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故卿微微愣了两秒, 而后瞬间白了脸。她掩饰得很好，语气还是温和的，只是紧紧锁着眉头，确认道：
“虞、虞帜吗？”
张小茂冲她点了点头, “就是他呀。”
这世上难道还有许多个叫虞帜的吗？
谢故卿缓缓将杯盏搁到桌上, 站起身去找丈夫, 和花容说了方才的事, 夫妻两个一道坐在张小茂身旁。
“宝宝, 虞帜有没有伤害过你？”花容轻声问, “比如，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张小茂面上有点茫然：“没有。”
花容和谢故卿揪着的心, 刚放下来一些，就听张小茂撇撇嘴巴说：“不过有时间他很讨厌。”
夫妻两个提心吊胆。
“老是缠着我，不去工作。”张小茂接着说, “有时候还打扰我直播。”
花容和谢故卿对视一眼，谢故卿问出了关键问题：“宝宝,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张小茂想了想, 说：“前几天。”
花容和谢故卿一愣：“前几天？”
“对啊, ”张小茂肯定地重复, “前几天。”
按照他对恋爱的朴素理解，就是他跟虞帜说了喜欢之后，才算的吧。
“原来是刚交往呀？”夫妻两人慢慢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之前都没有？”
“没有。”张小茂摇头。
夫妻两个齐声问：“宝宝喜欢他吗？”
张小茂仰起洁白的小脸，笑出一点小白牙：“很喜欢。”花容道：“宝宝为什么喜欢虞帜呢？”
张小茂站起身。他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随口答说：“他长得很帅啊。”
拍拍屁.股, 上楼继续学习去了。
花容和谢故卿对望一眼。
小茂回答得理所应当，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一点不妥当。
夫妻两个不敢再问, 怕让小茂察觉出他们心中下意识“不应该跟虞帜在一起”的想法，让小茂伤了心。
两人这天下午就联系了虞帜。
虞帜没有遮掩，直白而坦诚地讲了对小茂的感情。
花容和谢故卿倒不是来棒打鸳鸯的。
而是小茂年纪小，又是个纯粹的性格，而虞帜有着与小茂不相匹配的阅历和手段，任哪对父母知晓这件事，第一反应都是心怀忐忑，怕自己的孩子受了诱哄。
但虞帜沉着冷静，语气平缓。
“在他5岁的时候，我把他从孤儿院接回家，到现在，慢慢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虞帜深邃的眉眼看向花容和谢故卿，“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都会永远陪着他。
“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会变。”
与在张小茂面前，任由张小茂为所欲为，溺爱骄纵的面孔不同。
在外人看来，这个坐惯了高位的男人实际上有种坦然的冷漠，像是盘踞的雄狮，无法撼动。
虞帜的一颗心，只会为了那只窝在他怀里睡觉的小猫挂着。
至于别人，他并不关心。
当初促成张小茂和父母的相认，是因为他的确深思熟虑过，他不想小茂觉得自己曾经被抛弃，不想小茂的心是不完整的。
因为这样做，对小茂最好。
而不是因为他可怜花容和谢故卿。
虞帜只在乎小茂的感受，在这一点上，男人出奇的冷酷。
即使今日花容和谢故卿向他透露出否定的态度，也不会改变他一丝一毫。
心中这样想，但虞帜还是给足了这对夫妻面子，他摊开手，冷峻的眉梢动了动：“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
“不，”花容和谢故卿打断了他。
两人的头低着，“我们尊重小茂的选择。”
花容和谢故卿这几日在处理小茂的户籍，他们知道小茂名下有多少财产。
他们也能看到，这么多年，小茂被养得富足自信，健康开朗，甚至有点小小的可爱的跋扈。
爱，金钱，精力……一个人所能拥有的一切，这个男人都给了小茂。
比起他们，虞帜更像是小茂的父母。
他们作为小茂的亲生父母，似乎已经远远落后……
可从此以后，他们会加入其中，十倍百倍地爱护小茂。
花容和谢故卿抬起头，脊背挺直：“我们希望小茂过得开心幸福。所以我们会一直看着他。”
后面半句，隐隐透出威慑。
虞帜闻言，轻而一笑。
“那看来我们同属一个阵营。”
如此说开后，三人之间的气氛便有点尴尬。
这时候，虞帜的手机响了，从里头传来小茂长长的高声调：“提问——！”
声音那么亮，连花容和谢故卿都听到了，还以为小茂在家里怎么了。
二人紧接着就听到小茂说：“你今天呼吸了多少口空气？3、2、1——”
“好，你答不上来！哼哼，惩罚你请我吃大餐。”
虞帜故作遗憾道：“好吧，是我没反应过来。”
张小茂又问：“第二题，我有多少根眼睫毛？”
虞帜道：“203根。”
那边一愣：“你瞎说的吧？不管你，反正你输了，惩罚你……嗯，寒假带我去看雨林里的大老虎。”
“第三题，这一题再答错，我可要生气喽。”
虞帜：“嗯。”
张小茂道：“请问我现在是闭着左眼，还是闭着右眼，还是两只眼睛都闭着呢？”
虞帜想了下道：“我猜宝宝哪只眼睛都没有闭上。”
“错误——！哈哈，其实我两只眼睛都闭了一半。”
说着说着，还突然恼了，一拍桌子：“因为我困得快要睡着啦！”
把书翻得哗啦啦响，哼哼唧唧开始耍赖：
“我不想学了，明天你去替我考试。”
“必须全部考100分。”
如此大言不惭，连身为妈咪爹地的花容和谢故卿听了，脸皮都有点臊红，毕竟是自家孩子，两人嘴唇一张.一合，想替宝贝儿子找补两句。
哪知虞帜直接将话头接了过去，丝滑无比：“好啊，只要宝宝信得过我。”
男人说着，拿过西装外套，唇角挟着一点笑，向花容和谢故卿打一个抱歉先走的手势。
电话那边说：“那还是算了，明天还有实验考试呢。”
虞帜知道小茂耐心有限，再学就要疯了，将西装外套丢进车后座：“十分钟之后出来，带你去吃大餐。”
对面立刻传来抑制不住的激动声音。
“真的吗？！来了吗？！
“学习真讨厌，不学了！”
“到哪了到哪了？快点来接我去花天酒地呀。”
……
鲨鱼最后一期直播综艺。
开播前一晚，张小茂收到Haven俱乐部里的成员小姜的消息。
“小茂，我想求你一件事[哭哭]，前两天我们有场比赛，因为我的失误，队伍输了[大哭][大哭]”
“梁哥他一直比较强势，他虽然嘴上不说，但肯定觉得是他自己这个队长没有力挽狂澜”
“小茂，你能不能帮我们安慰一下梁哥？他这两天脸色太差了，我们都不敢说话，呜呜[哭哭]”
小问题呀，张小茂考完试，再也不用看书了，浑身轻松，爽快地就答应了。
节目上，不论是节目组工作人员还是主播嘉宾们，都身穿冬装。
张小茂一张明艳的粉白脸蛋，在毛绒白帽的衬托下，只有巴掌那么大。
因为户外刮着冷风，所以鼻尖红红的，像个晶莹剔透的小雪人一样，惹人怜爱。
【啊啊啊啊啊啊活的猫宝宝！】
【老天，主播今天这期装扮可太萌了，宝宝宝宝，你是个毛茸茸的雪宝宝】
【啊啊啊猫猫的帽子还有两个耳朵，要死了要死了，猫猫还戴着爪爪手套】
【哈哈哈哈哈哈猫猫裹得好严实，暖呼呼的！】
楚彩瞥了瞥身旁的小主播，贱兮兮道：“裹成球了你。”
张小茂在他脚上踩了一下：“大驴球的。”
“你叫我什么？”
“大驴球！”
张小茂没楚彩高，仰着小脸，嚣张跋扈：“我妈咪说像你这种大冬天只穿个半截袖的，是脑子被冻傻了的驴球。”
楚彩憋得脸红都红了：“我这是气血足，身上热！你妈是想让你多穿点，哄你的！个大傻蛋！”
梁湾站在队伍末尾，他同样是一身龙精虎猛的气场，身上衣料单薄得不行，跟张小茂一个夏天一个冬天。
不过，他比穿半截袖的楚彩好点，还知道在半截袖外面套个薄外套。
张小茂用眼尾扫扫梁湾，叽咕出一句：“小驴球的……我妈咪才不是哄我，明明就很冷。”
节目组先是回顾经典，安排去室内玩了以冰雪为主题的小游戏。
两人一队，张小茂跟梁湾分在了一起。
涉及游戏，梁湾不遑多让，和张小茂配合得天衣无缝，打了最多的怪，吃了最多的分。
看得一旁的楚彩眼睛红得要滴血。
梁湾从这期节目开始，状态就稍显低沉，这下被张小茂带动着，一张年轻的俊脸上，出现了些许笑意。
【呜呜，少爷他终于笑了】
【小茂主播是个小太阳！】
【我看明白了，谁跟小茂主播在一起，都会很幸福滴】
【楚彩牙又要咬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游戏结束，节目组在户外举行了互动活动，跑步传物。
这次，幸运指针指向了楚彩，让他跟小主播分到了一组。
“你不用有什么压力，地滑，慢慢跑……啧，我看你穿成这样也跑不动。总之，最后一棒是我，你就随便跑跑，不用担心了。”
张小茂把围巾取掉，趾高气扬地抬抬小尖下巴，让楚彩过来。
楚彩凑到他身边，听小主播骄傲地说：“你知道吗？我从一年级就是跑步冠军了。”
楚彩略显诧异地打量他那细胳膊细腿，“就你？”
张小茂拧他的胳膊肉，楚彩叫了一嗓子。
开跑的枪声打响，张小茂像个小呲花一样，嚓溜一声——跑得比谁都快，跟个小豹子似的，又轻盈，又迅速，顺利地将东西传到队伍第二人手上。
楚彩充分发挥穿得少的优势，最后一棒冲出去的时候阻力都比正常人少，步子迈得大，用了其他嘉宾一半的时间就到了终点。
最后不负众望，队伍拿了第一名。
【好耶！好耶！恭喜猫主播再次取得顺利】
【嘿嘿，谁跟猫猫一队，谁就能赢。你猫什么实力，看清楚了吧？】
【宝宝今天玩得好开心呐，一蹦一跳的，活力四射！真可爱呀】
宣布完名次，嘉宾们稍作休整。
楚彩平复呼吸，街边有糖葫芦车经过，张小茂跑去买了一串，美滋滋地咂吮山楂球球，小嘴巴上被糖浆染得透亮娇红。
楚彩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就你这活蹦乱跳的劲儿，他受得了吗？”
“啊？”
张小茂又从木签上咬下一颗山楂球，上下两对犬齿这下看得很清楚，像是什么幼兽的牙齿，又尖又白。
他嘴里塞着圆溜溜的山楂，脸颊鼓起来，吃得专注，完全没听懂楚彩的意思。
楚彩伸.出手，借着冰糖葫芦的牛皮纸袋，帮他把下面的山楂球推上来。
“你到底怎么想的？”楚彩眉头深蹙，“找他做老公？搞不好他过几年生个病就死——”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啪一声，被张小茂甩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楚彩的脸上瞬间起了五个红指印，这回是带了十足力道的，脸颊上火烧一般疼。
张小茂那双猫眼睛里，滚动着烈烈燃烧的怒意，“再让我听见，我给你好看！”
楚彩表情僵滞，愣在原地。
小茂拳头紧握，腰身都隐隐拱成了一张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他撕碎。
楚彩这才发觉，从前都是不痛不痒，而这次，是真触及到小主播的底线，把人给惹怒了。
他自找没趣，撇了下唇角：“好好说就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扇人巴掌……”
张小茂真不理他了，楚彩不免有点懊恼。
他舔了舔方才手指上沾的山楂糖浆，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还有点爽……
于是舔着脸，追上去，暗戳戳讨好。
最后，节目组组织了室内冰场打冰球。
论这种凭借速度和灵活的运动，谁也比不过张小茂。
他在冰场里窜来窜去，玩得脸颊通红，兴奋不已。
张小茂憋着一口气，楚彩跟他是敌对方，他专抢楚彩的球，瞅准时机，就是妨碍楚彩的行动，处处针对打压。
最后看到楚彩几乎没拿分，才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在楚彩跟前，故意重重跺脚，哼了一声。
楚彩听着小主播娇声娇气地哼来哼去，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不禁叹气，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肯再搭理自己一句了……
最后一期节目缓缓收尾。
梁湾整场的兴致都不高，很多时候只是眼睛朝向张小茂的方向，不住地挪动身体，远远望着，像是在追逐太阳一般。
打完冰球的张小茂卸下头盔，坐在梁湾的身旁。
“哎呀，我的脑袋在冒烟儿……”
他玩得热气腾腾，场子里又冷，只看得一缕白气儿顺着柔软的黑发，在他的脑袋周围缓缓蒸腾。
梁湾没忍住笑出声，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来热毛巾，递给张小茂。
张小茂擦了擦，手法有点粗暴，把白净净的小脸擦得处处透粉。
“你比赛又输啦？”
梁湾梗了下，下意识皱眉：“是我的原因。”
张小茂露出不解的神情，“不是说是小姜的失误吗？”
梁湾道：“不。我是队长，我应该承担身为队长的重任，这是团队比赛，而我是主导者，比赛赢了，我身上的光环最亮，比赛输了，自然也是我的责任最大。”
“他们是我的队员，他们不需要承担骂名。我自己反思就够了。”
张小茂听得愣神。
突然伸手一推梁湾的肩膀，梁湾本来就是虚虚靠在墙上，重心全在一只脚上，被他这么没来由地一推，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哈哈哈哈……”张小茂嘲笑他，笑得眼睛弯弯，吐了吐舌头，“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呀？”
梁湾坐在地上，没忍住也跟着他笑了两下，重新站起来。
张小茂说：“你身后有很多人，有你的家人，有你的队友，还有你的朋友，还有你的粉丝。”
“你为什么总觉得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呢？”
张小茂挥了挥拳头，比划起来：“如果是我，我就把小姜揍一顿！喂，你怎么打的枪！这一枪难道能丢吗？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梁湾被他那副凶巴巴的神情逗得翘起唇角。
“然后大家再一块好好练呗，”张小茂说着，突然直视梁湾。
“我早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凶，你难道忘了吗？”
梁湾怎么可能忘记？
他直播连线连到漂亮小主播，小主播哭唧唧地说自己像是会把他打成猪头的那种人。
气得梁湾当晚根本没睡着！
张小茂开始胡说八道：“比赛之后你一直黑着脸，小姜小冯每天都担心你半夜出现在他们房间，把他们偷偷打一顿，然后卖到外国去打黑工。所以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吃不好饭。”
梁湾没忍住嗤嗤地笑。
就像小茂说的，他其实也没那么厉害，或者说，他也没必要做一个那么厉害的人。
“我知道了，小茂。”梁湾说。
他看着小茂那么明媚的一张笑脸，呆了片刻，忽然回忆起小茂有次在直播时，露出的片刻落寞神情。
梁湾不禁问：“小茂，之前有次直播，你说，‘人到最后都会是一个人’。”
“你现在的想法变了吗？”
张小茂顿了一下，而后眼瞳灿亮，绽放出一个晃人眼睛的笑颜：“对啊！我才不是一个人呢。”
这时候，摄制组注意到了说悄悄的话这两个人，将摄像机移了过来。
小主播于是对着镜头，口吻轻柔柔的，像是吹了一个甜蜜的粉红泡泡：
“会有很多人陪着我的，你们说对不对？”
【当然！！猫猫包，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呜呜，我爱你我爱猫猫】
【啊啊啊啊啊啊宝宝，太甜了，我啵一口！】
【我要永远陪着主播，等到80岁了，我也颤颤巍巍打开鲨鱼，点进主播的直播间说骚话！】
【誓死追随猫猫殿下！】
【誓死追随猫猫殿下！】
没有什么比看到最喜欢的人露出幸福表情，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梁湾笑了笑，喃喃地说：“小茂，我会一直等你的……”
张小茂听到了，奇怪道：“你等我干嘛？”
梁湾咳了两声，“这你就不用管了。”
假装很忙的样子“……我跟队员们发个消息，让他们晚上出来吃个饭。”
节目的最后，导演让大家说一下直播到现在的心得。
突然，工作人员中一阵暴.乱，人传人似的，个个拿出了手机，然后朝着嘉宾们这边频繁张望。
嘉宾们不知所以，也掏出手机，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去！是花家……”
“这是老爷子在公司里正式宣布吧？”
此时，微博热搜词条第一第二第三。
#花家认回失散多年的继承人#
#花小茂#
#史上最富富三代#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盯向张小茂。
【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认回去了！】
【卧槽卧.槽本来还有点不信，原来主播真的是花家的第三代！！】
【我的妈呀点进词条，这老头子在公司总部，召集所有高层股东宣布的，这排面】
【好像是老头子把名下所有股份都转让给自己的孙子花小茂了】
【、、你猫一举跃居青年富翁排行榜前十】
【不是？这是我能看的新闻吗？你猫，一款智能投胎机器】
【宝宝，原来你是一只小花猫？】
【花小茂？哈哈哈哈哈宝宝怎么会这么萌啊！锤桌！】
嘉宾们纷纷向身旁的小茂求证，得到张小茂的点头回复：“照片上的是我爷爷。”
这股风潮还没过去，直播感悟拍到最后一个嘉宾时，突然，聚集的人群中又是一阵喧嚷。
此时另一个词条顶.到了热搜第一
#张奎二拐卖儿童罪被判死刑#
【卧槽，有个十多年前贩卖婴儿的判死刑了】
【查到的拐了100多个……早该死了这种人】
【大快人心！人贩子就该死！】
【呜呜呜猫宝宝，坏人罪有应得，都被抓起来了，以后猫猫都好好的】
【眼泪又流下来了，我软软的小猫包……该死的人贩子，统统给我枪毙！】
与此同时，鲨鱼直播第一季综艺即将结束。
就在摄制组准备关掉直播镜头时，万众瞩目的那个漂亮小主播忽然朝对面狂奔而去。
摄制组不明所以，但出于职业操守，还是将镜头对准过去，而后挪动脚步，跟近，再跟近。
导演觑着眼，最先意识到不对。
他看到一张被上司警告过无数次需要谨慎对待的脸——
是虞总！
导演不由分说地堵在了镜头面前。
哪知逐渐走近的虞总，忽地向他摆了个手，好像……在示意他不用遮挡。
导演还刻意小声询问一句，得到了虞总肯定的答复。
导演默默挪开身影。
于是直播镜头中，观众们就看到漂亮小主播像只雪白的兔子，一蹦，跳到高大男人的怀里，被男人稳稳地抱住。
【等等，这男的谁？】
【男模吧，这黑风衣，这肩宽，这长腿！】
【等一下，都别急，等摄像再离近点……我看着有点眼熟的……】
【啊啊啊啊宝宝你怎么一下跳到别的男人身上去了，我都敞开怀抱了呀！】
【这么亲昵，，是猫老公？？？】
过了两秒，镜头进一步靠近，清晰地照出男人深邃挺直的眉骨轮廓来。
【不是吧……就是说……】
【等一下啊我说真的……等一下……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那个那个那个】
【卧槽我的救心丸呢……太尼.玛离奇了，兄弟姐妹们，直播间亲友们！猫老公……猫老居然是虞氏那位啊！！！】
【虞帜！泥蝶的，，我眼珠子差点瞪下来了】
【卧槽卧.槽卧槽花家虞氏……私密马三，今晚我的想象力真的到边儿了】
镜头中，美貌小主播理直气壮地窝在男人怀里，骄纵得厉害，脚都不沾地，根本不下来自己走路。
男人不费什么力气地抱着他，看向镜头，优美弧线的唇微微笑了笑：“宝宝，跟他们说再见吧。”
小主播冲着镜头飞了个吻，眨眨圆圆的猫眼睛：“下班啦，下次见，大家。”
【我就说是虞帜……当时还有人跟我抬……不过确实挺难以置信的】
【笑死我了……配得上猫的，果然是富豪榜前二的哈哈哈哈哈】
【地狱笑话、粉丝一直说只有比花家榜三更有钱，才配当猫的正牌老公、、当时还有人在那说粉丝胡言乱语，结果猫老公是富翁榜一、、笑死、、】
【蒽，一排热搜这不是来了吗】
【所以这算不算史上最强商业联姻！！】
【呜呜，宝宝就这么被抱走了吗？呜呜猫猫，已经在想你了捏】
……
张小茂和虞帜没管爆炸的舆论。
地滑，虞帜的车停得很远。他抱着张小茂慢慢地走，忽然，张小茂拍了拍他。
虞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路边停着一辆卖鸡蛋灌饼的摊子。
张小茂从他身上跳下来，虞帜无奈笑了下，牵住他的手走过去。
“少放油，不要葱蒜，不要辣。”张小茂说着，指了指里脊肉和烤肠，可怜巴巴地仰脸看着虞帜。
虞帜轻轻叹息，准了：“加吧。”
张小茂嘻嘻笑着，跟摊主说都要！
摊主笑道：“好嘞！”
张小茂得到一个料满满的鸡蛋灌饼，他重新跳到虞帜的背上，一口一口，吃得很香。
“宝宝怎么这么喜欢吃这个？”虞帜说。
张小茂趴在他背上：“因为你呀。”
虞帜不解，“什么？”
张小茂说：“你接到我那天，我们离开大山，开车到了街上。”
那时候他肚子好饿，一直咕咕叫，但是刚出山里，街上还没有什么饭店开门，只有两三个流动摊贩。
张小茂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咽口水。
虞帜叫司机停车，下车给他买了一个饼回来，张小茂吃得很开心。
听小茂讲完连他都不记得的往事，虞帜轻轻笑了笑：“宝宝记性真好。”
天气冷，两人唇齿间泄露丝丝白雾，特别是热腾腾的鸡蛋灌饼，张小茂拿在手里，烘得虞帜脸侧也是热乎乎的。
张小茂摸了摸虞帜的脸，热的，于是依赖地贴了贴他的脸颊。
再咬下一口香喷喷的饼，慢慢在嘴巴里嚼。
“嗯？下雪了！”张小茂突然叫。
小雪扑簌簌落在两人的头顶和肩上。
虞帜仰头看一眼，空中雪花飞舞：“宝宝抓紧，我们走快点，别冻感冒。”
雪花的映照下，张小茂的眼瞳亮晶晶的，他笑起来，拍虞帜的背：“驾——”
这条路，手牵手，一起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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