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小姐, 是你吗?”
“解伯是我。”
冷兰儿发现解萄容一点不怕这个老者,反而扶住老者,看起来是从前就相熟的人。
冷兰儿没想到解萄容带她来这么古怪的地方, 见这么古怪的人, 忽然发现那老者往她这个方向看来, “这女娃是谁?”
解萄容道, “解伯没事的,是自己人。”
老者却没动, 头扭向宋衣的方向, “那他呢?”
冷兰儿发现解萄容居然笑了, 人比平时温和了好多,“是我叔父的护卫, 就是他帮我找到您的。”
老者指着门外,“外头那些也是府里的, 保护我的。”
看着这一幕, 冷兰儿都惊呆了。
老者看起来普普通通还没有双眼, 可是好像有特别的本事, 能感觉到四周人的存在, 还分的清楚男女。
太不可思议了。
冷兰儿从来没见过这样厉害的人。
冷兰儿呆在原地。
“宋衣在外面守着。”
“冷姑娘你同我进来。”
解萄容吩咐过后就扶着老者进屋了,冷兰儿忙跟进去。
再害怕有解萄容在她也不怕了, 无论什么时候, 她知道解萄容都不会害她的。
“解伯,我知道您不喜人打搅, 这次迫不得已, 否则也不会让人寻您踪迹。祖父去世后, 我知您一直在京里,每天都会给祖父上香祭拜, 解伯,您受我一拜。”解萄容一拜。
“小小姐,快别说这些了,老头子我半截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不值当人惦记的,您有事您就差遣。”
冷兰儿安静的在一边听着。
看解萄容的态度,这个老者是她特别亲近的人,冷兰儿也不那么怕了。
就听解萄容说,“解伯,我这次特地打搅您,是想请你以后替我保护一个人。”
冷兰儿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这女娃?”
“对。”
冷兰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小小姐你什么人?”
“说来话长,解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我有恩,京中不是个太平地,不日我将送她离开,望解伯随行。”
“既然是小小姐的恩人,那就是老头子我的恩人,您放心我会顾她周全。”
……
冷兰儿不知道怎么回的将军府,她晚膳没吃,只说是困了早早的睡了。
解萄容决定送她离开,不是她搪塞可以搪塞过去的。
怕是捆也要把她捆着送出京城。
冷兰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依旧头脑发昏,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解萄容不在。
她出来看看天色,天色黑沉沉的像是黎明。
后面似乎有声音,冷兰儿来到后院,果然见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解萄容和以前一样,早早的起来练剑。
冷兰儿安静的看着,不知道哪里一条黑影从脚边滑走。她当是蛇,惊的当场叫出来。
“谁!”
伴随解萄容警惕的声音来来的是一柄锋利的长剑,扎进冷兰儿耳边的树干,离冷兰儿不过来几寸……
一瞬间,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冷姑娘。”
解萄容走过来把剑拔了下去,收了剑在身后。
冷兰儿后怕的拍拍胸口,刚要说话,就发现解姑娘往她身上摔过来……
第62章
冷兰儿给吓坏, 扶住解萄容如何的在她耳边叫,解萄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呼叫声让过路的扑腾听到了,宋衣很快带人赶到了。
把解萄容带走。
冷兰儿也追了出去, 解萄容被抬到她们一直住的屋子, 大夫很快来了, 冷兰儿守着一边心里烧火了一样。
解萄容紧闭双目, 大夫离开也没睁开。
冷兰儿想喂解萄容一些水,被宋衣阻止。
“宋衣, 大夫怎么说?”
“解姑娘她到底怎么了?好好的练剑, 为什么会晕倒?”
冷兰儿急于知道解萄容的身子状况。
“冷姑娘, 大夫说现在不能给堂小姐进水。”
“我还要去通传将军。”
宋衣没多说就离开了。
不大功夫回来,身后带了好多个仆人。
那几个人用堂小姐需要静养为由, 把冷兰儿带出来。
带到附近的客房。
冷兰儿想出去,外面守着俩个护卫不让她随意走动, 她只能在窗边看对面屋子的情况。看到几个人进进出出的, 很快传来极为苦涩的药味儿, 冷兰儿猜测可能是解萄容需要喝的汤药。
冷兰儿双手合十, 心中默默的祈祷解萄容平安无事。
等傍晚的时候, 仆人送来饭菜。
冷兰儿没吃,在窗口盯着, 看到宋衣路过立马叫了一声, “宋衣!”
宋衣停下,冷兰儿立马着急的问, “她怎么样?”
“已经喂了药。”
“她到底怎么了。”
“这个……说来话长了。”
冷兰儿又要说什么, 宋衣道, “对了冷姑娘,明日我带您去找一个, 然后送您去泉州。”
“俺不走!”冷兰儿下意识。
宋衣立马,“堂小姐说了,您不去泉州,就送您回家。”
“解姑娘,她醒了?”冷兰儿一喜。
宋衣摇摇头,“没有,这是堂小姐之前吩咐我的。”
“可是她现在昏迷了,她病了……”
冷兰儿还要说下去,宋衣已经打断,一板一眼的说,“这是堂小姐之前吩咐过的,所以无论如何,您我明日一定会送您离开。”
“你!”
冷兰儿指着宋衣一时被气的说不出来什么。
“若俺不走!你能怎么样!”她有些气急败坏。
解萄容如今的情况,她怎么能放心离开。
“那就绑着送您回家。”宋衣毫无人情。
不能冷兰儿说什么已经大步离开了,冷兰儿拍着窗口可是无济于事,没人理会她。
之后的一整夜,她合衣一个人抱着自己的胳膊坐着,想着明日该如何。
解萄容如今昏迷,那宋衣执意听从之前解萄容派的任务。
说绑她,怕真的做出来这种事。
她该怎么办……
天亮了冷兰儿也没想出来办法。
宋衣带人进来的时候。
眼间的剑吸引了冷兰儿的目光,不等宋衣反应,冷兰儿冲过去扒出来驾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一定逼迫,那俺就死给你看。
这是冷兰儿最初的想法。
不过,她忘记了一件事。
没错,刀剑无眼。
失血过多导致冷兰儿看不清楚四周,脖子好痛好痛,天地都倒过来了。
宋衣放大的脸写满的吃惊。
冷兰儿倒是笑了。
“既嫁给了她,休要她同俺分离。”
宋衣的脸都扭曲了。
说罢,冷兰儿痛快极了。
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直直的倒地。
第63章
书房。
“什么?!自裁?”
越臣挑眉, 一边云先甫也在,也是感叹,“她一个弱女子, 怎么敢。”
宋衣回忆起来当时, “属下一进去, 那冷姑娘就冲过来拔了属下的剑。”
“根本没料到。”
云先甫,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野女子,但凡当时表露出来自裁的想法, 但凡怕疼犹豫一下, 宋衣早就把她阻止了。”
宋衣点点头。
“如今血已经给止住了, 人也清醒了无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怕不能赶路了。”
“先甫, 堂小姐那边还没查清楚?”越臣年沉声问。
云先甫忙拱手,“属下这就去督促着。”
云先甫匆匆离开。
“既然是堂小姐交代你的事, 如今堂小姐昏迷着, 她也无法赶路, 那就先留着她。”越臣年又吩咐宋衣。
宋衣点点头心事重重的要离开, 又被越臣年叫住交代道:“派几个人精细伺候着。”
“属下明白。”
“还有, 堂小姐中毒的事,对外不要泄露。”
“是属下明白, 属下告退。”
……
二日清早, 冷兰儿就闻到一股香味。
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的俩个丫头,虽然是仆人, 可是长的花容月貌, 比她不知道强多少倍, 香味正是她们几个人身上的。
“冷姑娘,您醒了, 奴婢叫凉月是宋护卫派过来专门伺候您的。”
后面一个跟着道,“冷姑娘,奴婢是紫汐。”
“冷姑娘,奴婢衔月。”
冷兰儿才注意到后头还有一个,一共三个丫头,她要坐起来,可稍微一动作,脖子处的伤口就生疼。
疼的她直吸凉气。
“冷姑娘,您是新伤快莫动,躺着就好,要什么您吩咐我们几个就好。”那个凉月开口,把冷兰儿给按下床榻。
是啊,新伤。
冷兰儿重新躺下,露出灿烂的笑容。
温和,“谢谢你们。”
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却笑得出来?
三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奇怪的看着冷兰儿。
莫不是,疯了不成?
然而她们不知道是,冷兰儿不是疯了,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脖子疼是疼,可她知道,她肯定能暂时留下了啊,多好。
没错,事实上昨天不小心被刀伤了脖子之后,她晕倒了,后来半夜就醒来了。
那时候比现在疼多了,她也高兴的厉害呢。
凉月几个人气势上,连眼前女子的身份都不太明了,也不知冷兰儿是如何受伤,眼下受伤还表现的这么高兴。
一时间都不知所措。
后来端上来饭菜,紫汐端着凉月喂,冷兰儿也是胃口大开,光粥都吃了三碗。
那里像受伤流血的人。
“冷姑娘,你受着伤,多吃怕夜里难受。”凉月道。
“好。”冷兰儿也好说话。
衔月又送茶来漱口。
之后三个人给冷兰儿脖子换药。
冷兰儿看到那个衔月一脸不可置信,脸色都变了,犹犹豫豫,“冷姑娘你这伤……”
“衔月!”紫汐低斥。
凉月也盯着脸色不太好,衔月立马闭嘴不提了。
冷兰儿都看在眼里,一时也没说什么。
将军府的规矩多,想来她少说话总是不会错的。
看来得出来这三个人不知道她怎么受伤,也并不愿意知道,她没有提关于她脖子伤口的任何事。
换了药,凉月又说起来,她的伤不用担心留疤,大夫说不会留,让她放心。
冷兰儿根本不担心,她不在乎那些,能和解萄容在一起,那比什么都重要啊,不过哪个女儿家不爱美,谁想无缘无故留疤,她已经生着那么大的胎记,再留疤简直太丑了,听凉月这么说她也开心的。
第64章
换药之后几个人没离开, 冷兰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女子说话的声音……
“姐姐们,你们说这个冷姑娘是不是将军的外室?”
“不然怎么会被宋护卫那么看中,不知道怎么受的伤, 会不会是被夫人弄的。”
“衔月, 你说什么呢, 议论将军你不要命了?!”
“就咱们几个说说的……姐姐……”
“凉月姐姐, 你莫高声,当心冷姑娘醒来。”
“我倒觉得, 这冷姑娘不可能是将军外室, 如果真是, 夫人又怎么会动手。”
“将军那般的身份,就是光明正大把人放身边, 夫人想来也没道理反对。”
“何况,这里是堂小姐的院子。”
“刚才出去遇到一个相熟的姊妹, 一直在这院子伺候的, 据说这个冷姑娘是同堂小姐一起回来的。”
“堂小姐之前不是病重了, 好像出去静养着了, 我那姊妹说, 这冷姑娘不像是我们京城人氏,看着像是村野出身, 可奇的是, 自从回将军府后,就一直和堂小姐住同屋, 同吃呢。”
“说来怪了, 堂小姐当初待嫁严阁老, 好好的忽然就病了。”
“究竟是什么病。”
“或许不是寻常病,所以才低调的在外头养着, 我看这个冷姑娘可能是那会儿子伺候过堂小姐的。”
“或许伺候的好,后来回来才让她跟回来的吧。”
“再伺候的好,做贴身的伺候也就罢了,如今也没名没份的,还同吃同住,这倒是怪了。”
“行了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总归宋护卫看中,说明堂小姐也看中,既然如此咱们好生伺候就是,闲话莫说。”
冷兰儿闭着眼听着,心里明白这几丫头口中,解萄容当初待嫁的时候忽然病重,就是逃婚了。
这事将军府恐怕仆人都不清楚。
如今被捉住,就是病好了。
真是有些可叹,老天爷捉摸人。
解萄容那么费力逃那么远,到头来一遭无用功。
解萄容她怎么样呢,醒来了吗,知道了自己的事吗?
自己脖子伤口不疼了,是不是又要被解萄容送走。
解萄容她……
什么时候成亲啊。
冷兰儿睁开眼,眼泪顺流而下。她本事开心一时手上不必离开她,可是她又如何不懂,她这伤不重,托不了多久……
眼前三个丫头目瞪口呆,冷兰儿和她们目光撞在一起。
“解姑娘……堂小姐她怎么样了,醒了吗?”冷兰儿问,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在这里解萄容的身份是将军府的堂小姐,于是她很快改口。
“不清楚。”凉月摇摇头。
她们几个人只负责照顾冷兰儿。
“冷姑娘若想知道,奴婢去打听一下。”冷兰儿正呆呆的,紫汐温柔的在一边开口。
冷兰儿眼睛一下亮了,点点头。
结果脖子又疼了。
疼的她叫。
紫汐没多大功夫就回来了,冷兰儿这会儿被凉月扶着半躺着。
一眼发现紫汐的脸色犹犹豫豫的。
冷兰儿心说不好。
“冷姑娘……”
“堂小姐她还没醒呢……”
紫汐犹豫着还是没等冷兰儿着急问,就说出来前头的情况。
冷兰儿看起来是真的着急。
“好好的,怎么会昏了……”冷兰儿喃喃自语,恨不得立马跑出去去看看解萄容,可她现在动弹不得,就是动一下脖子伤就被牵动,疼的她咬紧牙齿都无用。
泪水滑落,冷兰儿好一会儿的沉默。
第65章
就这么过了几天, 冷兰儿每天换药,脖子的疼痛感越来越弱。凉月拿了镜子给她照伤处,没有可怕的疤痕, 只有淡淡的一条红色的痕迹。冷兰儿稍微动动也不疼了, 听说解萄容已经醒过来了, 不过总是睡着的时候多, 醒来的时候并不多。冷兰儿她也不清楚,解萄容知道不知道她没走, 她最近也没有见过宋衣。
这天换药之后, 外面一阵风吹吹进来一片黄色的树叶。
“这天, 越是冷了,看来马上要见雪了。”紫汐去窗边闭窗。
“冷姑娘, 您觉得冷吗?奴婢去端个炭盆。”
冷兰儿不觉得冷,不过看到正进来的衔月缩着肩膀, 便说好。
衔月把饭端过来, 这就是午膳了。
生了炭火, 屋子里一下更加暖和。
下午的时候, 冷兰儿在凉月和紫汐的搀扶下来到窗子边散步。
“俺想出去看看。”
冷兰儿扒拉窗子往外走。
凉月几个忙跟着。
“冷姑娘, 您不能走远。”
“俺知道。”
出来外面,冷兰儿下意识往那头解萄容的住处看去。
宋衣正好出来。
“宋衣!”冷兰儿忍不住叫他。
宋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
“多日不见, 冷姑娘你的伤好多了吧?”
“好了不疼了。”
“解姑娘她如何?”
宋衣一下沉默了。
“堂小姐醒了不过人不太清醒, 吃的也少。”
“那她知道我……”
俩个人都知道对方指的的是什么,宋衣摇摇头。
冷兰儿皱眉。
解萄容如果清醒了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事, 说明这几天还是不太好。
“那让俺去看看她?好吗?”
“这个……”
宋衣又犹豫了。
冷兰儿眼神坚定, 又太多担忧。
宋衣终于松动了态度, “得问过将军。”
“好,俺等你消息。”
宋衣离开冷兰儿在外面呆了一下会儿, 不知不觉快傍晚了,凉月说下风了,冷兰儿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晚上没吃几口,根本吃不下,一心等宋衣的消息。
点烛之后衔月拿着竹棚子在一边昏昏欲睡,冷兰儿还在等,心里七上八下的。
紫汐去拿铁钳子拨弄炭火,把屋子弄的更加暖和。
凉月也在打哈欠。
“冷姑娘,要不咱们睡吧。”
“宋护卫或许明白才会过来。”
紫汐温柔的劝说,在冷兰儿对面坐下,冷兰儿摇摇头,“不……”
才这会儿的功夫外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很重一听就是男人的,冷兰儿一下眼里亮亮的,紫汐率先出去,冷兰儿很快听到紫汐的声音,“宋护卫……”
冷兰儿一喜,真的让她等到了。
再见到解萄容的时候,冷兰儿有些不真切了,解萄容比之前见到那会儿,好像瘦了好多好多。
她去抚摸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解萄容似乎睡着了。
冷兰儿有好多话想和解萄容说,又担心吵醒她。
谁知道解萄容忽然睁开眼,“你……”看到冷兰儿似乎极为震惊。
“解姑娘你醒了?”冷兰儿笑了收回手。
“我这是怎么了……”
冷兰儿和她说起来之前的事,一字一句,“前几日你忽然晕倒了,后来我住到隔壁也不让我见你,后来……”
冷兰儿犹豫了,要不要说她受伤的事。
解萄容已经看到了,打断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冷兰儿正犹豫着,解萄容目光如鹰,“不对,今儿是几日?我交代过宋衣的,你如今应该和解伯一起去泉州,或者回你家的路上。”
第66章
冷兰儿一时不晓得如何解释。
解萄容要起来她去扶, 发现解萄容整个人的力量几乎都在她身上,她没能扶起来,解萄容又重重摔下去。
“宋衣!”
解萄容咬牙冲外叫。
宋衣很快就进来, 宋衣一进来就被解萄容指着质问, “为什么没送她走?”
冷兰儿知道瞒不住了, 解萄容问宋衣绝对实话实说。果然看宋衣看过来, 然后把前因后果一字不差的说给解萄容。
冷兰儿不敢看解萄容。
解萄容看起来非常生气。
可是下一秒,解萄容又晕倒过去了。
一片混乱, 大夫匆匆从外面进来, 被宋衣逼问是怎么一回事。
“这, 小姐的身子本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需要静养, 这回应该是吃食不进饿晕的……”
“快去大厨房!传膳!”
冷兰儿一直守着解萄容身边,饭菜来了解萄容昏迷着, 有丫头试着喂饭可是都失败了。
“解姑娘?”
冷兰儿尝试去唤解萄容。
结果解萄容慢慢的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还是生气。
“你别生气, 要骂俺也要先吃饭。”冷兰儿忙说。
她拿过一边丫头的碗筷给解萄容喂饭, 几丫头看看宋衣很是有些为难, 宋衣点点头算默认了。
冷兰儿专心给解萄容喂饭,没发现外头有人过来宋衣耳边说了什么, 宋衣很快离开了。
解萄容似乎没什么力气, 最后喝了一点汤,“让宋衣……送你走。”
解萄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她现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出来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且宋衣根本不在这里,冷兰儿根本不把她这话放耳里, 不过嘴上应她好。把解萄容安顿躺下,冷兰儿并不想离开,就在一边守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
“姑娘回去吧,回去该换药了。”原来是凉月和紫汐二人。
冷兰儿看看熟睡的解萄容,回隔壁屋子换药,实在困的厉害,躺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已经是夜半十分了,冷兰儿是睡着了,却并不知道将军府的书房内,她的命运正被人随意决定。
“你是说,今日她给堂小姐喂饭,堂小姐吃了?”
烛火下宋衣答是。
“前几日,堂小姐清醒的时候不多,下人喂饭也不怎么吃。”
越臣年脸色极淡,从属桌后转过身子,“如此,若是留下她伺候也好。”
一边云先甫为难的开口提醒,“可将军……严老那里……”
越臣年皱眉,“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云先甫上前,“说是擎州一个村子报了人失踪,恰好那县的主官是严老的女婿,这失踪人家和严的女儿县丞的夫人攀了点干亲,人失踪之后,到处找不到,后来为严老写过信请求帮忙寻找。”
云先甫又补充,“应该是那冷兰儿家里人报的官。”
“那也不该如此上心啊。”
“擎州……”越臣年喃喃。
“怎么会如此巧,难道说着老东西之前在擎州遇到过容姐儿,他知道了容姐儿伪装的身份吗。”越臣年十分费解。
“将军,如今亲事立成,这都不要紧了。”云先甫道。
“将军,那人我们是给还是不给。”云先甫又问。
“我答应了容姐儿送她离开。”
越臣年话锋一转,“只是眼看着要和严府结亲,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老东西要人,也是送回擎州,容姐儿的本意也是送她回去擎州,如此一来……”
“那就答应他,把人给他,派人暗中盯着,让那冷兰儿安全到家。”
越臣年最后一锤定音。
“让他的人明日晚膳后来。”
“是将军。”
……
第二天一早,冷兰儿起来洗漱了一下就去找解萄容,这回没人拦着她了。
她进去不久,宋衣带人把早膳端上来,还有一碗草药。
“先吃药?”冷兰儿问宋衣。
宋衣没说话点点头。
冷兰儿觉得宋衣今天非常的奇怪,不过她也没多想什么,给解萄容喂药,解萄容倒是配合。
喂了药又给解萄容喂了粥,解萄容一直没睁开眼,不过呼吸均匀的很。
冷兰儿就问宋衣,解萄容什么时候会彻底的好起来,宋衣说快了。
之后冷兰儿就一直陪着解萄容,还给解萄容擦了脸和手,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解萄容昏迷着晚膳也是粥,喂了之后冷兰儿也有些饿,宋衣上来说,“冷姑娘回去吃饭吧。”
冷兰儿想她也要回去换药了,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
并没有看到宋衣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表情。
冷兰儿一走,宋衣吩咐人把碗筷收拾下去。
这功夫床榻的解萄容幽幽转醒,她刚才朦胧的记得……冷兰儿似乎一直陪着她。
如今往外看只看到远去的仆人的背影,根本没有冷兰儿。
宋衣从外面进来,解萄容虚弱问,“宋衣,刚才是谁喂我饭?”
宋衣沉默了一下,“是底下的人。”
“她送走了吗?”解萄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又问。
宋衣嗯了一声。
“今早送走的。”
解萄容没有再言语了,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冷兰儿回去之后换了药,凉月端了晚膳过来,冷兰儿吃过之后去窗户边往外看,还想看看解萄容睡着了没有。
却看到外面的宋衣,宋衣进来主动开口,“冷姑娘还没睡?”
“堂小姐刚才醒来了,如今在湖边吹风,冷姑娘如果不困了一起去看看。”宋衣又说。
冷兰儿下意识的怀疑。
白日见解萄容还起不来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去湖边吹风了?
冷兰儿虽然怀疑。
可解萄容真的好起来她也开心,“那俺去看看她。”
凉月拿了披风要一起跟着,宋衣却阻止。
“堂小姐刚醒,人多了吵。”
凉月看看冷兰儿,冷兰儿点点头让她听宋衣的。
宋衣再怎么说也是解萄容信得过的人,难不成还能把自己拐卖了去?冷兰儿不信了。
冷兰儿和宋衣离开往湖边去,没察觉不远处的人影。
后院,齐氏猛的从塌上坐起来,“什么?宋衣带她去湖边了?”
又问,“就他们俩个人?薛岸你可看真切了?”
下面琴霜身边还站着一个个子中等的老实模样男子,正是薛妈妈的儿子薛岸。
琴霜和薛岸虽然没成亲,可是府里都知道,俩个的人是迟早的,所以现在俩个人相处,已经和寻常的夫妻没什么不同了。
薛岸老实的点点头,“夫人不会看错的。”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琴霜皱眉。
齐氏不可置信,“她什么时候勾搭上宋衣了?”
琴霜,“宋衣怎么会瞧上一个村姑。”
“不重要,既然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那我们今夜就动手!”
“到时候薛岸负责引开宋衣,我去把她推湖水里,明日就说她自己掉进去了,本就是龌龊事我不信宋衣到时候敢说什么!”
“夫人这种事怎么能您亲自去做,万一被将军发现……”琴霜直摇头否定齐氏可怕的想法。
“不行,既然她这个药引是用不了了,道长又有了别的办法,那就必须把她灭口!以绝后患!不亲手解决,我以后难安!”
第67章
琴霜还要说什么, 可是被齐氏打断,“我意已决!”
“杀了她!为我阿弟那条胳膊祭奠。”
琴霜没再说什么了。
……
书房,烛火正燃。
宋衣从外面进来, “将军都妥当了, 我将她骗到了湖边, 其他人都吩咐好了, 不会去那里,那里最僻静, 严老的人应该很快会把她带走。”
越臣年点点头, 抬抬手, 让云先甫继续说。
云先甫于是继续在书桌前,汇报他查到的结果, “大夫们的结论,堂小姐身上, 那是一种难的的不常见的, 慢性的毒药, 就是华佗再世, 刚中毒根本查不出来。”
“开始没有任何症状, 慢慢的几年后会浑身无力,再过几个月会变得骨瘦如柴最后死去。”
“堂小姐应该是四年前中的毒。”
“什么?!”越臣年震惊。
“也就是堂小姐逃婚那会儿。”云先甫小心翼翼的推测。
“谁下的毒!”
越臣年拍桌而起, 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几个大夫说, 堂小姐身上的毒但是没什么大碍,已经解了, 就近来几个月, 只是之前毒深入五脏六腑, 解毒之后要好生静养三年五载,不可动力、不可动气, 如此几载后方算痊愈,否则则不妙,比中毒的后果严重的多,身子会越来越差……”云先甫没有再说下去。
“堂小姐最近每天早起练剑,应该算动力。”宋衣小心补充。
“婚期将近,堂小姐心里怕不好受,应算动气。”云先甫跟着补充。
“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我这个做叔叔的,竟是一点不知!”
“她是大哥唯一的子嗣,大哥在世时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容姐儿了。”
越臣年满脸的自责,身子摇摇晃晃的。
云先甫和宋衣忙一左一右的扶着。
回到卧房,越臣年伸手想要去拿壁上挂着的长剑,然而刚一伸出手,剑却忽然落地。
“大哥!”
越臣年单膝跪地。
“你也在怪我对吧。”
越臣年整个人埋在地上。
云先甫和宋衣对视,云先甫也红了眼睛。
当初长胜将军最后那一仗,就是用这一把剑拼搏到最后,最后把这剑给了将军。
当时的事,他自然记忆犹新。
“大哥,让我拿着这把剑卫国土。”
“把他最疼的容姐儿交给我。”
……
云先甫过去把人扶住。
“将军节哀。”
越臣年好一会儿的对着那把剑沉默,“走,去看看容姐儿。”
越臣年率先出去,宋衣落在后面问云先甫,“将军从前和长胜将军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云先甫是旧部,不同于他,很久前就跟着越臣年了。
云先甫叹口气。
“是啊。”
“那时候将军还是孩子的时候,总是闯祸,每次老将军要责罚,都是长胜将军挡在前面,说他是大哥,要罚就罚他,没教导好弟弟也是他的错。”
“将军从前一直在京中,长胜将军随老将军在边疆,那会儿他们经常写信,长胜将军很关心将军,有一次受伤很重差点死了,将军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是长胜将军不让人泄露怕将军担心。”
“每次俩人碰到一起,总是彻夜的喝酒谈天。”
云先甫有些回忆的说起来。
越臣年在前面大步的走,忽然停下来。
“那是谁?”
宋衣和云先甫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宋衣下意识,“那不是冷姑娘么,严老的人还没带走她……”
“不,那好像是夫人。”云先甫定定。
“糟了!夫人在干什么!”
三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宋衣率先冲了过去。
“夫人!”
“冷姑娘!”
……
冷兰儿感觉水非常凉,一下就没了膝盖和脖子。她下水抓过鱼,不怕水,可是也从来没有下过这么深的水。
她觉得她应该快死了。
好像听到宋衣的声音,冷兰儿真的很想问问他,不是说解萄容在湖边,为什么都没看到解萄容的身影?
后知后觉,她好像被宋衣给骗了。
秋尽刺骨的湖水,让她头脑一瞬间清醒的厉害。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清楚,宋衣……为什么要骗她?
为了推她下水?淹死她??
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不!
她不想死!
冷兰儿努力的往岸边游,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便更来了力气,这是她救命的稻草,冷兰儿死死抓着。
终于摸到了岸,耳边好吵,她的力气已经用光……
“宋衣!你要带她上来!便坐实了你们的龌龊事!将军府不会容下你!本夫人也不会!”
琴霜匆忙赶到,看着宋衣也是不可置信,看齐氏停止的脊背,她就知道,夫人在虚张声势。
“宋衣!你和那个冷兰儿的事,夫人早就知道了!方才她意外落水,夫人念你是将军身边的得力护卫,就不多追究了,你若掺合进来,那事情就大了,你应该知道随便淫/乱将军府的后果!你现在走来得及!”琴霜把齐氏扶住冲宋衣威胁。
“我同冷姑娘没有什么龌龊事!”宋衣冷然。
“那你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幽会!”琴霜质问。
齐氏和琴霜交换眼神,眼里都有疑惑。
薛岸的消息没错,可是她们几个人过来的时候,湖水边却只有那个村姑一个人,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左右想不清楚,便想着把人给解决了做了,谁知道刚推进去,宋衣就出现了。
眼下她们也只有先发制人了。琴霜和宋衣对峙着,琴霜眼看着宋衣要把人拉上来。
着急的不行。
“宋衣!”
薛岸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头把没有防备的宋衣撞出去。
齐氏看着重新没进湖水的女子,露出来满意的笑,刚要扭身威胁宋衣几句,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仿佛地狱传来的声音,“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呢?”
齐氏和琴霜几个人抬头望去,越臣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墨黑夜色之中,极为有压迫感。
琴霜皱眉暗道不好,齐氏也是一下子缩了脖子没有了刚才威胁宋衣的气势。
宋衣被云先甫扶着,捂着肚子面色痛苦。
齐氏不敢造次行礼,过来站在一边。
“见过夫君……”
“云哥!快!先久冷姑娘!”
宋衣给了云先甫一个眼神,再次扎进去湖水中,云先甫随后。
这是另一边阴影走出来一个男子,看看相继入水的宋衣和云先甫俩个人,疑惑,“冷姑娘落水了?水中的就是冷姑娘?!”
很快也一头扎进水里。
齐氏眼尖看到忽然出现的陌生人,给琴霜一个眼神询问,琴霜也摇摇头,这是她在将军府从来没见过的男子,所以说不可能是将军府的下人。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府外的,和冷兰儿幽会之人。
如此一来,宋衣就是一个中间人。
齐氏开始紧张,这会儿倒是不了。
走到越臣年身边,“夫人深夜在此为何,还让人打伤宋衣?”越臣年最后一句明显带着问责。
齐氏解释,“夫君听妾身说,妾身也不是故意打伤宋衣,是妾身夜里睡不着,出来湖边走走,谁知……”
齐氏递过去一个眼神给琴霜,琴霜会意。
自然的接过去齐氏的话头,“将军,是这样,奴婢陪同夫人散步,谁知道看到宋衣和冷姑娘在湖边走动……”
“他们举止亲密。”齐氏插口。
琴霜,“是,他们二人举止不同寻常,后来奴婢回去叫了人,想抓他们一个现行,谁知道再来的时候……”
“宋护卫去而复返,底下人就把宋护卫当成了奸夫!如今真正的奸夫已经到了!”
“捉双成双,还请将军示下。”
齐氏这会儿笑着开口,“妾身看,既然捉到了,就把俩个人脱了衣裳关一起,明日集合众人一起沉湖,以儆效尤!”
“夫君以为呢?”
第68章
“奸夫?”
琴霜一个眼神, 薛岸过去把才上岸,浑身湿透的陌生男子拉过来。
薛岸这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身板子不是多大高撞, 人也笨, 没有什么圆滑的聪敏头脑。可是有一样, 只认齐氏一个主子, 衷心的厉害,力气也大的厉害。
“越将军。”那人被拖到越臣年的面前, 似乎有些意外, 还是规矩的抱拳见礼。
齐氏和琴霜在一边又迟疑了, 怎么这个奸夫还认得家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氏眼珠子直转。
就这功夫不远处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似乎是个女子, 齐氏仔细的辨认,“那是谁?”
“夫人, 好像是堂小姐。”琴霜看了看说。
“容姐儿?”
“如此深夜, 容姐儿还有闲情逸致出来闲逛啊。”齐氏开口。
“叔母不也是。”解萄容回。
齐氏再说不出什么。
解萄容走过来越臣年的身边叫了一声叔父, 目光往湖边的几个人身上看去。
宋衣心虚的低头, 解萄容整要过去, 身子却是一软,身边的丫头忙扶住。
齐氏, “容姐儿这是怎么了?”
解萄容凉眼, “我的身子,叔母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冷姑娘!”
解萄容身边的几个人, 正是凉月几个人, 其中紫汐一眼看到岸上趴着奄奄一息的冷兰儿。
凉月三个人冲过来拔冷兰儿扶住, 冷兰儿吐出几口谁,冷兰儿咳嗽几声, 凉月再拍拍又吐出去几口。
这才清醒一点,看向解萄容。
“解姑娘……”
“叔父,这到底怎么回事?”解萄容没动。
“大夫说你的身子还弱着,需要恢复,不可见凉了。”
“送堂小姐回屋。”
越臣年的命令没人敢违抗。
很快又仆人带来架子竹床,把冷兰儿放上去抬着,解萄容也被人扶住很快离开。
越臣年也要离开,齐氏眼看着事情搞砸了,那个“奸夫”也要离开。
就是在人前,越臣年也丝毫不给,她这个身为将军府夫人正妻的半分脸面。
宋衣和云先甫浑身都湿透了,在岸上互相拉拽衣裳。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他们这么做专门骗冷姑娘出来,就是怕直接和她说,她再反抗自裁,或者被隔壁堂小姐听到……知道严老也要这个村姑,再动气弄不好,影响到了婚事。
顺顺利利的计划,担心走漏风声以后被堂小姐知道,特地选择了湖边这种安静的地方,结果夫人出来计划全部都打乱了。
齐氏一副还要纠缠的模样,越臣年指着那男子,“来,你自己告诉夫人,你家主人是谁?”
“回越夫人,某是严府的下人。”
严府。
阁主的人。
齐氏如遭雷劈愣在原地,越臣年带着一行人大步离开了。
齐氏回去之后如何也想不通,“阁主的人怎么会深夜出现在湖边。”
琴霜在一边给齐氏捶腿。
琴霜,“总之,不像是那个要村姑通|奸的,将军似乎提前知道。”
“今日是失算了!”
齐氏恨恨。
“还有容姐儿怎么忽的出来掺合。”
“瞧着还病了。”
“算了夫人,这一次不成,我们总能遇到下一次机会的,只要人在将军府,总能让我们遇到机会。”琴霜安抚给齐氏顺背。
“糟了,容姐儿大婚到时候会不会把她带走,人去了严府,就难办了。”齐氏眯眼。
“不成,一定得在容姐儿大婚前把她解决了。”
齐氏叹口气,后半夜几乎没睡着。
第69章
冷兰儿浑身都湿透, 一路都在发抖,换了干的衣裳之后出来,发现解萄容已经不在了。
应该是回去了。
“冷姑娘你没事吧, 怎么会落水?”紫汐拿过来一个汤婆子放在冷兰儿的手里。
冷兰儿打了一个哆嗦。
“衔月, 再去端个炭盆来。”凉月吩咐衔月。
“冷姑娘还是冷么!奴婢去把四周的帘儿都挂起来, 遮风点。”紫汐忙碌的起身。
冷兰儿这会儿功夫整个人很乱, 缓了缓,只问, “堂小姐怎么会去?”
紫汐走过来犹豫的开口说, “冷姑娘你被宋护卫叫走之后不久, 堂小姐就过来了,好像……”
“好像并不知道冷姑娘你出去湖边你事, 堂小姐好像并不曾去过湖边。”
“问冷姑娘你去哪儿,我们几个觉得不对, 如实说你被宋护卫叫走了, 然后堂小姐急着离开, 我们几个不放心就跟出去了……”之后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冷兰儿怔怔点点头。
这会儿暖和过来, 她理清楚了, 解萄容应该从来没去过湖边,也没吩咐过宋衣来叫自己, 所以应该是自己被宋衣骗了。
记忆中, 她去了没见解萄容,忽然听到脚步, 再回头就被推下水, 开始以为是宋衣, 后来反应过来似乎是解萄容的叔母,那个疯女人齐氏。
因为宋衣是后来来了, 解萄容的叔父也来了,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一起合力把自己救上来。
那齐氏还同宋衣了一大堆文邹邹的话,她似乎听到什么捉奸……
几番的折腾下来,解萄容来了她彻底被救上来。
冷兰儿很累。
让凉月扶着在窗边看对面,对面还有烛火,解萄容应该没睡。
冷兰儿很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却被凉月劝说,眉眼担忧,“冷姑娘,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落水最怕着风了。”
冷兰儿在窗户看到对面屋子有个高大的身影子,似乎是解萄容的叔父。
“似乎将军也在呢。”紫汐也说。
这下子,冷兰儿彻底歇了去找解萄容的想法,躺着床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了。
外间。
仆人换了新的蜡烛很快退了出去。
越臣年坐在一边,解萄容坐在另外一边,小面正是宋衣,目光直直,“宋衣,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替我送走了她?”
“这……”
后者宋衣为难。
越臣年喝口茶开口,“今夜,让他去把那个村姑带到湖边,是我的命令。”
“什么?!”
“叔父向来一言九鼎!竟是骗我!”
解萄容愤怒的握拳,想到冷兰儿湿透的模样,更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叔父失信,你知道的叔父没道理为难她一个弱女子。”越臣年叹口气。
“那又是为何?背着我把她带到湖边。”解萄容更加不解。
越臣年,“是严锁擎,他要人。”
眼看着俩个人要吵起来了,堂小姐现在的身子不能动气。
宋衣忙出声打圆场,“堂小姐别动气听属下解释,将军真不是故意为难冷姑娘,不怪将军,日前属下原本是打算按堂小姐你的吩咐,送冷姑娘离开的,可是阁老那边忽然要人,您知道的冷姑娘是事发突然随您上京,她家中应该报官失踪,这县太爷夫人正好是阁主的女儿,阁主说上来来府里,他身边的人见过冷姑娘一次,回去和阁主说了,所以阁主想把人送回去,属下想您的想法也是把阁主送回去……所以……”
越臣年道,“既然不谋而合,不如把人给她,顺水推舟算了。”
宋衣又解释道,“将军特地吩咐到时候让属下盯着,所以今夜要不是夫人忽然出来冷姑娘应该会安全到家的……”
解萄容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喘口气,慢慢开口,“她落水了,还伤了脖子……”
宋衣,“堂小姐放心,底下人会伺候好冷姑娘的。”
越臣年沉着脸开口,“人先不交给严锁擎,你的婚事我也会再推推,你安心养病。”
第70章
“叔父。”
越臣年要离开, 解萄容忽然出声。
越臣年停下来。
“我得的是什么病?”解萄容问。
越臣年僵住了,气氛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没什么的堂小姐,大夫说你身子亏空, 多补补就好了。”宋衣打圆场。
这种话骗骗三岁孩子就算了, 解萄容怎么会信, 冷笑。
越臣年狼狈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容姐儿的毒到底是谁下的?”书房里越臣年脸色很不好, 这话也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问宋衣和云先甫。
宋衣没敢吭声示意一边的云先甫说话。
“将军……”
“属下觉得有胆子下毒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夫人。”云先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
宋衣一脸敬佩, 所有人都是这个答案, 他知道将军心里也是一个答案, 可是敢说出来的只有陪伴将军身边多年的云先甫了。
“今日,湖边的时候堂小姐和夫人碰到了, 堂小姐说了一句话。”书房安静的可怕,宋衣也试探的开口。
“什么话?”越臣年抬头。
宋衣, “夫人问堂小姐是怎么了。”
“堂小姐说我的身子叔母不是最清楚。”
下一秒, 书桌的东西哗啦啦你被砸了一地。
“传夫人。”越臣年平静的说。
了解的会知道, 这是发怒要杀人的前兆。
“将军……”宋衣有些害怕。
若是将军真的杀了夫人, 这事弄到明面上也不好办。
越臣年一个眼刀, 宋衣下去传话。
那边齐氏刚要睡下,结果被宋衣打扰很不满。
“将军似乎生气了, 有要事。”宋衣只道。
齐氏也不敢耽误飞快来到书房, 宋衣和云先甫都在,越臣年直接问她, “四年前, 你给容姐儿下毒了?”
齐氏本有些睡眼朦胧的, 此刻一下睡意全无,惊恐的后退下意识想要离开书房, 可是书房门口,宋衣和云先甫如同俩尊门神一般站着,“夫君你……”
齐氏是真的怕了。
“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是吧。”越臣年笑了。
却笑得瘆人。
齐氏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琴霜!琴霜!” 她试图冲外面呼救。
越臣年直接过去给了她一巴掌,力气之大,齐氏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头,吐了口血再没力气叫喊。
“你疯了?谁给你胆子动容姐儿的?”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杀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啊!”齐氏忽然疯癫的笑。
一边发抖一边发疯的推越臣年,“越臣年我嫁给你真是今生不幸!我每天都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明明是将军夫人却过的连府里的狗都不如!这种日子我早就活够了!来啊哈哈哈杀了我!我就解脱了!来啊!”齐氏挑衅的看着越臣年。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你为什么那么做?”越臣年冷眼看着,刹住齐氏的脖子逼问。
“哈哈哈!”
齐氏怪笑。
“我恨她!”
“我恨她啊!”齐氏咬牙切齿的说话。
“越臣年你忘了吗?我的孩子?”
提到孩子越臣年顿住,宋衣和云先甫看不对劲退出去到外面守着了,越臣年松开手。齐氏得以大口的喘息,正个人没力气的瘫倒在地,头发散乱,面容依旧是疯癫。
“我的第一个孩子,我那唯一的孩子怎么没的!”齐氏冲越臣年吼叫。
眼睛发红忽然冲过来。
“越臣年,你忘了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越臣年皱眉想要离开,却被齐氏站起来伸开手挡住门,大声,“当年!漠北!你大哥被数千人围困,你去救他,后来他死了你顶功回来,我的孩子刚刚足月!”
“你忘记你父亲当时看你的眼神了吗?”
“在他眼里你处处不如你大哥,他怪死的人不是你!怪你顶功!甚至怀疑你为了顶功趁乱杀了你大哥,不愿见你,你在大雨中跪了三天他也没见你!”
“够了!”越臣年听不下去。
齐氏却说的更起劲,“当初我担心你,我怀着身子我去求他,结果呢?”
“我说看在孩子份上,让他别怪你了。”
“他却无情的让下人把我赶出来。”
“我回去的路上摔倒,没人管我,他连个大夫都没给我请!”
“我在生生雨中躺了一夜,血都快流尽了。”
“那次之后我的身子就坏了。再也无法生育了。”
“越臣年,你怪我给容姐儿下毒,你是我的夫君,为什么你从来不站在我这边,你大哥是死了,可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容姐儿还好好的,你父亲他凭什么迁怒我,你又凭什么怪我狠毒……”
“越臣年,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就白死了对吗?”越臣年沉默,齐氏失笑。
“我告诉你,这之后每一天我都想杀了容姐儿。”
“我真的不明白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你难道不明白了,你父亲眼里从来只有你大哥一个儿子,不然他为什么给你选择了我,这个家世平平的女人?”
“给你大哥就挑了安定郡主?”
齐氏回忆起来从前,眼睛亮了几分,“你知道吗,当初被你家提亲之后我好几日喜的睡不着。”
“可是我出去外面,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所有人都在笑话你呢,一样是嫡子出身,可是你这个嫡次子在你父亲眼里什么也不是。”
“越臣年你就是个傻子。”
越臣年,“够了!容姐儿对我还有用。”
齐氏又笑了,“你父亲当初的西域宝图也给了你大哥了吧,结果你大哥死了,这宝图也被一起带走了。”
“如果有宝图,你还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想方设法的防备皇帝吗?你大哥在边关带兵,你在皇城中内应支持他,你大哥有兵,你什么也没有只有被排挤的份儿,可你父亲什么都不考虑,因为他从来不爱你。”
“越臣年,你真可怜啊。”
齐氏盯着越臣年看。
上手要抚摸越臣年的脸,被越臣年躲开转身离去。
“夫人疯了,从明日起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她出来。”越臣年背着身吩咐。
齐氏在里面看着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眼里泪水滑落,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越臣年你真可怜,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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