看看养养眼去。”
林琳的丈夫考研并没有成功,她很感激陈舒瑶,当初要不是她劝住她先别退学,现在她就是鸡飞蛋打,什么也落不着了。
而她的丈夫因为没有考上,就怪上了她,说是因为她没有全力支持他,才会让他名落孙山的。
可当时林琳也跟着陈舒瑶报了名,结果她就好巧不巧的也考上了。
知道了林琳考上的消息后,林琳的丈夫彻底熄火了。
林琳平时学业就很重,她还担任了班干部,要忙班级里的事情,并不比他上班轻松,却还能考上,她那个丈夫彻底没话说了。
两人之间的差距,以及邻里邻居的闲言碎语,也让他怕林琳嫌弃他,又有工会、街道的大爷大妈劝他好好过日子,他也就不想着作妖,安生在家上班带孩子了。
林琳整个暑假过得深觉扬眉吐气,开学来,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几岁。
只是,陈舒瑶听了林琳的话后,她嘴角小小的抽动了一下,提醒道,“心里想想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两人说笑着到了篮球场,陈舒瑶大老远就看到了穿着背心、短裤的谢秋白。
他们俩几乎天天见面,他连早饭的吃的窝窝头凉了,硬的硌牙,都给她说了,竟然没提他下午要打篮球的事!
京大的女同学本来就多,谢秋白又身高腿长的,长得不但俊还白,他就跟个移动的发光体一样,偶尔打球拉起背心的下摆擦汗时,别提围观的广大女同胞们多兴奋了,陈舒瑶都听到了不少吸气,还有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林琳也是看的兴奋的一员,但等她看清那全场最靓的崽是陈舒瑶家那位后,就立刻严肃正经了起来。
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舒瑶的艳福还真不浅哦。”
中场休息时,立刻就有成群的女同学凑上前去送水,一下就把陈舒瑶面前空了下来,谢秋白立刻就看jsg到了人群中的她。
他拨开人群,跑到她面前,奇怪道,“你不是说下午有课走不开吗?”
“突然通知调课了。”陈舒瑶心里酸溜溜的,尤其是感受到许多人望过来的时候,话就像是自己有了意识,脱口而出了,“要不是调课,我哪会看到,今天这样的盛况啊。”
谢秋白坏笑着俯身,朝陈舒瑶扬扬下巴,“那你还不快点给我擦擦汗,宣示一下主权?”
一旁的林琳眼珠子乱转,深觉自己在这有点碍事,但她实在是不想走开啊。
他们俩站在一起,男俊女美,比电影里的演员还好看。
最最重要的是,电影里也没有这样的情节啊,林琳下意识的咬住下唇,心里却在默念,“答应他,快擦汗,快擦汗。”
林琳甚至脑补出了接下来会发生的场景,以及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虽然谢秋白和陈舒瑶俩人现在只是擦了个汗,但在林琳心里,他们俩已经抱在一起,嘴在一起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琳想的太过投入,连谢秋白走,和她打招呼都没有注意到,全心投入在了颅内小剧场里。
听到陈舒瑶的问话,她才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说,“我在想你和你家那口子可真般配啊!改天把你家孩子带来学校呗,我实在好奇你们俩的孩子,会是长得什么样子。”
又来了,陈舒瑶感觉林琳对她和谢秋白,有种超乎寻常的关注,还经常一脸欣慰的笑看着他们俩,就很不对劲。
篮球赛最后关头,是谢秋白抢过球,投了个三分球,扭转了京大要输了的结局,以领先一分的成绩险胜。
在众人的欢呼中,谢秋白作为胜利的一方,并没有去和队友们庆祝,而是邀请华大的同学们一起聚聚,华大的这些同学心里正不痛快,闻言,当然不愿意放过痛宰他一顿的机会。
谢秋白喊上陈舒瑶和林琳,一起去了学校食堂,余洲他们为了庆祝胜利,一早就用暖瓶买了好几瓶的啤酒备着。
虽然多了华大的人,但他们是赢的一方,看着华大这些讨厌鬼们,也顺眼了几分。
席间谢秋白和他们商量,“咱们两个学校距离这么近,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我看干脆咱们成立一个联盟,以后咱们可以去找其他学校比赛,你们觉得怎么样?”
说的是比赛,可在场的人都领会到了他的目的,要是单纯的比赛,哪用成立什么联盟啊,他就是想联合起来,去欺负其他学校的学生。
在场的众人虽然并不都是年少热血的年纪,可一个个也都是风华正茂的天之骄子,乍然回到校园,越来越松快的风气,让他们的心都澎湃热血了起来,找到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当即双方就这么痛快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第76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 谢秋白他们本意是为了玩的联盟,在一次次和外校的比赛中,也越发有了规模, 加入的同学也越发多了起来。
他们的两校不止出去和外校学生打辩论赛, 各种体育项目上也都比的有声有色。
半年多时间,他们就和京市的大部分学校都已经打过交道,而随着他们名声打出去,还有上门来挑衅的学校。
这样一来,本就不多的课余生活, 更加忙碌了起来。
谢秋白时常在周末的时候, 带着几个孩子去参加比赛。
一开始,谢颂芝和陈舒瑶都觉得这样有些胡来, 还担心人多不安全。
可她们带着孩子去过几次,发现孩子们都爱上了运动, 性子也更加开朗了后, 也就随着谢秋白胡来了。
这么多年来, 谢秋白每天早上都会坚持去跑步。
如果说穿越后最深的体会,大约就是丰沛的体能、健壮的身躯, 带给他更多的精力去探索未知。
谢秋白前世身体不是太好, 又不爱运动, 这样下来,身体也就愈发不好,这样循环之下,人也就更加不爱动弹。
自从体会到运动带来的畅快感后,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陈舒瑶和他前世很像, 也是不爱运动,谢秋白就拉着她早上和自己一起跑步锻炼, 给她疯狂安利运动的好处。
现在谢秋白俨然成了运动达人,他不止打篮球、踢足球,还学习了打排球和乒乓球,在举行秋季运动会时,他还为他们班得了个长跑冠军。
陈舒瑶不愿意每天一大早跑的全身冒汗,黏黏腻腻的,可无奈拗不过谢秋白,只能跟着一起跑,但她也不好好跑,慢吞吞的搞消极罢工。
谢秋白倒退着跑,嘴上不停的念叨着,“你看早上的空气多好,小鸟叽叽喳喳的在头顶唱歌,每次咱们俩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嚷着不行了不行了,你这身体素质是该锻炼锻炼才行。”
“跑步就跑步,你胡咧咧什么呢!”
陈舒瑶大窘,做贼一样四处张望,生怕被认识的人听到,不想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走在一起。
她拉过谢秋白,不由分说的就猛地一下开始加速的跑了起来,谢秋白不防,被带着跑出了好远,才好笑道,“你啊,也就害羞的时候,才能激发你的无限潜能了。”
陈舒瑶回头看距离够远后,才说道,“我刚看到林琳和你室友祝如松了。”
考上研究生后,谢秋白和陈舒瑶的住宿条件直线上升,都住进了双人间,还可以去教职工餐厅去吃饭。
陈舒瑶的室友依旧是林琳,谢秋白的室友就是新来的祝如松。
说起来,祝如松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在来校报到前,他本来刚分到一间房,他正在准备家具,然后相看合适的女孩,准备结婚的。
恢复高考后,他根本没当回事,只想找对象结婚,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可是他相中的女孩都在忙活着参加高考,倒是也有相中他的,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也不愿意找个不喜欢的凑合过一辈子。
痛定思痛之下,祝如松努力上进准备研究生考试,不想直接考上了。
他要离开厂子上大学,那房子也就要收回了,但他打的家具没地方放。
所以,开学的时候,别的同学背着行李,他是背着一个大衣柜来上学的,当时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现在,他和林琳大清早在湖边散步,再联想早上出门时,林琳问她去哪跑步,她随口说了一句,“去操场跑吧。”
结果,她和谢秋白没去操场,却在湖边见到了林琳和祝如松,陈舒瑶合理怀疑,林琳问她就是为了避免遇见。
“遇见了打个招呼就好了,你跑什么?”
谢秋白完全不知道陈舒瑶的猜测,在他看来,两校来往频繁,林琳又和祝如松一同吃过饭,还是两校联盟最开始的参与者,接触的多了,一来二去,关系亲近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无论男女,都是喜欢和欣赏优秀的人的。
就像陈舒瑶,他们学校喜欢她的男生从她宿舍楼下,都要排到京市以外了,可在他和她的关系没有爆出时,真正追她的人却并不是很多。
更多的人会在有人说陈舒瑶不好时,默默的在背后维护她,却不会真正去打扰她的生活。
学校里被追的男女,可能是因为外貌,却并不见得是因为优秀,更大可能是因为容易追。
林琳有家有子,她性格开朗,为人热心,却不是会胡来的人,和祝如松走在一起,也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讨论商量,或者是帮助祝如松。
祝如松家是外地的,初入京市,生活中多有不便,找林琳帮忙也很正常。
陈舒瑶却不这么认为,“那咱们打个赌,要是他们俩真的有什么,你以后就别拉我跑步。如果他们确实没有一点私情,那我以后都跟着你早起跑步,怎么样?”
谢秋白和祝如松是室友,他可是一点也没看出他喜欢林琳,当即就道,“行啊。”
说完这个,谢秋白转而道,“你要不管管江铭?他也是两个孩子爹的人了,他媳妇在沪市,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够辛苦得了。
可我自从带他去过一次制片厂,他就和孟梦好上了,我还在收发室见到了他们俩的书信。”
七八年秋,江铭就考入了谢秋白学校的中文系,他和郑多海jsg一个系,却一个是七七级,一个是七八级,两人经常混在一起玩。
谢秋白的一些想法,和制片厂的编剧说了后,他们写的总是差点意思,不想郑东海和江铭却是撒狗血的好手。
他们写的小说在校刊上刊登后,获得了一众好评。
谢秋白把他们写的拿到了制片厂,顺便也把他们俩推荐了过去。
制片厂里的漂亮演员多,郑多海没怎么,江铭却像是掉进米缸的老鼠,逐渐乐不思蜀,竟然还和孟梦打的火热。
现在,谢秋白一方面是生怕江铭搞出什么幺蛾子,一方面又为江铭和孟梦打的火热,心里有些不舒服。
孟梦和陈舒瑶长得那么像,江铭却和她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还完全不觉得孟梦和陈舒瑶长得像。
谢秋白心里就觉得很怪。
要知道陈舒瑶可是江铭从小一起长大的亲表姐,他和孟梦真有点什么,实在是太怪了,他也没法给陈舒瑶那边的亲戚交代。
江铭来京前,陈舒瑶的姑姑陈安洁还特意给谢秋白打过招呼,让他多照应一下江铭。
这可倒好,他给照应的眼看都要搞婚外情了。
陈舒瑶看了谢秋白一眼,“你们俩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们还都是男人,你说他一句,肯定比我说好使啊。”
话是这样说,谢秋白轻咳了一声,不太好意思的说,“江铭是你家亲戚里,和我关系最好的,这我要是把他得罪了,那不就全军覆没了?还是你来说比较好,你们关系近,得罪不了。”
“好啊你!想的还挺美。”陈舒瑶是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这算盘珠子打的可真够响的,得罪人的坏人她来做,他还是江铭眼里的好姐夫,陈舒瑶哼哼两声,果断道,“我不去,你自己闹出来的幺蛾子,你自己解决。”
谢秋白慌了,好言好语的哄道,“好软软,这种关系着一家幸福的大事,必须是你亲自出马才行啊,我这姐夫还不是因为你才有的嘛,你也不想你表弟媳妇恨你没有看好她丈夫吧?”
这还威胁上了,陈舒瑶气的瞪眼,可谢秋白是说到点子上了,江铭在京求学期间都好好的,也就算了,但凡有点不好,那错处肯定是往她身上怪的。
当初,江铭可是口口声声说投奔她这个姐姐来了。
陈舒瑶头疼,“都怪你,你把江铭带到制片厂干嘛。”
谢秋白也很无语,“我哪知道,那小子是这样的人啊。”
上学后的一年多来,他们看多了抛妻弃子或是抛夫弃女的人,那都只当个热闹来看,得闲了还品评几句。
现在到了自己身边人的身上,那是真的糟心。
原本谢秋白还想江铭的文笔不错,他要是愿意,可以进制片厂当个编剧,这工作自由度高,工资也不低。
现在嘛,谢秋白只求江铭这小子大学四年间,都给他安安生生的,怎么来怎么走就行。
就算现在郑多海好好地,谢秋白甚至也不想让他接触文艺圈了,人性不能轻易考验,尤其是男人。
谁知道,这次陈舒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她好奇的问,“你对着制片厂里那些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就一点也不心动?”
谢秋白翻了个白眼给她,“你看我是那种不值钱的人吗?”
陈舒瑶被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样给逗笑了,好心情的也不计较,刚刚谢秋白让她处理他搞出来的烂摊子的事了,主动抱住谢秋白的手臂,甜丝丝的说:“你怎么这么好!”
用谢秋白的话说,一个灵魂高贵的人,对待感情必然也是真挚而忠诚的。
那些被美色和欲望驱使违背道德的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人之所以称为人,不就在于是有智生物嘛。
听了陈舒瑶的话,谢秋白无语凝噎,好的标准未免也太低了点。
但他也松了口气,她不怪自己给她添麻烦,带坏江铭就行。
第77章
陈舒瑶这边刚把江铭给拉回正途, 转身就听说她弟陈少华和唐方茹在闹离婚。
原因是因为回城后的陈少华,不好好工作,和厂里的女工好上了。
唐方茹可不是心软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能及时抓住机会学习, 后来考上大学成为一个大学生,根本不吃这个哑巴亏。
听说她已经给打申请了,陈振文当然不愿意了,他刚为自家出了三个大学生,在厂里风光了没多久, 怎么说舍得让自己的大学生媳妇飞了。
这不, 想着陈舒瑶和唐方茹关系好,写信让她五一假期回去, 顺便劝劝唐方茹忍忍。
谢秋白听说了后,没有表态, 而是问, “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本来打算的是五一带着孩子去海边玩, 介绍信什么的都开好了。
小宝一听可能不出去玩了,立刻拉住陈舒瑶的手说, “妈妈, 舅舅不乖, 我们就不要他了。”
“哦,那不让你吃糖,你也没有乖乖听话,不还是偷偷吃了?”
谢秋白的话音刚落,门牙掉了, 说话都漏风的小宝就哼道,“爸爸坏, 我也不要坏爸爸了。”
“不要就不要,那我带着大宝和妹妹去玩好了。”
“爸爸!”
小宝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眼睛笑成月牙,抱住谢秋白的大腿,拽着他的裤子,就要往上爬,谢秋白戳戳小崽子的额头,“你以为你三岁小孩呢,别拽了,说话要算数,哪能刚说完的话就不认账了呢,去吧,你去找妈妈去吧。”
小宝哪里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呢,立刻就不干了,牛皮糖一样粘在了谢秋白身上,闹腾开了。
谢秋白还没把这小崽子撕下来,在外边疯跑的大宝也回来了,他进门也不管是发生了什么,立刻就跟着小宝统一战线开始闹谢秋白这个老父亲。
别的不说,双胞胎难道都这么同心协力的吗?
他这念头还没在脑中盘桓多久,老三已经跟着嚎起来了。
在谢秋白和陈舒瑶不知道的时候,家里的三个娃,已经形成了很好的默契,老大老二负责前锋,老三负责干嚎,有危险了是示警,没危险的时候也是震慑。
谢秋白后来得知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反正,无论招数如何,这仨熊孩子最后闹得陈舒瑶也不说回沪市的事了,只想赶快把这俩哄住了。
目的达到后,大宝和小宝互相对视一眼,半点也不恋战,拉着蛋黄就跑到后院他们的秘密基地去,也不知道进行什么密谈去了。
等把孩子们都打发走了,谢秋白已经筋疲力尽了,“你看看,孩子多有什么好处,你弟这么大了,你爸妈还要操心。我现在就想他们仨赶快长大,赶紧找个对象把他们全都领走。”
相比起谢秋白,陈舒瑶的家人也不是省心的,现在也就大姐陈盛华家过得顺心,二姐陈丽华耳根子软,又没什么主见,结婚被爹妈狠要了一笔彩礼,她去了婆家没少受磋磨,现在才结婚没几年,已经连生四胎女儿了。
和陈舒瑶写信就是问有没有什么生子秘方,因为张建国的父亲平反后,来了京市,有谢秋白的面子在,她还来京市看过病。
整个人瘦削的厉害,和谢秋白印象中话少腼腆的陈丽华,变化特别大。
至于陈少华,不知上进,遇事都是听他爹的,在唐方茹高考考上后,他爹陈振文怕唐方茹考上大学,看不上他们家还有他那没出息的儿子,没少趁机打压唐方茹。
现在唐方茹要离婚,要谢秋白说,那都是陈家人自己做的。
就陈少华那样的,他但凡听唐方茹的好好复习,没轻易放弃,考上大学,未来就是一片光明。
可惜,一开始她看上陈少华的,就是他好拿捏、耳根子软的优点,最后也毁在了这些优点上。
他们结婚多年,陈少华也不再对她言听计从了,背后又有公公陈振文搅合,日子能过好了才怪。
“其实,你爸要是不乱搅合,你弟婚后要是一直听唐方茹的话的话,你家是能好起来的。”谢秋白实话实话道。
陈舒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他们家就是一笔乱账。
但凡是她爸管的多的二姐和小弟,都过得不大好,也就她和大姐陈盛华没有听她爸的,反倒过得还行。
陈盛华和姐夫郑树森都考上了大学,等毕业后工作一分配,那直接就是端国家饭碗的干部待遇,那不比当个工人强啊。
她爸不说逼着小弟高考,考上大学,只想着压着唐方茹,别让她跑了,真是……
“随他们的吧,我谁也管不了。你不是说最jsg近制片厂选服装厂提供服装?你不推荐推荐?怎么还要往外跑躲着?”
其实,陈舒瑶私心里是不大愿意让谢秋白接触那么多演员的,电影学院的学生不少都去制片厂面试角色,里边的漂亮年轻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多了。
她看了都觉得眼前一亮,没道理谢秋白看了毫无感觉。
她早已不是二八年华的时候了,就算学校不少同学都对她推崇备至,可她年龄在这放着,到底是不如年轻小姑娘了。
“这不是我该管的事,多管对错,我一个借调去的在校学生,插手太多不合适。”
陈舒瑶也不关心那些,她终于问出自己心里的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制片厂?和你学的法律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这个问题,陈舒瑶早就问过,可惜谢秋白故弄玄虚就是不说,他越是不说,她就越好奇。
他们相处多年,可陈舒瑶也猜不到他这多此一举的行为,到底是图的什么。
“想知道啊?”
谢秋白坐起身,抬抬下巴,嘿嘿笑道,“那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啊。”
“你是说真的?”陈舒瑶狐疑。
看到谢秋白点头,陈舒瑶过去碰了他脸颊一下,就说,“说吧!”
“这次你要是再糊弄我,我就去把孩子们喊过来,说你欺负我,让他们为我报仇。”
谢秋白一梗,“你是真懂威胁啊。”
“告诉你也没什么,除了我说的文化输出后,我希望未来文化市场不被资本控制,我想过了,现在也只有需要拍电影卖国外版权,才能让国家对这块重视起来,进而不放开这一块的准入资格。”
“一个国家的强盛不只是靠硬实力的,软实力文化这块也十分重要,你看,去年暑假,我们拍的那个片子,里边就植入了精美的玻璃制品,自从电视剧卖出去后,海外订单就增加了起来。”
“去年的成功在前,今年上级很轻松就批下来了计划建厂的计划,只等剧在海外造成大的反响后,就可以加大规模化妆品制造了。”
说到这,谢秋白轻笑了一下,“当然了,这都是表面的,我就是想要稳住现在以健康运动为美的女性标准,不让其他歪风邪气影响。”
生活在这个时代,一切他都能占住先机,他又有这个条件,谢秋白没道理放过不去掌控住舆论导向。
现在民风愈发开放,但随着经济额复苏,资本的力量会越来越凸显出来。
而女性是最容易被资本盯住的群里,他前世的白幼瘦,什么精致女人,以及妇女节变成女神节等等,这都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就像他当初想要宣传他们辩论社,做的事一样,表面上的文理科之争,不过是掩盖事实的幌子。
消费能力并不能带来权利的改变,只有手里真正在掌握着实实在在的权力,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别人是不可能把最好的给不如自己的人的。
“我希望女孩子们,可以舒舒展展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无论高矮胖瘦,黑白丑俊,都不被任何畸形的审美裹挟。用健康的身体,用力去追逐自己的心中所向。”
“但这样说是不行的,”谢秋白超陈舒瑶挤挤眼,“所以,你知道在导演要演员瘦的时候,我是怎么说?”
“我说,这会对国家的未来造成不可估计的危害,每一个女孩未来都可能会有另外一个角色,那就是母亲,一个母亲瘦弱不堪,那么她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吗?这不是危害下一代是什么?”
谢秋白忍不住笑,“最后导演也不敢要什么纤细美了,作为一个要给公众看的文艺作品,就要树立好价值观念导向才行。”
陈舒瑶心里不大是滋味,她的身材早不复少时纤细,以至于,她看到年轻的女孩子,都不由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这些,自然逃不过谢秋白眼睛,她张嘴要说什么,谢秋白按住她的嘴唇,“别急着感动,我这也不是单纯为你,咱们还有两个女儿呢,小宝现在不过是稍微胖了一点,你就让她少吃一点,这实在没必要,他们现在正是建立自信的年纪,父母无条件的肯定,才能让他们未来有健全的人格,而不是一个自卑怯弱的孩子。”
陈舒瑶本来一腔感动,眼睛都要泛泪花了,被谢秋白这么一解释,那是一点不剩了,合着她只是捎带的,他完全是为了他的宝贝闺女!
第78章
五一一家人出去玩了几天后, 到学校上课没几天,在一天早上谢秋白和陈舒瑶跑步时,她告诉谢秋白, “林琳确实是喜欢上了祝如松, 两人现在关系暧昧,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这件事是林琳主动说的,她向陈舒瑶倾诉丈夫的诸多缺点,话里话外都是婚后她的不易,以及丈夫的不体谅。
她以前也没觉得如何, 毕竟周围人都是如她一样生活, 只是她近距离观察了陈舒瑶和谢秋白夫妻后,她心里总是有些意难平的。
在林琳嘴里, 谢秋白优点数都数不完,陈舒瑶心里知道谢秋白确实和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可从另一个女人嘴里听到夸他的话, 她心里开心的同时, 不由陷入了思考。
她和谢秋白本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而谢秋白用平等尊重的态度待她, 他们的三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是跟她姓, 他不遵循传统的对她。
她要让世人觉得,她是值得这样对待的。
陈舒瑶不大认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的话,她认为是“责任越大能力越大”。
人的潜力和本性并不是固定的,是随着环境、境遇的变化随时改变的。
就如林琳,没上大学之前, 哪里会认识祝如松,进而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每个人都没有那么好, 也没有那么差劲,只看环境允许不允许罢了。
“那是你赢了,真的不要跑步了?”谢秋白停下脚步问道。
陈舒瑶擦擦额头上的汗,“嗯”了一声,温度越来越高了,炎热的夏季实在是不适合跑步锻炼身体啊。
“你体质弱,更应该加强身体锻炼才对,你继续这样下去,对你的身体能有什么好处,每一个成功的人,健康充沛的身体是最基本的。娇娇弱弱的是好看了,可干什么都精力跟不上,真的值得?”
迎着谢秋白锐利的视线,陈舒瑶下意识缩缩脖子,她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她也不想给自己锻炼的肌肉虬结,那也太难看了。
她小声说出了自己担忧,谢秋白好笑的戳了下陈舒瑶的额头,“就你那运动量,哪里那么容易长成大块肌肉。你是收了‘好看’的什么钱吗?那么致力于让自己好看。”
提起这个,陈舒瑶也很苦恼啊,“那大家都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啊,我不管,我要是长了一块又一块的大肌肉块子,你也不许嫌弃我!”
谢秋白慢了一分钟没吭声,陈舒瑶就不依不饶的拉着他的手臂晃了好几下催促,谢秋白点头承诺道,“嗯嗯,不嫌弃不嫌弃,那以后晨练没问题了?”
“看你态度良好,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起晨练吧!”
陈舒瑶昂着下巴,很是高傲的讲完,就哈哈笑着丢下谢秋白跑了。
他们俩上学后,尤其是都上了研究生后,学业是更加忙了,也就早上晨练,可以毫无负担的腻在一起了。
就算不锻炼,陈舒瑶也想陪着谢秋白走一走也好。
她现在是真切体会到了孩子多的问题,他们俩周末回家比上学还累,连那唯一的一天,他们俩都没机会来个二人世界。
他们俩过得就跟牛郎织女似的,虽然天天见面,却也只限于见见面了,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陈舒瑶下定决心锻炼身体后,就真正上了心,她还参加了学校的排球队,身体素质也在一天天的变好。
张建国他爸给她把脉,就曾让她多晒晒太阳,做一些室外运动,不要老窝在屋子里。
但陈舒瑶是从小美到大的那种,她对自己的肤色、胖瘦等外貌是十分在意的。
自从认真锻炼后,肤色不可避免的变得黑了一些,这下他们一家五口,肤色就变得十分均衡了。
已经开始臭美,私底下偷穿奶奶和妈妈高跟鞋的小宝,满是惊奇的看着不是那么漂漂亮亮的妈妈,“妈妈变不好看jsg了?!”
“这是健康的小麦色,是最漂亮的了,像我们小宝一样,对不对?”
小宝听了妈妈夸自己漂亮,立刻美的找不到边了。
于是,在谢秋白和陈舒瑶下一次周末回到家时,就看到三个涂了红嘴唇、红脸蛋,趿拉着高跟鞋,披着床单在家里乱窜的三个小崽子。
谢颂芝在后边追的喘不上气,顾老头直接把报纸挡住了视线,免得看到那辣眼睛的画面伤眼睛。
谢秋白及时揪住下饺子一样扑过来的三个娃,额头青筋直蹦,他看的很清楚,床单是他们床上的,他们不但把床上的被单掀下来了,还把衣柜里放着的床单被罩给拿出来了,此刻上边已经染上了一块又一块红色污渍。
谢秋白那个气啊,拳头硬了!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小崽子就睁着一双双懵懂天真的大眼睛看向他,“爸爸,我们好看吗?”
面对扑闪扑闪的三双大眼睛,谢秋白哽住了,他说实话,会不会伤害到他们幼小的心灵?
谢秋白咬着后槽牙道,“这要专业的化妆师和服装师打扮,才能好看,改天爸爸带你们去当小演员好不好?”
等陈舒瑶偷笑着拉走三个小娃,一直从报纸上偷看的顾老头嘴角抽了抽,很不厚道的嘲笑道,“忍的很辛苦吧?”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要我看这叫‘一报还一报’才对,我可算是看到你这兔崽子当爹后,也被气的肝疼的样子了!”
把谢秋白堵的无言以对,但他说让孩子们小演员也不是哄他们玩的。
不是吹牛,他们家的三个小家伙,虽然都很淘,但长得那真的是可爱!
他们不是喜欢搞扮演吗,那就让他们这么热的天,穿着厚厚的戏服去演真的戏去试试,看他们以后还这么胡来不胡来了。
暑假的时候,谢秋白带着三个满是喜悦,为自己即将上电视而开心的小崽子,对相关负责人说了自己的打算后,正好有个古装剧在拍,三个娃很快就被套上古装,顶着烈日,去玩更正式的扮演游戏去了。
而打发走了孩子,谢秋白则和陈舒瑶一起,坐在树荫下,优哉游哉的喝汽水、吃瓜子。
“早知道去年就把他们三个扔这了,既有人帮忙看孩子,还能有外快,简直不要太好。”
谢秋白摇着蒲扇,很是遗憾没有早些想到如此妙招。
孩子不在身边嗷嗷乱叫,连蝉鸣的声音都变得亲切了许多。
陈舒瑶翻看包里带的水壶,听到谢秋白的话,不太赞同的道,“这么热的天,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放心吧,自己的孩子还能不了解嘛,他们就不是能忍耐自己难受,却能不说的人,再说了,那么多人看着呢,没事。”
谢秋白抱来西瓜,切成两半后,给陈舒瑶递过去一半,自己就用勺子挖着吃了起来。
只觉得这样舒舒服服、安安生生的坐着纳凉吃瓜,才是正经过夏天。
但有了娃后,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显得弥足珍贵了起来。
和谢秋白穿着背心、大裤衩仰躺在躺椅上晃悠藤椅不同,陈舒瑶今天是特意打扮了的,穿了一身的确良的长裙,长发飘飘仙气十足,自然不能像谢秋白似的肆无忌惮。
这些年在顾家耳濡目染的,陈舒瑶举止礼仪都向谢颂芝以及妯娌们学习,吃西瓜也是文雅的小口小口的。
过一会儿还要照照镜子,免得把嘴唇上的口红弄掉了。
谢秋白的半个西瓜都炫完了,陈舒瑶还只吃了一点,他在心里“啧”了一声。
虽然现在风气越来越开放了,公园广场都有了跳舞的人,可城市女性好像比以前更加注重自己的仪表了。
他们这次来的拍摄场地是京郊,孩子们过了一把戏瘾后,晚上谢秋白还带他们去附近的林子里摸知了猴,这可把小家伙乐疯了,拿着手电筒颠颠的满树林子乱窜。
还不时发一些怪叫,收获也挺不错的,第二天剧组每个人就吃到了几只油炸知了猴。
随着知了猴的,还有三个小崽子跑遍剧组的卖乖,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靠自己得到的收获。
连拍戏都不喜欢了,小宝拉住谢秋白央求,“爸爸爸爸,我们玩几天再走吧,我要捉知了猴给爷爷奶奶吃。”
得了谢秋白允许后,他们三个就跑没影了,原来是他们和附近村子上同龄的小孩约好了,晚上他们一起去捉知了猴。
村子里的孩子没有电灯,他们几个愿意拿出电灯,双方爽快的就达成了玩耍协议。
看着孩子们的笑脸,谢秋白私底下和陈舒瑶说,“以后还是要多带他们出来玩玩。”
话是这么说,他们俩现在是上学,好歹还有固定的寒暑假,等到上班的时候,可就未必有这么整块充裕的时间带孩子们玩了。
以前插队的时候,孩子们天天和同龄小孩子爬树下河沟的玩,回了京市后,他们都被送到了幼儿园或是小学,这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加上大院的孩子们,一个个都精的跟猴似的,家教又严,懂事倒是懂事了,作为小孩子的乐趣却少了许多。
看谢秋白遗憾的样子,陈舒瑶安慰道,“有得就有失,他们也逐渐长大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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