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掀开衣摆跪下,后背□□,声音严肃:“参见皇上。”
孙悦馨也连忙惊慌失措的跪在那里:“皇兄万安。”
皇帝冷笑,目光如炬的望向安殊亭:“怎么,我倒是不知道表弟心中对我有诸多不满。”
“行了,刚刚不是还大放厥词,这会儿又是干什么,起来吧。”
安殊亭从善如流,起身在孙悦白身边站定:“二表兄,我本来就说的是实话,要不是大表兄去了陈国,说不定现在的皇帝就是他了。”
他这几句话听得一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怨不得别人说安家嚣张跋扈,不知收敛,这样的话这位安家大公子也能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
恐怕这位素来被人称赞善诗书的安家大公子多少有些缺心眼儿。
皇帝脸色不变,摇了摇头,每当他自认为对这个面上光鲜,但实在是个蠢货的表弟已经够了解了,他就会再次降低自己的期待。
这样也好,孙悦晟随意的摆了摆手,对着他那位大皇兄道:“你的人你自己回去好好教。”
这般轻拿轻放的态度倒真的像是兄长对待不懂事的弟弟一般。
孙悦白侧目看了一眼举止依旧沉稳从容的安殊亭,神色喜怒不辨:“他自有爹娘教导,与我有什么干系,戏也看够了,回去吧。”
孙悦白先给了台阶,安殊亭立刻接上,跟着众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再回到宴会之时,大家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安殊亭也神色自然的在孙悦白身边落座。
见孙悦白并不看场上歌舞,只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喝酒。
安殊亭将面前的糕点挪了过去:“表兄,你先吃点东西,空腹饮酒对身体不好。”
孙悦白看他一眼:“若是想好好活着,那就嘴巴闭紧少说话。”
他的声音如霜雾,听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安殊亭却毫不在意,用筷子夹了一块栗子糕放在孙悦白面前的小碟子里。
“我知道,谁能想到你们就站在外面,还不吭声,方才我爹也在,等回去后一顿责罚估计避免不了。”
这是他的前世,尽管安殊亭也跟在原主身边许久,如今灵魂融合,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违和。
安殊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着痕迹的打量他的拯救对象。
他长了一张足以让所有人惊艳的脸,那种雌雄莫辨,不分男女的美感,让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可他又是出了名的性格阴晴不定,听说回来的这一年里府上已经打死了不少人。
可再难接近,安殊亭也不得不接近他。
他临死的时候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送到这个朝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拯救他上辈子的资助人,这个世界里的反派孙悦白。
安殊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孙悦白上辈子绝对是一个慷慨善良的人,没想到这一世这么惨。
之前在敌国为质受了那么多折磨,好不容易回国,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但实际上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没有了在敌国的隐忍羞辱,但皇室中的尔虞我诈依旧从未停歇。
就像今天,明明原主和三公主已经足够小心,却依旧被皇帝和大臣围观了私会现场。
若是自己没有与原身彻底融合,大概这会儿孙悦白已经沦为仗着功劳棒打鸳鸯的恶鬼。
上辈子就是在这场闹剧后,孙悦白本就不好的名声彻底恶臭。
而原主和三公主跪求皇帝赐婚,皇太后和皇帝疼爱二人竟然同意了婚事。
安殊亭短短三个月内完成了两场婚礼,他得偿所愿,这次婚礼也彻底瓦解了孙悦白和安家的关系。
孙悦白能在敌国周旋那么久,是何等敏锐的人。
大概是察觉了皇帝的心思,他后来联合赵王造反,不过十年时间竟然也占据了梁国半壁江山。
可惜他终究只是反派,在陈国卷土重来企图攻占梁国时,听了梁国大将军连玉的劝说,暂时放下内战,一致对外。
孙悦白最终战死沙场,而他身后的势力也随着他的死亡溃散。
谁也不知道连玉当初劝解孙悦白的时候有没有私心,可她又确实凭一己之力瓦解了孙悦白的反叛。
至于他们安家也早在这位素有谋段的大将军和雄心壮志的皇帝的联合下全家入了地府,比孙悦白下线的更早。
想起连玉,安殊亭望着宴会靠前位置一身紫色朝服,面容白皙俊秀的男子,瞬间觉得嘴里的酒也不香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战功赫赫、杀伐果断的大将军,竟然是女扮男装,且最终会褪下戎装选择与皇帝携手天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孙悦白这会儿看安殊亭有些顺眼。
所以对于他的好意,他并没有无视,而是用筷子夹起那块栗子糕。
淡淡的米黄色糕点上刻着精致的云纹,咬嘴里甜的发腻。
他只尝了一口就放下手里的筷子,顺着安殊亭心不在焉的目光望去。
“趁早心思吧,连玉不是好惹的人。”
“什么?”安殊亭突然别打断了思绪,听到孙悦白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反应有些呆,孙悦白眉眼轻扬,好心开口:“你不会以为咱们这位大将军真的就是个看着文弱的小白脸吧。
“他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娘亲怀里撒娇呢。”
安殊亭看着孙悦白略带欣赏的容色,又看了一眼与同袍推杯换盏的连玉。
原主之前似乎因为某位小姐和这位朝中炙手可热的将军起过冲突。
所以孙悦白是误会他还记恨连玉,安殊亭连忙摆手解释:“我不过是羡慕连将军,他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比大多数人活的都清醒。”
“也不知道他日后会不会为了某些理由辜负自己的本心。”
虽然安家家破人亡,连玉也出了一份力,不过安殊亭分得清楚,罪魁祸首是皇帝。
只是不知道这位将军在利用孙悦白最后一丝对百姓的怜悯诱骗他入死局,
自己最后却卸下兵权,半辈子困在深宫之中有没有后悔过。
孙悦白仰头,一杯酒入喉,抬眸看了安殊亭一眼:“这个世界谁能做到不违背本心呢,人生大多数都是身不由己。”
安殊亭笑了,这会儿他也能看出来孙悦白心情还不错,于是低头在孙悦白耳边道:“我看你挺欣赏她的,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安殊亭用掌心半遮住嘴,挺起腰凑在孙悦白耳边。
灼热的呼吸打在孙悦白而后,让他忍不住皮肤发颤。
他素日最厌烦别人近身,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他想要躲开的时候,安殊亭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其实连玉不是连老将军的独子,而是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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