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向东先发现的张秋,他一出声,林落落顿时身体一抖,眼神紧张地顺他视线望去。
林向东顾不得和她说话,拨开人向张秋的方向走去,林落落紧紧跟着,看到有人倒在地上。
不用林向东说,她一眼认出了张秋。
顾不得自己脚上的恨天高,林落落拔腿就跑,小短腿捯饬的竟然比林向东先冲到张秋身旁。
她手足无措地蹲下:“她怎么了!”急声问道。
陆风的助理不想林家大小姐突然冲出来,结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摔倒了。”
“都别动!让让!散开!”林向东紧急疏散人群,一边转头对林落落说:“你先别动她,找人叫医生来!”
这么大的宴会,顾家担心意外,自然有准备紧急医疗事故备案,医生很快被叫来,翻过张秋的身体,发现她面色惨白,口角有血,意识涣散,身上还有酒气。
简单的检查后,医生面色一变:“可能是胃出血!”
“叫救护车,病人需要转运到医院!”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要跟车!”
陆风的助理还没回话,被林落落抢答:“我去!”
陆风助理诧异地看着她,再看看被担架抬起来的人。
实习生竟然认识林大小姐?
救护车要走了,顾不得想太多,人是在她手上出得事,虽然张秋只是个实习生,但公司依旧有义务,助理不放心地跟上。
林落落追着上了救护车,林向东不放心先去跟父母说了一声,才又开车赶去。
救护车来得很快,没有打扰到酒会上的其他人。
顾北辰还在被骂,忽然听到那边管家来报,会上有人晕倒了,听到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顾父浑不在意地板住脸继续骂他。
顾北辰低沉道:“联姻你们不和我说,既然这种小事无关紧要,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
“你还有理了是吧?人家落落多好的姑娘,你一点面子不给林家,你让林家怎么想?人家姑娘送我们家就是要被你羞辱的?还是你没忘记你学校里的那个?顾北辰,你母亲给我说了。你觉得林落落配不上你,那个平民就配得上吗?你们生活阶层的不同,现在只是荷尔蒙作祟。”
顾北辰听笑了:“大清早亡了,爸,我喜欢谁不用跟你汇报吧?”
“喜欢能当饭吃?”顾建业斥责道:“你现在用得、穿得、吃得,那一样不是花家里的!等你能不花家里一分钱的时候自然不用听家里的!”
顾北辰喉结滚动,捏住拳头。
“好,这是你说得。”
还是倔。
“从明天起,你不用来公司了,给我到公司基层去打工,我不会让人说你身份,你的卡我会停了,既然你说你要努力,那就努力给我看吧!”
顾建业甩手走了,顾北辰胸口的气缓缓吐了出来。
他现在觉得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所有人都在撒谎,观看谁说得更真。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顾北辰望过去,慕云春站在门口左手提着一瓶酒,右手拿着两个酒杯,冲他笑:“忙完了要不要喝一杯?”
顾北辰欣然点头。
……
医院急诊,张秋刚做完胃镜,人醒了。
确诊为胃出血,胃部出血量小,给予药物治疗。
病人往住院部转,林落落忙得跑前跑后,李助理去交治疗费。
张秋躺在病床上,看到医院楼道渗人的白炽灯打在林落落身上,明明暗暗,她头发散了,发冠歪了,却依旧一脸笑意。
“你醒啦?舒服了点吗?医生给你开了点药,说吃了就能好。”
“喝酒不吃东西,容易刺激到胃。”
“你看我做什么?”
林落落被看得莫名,心内有一分惧怕。
今天就是因为张秋不在她才敢胡来,哪知道她上台表演时张秋在台下,听到了她那些羞耻的言论,林落落眼睛不敢落到她脸上,再与她对视,只敢放在她胸口,虚虚的。
她的手搭在床上的扶手,张秋手离开床,盯住她的手,扶了上去,搭住林落落的手背。
林落落下意识抬眼看她。
电梯还未到,转运病床停在电梯口。
夕阳接近落幕,无限拉长人影。
医院此时清冷几分,冰凉的手指带给林落落一些不真实感。
“落落。”张秋声音沙哑:“辛苦你了。”
“不。”林落落摇头,舍不得对方微凉的体温,手迟迟没动,“是你辛苦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张秋依旧在努力着。
林落落听李助理说了,她是为了给老板挡酒才会喝到胃出血。
林落落知道张秋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会努力的人,因此很心疼她。
电梯门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张秋地手从林落落手背落到了床上,林落落下意识跟进去又抓住了她的手。
李助理刚去给老板打完电话险险地追上电梯,“陆总说给你放假,等你修养好再上班,工资照发。”
她微笑地看向张秋,一不小心看到了林家大小姐正紧紧握住实习生的手。
那姿势很别扭,看起来很不舒服,林家大小姐却若无所觉。
李助理姬达狂响。
不怨她,因为陆总和裴总的关系,她肉眼看谁都姬,这林家大小姐,从刚才一路就非常关切实习生,在救护车上急得眼睛都红了,眼见要落泪,要不是实习生忽然醒了,安慰了她几句,她怕林家大小姐可能要泪洒医院了。
李助理咳嗽一声,眼神避开:“住院费公司报销,你尽快调理好上班,裴总还在等你。”
又勉励几句话,病房到了。
李助理还要去接陆总和裴总,送到病房人就走了。
林向东打来电话问情况,林落落说了,病房里一下安静下来。
张秋还在掉水,折腾了一下午,她也累了,闭上眼在休憩,林落落担心自己高跟鞋的声音打扰到张秋,把鞋脱掉放在墙边,光脚走到病床边看了看液体进度,又为张秋捏了捏被角。
动作可能大了,张秋睁开了眼睛,黑瞳似一汪水般平静,忽然问道:“你为了我离开好吗?”
林落落有些愣神,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和顾北辰刚宣布婚约,他们在等你恭喜,你不应该送我来医院。”张秋语气稀松平常。
但越是这样,林落落越体内生寒。
战栗一点点爬上她的脊背,她控住不住地咬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是做错事,垂头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为什么要对她感到抱歉?
张秋看着她,看她红唇咬白,小脸惶恐不安。
此刻张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一股无名愤怒在她体内盘旋,像只老鹰盘旋在寸草不生的荒地,久久无法落地。
“我累了,谢谢你。”她闭上眼,拒绝交流。
林落落站在冰凉的地上,脚趾蜷缩,半天才拉出病床下的凳子默默坐着。
张秋不想说话,喝多的酒精在血液里汇聚成疲倦。
她太累了,慢慢的睡意上涌,渐渐睡着了。
林落落盯住张秋苍白的手,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并不明显,虚虚拳握,液体一点点流进体内,好像也带走了她脸上的愁容,眉头一点点解开,液体还有两瓶,林落落盯着想要张秋多睡会。
渐渐有些无聊,她目光终于敢放在张秋脸上。
张秋睡相很好,长眉舒展,眼睫低垂,浓密地在眼睑下打出了一行阴影,唇色苍白,嘴干燥起皮。
林落落拿起桌上护士前面拿来的棉签,沾了一点点水想给她擦擦唇,医生暂时要求控食,水也不让喝,只能拿棉签润润嘴巴。
她小心翼翼地沾湿棉签,低头棉签触上,刚擦了两下,林落落感觉似乎有人在看她,抬头措不及防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
手一抖,棉签掉下,滑进胸口。
“我我我……抱歉……”
林落落伸手想捞,触到胸前,又害怕地蜷缩手指,犹豫不决。
忽然张秋右手压下,把林落落地手按在她胸口。
手下的胸膛在缓缓起伏,张秋垂眼:“我睡着了。”
“嗯。”林落落声音很小,似乎怕惊扰到她。
“我看你嘴巴干了。”她在解释。
“嗯。”张秋闭上眼,感受到掌下细嫩的皮肤。
“棉签掉你胸口了。”林落落脸有些红,“抱歉。”
她又在道歉。
“累吗?”张秋忽然问。
林落落迷茫。
“不需要道歉。”
张秋松开手,林落落手慌张收起,两手交握放在腹部。
张秋往旁边让了让位置,声音充满困倦:“你也睡会,一天了。”
林落落听懂了,她是在问她累吗。
林落落摇头,“还有液体。”
“我自己会看得。”张秋看着她,“睡会儿?”
她明显是累了,肉眼可见的疲倦。
林落落吞了吞口水,看着张秋让出的那一半病床,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
红着脸,爬上床。
张秋才注意到她光着脚。
“你鞋呢?”
林落落不好意思:“怕吵到你。”
她脚不好意思地蜷缩,被张秋双腿夹住。
“好凉。”张秋打个哈欠。
林落落不敢动了。
她揪着半边被子,身旁是张秋身上香香的味道。
脸红的可怕,心跳快要跳出胸膛。
林落落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她一闭眼就昏睡过去。
昨天一夜没怎么睡,今天又站了一天,怎么可能不困呢。
张秋等她睡熟,才偏头支起脑袋看她。
心里莫名的气消了点。
她看着林落落小脸红唇,想到就是这张唇说出的那些蠢话惹她生气,渐渐低头凑了过去。
第32章
“你好,请问308病房在哪?”林向东终于摸到住院部问导医台的护士。
“前面左手边的病房就是。”护士回答。
“谢谢。”林向东脚步不停向病房走去。
确认是308后,林向东敲了敲门才进。
张秋斜坐着,靠着病床,林落落躺在她身旁,睡得四仰八叉。
林向东眉角抽抽,他没记错的话,是张秋送了急诊吧?林落落怎么睡病人床上了。
张秋神色平静地望向林向东,只是耳尖有点红,她低声道:“落落睡着了。”
“你没事吧?”林向东也压低声音,小声交流。
张秋摇头:“医生说出血量不大,今天血止住,明天就能出院了。”
“万幸。”林向东笑道:“你晕倒,落落吓坏了,你来了怎么不去找我们?有我在,我看谁敢让你喝酒!”
张秋摇头:“我是在工作,不方便。”
林向东点头,又愤愤道:“你老板也真是,让个女孩喝这么多。”
张秋眼眸弯起:“我老板人很好的,是我今天忙过头了,忘记吃点东西垫垫,酒会散了吗?”
“散了。”林向东看张秋的液体快输完了,抬手按了铃问道:“还有吗?”
张秋点头。
顺带看了一眼林落落,林落落还在睡,她对林向东说道:“我手机画了一张人物像,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林向东疑惑,“什么事?”
护士正好拿着液体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等到人走后,张秋把画发给林向东,林向东打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长得油头粉面,张秋的画狠狠地抓住了对方油腻的特征。
林向东:“这是谁?”
张秋:“我在酒会时发现他想给落落下药。”
“什么?!”林向东声音急变了形,“落落没事吧?”伸手就要去弄醒林落落,被张秋挡住了。
“她没事,酒被我打翻了。”
林向东松了一口气。
林落落终于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鼓囔了一句:“臭哥?”她抓了抓头发,抓了空,一下清醒了。
“臭哥我发冠不见了!”猛然坐起。
张秋:“我看你睡得不舒服,把你发冠放到桌上了。”
“在呢,在呢。”林向东也应道。
林落落看到了发冠,傻笑了一声问道:“哥,你什么时候来得?”
林向东怜爱地拍了一把林落落的脑袋:“臭妹妹你是来照顾张秋的,还是来被人家照顾的?”
“睡个半死,我来了有半天了,张秋一瓶液体都挂完了。”
林落落挠挠头,想下床,被张秋挡住。
“病房有拖鞋,你穿那个。”
林向东把拖鞋拿过来,林落落穿上下地。
林向东叹气:“林落落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你偏不听。”
林落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没离开呀?现在不是在你视线范围内站着呢。”
“我不是说现在。”林向东真服了她。
“张秋刚告诉我,有坏人要对你下药,你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林向东拿出手机,把张秋画好的人物给林落落看。
林落落懵懵懂懂,凑过去,摇头:“我没有见过他。”
她懵懵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秋抿住唇,不想林向东提起,她说道:“没事就好。”
林落落看向她,她穿了一身很衬自己身形的白衬衫,窄肩细腰,身形修长,坐在床上,白衬衣的纽扣打开两颗,露出一截若隐若现的锁骨,灰西装外套搭在旁边床头,头发在脑后利落盘起。
这个打扮……
林落落记忆力很好,她是文科生,背诵这块向来看两三遍就记住了,所以只要她看过一遍的东西基本不会忘,这套服装她好像在会场遇到过。
脸刷白,林落落抖着唇:“我们是不是在会场遇见过?”
张秋沉默半晌才撇开脸道:“我只是担心他对图谋不轨,还是小心点为好。”
林向东左右看看,不解。
她们这是吵架了吗?刚才不是还要好到能睡一张床。
女孩子闹别扭,要怎么解决?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张秋就说:“你来了正好,送落落回家吧,天黑了早点回。”
“你这边怎么办?”林向东担忧道:“我们再等等好了,等你液体输完再走。”
“我没事,这液体时间还长,你们等着太晚了。”张秋还是原话,“我也想一个人静静。”
她话说到这份上,林向东自然不能再呆。
林落落还在旁边愣怔,看起来很纠结。
林向东抓住她的手,“我们回家。”
林落落缓缓点头,失落地走出了病房。
林向东问她:“你们吵架了吗?”
林落落摇头。
“那是因为今天的事情?”
林落落不知道。
“也是,张秋才跟顾北辰分手,他就要跟你联姻,你还是她朋友,换我刚分手,朋友就跟我女朋友在一起我也会生气的。”林向东自说自话。
林落落更难受了,红了眼眶,鼻尖酸酸的。
忍住眼泪,林落落快哭了。
张秋不会讨厌她了吧?
病房里,张秋叹气地靠墙。
要是东子来得再晚点就好了……
深夜,病房走廊的灯关了,张秋打开手机看,她睡不着,盯着和林落落的聊天记录看。
翻了一遍又一遍。
总共没几页,翻来覆去地看。
夜深了,医院很安静。
张秋觉得自己该睡了。
她的生物钟很准时,十一点准时睡,六点准时起。
退出聊天记录页面,张秋多看了一眼,看到一行正在输入中。
张秋一直盯着,看那行字闪烁又消失。
林落落想说什么?
林落落回去躺在床上,路上林向东又对她耳提面命让她随时注意安全,尤其是现在脸盲,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走。
林落落自认她又不是小学生,才不会犯这种错误,拖长声音应了,回去爸妈还没回来,不知道在哪里应酬,她去洗了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尴尬地捂住脸把自己差点在被子里闷死。
又想到了张秋,越发烦躁。
干脆拿出手机,犹豫地想要不要跟张秋说说话。
又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打了很久,又删除。
纠结着,突然屏幕一闪,一行字跳了出来。
【这么晚还不睡。】
林落落:!!!
啪地一下立正坐好。
在教室里都没坐得如此规矩,一字一行认真回复:【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猜得。】
【猜得真准。】
聊天又冷场了。
对方半天没回复,林落落就焦躁,恨不得以头抢地,心里搜索着话题,突然又一行字跳了出来。
【想看电影吗?】
林落落愣了愣:【想。】
【喜欢看什么?】
【喜剧片。】
又没动静了,林落落捧着手机如朝圣般望着,鸭子坐在床上。
不时点开,发现张秋还是没回,她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发了一句:【你睡了吗?】
【没有。】
林落落又不知道回什么了。
这恋爱怎么这么难谈?她叹息。
搜肠刮肚地想着说什么张秋会感兴趣,她搜遍了,却发现自己肚子没货,连笑话都不会讲。
她怎么是这般无趣的人?
林落落哭丧着脸,陷入自暴自弃中,忽然屏幕又亮了,张秋发了一个链接。
林落落不解其意,点开发现是一个直播放映室,里面只有她和叶落知秋。
此时微信又跳出一句话:【陪我看一场电影好吗?】
林落落捂住嘴,强忍住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大声,但嘴角裂开的弧度实在太大了,扯得她嘴巴疼,她躺下捧着手机回:【好。】
戴上耳机,电影开始放映。
两人间或着聊两句。
这种在不同地点,看同一场电影的美好,让林落落心花怒放。
她晃着脚,看叶落知秋的id,好像看到张秋就躺在屏幕身后,她们两个好像并肩躺在一张床上。
捧住脸,林落落脸红了。
也不是没睡过。
咳咳,睡同一张床,也算睡过吧?
她脸红地栽倒在床上。
第33章
耳机里播放着一对恋人的初次告白。
林落落渐渐看了进去。
从小时候的一见钟情,长大的追逐,一方的不解其意、厌烦,一方的放手,再到一方的反追。
怦然心动的爱恋。
随着片尾曲响起,林落落手机一滑,整个人睡了过去。
她没再回消息,张秋知道她睡着了。
放映室的屏幕黑了,电影结束,张秋轻轻道:“晚安,落落。”
早晨醒来的时候,手机还抓在手里,耳机不见了一只,林落落打着哈欠,突觉一夜好梦。
林向东敲她房门,“周一了,你上午是不是有课?我正好要去学校,顺带捎你一程。”
“等会!我马上就收拾好!”林落落应道。
“那你快点,妈做了早饭,我先去吃了。”
林落落加快收拾的步伐,把自己一头羊毛卷打扮的精致漂亮,穿了漂亮的小裙子,又在镜子前看了看,转了一圈,犹觉得不满意,抓起旁边的衣服看了看,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选了第一套,那身藏蓝色的jk制服,学生气十足,又青春靓丽,扎了高马尾,头上别了一个可爱的发夹,冲镜子比个耶,林落落匆匆下楼了。
“落落今天有活动吗?打扮得这么漂亮。”母亲谭依看到她的穿着好奇地问。
林落落提着包有些害羞,“没什么活动,就是想穿得漂亮点。”
谭依点头没再多问,又嘱咐道:“林向东你今天不忙的话,多看着点你妹妹,不行我就派司机去接她了。”
“妈!有哥哥陪我就好啦!你放心!”林落落赶紧冲林向东挤挤眼睛,让他好好说话,她可不想被家里派来的人盯着。
林向东随意点头,“我就在学校,会把人完好无损地接过去,再送回来的。”
谭依满意点头,催促道:“快吃吧,上课不要迟到了。”
林向东吃得快,几口吞掉了一碗粥,和几个小包子,林落落见他吃完,喝了一小碗粥就要跟哥哥往出走,谭依不放心追上,又塞了一个三明治。
“上课饿了吃。”
林落落收下了,换上小皮鞋急匆匆追了上去,林向东已经坐在车上嘲笑她的小短腿,气得林落落拿起包就揍臭哥。
林落落上了副驾驶,车刚开没多久她就捂住鼻子,“哥,你今天怎么这么骚包?还喷了香水,太臭了!”
“香水肯定是香的,怎么臭了?”林向东怀疑地抬起胳膊嗅嗅。
“太浓了,你是把一瓶香水用完了吗?香臭香臭的。”林落落捏住鼻子打开车窗,才觉得麻痹的嗅觉恢复了些。
“就你毛病多。”林向东怼道,又不安地问:“确实太浓了吗?”
林落落散散气,好受了些,冲臭哥翻个白眼道:“你平时不是自诩老子天下第一帅的,从不用这些外物,今天怎么用上了?”
林向东有些不好意思:“有个学姐回来开讲座,我是她今天在学校的助理,想给她一个好印象。”
“哟,真是只想给人家一个好印象?”林落落贼精贼精地望着林向东,“我看你怎么是有些春心荡漾呢?难道是千年铁树开花了?”
林向东咳嗽两声,“去去去,别影响我开车,听你在这胡说。”
林落落捂嘴笑了起来,她直觉林向东不对劲,他平时可从未为谁打扮过。
兄妹两吵吵闹闹地到了学校,林向东说道:“上完课就来找我,不要乱跑。”
林落落撅起嘴,“我想去医院看张秋。”
“等我忙完我们中午一块去。”林向东不放心道:“我送你去医院。”
昨天张秋给他的画像,他请人去调查了,还没调查出个好歹来,担心林落落出意外了。
林落落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
林向东想拍他臭妹的头,被林落落躲了过去,“别弄坏我发型。”
“去吧去吧。”林向东摆手他也去找老师,等会对接学姐讲座。
林落落向阶梯教室跑去,到的时候班里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她挑了后排单独一个人坐着,拿出书,又从包里拿出眼镜等上课铃响起开始认真学习。
林落落有些假性近视,度数不高,平时的小教室高度距离可以不用戴眼镜,像这种大的阶梯教室就不行了,不戴看不清黑板。
她一边听一边做笔记,听得很认真。
当初她在现实世界选择心理学,是因为她真得很喜欢心理学。
龙海大学心里应用学专业在全国排名前列,师资力量不弱,老师讲课也言之有物,对林落落来说是一种新的体验。
她不知道她认真学习的样子,在别人眼中也是一种风景。
新转学生刚转学过来没几天,和大家没有混熟,却已经被人熟知。
实在是她来往的人物全部是校内风云人物,刚转学过来时林向东还来接了她几次,更是被人传了不少八卦。
班里有对她好奇的,想接触的,却因为林落落漂亮的外表而担心被拒绝。
她长得就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呵护长大,大家犹豫着错过了时机。
下课后,林落落收拾东西,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她慢腾腾地把东西装进包里。
今天下课后,老师留了一个小组实践作业,需要进行社会调查。
林落落来得迟了,班里的小组已经分好,她正犹豫是找人问问能不能加她一个进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完成作业好了,突然有人站到了她桌边。
“我们小组还缺一个人,你要来吗?”对方问道。
林落落抬头,是一个瘦高的女生,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带着无框眼镜,短及耳侧的头发染成了奶奶灰,左耳戴了一个黑色的耳钉,整个人潮得林落落风湿都要犯了。
她正犹豫,听到对方说:“我们很缺人,拜托了。”
林落落心软,最听不得别人求自己,微微点头应了。
“我叫舒白,大家都叫我二白,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宁子,小花,这是我们第四位组员了。”舒白冲左边挥手,走过来一胖一瘦两位女生。
三个人都很高,林落落往那里一站,矮了人家半头,骨架又小,越发显得精致可爱。
“这位叫罗宁。”舒白指着那位高挑很瘦的女生。
罗宁冲林落落点点头。
“她是薛花。”舒白手搭在微胖一脸笑意的女生肩膀。
“你好。”薛花明显很柔和,讲得话也多点。
“我们正愁只有三个人,不好分工呢,幸亏你来了。”
“班级里人数正好是单数,我们组就缺了一个人。”薛花温柔地解释。
罗宁更冷点,静静地站在旁边提着舒白的书包。
“我有群,加你一下。”舒白提议,把手机二维码调出来,要加林落落。
林落落赶紧扫了,通过后,被加入三人小组群里。
“要不要去喝杯奶茶?”舒白提议道。
林落落抿唇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我等会还有事,作业的话,你们下午有时间吗?”
舒白问罗宁和薛花后点头,“下午大家都在学校。”
“图书馆讨论可以吗?”林落落问道。
舒白点头,另外两位也没有问题。
林落落看了眼时间,讲座快开始了,她冲舒白笑笑,先告辞了。
等到人走后,舒白三人慢悠悠在学校闲逛,薛花的男朋友来接她先走了,就剩下舒白和罗宁,罗宁说道:“我们小组不缺人。”
舒白提着包搭在左肩扬眉:“多一个人干活不好吗?”
“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罗宁道。
舒白吹声口哨,“我有事,下午见。”
潇洒地迈开长腿,罗宁停下步伐,看着舒白的背影紧抿唇瓣。
她知道她这种长相清冷的长发t,从来不是舒白的菜,她更喜欢可爱的p,从大一到现在喜好一致,追求的也是这种类型。
两位t或许不适合在一起,罗宁却想试试,说不定呢。
林落落匆匆赶到讲座,林向东本来给她留了位置,但耐不住这位学姐太过出名,座无虚席,林落落又迟迟不来,座位也留不住,他只好把人带到后台,并警告道:“你就在这里待着,别给我添乱。”
林落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点头。
林向东去忙,她就待在后台闲逛,那位学姐还没来,后台已经被送来的鲜花和明信片淹没,里面不止有学校送得花,还有社会上的人物。
翻开卡片看着,林落落对这位学姐起了好奇。
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狂热的粉丝淹没了教室,乃至过道和走廊都挤满了人。
往外面看了一眼,林落落哇了一声,又缩回脑袋。
易玉书学姐来了,山呼海啸。
林落落赶紧往里面站了站,不挡道,一群人很快钻进后台忙碌地对台本。
林落落看到她哥林向东正蹑手蹑脚地站在易玉书学姐前,一点也不像平常自信的样子,甚至刚开口说话还磕巴了一下。
“欢、欢迎易学姐回校。”
“这位学弟别紧张,我记得我们曾在学生会共事过,你是叫林向东是吧?”
“学姐还记得我?”林向东眼睛亮了。
“当然记得,你当时在大学生运动会上可为学校争了不少光,现在应该是快毕业了吧?”易学姐一遍化妆一遍笑眯眯道。
“是、是的。”林向东话都不会说了。
“今天辛苦你了。”
“老板,时间到了。”易玉书的助理在旁边提醒道,易玉书点点头看了眼流程开始准备上台,林向东站到了一旁,此刻林落落悄悄站了过去。
“臭哥。”她冷不丁地吓了林向东一跳。
“你走路没声的啊?”林向东拍着胸口,看易玉书上台了,想去看看,又瞪了眼林落落。
“臭哥原来也会紧张啊?”林落落笑嘻嘻调侃,看林向东眼睛光往前台飘,退了他一把,“想去你就赶紧去。”
“你在这待着别乱跑,外面人多。”林向东不放心地叮嘱。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林落落挥手,听到外面热情的掌声。
她送走林向东,在手机上搜了一下易玉书,还真查到了。
易玉书,98年生人,著名作家。
原来是个作家。
搜了一下对方出版的作品,在网上知名度还挺多,专栏粉丝五百万。
林落落小声地哇,怪不得知名度这么高。
今天来的有一部分是她的书粉。
林落落点进去她正连载的小说,一不小心看了进去,等到回过神来,讲座已经接近尾声。
大学生们激情地提问,很多都是跟书的内容有关。
林落落听了听,易玉书讲话妙语连珠,说话又逗趣,现场气氛很好。
她想了想给张秋发了一条消息。
【今天学校里很热闹,易学姐回来开讲座,来了好多人。】
【我搜了一下易学姐的书还挺好看。】
在医院输完液体,在学习司法考试的张秋皱起眉头,回复道:【写《我与我爱》的易玉书?】
【嗯,你认识?】林落落好奇。
【离她远点,她不正常。】张秋回道。
林落落正要再问,忽然感受到前面来了一堆人,她站起身,微笑同旁边学校领导说话的易玉书突然站住脚,上下打量她一眼问道:“你也是这次组织的学生吗?”
林落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又看到学校领导,摇头不是,点头不是,不知道易玉书怎么看到她的。
林向东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正当她心里捉急答案时,易玉书突然指着她道:“就她吧,让她跟我去签名,麻烦你了小同学。”
她虽然笑眯眯的,林落落却不知为何感觉一点寒颤爬上她的胳膊,让她抖了抖。
第34章
跟在易玉书身后,林落落纠结几次想开口,却因为对方太过忙碌而被打断。
被带到一间办公室,对方的助理哐当搬来一摞书说道:“等会易老师签完名,你负责往这些书中夹贴纸,每一本都不能遗漏。”
看着面前朝天高的书,林落落晕出一双蚊香眼。
助理小姐姐已经开始干活了,她负责翻书,易玉书签字,最后林落落夹贴纸。
一个三人流水线正式成形。
林落落闷头坐在书堆中拆包装,心里着急着时间,越发显得闷闷不乐。
易玉书一直在观察她,看她不高兴时会鼓起脸颊,感兴趣地手托腮望了一会。
原来小太阳性格的人,郁闷地时候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她内心感叹。
旁边助理重重地放下一本书,盯着自家老板,好像在警告她。
易玉书摸摸鼻子,继续低头签字。
这些都是说好要送给龙海大学学生的,原定的本来是签售会,但由于这次来得人太多了,签售会不得不得取消,易玉书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她把书签好,再由学生会的人发给书迷们。
所以林落落才被抓了苦力。
林落落忙活了半晌,书还是不减少,她痴呆地望着,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快中午了,她还想去看张秋呢。
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地不就是为了见她吗?
林落落感觉自己快枯萎了,快要埋没在这满室油墨香中。
她沮丧地垂下头,翻开书,又机械地把赠送地贴纸夹进去。
“小同学叫什么名字?”忽然易玉书的声音响起,她似乎也是签名无聊了,随意找话题开启。
助理看了她一眼,发现老板没耽误工作,仁慈地没有开口。
“林落落。”
“你也姓林?”易玉书想到林向东。
那位男生看她时,满眼的羞涩,易玉书一眼就看出他喜欢自己。
“看过我的书吗?”又问。
林落落点头,嗯了一声。
刚才看过也算看过吧。
“喜欢哪本?留个电话,我可以让助理寄给你。”群410-
林落落一下警惕了。
张秋刚说这人不正常,让她离她远点,她就找机会要她电话。
见林落落不说话,易玉书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要,笑眯眯道:“没关系的,你是哪个专业几级的学生?我也是龙海大学毕业的,就当是回馈学妹了。”
林落落如个锯嘴葫芦,看了看易玉书低头继续往书里塞贴纸。
助理咳嗽两声,易玉书郁闷道:“现在的学妹这么害羞的吗?”
助理:“你答应签一百本,这还有73本。”
易玉书叹气:“我知道了,你别催了,赶中午我肯定签完。”
林落落更郁闷了,突然被抓壮丁,打乱了她的计划,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林落落拿出手机,是林向东打来的。
“不是让你待在原地吗?你跑哪去了?”林向东着急。
“我在易学姐这。”林落落小声道。
“哪里?”林向东狐疑,怀疑自己听错了,林落落怎么跑那去了。
“易学姐签名需要帮助。”
林向东立刻说道:“报位置,我也来帮忙!”
林落落报了地方,转头,易玉书和助理都在盯着她看,易玉书开玩笑道:“这就把我出卖了?”
林落落不好意思地放下电话:“是我哥,他着急找我。”
易玉书点头,门忽然被敲响,林落落抢先去开门,不好意思再麻烦助理小姐姐。
林向东站在门口大口喘气,控制住呼吸,才小心翼翼往里面看去,忸怩道:“易学姐我来帮忙。”
易玉书扬眉,这两人竟然是兄妹关系,她就说怎么这么巧,平时碰不到几个姓林的,今天一碰就是俩。
她挥手说:“进来吧,人多我们速度也快点。”
有了林向东加入,她们整体的速度明显有所提升,易玉书也进入了战斗状态,签字笔舞得飞起。
两个小时后终于全部搞定,林向东通知学生会那边来搬书,易玉书揉着手腕说道:“谢谢你们俩,我请你们吃饭吧。”
林落落看着手机上的时间13:40,心不在焉道:“不……”
“好呀!”林向东激动道,伸手捂住林落落嘴,帮林落落违心应道:“我们两个都很想跟学姐吃饭。”着重突出是他们两个。
林落落:“唔唔!”
“帮帮哥哥!”林向东小声凑到林落落耳朵说:“以后你提什么要求哥都满足!”
我才不要!
林落落瞪他!
林向东双手合十拜拜。
林落落还是生气。
说好中午带她去看医院看张秋的,臭哥不去,她自己也可以去呀!为什么非要拉她吃饭!她才不吃!
林向东庞大的身躯矮下,小狗眼看着林落落。
渐渐林落落有所松动,林向东又承诺道:“下午我一定送你!”
林落落抿唇,不耐烦地挥手。
行吧。
就这一次。
搞定妹妹后,林向东一脸阳光大男孩的笑。
易玉书跟助理定好餐厅,又说了两句工作上的事情,才笑着道:“请吧,这次辛苦你们了。”
餐厅就定在学校附近。
众人走着去。
林落落还在跟林向东闹别扭,走得很慢。
林向东一路追着易玉书跟她套近乎,傻的林落落都看不下去了,倒是助理小姐姐一脸高冷,一路没说几句话。
林落落拿着手机,一脸心事。
前面易玉书跟林向东聊天:“你跟妹妹差几岁?竟然考到了同一所学校。”
“三岁。”林向东说。
易玉书在心里合计,那林落落才20岁。
她心里笑眯眯,竟然跟她下本书中的女主同年,好巧哦。
林向东像是突然开窍找到了共同话题般把林落落抖落个一干二净,“她原来在国外念书,最近才回来,转到我们学校的。”
背景也相似。
易玉书心里更高兴了。
“你们念什么专业?”
“我跟学姐同专业,是工商管理学,她是心理学。”
专业不相同,易玉书心里有些遗憾,果然现实中参照物不好找。
“不过她会谈钢琴,从小就学,我偏爱体育运动多一些。”林向东有意展示自己。
易玉书却在心中合计。
她的女主是学艺术的,林落落会钢琴,这点倒也能对上。
“我知道,你是二级运动员。”易玉书回道。
林向东心花怒放。
同时和易玉书想道:要是能和她\他谈恋爱就好了。
参照物不好找。
易玉书很想代入书中主角和女主谈一场恋爱,这样她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更加真实。
她摸了摸下巴,转身笑眯眯地看着林落落:“快走,你们落后了。”
林落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道,到底是谁在念她?不会是张秋吧?
想到张秋她嘴角微翘,人还没到医院,惊喜先忍不住送出。
【下午我去医院看你,你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第35章
医院里,张秋正在发呆。
听到林落落说易玉书今天在学校开讲座,她就坐立难安。
易玉书……
张秋眉头皱出川字纹。
她跟这位学姐很熟悉。
她是上一届的学生会副会长,张秋曾在她身旁共事两年。
对这位学姐可以说是很了解。
学姐从高中起就往各大杂志投稿文章,大学开始写小说,第一本小说是校园青春爱情故事,听说那本小说人物原型就是她男朋友,后来她又写了《时间之外》,女主是一位拾荒者,放假的时候,易玉书就找了一位拾荒者跟她流浪了一个假期,再到后来写《我与我爱》的时候,她找到了张秋。
女主从小父母双亡,长大后搬家翻到了父亲写给母亲的日记,以此来探究父母的爱情,追寻父母的足迹,去看了他们当年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
这是一本很好的书,感动了无数人,但如果里面女主的原型不是张秋就好了。
张秋心神不安。
拿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张秋低头,看到是林落落发来的消息。
她犹豫了一会才问道:【你在哪?】
林落落看到消息时,已经坐在了易玉书的身旁。
刚进餐馆时,林向东就积极主动地招呼,也不知道怎么弄得,明明是他想坐易玉书身旁,来来去去,易玉书竟然在林落落身旁落座,接着助理小姐姐紧挨着易玉书坐下,在场唯一的男士只好坐到了剩下空余的座位。
林落落做贼心虚。
张秋刚才跟她说过要远离易玉书,她就跟人家来吃饭了。
【我在吃饭,和我哥。】
林落落多此一举,加了一句像在解释。
张秋很快察觉到:【易玉书是不是在你身边?】
林落落刚拿起杯子喝水,差点呛死。
林向东抱怨道:“喝杯水都能出事,林落落你多大了?”
易玉书笑着帮林落落拍背:“多大的人边玩手机边喝水都会被呛。”
林落落心里有些别扭,咳嗽两声,侧身站起,避过易玉书的手,“我去趟洗手间。”
易玉书看着她被晾在空中的手,心中微讶。
小同学还挺敏感。
助理出声:“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吧。”
林落落跟着助理小姐姐去洗手间,她站在水龙头前打开水冲了冲双手,冰凉的水带走她心里那一份烦躁。
好想去见张秋啊。
明明是从起床就想做得事情,却一直被各种杂事耽误到现在。
林落落看着晶莹剔透的水花发呆,助理姐姐在旁边补妆。
林落落虽然分辨不出她的样貌,但直觉这是位很漂亮的姐姐,只是气质太过特殊,跟在易学姐身后就跟隐形了似得,可能是易学姐的光芒太盛,遮住了照向她的阳光。
“贺卿。”助理小姐姐突然说话。
林落落迷惑地望向她。
“我叫贺卿。”贺卿看向镜子里的林落落。
林落落长相精致又可爱,五官小巧,脸不过巴掌大,青春靓丽,满脸的胶原蛋白,眼睛圆圆的,看人时钝圆的眼角天然带一股无辜感。
林落落点头。
哦,原来她是在说她的名字。
林落落想,确实,她们没有交换过名字。
贺卿动作优雅地洗了手,从旁边抽出纸巾又烘干,然后拿出手机,亮出加好友的二维码。
“你加一下我,如果易玉书骚扰你,随时跟我说。”
林落落:???
林落落:啊?骚扰?
贺卿手没有放下,一直举着。
林落落也不好意思了,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泽,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手上有水指纹解锁打不开,又狼狈地滑屏输密码,尝试几次成功把手机锁住了。
贺卿沉默地抽出擦手纸递了过去,林落落尴尬地接过,擦了擦手和手机上的水才扫码加了好友。
“走吧,菜应该上了。”
林落落默默跟上,两人之间气氛诡异。
回去的时候,林向东不知何时坐到了林落落的座位上,林落落看了看,径直在助理小姐姐身旁坐下,成功远离了易玉书。
易玉书看着她和林落落的距离挑眉,问还在找话题的林向东:“我们是不是还有一道菜未上?我记得它家这道菜很好吃的,特意给你们点得。”
林向东这舔狗果然上道,立刻站起身去问了,易玉书才笑眯眯地冲林落落挥手道:“落落我问你点事。”
林落落探测雷达放出警报,特别是她给张秋再三保证过,光吃饭,绝对不跟易玉书深度接触的。
她傻笑着拽了拽旁边助理小姐姐的衣角。
你不是说易学姐骚扰我就找你的?救命啊!贺卿!
“她坐这就好了。”贺卿冷声冷气道:“下午还要去出版社,老板你的封面和书的排版出来了。”
易玉书果然被工作吸引。
“已经出来了吗?这次倒是快。”
“我提得要求,他们都做到了吗?纸不能用次等的,上次发来的模板我很不满意。”
“沟通过了,这次应该不会出错。”
林落落悄悄松了一口气,易玉书的接近让她心里毛毛的。
林向东去而折返,疑惑道:“服务员说我们菜上齐了。”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易玉书微笑,“都饿了,我们吃吧。”
吃了一顿不太舒服的饭,菜很好吃,只是林落落心急如焚,吃完后林向东还想送易玉书,幸好被贺卿拒绝了,说她们来时开车了。
林向东加了易玉书的联系方式,笑得跟个傻子似得。
林落落不想忍了,直接怒拍林向东的胳膊。
“你要不走!我自己打车去!”
“走走走!当然走!”林向东正了正脸色,“哥哥送你。”
坐上车林落落气还没消,气鼓鼓地抱住手臂,扭头看向车外,不愿意搭理见色忘妹的臭哥。
林向东哄道:“是哥哥错了,你想想哥哥见一次易学姐也不容易啊,人家现在是社会上成功人士了,我才刚出茅庐,这不是激动了点。”
林落落冷哼:“你哪是激动了点,就差没变成哈巴狗了!”
林向东被叫狗,也不生气。
“是是是,我是林狗,那你是林小狗?”
“臭哥!”气得林落落伸出小拳头爆锤林向东,林向东仗着他在开车,贱兮兮地叫:“再用力点,舒服。”
把林落落气死了,又不敢真用力,毕竟司机师傅在开车,她可不想再去见张秋的路上出事,只好双手环胸生闷气。
到了医院,林向东车还没停稳,她就拿上包跳下车,可把林向东吓了一跳,喊道:“喂,逗你玩的,你不用这么生气吧?还要不要命了?”
林落落早跑进了住院部。
她去时,张秋刚跟老师裴沁沟通完。
裴沁今天要开庭,顾不上来看她,给她打了个电话,张秋表示想提早出院,裴沁让她好好待着。
“你只是个实习生,虽然工作重要,但这世界不是离不开谁就转不了的,等你养好身体,我身边的岗位会一直为你留着。”
张秋只是遗憾,老师开庭她现场观摩不了。
林落落进来时,张秋刚要下床,林落落欢欢喜喜地蹦了进来。
“姐姐,有没有想我?”
张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怎么来得这么快?还以为你们还会再吃一阵。”
林落落跑过去扶她,“姐姐都说了不让我跟她多接触,我自然是很听话了。”
尽会说些好听地哄她。
张秋不自觉自己被哄得眉开眼笑。
“姐姐是要去哪?”林落落问。
“去取报告,看看胃部出血情况,要是好了,明天就能出院。”张秋淡淡道。
林落落有些紧张:“不用再多住几天吗?姐姐当时情况看着可严重了。”
她忸怩担心地望着张秋。
张秋避开她过亮的眼睛,“没事了,医生说是小问题,情况不严重。”
“那我去拿,姐姐还在生病,要多休息。”林落落想把张秋按在房间里,张秋哭笑不得:“我没这么柔弱,躺了一天,想下床走走。”
“那我们一起去!”林落落兴高采烈地小心翼翼地扶住张秋的胳膊,张秋觉得太过别扭,扭头手抽了出来牵住了林落落的小手。
“走吧。”
林落落脸红了。
微凉的触感从她掌心骚动着她的心,她眼睛痴痴地望着张秋,差点不会走路,如邯郸学步,亦步亦趋。
检查报告要去另一栋体检楼取,两人也不着急,在医院慢慢走着,林落落多希望这时光能再慢下来,可惜马上被人打破。
林向东去病房扑了空,立马给林落落打电话。
“你人怎么不见了?”
林落落懊恼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等她的张秋,她怎么就把手机放在右口袋了?因为拿手机不方便,所以张秋放了手,林落落拿起手机被打扰,气很不顺。
“人不见了,你不会找吗?”
林向东莫名其妙:“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找了吗?”
林落落哼唧,“打电话就是找了吗?医院就这么大一块地,你不会多跑跑!就会打电话啊!”
“电话发明出来不就是让人用得!林落落我说你气还没消啊?气性这么大,以后谁还敢要你!”林向东恍然大悟,林落落竟然还在为前面的事情生气。
林落落气得怼道:“你脑容量就这么大点,整天就是情情爱爱的,林狗!睁开你眼睛好好看看,多得是人要我!”
“那你说来听听呗。”林向东不痛不痒,还有闲心吹口哨,把林落落气个半死。
这个臭哥,就会跟她作对!
林落落支吾半天,说不出名字,忽然手被人抓住,站在旁边等她的张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倾身对她手机说道:“我要。”
第36章
“张秋你好了呀?”听出张秋的声音,林向东跟她打招呼,“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在病房?”跟张秋说话,林向东自然不能跟自家人说话那么放肆,正经了点。
张秋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林落落身后,林落落打电话的手抬高还凑在耳际,能听到从电话里传来林向东那逼逼赖赖的嘴脸。
张秋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倾身凑在她的耳际跟林向东聊天:“我们要去拿体检报告。”
“哦,好,那我在病房等你们。”
“嗯。”
轻轻的一声,如羽毛搔过林落落的耳尖,她熟透了,僵在了张秋怀里。
微凉的指尖滑过她的手腕,张秋放手,后退。
林落落迟迟不敢转身,害怕自己一脸异色被张秋察觉。
如梦似幻。
她们的距离竟然这么近。
耳尖上似乎还有香气在萦绕,林落落眼神呆滞。
“落落。”身后传来张秋的声音,“抱歉。”
她在道什么歉啊……
是她应该道歉才对。
因为她的靠近心猿意马。
“没有你的允许,接了你的电话。”
“没、没事。”林落落美得要冒泡了,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热气呼呼的烧,她感觉自己要烧傻了,说话好像都在冒傻气。
“我、我们到了吗?”
“还要走一阵。”
张秋自然地走过来牵住林落落的手带她往前走。
张秋比林落落高一头,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她的肩膀,看起来很削瘦,林落落却知道这身宽松打扮下是多有力的肌肉。
她甚至能公主抱。
林落落脸更加热了,像打开了风箱,火苗呼啦啦地往高窜。
热得她头脑发晕,忍不住紧追了一步,与张秋十指相扣。
张秋身形一顿,条件反射性地看她,林落落却害羞地扭过头去,只给她留了红了的半张脸颊,和羞怯粉红的耳尖。
张秋唇角翘起,紧紧握住林落落的手。
感受到掌心的冰凉逐渐被她的体温温热,小火炉林落落嘴角控制不住地咧开,心情明媚的如艳阳天。
“医生,我们来取报告。”到了影像报告室,张秋敲了敲门,医生严肃地问道:“名字。”
“张秋。”
“嗯,好了,这是你的报告,没什么问题。”医生说道。
张秋微笑接过,道了声谢谢,林落落原地小跳一下,为张秋开心。
“姐姐明天能出院啦!我们晚上要不要庆祝一下?”
张秋捂住胃,有些不忍拒绝林落落。
医生让她这两天吃清淡点,不沾荤腥辣椒酒精等刺激性食物。
她没跟林落落说,点头说好。
林落落更高兴了,回去的路上都在蹦跶。
回到病房林向东等了很久,无聊地打开游戏玩了几局,把把落地成盒,气得他捶墙。
“臭哥你犯神经啊?”林落落推开门,看见林向东条件反射想关门,被张秋拦住了。
这门回弹会打人,她担心伤到林落落。
张秋撑住门,示意林落落先进,自己再走了进去。
林向东放下手机气得抓头发,“这破游戏,太没体验了!”
林落落瞄到吃鸡的界面,嘲笑道:“你那破技术,玩什么都没体验。”
“总比你强吧。”林向东傲娇地扭头抓起手机。
“是,是比我强,但你个技术高手就跟我一个新手比,你害羞不害羞啊!有本事你跟张秋比啊!”林落落冲林向东做鬼脸。
张秋去倒了两杯水给他们。
林向东翻个白眼问道:“人看完了,下午你还回学校吗?”
“不着急嘛。”林落落想着办法拖延时间,她眼珠子一转,提议道:“要不我们来玩游戏,看谁在游戏中杀人最多,我请谁吃饭!”
“我还缺你那一顿?”林向东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拿起手机示意张秋上号。
张秋唇角带笑看着两兄妹斗嘴,没有芥蒂地登录了自己账号,看向林落落道:“上来,我带你。”
林落落原本想看张秋打游戏的,因为她玩游戏属实是拖油瓶。
但还是笑着应了。
林向东立马凑了过来,“带我一个呗,两个人玩游戏多孤单。”
林落落撇撇嘴:“求我。”
“人张秋带呢。”
“我听落落的。”张秋微笑道。
林向东看这辆穿一条裤子的,迅速滑跪:“哥哥求求你啦~”
林落落捂嘴笑,点了邀请,林向东迅速加入进来,点了准备,游戏开始。
有张秋在游戏无所顾虑地肯定能吃鸡,林向东原本还有比拼的心思,后面就成了装备库,有什么好东西就先张秋身边送,张秋也不负众望,成功带他们吃鸡。
林落落看着林向东那副嘴脸只啧啧。
林向东脸不红心不跳道:“我这叫战略。”
“战略就是你远远落后啦!”林落落晃晃脑袋,“原来某人跟我一样菜啊,被一枪爆头,落地成盒哟。”
林向东大人不记小人过,凑到张秋面前看她替他们报仇。
刚又开了一局,这次他和林落落都着了道,直接落地成盒,只有张秋反应快还活着,但也只捡了一个平底锅,面对对面的散弹枪和冲锋枪,林向东很担忧。
“这怎么打啊!”
张秋不慌不忙地闪到一个人身后,照头就给了一锅,看对方倒地后也不补刀,看着敌人满地乱爬,对方的队友过来想救他。
走位,走位,还是走位。
对方散弹枪射程有限,但击中人很疼。
张秋身上有个一级护甲能抗住一些,她不断跳跃,然后一个飞扑,平底锅成功干掉一个对手。
林向东哦耶,在病房欢呼雀跃!
然后他正要继续看张秋操作,张秋捡了一个手榴弹自雷了。
“不是吧,兄弟,你这么感人的嘛!”
林向东泪眼汪汪,“我们死了,你也不独活啊!”
张秋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问林落落:“还玩吗?”
林落落看了一眼,快三点了,手机刚才就在不停地震,舒白在群里问她几点到学校,她遗憾地摇头道:“今天有小组作业,我约了人在图书馆。”
张秋点头:“那不玩了。”
“晚上见。”林落落眼睛弯成新月,“说好的哟,我请你吃饭。”
张秋正要应,旁边冒出一颗狗头,林向东狗狗祟祟地问:“我呢?不请你亲哥了吗?”
林落落推了他一把:“你当然没份了。”
林向东假装失落,但没人理他。
林落落背上包说:“明天我接你出院,我早上没课。”
张秋笑着点头,送林落落和林向东出门。
她看着两人进了电梯,又在门口站了站才进了病房。
路上林向东打哈欠:“晚上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林落落看着手机摇头,在群内回复舒白:【我快到了。】
【我们已经到了。】
舒白在图书馆自拍一张。
张扬的少女,耳钉闪耀。
林落落却不由得皱眉,谁会顿不顿发自拍啊!
照片帅是帅,却怪怪的。
“真不用我送你?你认识路?”林向东还在絮叨。
“你多久没回来了,万一迷路了怎么办?要不然还是我送你吧。”
林落落翻个白眼,放下手机对她臭哥说道:“你知不知有个东西叫百度地图?”
林向东闭嘴,半晌又忍不住道:“那万一你遇到坏人了。”
“我不会跑吗?再说现在国内治安这么差了吗?”林落落反问。
“倒是也没有。”林向东不死心道:“其实加我一个也不是不行。”
林落落才不想让林向东这大嘴巴打扰她与张秋的二人世界,她反问道:“你老难道是孤家寡人没人陪了吗?”
绝杀,林向东终于闭嘴了。
到了学校,林落落蹦下车,林向东打开车窗担忧道:“你能盯住人吗?”
林落落自信道:“人是盯不住,但我有脑子。”
“有脑子?”林向东疑惑地看林落落跑远。
也对哦,林落落这几天到底是凭什么认出他们这些人的?
林向东有些好奇,摇摇头开车走了。
到了图书馆,林落落问了舒白她们的位置,又打开舒白发来的那张自拍仔细看,注意她照片的环境,以及她穿得衣着。
上午另外两位记不住了,但林落落记得舒白是奶奶灰短发,果然她很顺利摸到了图书馆三楼,看到了舒白那头标志性头发,这全图书馆里应该没几个像她染得那么标新立异的。
林落落走近正要打招呼,突然听到她们在讨论张秋这个字眼,她不由得放轻脚步,听到舒白不屑地说:“张秋?不就是个装逼犯。”
第37章
“亏你们还那么崇拜她。”
舒白话音刚落,林落落怒气上涌,把包砸了过去。
“你再说一遍!”
舒白险险地接住包。
众人望了过来,林落落冷笑地问:“你刚说什么?”
“背后说人坏话,你嘴真可碎!”
舒白脸涨红,没想到只是跟朋友讨论,竟然让别人听到了,还是自己有点喜欢的人,她强撑住脸皮道:“我就说了怎么着?张秋她就是个装逼犯!整天摆出一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实际上还不是爱慕虚荣!”
林落落恨不得撕碎舒白的嘴。
她眼神厌恶:“跟你这种人认识真恶心!”
说罢一把抓过自己的包走了。
图书馆的人看了一场热闹,舒白脸红了又白,也待不下去,跑出了图书馆,把自己东西拉在了座位上。
薛花担忧道:“她们没事吧?”
罗宁收拾舒白的东西,低声道:“你先回去,你男朋友过来接你吗?”
“他下午有课。”薛花道。
“先散了,我去找舒白。”罗宁背起舒白的包,冲薛花点点头先走了,薛花担忧地拿起东西也离开了图书馆。
出了图书馆,罗宁给舒白发消息,舒白没回,想了想,罗宁估计舒白可能在操场上散心。
她走到操场,果然在高层台阶处找到了舒白的身影。
舒白抱住头,埋在□□。
罗宁在她身前静静站了会才出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意思,你只是对张秋学姐不甘心罢了。”
舒白仰头,看到罗宁那张冷静的脸。
她不自在地偏头,把腿放下说道:“我可不敢不甘心。”
罗宁冷笑:“说气话有什么用?舒白你就是个胆小鬼。”
舒白心颤动了一下,没应声,还是负气不想搭理罗宁。
罗宁在她身旁坐下,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幽幽说道:“你明明喜欢张秋学姐,不过是人家不是姬佬你恼羞成怒罢了。”
“爱上直女是每一个姬佬的宿命。”
舒白语气很冲地转过头来:“你懂什么我姬达就没错过,她肯定是姬,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
罗宁冲舒白说道:“她有男朋友。”
“那就是双!更恶心了!”舒白做出呕吐的嘴脸,被罗宁伸出手打了一下。
那一巴掌很轻,却足够让舒白不可置信。
她瞪圆了眼睛,看上去有点傻。
罗宁教育她:“这样不礼貌。”
“关你什么事儿?”舒白翻个白眼。
罗宁眼睛微眯,看着舒白脸上挑衅的神情,觉得她有点欠揍,又有点可爱。
她倾身狠狠捏住舒白的下巴咬了过去。
舒白睁大了眼,惊讶地忘记做出抵抗,轻松地让罗宁长驱直入,在她唇内攻城略地。
罗宁太会了,舌头会跳舞。
吸得舒白头皮发麻,脚趾蜷缩。
远处有人在高呼尖叫,似乎是其他班的体育课解散,舒白紧张地推开了罗宁,捂住嘴,愤恨地盯住罗宁。
罗宁舔了舔唇,嗜足道:“忘记说,我也是同。”
……
林落落气愤地走在校园里踢石子。
当初她就不应该接受舒白的小组邀请!什么狗屁!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呸!
林落落只恨自己嘴皮子不利索,在当时不能多说出几句骂人的话,让舒白那个小人逞了口头之利。
她就应该拿包多砸她几下!
林落落怒踢路边的小石子。
还犹觉不解气,又朝空中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放下拳头,林落落闷闷不乐地低下头,沿着学校的梧桐道慢慢走着。
苍翠的梧桐大道,道路宽敞,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载人经过。
林落落叹气,又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
既然时间已经浪费了,不如提前去找张秋好了。
这样想着,心情愉悦。
她刚抬起头,迎面撞上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臭脸。
林落落脸盲了半天,认不出对方是谁,但直觉对方盯着她不对,但出校的路就在眼前,她皱眉走近,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林落落。”
林落落皱眉,有心想避,又无处可逃,只好硬着头皮跟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嗨,顾北辰。”
顾北辰停下脚步,似笑非笑。
“怎么不叫北辰哥哥了?”
叫什么叫!叫你顾北辰都是给系统面子!
林落落心里吐槽,面上却一派甜美,从善如流道:“北辰哥哥今天怎么来学校了。”
“来找你。”顾北辰故意逗她。
林落落嘴里发苦。
不是吧?为什么每次她要去找张秋,总会触发突然事件?
林落落抽了抽嘴角,望向站在顾北辰身旁的男人。
男人长了一张很普通的脸,普通到属于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脸,气质却很清雅,举手投足间一派书香气,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此刻正饶有兴趣地望着林落落。
“北辰哥哥不是有客人?”林落落问。
“不耽误你们相处。”男人笑着开口。
顾北辰没有介绍的意思,而是说道:“跟着我。”
说完这话他似乎没有考虑过林落落的意思,带着客人提脚就走。
林落落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看着顾北辰背影。
这是什么品种的自大狂?他觉得她就一定会跟着他吗?
林落落正在瞪顾北辰,突然前面那位客人转身冲林落落看了一眼,林落落急忙收回脸上的表情,紧急微笑,笑容有些扭曲。
男人招手道:“落落,过来。”
林落落有些疑惑,这人认识她吗?叫得这么亲密?
她慢腾腾地走,男人伸手道:“你好,我是顾北辰的舅舅,桑子墨。”
哦!桑家人!顾北辰妈妈桑田的哥哥,那个在国外搞学术研究的!
林落落恍然大悟,她也伸出手,两人浅触即离。
虽然以前没有见过,林落落对桑子墨却挺有好感。
因为原书中他是唯一不因为身份反对张秋的人。
“舅舅今天怎么来我们学校了?”林落落好奇问道,她记得原书中桑子墨一直在国外搞学术研究,只在桑田跟他吐槽儿子找了个平民时出现在电话中。
桑子墨笑道:“在国外待久了,有些想家,这次是来你们学校应聘的,要是能留下,我就不出国了。”
林落落睁大眼,讶异道:“以您的成绩,去哪里都有人要,来我们学校任职肯定是轻轻松松呀!”
“北辰跟你提起过我?”桑子墨惊讶,看了一眼顾北辰,没想到这小子面冷心软,还跟这小姑娘说自家事呢。
林落落心里一突。
顾北辰当然没说过,这些都是她从系统那里知道的。
顾北辰哪会跟她说这些。
顾北辰也有些疑惑,但随即又想到,林落落是林家人,也许是她家里的谁告诉她桑子墨的事情也不一定。
顾北辰冷声道:“舅舅,校长还在等你。”
桑子墨无奈摇头:“你说了一路了,我知道。”
两人脚步不停,林落落急忙追上。
桑子墨算长辈,她不跟着也不太好。
到了校长办公室,桑子墨进去聊天,顾北辰出来跟林落落站在门外,林落落小声道:“怎么样了?”
顾北辰冷冷道:“以舅舅的资历,校长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条件还没谈好。”
“哦。”场面又冷了下来,林落落跟顾北辰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他又不是张秋,需要林落落费心找话题,林落落无聊地望着白墙发呆,等了一会见里面还有得谈,她轻轻道:“我能走了吗?”
顾北辰终于扭过头看她,冷笑道:“林落落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林落落啊了一声,有些迷茫地回视。
顾北辰一字一顿道:“某人昨天才当着全部宾客的面告白我,说要追我一次,你的追求计划就是这样做得?”
天打雷劈。
轰隆隆,林落落裂开了。
她就知道遇见顾北辰准没好事。
追求计划是要做的,不过不是做给顾北辰的,而是张秋。
林落落咬唇。
想到她摆脱顾北辰的方法,视死如归道:“我当然做了。”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顾北辰眼眸深邃,仔细看里面还藏着一些讥诮,“追求我看看。”
“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从明天开始起,每天到我身边报道。”
“我爸断了我的卡,记得给我送午饭。”
“接送我上下班能做到吧?”
你怎么不去死呀!
林落落咬牙切齿,觉得自己手里要有一把刀,听完他说得这些话就能送顾北辰上西天去见如来佛了。
忍住,忍住。
林落落告诫自己。
她硬生生展开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推辞道:“顾北辰,不是我做不到,是我还要上课,实在是没时间。”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雇个保姆照顾你怎么样?”
正好照顾你那半身不遂!
林落落心中骂道。
顾北辰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既然这样,那也行吧。”
他倒是还耍上他少爷脾气了!
林落落觉得自己必须要开口气气顾北辰才行:“叔叔为什么要断你的卡?不是你太过分惹他生气了吧?叔叔也是好心,你道个歉,叔叔肯定气就消了。”
林落落假惺惺。
顾北辰冷哼:“不牢你操心。”
“这怎么能行呢?顾北辰,叔叔多好心啊!肯定是想锻炼你才这样,这样吧,保姆我也不给你找了,顾北辰你自己加油哦!你肯定能让叔叔另眼相看的!我看好你!”
林落落笑得甜美。
顾北辰黑沉下脸。
桑子墨出门,看向这一静一动,纳闷道:“你们在外面聊什么呢?”
林落落喊了声舅舅,就凑过去叽咕叽咕地全说了。
“叔叔想锻炼顾北辰,断了他的卡,我原本想帮帮北辰哥哥的,又一想,这样就辜负了叔叔的苦心,所以我没帮他,舅舅也不会帮的吧?”她一脸担心。
桑子墨看了一眼顾北辰,含笑应道:“当然。”
顾北辰脸更黑了。
第38章
“舅舅,你跟校长谈好了吗?”林落落好奇地问道。
桑子墨温声道:“谈好了,以后落落在学校见到我就不能叫舅舅了。”
“桑教授!”林落落反应很快。
桑子墨温吞笑道:“落落真聪明。”
“小聪明罢了。”顾北辰煞风景。
桑子墨不赞同地摇头,林落落看了顾北辰一眼不说话。
顾北辰道:“妈还在家里等你,说要给你接风洗尘。”
“落落呢?”桑子墨问道。
林落落摇头:“舅舅一家团聚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去叨扰。”
顾北辰冷哼一声。
“落落要去哪?我们送你一程。”桑子墨说。
林落落不愿意让顾北辰见到张秋,因此很坚定地拒绝道:“我叫了车,舅舅快回家去吧,阿姨也有很久没见到舅舅了。”
年轻人不愿意,桑子墨也不强求,他跟顾北辰先出了校园,顾北辰开车,桑子墨坐在副驾驶含笑道:“你跟落落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原本我还担心呢。”
顾北辰嘴角抽搐,这哪是很好的样子,他们一见面就恨不得给对方挖坑跳,他倒要看看林落落到底想干什么。
顾北辰没反驳,只是假笑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林落落打了一辆车,路上林向东不放心地给她发消息。
【你还在图书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林落落低头回:【我们散了。】
回复完林向东的消息,林落落发现有一个好友请求,点开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头像,她皱眉点了忽略,正要给张秋发消息说自己快到了,那个头像的好友请求又跳了出来,这次对方备注上了名字。
罗宁。
林落落记忆力不错,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那个站在舒白身旁瘦高安静的女孩,她皱眉,难道对方是来帮舒白骂她的?
林落落冷笑,选择了忽略。
她刚给张秋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对方的添加好友请求又跳了出来,锲而不舍。
林落落冷眼看了一会,这次没直接点忽略,而是先把张秋的信息发了,再调出来选择了同意,她倒要看看对方要说什么。
刚添加上,对方上来就道歉。
【抱歉,今天图书馆的事情,舒白不是有意的,也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没有在背后讨论张秋学姐的不是,相反,我们都很尊敬她。】
林落落扬眉,没有回复,想看看对方还想说些什么。
罗宁继续:【舒白大一时对学生会很感兴趣,刚开学不久就兴冲冲地报名了学生会,当时正好是秋天,学校要开运动会,她就在学生会做些打杂的事情。】
【那时候只有每天中午食堂吃饭和上课时才能见到她,然后我发觉在舒白口中一个人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那个人就是张秋学姐。】
林落落原本不感兴趣的眼睛,停在了张秋那个名字上。
她盯着正在输入中几个字,心里无端有些焦躁。
跟张秋扯上的事情,她莫名就会很在意。
罗宁打字的时间有些长,也许是要发来的内容比较多。
【张秋是一个很优秀的学姐,我们虽然才入学,但见过她在新生入校时发表的讲话,她又是奖学金获得者,学生会副会长,网球部的经理,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优秀,长相好看,大家都很喜欢她,自然也包括舒白。】
【舒白很喜欢她,因此追着张秋学姐加入了学生会想要接近她。】
林落落盯着那句喜欢,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发现的宝藏也被人发现了,对方还要跟自己抢。
她不爽地打了一句话,键盘按得飞起:【这跟她背后是个讨厌鬼有什么关系。】
罗宁看到林落落发来的话,突兀地觉得对方很可爱。
果然是大小姐,连骂人都不会。
她嘴角噙着笑,直接帮舒白出柜。
【她是同。】
林落落没有惊讶,只是扯扯嘴角,心道果然如此,看到前面罗宁发来的内容,她就觉得舒白动机不纯。
然后罗宁继续。
【她觉得张秋学姐跟她是同类,处处找机会相处,却发现张秋学姐有男朋友。】
林落落都能想到张秋会怎样应对。
她嘴角露出微笑,心想那不是活该吗,舒白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竟然还敢迁怒到张秋头上,怕是张秋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喜欢她。
【她坚持张秋学姐也是同,觉得一切都是对方装出来的,想拆穿张秋学姐的假面具,用尽了一切方法,都没验证对方的性取向,反而惹人厌烦,被秘书长发现赶出了学生会。】
秘书长?那不是方朵吗?
林落落原本对方朵的好感度是负的,现在听到她的名字,却觉得很爽。
她都能想到舒白当时的境况,张秋没有出面,随便一个人就把她打发了,怪不得她今天在图书馆会造谣张秋。
林落落冷哼一声,见罗宁不再打字,发了一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罗宁随意地扔下炸弹:【我跟舒白在一起了。】
林落落:喵喵喵?
【你是舒白喜欢的类型。】
林落落:???
【我澄清这件事是想替她道歉。】
【还有,想请你帮我盯着点她,如果她找你的话。】
林落落盯着那些句子看了半天,为什么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合起来她就不明白了呢?这些东西有什么直接相关联吗?
抽了抽嘴角。
林落落暗道:不过是女同的小把戏罢了。
不过,她又往前滑动两人的聊天记录,目光放在了那句「她坚持张秋学姐也是同」。
张秋是同吗?
林落落不确信。
毕竟女生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爱爱很正常。
她虽然一直没有闺中密友,但她见过别人交朋友时的情形。
这能说明张秋是同吗?况且她还和顾北辰交往过。
虽然分手了,但张秋的性向可能还是男。
林落落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餐厅她已经订好了,是一家药膳馆,她也问过医生,张秋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今天的食物全是特地为病人准备的药膳,她还特意叮嘱过厨房。
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那句她也是同。
林落落虽然希望她是,但她不敢赌。
毕竟这是本言情文。
不过,系统好像曾说过作者承认过这里面有百合线?
林落落舔舔唇,上次在宴会上系统主动出来过后,她就没再理会过系统,实在是不想找它,但她实在是想知道作者说得是什么百合线?而且这都几天了,作者的番外怎么还没有动静?
林落落有些怅然,距离医院还有一会,她往后靠上了靠背在脑海中呼叫系统。
【系统,作者番外还没有写出来吗?】
她知道系统一定在。
果不其然,系统很快冒头,基本是她话音刚落,系统就出现了。
【忘记告诉宿主,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流速不一样,是1:10,书中世界过去十天,现实才一天,现在距离作者说写番外也不过过去零点几个小时,作者番外还没有苗头。】
【你知道她要写什么吗?】
会把男女主拉回主线,然后破镜重圆,happyending吗?
【不知道,作者的事情,我们无从得知。】
林落落有些失落,很快又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上次说过作者承认书中有百合线,是哪条线?】
系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林落落几乎快以为它掉线了,它的声音才出现在林落落脑海。
【这本书是由作者以前写在硬盘里的一部百合短篇改编的,人物都是直接套用那本百合短篇,只不过把其中一位女主拆开许给了男二号而已。】
【短篇中,恶毒女配和女主是一对。】
林落落愣了,然后狂喜。
她和张秋竟然是天作之合!作者亲妈都承认过的!
狂喜之后,林落落冷静下来,不解地问:【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她以为所有的人物应该都是作者孩子,她是有权把人物拆开再组,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恶心观众了。
林落落看小说时,最讨厌的就是人物有原型。
纸片人就是纸片人,代入真人总有点磕不下去。
系统说道:【百合总归是小众,作者虽然喜欢,但也要活下去,不然这部百合短篇也不会被作者藏于硬盘深处。】
【当时作者投稿频频被拒,各路编辑都说她写得不受市场待见,要求她写时下女频最火的言情霸总文、狗血文,以及套路文,作者经过挣扎后,从原文中提炼出两个角色,然后写了这本《狂拽校草爱上我》,然后经过编辑点拨,加入了经典f4桥段,和一些狗血剧情,果然火了。】
【虽然骂得人多,但看得人也不少,作者痛苦地选择了温饱,却因为违背初心在写番外时绷不住了。】
这才有系统所说的读者差评如潮,林落落被叫过来修补的故事。
林落落叹气。
世间就没有两全之法。
那作者到底会怎么写番外呢?她会选择如读者所愿,还是坚持初心?
林落落也不知道,只能等番外的大刀落下。
医院到了,付了车费,林落落去找张秋。
到时,张秋病房里有客人,是一个穿着打扮很职业的女人。
女人一头波浪卷的长发,红色的职业西装三件套,内搭的暗红色丝质衬衫领口敞开到胸口,脖子带了一条银链,看起来风情无限,只是表情的严肃压下了她身上稍显的媚色,庄重了许多。
两人转头看向门口,林落落推门进来的手尴尬地放下。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张秋摇头笑道:“这是我老师,裴沁。”
裴沁冲林落落点头。
她刚结束下午的开庭,来看张秋,听到张秋要出院,还有些皱眉,想让她多住几天。
张秋冲裴沁摇摇头,然后老师介绍:“这是我朋友,落落。”
林落落顿时有些紧张,她同手同脚地走进:“老师好。”
裴沁看着林落落,漂亮的眼睛染上了笑意,冲林落落点点头:“你好。”
又看向张秋道:“既然医生说能出院,那我也不强制你待在医院了,不过这个周末你陪我加班,你出院后我给你多放几天假总可以吧?”
张秋想想点了点头,正好她毕业论文也有眉目了。
裴沁笑着道:“既然有人来看你,我也不多待了,这个硬盘你留着,里面有我这些年的出庭录像,应该对你有帮助。”
张秋愣怔,她正愁没有现场经验,老师就急人所急,她抿唇郑重道谢:“谢谢老师。”
裴沁摆手,“我也没做什么。”
甚至没有照顾好实习生。
裴沁心内有内疚,还有些话想对张秋说,关于陆风那个节目的事情,但有其他人在场,想想她又没说,摆手说了再见。
送老师出了门,林落落和张秋肩并肩坐在病床上,林落落沉思了一会说道:“裴老师好帅啊!”
张秋:?
张秋:“不是漂亮吗?”
林落落拍掌解释:“裴老师身上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看起来很帅!”
这倒也是。
张秋含笑问:“那我呢?我不帅吗?”
林落落眉眼羞怯地看了张秋一眼,张秋皎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气色,眉如远山黛色,眼如点漆,让人不敢直视,鼻如山峦挺拔,樱唇粉嫩,她不敢再看,咳嗽一声说道:“那怎么能比呢,你们两个人各有各的特色。”
“那我的特色是什么?”张秋真有点好奇。
林落落支吾了一声,不好意思说。
张秋看她粉颊带羞,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起身去给林落落倒了一杯水。
林落落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默默道:其实是温柔。
张秋对她总是很温柔,像水一般有形无实,却包裹着她。
张秋把水递过去,“喝点。”
她刚才看到林落落嘴有点干。
林落落润润喉咙,听到张秋问:“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林落落不好意思地挠头:“没谈成。”她轻描淡写过去,“我们不合适。”
张秋噗的笑了,“要是不了解前因后果,听我俩这话,还以为你去相亲了。”
林落落也笑了,笑容有点傻。
“这倒也是,不适合的小组要完成一个共同的作业,这不是跟相亲遇人不淑差不多嘛。”
张秋又被逗笑了。
林落落看了眼时间问道:“现在能离开医院吗?我餐馆定好了,等我们到,正好开饭。”
张秋点头:“下午不查房,也没什么事情,晚上回来就行了。”
林落落了解,把纸杯中的水一口气干了,然后跳下床,把纸杯扔进垃圾桶里,冲张秋伸手:“那我们走吧。”
张秋低头看看自己这身病号服有些哭笑不得。
“你等等,我换件衣服。”
林落落红着脸跑了出去。
张秋上次进医院后就没回去,上次的衣服染了酒味,她所幸自己在医院洗了。
好在公司报销医疗费,开得是单人病房,所需一应俱全,张秋只用在楼下商店买了袋洗衣液。
换上衣服,张秋有种重回人世间的感觉,也不知道落落会带她去吃什么?张秋不想扫兴,所以也没过多要求。
直到林落落把她带到药膳坊,点了一堆温补的食物。
林落落拿起汤勺先给张秋盛了碗老母鸡汤说道:“快喝,这是专门为你熬得。”
张秋看到里面的红枣、桂圆、当归,哭笑不得,这真不是什么月子汤吗?她记得以前见奶奶伺候姑姑坐月子时就爱炖这老母鸡汤,还有山药,清炒时蔬,还有几分小菜。
两人饭量不大,喝完鸡汤,张秋吃了一个鸡腿其实就有点饱,又吃了点青菜刚刚好。
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张秋还以为林落落会带她去吃烧烤或者是火锅,因为每次学生会聚会不外乎就是这几样。
而跟着顾北辰出去,他多半会选择高档的西餐厅。
张秋不挑食,什么都吃,所以从没表达过异议,其实她跟着奶奶住,早就养成了中餐胃,更喜欢吃些小炒,喝些汤之类的东西,林落落倒是误打误撞摸到了张秋的喜好。
“吃好了吗?”林落落托腮看着张秋。
张秋点头。
林落落让人把菜撤了下去,又点了壶茶,她给张秋表演了茶道。
望着被推到自己的面前青绿的茶水,张秋含笑拿起小啜一口,没想到看起来很热闹的落落,竟然还能静下心来做这种事。
张秋其实品不出茶的好坏,在她嘴里茶跟白开水都是解渴用得。
当林落落问她好喝吗?她诚实的摇头:“我喝不出来,只是感觉挺清爽的。”
林落落扑哧一声笑了,笑意盎然地说道:“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得。”说完她怕张秋误会,又补充道:“其实我也尝不出来,只是家里大人让我学,我就学了,但你要说茶的好坏,那我是真不知道。”
她冲张秋眨眨眼,张秋也笑了。
浸润在满室茶香的笑意中,天彻底黑了。
林落落跟张秋从药膳坊出来,林向东站在门口接她们。
林家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落落,天刚擦黑林向东就联系她,听到林落落跟张秋在药膳坊,等她们吃完,林向东才出现。
先送了张秋去医院,林落落有些恋恋不舍,张秋站在医院门口挥手送她们。
林落落坐在车上,眼巴巴地望向车外,直到张秋缩成一个小点。
林向东从后视镜看到,打趣道:“你俩这样真像一对谈兴正浓,舍不得分开的野鸳鸯。”
“去。”林落落啐他一口,“我们这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小情侣秀恩爱!”
言罢,她脸有些红,只是天色黑,车内暗,林向东没看到罢了。
要是看到,恐怕会心惊林落落现在的状态。
双目水润,眉眼含春,含羞带怯地一副少女怀春样。
第39章
回到家后母亲谭依站在门边等他们,见到林落落嗔怪道:“和谁吃饭呢?吃到这么晚了。”
林落落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八点多,也不算太晚,但母亲担心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心虚。
走过去挽住母亲的手撒娇道:“跟朋友啦~”
谭依用手指点点林落落的额头,“你才刚回国不久,国内不熟悉,下次去哪里叫家里司机送你,免得走丢。”
林落落用脸蹭了蹭母亲的肩膀,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行了,还撒娇呢?快去把衣服换了,你既然吃过了,我就不叫你了。”
“有好吃的?”林落落奇怪道。
“你阿姨,顾北辰妈妈的哥哥刚回来,带了点特产,她让人给送过来的,我看里面的火腿很不错,准备跟你爸喝点。”
“你还吃吗?”谭依问。
林落落摇头,她吃得已经很饱了。
挽住母亲的手,两人一起走进去。
谭依说道:“听说桑子墨要去你们学校任教,说不定你还能撞见。”
林落落点头:“今天在学校遇见了,顾北辰带舅舅去见校长,好像已经谈成了。”
谭依笑道:“你又去黏糊人家顾北辰去了吗?”
林落落尴尬一笑,看到餐桌旁父亲坐着,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跟林父打声招呼:“爸,我回来了。”
林父点点头,林落落又说道:“那你们喝,我上楼去了。”
“这丫头。”谭依娇嗔了一声,“我洗了点水果,等会叫阿姨给你端上去,你记得吃。”
“妈,我知道了!”林落落噔噔噔地跑上楼,林向东从车库才进到屋里,看父亲母亲都在,奇怪道:“你俩都回来了啊。”
“喝酒吗?臭小子。”林父问道。
林向东看桌上的烛光美酒,再看看母亲和父亲,微微挑眉,知道他们想过二人世界,摆摆手打个哈欠道:“我困了,今天早点睡,你们喝。”
“去吧。”林父挥手赶苍蝇似的。
林向东偷笑着转身上楼,楼下就剩下林父和爱人。
谭依叫家里阿姨把水果给两个孩子端到屋里,她才坐下说道:“孩子大了不由娘了。”
林父把红酒递过去:“我看两个孩子都不错。”
谭依瞪他,“还不是你惯得,向东不着调,落落一个女孩子追在人家男孩子屁股后面跑。”
“女追男,隔层纱嘛。”
“我林森的女儿,干什么都是好的。”
谭依嘴角露出无奈地笑:“说了多少遍了你也不听,你就惯着吧。”
林父抓住谭依的手慢慢摩擦,“别说这些了,喝酒。”
他提杯跟谭依碰杯,两人品尝着火腿独特的风味,饮着小酒。
楼上,林落落接过阿姨手中的水果道了声谢,看阿姨去臭哥房间送另外一份关上了门。
林落落想了想给张秋发消息:【明天你几点出院?】
【上午九点。】
【我去帮你,正好送你回学校,吃个午饭,然后下午上课。】
林落落把自己一天的行程都交待了,那边张秋看着笑弯了眼角:【那中午我请你吃食堂。】
【好呀!】
礼尚往来,这不就有交际了!
林落落吱吱笑着,像个小老鼠。
她去洗澡,跟张秋说了一声,洗完吹干头发,发现臭哥明明就在家里还给她发消息。
【你能不能把张秋叫上,我们去吃鸡。】
林落落:???
回复:【这都几点了,还打游戏。】
林向东委屈巴巴:【还不到十点啊,打几局再睡啊!】
【你又落地成盒了?】林落落怀疑。
【没……被伏地魔阴了……】林向东气恼道:【我差一点就能吃鸡了!】
【人菜不能怪对手太强。】
【好妹妹,你叫下张秋吧。】
林落落有些迟疑,问道:【你怎么不叫?】
林向东:【她不来。】
【那我叫她就能来?】林落落心想,张秋应该是要睡了。
【你试试。】林向东说完又发了个小人拜托拜托的表情。
林落落犹豫地找到张秋,试探地发了一句:【你睡了吗?】
那边很快回复:【没有。】
【怎么了?】张秋反问。
林落落盯着张秋的秒回,傻笑开了。
【我臭哥游戏被伏地魔阴了,想找你打游戏,你要不想,我就说你睡了。】
张秋看着手机嘴角笑开,把书倒扣在床头,打字道:【上号。】
林落落没想到她叫真行。
明明张秋已经拒绝过林向东了。
心里甜滋滋的,她给林向东发了两个字:【上号。】
然后退出聊天界面,点开游戏。
林落落对游戏不沉迷,平常也只玩一些不怎么占内存的小游戏,喜欢上玩吃鸡,是因为跟张秋玩游戏过程都很愉快。
林落落刚上线就被林向东拉了,她还没看清游戏里有谁,张秋被拉过来,游戏就开始了。
等到跳伞时,突然一把柔腻的女声响起:“天下第一帅这是你叫的高手吗?”
林向东的id突然被人念出来,林落落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她没开麦,张秋也没开,听着队内另外两个人交流。
天下第一帅:“对,叶落知秋很厉害的,一定能带我们吃鸡!”
甜鱼抱怨道:“刚才你就说能带我吃鸡。”
这女生是个夹子。
说出口话的让林落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林落落选了跟随,张秋跳伞,跳到了偏僻的地方,每次带林落落张秋都会选择人少的地方,不去刚枪。
甜鱼又说话了。
“这里物资好少啊!怎么不去中心点啊!我连步、枪都没捡到,烂冲锋能打死什么人?”
林落落看着自己手里的冲锋枪觉得挺好啊。
她翻墙离开跟甜鱼挨得很近的房子,去找张秋。
两个小人默契地捡东西,林落落主动把医疗物资都带齐,有剩余的就装子弹。
那边林向东正在安抚甜鱼的情绪:“我这捡到了一把步、枪给你。”
“怎么是ak?我不喜欢用。”
林落落翻个白眼,正好捡到了一把m416,她刚从房间正门要出去,突然撞上了甜鱼。
林落落无奈地往旁边避了一下,不跟她挤,突然听到那把柔腻的声音说:“你会用m416吗?听你哥说你挺菜的。”
林落落愣了一下,没见到林向东有反应,她心里火气直冒。
好个林狗!家丑都往外扬!
林落落没吱声,甩开甜鱼就往出跑,准备去收拾林向东。
突然听到几声枪响,她看到小地图显示东边有人,犹豫了一下,实在是不想跟甜鱼待在一块,林落落往叶落知秋的方向转移。
甜鱼又追了过来。
林落落要烦死,抿紧唇瓣,发现枪声越来越近,枪战竟然是在叶落知秋这里爆发的,天下第一帅id很快灰了。
林落落想了想,没有冲动,往旁边房子跑去,猫了起来。
她技术菜,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对面明显是一个四人小队,满编,跑过去不过是给对方送人头,还要连累张秋发挥。
甜鱼没跟她,直接跑进了对方的包围圈。
林落落想骂街,眼见甜鱼快要被包围,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枪响,对方倒地一个。
然后一颗烟雾弹在街道爆炸,林落落听到密集的脚步声,越加缩起脑袋,看到地图上甜鱼的id距离她越来越近,停在了她楼下。
林落落:???
这是要闹哪样?那些脚步声怎么也越来越近了?
敌人竟然追着甜鱼跟过来了!
林落落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拉开枪,突然听到楼下甜鱼的声音:“救救我!”
林落落翻个白眼。
她要是个男生,可能还真会被她甜美的声音迷惑,可现在林落落认定她就是个死夹子,还是那种绿茶段位不高的,也不知道林向东为什么会跟这种女生玩,早知道她就不叫张秋了。
气呼呼地把枪对准楼下,看到了敌人的身影,林落落正想开枪,突然一个手榴弹被敌人扔进二楼,林落落赶紧往旁边闪,正好中了敌人的招,敌人不知何时兵分两路,一路在楼下包围,踩出脚步声,一路上了对面二楼,直接把林落落击倒了。
林落落暗恨,见自己血条红了,只好等死。
突然听到一个非常小的声音:“拜拜~”
那个死夹子是故意的!
林落落气得在床上打滚,正要踢对面的门去辱骂林向东,突然几声枪响,世界清静了,等她再看屏幕时,叶落知秋不知从哪出现,把她扶了起来。
甜鱼矫揉做作的声音又响起:“哇,小哥哥你好厉害啊!你是来救我的吗?幸亏你来得及时,我差点就被他们杀死了。”
林落落:???
再看向屏幕中叶落知秋的女角色。
这个甜鱼她眼瞎吗?
张秋一直维持着高冷,没理会甜鱼的搭讪。
林落落闷闷地被扶起来自己打医疗包。
她正郁闷呢,突然手机上来了一条消息:【生气了?】
林落落看看游戏,再看看屏幕上跳出来的,不想回复。
那条鱼正围着叶落知秋比爱心呢。
【想不想杀队友?】屏幕又飘来一句。
林落落抿唇,回复:【想杀鱼!】
回到游戏,叶落知秋突然打了两个字,「拜拜。」
然后一阵火光过后,轰得爆炸。
林落落有张秋提醒,提早跳下楼,看到甜鱼先是被□□效果吓了一跳,尾巴着火往前跑,又被手榴弹炸到,狼狈地掉在楼下,不停点救救我。
林落落嘴角的笑容扬起。
甜鱼开麦骂道:“你俩神经病啊!自己队友也杀!”
林落落冷哼一声,忽然听到张秋开麦了。
“辱人者自辱。”
“还有我不是小哥哥,也不是来救你的。”
“落落闭麦我们走。”
林落落笑着跟上,甜鱼的头像变灰了。
第40章
打完游戏,林落落实在是累了,强撑着精神跟张秋说了晚安,然后放下手机揉了把脸去踹林向东的门。
“谁呀?”门内响起林向东烦躁的声音。
“臭哥开门!”林落落双手捶门。
林向东打开门看到林落落站在门口有些奇怪,“大晚上的你不睡找我干嘛?”
林落落仰头,鼻尖喷气。
“还不是你带得那条臭鱼。”
“你不是喜欢易学姐吗?怎么也开始在游戏里找cp了?找得还是一个段位不高的绿茶鱼!”
林向东哭笑不得:“不是,你误会了,我跟甜鱼没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一个军团里的人,她跟军团里的大佬混的熟,一叫就来,我蹭个吃鸡而已。”
林向东摸摸鼻子:“这不是她叫来的大佬不给力,一晚上没吃上鸡,我才想着叫张秋来帮忙的,怎么她给你气受了?”
林落落双手环胸:“刚才游戏里的话你没听到吗?”
林向东不好意思道:“刚刚来了个电话,我去接电话去了,回来游戏就灰了,正好我也有事,就退了。”
林落落狐疑地看着林向东,林向东任由她打量,林落落勉强道:“好吧。”
“甜鱼做什么了?你要是不喜欢她,我去把她拉黑。”
“不用。”林落落翻个白眼:“还不是你们这些男生惯得,她说要步枪,你就给她步枪,妥妥地被你们惯坏的。”
林向东摊手:“军团里大佬喜欢她,她一叫就来,我这不是在为了上分忍辱负重嘛。”
林落落无语了,低啐一口:“分奴。”
林向东嘻嘻哈哈:“我不跟她玩就是了,那你打游戏要帮我叫张秋啊。”
“谁跟你似的,那么闲。”林落落拒绝了,“你想跟谁玩,就跟谁玩,反正我不会再跟你玩了。”
“好落落,帮帮忙嘛。”林向东矮下身子,双手合十。
“我还差两颗星就晋级了,一定不在工作时间打扰张秋的,你就帮我叫一下她就行了,有你在她肯定会同意的。”
林落落纳闷道:“你怎么这么肯定的啊?万一人家不来了呢?”
林向东笑嘻嘻:“肯定会来的啊,你是女孩嘛,我一个男的找她,十次有九次会被拒绝,你不一样啊,你是她朋友嘛,你看这几次不是你叫她就来了,所以你肯定行的。”
林向东给她打包票:“等我上去了,哥哥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
林落落冷哼一声:“那我要吃大餐!”
“行!”林向东拍拍胸脯,信心满满。
林落落困了,打个哈欠,挥手道:“我睡了。”
“晚安,臭妹妹。”
“晚安,臭哥哥。”
林落落撩起眼皮无力地瞪了眼林向东,才转身回房间。
林向东转过身,眉头却皱起。
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吃鸡军团群炸了。
甜鱼挨个艾特军团大佬以及群主和群管理,要求大家为她评理,说她被天下第一帅的妹妹欺负了。
林向东看着手机群里不停朝下滚动污糟语言气笑了。
这个甜鱼他感触一般,不过是临近毕业,林向东的闲时间太多了,整天泡在游戏里,因此才接触多了。
因为甜鱼嘴甜,还在群里发了照片,以林向东接触其他人的眼光来看,顶多算中上水平,但在全是臭男人的军团里就算是天仙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嘴甜长相又漂亮的美女,自然甜鱼召集打游戏一呼百应。
来得还都是大佬,林向东就经常蹭车。
他技术不行,但皮肤一套套的买,看着就是个富哥,所以大佬也就带着他蹭。
今天是大佬实在没发挥好,又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自己跑了,临时让林向东陪一陪甜鱼。
林向东输了一晚上,自然想赢,也没想那么复杂,才叫来的张秋和林落落,他相信张秋一定能带他吃鸡,也没想到甜鱼这么不识眼色。
她不是一向在游戏里装得都挺好的吗?
林向东纳闷,看向群里的辱骂,抽空回了一句:【你们的宝,又不是我的,我还没找她算欺负我妹妹的仇呢?才被捧了几天,这就装不下去了?真以为世界是围着你转的是吗?】
甜鱼没说话,群友先看不下去了。
【@天下第一帅说话过分了吧?你找来的人把甜鱼击杀了,杀自己队友祭天,好意思吗?】
【@天下第一帅平时就见你蹭分,好的时候叫人家妹妹,现在又说人家装,你是条变色龙转世吧?】
【@天下第一帅过分了吧?美女能有什么错?】
……
群友刷得太快,林向东懒得理会。
这种军团不待也罢。
他直接点了退出,刚准备睡觉,突然一条添加信息亮了起来,林向东困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强忍住睡意看到是一条甜鱼添加他。
林向东觉得这女的有病吧。
群里都闹翻了,又加他做什么?
突然又一条添加信息过来,这次备注里写了东西。
【抱歉,我替他们向你道歉,我本意不是要赶你出去,而是你妹妹实在太过分了,我们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你走后,她们竟然用□□和手榴弹把我击伤了,我太气愤了,才在群里艾特大家来评理的。】
林向东嘴角露出冷笑。
甜鱼确实绿茶,而且段位不高。
林向东接触这类型的人物太多了,他不用加就知道这女的在想什么。
不过是看他皮肤花里胡哨,这几天跟他们玩游戏又说什么就干什么,心里正得意有他这条黄金舔狗呢,没想到诶!林向东摊牌了,不装了!
林向东也知道这女人的手段,听说跟军团几个大佬都有暧昧,今天那个上线的大佬情绪不高,把把丢掉冠军就跟她有关,听说是表白被拒。
林向东就知道这女人在用手段掉着他们,今天不过是得意忘形罢了。
可林向东不吃这套,他连添加通过都没有通过,直接点了忽略睡觉。
第二天一早,林落落把食盒装得满满,提上要去医院。
谭依看她忙忙碌碌的无奈道:“这又是要去哪?”
林落落不好意思道:“有一个朋友生病住院了,今天出院我去看她。”
“那是要快点。”谭依也不拦她了,甚至还催她快点,林落落提上食盒一溜烟坐车跑了,等到林向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路上了。
转了一圈没看到林落落,谭依叫儿子过去吃饭,林向东打着哈欠,努力睁着瞌睡的眼睛问道:“落落呢?不会还没起床吧?”
“早起了,你以为跟你似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谭依责怪道。
林向东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八点多,也够早的了,要知道平时没课他能睡到十点才起床,那才真是太阳晒屁股,日上三竿了。
“怎么没见她?干嘛去了?”林向东问。
谭依答:“说是去医院见朋友。”
哦,对了,张秋今天出院。
林向东本来准备他帮忙开车去得,没想到林落落抢跑了。
心里嘟囔几句,林落落怎么这么积极,林向东坐下吃早餐。
医院里,林落落把食盒放在张秋床头,让司机去帮忙办出院手续。
张秋张了张嘴:“我来就行。”
“不麻烦的,让他跑一趟,不然也是坐在车里等我们,还是姐姐坐着,我去办?”
张秋看了林落落一眼,那双眼睛虽然神采奕奕,但张秋仿佛还是能看到里面的混沌,她叹口气:“你坐着。”
林落落捂嘴偷笑:“我给你带了早餐,我们一起吃。”
她打开食盒,张秋望了一眼,虽然林落落说是从家里带来的,但包子褶小巧精致,粥软糯香甜,小菜也可口,竟然比外面卖得还好吃。
张秋看着食盒的食物,又看了一眼林落落,不禁心里有诸多感慨。
她是知道这些人家里都有佣人,是真正的少爷小姐,她去顾北辰家里时,那些干活的人也高昂着脑袋,似乎在顾家干活已经是高人一等,可以看不起别人。
吃着,张秋想了很多。
想得最多的是,这种人家长出的孩子,怎么能忍受的了粗茶淡饭。
人生来是没有忍饥挨饿的能力的,只是在不断成长过程中学会了忍受,但本来就生长在鲜花中的人,如何能忍受生活水平的骤然下跌。
张秋神色凝重了起来。
这些她暂时都没有,也给不起。
原本因为这两天相处,心有所松动的张秋又收了回来。
生活还是会告诉她,她们是有差距的。
林落落还在兴致勃勃投食,看张秋吃了,她就高兴。
等到他们吃得差不多,司机把出院手续也办了下来,林落落跟在张秋身后出了医院。
有车接送时间还早,到学校的时候,才九点多。
林落落接到了林向东的电话。
“司机留给你,下课了就回来,不要乱跑。”
林落落有些无语:“我都成年了,现在门禁怎么比过去还严?”
“我也要回家陪你。”林向东揉揉自己发闷地脑袋道:“你乖点,不要让我亲自去接你。”
林向东还是有点哥哥威严,林落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知道了,臭哥哥。”
挂断电话,林落落问张秋:“我要去图书馆写小组作业,你做什么?”
张秋点头道:“我也过去查下资料。”
林落落笑道:“那一起?”
“嗯。”张秋点头,“不过我要先回一趟宿舍,你要跟我过去吗?”
林落落心跳有些紧张,她没去过张秋房间,顿时心跳加速,脸上有些忸怩,“方便吗?”
“方便,大家都回家了,宿舍就我一个人。”张秋笑着说,转身往前走。
林落落刚抬起的手有些失落的放下,她还以为张秋会牵她的手呢,上次在医院里不是牵得大大方方吗?
林落落有些失望,小步跟在张秋身后。
张秋捏紧拳头,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她忍了忍,还是停下脚步等了等,等林落落跟她肩并肩,心里才舒坦一些。
林落落低着头,张秋说些话打破沉闷的气氛。
“我们宿舍条件还算不错,是由原来旧硕士楼宿舍改建的。”
林落落抬头看到整面的白墙。
“又叫小白楼。”
林落落点头,气氛还是有些沉闷。
张秋心里揪起,她看着小白楼慢慢说道:“楼上没有电梯,我住在五楼,可能要爬楼梯了。”
林落落还是没有吱声。
张秋索性问道:“你们小组作业复杂吗?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
虽然没有上过心理专业的课程,但心理专业应该是所有专业中社会实践最多的,每年期末光心理学专业发来的调查问卷就一大堆。
林落落这才开口说道:“老师让我们花一个月的时间设计调查问卷,并发给100人,调查他们的心里状况。”
这是最基础的心理学问卷调查形式了。
张秋问道:“你有眉目了吗?”
林落落点头道:“问卷我正在设计,只是不知道从哪找这100个人。”
如果她有小组的话,这个作业会非常简单,根据十人朋友原则,理论上100个人分摊到4个人头上会简单许多。
张秋想想说道:“正好我最近有时间,我们可以在饭点时间在学校食堂摆摊问问试试,也可以在周末去附近公园广场做调研,或者是发在一些论坛,只不过数据有可能并不真实,这就需要你自己去筛选了。”
这些方向已经足够给林落落指明方向了。
她准备不加入其他小组了,自己成组完成作业。
林落落望了望张秋,两人缓步上楼,她们来得时间点,女生宿舍人不多,很快爬上五楼,林落落有些喘气,看张秋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的模样展开在她面前。
果然是一室冷清。
虽然三个室友都不在宿舍,但张秋还是很守规矩,没有鸠占鹊巢,东西规规整整地摆在自己这边,上床下桌,不管是床铺和桌面都始终干净。
张秋把电脑和笔记本装进包里,准备去图书馆用,犹豫了一下,才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
林落落就坐在她的书桌前的椅子上,扫过她书架上的书,全是跟法律相关的书籍。
随意抽出一本还能看到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说明张秋有认真看过。
桌面摆得很简单,一台时钟,一个水杯,书架上全是书,再什么也没有,桌面干净整洁,床铺素雅,很如张秋这简单的人生。
林落落手托腮,等张秋的空闲发了一会呆,忽然在安静的空间内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
林落落下意思低头,看到张秋手机上标注的奶奶。
她吞了吞口水,喊道:“姐姐,你手机响了。”
“是谁?”张秋换上贴身的内衣,把旧衣服放进洗衣盆里。
“是奶奶。”
张秋顿了一下,担心奶奶等久了着急,对林落落说道:“你帮我接一下,跟她说会话,我马上就来。”
林落落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点了接通,手机里传出一把苍老的声音:“啾啾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奶奶给你做了坛子肉,想我乖孙了。”
林落落差点被口水呛住。
这是张秋的小名吗?啾啾?
想着她赶快应道:“奶奶你好,我是张秋的学妹,她正在忙,等会就接电话。”
“啾啾的学妹?你是方朵啊。”奶奶和蔼道:“我知道你,平时你可帮了她不少忙。”
怎么哪里都有方朵?竟然连张秋的奶奶都知道方朵!
林落落愤愤地咬住下唇,等奶奶说完才柔声道:“奶奶我是落落,林落落,不是方朵。”
“林落落?”奶奶有些纳闷,没听张秋提起过啊?
“我来吧。”张秋换好衣服出了洗手间接过电话。
“喂奶奶?家里有事吗?电费水费天然气费还有电视欠费了吗?”张秋问道。
奶奶含笑回:“没,都没,是你姑姑给我打了几斤肉,我做了坛子肉,想你爱吃,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张秋有些纠结,这个暑假她就要毕业了,想全力投入律所实习,回家的可能性很小,但又不想让老人失望,她想想说道:“我这周就回。”
正好老师给了她假期,她回去安顿一下奶奶。
老人立马就高兴了,“好啊啾啾,我把肉给你冻冰箱,等你回来了吃。”
“对了,你跟那个小伙子感情还好吗?”奶奶又问。
张秋有些愣怔,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三时,她刚跟顾北辰交往一年,奶奶突然心脏病发作被送往医院,顾北辰不知怎么知道了,给奶奶换了一家专科医院,虽说是有惊无险,是一些小问题,但顾北辰忙前忙后的还是让奶奶记住了。
奶奶很喜欢他,让张秋跟顾北辰好好相处,这也是张秋许久以来很难说分手的原因,她不想让老人伤心。
张秋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瞒着,电话里说也不方便,还会让老人着急,等她回去了再说这件事吧。
她含糊过去:“好着呢,奶奶你也要注意身体,过几天我就回去了,缺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买。”
“不缺,家里什么都不缺,你那点钱留着自己花吧,买点衣服化妆品啥的,我看现在电视上人家小姑娘都爱涂脂抹粉,你马上要工作了,可要好好收拾自己,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奶奶谆谆叮嘱,张秋也不觉得烦,细声回应。
有时候一件事说了两遍,张秋也不提醒,就那样听着。
老人絮叨的说了半个小时,才惊觉时间变化,不好意思地停下了唠叨。
“看我,跟你说话又忘记了时间,你那边还有事吧?下次奶奶再说多了,你就打断我,要忙就去,别耽误了。”
“奶奶我没事。”
“刚才接电话那小姑娘呢,叫落落的?”奶奶突然提道。
张秋疑惑地嗯了一句。
“你平常朋友就少,她要有空你就带回来,尝尝奶奶的手艺,奶奶也帮你交交朋友,你这性子太冷清,不好。”
张秋看了一眼站在窗户前边朝下望的林落落,嗯嗯笑了。
“好,有时间我就带她回去。”
“把电话给她,我跟她再说两句。”
张秋把电话听筒按住问林落落:“奶奶想跟你说两句。”
林落落喜笑颜开地凑过来,“好呀!”
林落落接起电话,话里就喜气洋洋:“奶奶好呀!”
“诶!落落!”听这声奶奶就笑了,“放假了你和啾啾一起回来,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的,奶奶!”林落落忙不迭地应了。
奶奶又忍不住为张秋唠叨两句:“她这个人面冷心软,你别看她语气硬实际上最容易软了,以后你俩如果吵架了,多磨她几下就好了,可千万别讨厌她。”
“奶奶我知道了。”林落落捂嘴笑了,偷偷瞟了张秋一眼,张秋正看着她温柔的笑。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说多了你们年轻人也烦,挂了啊,有空来奶奶家。”
“好。”林落落点头。
挂断电话,林落落瞅着张秋那张脸,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是哪里硬了,明明整个人都很温柔。
张秋接过电话问道:“是不是觉得烦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她说得话你不用往心上放。”
林落落笑眯眯,手背在身后。
“那可不行,奶奶说要请我吃饭呢。”
“啾啾姐姐什么回家啊?我也要去见家长!”
张秋脸一下红了,她咳嗽一声,眼睛不敢看林落落:“那是家里人叫得。”
“你要是这两天有空,我可以带你去我们那转转,只不过没什么好玩的。”
“啾啾姐姐真好。”林落落蹭了过去,“我要去玩!”她兴致高昂。
张秋看着她神态有些无奈,林落落脸怼近促狭问道:“奶奶叫得?我叫不得?”
“不是……”张秋无奈了,“想叫就叫吧。”
林落落好喜欢她这种宠溺又无奈的表情,她越凑越近,近得能感受到张秋的呼吸,还有她纤长的睫毛,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望着她,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像有吸引力般,林落落越挨越近,近到能看到张秋脸上细小的绒毛,两个人呼吸都轻了,孱弱的宛如蝴蝶翅膀翕动,又如清透撒泼的日光。
“姐姐……”林落落很小声,望着张秋眼睛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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