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放将人扔给陈牧德,“你把他扶到车上,我去洗洗。”
陈牧德手忙脚乱的扶着周勃,闻言吃惊道:“不是,放哥,你去哪儿洗啊?快到了就算了吧,这附近也没水啊!”
“去河里。”
唐放撂下话,黑着脸转身走了。
陈牧德顿住,扫视四周,这黑漆漆的一片不怕摔倒啊?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人架着,周勃晕乎乎甩甩脑袋,说话有些大舌头:“去、去哪儿?”
陈牧德没心思想其他的了,他赶紧扶着周勃的腰,生怕他到时候一个咕噜滚地上,这醒了不得给他个耳刮子。
至于放哥,他敢打赌,周勃揍他,他指定在旁看好戏。
要过分些,还得问人打累了没,要不要休息。
谁叫人对周勃是满满的欣赏呢?
陈牧德摇摇头,只叹命运的不公,要周梅能欣赏他就好了,他嘿嘿一笑。
“呕——”
一声泛着酒气的干呕吓得陈牧德大惊失色,这理智和情感,有时候是不成正比的。
陈牧德情感占了上风,手一哆嗦,下意识把人往地上送。
“啪!”
这是人着地的声儿,幸好是泥土路。
陈牧德心虚的看眼四周,见没人,这才小心把人扶起来,擦掉对方脸上湿润的泥土。
一看衣服,艹啊!
这不行啊,这一看就是他的犯罪证明!
陈牧德挠挠头,眼睛一闭,狠下心:“周勃哥,你可不能怪我啊!”
等唐放回来时,陈牧德已经把人衣服扒干净,送到后座儿了,自个儿则是跑到河边刷他衣服的上的泥。
就算将衣服上的腌臜物全都洗干净,唐放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子酸臭味儿。
他手指头小心捻起一小撮衣服,闻了闻:“呕——”
大爷的,周勃晚上是喝了多少酒!
唐放皱着眉,他衣服才拧干水,还是湿的,正要从后座翻套衣服换上,入手就是一抹滑|腻的温热。
唐放手一哆嗦,“艹!陈牧德你丫的又在后座睡觉是吧!”
车里灯一开,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唔——”
后座上的人皱着眉发出不舒服的闷哼,后座对于他来说有点小了,腿没地方放,陈牧德直接把人腿缩着放下边,导致人躺是躺着,但腿和上身扭着。
唐放一眼看出问题所在,他唇抿成一条直线,低声骂了两句陈牧德这小子不干正事儿。
随后将躺在后座儿上的人捞起来,给他调了个舒适的睡姿。
睡着的人多了乖巧,昏黄的灯光下,一身洁白的皮肤有点刺眼,更别说那两点殷红,带着酒香,唐放喉结上下移动,他仓促移开视线,只觉得有些口渴。
觉着周勃这人儿也真是的。
平白无故身上这么白干嘛!
这不引着人多想嘛!
自觉不是自己的问题,唐放深吸一口气,又将目光移回去。
这次让他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
平时看着穿衣服的周勃,能感觉到这家伙是有肌肉的,身材也可以。
这下看到真材实料了。
周勃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每块都恰到好处,有着独属于男人的力量感,属于有肌肉,但不夸张的类型。
唐放自己也有肌肉,而且从来没刻意练过,不少人夸他身材好。
此刻他觉着周勃的身材也挺好,看着赏心悦目。
许是脑子抽了,唐放手不自觉抹了把周勃的腹肌,手下触感,有着皮肤的紧致滑|腻。
他知道女人的皮肤是柔软的,细腻柔软,这时候知道了男人的皮肤是怎样的。
比女人硬一些,但手感不错。
唐放脑中出现这么个想法。
“啪!”这是衣服掉地上的声音。
唐放触电般的收回手,他皱眉,眯着眼看向声音源头,只见陈牧德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车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具体来说,是他的手,放在周勃腹部的手。
唐放十分自然的收回手,淡淡道:“衣服掉了。”
“奥,奥奥。”陈牧德如梦初醒,飞快捡起地上周勃的衣服,“艹,白洗了!”
“放、放哥,你、你继续,我再去洗洗。”
唐放看着陈牧德飞也似的身影,十分无语。
有必要吗?
又不是摸你的肌肉,你丫还没腹肌呢!
经过这茬,唐放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回驾驶座。
不知过了多久,陈牧德回来了。
唐放一个眼神扫过去,让他心惊胆战,“放哥,走吧。”
“周勃哥咋办啊?”
“送他回去。”
“……哦。”
第二天,周勃蹲在自家田埂上抽烟。
他眯着眼,酒后的头痛消散不少,就是脸还有些疼,脚边的野草蹭到他下巴,周勃不自觉别开脸,看向几米外的马路上。
陈牧德正轻手轻脚从路上过。
“唉!”
陈牧德“唰”的一下跑远了!
周勃正想谢谢他和唐放,昨晚上把他送回家,看向马路另一头,也没见有狗追他啊。
而此时陈牧德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愁眉苦脸,连带着吃饭都不香了,筷子盘子里挑挑拣拣。
“妈,你说你要是看见你好姐妹对人图谋不轨,你会咋样?”
他妈瞥了他一眼,一个爱的巴掌拍在他脑后,“吃你饭!不吃滚!”
陈牧德差点一脸栽在碗里,捂着后脑勺可怜兮兮道:“奥。”
算了算了,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另一边,唐放家。
“放哥,你啥时候过来啊?我告诉你,这边儿活儿可多了!咱们一起,一年赚个几百万根本不是问题!不是我吹,小敏都给谈了好几个了,就等你过来咱就开工了!”
对面那头的声音全是兴奋,大嗓门震得唐放将电话拿远了些,淡淡道:“不急,我在这儿还有些事儿,半个月左右过去。”
“啥半个月啊……不是啊放哥,小敏等你等得都哭了!……真不能早点过来?……你有啥事儿啊,不早就弄完了吗?”
唐放:“说有事儿就是有事儿,别催,要干,你们先干着。”
电话那头的是王伟杰,他们搞工程从不是一个人,好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就是个团队,没道理少了一个人就干不成事儿。
主要是,唐放作为主心骨,人不在,他们有些慌张而已,但实力在那儿,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放哥,你可别诓我,早点过来……”
“嗯。”
唐放挂断电话,这个县城的早就饱个了,只有大城市才能带给他们更多的财富。
海城,就是他们的选择。
路上的白云大片儿大片儿飘过。
周勃在田埂上蹲了会儿,陈牧德跑过去他没叫住人,这会儿唐放开着皮卡过来了。
正想着招手,皮卡车刹出两条长长的印记,唐放打开车门,“你要去县里?”
“不去。”
周勃摇摇头,他望了眼皮卡车轮胎上的泥巴,这估计是昨晚上路过石桌儿那儿碾的。
“陈牧德是咋了?怎么看见我就跑?”
“便秘吧。”
周勃面露奇怪,“不像啊。”
“估计拉裤子上了。”
“……”周勃嘴角抽抽,心说我听你瞎说。
他要站起身,忽然面露囧色。
唐放看得清楚,挑眉:“你也拉了?”
“艹,你才拉了!”周勃忍不住爆粗口,“快过来拉把手,腿麻了。”
“不是,你这都能蹲麻,”唐放乐得直笑,将蹲着的人拉起来,“我要不在这儿,你不得栽地里去了?”
周勃腿麻得有些气,在听唐放这话,更烦了,再加上昨晚上喝酒头抽痛,面儿上难看。
唐放适时的住嘴了。
等到腿有些知觉,周勃的面色才好看些。
“你今天有事儿?”
“没。”
唐放踢踢田埂上的小石头,“去县里不?”
“……”
皮卡车在马路上缓缓驶过,开出一路泥点子。
周勃平静的坐在副驾驶,他也不知道咋的,脑子一抽就答应了。
果然是人老了,面对孙子辈的人,都舍不得拒绝。
说多了就是尊老爱幼。
“对了,昨天谢谢你了,把我送回去,我没做什么事儿吧。”
唐放原本是专心开车,一听这话儿,脸黑了一半,剩下一半尽在语气里传递,“是没做什么事,就是不知道是谁,边抱着人边喊自己是怂蛋。”
“还哭着喊着李丽华的名字,说别走!”
周勃:“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又不是我喊的,能骗你?”
“……”那也不可能喊别走,骂两句还差不多。
见周勃又不说话了,唐放黑了另一半,“也不知道是哪个酒鬼,喝醉酒了,还知道往人身上吐。”
周勃:“……不吐人身上,难道还吐自己身上?”
“……你真行。”
唐放黑着脸,气得慌,觉着自己真像个棒槌,还把人送回家,指不定梦里还在追着李丽华说别走呢!
越想越气,唐放不忍了,他脚踩刹车,跳下车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周勃:“?”
“你下车。”
周勃下车,看着站在马路边儿的人有点懵,“车出问题了?”
唐放皮笑肉不笑,“没。”
“?”周勃:“那下车……”
“走路去。”唐放打断他。
“我发现,去县里的路也不远,人走走路有益身心健康。”唐放笑眯眯,面露嘲讽:“怎么,你不会这么虚吧?这点路都走不了?”
周勃洁白的脸上第一次因着唐放这么个不要脸的话红了,给气的。
长期在海城,良好的环境让他说不出更多骂人的话,只能点点头,从牙缝中憋出句话。
“……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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