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尾声!
后台的骚动没有影响赛事表现, 从观众的角度看,这就是一场激情澎湃的入场礼。
顾斯神色平静,那张英俊如同雕塑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的一刻, 斗虾的全球总决赛直播间信号愣是卡断了五秒。
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虽然不知道后台发生了什么,但看见雷渊也在, 他就莫名放心。
从在热望的重逢开始,到如今站在总决赛舞台的时刻,顾斯恍然发觉,他已经把雷渊当成了生命中仿佛自始就存在的陪伴,深深刻进人生的每一条脉络。
即使是那别后漫长的七年,他们也在对彼此的思念中度过。
又何尝不是一种陪伴呢。
虽然总是反复提起对于世界冠军的追求,以至于雷渊担心他形成执念,但真的站上总决赛舞台的一刻, 顾斯心中却了然:
他想要拿到的冠军, 早就已经拿到了。
或许是在十年前,他还是个流窜在黑网吧的不良少年的时候,这座奖杯就已经被捧在手中。
只是那时候他还太年轻,总想着人生并非缺谁不可, 总觉得最好的冠军是下一个。
但好在兜兜转转,那人总在自己身边。
比赛就要开始, 最后的环节是双方队员握手。
顾斯略带嫌弃地碰了一下Sirius的手, 对方神色狂躁地抬起眉毛:“原来你真喜欢男人, 这次我一定把你压在地上”
野狼队友有些猥琐地笑了出来。
从Sirius晒出自己ID的纹身开始, 顾斯就知道对方居心不良。此时他假装听不懂话里话外的暗示, 冷笑了一声径直走开。
“我们看到,Polite竟然罕见地没有说垃圾话!”
“是他已经不屑于和野狼沟通, 还是过于紧张说不出话呢?”
解说适时调动起紧张的气氛。
“那么S11赛季,全球总冠军鹿死谁手,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
“我来找我儿子他赚了很多钱但是这个男人打我!”
二进宫警察局,雷渊的神情依旧从容,静静听着顾斯父亲用生硬的英语向警察卖惨。
“呃,你儿子赚了很多钱,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白人警官一脸懵逼。
“我是他父亲,怎么能不给我钱呢!”顾斯的父亲有些激动。
他仓皇逃出华国后的十几年间,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儿子的情况:
小兔崽子年纪轻轻也不好好学习,再加上一个马上要在监狱蹲一辈子的妈,能有什么出息?
就在他好不容易逃离雷渊,又莫名其妙被几个美国人带走之后,他才网上知道,原来这个小兔崽子已经成了年入千万的电竞明星!
他小时候就爱打游戏,自己还为此揍过他几次来着!
顾斯父亲当时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美国人的要求。按照他们的说法,只要傍上这棵摇钱树,下半辈子都有着落了。
雷渊不想继续听这出父子情深的表演,淡定地对警官说:“我要举报华国的在逃嫌犯,应该是满足引渡条件的。”
顾斯父亲英语不好,但亡命天涯这么些年,“引渡”这个词让他最为闻风丧胆。
一听雷渊开口,他慌不择言:“我没有犯法!是那个女人的问题!”
雷渊没有例会顾斯父亲的胡搅蛮缠,高效地和警官进行了沟通,毕竟他还想赶回去看总决赛呢。
他英语极佳,准备充分,逻辑又格外严丝合缝,虽然两国引渡罪犯条件复杂,但警察不得不认真对待,顾斯父亲就这么被拘留了。
临走时,中年男人哭得涕泪纵横,下身又传来难闻的气味。
雷渊用中文冷冷道:“真遗憾,以后可能没机会揍你了。”
不过,雷渊自己却也没办法如愿回到场馆。
他在公共场合打架斗殴,而且按照顾斯父亲的陈述,还不止一次,这是需要有人来交钱保释的。
上一次还有顾斯来捞人,这次他可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翻找着手机思考谁能在全球总决赛的关键时候来趟警局。
就在这时,警官叩响了监室的门:“雷先生,你的家人要见你?”
“我的家人?”雷渊皱眉。
这时走廊上传来颇有节奏感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雷渊看见来者何人吓了一条。
那张无论何时都噙着笑意的淡然疏离的脸,难得出现惧色。
“你难道没有亲妈吗?”雷母板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雷父。
“嘿,您这话听着很有电竞圈的风采。”雷渊强撑着打趣道。
雷母眼神如刀:“你也是出息了,打架斗殴这一套学得不错。”
雷渊狡辩道:“我这算紧急避险。”
雷母冷哼一声:“法盲。”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痛快地签字交钱,把雷渊从警察局捞了出来。返程的车上,雷渊兀自打开手机看着直播,归心似箭地催促司机。
雷母冷冷对司机道:“停车,把他就在这扔下去。”
雷渊这才反应过来:“妈,别啊,您好人做到底吧。”
“对了,您和老爸怎么在澳洲啊?怎么知道我又进去了?”
“呵呵这就是母子连心、心有灵犀啊。”虽然答案很明显,但雷渊还是顶着冷汗狡辩了一番。
雷母扶了扶眼镜:“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雷渊愣了片刻,这才想通消息八成是主任那走漏的,尴尬道:“这不是想拿了冠军,再给您一个惊喜吗?”
雷母恨铁不成钢白了他一眼:“我来看看他比赛,恰好就看到你这小子被警察带走了。谢谢你雷总,太长脸了。”
雷渊尴尬笑笑:“那您多喝点热水,我怕比赛太激烈,您看着头晕。”
雷母没理他的油嘴滑舌:“比赛打完,在澳洲领证?”
雷渊舔了舔嘴唇:“是有这个想法。”
雷母又问:“婚礼在哪办?”
雷渊如实道:“没想着办婚礼,给几个朋友发发喜糖,出去旅游一圈就算了。”
雷母:“你这样对得起人家?”
雷渊耸肩:“他家情况您也知道,这婚礼连拜高堂都拜不了,还能怎么办?”
“你小子在这算计我,”雷母冷笑道:“来之前我去见了他妈妈一次,护工说现在情况还不错,回国之后找个就近的地方办吧。”
“那您来吗?”雷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头问道。
雷母一如既往冷淡:“你要真是个傻子,现在就打开车门滚下去。”
*
回到场馆,总决赛第一场比赛已经打完,双方足足打了四十分钟,厮杀到顾斯只剩5%的血量,成为立在赛场的最后一人。
按照数据统计,在全球总决赛这样的至高舞台,锁定第一场胜利的队伍,夺冠几率会高出20%。
因此,此刻现场华国观众群情激昂,“Polite”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如同交响。
不过野狼的实力同样不可小觑,他们那套狼群版凶猛直接的打法,总是保有在赛场扳回局势的潜力。
第二场比赛,他们抓住李柏和缪梧新配合的细小失误,一举咬住重燃的咽喉,最终杀死了比赛。
你来我往之间,重燃和野狼的比赛来到2:2平,最后一场比赛开打前,照例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用来插播广告。
雷渊起身去后台探望。
此时场馆内照明全开,雷渊才看见原来雷母就坐在身后两排的位置,依旧一脸严肃。
“您觉得他打得怎么样?”雷渊对着雷母喊了一声。
雷母冷冷道:“看不懂。”
略作思索,她又补充道:“帮我跟他说声加油。”
雷渊笑得灿烂,转身阔步走近后台,不少亚洲面孔的工作人员见了他,都礼貌地说了声加油。
雷渊微微颔首,一一回应,很快到了重燃的休息室门口。
“第四场我应该从B点包过去,走A点视野差了点。”
“下一场如果他们还是这么莽,那我们跳伞位置要往后挪一些”
休息室内,众人没有出现观众预想的激动和紧张,反而就像平日的训练赛一样,平静地沟通着反思和战术。
看见雷渊来了,大家才抽离出来,喊了声:“雷总好。”
“无论胜负,能够走到这里,我已经非常感恩了,感恩大家。”雷渊倚在门口,含笑道。
李柏如释重负:“打完这场,我就能退役了!这天终于到了!”
冯一电挽留道:“柏哥留下当教练吧,没有你骂我我都压不住枪。”
曹句眼珠转了转:“柏哥在你也压得不怎样。”
缪梧新瘫在沙发上:“我哥天天吵着要给咱俱乐部投资,打完比赛我让他联系你啊,雷哥。”
陈默声依旧沉默,但雷渊知道,前些天他已经配合梁登云开始练习双排了。
年轻人的故事要开始书写了。
最后是顾斯,他轻轻揉了揉眼睛,对雷渊平静道:“他被带走了?”
雷渊心领神会:“以后可能很难见到了。”
顾斯点头:“见不到也很好。”
这一趟风风雨雨,他最终也没能见到这个险些毁掉他人生的罪魁祸首一面。
不过这也好,他始终没想好,要用什么表情应对自己的父亲,应对那些过往的黑暗岁月。
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雷渊又笑着说了一句:“我妈也来了,她让我跟你说加油。”
顾斯仰起头,还是那副桀骜的模样,眼中星光熠熠:“那是当然。”
二十分钟过去,工作人员催促选手登台。
顾斯走在队尾,经过雷渊身边时,两人匆忙地吻过对方的唇。
纵然前路漫漫,他们知道,对方会一直在自己身后。
就像是十年前的某个星夜,也像此后的所有岁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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