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羡摆摆手让他直接回去。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这么点路都需要人送。
拒绝以后，喻羡发现自己走错了一个方向。
原先和叶燃一起，他们两个人的目标太大，而且叶燃是真的明星，大家拍着拍着就跟他去了。
两人分散，保安把喻羡往校园内的方向带。
现在喻羡看看自己待的地方。
周围林荫道的植被非常茂盛，白色的建筑物隐藏在丛林中，大部分都是黑着的，有几处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
喻羡没有在京大校园内真实读书过，对这儿不了解。
或者说，大部分不是相关专业的学生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是实验室。
喻羡如今眼前看着的建筑物，也只有少数的学生知道，这是穆执远的实验室。
本身工作就有保密的性质，再加上穆执远在学术界的地位，学校也在刻意遮掩。
否则知道的人多了，会不会出事另说，但期末周或考试周，这里一定会有很多人来“上供”。
实验室内。
本该在穆执远离开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此刻却有个人。
“数值是否有变化？”穆执远回来问。
那人发现有人这么快就回来，莫名地被吓到，看到穆执远才点点头。
“有一点。”他指着面板说。
离目标活性始终还是差着。
穆执远便又按照原先的培养计划，稍微调整了培养皿内的环境。
他抬起身，边上的实习助理眼神躲避着他的视线。
“老师，您去哪了啊，带着小提琴？”
“出去了一趟。”
实习助理便不再问，他是其他导师推荐过来的学生，目前还是研究生。
本科并不是在京大，但也是京市的学校，所以在进入京大以前，就听着穆执远的传说一路升上来。
能和穆执远交流两句，都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穆执远回来之后便在收拾东西，他招了新的助理这件事，除了他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有人回来过？”穆执远看着自己电脑边放置的笔有动过的痕迹。
实习助理点点头：“另一个师哥回来过。”
穆执远实验室除了他本人只有两个助理。
他口中的师哥也就一个是苟提。
穆执远收拾东西的手停下，坐到电脑前查看是否有新的邮件。
潘竞：【好久没联系了朋友，看来这次的竞争是我赢了】
邮件的附件是一张照片。
与穆执远这个实验室如出一辙的面板，不同的是数值上，已经达到细胞活性已经到达了能够分裂的最低要求。
邮件送达时间是8点23分。
小助理心里面有些忐忑，穆执远和他说过，现在还不会把他介绍给实验室的其他人。
他的职责就是每天夜里来计数值。
报酬在众多实验室内是非常可观的。
也就是他的专业课以及论文足够优秀才能够打败众多竞争者拿到进入的机会。
今天突然见到折返的“师哥”他也很懵，但他有通行证，证件齐全，便还是让人进来了。
穆执远没有继续询问，直接到监控室调取出监控。
他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稍微拖动进度条，穆执远立刻找到了另一位助理来的时间点。
8:11
比邮件发送的时间要早。
通过监控可以知道，助理回来之后先拿了个水杯，没有立刻离开。
他在培养皿附近徘徊了好一会儿。
最后到了一个监控的死角。
穆执远瞥了眼他待在那里的时间，计算出是1分22秒。
时间也很充裕。
实习助理心里面对穆执远的一系列行为均是七上八下的。
他作为一个新人，没有太管前辈在做什么东西。
穆执远回来之后这么严肃，他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说是他犯了什么错。
“那个……老师，是怎么了？”
穆执远只说：“没事。”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语气严肃，让人听了没什么心安感。
电脑内没有新邮件，而是穆执远的电话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导师褚玮。
褚玮没有废话，直接说：“潘竞那边已经在宣传自己研究出来的扛脑癌细胞的事。”
剩下的话他没有多说，这次穆执远研究了将近六年的课题。
期间失败了无数次，不断尝试调整，最后选定一种方向后继续走下去。
如果不是当年实验室的数据泄露，现在研究出来的，怎么都不会是潘竞。
但有名有姓的永远是第一。
第二名不会有人记得。
这意味着穆执远这么多年来的时间有可能白白浪费。
“文章还没有发表。”穆执远话语简短，但相当有力。
褚玮：“你有信心？他们准备了这么久，理论已经近乎完满，只要后续变化与成百上千的模拟数据中有一组匹配，就能很快发表。”
穆执远只说：“有。”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良久传来一声叹息：“我等你的好消息。”
褚玮当年就很看好穆执远这个学生，他思维之灵活，发表的论文观点都能够让他眼前一亮。
但是当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保持这种天赋和灵气又谈何容易，最容易的还是泯然众人。
“穆老师……”实习助理有些紧张兮兮的。
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我们失败了吗？”为什么要看监控，另一个实验室能提前研究出来是他们这边泄露了什么吗？
“没有，你的工作照常。”穆执远站在银白金属铸造的实验桌前。
忽地，他在一个数据面板上停留下来。
他们研究的这类细胞生命非常难以把控的，过高过低都不可以。
过高可能是因为带着天生的缺陷，过低则无法支撑分裂。
穆执远看见，他刚才滴入的那个培养皿，刚好是数值最接近的，现在竟然到达了活性范围。
“到了？！”实习助理也看到了，他惊讶。
“然后、应该做什么？”
他才刚来没多少天，很多东西也没接触过，穆执远唯一告诉他的只有，在数字接近区间时，第一时间通知他。
“对。”穆执远快速走到另一片区域。
这块区域存放的，是癌细胞。
穆执远先将一部分达到活性的样本取出来，另一部分放入少量的癌细胞。
最后放在中间的这块区域，等待并实时记录。
不止是潘竞的实验室有模拟成千上万次的数据库，他也有，只多不少。
褚玮又打电话过来。
助理默默拿起穆执远的老年机献上。
“那边真的气死我了，我们要不去他们实验室。”
穆执远手顿了顿，他的导师褚玮，已经67岁高龄。
“去做什么？”
“把他们揍一顿！”褚玮咬牙。
之前穆执远的数据被迫共享之后，他就想这么做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
但是毁坏数据之类的，还是不行。
褚玮知道那些东西来得多不容易，即便是别人的他也舍不得。
穆执轻笑一声，将刚才得到还没来得及共享的信息直接和导师说。
“不用，我这边也有符合要求的细胞了。”
电话那头的音量瞬间拔高：“真的假的？”
他意识到穆执远绝对不会在这方面骗他。
在那头反复念叨着“天不亡我”。
才一本正经道：“那就是拼数据库了，看谁先有符合的。”
这么多年的假设推演，即便真的数值恰巧是没有被实验到的。
也可以推测出一个区间，稍微细化。
“你在弄是不是，要不要我帮忙？”
穆执远无奈：“不用。”
他提醒褚玮的作息：“您现在可以睡觉了。”
“哎呀古板！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现在就过去帮你，你在实验室对吧。”
穆执远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找到了。”
一个小数点都没有差。
*
喻羡打车回到家，有点累瘫，但并不能躺平。
他得将身上的演出服还有白毛放好。
叶婉心是造型室的至尊vip，明天这些东西会有专人上门来拿走。
喻羡卸妆洗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彻底躺下。
将关了好久的手机打开。
重启以后的手机还反应了一会儿。
才显示出累积的未接电话、未读短信，以及被轰炸最多的微信消息。
喻羡全部粗略看过，大部分电话是公司用座机打来的。
他在其中看到jq公司电话的固定开头。
短信也是那些公司发的，甚至有人直接发来合同说他可以看看条件。
喻羡怕被骗钱，一个陌生链接都没有点。
最后才是重头戏微信。
喻羡刚穿书不敢找人主动聊天。
原主给好友们备注的都是没有身份信息的全名。
现在发来诸多祝福还有好奇询问的，喻羡才发现，原来他的同学有这么多。
人太多，喻羡索性发了条朋友圈。
【谢谢大家的祝福[递花花]】
正经第一个回复的是叶婉心。
叶婉心夸奖了他今晚的表现，发了一个超级大大大红包。
喻羡看着聊天记录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原主会不会弹钢琴。
现在看来是没有露出破绽。
他发了一个[小猫蹭蹭]的表情包，将钱收了。
叶婉心还有睡下，甩了个语音过来。
“宝宝，安全回家了吗？”
喻羡：“嗯嗯。”
“我听说很多公司找你谈签约的事情，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暂时不签。”喻羡说。
叶婉心有点惊讶：“有公司才比较好出道吧，有没有需要爸爸妈妈帮忙的？”
喻羡犹豫了下，还是没隐瞒计划：“我准备自己开工作室。”
“那就开。”叶婉心发现喻羡有打算之后语气都轻松很多，“家里支持你。”
叶婉心又看似不经意地提到：“宝宝要不咱们在出道前先和穆家那边定下来？”
“你爸爸说，那边怎么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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