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张秋在交接学生会的工作，交接完毕，宣告她大学生活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顾北辰在旁边也交接完工作，时不时看向张秋。
张秋望过去时，他眼神又躲闪。
两人维持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
张秋马上要去实习，不在学校，所以她拦住顾北辰问：“有什么话就说。”
顾北辰张了张嘴，还是有些无法直视张秋。
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了。”又问：“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张秋似笑非笑地盯住他：“知道什么？”
顾北辰看着她，吞咽了下口水才小声道：“就你跟落落啊。”
“你是真心的吗？”
张秋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诩保密工作做得还算不错。
顾北辰好心提醒道：“就上个月东子约我们去水族馆，撞见你跟落落了，东子当场脸就黑了，他没来找你吗？”
上个月，水族馆？
张秋恍然大悟：“我告白你们看到了？”
“告、告白？你那是在告白？”顾北辰惊讶出声，“你竟然还没把人拿下？”
张秋抽了抽嘴角，“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有这么厉害的吗？”
话题歪了，顾北辰说：“男人女人都喜欢你，但我观察过，女人比男人会更喜欢你。”
张秋把桌面整理好，这里以后就不是她再使用了，干活的同时顺便回答顾北辰。
“我想更慎重地开启这段感情。”
顾北辰点头。
“那东子呢？他什么反应？”
张秋停下手中的活想了一下，“他没什么表示。”
林向东还能有什么表示？
回去他就去问林落落了，说林落落不学好，但林落落直接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不学什么好？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向东说：“两个女人是没有未来的，你还不如喜欢顾北辰呢。”
林落落听笑了。
“你想要什么未来？”
“是我十月怀胎，辛苦带孩子的未来？”
“还是婆婆刁难不如意的未来？”
“或者是独守空闺寂寞的未来？”
“话也不是那么说……”林向东词穷了。
“你前面说你看不上顾北辰，现在他又行了，你是不是歧视我？”
“不是。”林向东毛了，“我说不过你。”
“你和张秋也走不长远。”
“两个女孩子。”
林落落没再说话，只是定定瞧着林向东说了一句。
“男人和女人谈恋爱也会分手。”
“就算我们分手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她脸上的淡然，让林向东有些没想到。
他以为林落落会爱的死去活来，让他不要管她的事情。
可她看起来好像比他想得还要长远。
“那爸妈那边怎么办？”半天林向东才嘟囔出来。
林落落瞅了他一眼说道：“爸妈没有你那么迂腐。”
啊？林向东不解：“我怎么就迂腐了。”
“我一风华正茂的大好男青年。”他絮絮叨叨，“你可能就是这阵有新鲜感，等新鲜感过了，我看你就知道了。”
“就像是网络上有很多人说自己喜欢姐姐，但她们是真喜欢吗？也就只是在网络上叫唤一下而已。”
林落落不解释，只是道：“你可以去问问爸妈就知道了。”
林向东满怀不解。
晚上父母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林向东努力装作自然的样子问母亲：“妈我今天有一个同学出柜了，他父母说要跟他断绝亲子关系，你和爸怎么想？”
“我们想什么？”母亲疑惑道：“又不是你要出柜。”
林向东噎了噎：“我是直男。”
“我是说他家要跟他断绝关系这件事。”
父亲也看了过来。
母亲说：“这家人做得不对，出柜又不是出轨，只要不是作奸犯科，违反道德的事情，孩子好，什么都行。”
“你们不反对同性恋这件事？”林向东惊讶道，他一直知道爸妈思想开明，但没想到父母能包容到这种程度。
“你这孩子。”母亲说道：“年纪不大，怎么思想这么封建。”
“话说你一直不找对象，我和你爸还曾怀疑过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今天不是再拿这件事试探我们吧？”
“不是！”林向东慌了，再三澄清道：“我可是直男！”
母亲挥挥手道：“知道了，你是直男，更是光棍一条。”
“女朋友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这孩子可怎么办哟！”
林向东直接被说成蚊香眼。
他本来是在为妹妹试探父母的想法，怎么就变成他的批斗大会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对象？快毕业了，你难道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男的女的都没有吗？”母亲询问道。
林向东抽抽嘴角，看在一旁笑倒的林落落，祸水东引。
“妈，落落这不是也没找呢。”
“她还小呢。”母亲直接道：“还是个孩子。”
您有见过二十岁的宝宝吗？
林落落彻底笑瘫了。
第二天，林落落去学校，张秋早上没事，过来陪她上课，桑静本来在跟林落落说话看到张秋不自觉坐正身子，甚至往旁边坐了坐。
林落落正说话呢，看到桑静的动作往旁边望去，惊喜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张秋把咖啡递过去，“早上没事，过来陪你上课。”
“学生会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林落落问。
张秋坐下，嗯了一声。
“处理好了，下周去实习。”
“学校这边也跟导员打过招呼了。”
林落落点头。
桑静看到她们亲密的氛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多余的电灯泡，还没等她再多想，林落落打开咖啡包装袋，递过来一杯咖啡。
“姐姐给你买得。”
“这不太好吧？张秋学姐不喝吗？”嘴上说着桑静手上也没太推拒。
“加了奶油，专门给你带的。”林落落看出桑静的不好意思，小声道：“姐姐说要谢谢你平时陪我，中午请你吃饭。”
诡异的闻到了一丝恋爱的酸臭味。
桑静艰难点头答应了。
不是她说，这两人真得好甜。
怪不得她会多想。
上课铃响，教室安静下来，林落落认真听讲，张秋在旁边也没闲着，看着自己拿来的书，也不骚扰林落落学习，甚至在她来不及记课件的时候，还会帮忙拍照。
下课后，张秋去买水，桑静和林落落在等她，林落落小声道：“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桑静啊了一声，“什么事？我一定帮你！”
林落落看着张秋还没过来，有些羞怯地说：“你一定也看出来了，我喜欢张秋学姐，学姐马上要去实习了，我想在她去实习前把关系确定下来，你能帮我拖住她吗？等我发信号了你再带她过来。”
桑静嘶了一声。
她是有感觉的，毕竟虽然说女生间一直很亲密，但也没亲密到鞋带开了，朋友会蹲下系得程度，而且张秋学姐方方面面对林落落都太过照顾了，那浓厚的占有欲，是个人都能察觉到。
桑静点头问：“你想怎么弄？”
林落落小声跟她交流，看到张秋过来了，两人才停下讲话。
张秋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林落落说：“桑桑选，我们请你吃饭。”
桑静心里哟了半天，这就已经我们上了。
她想了想说：“吃麻辣拌行吗？”
林落落没有意见，张秋自然也没有。
下午没课，大家都有时间，吃完饭后林落落突然提议去山上看一场日落。
桑静知道重头戏到了。
林落落安排的告白点就在山上。
她踊跃响应，张秋也没有意见。
三个人租了一辆车，虽然说是临时起意，但张秋还是方方面面考虑到了，带了食物和水，担心晚上山上会变冷，还拿了自己的外套。
从学校到山脚开了两个小时车，山上有路，又开了三十分钟才上去。
到的时候，太阳偏西，三个下车等了一会，见证了一场浪漫的夕阳落日。
张秋给林落落披上衣服，两人相视一笑。
橘红色的晚霞像一抹轻纱染红了半边天空，太阳缓缓落下，月亮高悬，群星闪烁。
天黑了后，山上的夜灯亮起。
远处的万家灯火璀璨夺目，张秋悄悄牵住了林落落的手，林落落靠在她肩膀。
桑静忙着拍照。
“来来来，我们三个也合拍一张。”
桑静招呼道，三个人站在一起，对着镜头比耶。
拍完，张秋突然拿出自己的手机对桑静说：“能帮我们拍一张吗？”
“没问题。”桑静接过。
林落落脸上闪过几分羞怯，张秋牵住她的手，身后是夕阳下的最后一丝余光，头顶是闪烁的群星，远处是万家灯火，两人对着镜头皆有些腼腆。
桑静在手机后偷笑，“好了。”把手机还给张秋，林落落道：“我去一下卫生间。”
“我陪你。”张秋说。
林落落看了一眼桑静，桑静知道到她表现的时候了。
她强硬地把张秋拦下，“我刚帮你们拍照了，你还没帮我拍呢。”
张秋还有些犹豫，桑静继续道：“这边全是监控探头，你还怕她丢了不行？”
“你帮她拍吧，我马上回来。”林落落说道，张秋终于答应下来。
桑静故意慢吞吞地摆姿势，张秋拍了一张。
“可以吗？”她看向林落落消失的地方。
桑静凑过去，“不行不行，我脸太糊了。”
张秋又拍了一张，“这个呢？”
桑静：“等等，我没摆好。”
张秋：“你说好了，我按快门。”
桑静左扭右扭，心道林落落怎么还没好。
张秋问：“好了吗？”
桑静看拖不下去了，才说道：“好了好了。”
张秋速战速决，直接抓拍了很多张，让桑静自己选。
“落落怎么还没回来？”张秋蹙眉。
桑静也有些心不在焉：“应该快了。”
“你别看了，等会我把照片传你，我去找落落。”张秋有些担心。
桑静见拦不住，只好把手机递回去，跟上张秋的步伐说：“应该没事的，可能在上大号。”
张秋不吱声。
桑静有些心虚。
急忙发消息说：【拦不住了！学姐要去找你！】
突然远处空地上有大簇的烟花亮起，穿过遮挡视线的围墙，荒地已经大变样。
闪烁的星星灯，鲜艳的气球，一个巨大的荧幕升起，温馨浪漫的音乐响起，走过扎满鲜花的花路，荧幕上的短片也开始播放。
“姐姐你曾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我又何尝不是呢？你说我们相处时间太短，愿意给我一段时间考虑，现在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和你看山看水看太阳升起夕阳落幕，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林落落手捧花从荧幕后走了出来，桑静在远处鼓掌，她越走越近，把花献给了张秋。
她眼睛里闪烁地亮光，压倒了群星。
“姐姐，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张秋眼眸深邃，重重地抱住了林落落，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简陋的告白，她应该更慎重的，她叹息着凑到林落落耳边：“我愿意。”
……
水族馆时光邮筒中寄给林落落的信件，张秋写下告白的话语。
【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遇见你，却希望自己有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你爱上我。可我依旧是我，我希望我的不善言辞，不会令你失望。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遇到你之前，我不算幸运，和你相遇后，我却觉得自己足够幸运。
爱上你，余生只剩幸福。
第82章 番外
“落落谈恋爱了？”
“落落谈恋爱了！”
男女声重奏。
林向东耳朵被爸妈震得发麻。
他木然地看着激动地夫妻俩说：“你们才知道吗？”
“对方是谁？落落第一次谈恋爱！我必须给她把好关，万一她被骗了，伤心了怎么办？”母亲担心地团团转。
父亲也浓眉紧簇：“落落还小，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也不看着点？对方人怎么样？对落落好吗？落落很喜欢他吗？”
“爸妈，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别急，你们是不是忘了落落身上还有和顾家婚约的事情？”林向东擦汗，第一次觉得父母不靠谱，“你们觉得顾家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他敢！”母亲生气道：“当初还不怪你爹。”
“我说孩子还小，不要定下来，你爹当时喝了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直接把你妹妹卖了出去，这件事我可没承认。”
“那现在顾家提出你怎么不反对？”
母亲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顾北辰越长越帅，我觉得留给你妹妹当备胎不是也不错。”
林向东这才懂了，父母心眼子从一开始就是偏得。
“你还没说落落对象的事情呢？”母亲追问。
林向东道：“你们自己问她吧，她迟早会跟你们说得。”
“你这孩子！”母亲急了，“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林向东擦擦额头的汗，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虽然父母说他们很开明，但是真开明还是假开明不好说，林向东也不愿意再掺和了，毕竟林落落都让他不要管了。
感情这事，外人越掺和，越迷茫。
再说万一林落落也只是图一时新鲜感，毕竟谁年少时没几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对象。
他们不参与可能会随着时间推移和平分手，一棒打鸳鸯岂不是显得她们情笔金坚，更加难以分手了。
林向东坚定道：“我不会说得，落落要愿意，肯定会告诉你们的。”
……
【林落落，你快感谢你大哥我吧！】
林落落正在上课，突然收到一条林向东发来的消息，她看完短信只回了一个问号。
林向东没有回复。
下课后桑静凑过来问道：“你要去找张秋学姐吗？”
林落落冲她一笑。
明天就是周末，张秋最近被律所的老师推荐去参加节目，为期十天，周末林落落正好有空，跟张秋相约过去找她。
桑静羡慕道：“早知道我就不参加社团了，一到周末就有活动，我也想过去玩，我还没见过节目是怎么录制的。”
林落落安慰她。
“录制节目也很无聊的，没有电视上好看，还要等很久。”
桑静叹气：“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张秋学姐会来接你吗？”
“会，我坐动车过去，她那边今天收工早。”
“路上小心。”
“嗯嗯。”
林落落提上自己的包包，和给张秋买得吃得，坐上了地铁转动车去张秋录制节目的城市。
下车城市还在热闹，张秋一早收工就来高铁站接她了。
“姐姐！”还没出站林落落就看到了张秋。
张秋也在冲她挥手。
检票出站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张秋勾住林落落的腰仔细看她。
“路上怎么样？饿了吗？”
林落落摇头，提起袋子说：“看了一集电视剧就到了，我买了很多吃得都没有吃完，姐姐呢？吃过了吗？”
“节目组放了盒饭，我没吃，想着等你过来吃。”
“姐姐真好！”林落落踮起脚尖蹭了蹭张秋的下巴。
张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还要提她的包，被林落落拒绝了。
“姐姐提吃得就行了。”
张秋疑惑地看她，林落落把自己的手塞进她手中。
“另一只手负责牵我哦。”
张秋憋不住笑了，被她脸上机灵的小表情逗笑了，趁着无人看她们，亲了亲她的脸颊，“走，车在外面。”
张秋提前约好了车，直接带林落落去了酒店。
这还是林落落第一次跟姐姐住酒店，望着节目组开着的大床房她脸红了红，心虚地把包包挂了起来。
张秋把东西放下问道：“周末回程的票的订好了吗？我记得你周一有早八的课。”
林落落胡乱点点头。
张秋说：“酒店有自助餐，不过这阵过去应该也没什么吃得了，我带你去外面吃吧，附近有一家炒鸡店做得不错。”
林落落再次点头，张秋要过去接她的包，被她按住。
“包、包就不用拿了，带个手机就行了。”
张秋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不补妆什么的吗？”
林落落摇头，同时心虚地转移话题：“那家炒鸡店真得好吃吗？”
“很好吃，炒得特别嫩。”
张秋推荐。
林落落拉住她的手说：“那我们快去吧。”
张秋无奈地被她推出房，离开房间林落落才松了一口气。
张秋一直在看她，感觉她今天好像莫名的紧张，平时两个人相处也没有这样过。
她牵住林落落的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啊。”林落落脸红了红，“可能是饿了，对，就是饿了，我好饿呀，姐姐。”
“饿了？刚才不是还不饿？”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林落落撒娇道。
张秋无奈道：“走吧，这个点应该人不多，去了就能吃到。”
两人在电梯口等着，电梯门打开，跟张秋一起的参赛选手走了出来问道：“张秋你出去吗？导演刚才在群里通知说明天上午先不用去录节目，好像是设备出问题了，我们可以休息半天，下午等通知。”
张秋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你们要出去吗？”对方问。
“我女朋友来看我，我带她出去吃点东西。”张秋回答的很自然，林落落惊讶住了，对方却很淡定地冲她打招呼道：“你好，我是胡桃。”
“林落落。”林落落赶紧回答。
胡桃冲她笑了笑，“玩得愉快。”
跟她们擦肩而过。
等人走了，两人走进电梯，林落落才小声道：“你刚才这样介绍我好吗？让别人知道……”
“没事，他们都知道。”
张秋说：“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事情，他们要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喜欢我，那正好早点看开，我也不需要这种朋友。”
“再说我女朋友不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人物。”
张秋低头用鼻子蹭了蹭林落落的鼻头，林落落抓住她的衣袖，心里又甜又麻。
到了炒鸡店。
店面不大，生意却很火爆，虽然过了饭点，不再排队，但还是爆满，两人到的时候店家刚好空出一张桌子，桌上的食物残羹还没收拾掉，后面顺当的又来一堆人。
林落落吃不了辣，张秋点了微辣，又要了两瓶饮料，还贴心嘱咐服务员要常温的。
林落落说：“我想喝冰得。”
张秋没同意。
“你的那个是不是快来了，我记得上个月就是这个时间点，喝冰的会肚子痛。”
林落落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张秋怎么比她记得还清楚时间。
“那就喝常温的吧。”
等了一会炒鸡上了，超级的香。
鸡肉嫩滑，酱香味十足。
林落落吃了很多，不一会儿就抱住肚子瘫在椅子上了。
张秋递给她纸巾，笑道：“还不错吧。”
“嗯嗯。”林落落擦了擦嘴，又咬住吸管含糊道：“还以为姐姐不爱吃东西，没想到每次带我去吃得都非常好吃。”
张秋说：“我是不爱吃，但谁叫身边有只小馋猫呢。”
林落落哼了几声，又小声喵喵。
逗得张秋开怀大笑，伸手掐了把她软嫩的脸。
惹得林落落抱怨她的粉底快被张秋蹭掉了。
张秋赶紧讨好地道歉，反惹得林落落又笑出了声。
两人吃完赶紧让开，外面还有等候的客人，结了账，在路边随意地走了走。
夜风吹来清凉，夏天到了，路灯下聚集了很多小飞虫，街边有三三两两行人在散步。
林落落打个哈欠。
张秋问：“困了吗？”
“有些累。”
张秋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处，“缓一会。”
两个人漫步闲聊。
“最近陆陆续续在做一个梦。”张秋说着声音有了笑意。
“梦中你是别人的未婚妻，把我嫉妒地要死，我还一直等你向我表白，你个小没良心的，只知道撩骚我，却不想负责，快把我急死了。”
“我是怎么撩姐姐的？”林落落好奇地问。
“是这样。”
走到树影下，张秋抬起林落落的下巴，对着那双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吻了下去。
“张嘴。”她说。
林落落听话。
“闭眼。”
触觉更加灵敏。
身体在躁动，后腰被轻轻摩挲。
鼻子被蹭了蹭，林落落手无助地伏在张秋肩上。
“我教你。”
唇齿依偎，林落落憋住气。
一口气被渡了进来。
“小傻瓜，喘气啊。”
整张脸都红了。
张秋笑倒在林落落肩上。
林落落脑袋发懵，大口地喘气。
“吻了这么多次，还没学会吗？”张秋轻声道，抱住怀中的小人儿，给她整理一下衣领。
林落落眼睛湿润地能滴出水，在夜色下，明媚的好似三月春光，乖乖地说：“姐姐一吻我，我就忘了。”
“傻瓜。”张秋又亲了亲她的鼻子，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缓缓走回酒店。
林落落先洗漱，过来是张秋。
酒店只有一张床，林落落有些紧张地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塞到了枕头下。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同床共枕。
林落落理了理头发，又觉得自己坐着太过正经，随即躺倒，又翻了个身，越想越紧张。
张秋从盥洗间出来。
只留了床头的小夜灯。
“睡吧。”她上床，规规矩矩地躺好。
林落落想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有些郁闷。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她俩还没有试过呢。
林落落小声问：“姐姐你睡了吗？”
“换地方睡不着吗？”张秋睁开一双清棱棱的眼睛，在夜色下宛如静谧的流水。
林落落点点头，小心谨慎地蹭进了张秋的怀里。
张秋条件反射地抱住她。
林落落头埋在张秋胸前，张秋低声：“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谁要听睡前故事了！
林落落恼怒地咬了一口张秋，张秋低低地嘶了一声。
她脸红地说：“我在网上学习了。”
“学什么？”张秋还在问。
林落落不爽地又咬上去，随即又细细的舔舐她的锁骨，语音呢喃：“装傻。”
慢慢地咬上她的喉结，听到张秋发出低低的笑声。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林落落抬起头，索性骑上了她的腰。
一字一顿道：“我、要、上、你。”
张秋危险地眯起眼睛，“再说一遍？”
“我要上你。”林落落重复。
随即天旋地转，张秋直接抽出她枕头下藏着的东西。
“指套？我说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网上跟谁学得？她有教你这样吗？”
“舒服吗？”
张秋低声，水声隐隐，林落落抓住她的脑袋，可怜兮兮。
“姐姐别。”
“乖，说点好听的，我就放你。”
“姐姐，我爱你。”
“我也爱你。”
张秋蹭了上来，深深地吻住林落落的唇，而夜还漫长。
第83章 番外
张秋回到学校后，收到了林落落寄出的明信片。
她左右翻看，想到自己的明信片应该也送到了。
撕开信封，林落落清秀的字迹跃然而出。
【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初中时有一位笔友。我偶尔收到了一封署名为秋寄来的信，我想那才是我们的开始。你或许忘记了，但我永远都会记得有一位叫秋的女孩，与我通了三年的信。我很遗憾，现在才发现你。】
张秋怔了怔。
她拿起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喂，奶奶，你能去我床底下看看那一箱子信还在吗？”
“在？那我回去一趟。”
挂断电话，张秋果断买了回去的票。
林落落给她打电话时她已经到家了。
林落落：“嗯？怎么回去的这么着急？”
张秋：“回来处理点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
林落落：“不着急，你多陪陪奶奶也行。”
“好。”张秋轻笑，“那我明天回去。”
“明天见，帮我向奶奶问好。”
挂断电话后，奶奶问道：“啾啾啊，那箱子东西都放了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张秋蹲在地上正在抹去箱子上的灰，抬头眉眼间全是幸福。
“奶奶，我找到她了。”
“啊？”奶奶惊讶了一声，随即笑了起来，“哈哈，老天保佑啊！”
“中考完你不是去找她，说她给的地址不对吗？这么多年，怎么找到的？难道你又去她家里了？”
张秋摇头。
“是她来找我了。”
张秋小心翼翼地打开的箱子。
她们高中断了联系后，她就把这些往事封存，没想到竟有重启的一天。
奶奶坐在床上笑道：“那时候你也没什么朋友，整天陪着我给工厂做活，当时好不容易攒够钱去找她，没想到竟然是个空地址，你那时候几天没说话，奶奶担心死你了。”
张秋脸上挂了淡淡的笑容。
“奶奶都过去了。”
她一封封信打开看，信上的字迹很稚嫩，全是安慰和诉苦的话。
张秋那时候很孤僻，心事也没说，很想辍学去打工，为奶奶减轻负担，要不是信中的人劝她，加上老师资助，可能也不会有今天。
正是那时候的经历，才会让她咬牙变得出色，她深知，只有出人头地才能改变命运，给奶奶带去好的生活，好在她做到了。
奶奶问：“是谁啊？”
张秋说：“我学妹。”
“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奶奶见见。”
“等她放假，我问问她。”
“好。”
晚上张秋给林落落发消息。
【奶奶想见你。】
林落落心跳倏忽漏了一拍。
【这么突然？】
【想来吗？】
想起过去，林落落回：【想。】
【那下周休息了过来。】
【好。】
放下手机，林落落面对三堂会审，会审的主考官是母亲，副考官是父亲，助手是林向东。
母亲咳嗽一声吸引力大家的视线。
“消息回完了？”
“嗯。”林落落乖巧坐好。
“男朋友？”
林落落迟疑了一下，摇头。
林向东呲了一下大牙，努力憋笑。
林落落偷偷瞪了他一眼。
林向东抬高下巴让她自求多福。
“落落啊，爸妈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再说你也成年了，爸妈也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只是你没经验，对方行不行，对你好不好，爸妈没见过这心里就总是发虚，再说这人面兽心以后对你不好，爸妈都不知道他是谁，将来怎么帮你报仇？”
父亲咳嗽一声，补充道：“我们当然是盼着你俩好好的，但是没见过父母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乱了，他要是真对你好，我们就约个时间见一见，也让我们看看是怎么吸引到你的。”
父亲心里郁闷。
贴心小棉袄回来才多久，就被外面的野猪拱了，刚知道的一瞬间他差点暴起，还好是老婆拉住了他。
林落落看看母亲，再看看父亲，犹豫了下说道：“你们不一定能接受。”
母亲看有戏，小心谨慎地问：“他长得很丑？”
林落落摇头。
“他个子很矮？”
“不是。”
“他家没钱？”
“也不是。”
“这都不是，那我们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难道是他有什么病？”母亲急了。
父亲眉头也越皱越紧。
林落落叹气，“爸妈，不是我不想说，她长得很好看，个子也不错，虽然家里没钱，但她本人很上进，对我也很好，我只是怕你们不接受。”
“只要他对你好，你喜欢他，我们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爸妈又不是那种封建的人，我们很开明的。”
再说这是谈恋爱，又不是谈婚论嫁。
母亲心里嘀咕。
结婚自然是另外一套标准了，谈恋爱又是一套了。
林落落给哥哥使个眼色，心一横，闭眼说了。
“她是个女生，我喜欢女子。”
瞬间安静了，气氛凝滞。
林落落睁开一只眼，左右看了看，母亲和父亲都皱眉沉思着，不复刚才的激动。
两个人甚至很一致地对望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
“这一代竟然是你。”
林落落不解，甚至是迷茫。
有反应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父亲张了张嘴，最终决定还是让母亲说。
“你给孩子说。”
“那你带儿子先离开？”
父亲点头，把林向东带走了，客厅只剩下林落落和母亲，母亲才招招手说：“坐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林落落见母亲没有生气，规规矩矩地坐了过去。
“我给你讲两个故事，你就当故事听吧。”
“上个世纪，家里很穷，那时候刚经历战乱，你祖奶奶为了逃荒就跟着村子里的人往南走。”
“都说南边风调雨顺，土地肥得种什么都熟，不缺吃不缺穿。”
“可她年纪小，路程才走到一半就饿得走不动了，因此脱离了大部队。”
“快饿死的时候倒在一户人家门口被救了。”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农妇和两个孩子，农妇刚死了丈夫，就把你祖奶奶认了干妹妹，带她种田，也算是为家里收了一个干活的人。”
“可好景不长，那农妇丈夫留下来的地被家里兄弟霸占走了，孩子也被婆婆带走，那家人把她们两个赶了出来。”
“你祖奶奶是有决断的人，当时就决定继续南下打工，顺便带上了她姐姐。”
“两个人一路风餐露宿，好在肯吃苦，慢慢日子也算好了起来，当时两人约定这辈子不找男人，就跟对方过，可是好景不长，那姐姐的孩子没人带，她放不下孩子，听说丈夫的兄弟又娶妻生子，孩子经常没人管，最终决定还是回去带孩子，最后被迫改嫁。”
“你祖奶奶后来也遇到了合适的人，也就结婚了。”
“后来你祖爷爷走得早，你祖奶奶也在未改嫁。”
“第二个故事，是你姑姑的。”
“你应该从未见过她。”
“你奶奶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你爸，一个是你姑。”
“你姑从小就不像个女孩，男生玩什么她就玩什么，像个假小子，当时学习不好，又调皮，大家都觉得她会一事无成，没想到最后考上了博士。”
“不过她自杀了。”
母亲说到这里重重地叹口气。
“她是个很骄傲的人。”
“人又聪明。”
“当时到了婚假的年纪，家里逼得不行，她才说自己有女朋友，并且要把女朋友带回来。”
“大家都觉得她疯了。”
“家里把她骗了回来关在家里，让她治病。”
“后来她被迫分手，跟家里保证再也不会犯。”
“家里当时以为她好了，放松了警惕，放她回学校，没想到回校的当天知道了女朋友结婚的消息，从楼上跳了下来。”
林落落震撼到了。
母亲握住她的手说：“妈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吓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家人里有这个基因，你喜欢女生不是你的错，只要对方对你好，不论男女，妈妈都支持你。”
林落落眼泪汪汪。
“妈。”
母亲捏捏她的小脸。
“以后有什么都跟家里说，家里永远支持你。”
“这下能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了吧？”
“嗯！”林落落点头。
晚上，林落落躺在床上跟张秋聊天。
【你说那时候要有现在这么开放，我姑姑会不会不会死？】
【听说她女朋友也是因为她们事情闹大，才被迫嫁人的，后来又离婚了，至今单身。】
张秋安慰她道：【别人的事情伤感可以，不能伤心，我们不会像她们一样错过的。】
林落落看着手机笑了笑，突然问：【姐姐你爱我吗？】
“我爱你。”
突然电话响起，林落落看到是张秋打过来了，接通就听到这一句。
张秋低声说：“宝宝不安了吗？”
林落落点头，又想起电话那边听不到，正要说话，听到张秋说：“我给你唱歌吧。”
她唱了林落落最喜欢的歌，有些走调。
林落落听着听着却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练习的？”她知道姐姐虽然是万能的，但在唱歌上却完全没有天赋。
张秋摸了摸鼻子：“很难听吗？练习了很久，想给你一个惊喜。”
“不难听。”林落落说：“能再给我唱一遍吗姐姐？”
“好。”张秋又唱了一遍。
林落落低声道：“姐姐好想你。”
张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打开买票界面开始看最早一班车的票。
看到明早五点发车，她订了最早一般车，嘴上却安慰林落落道：“我也想你。”
“姐姐能别挂断电话吗？”林落落有些不安，她想起了自己作为灵魂的那段飘泊无定的日子。
“好。”张秋都依她。
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张秋渐渐陷入了睡眠。
早晨是被梦惊醒的。
天还未亮，张秋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
她梦到自己和林向东出了严重车祸，看到林落落悲伤的神色，但一转眼落落就如雾气般消散了，她怎么叫都不应。
还梦到林落落不认识她了。
张秋捂了一会儿脸，拿起手机。
手机发烫，快没电了，发出低电量预警。
张秋看了一眼，视频通话还未挂断，电话那头黑不隆冬的，她小声地喊：“落落。”
那头有人发出呢喃的音节。
“嗯……”
张秋没有再叫，安静地把耳朵凑在电话听筒那边，听到那头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
那些都是梦。
这让她放松下来。
她挂断电话，去洗漱。
老人的觉轻，张秋的动静叫醒了奶奶，奶奶出来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学校那边有点事，我早点回去。”张秋扶住奶奶，“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人老了觉少，也睡不着了。”
“几点车？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五点的。”
“这是来不及了。”老人叹气，又进房间摸索了半天，拿出两张钞票塞给张秋，“路上买东西吃，别饿着。”
张秋知道奶奶是担心她，没有推拒收下了。
张秋给奶奶交待了一些话，叮嘱又叮嘱，眼见时间到了才走。
老人披着衣服，就着路边稀薄的灯光冲她挥手。
……
下了车，时间刚好，张秋坐最早一班地铁回了学校。
早上林落落还在给张秋发消息：【昨晚睡着了，早晨起来手机烫得拿不住，姐姐什么时候睡得？】
【在你睡着不久后。】张秋温柔道：【我看到你了，抬头。】
林落落疑惑地抬头，一眼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张秋，她激动地眼睛发亮，疾步跑过去扑进张秋怀里。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张秋抱住林落落。
“姐姐辛苦了。”
林落落看到张秋昨天失落的情绪好了很多，但张秋还是看到了她眼睛下的青印。
她心疼地揉了揉林落落的脑袋。
就这小脑袋瓜子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多时候张秋总能看到林落落眼睛不时流露出来的忧郁。
林落落牵住张秋的手，两人漫步在校园。
林落落问：“姐姐，我们真能好一辈子吗？”
“会的。”张秋说。
林落落点头，头慢慢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止这辈子，我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能在一起。”
“好。”张秋轻声道：“下辈子，下下辈子和这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
林落落这才开心的笑了。
……
周末，放假，林落落随张秋去见了奶奶。
奶奶听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要来，提早就买了菜，势必要给张秋的朋友露一手。
饭桌上，林落落看到一桌子吃得眼睛都花了，偷偷问张秋：“奶奶这些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会不会太累了？”
张秋跟她咬耳朵。
“拦不住，奶奶高兴。”
“说是我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必须要好好招待你。”
林落落看奶奶还要去切水果赶紧拦住了，“奶奶我们吃吧，这么多好吃的，等会肯定吃不下水果了，要是我想吃，我们再切好不好？”
奶奶脸上充满笑意，她目光慈爱的落在林落落脸上充满深意，又似什么也没看透般说道：“你和啾啾吃，奶奶年纪大了，吃不动，你今天过来就好好尝尝奶奶的手艺。”
林落落没劝动，反被老人按在餐桌前坐下。
张秋捂嘴笑。
见林落落瞪了她一眼，张秋急忙叫道：“奶奶你不坐，她不吃。”
老人这才忙完手里的活过来招呼林落落赶紧吃。
老人手艺非常好，就算是普通的炒青菜，也很有锅气。
知道林落落吃得少，爱吃清淡点的食物，今天这桌菜全按照她的口味来，并没有放多少盐，调料放得也不重。
先喝了一碗汤，又随便吃点桌上的菜，林落落就饱了。
但看桌上的菜还有很多，不忍心辜负奶奶心意，她又使劲多吃了点。
直到把自己吃撑了，从餐桌转移到沙发上张秋给她偷偷揉肚子。
林落落时不时看向厨房，她问张秋：“奶奶没在收拾吧？碗放下来我们洗就好了，别让她再累到。”
张秋说：“放着我洗，你缓会儿，怎么吃这么多，肚子还难受吗？”
林落落哼唧两声，张秋又揉揉她的脑袋。
“啾啾啊。”奶奶喊道：“把这个水果端出去，你跟我去房间找一下相册给你朋友看。”
张秋过去端果盘，又随奶奶去了房间那相册。
奶奶翻着相册给林落落介绍说：“你看这是张秋小时候。”
“这是她刚上小学时。”
“这是她陪我打工，人老板见她可爱给照得，人还没机器大呢。”
“还有这个是她获奖学校给拍得。”
“还有这张。”
随着那些照片，林落落好像慢慢深入了解了张秋的小时候，奶奶眼光中泛着悠久的光，她缓缓说道：“啾啾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上学后我就总担心她被人欺负，她父母又走得早，我毕竟是当奶奶的，跟她差得年纪太多，她有什么又爱往心里憋，现在好了，有了你，奶奶希望你们好好的。”
林落落正在翻照片的手停顿下，不由自主地看向老人，老人只是对她一笑，敲着后腰说：“人老喽，不中用了。”
林落落怀疑奶奶发现了什么，老人似乎话中有话，但她又觉得时不时自己想多了。
张秋把奶奶送回房间，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手上多了一个红包。
她塞给林落落说：“这是奶奶给你的，让你别嫌弃少。”
林落落愣愣看着那红封，这才确信，奶奶应该是知道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就如同孩子第一次带上门女婿回家做客时一样，按照他们过去的传统，给予了孩子最好的一切。
林落落收下了，她知道这代表什么。
代表老人的认可。
也代表老人希望她长久陪伴自己孩子的许可。
爱无需多言。
第84章 番外
张秋毕业了。
法考也顺利通过。
林落落也顺利从大二升到大三。
工作后张秋越发忙碌，林落落本来想安排她跟家里见面，又怕家里给张秋压力。
两人已经顺利搬到一起，今晚张秋又在加班，回来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林落落迷迷糊糊被吻醒，吻到了张秋身上的酒味。
这味道很淡，混着张秋身上的冷气，宛如清清淡淡的橘子香。
她埋进张秋肩膀，慢慢嗅到了一股不属于张秋身上的香水味。
很女人。
林落落逮住张秋的领口，慢慢起欺身上去缓缓问道：“姐姐今天做了什么？”
“新接了个案子，跟客户见了一面。”张秋语气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还以为林落落要跟她玩，唇不老实地落在林落落的颊边，手掐住她的腰，想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被林落落用胳膊抵住了。
她危险地问：“客户是个女生？”
“嗯？”张秋还没察觉危险，喝了酒的大脑有些慵懒。
“你怎么知道的？”
“姐姐不老实哦。”林落落指尖抵住张秋的下唇，张秋刚要张嘴咬住，她就起身了，“去洗洗，一身臭味。”
张秋疑惑地看了一眼林落落，听话去洗澡，站在镜子前，她看了看镜子，神色忽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衬衣胸口沾染了一枚嫩粉色的唇印。
张秋是不化妆的，最近因为工作需要往往也选择的也是裸色系口红，这枚口红印是客户的。
张秋赶紧把衬衣脱了去哄林落落。
“宝宝我错了。”
她找到林落落，林落落正在厨房接水喝。
“错哪了？”林落落语气冷淡地问。
张秋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冷淡，立即说道：“今天约客户吃饭，包间门有个坎，出门的时候客户没看到差点摔了，我拉了她一把，应该是那时候蹭到我衬衫上的。”
“我保证下次注意。”
林落落喝了口水，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姐姐在外面好快活，有女人投怀送抱，还有酒喝，不像我，每天只能独守空房，在这等姐姐回来。”
林落落指尖落在张秋胸口，勾了勾她的肩带。
“花花世界迷人眼，姐姐不会变心了吧？”
听出林落落没有生气，在这故意跟她闹着玩，张秋语气含笑，低头凑近道：“姐姐就喜欢落落这样的，外面的人再好，也没有落落吸引姐姐。”
她亲了亲林落落的鼻尖，又咬住她的上唇与之撕磨。
“小坏蛋，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林落落身体抵住身后的橱柜，双手勾住张秋的脖子，与她额头相贴，笑道：“姐姐忘记了你工资全部上交，花的是我的副卡吗？每消费一笔，我这边都有转账提示哦。”
“姐姐要真变心，我就把姐姐卡刷爆，让姐姐变成穷光蛋好了。”
林落落偷笑。
张秋语气亲昵：“都给你花好了，姐姐什么都不缺。”
“哼哼，就知道哄我。”
张秋凑上去吻她的脖子，“姐姐赚钱就是为了给落落花得，落落花得越多姐姐越开心，不然姐姐都没有赚钱的动力了。”
林落落被动承受，指甲扣住张秋的背。
“手……”她闷哼，夹紧了腿。
张秋轻笑，看着林落落脸上的潮红，轻声道：“落落这样好美。”
林落落身体一抖，脸埋进张秋肩膀，渐渐都攀住她，喘着气说：“我妈想见你。”
张秋手一抖，林落落不满地哼了一声，咬住她的肩膀。
“认真点。”
张秋扭头与她接吻，热气蒸腾，林落落额头都是湿濡的汗意，发出旖旎的闷哼。
张秋抽出手，被某个小坏蛋咬了一口胸部的红缨。
她拍拍林落落的脑袋瓜。
“阿姨有说什么时候见吗？”
“明天。”
张秋直接僵成化石。
“我说你最近忙，她非要见，我说那就中午吃饭见一面吧。”
“定的你公司附近的餐厅，你中午去见一见就好了。”
张秋扶额，“我明天请假。”
林落落：“你们所里最近不是在清算某个申请破产的公司吗？事情那么多，你又接了新案子，能请上吗？”
“能！”张秋给了肯定的答复。
第二天，张秋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清早起床就在问林落落自己收拾的怎么样？
林落落看到她穿得规规矩矩，西裤白衬衣，捂嘴笑道：“这跟你上班有什么区别？今天不上班，可以穿得轻松点。”说着就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短袖。
张秋看了看还是拒绝了。
“我觉得还是穿得正式点好。”
她还穿了高跟鞋，卷了头发，站在她身旁穿着小裙子和粉色短袖，扎麻花辫的林落落一下就给比成了小学生。
林落落看看自己幼稚的穿搭，再看看张秋，挽上她的手腕说：“姐姐好像带小朋友出游哦。”
张秋也看笑了。
林落落想了想还是去换了一身，自己也换成黑白配，下身格子裙，上身衬衣，踩着小皮鞋这才满意了。
“走吧，车来了。”张秋叫了车，两人收拾着时间就差不多了。
路上张秋犹豫着是第一次见阿姨，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于是买了一束花送给了阿姨。
到了餐厅，张秋更加紧张，只是她越紧张就看起来越严肃，倒是看不出来紧张。
林落落母亲到的不早不晚。
她们刚到没多久，人也就来了，见到张秋脸上挂着柔和笑意，见面的场景没有张秋想象中的紧张。
“听落落说起你很久了，今天倒是第一次见面。”
张秋礼貌叫道：“阿姨。”
“点菜了吗？”
“妈，等你来点菜呢，我们都行，看你爱吃什么。”林落落唤来服务生点菜。
“我请你们两个小家伙吃饭，怎么能让我点呢？让张秋点吧。”说着就把菜谱推了过去。
再推就不好了，张秋接过，礼貌问过忌口后，点了几道菜。
林落落根本不操心这些，还在和母亲说笑。
母亲望着她，时不时再扫一眼张秋，脸上有了笑意。
等到菜上齐，开饭时，脸上笑意就更深了。
全是落落喜欢吃得，也注意到了她近期不能吃豆制品，估计是问过落落了，知道她近期体检尿酸高，避免了一些尿酸高的食物。
这孩子很贴心，长相也上乘。
谭依在心中点头。
她这次来见张秋，不是为了为难她们两个来得，而是想看看搬出去一段时间后，落落过得怎么样。
很多小情侣的矛盾都是从同居后开始的。
但她们俩似乎是更恩爱了。
吃完饭后，又上了一壶茶，这才到正式开始聊天的环节。
谭依问得问题都很正式。
“落落马上也快毕业了，我想让她继续上研究生，你现在上班了，有没有考虑过你们的以后？”
张秋坐直身子回答道：“她愿意就让她学，她不愿意想干什么我都支持她。”
“我现在刚过了法考，拿上了律师代理资格证书，有一年考察期，工资不会太高，但我会努力通过这一年考察。”
“以后我想和落落一起生活。”张秋声音变得柔和。
谭依继续道：“没钱怎么生活？落落现在的生活费基本全靠家里支出，她每个月吃得用得都是不小的一笔支出，你觉得仅靠你这点微薄收入能养得起她吗？”
“妈！”林落落叫道：“不是说不说这些吗？再说我也可以赚钱，不用让别人养！”
“你可以是你可以，养花需要爱，她连养你的决心都没有，怎么证明爱你”
“你们在一起本身就没有保证，如果连决心都没有，那不如不要在一起。”
母亲这句话把林落落堵得哑口无言。
张秋启唇很认真道：“阿姨，我有想过以后。我这些年奖金和兼职也攒下一笔钱，但是还不够，我将来的生活重心肯定在这边，所以等我再赚点钱，我想买一套房写我们两个的名字。”
“虽然我们没法有世俗意义上的保证，但我愿意让落落成为我的意定监护人。”
“这是手续，您看一下。”
谭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她看到张秋拿出的协议书，不愧是当律师的人，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
看到意定监护人是成年人自己指定的监护人，可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那种，她心动了。
她看出了这个孩子是真喜欢落落。
不管未来是如何，她现在起码有这份心。
这让谭依心里放松了不少。
她笑了起来：“这个不要给我看，给落落看，她同意就行。”
林落落愣了愣，推了推张秋的手。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怎么不知道？
谭依说道：“我这次见你也不是为难你们来的，我就是想看看，我女儿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见到你之后，我觉得她眼光很好。”
谭依脸上的笑意柔和。
“这个女儿我从小宠到大，我知道她以后会离开家，却还是想她能长慢点，但时间不留人，又希望她能得遇良人。”
“现在我是真的放心了。”
送走了母亲，林落落盯着张秋看了好久。
张秋牵过她的手问：“看什么呢？”
“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不知道。”
张秋摸摸鼻子道：“没多久，上次老师接了一个案子，一对同性打分手官司，我查到了意定监护人这个词，就想着很适合我们。”
“那你不早拿出来？”
张秋沉默了一会。
“我觉得现在拿出来有点早，我想再等一等。”
“等什么？”林落落盯住她看。
张秋冲她笑了笑。
“快说！”林落落着急了，摇晃起张秋的手。
张秋才闷声闷气道：“等我们结婚那天。”
林落落怔住了，半晌问道：“你想跟我结婚吗？”
“嗯。”张秋点头，她语气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在梦中我总是在失去你，我想结婚后我或许不会再做那个梦了。”
林落落知道张秋的梦。
她总是会被惊醒，在深夜紧紧地抱住她。
那也是她曾说过的前世今生。
林落落扬唇笑了起来，“后天好像放假啊。”
“嗯？”张秋低头望她。
“我们去结婚吧！”林落落大声道：“国内不行，那就去国外。”
“42小时，足够我们转机了。”
那真是一场疯狂的行动，两人说走就走，拿上了护照和身份证，开启了一场42小时的旅行，直到拿上了那张结婚证，张秋还如在梦中一样。
“这不知道会不会给我加学分啊？”林落落还在思考，就被张秋捏住下巴吻住。
那是一个很重的吻，似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去爱。
张秋低头贴住林落落的额头，她说：“现在可以签字了。”
“以后无论生老病死，我们都会在一起。”
无论生老病死，你都是我意定监护人，我们只属于彼此。
白纸协议上，签上了两人的名字，在公证处的庄严宣誓中，她们完成了此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白鸽越过教堂，钢琴奏起婚礼进行曲。
天使在祝福，她们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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