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脸色说不上好看, 他把手揣到口袋里，抿嘴摇了摇头。
许楚哪壶不开提哪壶，很没脑子地问：“你是不是怕闻修然抓你？”
没等沈言回答, 他恍然大悟似的朝手心砸了一拳：“是诶！我都快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alpha都挺记仇的，你小心点儿也好。”
许楚也是个alpha，但从认识他之后，都没有说过多少alpha的好话。
沈言皮笑肉不笑地嘲讽：“是个人都记仇的好吧？”
得亏他不是多小心眼的人, 不然回去就给许楚穿小鞋了。
他就算一辈子在E国待着，也会遇到闻修然。早知如此, 离开的时候要么什么都不干，要么就多找几个客户, 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干一票大的。
许楚自然不知道沈言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坏点子，看到沈言又开始发愣, 他叹了叹气：“你就苟着吧, 不要去他面前晃悠。早点谈个对象结婚生子，钱够花就行，你要接着干, 肯定会遇到他的。”
沈言思考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 有些别扭地问：“假如你是闻修然，把我抓到后, 你会怎么样？你们都是alpha, 想法应该一样。”
许楚扣扣下巴, 想了想说：“把你手脚打断然后锁起来，或者直接把你弄死。”
“……兄弟, 我们不是在拍电影。”沈言一只手背在身后，色厉内荏地教育对方，闻修然发情期被卖的事儿他都没说出来，要是说了，估计许楚会把他的下场说得更惨。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会闹这么大。”
许楚觉得沈言现在纯属在自己骗自己，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皱着一张脸很无奈地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只能打你一顿。但那是闻修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他们背后是夏氏，s市多少高官从这里出来的，更何况他也是夏家人。别说杀你，就是把你家的羊连带着烤了吃，再把狗踹一脚，有谁敢管呢？我们都是普通人，你当初和他在一起我都佩服你。”
之前沈言还壮着胆子要压闻修然，现在想想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其实许楚说得也是对的，但沈言就是梗着脖子不点头，好像不点头的话，缺胳膊断腿的倒霉事就和他没关系。
有的时候沈言也觉得自己幼稚，但他就觉得不舒服。
闻修然真的会这样对他吗？
他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实在太自恋了，闻修然都已经有家室了，妻子地位肯定也不低，为什么要惦记自己这么一个没背景的前任？
如果沈言代表林氏和闻氏合作，以后怎么说也会见面。他咬着指甲，皱眉思索，觉得自己应该找人去探一下闻修然那边的口风，
假如闻修然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架势，那他干脆直接换个国家，能跑多远跑多远；如果闻修然表现得不太在乎，那不如就直接登门道歉，大不了磕头，反正得想办法把这事情给了解。
沈言接着看向许楚：“你最近和闻修然接触过吗？”
“上个月谈业务，见过两面。”
“他看起来怎么样？”
许楚回想了一下，皱起鼻子“啧”了一声：“看起来想杀人。”
“……”
沈言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他不是婚后和妻子挺恩爱的吗？”
“哪有……我连他妻子正脸都没见过，有次去闻家，闻夫人在晒太阳，我当时还想打个招呼，谁知道管家直接把我赶走了。”许楚嘟嘟囔囔：“闻夫人估计也是夏家扔出来联姻的，谁知道在闻家过的什么日子？都不让和外人说话。”
沈言抿抿嘴，心里越发纠结，如果闻修然真的在乎他，保镖肯定会把他抓走；如果不在乎他……
他离开之后，闻修然都没有专门找过自己。
或许闻家事情比较多，每天忙得够呛，没时间来关注自己了。
沈言一直觉得自己挺记仇的，但闻修然和自己不一样，有仇当场就报，不报也不会再惦记了。
想到这里，沈言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刚才许楚说结婚生子的时候，沈言莫名想到了林白的脸。
其实林白现在和闻修然的地位也差不了多少，占有欲相比其他alpha低很多，虽然偶尔也会有些不尊重，但比闻修然的脾气已经好很多了。
况且，如果自己和林白在一起，他就是林家人，不管怎么说，闻修然都会有所顾忌。
最后还是许楚一个人回国了，沈言把重要资料全部交给他，自己悄悄回到d镇。
d镇很大，距离他的小房子还有一段距离。沈言拖着行李箱，走了没多久，看到路上一坨一坨的牛粪。
他叹了一口气，戴上口罩，面无表情拎起行李箱，绕过牛粪一点一点地朝家里走。
路上有个骑摩托的本地人看到他，问他要去哪里，沈言望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说了自己家的具体位置。
那个人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脸上用围巾圈了好几层，看上去十分健谈。听到沈言说的话，他爽朗地笑了笑：“离我家不远，我来带你回去。”
摩托车上面铺了一羊皮，还是带毛的那种，沈言屏住呼吸，面色凝重地坐上去。
“小兄弟是来这边旅游的吗？”
对于陌生人的问题，沈言很少全盘托出：“来这边待几天。”
“那可不巧咯～这边要入冬了，夏天你可以吃鱼吃蘑菇，冬天你只能在房间待着，还要多吃牛羊肉，不然手会被冻烂的。”
男人说的话像是哄小孩，沈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小家伙今年多大了呀？”
“快二十五了。”
男人很开心地笑起来：“和我小外甥一样大呢，但你看起来年龄很小呢。”
沈言本来心里就乱，和别人聊天也不太专心，所幸男人也没多打听，把沈言送到家里，就离开了。
他站在门口，看到院子里冒出来枯草，从墙上取下来镰刀，埋头哼哧哼哧开始收拾院子。
割完的杂草被沈言扔在路上，第二天会有牛羊路过，把杂草吃干净。他掂着行李箱，踩着干净的石头慢慢走到屋里。
屋内的样子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就是覆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沈言拿着抹布收拾干净后，坐在门口的木桩子上，看着远处的雪山，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一样。
他有足够的金钱在首都最繁华的地方买一套房子，也可以去西欧那边买一个小岛。
邻居的烟囱冒出来淡淡的炊烟，沈言勾了勾嘴角，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的烟火气。来到这里也有一年多了，没几个人认识沈言，但他享受待在人群之中的感觉，好像自己还有点人情味。
沈言嘴里叼着毛毛草，一只手托着下巴。之前他做的是画廊生意，简单来说就是炒作，现在做出口对外贸易，沈言的确也缺了很多经验。
林白对他很有耐心，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但沈言不打算再靠别人了，如果要做，他还是想自己创个小公司，如果不做，他就什么也不折腾，直接养老。
他现在已经不像刚开始大手大脚搞投资了，目前国际形势不好，沈言对实体经济不太看好，所以打算搞一些虚拟经济，比如游戏开发之类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成本也不低，回报不定，沈言一直很纠结。
就这样纠结了几天，林白也回来了。
按理来说，他在首都待着处理事务就好，但还是风尘仆仆地赶到d镇，带了一堆c国的特产，一股脑儿全往沈言屋子里塞。
沈言曾经打趣，林白一个大老板的儿子，怎么出手这么扣，就知道买吃的买用的，电视剧里面大老板包养不都是出手一套房吗？
林白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当然可以送给你”
“算了算了，那些东西我也不在乎了。”
沈言啃从冷藏盒里拿出s大旁边的糕点，觉得挺可笑，花花世界赚了一圈，突然觉得纯爱才最好。
在林白第n次帮沈言打理花园时，沈言主动牵住了林白的手。
林白的身体一僵，干笑了两声，低头回牵过去。
谁知沈言朝他手里塞了一块糖，抽回手时还有意无意地挠了一下林白的手心。
林白无奈地收回手，沈言姿态慵懒地瘫在座位上，一双狭长充满魅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林白，随后勾起一缕头发，在指尖不停地打转。
“如果那家伙是个omega，闻家的小子肯定死都不撒手！你们不知道那模样多招人稀罕！想想就……”
林白想起之前在某个酒局上，一个alpha董事长醉酒后，满脸猥琐地说出这句话。
在沈言面前，林白时常觉得自己在被审视。
其实沈言很少关注他，想来想去，林白觉得和沈言在一起的时候，林白经常审视自己。如果非要说的话，是面对美人时的底气不足。
沈言笑了一声，垂下眼睛接着玩手机，纤长浓黑的眉毛遮住眼睛，几缕发丝飞到他的面前。
林白本想假装咳嗽一声，谁知被呛到了，疯狂地咳嗽了半天。沈言就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林白有些尴尬把糖塞到自己嘴里，扯开话题：“你哪里搞来的糖？”
“上次你带回来的那堆特产里拿的。”沈言挑着眉，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这不是你给我买的吗？怎么还认不出来呢？”
林白嚼着糖，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的感觉。
糖是他买的，他也的确记得，不过如果说自己刚才大脑突然空白，好像自己就是一副毛头小子的模样。
沈言笑了笑：“不逗你了。”
“我今天其实也有事情想和你说，我想回c国。”
第52章 回国拿资料
“怎么突然要回去了？”林白有些意外, 坐到沈言旁边，轻轻地问：“回去肯定会遇到闻同学，你不害怕吗？”
沈言叹了口气, 双手放在背后：“我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想申请首都那边的博士，有些资料还在s大，我可能还要回去一趟。”
“我派人去帮你取。”
“算了，有些需要本人去, 我在e国这边的签证也到期了，如果拿不到永久居住卡, 也会被遣返，回国待几天也行。”
“这些我可以帮你解决, 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去读博呢？”林白抱着一筐板栗，用小刀一个个划开，有些奇怪：“你的能力又不需要用学历证明。”
沈言躺在椅子上, 伸了个懒腰：“很久之前我就想过, 如果我财富自由，会去做什么？想来想去，应该是会去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读完了博士，我还想学一下金融知识, 就当充实一下自己。”
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叹息道：“钱是赚不完的，我之前总想一口气赚够自己一辈子花的钱。但一百万也能过一辈子, 一个亿说不定还不够花。我独身一人, 上没老下没小, 几千万也够我花了。”
林白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沈言掰着手指数：“先读博, 博士期间顺便去其他国家旅旅游；回头再捐助一下慈善事业，给自己积点德，创个投资公司，做天使投资人博士毕业我就去应聘大学老师，等我老了，天天就坐在操场里面看帅alpha。”
林白和他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出声了。
“所以你不打算给我机会了吗？”林白挠着脸，很无奈地说：“你好像没有结婚的打算。”
沈言很认真地打量着他，笑着说：“目前的确没有结婚的打算，但可以谈个恋爱。”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沈言和闻修然的恋爱从头到尾都是不对等的，两人不论地位、兴趣爱好，还有思维模式差别都很大。沈言一开始就是为了捞钱，哪有时间想这么多。
林白和他是大学同学，两人各方面都很合拍，如果林白是个omega，沈言可能会主动去追求他。
闻修然已经结婚了，他为什么还要停在原地？
何况之前的自己可是万草丛中过，无数的 alpha 都曾拜倒在他的身下，他游戏人间，从未被谁真正牵绊。现在这么突然安分守己，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想到这里，沈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嗤笑一声，伸出手指猛地勾过来林白的领子，动作带着几分霸道。
林白的脸瞬间被拉近，沈言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林白的面庞上，如同在打量家中刚买的珍贵花瓶，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惊讶之色在林白的眼眸中荡漾开来，他显然没有料到沈言会有如此举动，瞬间的惊愕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呆愣。
沈言瞧着林白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随后缓缓放开手。
还是算了，沈言摇了摇头，两人有工作交接，办公室恋情不可取，等回到s市，去男模店点几个得了。
林白稍微缓过来神，后知后觉地问：“你刚才想做什么？”
沈言把食指放在嘴边，意味不明地点点嘴唇：“你嘴上有糖块。”
“哦哦！”
许楚曾经和林白吐槽，说沈言很喜欢恃美行凶，喜欢故意和别人发生肢体接触，然后眯着眼睛狐狸似的站在一旁看别人出糗。
林白看着沈言离开的背影，皱眉苦笑，他是明白闻修然当初差点把s市翻一遍的原因了。如果有这样的伴侣，哪怕只是个床伴，也难免让人魂牵梦萦。
他见过沈言和闻修然相处的模样，平日里冷漠的alpha在沈言面前温柔得不像样。林白也查了一下两人决裂的原因，他觉得也很正常，毕竟alpha和beta本来就不合适。
更何况是沈言这样的beta。
沈言是在第三天准备离开的。
他把行李收拾好，每个门都用锁链绕了几圈，加上一把大铁锁，然后把院子里的杂草割完扔在路上，最后把小木棚里的流浪猫很细心地抱出来送给邻居。
猫咪刚在猫窝里睡着，被吵醒后一脸懵懂地看着沈言，他轻轻地摸了摸猫咪的脑袋，猫咪闭上眼睛，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就要到了，过不了多久，山里会下雪。他留下的食物会被冻得很硬，小猫已经怀孕了，没人照顾熬不过冬天。
邻居很久之前就想养一只小猫，可惜流浪猫没选择在他家安家。沈言看着抱着猫咪一脸开心的邻居，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离开都市的这一年，沈言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生活了一年，之前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抢着生存，在孤儿院里，他要抢领养名额；出来之后，他又要察言观色抢在恶心的alpha对他下手之前，找到合适的金主：后来的他又要和一堆omega竞争，抢着和闻修然在一起。
想想其实也挺无聊的，反正大家都得死。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沈言吹了声口哨，不紧不慢地戴上墨镜，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院子。
今天去小镇的人数不够，司机没有发车，沈言只能蹭别人的车，他坐在铁皮车厢里，旁边的山一个个地与他擦肩而过。风从四面八方朝他灌进来，把他整理好的发型吹得乱七八糟。
昨天晚上，夏家和林白联系，说可以在地皮的事情上做出让步，林白也只能起身去首都谈合同，没办法陪沈言一起回s市。
为了防止被别人发现，沈言还是用了陈林的身份，把自己的头发剃成短发，其实沈言本来想直接推平剃个寸头，但感觉又不太合适。
夜幕降临，沈言在凌晨时分抵达 S 市。机场大厅里人群熙熙攘攘，他面无表情地扫来扫去，却没有发现许楚的身影。
打开手机后，他才看到许楚的留言，上面写着闻氏来人要做工作交接，许楚没办法赶来，安全起见，他也没敢通知其他人来接机。
沈言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只是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安。
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经过一番寻找，沈言特地找了一个靠近郊区的酒店。
这里相对安静，也不那么引人注目。走进酒店房间，沈言将把墨迹往桌子上一扔，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景色，心中有些感慨。
第二天一大早，许楚风风火火跑到酒店，把还在睡觉的沈言从床上拎起来，拉着他去学校。
沈言心里骂骂咧咧，使劲儿睁开眼睛，隔着玻璃看外面的景色。
“学校什么时候把大门修了？”
“咱们毕业那年就换了。”许楚精神很充沛，看着沈言半死不活的样子，打趣他：“你怎么半死不活的？”
“……”
沈言碎碎念：“我是昨天凌晨才到，你早上就把我拉起来，睡眠不足当然会这个样子。”
他刚抬头，就看到许楚挡风玻璃上一个吊坠，上面是许楚和一个omega的合影。
“你谈恋爱了？”
许楚仰起头，十分骄傲道：“那是当然，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难怪，沈言笑出声，大学时期的许楚因为信息素紊乱，一到发热期就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还要等着沈言来给他打饭。
既然有了伴侣，怕是信息素紊乱也会好一些。
他突然想到之前闻修然的发热期，抑制剂对闻修然没用，他怕伤害到沈言，经常去医院独自度过发热期。
沈言开始无意识地扣手，随口闲聊道：“你的爱人是omega？”
“对。”许楚话又开始多了：“不过你知道吗？我爱人之前还喜欢过闻修然，后来误打误撞和我在一起了，还好当初你把闻修然收了，不然我媳妇儿都没了。”
沈言笑了笑，如今故地重游，放眼望去，s大里面到处都有他和闻修然的回应，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涩感。
拿完资料后，沈言本打算尽快离开 S 市，却接到了许楚的邀约。他们约在了 S 市的某个酒店见面。
沈言踏入酒店房间时，一眼便看到了许楚和站在他身旁的 omega。
omega 的长相确实并不出挑，面容带着几分憔悴之色，身形略显单薄，好像经不起风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缠着的那厚厚的绷带，半张脸也全是绷带，看起来有些可怕。
沈言的目光落在 omega 身上时，对方也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脸愕然地看着沈言。
omega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不安。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他的嘴唇轻轻抖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被恐惧扼住了喉咙，紧紧地靠在许楚身上，发不出一丝声音。
沈言总觉得对方似曾相识，他有些疑惑地走上去。omega却尖叫着往后退了一小步，他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人在特别紧张的情况下，的确很难说出完整的话。
许楚紧紧抱着omega，有些疑惑地看向沈言，低头在爱人旁边轻轻说：“不是你想见见我的朋友们？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omega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抓着许楚的胳膊，看向沈言的眼神从刚才的惊恐变成恶毒。
他咧开嘴巴，当着沈言的面拿出手机。
电话还没拨通，Omega就开始神经质地一直重复：“我是段意……沈言在这里。”
第53章 小黑屋预警
一句话还没说完, 段意的手机就被沈言以极快的速度抢了过去。
沈言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怒意，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手机界面, 嗤笑一声,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
然后他毫不留情地将手机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手机在沈言的脚下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把三个人表面的平静彻底撕开。
段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回过神后面色不善地看向沈言, 腮边的肌肉微微鼓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许楚很大声地冲沈言吼道：“你他妈干什么！”
沈言朝后退了退, 满脸怀疑地看向许楚：“你也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你今天必须给李潇道歉！有你这么干的吗？”
许楚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他猛地一把将沈言推在墙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潇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他？”
alpha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眼神中充满着怒火。
沈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李潇？我真没想到,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用不了了？”
段意面色阴沉, 一声不吭。
沈言抱着手臂冷笑，目光隔着许楚看向段意：“许楚，这个家伙在骗你。他真名叫段意, 是段家小儿子，是闻修然之前的未婚妻。”
“未婚妻……你还敢提！”许楚还未开口, 段意充满恶毒的声音猝然响起，他的声带似乎被人为破坏, 清爽的少年音变成了嘶哑低沉的声音。
他嘿嘿地笑着：“你骗我, 闻修然利用我, 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活着, 等闻修然杀你的时候，我会站到旁边好好看着。”
沈言被抵在墙上，脸上却没有丝毫悔意，只是冷冷地看着许楚，一言不发。
许楚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松了一些，显然有些混乱。
“潇潇你在说什么啊？”
这场闹剧没过多久就仓促结尾，沈言拿着文件夹，面色阴沉地从酒店出来。
他没想到段意竟然会和许楚搞在一起，而且看段意的样子，他还和闻修然有联系。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四点，沈言住的是郊区的酒店，很难打到车。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反正也没地方去，他思考三秒后就坐在花坛上抽烟。
闻修然还在找他？
沈言越想越烦，烟也抽得没味道，横竖打不到车，还不如朝市区那边走走，打到车后就直接去机场。
手机的信号也越来越差，一格一格消失，直到最后完全没有信号。
沈言憋着一肚子火，没头没脑地开始乱撞。他方向感不好，别人分得清东南西北，他只能分清个上下左右。
身边的树木越发高大，阴森森地遮住了整个天空。
沈言渐渐觉得不太对劲。他掏出手机查看导航，却发现手机导航早已失效，屏幕上只是一片空白。
s市本来不是c国首都，因为政策调整，将另外一个市区发展成了旅游城市，s市还保留着未经开发的树林，偶尔会有野生动物出没，经常有警察在这里巡逻。
沈言叹了口气，直接坐在地上不挣扎了，希望能巧遇几个警察。
s市温差很大，沈言打了个喷嚏，发昏的大脑被冻得越发清醒。
如果他胆子大一些，可以收拾东西直接回酒店。
但可能会遇到闻修然。
虽然森林里面也不安全，但总没有闻修然可怕。
来s市之前，沈言还想过主动去找闻修然，结果一听到对方的消息，就心虚得直接逃跑。刚才他的确也发了好一通脾气，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透过树叶去看空中的星星。
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来轻微的虫鸣声。
沈言又开始默默抽烟，s市温差过大，他没有带多少厚衣服，就想在外面坐会儿。
一到夜晚，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都会从脑袋里蹦出来，沈言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害怕愤怒不堪闻修然，还是害怕身边有个beta爱人的闻修然。
他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回这里了。
气温越来越低，沈言感觉到手背有些湿润。他抬起头，一滴雨水恰好滴到眼睛。沈言很识趣地站起身，脚下的草地湿漉漉的，沾湿了他的鞋底。
没走多久，一束强烈的灯光如利刃般射过来。
沈言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半眯着眼，刺眼的光芒像无数针尖扎向他的眼睛，疼痛瞬间袭来。所幸灯光又很快闪过去，沈言骂了一句脏话，强忍着眼睛的疼痛，努力睁开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沈言瞬间愣在原地。
闻修然穿着一身笔直的风衣，头发很长，他抽着一支烟，很随意地弹了弹烟灰，看上去莫名慵懒。alpha旁边站着几名保镖，一只健壮的猎犬静静地趴在旁边。
“怎么了？”闻修然笑着看沈言：“不认识你老公了？”
他把烟熄灭扔在地上，一步一步朝沈言走过去，整理了一下外套，像是接沈言下班：“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闻修然动作优雅地伸出手，像是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沈言下意识地看过去，alpha 戴了一只质地精良的黑色手套，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修长的手指在黑色手套的包裹下显得越发迷人，每一根手指都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沈言真真切切领教过这双手有力到多么不可撼动。
大脑似乎在这时停止工作，原地爆炸。沈言觉得自己似乎失声了，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闻修然，同手同脚地朝后退了几步，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仿佛失去了正常人的活动轨迹。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
闻修然笑着看他，眼中却充满尖锐的恨意。
沈言转身就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闻修然的病绝对还没好！
天空却阴沉得可怕，雨丝如细针般纷纷洒落。沈言在雨中喘气奔跑着，心中满是慌乱。
郊区的地形对沈言来说还算熟悉，毕竟他曾在附近的孤儿院待过几年，小时候玩捉迷藏，沈言曾经在一个地方挖了小洞，谢天谢地他没有发福，估计现在还能钻进去。
沈言靠着记忆中的线路，一点点摸索着找到地方，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灯光，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
他很小心地把自己藏进去，像只冬眠的狐狸蜷缩在一起，只希望天亮之后闻修然就离开。
不是说闻修然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抓自己？
他又缩了缩身子，把自己的呼吸也刻意压低了。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沈言脚下出现了积水，不时还跑过去几只野兔。
沈言的神经绷紧，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如果闻修然想找自己，肯定会立刻把自己揪出来，这么久还不来，是不是回去了。
他又开始自欺欺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不断攻击紧绷的神经，沈言转头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正打算靠在墙上时，转头看到洞口出现的一缕灯光。
接着就是闻修然的脸。
他的长发被雨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仿佛一条条黑色的毒蛇。闻修然的嘴唇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红润，鲜艳欲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闻修然歪着脑袋咧开嘴，像是发自内心地笑出声：“终于抓到你了。”
第54章 惩罚开始
沈言眼睛瞪大, 像是看到索命的亡魂，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往后退。
不合时宜的桃子味信息素冲到沈言身上, 死死地把他包裹住。
闻修然笑眯眯地握住beta的脚踝, 轻声细语地哄着沈言，手上的力气却陡然增大，狠狠地把沈言朝外扯。
沈言没有放弃挣扎，努力去扒开闻修然的手。他的动作太大, 一只脚踩到脏兮兮的积水上，污水四溅, 有不少蹭到闻修然身上，alpha的面色瞬间阴沉。
闻修然有些洁癖, 他低眸看到外套上的脏水，冷哼一声索性也不装了，一只手揪过沈言的衣领, 直接把他从洞里扯出来。
外面的雨势更大, 密密匝匝，模糊了整个世界。沈言跌倒在闻修然的怀里，雨滴砸在沈言的脸上, 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来。
他有些呼吸不畅地大口吸气，闻修然低头亲了亲沈言的嘴唇, 打横把他抱起来。
闻修然抱着沈言走了一段路，不远处有辆开着车灯的黑车。一名保镖忙打着伞凑上来, 闻修然嗤笑一声：“都湿透了, 打伞干吗？”
保镖唯唯诺诺退下去, 把后排车门打开。沈言身体因为害怕有些哆嗦，闻修然沉默着把他扔在车里。
然后自己扶着车门进去。
沈言立刻爬起来缩在角落, 哆哆嗦嗦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头发贴在额头上，衣领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目光游移不知道往哪儿放。
“现在知道害怕了？”闻修然被气笑了，单膝跪在地上，歪着脑袋看沈言：“干坏事的时候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拿出烟，点燃后抽了几口，缓缓道：“有没有后悔？”
沈言默默低了头，开始一声不吭地抠着手指。好像不知道闻修然说的是什么，毕竟他干的坏事不少。
闻修然皱眉，把他手扯开，努力平复了呼吸，咬牙切齿道：“你打算一辈子不说话吗？沈言，你别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骗钱骗资源最后还把人卖了的到底是谁？”
“对不起……”沈言抿着嘴，眼神到处晃：“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对不起了………”
“……”闻修然又重重吸了一口烟，本以为抓到沈言，他会毫不手软，但看到沈言扣着手指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他连狠话都说不出口了。
沈言身上其实没有任何味道，但闻修然总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他曾经问过许鹤，许鹤思来想去，说这个是荷尔蒙的味道。
荷尔蒙是每个人身体的原始味道，或许沈言的荷尔蒙是闻修然身体喜欢的味道。
闻修然又嗅到沈言身上的那股香味了，他抬起左腿，压在右腿上，坐直身体问沈言：“在外面找过别的alpha吗？”
沈言摇头。
闻修然怀疑：“这么安分？身体不行了？”
沈言死命憋着要拿旁边红酒瓶子砸闻修然的冲动，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声音又低又柔：“我想找omega，不想找alpha了。”
闻修然的目光从沈言的胸口往下看，嗤笑道：“可惜，你这辈子也用不到前面了。”
他站起来，坐在一旁的真皮座椅，淡淡道：“沈言，你也做生意，算下来你坑我两次，我以牙还牙，不算过分吧？”
沈言垂头丧气地点头，心里面骂骂咧咧，闻修然这家伙越长越回去，之前大大方方，现在扣扣搜搜还记仇。
“不要以为你装两下我就不知道你心里面想什么。”闻修然冷冷一瞥，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人怎么一天天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没有的……”
“别装了行吗？你真的是……”闻修然深吸一口气，到底没说话。
沈言还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把自己团在一起，睫毛不停摆动，时不时抿着唇，眼睛却偷偷在打量闻修然。
之前他们吵架，沈言摔东西之前都会偷看闻修然的反应，他一直很懂得察言观色。闻修然想破脑袋都不知道，除了自己谁还能受得了沈言这破脾气。
但沈言的确又可爱的得紧，会每天黏糊糊地贴过来，还特别会耍小脾气，一张美得惊为天人的脸，加上偶尔的撒娇，闻修然觉得自己只有被勾着走的份儿。
或许也有其他alpha看上了沈言，但按照沈言的脾气，也只能被冷嘲热讽 。
更别说沈言现在估计还在心里偷偷骂自己。
养不熟的白眼狼。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车已经开了一两个小时，只能听到雨打在车顶的声音。
“那你想怎么样？”沈言挪挪屁股，一点点贴上来，壮胆把擦干净的手放在闻修然大腿上，歪着脑袋问：“你要打我吗？”
闻修然看着沈言的脸，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一张脸和当初见面的时候没什么差别，眼睛纯良无害得像是个小孩子。
但他知道沈言这副皮囊下装了多少坏点子。
alpha笑了笑，用手托住沈言的脸，带着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
自从沈言离开，他已经很久没有口生活了，发情期也只能用沈言的衣服自写。闻修然不是找不到沈言，只是集团内部斗争太多，林氏也一直虎视眈眈，他没有精力保护沈言。
况且从私人侦探发来的照片看来，沈言天天上蹿下跳爬山盖屋，倒也不像是过得很差的样子。
“你在外面想过我吗？”
沈言愣了愣，有些别扭地转头，却被闻修然捏住了下巴。
“回答我。”
“想过……”
闻修然来了兴致，朝沈言靠了靠，目光微亮地问：“怎么想起我了？”
沈言目光游移：“想你帮我做饭……我做得太难吃了。”
“……”
闻修然一言不发躺回去，长叹一口气没说话。
怎么就有人能活得这样没心没肺呢？
车辆稳稳行驶，沈言趴在车窗上看路标，这条路不是去市区，而且通向郊外。
他转头看闻修然：“我们不回家吗？”
闻修然眼神凉凉地看向他：“什么家？我和你什么时候有个家了？家里有没有孩子，会跑了吗？”
沈言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唯唯诺诺道：“……你当我没说好了。”
“你为什么一直吃避孕药？对我这么有信心吗？”闻修然低眸看着他，想起之前从床头柜翻出的避孕药，凉凉地问：“你不想要孩子吗？”
沈言默默回头，看向闻修然的肚子，然后又乖乖转头看外面。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也不是多想要孩子。沈言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己能否做个好的家长。
“你不是结婚了吗？”
闻修然笑了笑：“原来你还挺关注我。”
沈言：“你结婚了，不怕你妻子找你麻烦吗？那可是夏家人。”
“你知道得不少，有这心思为什么不多看看心理医生，省得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知道跑。”
沈言觉得闻修然是越发会阴阳怪气了。
“不用担心我妻子知道，你做小，他做大，你不经常说我大alpha主义吗？一个s级的alpha有两个妻子不也正常吗？你不生孩子我总得找人生。”
“……”
沈言当然知道闻修然在胡言乱语，一本正经说废话的样子真的有点招人烦。
他突然皱眉，又看了看闻修然，alpha托着下巴看外面，余光在打量沈言。
知道为什么看闻修然烦了。
沈言跟吃苍蝇似的摇摇头，闻修然这架势跟以前的自己也太像了。
车在闻家私宅停下来，闻修然握着沈言的胳膊下车，沈言知道自己理亏，只能硬着头皮跟闻修然一起走。
闻修然带他绕过大厅，一步一步往里走，沈言左看右看，有些害怕：“你把我带回来，老婆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不是和夏家有合作吗？不怕他们终止合作吗？”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废话真多。”闻修然转头看向他，眼睛已经变成鎏金色，alpha的呼吸加重，他哑着嗓子吩咐同行的管家：“去准备一个月的食物，每天在地下室门口放两人份，其余时间没有吩咐就不要再来了。”
“好的，闻先生。”
alpha在发情期到来时，会囤积大量的抑制剂和食物，抑制剂对s级的alpha无效，但他们需要食物。
沈言计算过闻修然的发情期，平均下来也就两三天，为什么要准备一个月的食物？
他心里有点害怕，耍赖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却被闻修然瞪了一眼。
鎏金色的瞳孔代表闻修然现在处于发情状态，领地意识和攻击性极强。
闻修然皱眉看着沈言：“你躲什么？”
“你要干什么！”沈言看着阴森不见底的台阶，咬牙道：“闻修然，你如果杀了我，林白肯定会知道的！他现在是林氏的继承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林、白。”闻修然把这两个字放在牙齿上走了一圈，冷冷地吐出来。
“所以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直和他在一起。沈言，离开我之后，你的眼光变得也很一般了。一个beta而已，他能满足你吗？”
沈言才不管这么多，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闻修然本就处在难以维持理智的阶段，用虎口掐住沈言的脖子，狠狠地咬下去。
他并没有咬在腺体的位置，也避开了沈言的大动脉。
沈言本身就怕疼，被咬到的时候动都不敢动，身体本能地微微发颤。闻修然边啃边咬，嘴唇在沈言腺体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狠狠咬下去，沈言感觉自己的腺体被咬穿了。
空气中久违的桃子味弥散开来，闻修然心情貌似好了一点，他舔了舔沈言的伤口，单手把沈言扛起来，带他走向地下室。
“你到底要干什么……”
闻修然看着沈言的反应，觉得很满意，他挑挑眉：“做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
第55章 ×死你
闻修然稳稳地扛着沈言, 脚步轻快地走向地下室门口。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只跟随他们的变形鬼怪。
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在指纹识别器上，机械声在寂静的空气中陡然响起：【——欢迎夏简回家——】
机械音带着金属质感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让人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寒意。
沈言瞬间头皮发麻, 鸡皮疙瘩从脑袋一路窜到脊背。
闻修然一脚踏进地下室，所有的灯光应声亮起，阴暗的地下室瞬间亮如白昼。
地下室的墙壁被刷得洁白如雪，并没有想沈言想象中的破败不堪, 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一尘不染, 镜子般反射着灯光。
角落里摆放着几个造型简约的收纳箱，整齐地排列着。整个地下室宽敞而明亮, 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机械椅，上面有四条长长的束缚带，一旁桌子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实验杯, 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形状奇特的实验仪器, 散发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总的来说，不像是地下室，反而像是一个私人实验室。
闻修然似乎很开心,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沈言，沈言便已经开始挣扎, 从闻修然的肩膀上跳下来。
落地后的沈言没有丝毫停顿，快速地朝着门口冲去。
沈言一脚踹在门上, 脚尖的痛感直冲天灵盖,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有些痛苦地蹲在地上。
闻修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瓶红色药剂放到眼前打量, 满不在乎道：“门是特殊材质，只有我的指纹能解开，别费心思乱跑了。”
如果有把刀，沈言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把闻修然的爪子给切掉。
他不懂闻修然现在的态度，如果真的恨自己，态度就摆得明确一些。如果不恨自己，为什么有了妻子还要把自己关在地下室。
沈言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他自己的公司还没申请下来，d镇的小院子杂草估计都长满了，他的资料还没有邮寄给学校。
闻修然却选这个时间把他关在这个破屋子里。
沈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闻修然走过来，低头看着沈言，眉头微蹙，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太脏了。”
沈言全身都蹭满了脏兮兮的泥土，闻修然不管沈言如何挣扎，始终面无表情地去撕他的衣服。
等到沈言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衬衫，闻修然才停手，沈言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看着闻修然，眼神中充满了屈辱和不解。
闻修然伸出手，沈言感觉自己的耳垂被alpha指腹轻轻地按着。
随后，耳垂处传来刺痛。
闻修然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指尖上赫然沾上了一点鲜红的血，像是粘在指尖上的红色宝石。
沈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耳朵，当手掌触碰到耳垂处时，他感觉到了一个陌生的硬物。
耳钉在阳光下散发着银色的光芒，与他此刻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追踪器。”闻修然言简意赅道：“取不下来。”
“当然，如果你不怕疼，可以试试直接拽下来。”
沈言收回手，看着手心的血，哑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闻修然笑了笑，俯身贴上沈言的额头，一只手摸着沈言的耳钉，温柔的话像是恶魔在低语：“言言，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沈言本想朝后退，却被闻修然按住脖子，他抿抿唇，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什么游戏？”
闻修然笑了笑，冲他吹了一声口哨，站起身转身离开。再次折返回来，手里面多了一个杯子。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做实验，但是做实验就没办法陪你。 ”闻修然把装满红酒的高脚杯放在沈言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猩红色试剂，不紧不慢地放到沈言手里说：“这是我自己研发的药品试剂，你来帮我试一下。”
沈言低头看着手里的试剂，警惕道：“这是什么药品。”
不会是什么毒药吧？闻修然想让他自杀？
闻修然像是猜到了沈言在想什么，嗤笑一声道：“发情剂。”
“你让我一个beta来试发情剂……没搞错吗？”
“如果理论成立，这瓶药剂应该有普通发情剂的十倍药效，对beta自然也是有效的。”
闻修然的目光紧紧锁定沈言，将后者面部极为微妙的变化一丝不漏地尽数收到眼底。沈言满脸惊愕，看向闻修然的表情活脱脱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alpha 也不再多费唇舌，干脆利落地当着沈言的面把药剂倒入杯中，随后将加入药剂的红酒送到沈言的嘴边。
电光火石间，沈言猛地抬手朝着杯子狠狠挥去。
闻修然条件反射似的极为巧妙地侧身一闪，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被注入药剂的红酒在闻修然的手中稳稳当当，没有洒落一滴。
alpha的敏锐度比beta要高很多，更何况是闻修然。
“不装了？”闻修然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像是早就料到沈言的举动。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猛地伸出手掐住沈言的脖子，瞬间压制住沈言所有的动作。
强烈的信息素压迫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夹杂在闻修然不容反抗的霸道动作里，枷锁般紧紧束缚沈言。
闻修然缓缓拿起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他眯起眼睛，将酒杯轻轻凑到嘴边，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动作优雅而果断地将红酒一饮而尽。
闻修然舔舐了一下嘴角，轻笑一声，目光直直地盯着沈言。
目睹一切的沈言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耳鸣声不断，大声吼道：“你疯了吗？”
闻修然却毫不在意，他缓缓松开手，歪着脑袋，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慢悠悠地说：“你要试试逃一下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言觉得自己已经快崩溃了，理智的弦几近崩断。他再也不顾及任何形象，如同困兽一般疯狂大喊道：“你有病吧！”
闻修然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精致的杯子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他起身，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道：“抓到你之前，我就想过要怎么惩罚你。”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忆之中：“但想来想去也没个答案。我也想过给你植入omega的腺体，但想到你身上有别人的腺体，就觉得有些恶心。后来我查了很多资料，个别期刊表面足够强大的alpha可以在发情期圈养伴侣，让自己的beta伴侣实现二次分化。”
alpha鎏金色的眸子盯着沈言的肚子，像是一头盯着食物的饿狼：“圈养标记一般以十天为底，保险起见，我觉得三十天才最保险。”
沈言忍无可忍，双眼通红，猛地拎起一旁的玻璃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闻修然。
闻修然只是面无表情地微微侧身，轻松地躲过去。
玻璃瓶砸在墙壁上，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闻修然没有理会满地的碎片，精致的表盘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他淡淡道：“药效发作还有不到一分钟，不想跑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
“傻逼！你个神经病！”沈言十分抓狂，一辈子的脏话都骂出来了，他跑不出去，只能守在闻修然旁边，像等一个定时炸弹。
“你知道你离开的时候，我想做什么吗？”
沈言毫不客气，一边回答一边砸东西：“我他妈管你想干什么！”
闻修然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c、死、你。”
地下室的房间极多，一间挨着一间，错综复杂地排列着。
沈言赤脚在迷宫般的地下室里奔跑，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不止，显得格外急促而慌乱。
他头发凌乱，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惊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在闻修然说出那句话后，他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沈言想过自己会被c，但不代表他想被c死。
妈的，alpha都是下身思考的动物。
过度的恐慌让沈言肾上腺素飙升，他知道自己跑不出去，现在的行为或许毫无意义，但他真的不愿意面对闻修然。
更何况是吃了发情剂的闻修然。
身后陡然响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沈言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还未等他回头看清楚状况，一只强有力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生生地止住了沈言所有的动作，让他丝毫无法动弹。
沈言的呼吸一滞，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边轰鸣。就在他惊慌失措之际，闻修然的身影突然贴近。
他的气息瞬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压过来。闻修然微微低头，炽热的目光紧紧锁住沈言，接着毫无预兆地吻上来。
闻修然的另一只手紧紧搂住沈言的腰，将他贴向自己的身体。
两人唇齿交接，错综复杂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沈言不怎么会换气，没过多久就觉得大脑有点缺氧，意识逐渐模糊。
闻修然一只手顺着沈言的衬衣朝下摸过去，沈言呼气加重，面色发红，狠狠咬上闻修然的嘴唇。
alpha挑眉看着他。
沈言擦了擦嘴上的血迹，呼吸不畅道：“你要杀人吗？”
闻修然没作理会，自顾自把大衣脱下来，放在沈言的背后，接着拉着沈言的脚踝将他扯得更近，探出手指开始扩展。
沈言的身体猛地一紧，忍不住闷哼一声。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亲密行为，而且他也不能像 omega 一样分泌润滑物质，自然会觉得痛苦不堪。
他咬着嘴唇，伸手去推闻修然，试图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却被对方有些不快地握住手腕。
alpha 的眸子紧紧盯着沈言，那鎏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欲望的火焰。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趁我现在还有理智，把该做的做了。”
第56章 惩罚
沈言知道闻修然指的是什么, 他大脑有些混乱，十分怀疑地低声问：“就在这儿？”
闻修然的动作没有停，被撕裂的滋味不好受, 沈言本身就怕疼, 他张嘴咬在自己的虎口，把呜咽声全都吞回去。
“不用憋着，叫出来。”闻修然面无表情的地盯着他，只有耳朵微微发红, 他亲了亲沈言的耳朵，呼吸加重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不会有其他人听到。”
沈言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在闻修然的掌心，alpha像是玩小时候的布偶, 直到沈言溃不成军，闻修然的动作才停。
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闻修然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沈言本来打算认栽, 但奈何闻修然太过天赋异禀，沈言看到之后脸色瞬间煞白。
按照alpha的生长年龄计算……沈言喉结微动，他离开的时候, 闻修然好像还在发育期。
可这怎么能……
沈言感觉自己快被吓死了，心脏狂跳不止, 生理和精神上的被动接受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下意识地抬脚就踹。
闻修然眼疾手快, 一把紧紧握住了他的脚。因为过度忍耐, alpha面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眼神有些涣散，欲念和疯狂交织在一起, 铺成了他眼中的底色。闻修然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沈言的双唇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张开，像故事中让渔夫停驻的美人鱼，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闻修然眼神暗了暗，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猩红色的药剂，倒在指尖，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沈言微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这个触感很陌生，至少他之前没有用过。
被药剂粘上的皮肤莫名地有些发热，沈言突然想起来闻修然服用的发情剂。
“反正怎么用都可以。”闻修然像是名恶毒的上位者，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试剂已经下了一大半。
“毕竟你看起来也蛮喜欢的。”
铺天盖地的恐惧淹没沈言，明明闻修然已经用了药，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用？他见过那些被玩得半残或者直接死亡的beta和omega，难道自己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沈言很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在国外这些年也没放弃健身，腹部一层薄薄的肌肉被汗水浸得发亮，随着闻修然的动作微微颤抖。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omega了。
闻修然耐心告罄，像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一样，只知道用蛮力。
沈言瞬间绷紧身子，整个人又因为药物作用软烂成一摊，成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一点点往外渗水。
闻修然抬眸看着沈言失神的眼睛，有些偏执地咬在他的锁骨上，将沈言压下去，势必要拉着沈言一同沉入这灭顶的情欲之中。
***
沈言听着闻修然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沙哑的嗓子已经叫不出声音，他捂着脸，不想去面对。
闻修然像个不知疲倦的野兽，似乎打算把这一年所有不甘和孤独全部讨要回来，alpha的专一与生俱来，像是被刻在骨子里，闻修然从未想过去找其他人，许多难眠的晚上，他靠着沈言在国外的生活照，一次一次度过了危险时期。
地毯上的s香夹杂着药物挥发的味道让alpha异常亢奋，闻修然无师自通，知道怎么做能让沈言哭出声。
沈言人生最落魄的时候，是在水泥地上趴着睡觉，然后去垃圾桶里捡吃的，现在回想起来，远远没有现在让他觉得难堪。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小雪，天气已然开始变冷，进入冬季，别墅外放眼望去白皑皑的一片，方圆十里没有什么可看的场景，温暖的室内却有大好的景色。
距离第一场已经过了一天多，沈言明显有些坚持不住，甚至面色发白。
“如果这样下去，你是不是很快就会死掉了？”闻修然说话语气很温柔，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
他不断抚摸沈言的肚子，像是世界上最贴心的爱人，笑道：“我好像感受到你的生育腔了。”
即使知道beta很难受孕，闻修然却还是遵循着alpha的生育本能，一次一次地灌溉沈言未发育生育腔。
他十分恶劣道：“我总得表现一下，不然你吃了那么多的避y药不是就白费了？”
沈言理智全线崩塌，只能追随着快感去迎合闻修然，药物的威力比他想象中更可怕，他嘴角还有未干的水渍，眼神已经变得迷离，抱着闻修然，像是大浪中颠簸的一只小船。
闻修然的目光一寸寸地滑过沈言的脸。
这是他的爱人，也是他此生唯一的beta。
沈言一开始被得nong狠了，就发泄似的去咬闻修然。后来实在没有力气，就只能气若游丝地喊闻修然的名字，闻修然会假装听不到，接着做自己的事情。
每当沈言陷入昏迷，闻修然就会用吸入式的强心剂让沈言强制清醒。
***
距离沈言进入地下室已经过了三天，药效已经退去，沈言和闻修然的身体已经回归正常状态。
闻修然把沈言抱在怀里，摸着他的下巴强制性地让他低头。混合麝香味和腥臊味的地毯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到沈言面前。
alpha咬着沈言的耳朵说荤话：“这么爽？”
沈言脸上满是泪痕，但凡他有一丝力气，绝对会把闻修然的肉咬下一块。
他的大脑开始自动播放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个醉酒者回忆醉酒后的所作所为，虽然记忆有些混乱，但那些场面如何混乱，沈言的身体记得。
闻修然看他不回答，也没有强求，只是抱起沈言走到实验室，将他放在实验台上。
起初沈言未察觉有何异常。当他的四肢被冰冷的锁具突然铐住时，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沈言眼睛睁大，瞳孔中满是惊惶失措。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他的锁具，却只是徒劳。他哑着嗓子喊道：“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现在做的是犯法的！”
闻修然低下头，目光紧紧地落在沈言身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静静地凝视了片刻，随后轻轻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从抽屉中拿出一条黑色的布带和镊子，慢慢地靠近沈言，后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躲避。
“我要取一下分泌物，做个数据分析。”
沈言根本不懂闻修然在说什么，四肢被紧紧束缚着，赤罗的身体在空气中已经有些发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闻修然把黑色带子蒙在沈言的眼镜上，接着响起镊子夹东西的声音。
沈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劈开了，痛苦地尖叫，气喘吁吁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闻修然的轻笑。
“不想受伤就别挣扎。”
***
沈言坐在床上，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
闻修然看他似乎也安分了许多，站在衣柜旁穿衣服，把腰带系上后，赤罗这位上身从床头盒子里拿了一管药剂，面无表情地注射在大臂上。
他不想吃什么食物，靠药剂也能维持基本饱腹感。
沈言这几天不知道哭了几次，的眼角几乎一直在红，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但闻修然知道，那不过是生理泪水罢了。
他几乎没见过沈言正儿八经地哭一场。
不过也没必要看到。
“吃好了吗？”闻修然坐到床上，摸着沈言的头发，对方不理他，正在努力朝嘴里塞三明治。
还没吃多久，沈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几天下来，他的嗓子沙哑了不少，面包太干，对嗓子有些刺激。
沈言狂喝了一大瓶牛奶，缓过来之后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要休息。
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耽误他的饮食和睡眠。
“闻修然……”
闻修然抱着手臂打断他，好整以暇道：“现在怎么不叫哥哥了？”
“……”沈言翻过身，一副不想接着说话的样子。
如果当初夏朗知道沈言的脾气是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要收养他，闻修然摇了摇头，估计沈言当时撒谎了。
一副好的皮囊，稍微伪装一下就是沈言在全世界的通行证。
他把沈言揽到怀里，摸到了沈言的肚子，感觉他的肚子似乎比之前大了一圈。尽管沈言面无表情解释说他是吃撑了，但闻修然知道那是生殖腔的位置。
如果圈养期过后，沈言没有二次分化，而是怀孕了，闻修然觉得也不错。
现在距离圈养期还有十天，闻修然偶尔查看沈言的状态，感觉二次分化的可能性比较小。
公司最近又有一些会议，除了闻修然别人的身份也不适合主持。看着睡得十分安稳的沈言，闻修然亲了亲他的额头。
走出地下室后，闻修然安排十几名管家守在原地，没有他的命令，沈言不能离开。保镖大多是在闻家做事的老人，自然也知道沈言和闻修然的纠葛，懂得沈言在闻家的分量。
沈言睡了三四个小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低头看到自己赤罗的身体，就赤脚去衣柜里翻衣服。
闻修然没有准备沈言的衣服，他只能先穿闻修然的衬衫，虽然比他平时的衣服大了几号，但总的来说也能遮体。
他跌跌撞撞走到洗手间，看到镜子里自己色苍白有些消瘦的脸，默默开始洗漱。
沈言的手机不知道被闻修然放到了哪里，他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也不知道具体的日期，每天过得半梦半醒，只有呼吸提醒他确确实实还活着。
门口的座机突然响起，沈言愣了愣，慢慢走过去，拿起话筒。
“沈言，你竟然还活着。”
第57章 兄弟妻，可以欺
沈言有些恍惚, 皱眉看了一下话筒，才意识到上面不显示来电人。
“谁啊？”沈言刚吐出两个字，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的嗓子像是砂纸打磨过, 听起来十分沙哑，这两天沈言缺水太严重，刚刚喝了两瓶水，嗓子依旧很粗哑。
他摸着自己的嗓子, 有些嫌弃。
对方开了变声器，沈言很难判断出是谁, 他得罪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撇开一堆omega情敌, 还有一大把alpha前任天天想搞死他，他正好落在最想搞死他的那个alpha手里。
“你哪位？”
电话另一边陷入长久的沉默，就在沈言打算挂断时, 对方突然说：“你受伤了吗？现在还能活动吗？”
两道声音虽然一样, 但是语气差别很大，沈言有些迟缓地想，电话那头应该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在听自己说话。
他大脑有点疼, 身体也很疲惫，沈言不想再拐弯抹角浪费脑细胞, 开门见山道：“你是谁啊……不说的话我就挂了……”
对方语气开始有些着急：“我是尘旭，你不要挂电话。”
沈言愣了愣, 心中暗骂了一声, 捏着眉心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背着闻修然这样干，你不要命了？”
夏尘旭很是理直气壮：“我表哥已经结婚了！他这样做对不起我嫂子, 我是在帮他，不是害他。虽然我没出生在c国，但你们国家婚姻法规定是要求是一夫一妻的，他这样做是违法的。”
“……”
沈言摸着耳垂，很虚弱地冷笑一声，闻修然更违法的事情都干了，一夫多妻算个屁，他就是接着再包养七八个，又有谁敢管。
他揉了揉发酸的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有些怀疑。
夏尘旭和闻修然好歹是表兄弟，智商怎么差别这么大？
“你想做什么？”
“我带你来e国，我的地盘，我表哥不会找到你的。就算他找到了，你可以和我结婚，他不会骚扰弟媳。 ”
“……”
夏尘旭坐在卧室的宽敞沙发上，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衣衫，旁边几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牢牢地压住一个头发花白的alpha。alpha 身着黑色休闲服，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整个房间以c 国传统装修风格为主。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六尺大小的山水画卷，是某个朝代的珍品，还有皇帝的印刻，这只是半张图，边缘处有明显灼烧的痕迹，另外半张在首都博物馆。
林白老神在在地坐在夏尘旭的对面，回到c国后，他很少穿e国的服装，大多时间还是穿西服。他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正微微低头嗅着茶香，余光却在打量地上的alpha，流露出几不可见的冷意。
沈言有些疑惑的声音隔着电话传出来：“你说什么？”
夏尘旭拿着沈言的个人资料，语气掷地有声：“我会为你找s级的omega腺体，等你置换后，就不用再受委屈了。”
沈言自小从孤儿院长大，被领养人弃养后，就被孤儿院赶出来了。夏尘旭很难想象沈言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走到他面前。
“你帮不了我，听我一句劝，别管了，我反抗不了闻修然，你也一样。如果你真的有这能耐，何必给我打电话，直接带我出去不就好了。”
夏尘旭还要接着说什么，却被沈言挂断了电话。
他抿着嘴，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随后动作迟缓地看向一旁被保镖压在地上的alpha，他张口问：“他就是之前的孤儿院院长？”
手中的资料被递到院长眼前，夏尘旭眼神很清澈，像是在请教大人数学题。他晃了晃手中的资料：“看这些红线圈起来的地方，是你干的吗？”
alpha跪在地上，嘴被黑色胶带粘住，只留下眼睛十分惊恐地看着夏尘旭，动作紧张地摇了摇头。
夏尘旭皱起眉，坐直身子大声质问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随后他只是很简单地抬了抬手，保镖意会后，拎着拼命挣扎的院长离开了。
林白意味不明地看着远走的几个人，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夏尘旭从头到尾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看资料的时候面色不太好。
闻家和夏家出身高层，比平常人似乎少了一些共情，夏尘旭年期轻轻，处理事情却和闻修然用了一样的手段，冷血似乎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但他们却都对沈言这个底层beta一见钟情。
“夏先生。”
林白突然说话。
夏尘旭这才回过神，看到房间内的林白，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我看得太入迷了……哦哦，这次多亏你了，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以后有我能帮上的，叫我就行，谢了哈。”
林白笑着推辞了一下，互相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林白勾起的嘴角沉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正在被保镖收拾的院长。
他停下脚步，在一旁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拼命求饶的院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很了解沈言。在他印象中，沈言总是有些记仇，等他掌握权力后，他却没有找院长报复。
是因为什么？
林白觉得这个答案只有沈言自己能回答。
想起资料上院长对沈言做的事情，他脸上挂起了公式化微笑，很是客气地走过旁边，礼貌提醒道：“夏先生正在气头上，别让他再看到了，不然你们也麻烦。”
几名保镖明显是新手，看着林白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很容易地给予了信任，其中一名犹豫道：“谢谢林先生告知……主要我们也是第一次处理，实在不太懂少爷的心思。”
林白最后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院长，朝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直接埋了吧。”
“夏先生会开心的。”
林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一刻把隐藏多年的恶意表露得如此赤裸裸。或许是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又可能是因为时机快要成熟。
但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借刀杀人的准备，那把这些看不顺眼的人处理掉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在这个alpha为尊的世界里，beta的仁慈有时候只会成为自己的弱点。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林白很体面的说了再见，接着转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闻家虽然平时一直有保镖巡逻，但现在可能是他们近几个月内保镖最多的时候，从到早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管家端着做好的晚餐，看着来来往往的保镖，一边叹息一边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地下室门口，将食物放进去。
他不经意间看到之前老爷和少爷争吵时提及的beta，对方穿着宽大的衬衫，呆呆地坐在大厅地板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beta的侧脸很好看，棱角分明却不锋利，嘴唇红润却不过分柔媚。
听到开门声，beta的眼神微微扫过来，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管家看着桌子上没动的午餐，思索再三后，好心提醒道：“如果不吃的话，闻少爷回来可能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他最好把自己气死。”beta的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有些难听，说话的内容也很难听。
管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便多说，只是微微颔首，轻轻退出来了。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沈言身体有些发颤，他想过很多次：等年迈管家送餐时闯出去，但理智提醒他，外面肯定有保镖把守，他的逃跑只会激怒闻修然。以沈言的身体状况来看，已经不能接受闻修然的再一次发疯了。
每天送餐时分敞开的大门对他来说简直是灵魂考验，他已经在这里待烦了，甚至还有些恶心。
闻修然没有给他手机，房间里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只有满墙的工科书籍，沈言看一页就觉得头大。
他不知道夏尘旭为什么会掺和进来，如果真的有人来找他，要么是段意，要么是林白，夏尘旭对他来说只是变数，但或许有用。
沈言扣着地毯上凸起的毛线，揪下来之后放到嘴边吹走，看着绒毛在空气中飘来飘去，沈言想起刚才和夏尘旭的对话，只希望激将法能让夏尘旭搞点破坏，最好能来闻家闹事。
不过从他到私宅这么久，好像也没有见过这个宅子的另一个主人——闻修然名义上的妻子。
其实沈言质问过很多次，为什么有了妻子，还不放过他。闻修然还只是冷笑一声，看他就跟看傻子一样，手里的动作加重。
alpha并不想解释。
和闻修然在一起的时候，沈言总觉得对方有意无意在嫌弃自己笨，但沈言也不好说什么，他也总觉得闻修然蠢，而且蠢得要死。
他遇到过很多需要闻修然解释的事情，闻修然要么敷衍了事，要么不解释扯开话题，沈言明白闻修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说，就想让沈言自己去猜。
类似于男朋友生气，什么都不说，让你自己猜原因。
但沈言哪有这么多时间猜来猜去。
他觉得自己耐着性子没有给闻修然阴阳怪气的脸上来一拳已经是他素质很高的体现了。
没有任何娱乐打发的时间对沈言来说太煎熬了，空气中的桃子味重得都能掐出水了，沈言泡在里面，总是不受控制地去想和闻修然之前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当务之急还是想想离开的方法，其实他想过要不要服软，但他和闻修然也有多年老夫老妻的共处，沈言干什么对方几乎一眼都能看出来。
如果来硬的，想办法闹自杀呢？
沈言想了不过三秒，立刻摇了摇脑袋把这个想法扔出去了：如果他想自杀，闻修然说不定还会送自己一程，然后喜滋滋地和他一起死在一起。
自己杀闻修然？
算了吧……跟自杀也没区别。
“你在想什么？”
一双皮鞋出现到沈言面前。
“我刚才一直在喊你。”
第58章 看够了吗？
沈言有些迟缓地抬起头, 闻修然穿着休闲毛衣，双手插着口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
他想了半天措辞, 最后低头指着闻修然的鞋, 没头脑地来了一句：“你怎么进屋不换鞋？”
其实沈言有很多想问的，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沈言很清楚，一旦他主动开口，他和闻修然之间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一连串地被揪出来。
沈言不想吵架。
但他感觉闻修然想挑事儿。
果不其然, 闻修然听到后只是挑眉，脱掉鞋子姿态悠闲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沈言恹恹地回了他一句：“你想让我问什么？”
他们两个之间也挺莫名其妙的，两人互相捅一刀的严重程度可能还不如沈言夜不归宿。
就像沈言卖了闻修然, 闻修然很少主动提及，但一直很仇视并阴阳怪气沈言随口提及的林白。
闻修然托着脑袋躺在沙发上：“林白怎么还没来救你？”
沈言背着闻修然翻了个白眼，接着扣地毯, 随口敷衍道：“快了快了。”
“你转回来看着我, 不要以为没骂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如果我和林白真的有什么事情，你想怎么处理？”沈言屈尊降贵地挪了挪屁股，有些好奇：“alpha占有欲都很强, 你要去杀他吗？”
闻修然冷笑：“我杀了他，林氏再和我斗, 集团里面说不定还会搞分裂，然后你趁机逃走是吗？沈言, 董事的位置不是世袭, 是我抢过来的。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傻吗？”
“……”
沈言觉得自己就多余搭理他。
闻修然又开始脱外套, 沈言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解自己的衬衣。谁想闻修然只是把衣服脱了, 赤罗着上身又闭眼躺了回去。
沈言动作一顿，看着闻修然就这么自然地闭目养神，感觉有些被噎住了。
闻修然胸部的肌肉随他呼吸微微颤抖，腹肌与之前相比，明显紧实很多，每一块都轮廓分明。沈言眼睛不自觉地多眨了几次，抿嘴咽了咽口水，低头伸出手掌，朝虚空握了握空气。
两人在床上时，沈言摸过闻修然的胸肌，放松状态下的肌肉摸上去软软的，摸得沈言当时眼睛发亮。
好像alpha的屁股也比omega有弹性很多，沈言又开始恶向胆边生，他真的觉得alpha更适合在下位。
“看够了吗？”闻修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眼神凉凉地看着他。
沈言很自然地把脖子缩回来，手也放回口袋里。
距离上一次做也有两天了，虽然闻修然每次搞得挺狠，但都提前准备了药物，再加上沈言也是beta中身体比较健康的那一挂，恢复得自然也快。
每次结束时沈言都觉得自己快死了，但好像随着次数增加，他承受能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沈言突然想起闻修然说的圈养计划，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闻修然，该不会自己真的要二次分化了？
闻修然接触到他的眼神，只是嗤笑一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沈言目光顺着闻修然的锁骨一直往下看，看到脚腕的时候目光又重新往回看，锁定在重要部位。
他好像体会到alpha看omega的心情了。
沈言从来不是只看不干的人，站起身直接坐到闻修然腹肌上，感受到身下传来的温度后，沈言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饱餐一顿的狐狸。他摸上闻修然的脸，有些顽劣地把手指伸进闻修然的嘴巴里。
尽管闻修然面部表情不大，但是眉头紧蹙，呼吸加重，在沈言眼里的确是一幅好景。
他放肆没多久，闻修然就把他拎起来，走了几步把他丢在地上。
沈言有些发懵地回头看。
alpha拿起桌子上的烟，闻了闻后把烟扔到垃圾箱。
沈言衣衫凌乱，黑色瞳孔盯着闻修然，瞳孔下露出了一点点眼白，看上去像是翻白眼。
闻修然看了他一眼，嘲笑道：“你以为想吃就能吃到啊？”
沈言抱着膝盖，一脸冷漠道：“你阳w怎么没通知我？”
闻修然把腰带解开，眸光加深，骂道：“你就是欠c。”
沈言依旧面无表情，哼了一声没说话。
“圈养期间每次结合都是规定好的。”闻修然很是优雅地靠在桌子上，抱着手臂打量沈言，结实的肌肉上有凸出的青筋。他冷笑道：“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有信息素依赖了，这是好事。”
沈言忍无可忍：“信息素依赖算个屁。”
“现在知道滋味好了。”闻修然揶揄，眼中却有一丝丝的冷意：“知道滋味好为什么还要让给其他人？沈言你真的又蠢又笨，还不长记性。”
“当初你把我卖给段意，有没有想过今天？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抽了才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情，你总是做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沈言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骂道：“你说够了吗？”
闻修然很是不屑地笑，瞳孔变成鎏金色，很明显已经动了气：“没说够，怎么了？你既然敢做，还怕我提吗？你竟然把推给其他人，真的蠢得要死。”
“我就知道你今天是来吵架的！”沈言站起来，心中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没了，大声喊道：“你还觉得生气是吧？我告诉你，你爸杀我的事情我没和你计较已经不错了，当时我在外面等了你一天，你来找过我吗？”
“我的恋人亲生父亲要杀我，他不找我还瞒着我。我既然都被抛弃了我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贴着，你当你镶钻啊！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出国才多久，你直接结婚了，现在指责我你要不要脸了？”
沈言面对闻修然，总是没办法伪装。
闻修然深吸一口气，也有些火大：“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不要你了？你自己一声不吭就跑，我结婚怎么了？我结婚的消息放出去多久了，你回来过一次吗？”
“闻慕尘不是我亲生父亲，他要杀你完全是我意料之外，我已经竭尽所能和他周旋保住你了。沈言，我不是没有感情，你总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稍不如意就往外跑，你真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沈言眼圈发红，他冲到闻修然面前，掐住alpha的脖子，闻修然没站稳，两人就这样摔在地上。
他声音因为掺杂着太多感情而变得有些尖锐：“我如果不考虑你的感受那天下完药我早就杀你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有好多次差点把我咬死，我哪次和你发过脾气？闻修然，那是因为是你，如果是其他人敢这样对我，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有液体滴在闻修然脸上，沈言依旧气势汹汹地看着身下的alpha，抿着唇身体有些颤抖地看着闻修然。
“你总是一副为我付出很多的样子，别觉得我不识好歹。”沈言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不是没人要，老子之前都是干alpha的，一堆alpha追着我让我上，我不缺你一个，我也不稀罕你们这堆狗币玩意儿。”
闻修然像是被沈言的眼泪砸灭了点火气，他看着沈言的眼睛，声音低了一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会走到最后，所以才总想着逃？”
“你都结婚了，我们还能走到最后？”沈言嗤笑一声：“之前还非我不可，装什么呢？”
闻修然摸上沈言的脸，看着沈言委屈的样子，既心疼又好笑，他是没见过吃醋还这么能闹腾的，他声音放缓道：“我的妻子一直就是你。”
“放你n的臭狗屁！”
“……”
闻修然有些无奈地闭上眼睛，他说过沈言很多次，但是沈言从来不听。
“好好说话。”
沈言眼神一转，趴在闻修然身上，不说话了。他本身就是个小混混，在闻修然面前也装不下去。沈言偏着脸在闻修然胸前故意乱蹭，alpha一脸无语，着实被气笑了。
闻修然坐直身子，把沈言从身上揪下来，放到自己怀里，握着他的手慢慢说：“我结婚对象一直就是你，夏简是我生父为你准备的名字。”
“是我？”沈言一脸怀疑，毕竟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你不要骗我，我没这么蠢，我见到过狗仔拍的照片。”
“那只ai合成的罢了，你真的看不出来那是你吗？”闻修然不知道沈言为什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他挑眉道：“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你是我生父为我找的家人。”
沈言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夏朗。”
闻修然亲了亲沈言的额头：“是的，他是我生父，曾经在孤儿院要领养你的那个alpha，但他因为一些事情去世了，不过我见过你的照片。”
沈言两只手握住闻修然的手，一点点摸alpha的手指骨节，似乎还没消化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接着闻修然的话继续说：“夏叔叔本来说第二天带我走，但是第二天没有来，院长说我已经办好了手续，不能在院里待着了，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对于沈言来说，这不是段美好的回忆。
闻修然遇到他的确有点倒霉，但沈言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本来没有想过自己被领养，结果一个看起来那么好大叔要收养他，沈言刚有一些奔头，对方却再也不来了。院长说对方意外死亡，但沈言不相信。
被赶出来的那个晚上，沈言以为夏朗是纯纯拿他消遣，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出现过，alpha天生喜欢戏弄beta，所以沈言一直想找到夏朗。
如果他真的死了，沈言会去坟上放一束花；如果没有死，沈言就让他死透。
“你知道我之前的事情？”
闻修然若有所思，摇了摇头：“很少去查，毕竟你说过一些之前的事情，我觉得……”
“接受不了？”
“不是接受不了，就算再怎么样，也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觉得我们以后好好地就可以。”
沈言看着正在思考的闻修然，突然拿脑袋撞他下巴。
闻修然吃痛：“你干什么。”
“你说喜欢我，但连我以前的事情都不在乎，之前我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你一点都不在乎。”
沈言不觉得这叫喜欢。
“沈言，你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查得到，但是我不一定看得下去。”闻修然摸着有些发红的下巴：“如果你有很多alpha男友，我会吃醋发狂，这不利于我们的感情；如果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没办法像个旁观者一样，会和你一样痛苦，我也会报复回去。但是，沈言，我弥补不了以前的你，我讨厌那种无力感。”
“所以你全都知道。”沈言躺在闻修然怀里，扣着手指问：“杀人了吗？”
闻修然顿了顿，缓缓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没有杀谁，只是把他们的结局提前了。”
“总会有比我更激进的人，他们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好。”
沈言被赶出来后，一个小孩在外面孤苦伶仃，好几次差点在冬天冻死，不过幸运的是遇到了一些好心人，帮助沈言申请了包住宿和伙食的学校。
或许沈言不是第一个被赶出来的，但也可能不是最后一个，孤儿院能解决温饱，但只看中alpha和omega，不在乎beta。
不过如果沈言继续在孤儿院待着，或许会有其他人收养他。
但也都是如果。
沈言感觉鼻子有点酸，嗓子有些发疼，他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
闻修然很爱怜地亲了亲他的眼角，咬着耳朵问：“还生气吗？”
今天接收到信息量太大，沈言没仔细听闻修然说了什么，只是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
“不生气了？”
alpha搂住他的腰，靠在耳边问：“那你告诉我，今天谁给你打电话了？”
第59章 你谁啊我请问？
沈言听到后, 转头幽幽地看向闻修然。
“你装什么装？”
闻修然勉强止住笑意，不慌不忙道：“我又装了？”
“别在这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接电话, 肯定还监听了。”沈言咬着后槽牙：“你是不是闲的？公司没给你派什么工作吗？你们总裁都这么悠闲啊。”
“聪明了。”闻修然摸着沈言的脑袋, 眉梢轻挑，语气却有些发冷：“那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那个傻逼表弟遇到过你？他还对你一见钟情了。”
沈言掏掏耳朵，面上有些疑惑：“你刚才是不是骂人了？”
闻修然慢条斯理道：“没有。”
“你别笑了, 笑得瘆人。”
“……”
“怎么遇到估计你也知道。”
闻修然抱着沈言的肩膀，像一只大型犬, 似笑非笑道：“我想听你自己说。”
沈言皱眉，明显不相信, 一脸嫌弃道：“我真搞不懂你了，我自己说了能怎么样，我又没和他发生什么关系, 你怎么一天天这么小家子气。我要真说了, 以后吵架你估计又得拿这件事说。你怕影响我们感情瞒我一堆事情，我为什么就非得事事告诉你，你谁啊我请问？”
闻修然从善如流：“我是你老公。”
“诶不是。”沈言眉头紧锁, 拨弄着头发：“我人都没来，怎么能和你扯证的？”
闻修然语重心长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万恶的z本主义。”
“算了, 先不说这个了。”闻修然把腰带扯出来，叉开腿歪着脑袋, 眯眼笑道：“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沈言不由自主地看向闻修然罗露出来的皮肤, 喉结微动, 强装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想要自己来。”
桃子味的信息素缠上来，沈言舔了舔嘴唇, 毫不客气地掐着alpha的脖子坐了上来。
“这是你说的。”
***
窗外暮色沉沉，依然是凌晨。
闻修然抱着沈言走进浴室，把他泡到浴池中，用毛巾帮他做清理。
沈言明显有些糊涂，看着白色毛巾在自己身上擦来擦去。以为是什么灵异事件，双手抓起毛巾就扔了出去，接着仰面朝天躺在里面，这才发现身后一脸无奈的闻修然。
“别乱动。”
“没动……你怎么还不睡觉？”
“清理完之后就睡，你这样就睡，不干净。”
“你只管清表面啊……”
“对。”
沈言咂咂嘴，有些怀念刚谈恋爱的闻修然，让做什么做什么，看上去还十分羞涩，一股子少年青涩感。
哪像现在，不管怎么说都装聋，还直接堵嘴，懂得也比之前多了。一些沈言都不想说的话，闻修然跟以前准备好似的，面不改色地往外说。
开了荤的alpha变化太大了。
闻修然的手不安分地朝下摸过去，若有所思道：“你肚子圆了。”
沈言微微蹙起眉头，低头看肚子上戴着戒指的手，“啧”了一声偏头不耐烦道：“肚子不圆难道是方的？”
闻修然看着沈言犯迷糊的脸，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不舒服就先睡，你是不是说梦话都在跟别人吵架？”
“我从不说梦话。”
沈言闭着眼睛，嘴却没停，闻修然说一句他就要顶一句，像个机械顶嘴机。
“你压到我头发了……”
“你头发怎么比之前短这么多？没有之前好看了。”
沈言很是理直气壮：“老子就是秃头也好看。”
“……”
把沈言清理干净后，闻修然用浴巾把他包裹好，趁沈言还有意识，把头发也给吹干了。
“我要睡觉。”沈言又开始抗议：“你有完没完……睡醒清理不行吗……你又不是不做了，回头还得清理。”
闻修然把沈言塞进被子里，目光沉沉地看着熟睡的beta，轻轻地亲了亲沈言的眼睛。
就算他脾气再大，看到沈言一脸听话的样子，就什么都不想管了。
闻修然想过，如果沈言真的拼死反抗，他就先把沈言关到精神病院，做一些控制训练再放出来。
可是沈言除了刚开始有些害怕，其余时间似乎也没有要逃跑的心思，或许是他隐藏得比较深，又可能还没找到合适的逃跑机会。
闻修然摩挲着沈言的手指，从床头柜把戒指拿出来，轻轻戴在alpha的无名指上。
他一直等着有机会戴戒指，沈言好像也一直等着闻修然来找他。
但两人就是莫名其妙分开了这么久。
沈言睡觉时并不安分，无意识地翻身踢被子，闻修然有些无奈地抱住他，低头看到沈言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咬痕，脖子上腺体尤为惨烈。
闻修然摸上自己的锁骨，除了做手术留下的痕迹，他的锁骨上还有沈言曾经气急败坏咬出来的伤痕。
痕迹已经有些淡了，他想让闻修然再给自己咬一个，不过沈言好像不喜欢血腥味。
他叹了口气，用布带遮住沈言的眼睛，把一盏小夜灯打开，打开电脑处理事务。
alpha的行动力和活力比普通人强很多，自从腺体修复后，闻修然的身体素质也开始慢慢恢复，每天睡觉也就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也很少感到疲惫。
沈言回来之前，公司出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林白为代表的林氏一直对集团的机密资料虎视眈眈，闻家老人对于闻修然的态度十分微妙……
当然最让闻修然头疼的是他的养父———闻慕尘从精神病院逃走了。
闻慕尘做的事情被披露后，闻家内部人员一边倒，想要将闻慕尘赶出闻家。但闻修然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闻慕尘不再有利用价值。
抗拒生育的s级omega，和新生的s级alpha相比不值一提。
闻慕尘比他想象中得更癫狂，癫狂到闻家人决定要秘密处死他，闻慕尘比较狡猾地逃出来，却遇到提前准备将所有逃跑路线堵死的闻修然。
当时还下着小雨，闻修然打着伞，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手枪，冷眼看着略显狼狈的闻慕尘，对方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修然，你要杀我吗？”闻慕尘眼睛发亮：“你是我创造出来的，被你杀掉，比被那些老东西杀掉舒服很多。”
夏朗的去世的确有闻慕尘的手笔，闻修然有关夏朗的记忆偏少。他十岁之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后来收集了各种资料，才知道是闻慕尘对自己做过开颅手术。
除此之外，闻慕尘还进行活人实验，很难想象他手里到底有多少人命。
闻修然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面色严肃地看向不远处的落地窗。他不知道闻慕尘做这些事情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等级，难免有些牵强。
毕竟闻慕尘是s级别的omega，只要他想，可以一辈子伪装成alpha，也可以一辈子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闻修然曾经逼问过许鹤，发现对方也不太清楚闻慕尘的事情。
如果不是沈言，闻慕尘可能会一直扮演好父亲的角色。但一个沈言足以让闻慕尘这么毫无顾忌地把事情全都说出来吗？
闻修然捏了捏眉心，他觉得感情是alpha很致命的弱点。
当初沈言离开，他不可置信地把s市翻了个底朝天，惹到了很多人。闻氏内部对他有诸多不满，如果不是他后来手段强硬把持住了股份，或许自己就会被闻氏淘汰。
尽管他一直保持怀疑态度，但闻慕尘……可能真的对夏朗有真情。
不然他也不会在听到夏朗遗言时，变得那么疯狂。
闻慕尘在他面前一直是君子如兰儒雅无比的模样，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闻慕尘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的样子。
夏朗的生平记载太少，闻修然很难从他身上获得重要信息。
他低眸看着怀中的沈言，轻轻拍了拍beta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
集团内部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闻修然觉得可以找机会补办一个婚礼。
翌日一明，闻修然戴着金丝眼镜，低头在电脑上做笔记。
“你在做什么？”
沈言揉着眼睛凑过来，从闻修然的臂弯钻进去：“你昨晚好像没有睡觉。”
闻修然觉得奇怪，毕竟昨晚沈言睡得很舒服，从头到尾没睁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睡觉？”
沈言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看起来不打算解释，他伸着脑袋看向闻修然的电脑，眼睛发亮地扯住闻修然的衣服问：“我之前的公司什么时候给我？”
闻修然冷哼一声把电脑关上，大清早就觉得听到了笑话：“沈言，没这个道理吧？你当时甩手走得这么潇洒，回来还敢张口就要。”
沈言头发凌乱，一言不合就从他臂弯里推出来，面无表情地拉开被子，抱着手接着躺回去。
“话说当时你怎么想到卖我发情期的？”一提到之前的事情，闻修然不可避免地想起这件事，语气不免加重。
沈言身体一僵，一声不吭躺在床上装尸体。
闻修然有些火大，单手把沈言拽回来：“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放过你，这件事情你必须好好解释。”
沈言一脚踹闻修然怀里，气急败坏道：“闻修然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翻旧账啊？我都说了我是走投无路了。你当时态度不明确，万一你和你父亲一样要杀我呢？我难道洗干净脖子等你来砍啊。”
“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你一天天地都在想什么”
两人扭打在一起，沈言伸出双手双脚去推闻修然，拼命把自己从alpha的身下解脱出来，一边挣扎一边骂：“闻修然你个狗东西，别以为你天天放狗屁我就信你。我要是真的跟别人发生关系，你早就动手了，你敢对天发誓恋爱期间没对我起过杀心吗？”
第60章 我再说一遍
闻修然的话戛然而止, 十分含糊地摇摇头。
沈言看着闻修然的脸，冷哼一声后踹在alpha的肩膀上。
他本身就没穿衣服，动作还有点大, 全身一览无余地落在闻修然的眼里。
闻修然盯着他, 低头又亲了亲沈言的脖子。
沈言被闻修然的头发蹭得有些不舒服，伸长脖子想避开他，却被alpha按住腺体。沈言像个被揪住后脖颈的猫，浑身都僵住了。
他的腺体现在太过敏感, 闻修然只需要吹一口气，沈言全身就发颤。
闻修然亲够了, 抬手揉了揉肩膀，被沈言找准机会把他推到一边。
沈言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 又偏头去看一脸满足的闻修然，很多时候他都在怀疑闻修然有皮肤饥渴症，和闻修然在一起时, 沈言脖子上的吻痕简直没断过。
地下室的布局和之前他们一起生活的大平层很像, 除了没有落地窗，连鞋子和衣物摆放的地方，都和之前的生活习惯一模一样。
闻修然所说的三十天期限已经要到了, 沈言却没有任何二次分化的迹象，提取的样本结果显示沈言整体术语是偏alpha性向的beta, 这种类型的beta分化omega的可能性普遍较低。
沈言看着似曾相识的吊灯，他觉得对于闻修然来说,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沈言对他产生了一点点的信息素依赖, 他不再抗拒闻修然桃子味的信息素, 过度沉沦时甚至还有点喜欢信息素包裹全身的感觉。
但这不代表他会像所有的omega一样对alpha的信息素欲罢不能。
这点依赖，或许等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沈言看着闻修然的脸, alpha比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棱角分明很多，但依旧是那张脸。他在国外被闻修然抓到时，感觉闻修然和之前差别很大。
但具体又说不出来什么差别，或许是闻修然看上去更成熟了。
“我要出去。”沈言突然说：“你说的三十天已经到了，你没成功，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闻修然原本的面色还算平和，但沈言的话似乎触及了他的禁区，alpha的神态瞬间敷上一层冰霜，语气有些生硬且冰冷：“的确没成功，但这和你能否出去没有必然关系。”
他把额前的刘海抚上去，歪着脑袋看向沈言：“我应该没有说过失败就会放你出去吧？沈言，我不放你出去，还有谁能救你？”
沈言看似乖巧地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却很不友好，他直视闻修然的目光，有些挑衅：“如果我非要离开呢？”
闻修然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任何感情。
“你大可以试试。沈言，你很聪明，可以靠自己逃出去，如果你想跑一辈子，我也乐意陪你玩。”
松松垮垮的浴巾似落非落地披在闻修然高大的身躯上，隐隐露出大片白皙而细腻的皮肤，若隐若现的线条勾勒alpha的轮廓。
闻修然语气很平淡，带着一丝慵懒和不屑：“我要考虑为你做手术了。”
沈言知道闻修然指的是什么，他眼里没有什么温度，阴沉沉地盯着闻修然：“我不喜欢。”
“这不关乎喜欢或者不喜欢。”闻修然摇摇头，看向沈言嗤笑道：“你真的不担心自己怀孕吗？你对我似乎很没有自信。”
在地下室这一个月来，闻修然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beta并不是不能怀孕，只要alpha等级够高，他们的beta伴侣一般也会生育后代。
沈言面色微变，他并不打算要什么孩子。
至少目前来说没这个打算。
闻修然冷冷道：“别做蠢事。”
沈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得体面一些：“闻修然，你知道我们之前分开的原因吗？”
闻修然脚步停下来，目光落在沈言身上。
沈言眸光微暗，眼神复杂：“原因就是你。”
闻修然眼神冷了几分，神情阴郁道：“我们分开的原因不是我，是你，如果你是omega，我们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
“我不是今天才变成beta。”沈言没想到闻修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震惊之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愤怒，说话不免带着些戾气：“你和我在一起难道没料到过这个结局吗？我又没有求着你和我在一起。”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闻修然静静看着沈言：“沈言，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和你不会有任何交集。”
“所以从头到尾算我倒霉？闻修然，你怎么不立个牌子，写个beta勿近，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沈言情绪波动很大，死死盯着闻修然，像要从他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闻修然的瞳孔开始微微变色，十分干脆地将身上的浴巾脱下来，带着余温的浴巾被扔在沈言身边，闻修然活动了一下肩膀，骨头移动的咔嚓声让沈言头皮发麻。
闻修然淡淡道：“我不想争论这么多，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解决问题，不是解决对方。只要你变成omega，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比之前薄弱很多，经不起太多的争吵。
沈言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闻修然，别逼我恨你。”
***
三个小时后，闻修然西装革履从地下室出来。
“闻少爷，夏少爷今天来了。”头发有些花白的管家走上来，恭恭敬敬向闻修然描述：“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几个保镖。需不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管家是照顾过闻慕尘的老人，也是看着闻修然长大的，和他也有些血缘关系。
但是在权利面前，血缘关系算不了什么。
闻修然将衣领向下扯了扯，露出沈言的咬痕，似笑非笑道：“多派几个人看好这里，其余的事情我自己安排。”
管家微微颔首，闻修然低眸看向他，眼里看不出悲喜：“你不用在这里守着。”
“之前一直是我照顾沈先生，如果换其他人，怕沈先生会抵触。”
闻修然笑了笑：“他不是抵触你们，是讨厌我。”
地下室有电梯直达大厅，闻修然走到待客室时，夏尘旭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周围是夏尘旭从家里带来的女佣和保镖，闻修然眉头拧紧，有些厌烦。
夏尘旭自小在d国长大，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喝的也大多是当地做的新鲜奶茶，貌似喝不惯c国的茶叶，一脸嫌弃地看着手中几万块钱的茶包，嘟嘟囔囔吐槽：“这什么味道，真难喝。”
“难喝是正常的。”闻修然缓缓走过来，十分优雅地坐到一旁的红木椅上。
“这是拍卖会上卖的藏品，适合收藏不适合饮用。”
夏尘旭嘴角一僵，动作缓慢地把茶包已经乱七八糟的封漆贴回去，打哈哈道：“我以为是什么便宜茶包来着。”
沈言离开后，闻修然把主宅重新装修。原本阴沉沉的黑白风格被替换成了当前偏中式的园林风格，而当初主宅附近一大块空地也被翻新成了阳光房，散养了一堆动物。
闻修然用夹子捏起面前的茶具，将茶杯烫好，投了几片茶叶后，看着袅袅的热气若有所思。
沈言之前非要学别人品茶，学会之后就拉着闻修然喝茶，闻修然看着沈言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心扫兴，结果喝了几壶跑得乱七八糟的茶水。
现在想想，沈言估计就是想找机会整他，但这样的时光，他和沈言已经很久没经历了。
“……哥？”
夏尘旭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闻修然看向一脸呆愣的夏尘旭，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像是在嘲笑。
“哥，嫂子今天不在家吗？”夏尘旭探头探脑地朝四周看：“我还想看看嫂子呢，结婚的时候我都没看到。”
“你是好奇他，还是好奇沈言？”
闻修然十指交叉，意有所指道：“夏尘旭，你嫌自己活得久了吗？”
夏尘旭表情僵在脸上，似乎没想到闻修然竟然说得这么直接。
“哥……你这样是犯法的。”
闻修然蹙眉看着眼前的表弟，十分冷漠：“以后别往地下室的座机打电话。”
夏尘旭壮着胆子：“哥，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抓沈言？他是你前任，和你已经没关系啦。”
“我之前遇到过他，我还带他回家了，我挺喜欢他的，你让我把他带走吧。”
闻修然冷哼一声，沈言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两句话就激得夏尘旭上门来要人了，幸好沈言没有打算和夏尘旭合作，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夏尘旭还想接着说，却被闻修然打断：“没其他事情就回去。”
“他是个beta，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夏尘旭一瞬间呆住，喃喃道：“他那么漂亮，竟然不是omega………”
闻修然嗤笑一声，他下午还要参加招标会，一点都不想和夏尘旭浪费时间，如果不是夏尘旭在夏家还有些地位，闻修然根本不会见他。
夏尘旭沉默良久，少见地安分起来，坐在大厅里一声不吭。他低垂着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就在闻修然出门时，夏尘旭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喊道：“哥，我是真心的！”
他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放大：“我知道你不信一见钟情，但是我愿意娶他，就算他是beta，我也想和他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反悔的。”
闻修然面色冷了几分。
“表哥，你就把沈言给我吧，我发誓会好好对他的。你不把他让给我，我就自己抢。”
闻修然重新打量了一番夏尘旭，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他面上挂着微笑，语气却十分阴森：“夏尘旭，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敢觊觎你的表嫂，我会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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