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休息
血浸湿了夜白的衣衫,她的背上有一条不小的伤,不断的往外渗着血,人类血液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这让敌我双方都有些躁动,逃跑的血族新人有些已挪不动双脚,没有受过教导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血液的欲望,就连尤金的手下们眼睛也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往夜白的方向看去,新鲜的血夜,那是血族致命的诱惑。
“大小姐……”不知哪里冲上来了一个护卫:“要我帮忙吗?”
“退下!”巴莉特喝道。
巴莉特非常清楚,已现在夜白情况,无论谁近了她的身对她来讲都异常的危险,这血的腥气也不断的冲击着巴莉特的大脑,这和婴儿的血液不同,婴儿的鲜血纯粹、圣洁,这样的血饮下后会让血族的力量更为强大,可健康成人的血则是一种欲|望,它会趋势着每一个血族靠近,会激发血族们大脑中最原始的冲动。
“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净矣。”巴莉特念着《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对于血族的欲|望,她向来是反感的,她自小喝着最新鲜的血液,却从来没有咬破任何一个人的喉咙,她厌恶这种屈服于欲望的感觉。
巴莉特脱下道袍盖在夜白的身上,立即施咒为她止血,但她知道对于这样大的伤口,这种咒术的作用持续不了多久,她将这个清瘦的刺客抱了起来,这时她才看到夜白身上的伤可不止背上这一处,夜白的左脚也不断的在流血。
“道长……”夜白虚弱的唤着巴莉特。
“安静。”巴莉特抱着夜白往自己的座驾走去,尤金为巴莉特将车门打开,又迅速的退去。
巴莉插将夜白放在副驾上,帮夜白拉上安全带,她不由的蹙眉,靳夜白现在十分虚弱,这一切的原因却是为自己。
“尤金,留下两个人再附近看看,找一找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其它的人和我先回庄园。”巴莉特说道。
“是的,大小姐。”
巴莉特上了车,她看着身边孱弱的夜白,很难想象这个人类与那个巫师之间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一战,还好她见过玛德林的身手,至少她对夜白还是足够的信心。
刚才在户外尚好,进入车箱内,靳夜白的身上味道更浓郁了,巴莉特打开车窗,但不可控的是她的眼睛变得浑浊,夜白留在自己身边,只会更危险。
“道长…别…别管我。”夜白恍惚中也感觉到了巴莉特的变化,她劝阻道。
“没事的,夜白。”巴莉特看着前方,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想控制住那蠢蠢欲动的牙齿。
“你好好休息。”巴莉特控制着方向盘,她知道此时如果握住夜白手,或许将是更好的鼓励,但她更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她绝对不能再靠近夜白半分。
巴莉特又安慰道:“别睡着了,我开车很快的。”
“我…知道的…道长。”夜白笑了起来,虽然笑得有些吃力,但巴莉特这车速,她深刻的领教过了。
“我们马上就到,再坚持一会。”
夜白最后还是闭上眼睛睡下了,只是万幸的是她从床上醒了过来,睁开眼,她只见到白色蕾丝的挂帘,她试了试起身,但背后剧烈的疼痛让她无聊动弹,于是只睡在床上眼睛四处张望着,墙角有一个架子鼓,床头上好像贴着几张演唱会的照片,她好像来过这里,只是大脑有些混乱。
“醒了?”一个沉重的男音从床边传来。
“嗯。”夜白点点头。
“给你缝了针,你最好别动。”
男人出现在夜白的视线中,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夜白心想这位应该是个人类。
“谢谢大夫,”夜白说道,随着她大脑的清晰,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巴莉特的房间,于是问道:“大夫,巴莉特小姐呢?”
“大小姐和领主大人在一起,”那大夫回答道,同时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医疗箱。
“她没事吧?”夜白问道。
“她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大夫回答道,所谓的‘她们’应该是指的血族。
“那…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夜白问道,她突然就点想看到巴莉特,受过伤的身体好像会因为见到对方而变得没那么难受。
“说的是你麻药醒的时候她就回来,不过你清醒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早快了许多,你知道的,小姑娘,我可不敢在这庄园里乱跑,如果要找大小姐,就安静得等等。”
“哦。”夜白失落的回答道,她还是老实的躺在床上吧。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不多呆了,”那大夫又拿了几瓶药放在床头:“虽然这层楼的仆人们都被撤走了,但对人类来讲这里还是太危险了,我得早点回家了。”
“你走吧,大夫。”夜白道,可她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按照正常的清醒时间,那大小姐还有多久才回来呢?”
大夫抬手看看表:“还得有一个小时吧。”
“明白了。”夜白道:“那大夫你如果没什么再交待的,你就先回去吧,我应该没事了。”
“祝你好运,小姑娘。”那大夫说道,他朝着夜白笑了笑:“你有一个好的主人。”
“也祝你好运,大夫。”夜白说道,她知道对方将自己也当成撒拉坶博家的仆从了,不过如果是巴莉特的话,她很荣幸自己能守在她的身边。
没有人的房间极为安静,走廊上都没有半点脚步声,她看着自己手上链接着的输液管上还滴着鲜血,她大概也能猜出来自己应该失血过多。与那男巫的对峙现在还历历在目,那巫师既懂得幻术,又是一个血族,夜白也是第一次对付这样的家伙,当时那男巫师复制出了五个自己,□□之术夜白见过,她也有破解的方法,可坏就坏在那男巫同时拥有着血族的速度与力量,她虽然识破了真身,也用忏悔向对方攻击,但对方又接二连三用出了奇怪的幻术,那些让人应接不暇的手法让夜白无从下手,隐枫会的杀手很少单独行动,如果放在曾经,总会有一个人做饵去吸引敌人,给宗族里的兄弟姐妹创造机会,可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夜白思前想后了许久,终于决定自己既做猎人又做诱饵,她将自己的后方暴露出来,就在自己受伤的那一瞬,她往地上扔出了毒药,刺客的武器不仅只是匕首那样简单,果然与她想的一样,那个男巫中了剧毒,那是齐枫研究出来的毒药,夜白也是放手一搏,赌一赌它能不能拿下血族。
当夜白忍疼回头时,果然那男巫已经蹒跚了起来,她知道无需她再动刀,这药直接就能致对方于死地……
“是谁?”
听到了房门外的脚步声,夜白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向外问道。
“是我,”巴莉特推门而入,她此时已经换下了道袍,白色的西装马裤倒是显得精神得多。
“道长,你没事吧?”夜白关心道,她都忘记好像受伤的是自己。
“没事,”巴莉特坐在床边,她看着靳夜白,很难想象这个人类竟然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安危,她很高兴对方没有把她当成一个血族,只是让一个人类为自己受伤,巴莉特心有不忍。
“你背上受了刀伤,缝合了六十四针,失血过多。”巴莉特又看着挂在床头边的血袋:“这里的血输完后,再调养一些时间就好了。”
“这些伤,也还好,之前在翰州还有逃亡的时候也受过伤。”夜白说道,她不希望巴莉特过于担心自己。
巴莉特看着对方还挤出笑脸,她多少觉得心上有些难过,她道:“夜白,你不需要随时都这样的坚强,你既然住在我上清观,就是我上清观的人,需记得随时有我在。”
巴莉特声音温柔,如夜里满月,温和饱满,夜白也不再提那些过往,似乎真的巴莉特在,她就心安许多。或许夜白自己真的流浪太久了,太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她忍不住看向巴莉特,巴莉特一直表情甚少,但也正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四目相对,却生出了一些尴尬。
“对了,之后有调查出什么了吗?”夜白慌忙问道,似乎在打破刚才让人羞涩的氛围。
“咳…”巴莉特清清嗓子,说道:“从巫师的衣服里找到一封信。”
“哦,写什么了吗?”
“有一个地址,但是不在我们的领地上。”巴莉特说道:“逃跑的新人基本上全部捉回来了,和露希一块关在地牢,我父亲会亲自审讯。”
“对了,你罗斯呢?他也会参与审讯吗?”夜白有些担心这些好不容易捉到的人又被他审死了。
巴莉特冷笑一声:“他?这小狐狸可真是狡猾,我前脚回到这里,他后脚也跟来了,说是派去救我的人没有看到我们,他出于担心专程来找父亲。”
“那可得提防着他。”夜白道。
“父亲让他回去了,既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最近半年就别再出现了。”巴莉特道,她帮夜白取下输血的针管,用医生留下的棉签和酒精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等父亲审出结果了,这事怕也就告一个段落了,我们就回上清观好好休息。”
“嗯!”夜白用力点点头,至从隐枫会遭遇不测以后,她真的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她从内心里觉得,她的刀只会为了巴莉特而拔,她只要父母们安稳,她甚至愿意就在上清观里老去。
休息,真的是最简单而美妙的愿望。
第25章 森林
巴莉特并没有参与到他父亲的审讯队伍中,反而是每日与夜白呆在一块,让巴莉特吃惊的是夜白的恢复能力,背上那道极长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人也精神了许多,虽然在夜枭庄园,这二人还是每天读着经书,练着书法,喝着素茶,一副修身养性的样子,庄园的总管杰夫每日都会过来向巴莉特问安,并送来附近农庄与果园新摘的蔬菜与水果,巴莉特不嗜血,主食里倒是保证了足够的蛋白。
“今天的饭菜您还满意吗?”
看着收拾餐盘的仆人们,杰夫向巴莉特问道。
“龙虾做得很好,但是金枪鱼感觉煎得过了一点,胡椒味浓郁了些。”巴莉特又向夜白问道:“你觉得呢?”
夜白觉得是肉都好吃,水果也新鲜,至于巴莉特说的那些烹饪上的东西,她以前没有吃过,自然也不知道好不好。
“都很好吃。”夜白抹着嘴。
杰夫自动无视掉夜白的话,他接着对巴莉特说道:“看傍晚的光线,今晚应该没有雨也没有雾,您可以去附近的森林走走,最近已经有萤火虫了。”
“夜白,你想去吗?”巴莉特看着翰州女孩。
“还是看您的意思。”杰夫说道,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巴莉特什么都要带着靳夜白。
“那去吧。”靳夜白回答道,最近两天很是清闲,她可不介意多玩一会。
“杰夫,那麻烦你为我们安排两匹马吧。”巴莉特说道:“我们日落后就出去。”
“好的大小姐。”杰夫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夜白虽然不太明白晚上的森林有什么可逛的,至少上次她看到白天的花园都是漆黑一片,不过既然杰夫都主动在向巴莉特提,或许应该有可看的地方,饭后二人休息了一会,夜白陪巴莉特又练了一会古琴,直到仆人通传已经将马匹准备好后,二人才去了后院。
欧罗大陆的古堡与翰州的府邸还是诸多不同,它的马厩并不在古堡之内,是在古堡后院外的一个独立房间,两个男仆将马牵到二人跟前,巴莉特只要回到家平时里多是马裤马靴,看来也是个熟练的骑手,夜白受伤还没有痊愈,也只有借助马凳才坐了上去,之后巴莉特将仆人屏退,二人顺着林间小道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其实这里的夜并没有夜白想得那么阴森,小道两旁都有路灯,这灯一直延续到森林之中,而道路两旁也不是无尽的黑暗,明亮的月光让大地也铺上了一层浅金,带宵花和月光花开的正盛,这里可没有前院里那些石制的雕塑,倒是有些藤缠的而成的树植,又是一副种宁静的感觉了。
老马识途的,巴莉特与夜白的坐骑完全不需骑手控制,马儿自己就在路上走着,它们脚步稳健,速度不徐不疾,这样骑手们也倍感轻松。
夜白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第一次觉得黑衣也那么的好看,杰夫提到的萤火虫在四周飞舞着,人与虫互不打扰,但是这些发光的小东西却围绕在她们的身边,夜白也觉得,巴莉特也是那么漂亮好看,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马上一言不发,夜白也跟着一块安静着。
没多久夜白好像听到了水声,她朝着声音的地方看,没想到那里竟然有一支小的瀑布,有水的地方自然也聚集起了更多的萤火虫,水光上映着月光,同时还泛着飞动的星光点点,翰州并不缺少这种恬静的地方,或者说这反而与翰州的一些山水比较相似,也多少勾起了夜白的相思之情。
“道长,你对我祖母了解多少?”夜白问道。
“干嘛突然问这个?”巴莉特道。
“只是有些好奇,”夜白的马走到瀑布附近,夜白看着月光上的水流,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来到这一块陌生的土地,三百年前的翰州可是一个极为富饶的地方。”
“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还只有八岁,是在庄园的正门口,那时我正穿着我最讨厌的那件蓬蓬裙练习着可笑的伏尔塔舞,”巴莉特突然笑了起来:“谁有知道19世纪之后这种可笑的舞蹈就被淘汰掉了,其实迪斯科也挺不错的。”
夜白听不太明白这种陈放了三百年的笑话,不过她还是可以想象出来八岁的巴莉特应该也是极为可爱的。
“那我的祖母呢?她那时长什么样?”夜白问道。
巴莉特看着天,回想着说道:“那天也是这样的夜,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看样子风尘仆仆,我父亲让我和她打了招呼,就带她进了办公的房间,不过我知道,那应该是一个人类。”
“所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来这里?”
“是的,”巴莉特回答道:“只知道后来她做了我们家的仆人,帮我的父亲猎杀他的敌人。”
“她猎杀的也是血族吗?”夜白问道。
“都有。”巴莉特回答道。
“后来,她又怎么成了血族?”夜白问道,她其实也能明白,成了血族之后象征着可以获得长生不老的权力,同时也拥有着更快的速度与力量。
“听说是舍命救了我的父亲。”巴莉特回答道:“为了挽救她的生命,父亲赐予了她初拥。”
“这倒是第一次的说我外祖母会舍命救谁,”夜白自嘲道:“她向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人总是会变的,”巴莉特夹着马肚子,让自己的马和夜白齐平:“毕竟要活很长很长的时间,我现在不也变了吗?”
“那道长之前是什么样的?”夜白问道,对于巴莉特她也是好奇的。
巴莉特反常的做出了一个弹贝司的动作,夜白马上想起了她房间里的照片。
“朋克少女。”
“是的,”巴莉特笑说道:“不过当我的年龄上了三位数以后,兴趣又变了,所以我当年认识的玛德琳不一定是你认识的那一个。”
夜白觉得巴莉特说得没错,她自己在隐枫会和在此地时都是两个模样,距离和境遇足以改变一个人,更何况齐枫经历的还有时间。
“道长看得真透彻。”夜白笑说道:“果然是得道之人。”
“嘴上真是抹了蜜啊,夜白。”巴莉特也笑了起来,她身边从来不缺少奉承之人,唯独靳夜白的奉承总能说到她的心上。
夜白突然勒住了马绳,她往来的方向看去。
“有人来了。”
巴莉特可没有那么紧张,她淡定说道:“应该是杰夫。”
果然只见杰夫跑着到了这里,他的速度极快,到达巴莉持身前是却没有喘半分气。
“什么事,杰夫?”巴莉特问道,这样着急,一定事出有因。
“领主大人那里审出来了,请您准备一下就过去了。”他又看了一下靳夜白,接着道:“领主也邀请了你的,不过我私下提醒请你还是收拾一下自己。”
“有其它客人吗?”巴莉特问道。
“是的,莱因哈特家的继承人也到了。”杰夫回答道。
“好,”巴莉特打量了一下夜白,她骨骼纤细,可能穿不了自己的衣服,于是对杰夫说道:“看看还有没有玛德琳的衣服,我记得有一件皮制的应该不会坏,正式场合穿没问题,就是过时了一些。你去找来给夜白换上,至于我,就再准备一件风衣就行了。”
“好的,小主人。”杰夫说完又风一般的消失了。
“我们也快回了吧。”
话毕,巴莉特与夜白也策马往古堡的方向而去……
巴莉特虽然说了这衣服有些过时,但夜白没想到竟然如此过时,这显然是一件中世纪战士的皮甲,至少过时了两百年了,这衣服穿起来还小了一些,可见齐枫的身材要比自己矮小,另外就是她脚上还是那一双小白鞋,和这皮甲放一块真是一点也不配,可谁让她来的时候如此贫寒呢?
跟着巴莉特的脚步,夜白进了撒拉坶博家的议事厅,议事厅中放了一张长桌,这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在长桌的上位是领主,也是巴莉特的父亲乔治二世,他的正对面是一个灰发的年轻人,左右从着他的仆从,这应该是杰夫所提到的莱茵哈特的继承人——波特.莱茵哈特。
看到巴莉特进门之后,领主撒拉坶博立刻招呼她坐在了自己的右手边,而夜白则站在巴莉特的身后,虽然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但她身上流动着的血液也足以让所有人多看她一眼了。
“真没想到这样的会议中竟然会有一个人类。”褐色头发的年轻人说道。
撒拉坶博看了眼夜白,说道:“这是玛德琳的子孙。”
显然褐发年轻的表情变得没那么傲慢,他将目光也收了回来,起身扣上衣服,向巴莉特欠了欠身:“巴莉特小姐,我们应该有些时间没有见面了吧。”
“是有阵子了。”巴莉特回答:“欢迎来到东境。”
“好了,客套就先停下吧,”领主撒拉坶博说道:“现在言归正传,还是说一说这次新人闹出来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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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枫有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第26章 段落
长桌两边的人都满脸写着严肃,血族是一种领地意识极强的种族,虽然双方身为同族,可同样也是竞争关系,好在今天的撒拉坶博与莱茵哈特谈论的只是流放者的问题,是建立于同一目的之上,若是真涉及领土与领民,那这场谈话或许还会带上些硝烟味。
“我父亲非常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波特说道,这个年轻的继承人举手投足十分老练,当然血族不能光凭这张脸就去判断对方的年纪,谁会知道巴莉特已经三百岁了呢?
“这是应该的事,毕竟我们两地相邻,我与菲利普也是六百年的兄弟了。”乔治二世说道。
“父亲在听说您已经审讯出结果后,也是让我连夜过来,看您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与配合,毕竟这件事情牵连甚广,连范德米尔的领地上也出现了这些暴徒,这已经不能定义为流放者的伤人事件了,这群贱民是在妄图革|命。”波特摇晃着脑袋,表达着遗憾。
“他们确实是想改朝换代。”撒拉坶博并不否认,他让杰夫呈上审讯后的资料,撒拉坶博说道:
“审讯下来,那个叫露希的女人说,她们正在批量制造血族,以让新的势力取代老的势力。”
“可笑!”波特有些生气:“我们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换来的领土怎么可能说取代就被取代,就算他们真有这个实力,老东西们会答应吗?”
所谓的老东西便是血族中的长老,总共十二人,他们是该隐的子嗣,初代吸血鬼,他们控制着整个血族。
“取代是不可能的,”一直安静的巴莉特说道:“但如果有画地为王,长老们或许也会同意。”
“是的,”乔治二世说道:“三百年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时你们都还太小,没有经历过那场恶战。”
夜白也从齐枫那里听说过,齐枫年轻的时候在欧罗大陆参加过一场不亚于翰州军阀之争的战争,想来应该是乔治二世所提到的恶战。
“那绝对不能让这股势力抬头!”波特说道:“领主阁下,现在还有什么线索吗?”
撒拉坶博将杰夫给到的供词分别给到了巴莉特与波特,他说道:“我们查到一个地址,应该是在你们日暮城中,另外我的女儿查到了他们的转换方式。”
巴莉特接过撒拉坶博的话接着说道:“他们通过捕猎素食者,强迫素食者给他们初拥进行转换,转换成功后,素食者将遭到虐杀。”
“那得让我们的领民杜绝食素!”波特回答道,他好像并不知道巴莉特也是素食者。
“还是先说说始作俑者吧。”领主撒拉坶博说道:“熟悉血族世界的规则,同时又有那么多人类的追随者,我推测,引起这一系列事件的应该是我们的同类。”
波特点点头,附和道:“如果查出是我们的莱茵哈特的子民,我一定要把他钉死在圣乔治大教堂!”
“我相信莱茵哈特的手段,”乔治二世说道:“所有的囚犯我都会将他们遣送回日暮城,如何处置都由你们掌管。”
“谢谢。”
“但是露希已经我那愚蠢的私生子不小心杀死了,”乔治二世遗憾的瘪瘪嘴:“还有一个男巫,也被玛德琳的子孙斩了首,很遗憾没有留下活口。”
领主撒拉坶博说谎了!夜白第一时间想到,因为罗斯根本没有参与审讯,她本能的看向巴莉特,巴莉特也同时看向她,二人默契的又个自回过头去,安静的闭上了嘴。
“我已经听说过了,这二人竟然袭击您了的继承人,这种死法对他们来说都过于仁慈了,”波特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的女儿可没那么容易遇害,”乔治二世看着巴莉特,他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希望我们可以保持有效的联系,我们的盟友关系同样的坚固。”
“自然。”
“如果有新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和你的父亲联系,”乔治二世说道。
“好的,我的父亲也十分想念您。”波特听出了乔治二世的话,事情谈完了,自然没必要一直坐在这里了,波特起身向这里的主人行礼,道:“希望您和您的继承人可以在深冬之时来我们的领地度假,我们那里有最温和的气候及最美的日落。”
“感谢您的邀请,”乔治二世也站了起来,当然巴莉特自然也不会继续坐着,领主对客人说道:“也欢迎你和你的父亲来坐客,杰夫,送送波特伯爵。”
“是的,大人。”
看着波特离开了房间,夜白才又看向领主撒拉坶博,她非常笃定对方一定还要话要对巴莉特和自己讲,果然乔治二世指着长桌就对二人说道:“我们的对话可还没结束。”
巴莉特坐回了位置上,这一次她让夜白也坐下,俨然夜白就成了撒拉坶博家族的自己人,她乖巧的坐在巴莉特身边,巴莉特架起腿看着自己的父亲。
“所以究竟审出什么了?”巴莉特问道:“你给波特说的都是查出来的信息,而且露希应该没死吧?”
血领主也坐了下来,他给自己顺手倒了一杯红酒,说道:“是的,那个女人没有死,我让她改变了原有的想法,她告诉了我不少有用的信息。”
“不愧是父亲。”巴莉特说道,这个时候倒像是个听话的女儿了。
“来一点吗?”乔治二世指着红酒。
巴莉特推了两个高脚杯过去,也为夜白倒了一杯,她说道:“所以露希透露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现在你是准备继承家业了吗?”撒拉坶博调侃道:“不要做不问世事的什么道士吗?”
“入世和出世就在一念间。”巴莉特摇晃着酒杯:“我现在确实想了解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撒拉坶博一口将酒喝下,接着说道:“露希说,她在那个组织里的身份并不高,只是一个小头目,手下十个人都不到,她的联系者是一个男巫,应该就是被靳小姐斩首的那个。那原本以为说到这里线就断掉了,不过她又给了我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说那男巫首先是个巫师,接着才通过捕杀素食者成为血族的。”血领主接着道:“巫师信奉的是撒旦,可为什么要变成血族呢?”
“或许是想永生吧。”巴莉特说道:“对于凡人来讲,谁不想呢?”
“炼金术也可以让他们找到永生的办法。”血领主说道。
“成为血族应该算是捷径吧?”夜白说道,她极少在血领主跟前发言。
“确实是捷径,不过付出的代价却是最大的。”巴莉特回答道:“如果通过初拥的仪式获得了认可,那他将受到领主的庇佑,不会轻易受到个界的干扰,可他们并没有得到认可,这意味着他们将成为血族们通缉的对象,不仅如此,驱魔人和吸血鬼也会找他们麻烦,同时巫师会也不再向他提供庇护,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很难受的。”
“是的,我的女儿,你说的非常正常,对于一个巫师来讲,成为血族算不上一件骄傲的事情。”血领主继续说道:”露希告诉了我一件事,让我想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巫师会下这样的决定。”
“什么事?”
“她说,那男巫有一个水晶球,有时候他会有来占卜,有时会用那水晶球与其它人联系,他们所有的行动指令就是来自那个水晶球。”血领主说道:“有一次她无意在水晶球中看到了男巫的联系人。”
“是谁?!”巴莉特问道。
“我也不认识。”血领主遗憾的耸耸肩:“不过……”
血领主狡猾的笑了起来,他说道:“她看到了一个家族徽章。”
夜白知道撒拉坶博家的族徽是橡树叶,而齐枫参照这个家徽做了隐枫会标志,只是橡树叶换成了枫叶。
“什么标志?”巴莉特问道。
“一颗牙齿。”
“牙齿?”巴莉特回想她幼时学过的族谱,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古老血族往上数个千年都是一家人,不过她却什么都没有回想起来。
“那是一个消失已久的家族了。”血领主说道:“很巧,它正好消失在三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之中,长老会为了让大家永远忘却这个家族,把他从血族的家族树中永远的抹去了,所以你不曾知道。”
夜白有些听不明白血领主的话,毕竟三百年前那一场战争齐枫并没有详细的给她提过,或许就连她的结果也并不知情,可这样的场合,夜白也不好细问,她只得安静的听着。
“那它的出现需要通知长老会吗?”巴莉特问道。
“不…不,我的孩子,”撒拉坶博摆着手:“如果没有铁证,我们还是不要提三百年前的事,莱茵哈特家如果在那个地址上查出了什么,他们会去提的,撒拉坶博的家规是从不多管闲事。”
夜白听着这家规,发现巴莉特信道或许还是有原因的。
巴莉特点点头,也跟着喝下了酒,看来是认可了她父亲的话,对她来讲她的时间还很长,她想戒掉鲜血,至于领地,这里有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八百岁,并不算老,她有的是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既然这事告一段落了,那我就回山上去了。”巴莉特给夜白使了个眼色,在她看来遭受了这次打击,那群新人们也不会再来东境撒野了。
“慢着,我的女儿。”血领主也站了起来,他看着巴莉特说道:“我今天看着波特,我觉得他并不能胜任莱茵哈特家血领主的位置,而你,可以胜任东境领主的位置吗?”
“可以的,”巴莉特双手插在口袋时,她往外走着:“等我得道之后,我就回来接您的班。”
第27章 初夏
清瘦的少女蹲在地上,她的身边坐了一只脏兮兮的牧羊犬,牧羊犬用力的摇晃着尾巴,观察着主人此时的工作,少女手中拿着镰刀,她熟练的将田地里的杂草除去,接着她看了看蔬菜的叶面,虽然有些虫蛀的痕迹,但并不严重,有虫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它们也可以更好的帮助蔬菜成长,她又挪动身子前往下一颗菜,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检查着。
在田地的另一头,银发的少女也不闲着,今日她没有穿那繁琐华丽的道袍,只是简单的将头发高束起来,一件黑色的居家体恤和一条三分短裤,就连鞋也没穿,只是赤着脚踩在土地上,少女一手拿着瓢,另一手提着桶,每退一步就为左右两旁的植物浇上一瓢水。
随着几声犬吠,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从上清观后院的小路走了过来,他蹲在田地旁对清瘦的少女说道:“夜白,要是她父亲知道你拉她来种地,我估计你可没法活着走出东境。”
夜白扯掉一片菜叶,起身舒展了一下,回答道:“杨叔,就是让道长下个地,至于吗?道长的保镖都还在边上守着,也没见他们把我怎么着。”
尤金与他的属下站在田地附近,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装倒真有些黑手党的意思,虽然新人事件已经告下一个段落,但在调查出真相之前,撒拉坶博才不会放心他素食的女儿远离自己的视频。
“那还不是给你们道长面子。”杨说道:“你可别离开道长的视线呀,不然一个不小心被绑进口袋里喂鲨鱼了。”
巴莉特听着夜白与杨的对话,她不由的扬起嘴角,生活就是嬉笑怒骂,只要这样简单就行了。
“夜白,是不是要给池塘加水了。”巴莉特问道。
“嗯!”夜白回答道,她也跟着对身边的边牧说道:“走,小白,池塘去了。”
“我也去。”杨也站了起来,或许因为杨少时也生活在翰州,所以总是喜欢亲近身为同族的夜白。
“杨,你帮我收拾一下后院吧,今天才试着磨了豆浆,收拾完了再带点豆浆回镇上去。”巴莉特安排道。
杨大叔指着跟前的两个姑娘,笑道:“瞧你们这日子过的,我还以为我又回翰州了。”
夜白又与杨大叔唠叨了两句,跟上了巴莉特的脚步二人就往池塘的方向去了,这池塘刚挖好没几天,二人本来是想自己动手的,挖了两天也没见挖成形,最后尤金看不下去了,私自调了一辆挖掘机上山,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弄好了,之后夜白与巴莉特又花了些时间将池塘周边点缀了一下,放了些奇石,又种了些花草,之后准备再加上水之后再种点莲花,既然修道,怎么又能少了水中物。
到了池塘边上,夜白将灌水的水管打开,从山顶引下的清水哗哗的往池塘里淌着,巴莉特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虽然只是初夏,但蝉已叫个不停了,她看着已有雏形的池塘,微微的点了点头。
“今天尤金从市区里回来,倒是带了一个好消息。”巴莉持道。
“哦?”夜白回过头:“什么消息。”
“上次给莱茵哈特家的那个地址你还记得吗?”巴莉特道。
“那男巫身上找到的?”
“对。”巴莉特点点头:“他们顺藤摸瓜查到了那群新人的头目。”
夜白也来了兴致,这水一时半会可放不满,她走到巴莉特身边与她并膝坐下,她随手捡走巴莉特裤子上的一片杂草,问道:“然后呢?”
“那是一个叫共生会的组织,头目也只是一个普通血族,叫胡图,是西境德龙家的领民,他年纪倒是不小了,活了六百年了,只是这六百年间他并没什么建树,所以借着人类青年们对血族的猎奇成立了这个邪教,妄图建立自己的政权。”巴莉特说道:“只是这个胡图是被查出来了,不过让他给跑了。”
“那也好,树倒猢狲散。”夜白说道:“但他怎么会知道那个牙齿形状的家徽呢?不是说那是禁忌么?”
巴莉特捡了脚边的一个石子扔进了水池里,只听咚的一声它又迅速落入了池底。
“三百年前血族经历了一场大战,领主们大致分成了两个派系,失败的派系自然杀的杀,流放的流放,长老们将他们从血族的历史上摸去,还知道那一段故事的人都有些年纪了,胡图活了六百年,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
“可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夜白摸着小白的狗头:“你想这事情牵扯进了那么多人类,还有巫师,如果是一个没有建树的人又如何翻起这般风浪 。
“这与我们何关?”巴莉特侧头看向夜白。
夜白见巴莉特一副闲散模样,虽然没穿那道袍,倒是开心于她的道长又回来了。
“是啊,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夜白明白的也快,她换个话题道:“明天再种点土豆吧。”
“都可以。”巴莉特回答道,这让她突然想起了玛德琳:“以前你祖母也喜欢种土豆,她住在夜枭庄园,她将花园里的一片地改成了菜园子,这是你们的家族传统吗?”
夜白笑了笑,回答道:“种族特长而已。”
“翰州人真是平和的民族了。”巴莉特笑着,她不由的看向身边的夜白,夜白固然瘦小,但那日她斩杀男巫,何尝不是因为身体内那巨大的灵魂呢,巴莉特伸手按在夜白的背上,透过外衣她抚着那一道长疤。
“还疼吗?”巴莉特问道。
“不,不痛了。”夜白一下挺直了腰板站了起来,巴莉特这突然的亲近真是太让人紧张了。
可夜白又觉得自己这么大的反应有些不太礼貌,她忙又说道:“道…道长有机会去翰州看看吧。”
“好。”巴莉特答道,她似乎也感受出了气氛变得微妙,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远山的方向。
初夏的风并不张扬,它吹拂着少女们的脸颊,扬起了她们的头发,巴莉特安静的坐在池塘的一旁,她时而看着夜白在池塘边忙碌着,时而又看着鸟从树上飞起,她想着等池塘的水满了就去买些鱼和莲花放进去,她想入了秋夜白或许还会下去采些莲藕,生活里多了一个人,似乎也挺好。
池塘里的水放满,太阳也完全落下了山,今日可没有满月,只有星星充满了光亮,夜白与巴莉特也往观中走去,小白最是积极,它跑在队伍的第一个,时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两个主人,还不忘汪汪的叫上两声催促着她们前进。
回到观里巴莉特将脚冲净换上了布鞋,老杨收拾完后院顺道帮夜白巴莉特做了晚饭,尤金一行人单独用餐,饭后依然固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饭厅里就只剩下这了这三人。
“芝士焗土豆泥,蕃茄蘑菇汤还有意面,”老杨一脸骄傲:“我就随便做的,你们随便吃。”
“谢了杨叔。”夜白忙了一天,肚子已叫了许久,哪还客气,直接上了叉子。
“杨,我地窖里还有一瓶红酒,今天你也拿回去吧。”巴莉特说道,前些日子她陪夜白在夜枭庄园养伤,小白也全托杨照顾着。
“别客气道长,我没少受你照顾。”老杨还是一脸笑呵呵的,不过他又马上沉下了声音,道:“道长,我给你说,镇上可又出大事了。”
“哪有那么多大事。”夜白道:“这是道观,不是警察局,而且这里八个保镖守着,什么事也出不到这来,杨叔,吃饭吃饭。”
夜白说完后还小心的看了巴莉特一眼,果然道长专心吃饭,仿佛什么话都没有放进耳中。
“不是呀夜白,你可别大意呀,”老杨才没听出夜白的话外之音,接着说道:“我可是听教会里的人说的,镇上,有女巫!”
“男巫都那么大回事。”夜白说着主动给老杨递了一碗汤:“食不言,再说话就别来了。”
老杨终于闭上了嘴,吃完饭天还没有完全黑,老杨自己驾着小车回了小镇。而现在正是血族精力最佳的时间,尤金带着属下在后院踢起了足球,巴莉特回房做起晚课。夜白将自己收拾好则开始了一个人类应该有的生活——睡觉。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只有在巴莉特的地方才能睡得安心,前几日巴莉特回夜枭庄园过了一夜,她就在道观里辗转反侧了一整晚,感觉自己像是丢了魂,夜白也不是什么青葱少女,二十来岁的她完全知道自己对巴莉特是什么样的心意,只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与巴莉特完全来自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只是挂名有着一纸婚约,就算撒拉坶博领主承认了,她得到的也只是空欢喜。
夜白看着天花板,巴莉特今天轻抚过她背脊上的伤,那伤早已愈合也没有了疼痛,现在只剩下巴莉特手指的触感,只要回想起来夜白总觉得心头有些颤动,可毕竟还是个受过训练的杀手,夜白赶紧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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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小白春心动了……倒追道长吗?不容易呀!
第28章 修女
夜白的清晨来得比巴莉特要早,那种日夜颠倒的日子并不太适合她,每日七点起床,正好也是尤金休息的时间,她收拾完后会在后院的山脚下锻炼,体能与敏捷可是刺客们少不了的功课,何况夜白现在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她现在的敌人可能不仅只有人类。还在隐枫会之时,夜白就知道隐藏在人类背后的生物,至少在翰州大陆也存在着并非属于人类的另一种生物——妖。只可惜夜白只是隐枫会的吊车尾,她并没有机会接触到另一个次元的生物,只是从那些宗族姐妹们的口中得知过,只要强到一定程度,人类依然是万物之灵。
夜白跳过一个又一个的台阶,就算站在巴莉特的身边也显得自己过于瘦小了,她必须更强才行,她一直能记得那日在密林远远的看着巴莉特拿起血袋的样子,她不想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了。
夜白接着又练了一会刀法,擦尽身上的汗珠缓慢的往观中走去,隐约着她好像听到了小白的叫声,抬眼看果然小白正摇着尾巴跑到它的面前,这小东西一脸着急的样子将夜白往正门的方向带,夜白加快脚步,还没到正门就已经听到了有人对话的声音,按理说尤金会在早上安排一至两个手下值班,可她也没有见到人。
“是谁!”夜白走到门后的问道。
“你好,终于有人来开门了。”门外是一个老妪的声音。
这让夜白不由的想起了昨天老杨提到的女巫,才经历了男巫之灾,幻术这东西她也经历过了,她才不敢确定门口是不是真的妇人。
“你是谁?”夜白再次问道。
“我是托尔镇的教会的修女,玛达琳.奎恩。”门口的妇人说着往门缝里递了一长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教会的证明。”
接过名片,夜白看着上面镀金的十字架设计,一下就明白为什么尤金的属下没开门了,她回看往院子方向看去,果然两个护卫站得远远的,手里倒是都握这枪,就是把希望全部投在了夜白身上。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夜白心里想道。不过谁也不知道女巫会不会变成修女,夜白还是很谨慎。
“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镇上不太平。”修女说道。
“这是撒拉坶博家的土地,”夜白提醒道:“我们有足够的人手了,修女无需关心。”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请放我进来吧,我有事找巴莉特修女。”那修女似乎很执着。
“这没有巴莉特修女,只有明月道人。”夜白还是不给开门:“修女,您回去吧,对于您来讲,我们可是异教,这不合你们的教规。”
似乎也感受出了夜白的拒绝之意,奎恩修女直接说道:“上次我们的神甫见识了巴莉特小姐的身手,想请巴莉特小姐为我们捉拿女巫!”
夜白一愣,这是个什么理由,如果真以奎恩修女的教义来讲,巴莉特也算个女巫,毕竟道士炼丹、施法、修长生不老之术,这和巫师真没多大的区别了。
“道长只会捉妖,不会捉什么女巫,修女你还是快回吧。”夜白直接转身往后院走去,现在巴莉特还在休息,她可不想这拿着十字架的修女扰了上清观的清净。
“拜托了!修女拍着门:“我们的驱魔人已经死在了路上,如果那女巫到了镇上,一定会伤害到镇民的,大家都是行善之人,就让道长见我一面吧。”
原本以为只是杨的夸大其词,没想到的是连教会的人都亲自登门了,夜白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严重,联想到男巫被自己杀死的事,不排除这位女巫和对方也有关系。
夜白再次走到门后,她并不想惊扰巴莉特,也不想让尤金的属下变得太紧张。
“我们道长在做早课,您如果要找她就下午过来吧,”夜白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毕竟不是同宗,麻烦下午修女到访时换个素装,贵教圣物就别带上了。”
夜白的话说得如此明白,奎恩修女自然懂了,道了几声谢便应了下来,也不再打扰上清观的清净,一会夜白就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应该是开着车下山了。
夜白还是如实的将刚才发生的事与尤金谈及,尤金的建议是让巴莉特回市区呆着,只有接近权力中心的地方才更为安全,夜白的心里自然只听从巴莉特一人的意思,她没有多说什么,算着时间去厨房给巴莉特准备‘早’餐去了。
下午三点巴莉特准时走出卧房,夜白的早点已经放在了饭厅之中,巴莉特虽然从小就习惯于衣来伸手饭来长口的日子,但是身为道人之后又有了诸多禁忌,唯独夜白将她的习惯拿捏得最好,巴莉特自然也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夜白悄悄的站在一后厨,她看着巴莉特慢慢吃完自己做的点心,接着巴莉特就要做早课了,而在此前早课的房间她也例行收拾了,临走前还不忘点燃一支清香。
“靳小姐,在看大小姐吃饭啊。”罗菲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看着夜白似笑非笑着。
“你不是执勤吗?”夜白对于罗菲上次说要吸自己血的事还记忆犹新,这人可不是个善茬。
“不就是执勤遇到问题才叫你吗。”罗菲指着大门说道:“上午那老太婆来了,我们都不敢过去。”
夜白反应过来了是那个修女,她嘲讽道:“怎么,她的血你就敢喝了。”
“老太婆的心灵过于圣洁,我可下不了口。”
夜白白了罗菲一眼,意思是她的血就不怎么圣洁了。
“好,我知道了。”夜白又看了眼她的道长:“你给道长通传一声,我去接待,”似乎看出了罗菲还是一脸不放心,她又道:“我让她素装来得,十字架应该都没带。”
“反正那老太婆要出手你上。”罗菲说道。
“好。”
夜白答应着,跟着就往大门处走去了,果然那修女听从了她的意见,穿着黑衣黑裤,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大沿帽子,夜白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身上可没有挂什么十字架,夜白这才放了心,将这老太太请了进去。
进门之后倒是有点刘姥姥看大观园的意思,这里的建筑风格与欧罗世界不同,青砖绿瓦,白墙绿竹,奎恩修女看来也觉得稀奇,只是经过正殿时那修女就不再多看了,毕竟是异界的神,对她来讲或许就并非是神,只能算是魔。夜白带着她直接往后院走去,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天尊真人,巴莉特已经坐在后院门口的石桌旁开始等候了。
“道长,人来了。”夜白指着修女说道:“奎恩女士。”
“坐吧,夫人。”巴莉特提手为奎恩倒了一杯茶。
“谢谢道长。”修女还比较有识务。
“说一下吧,镇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巴莉特先不摆明立场,她等着修女先发话。
修女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还要从一周前说起……”
先前托尔镇有吸血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在一周前,圣乔治教庭派遣了两名驱魔师过来辅助这里的神父进行驱魔,谁知这两名驱魔师却离奇失踪了,一直没有到教会来报道,神父觉得很是奇怪,结果就在三天前,当地教会接到临近小镇警察打来的电话,说找到两具尸体,尸体的衣服口袋里装有教会的地址和电话,于是奎恩修女与神父匆忙赶了过去,果然正是那两位驱魔师,警察说尸检的结果是死于车祸,可奎恩修女更觉得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神父即刻向东境最大的教会报告了情况,接着教会利用自身势力再一次做了尸检,结果可想而知,所谓的车祸只是幻术,真正的致死伤痕是两处灼伤,位于那两位驱魔师的前胸,根据上高一阶的神父说,这一切都源于巫术。
听到幻术便能知道这出自巫师之手,但夜白觉得怪异的是怎么就笃定是个女巫了呢?
“那怎么确定是一个女性巫师的呢?”巴莉特默契的提问。
“神父说的,他在伤口之上看到了女巫的影子。”奎恩笃定的说道。
这种毫无说服力的理由让夜白有些无语,但也不排除确实那位神父有这样的能力。
“那那位神父还看到什么了吗?”巴莉特再次问道:“比如样貌、身材。”
奎恩摇摇头:“并没有。”
“好的,我明白。”巴莉特又道,这次她说出了重点:“既然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神父,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呢?”
“我希望,你能保护我们的教堂。”奎恩认真的说道,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符合您的教义,但……”
“是的,我拒绝。”巴莉特表现的极为客气:“不管我所信奉的宗|教是否愿意,这件事情我是不愿意的,我和你们不熟,没有义务保护你们。”
“可是,托尔镇的镇民们呢,他们也需要保护。”奎恩修女说道。
“自然有警察会保护他们。”巴莉特回答道:“不好意思修女,我恕难从命了。”
“道长,我与托尔镇的神父现在谁也不敢相信了,”奎恩突然战了起来,她双手放在胸前紧扣住,一副祈求的样子说道:“托尔镇的教堂下藏着一个圣物,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拿走它。”
“你们的圣物,我确实没有兴趣。”巴莉特也起身,她伸手朝向正门:“夜白,送客。”
夜白听了这前因后果,也见了巴莉特的态度,道士下山事出有因,可奎恩这困巴莉特却不是果。
“奎恩女士,我们最近磨了些豆浆还不错,您带回去和神父也尝点,虽然不侍奉同一位神祗,但总也都是神职人员,算半个同行。”夜白笑说着开始送客。
不过奎恩还是没有放弃,不得不说虔诚的人总带着一种执着。
“道长,正是因为你没有兴趣我才只能找您了,”她没有挪动脚步,依然看着巴莉特:“那圣物事关重大,求您了,道长!”
第29章 送客
奎恩修女看样貌也应该在六十上下了,凭良心讲,夜白觉得这老太太倒是慈眉善目的,又听罗菲提到过她身上有圣洁之气,如果不是因为不想给巴莉特惹麻烦,夜白或许还是关心此事。
“奎恩夫人,抱歉了。”夜白还是很客气,没必要向一个老太太动粗。
奎恩修女并没有轻易放弃,她走到巴莉特身前,再次说道:“这个圣物太重要了,如果是与我同教的人一定会将它占为已有,只有您可以帮忙。”
“有困难,找警察。”巴莉特说道:“他们也可以处理。”
“您不明白教会与女巫的势力。”
“所以你找一个异教徒,还是黑手党的女儿?”巴莉特笑道,她与夜白其实同样的想法,同时做为修道之人,她可没有渡化苍生的大义,既然有教会可以自己解决,那还是跳出五行外吧。
“是的。”奎恩修女尽然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所能希望的不多,但您是其中之一。”
巴莉特吃惊于这个奎恩说出这样的话,按奎恩信奉的教义来讲,她的希望只能是一个,那就是三位一体的神,任何苦难与打击都是那位神在帮助人们洗清罪恶。
靳夜白微微摆摆脑袋,她希望巴莉特能拒绝,不过奎恩的反常倒让她对这件圣物有了些兴趣。
“好,修女,那我先的听听是什么样的圣物让你抛弃自己的教义,”巴莉特又坐了回去:“如果我觉得不值得,我也不会出手。”
巴莉特的转变让奎恩捉住了一只救命的稻草,夜白无奈的抚住了额头,要巴莉特已发了话,她也没个其它办法,只求能少一事则少一事。
吃下定心丸的奎恩修女总算端起巴莉特倒的茶,只是茶已凉,她将茶一口喝下后,说起了关于圣物的事情。
“那是托尔镇第一代传教神父留下来的东西了,一代又一代,这圣物整整传了三百年。”
三百年?这个特殊的时间让巴莉特倒又多了几分好奇。
“那圣物是什么?”巴莉特道。
“是一只橡木钉,钉尾是十字架,钉口是银制的头。”奎恩修女说着在茶桌上用水渍画了一下。
夜白马上将那桌上的水形十字架从抹去,她听着奎恩修女的描述,这所谓的圣物显然是用来对付血族的,就是不知道与自己所佩戴的三样圣器相比威力如何了。
“哦?它用来干什么的?”巴莉特面无声色的问道。
“据说在三百年前,那位神父用它钉死了一个吸血鬼。”奎恩说道。
“我的雷也可以劈死人。”巴莉特回答道,言下之意这圣钉并不稀奇。
“如果是一个初代吸血鬼呢?”奎恩压低声音说道。
巴莉特的表情猛然僵住了,如果这话被其它血族听到或许就当一个笑话,毕竟初代吸血鬼们是长老会的长老,没有人可以轻易杀死他们,包括领主甚至亲王,所有人都只听众于长老们的话,一个小小的神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但巴莉特却在无意中听到她父亲提起过,三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是由一个长老挑起,那位长者也是唯一被处死的初代吸血鬼,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甚少,也只是因为巴莉特未来要继承领主之位才有幸听说。
“初代吸血鬼吗?”巴莉特笑着回答道:“这可不是普通人类可以伤害到的,奎恩夫人,你别是被你的神父给骗了。”
“不,神的仆从从不撒谎。”奎恩修女坚持道,果然全身上都散发着圣洁之气。
“既然它这么重要,把它交给教庭不好吗?”夜白也说道:“如果你害怕你们教堂的宝物被其它的教堂拿走,交给教庭不为是最好的选择,教皇也会感谢你们的忠诚。”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这么做。”奎恩说道:“我们应该奉献一切侍奉神明。”
奎恩又失望的摇摇头,接着说道:“可我还是太天真了,当我偷偷来到供奉它的地方并尝试移动它时,我竟然听见了魔鬼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一件邪恶之物,我向神父忏悔我的过错,神父告诉了我它真正的力量,他说这圣钉上缠绕着血族的灵魂,一旦它离开教堂就会招来邪物,而托尔镇的教堂受到了神的青睐,所以我们将它镇压于此,以确保此地的安全。”
巴莉特不以为然,她生为血族的一员,对于传说或是神话中的生物和故事自然要比凡人知道的要多,所谓的魔鬼和缠绕的灵魂那是不存在的,如果对方没有撒谎,或许别有隐情。
“那这和巫师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只是因为你们的第一任神父死于巫术之下?”夜白问道,就算对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和镇上的巫师没有任何的牵连。
“是的,”奎恩点点头:“第一任神父纽特封印上吸血鬼的灵魂,他保护着圣物,但另一方面有人也一直寻找着这件圣物,这群人就是巫师,而这次恰恰死了两位派给托尔镇的驱魔师,所以我不得不去往最坏的结果打算。”
奎恩又一脸祈求的看着巴莉特:“所以道长,为了镇民的安全……”
巴莉特打断了奎恩的话:“这件事情我确实没有义务管,镇民们的安危也不是交给你我,而是警察和军队。”
紧接着巴莉特话峰一转:“但是,或许我的父亲可以帮助你。”
这话连夜白吃到都有些吃惊,巴莉特在借机徇私,作为血放的一员肯定不会放任那种危险的武器在世间。
“黑……黑手党吗?”
“我可以请他派一些人守在你的教堂附近。”巴莉特说着把玩起了茶杯,她穿着道服,但那表情就像是西西里岛的教父,活了三百年的女人永远不止一副面孔。
“你不用付我们任何的钱,”巴莉特说着:“算是我的家族为镇民做的贡献。
这样的解决方案让奎恩有点失措,她原本只是想寻求一个可以对付女巫的战士的帮助,而非一群黑手党守在教堂左右,或许她高估了宗教赋予人的善良,并没有想到巴莉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奎恩失落的站了起来,这比巴莉特刚才决绝她还要让她难受,她一脸遗憾,但又别无选择。
“谢谢您的慷慨,撒拉坶博小姐。”
“不用客气,”巴莉特从道袍里拿出一张凯多的名片:“这是我父亲的代理人,你联系他就行了。”
奎恩接过名片,她的表情只有失落,或许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夜白,我的琴好久没擦了。”巴莉特自语道。
夜白默契的站了起来,她对奎恩说道:“我和道长还有事要忙,豆浆我之后会让人给您送去。”
巴莉特的答案已经写在了她的行动之中,奎恩知道说了是那么多也徒然,她只盼望巴莉特真的可以像她所说的那样置身事外,不要也去打那圣物的主意那就是最好了。
奎恩走后,话题自然还是回到了那圣物之上,特别是夜白,她感觉好容易平静的生活又被打破了,而且还是被一件击杀血族的利器打破的,她拿着帕子反复的擦着巴莉特的琴,心里嘀咕着怎么把这圣钉给偷走,最好有多远扔多远。
“再擦,这古琴就被的擦穿了。”巴莉特坐在琴边看着一脸焦灼的夜白。
“道长,我把那圣钉偷出来。”夜白将帕子往桌上一扔。
巴莉特伸手扫过琴弦,一阵琴音飞扬,巴莉特道:“你是认真的?”
夜白愣了愣,看巴莉特的样子却不是认真的,虽说巴莉特是血族,但却已道人自居,好像这偷鸡摸狗的事并不符合一个巴莉特的作风。
“没…我就说说。”夜白心里纠结着,但还是怂了下去。
巴莉特收回手在琴沿支起自己的下巴,她盯着焦虑脸的靳夜白,只觉得又对方今天极为幼稚,不过却不失可爱。
“下次如果再遇见奎恩修女,记得问一下豆浆的味道还可口吗。”巴莉特不忘记调侃道。
“是的,道长,”夜白还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她向巴莉特寻问道:“可就任由那十字圣钉放在这里?”
“否则呢?”
“我们可以……”夜白看着巴莉特清澈的双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管。”巴莉特又拨弄着一根弦,弦声响起,她将弦按住,道:“那就与我无关。”
夜白再一次拿起用来清理古琴的帕巾,她蹲在地上默默的继续擦着,有一种‘绝望’叫做反正说什么巴莉特也是不会听——
平静的日子像一颗含久方甜的糖,越是平淡却越能享受糖的滋味。
巴莉特身边有了夜白之后,日子仿佛有趣多了,曾经一个人的修行她虽然并不觉得苦闷,但是确实没有夜白之后好像上清观变得有意思多了,至少当她谈论到三清,谈论道止善若水时有一个人能明白她究竟在讲什么,至少夜白会提议一个挖个水池,里面可以养一些鱼和王八,而如今她真的在水池中种下了莲花。
“夜白。”巴莉盘腿坐在池塘边,身边是她家的小白。
“嗯。”
“明天去地里把玉米收了吧?”巴莉特提议。
“好。”夜白点点头。
“大小姐!不好了!!”
二人回过头去,只见尤金跑了过来,他指着田地的方向说道:“刚才天上掉了个人,砸玉米地里了。”
第30章 女巫
这种从天而降的故事一般发生在科幻小说中,夜白也是很好奇这人是怎么从天而降的,她与巴莉特来到田地,巴莉特的护卫已经全部到了,他们持着枪守着田地里的那个女人,夜白稍微走近了些,她看见那个女人也大概是摔晕了,正一脸茫然的坐在田地里,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衣服中是一个件法式衬衣,一头齐肩的短发,不过已经没了什么发型,乎现在这个情况也在女人的意料之外,她看着四周的人也是不知所措。
不过让夜白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女人和她一样,她们有着一样的发色和肤色,这显然也是一个翰州人。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尤金警惕的问道,如果这是一个人类,他已经准备好拨通警察局的电话了。
“这是托尔镇吗?”那少女开口第一句话问道。
或许因为是同族,夜白主动上前回答道:“是的,但镇中心离这还有十几公里的路。”
少女站了起来,她还是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她指着山上的方向:“是往那里走吗?”
夜白指着下山的方向说道:“那里。”
“谢谢。”少女从地上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跟着就准备往山下走,而围绕在她身边的这群人仿佛不存在一般。
少女的行为有些奇怪,正常人被人拿枪围着不是应该表现得很害怕吗?夜白也往周围打量着,这附近可没什么降落伞滑翔翼什么的,要真是像尤金说的是从天而降,这着实太诡异了,连想到最近女巫一说,夜白不得不长一个心眼。
“你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呢?”夜白上前将少女拦住:“你是谁,从哪里来?”
“你是哲学老师吗?”
少女反问道,说着还是一意孤行的往山下走,可才走了几米,只见天上一道惊雷劈下打在了她的向前,夜白回头,果然是巴莉特正在施咒。但也正是这惊雷可以看出那少女果然并非凡人,她一点也不差异,反而转身将目光锁死在巴莉特身上。
“道士?”
“正是,”巴莉特双手合握施了一个道礼:“不过姑娘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你是谁?还有,你是怎么从天下飞过来的?”
作为道士的巴莉特,可从来不相信真有什么驭剑之术,道家正宗里没这么一说,都是后世杜撰,至于女巫骑的扫帚在早些年还真有记录,如果这女孩子凭空落下,就不得不让她怀疑了。
巴莉特率先出了手,尤金自然也不客气,上次那个血族男巫术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他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尤金的他的属下们同时露出了自己的爪子和獠牙,眼睛也逐渐浑浊了起来。
“哟,没想到这还是一个蝙蝠洞。”少女说着识实物的举起双手:“好好好,我说就是了。”
“我叫林妤,如你们所见,”林妤耸耸肩:“是个女巫。”
巴莉特与夜白相视一望,奎恩修女那日所说的不由浮现在二人脑海,可看眼前这个少女的模样,说是傻白甜有人信,说是杀了人的巫师倒不像,不过人不可貌相,虽然夜白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她动起刀子来,还没有对谁留过情。
“所以女巫,你来这里做什么?”巴莉特:“这里是撒拉坶博的领地。”
“我知道,”林妤环顾左右,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她说道:“上这月这还死了个巫师。”
林妤这话才说完,尤金就已经朝着她扑了过去,只见林妤嘴里施咒,突然火光一现直接向尤金袭来,撒拉坶博家的护卫也并非吃素,尤金漂亮的躲过了火光,他顺势将林妤扑倒在地,他一手按住少女的头,另一只手撕开她的衣服,这动作十分粗鲁,但有效的时林妤的脖子已经露了出来,可正在他下嘴的同时,一股蒸汽从林妤身上冲出,这热量可比火焰要高得多,尤鑫嘴里一阵嘶嚎,在田地周围尤金的手下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他们的陆续跳下了田地,扔下手中的枪,一个个都恢复着自己本来的面目。
“夜白。”
“是!”
巴莉特既然发话了,夜白就知道她要留着个活口,如果自己不出手,那等尤金的手下出手,那巫师恐怕也没个全尸了。
夜白提起暮狼之嚎一跃跳入田地,她一把将尤金拉开帮他避开那股蒸汽,自己则拿出暗器逼退林妤,果然暗器出,蒸汽灭,林妤嘴中又开始念叨着咒语,夜白一个近身,本以为她会有一个劈刺,没想到她一个虚攻,另一只手一把将林妤的嘴按住。
“都别动手,”巴莉特说道,她又看向林妤:“你也是。”
夜白松开手,可刀锋却没有落下。
“是你们先动手的。”林妤走到田地边,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我可是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你们这群吸血鬼动手,打不过。”
巴莉特也不想为难对方,只是尤金过于护主了,她也就地找了一个石头坐下,说道:“那你知道上个月那个巫师为什么死在这里吗?”
“自己作死呗。”林妤一脸嫌弃。
“那你呢?”巴莉特继续问道。
“我?”林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怕死极了。”
“那你来做什么?”夜白也好奇道,她见林妤确实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在她身上真是一点杀气都感受不到。
“卢斯,就是上个月死的那个,他好好的巫师不做,要做血族,这可不合规矩,巫师会让我把他捉回去。”林妤又叹了口气:“结果在路上耽搁了好久,听说他已经死了。”
联想到死了的两个驱魔师,巴莉特又道:“什么事耽搁了。”
“迷……迷路。”
“……”
接着巴莉特又继续向这个女巫提了些问题,也算是大概知道了原委,巫师会对于男巫的背叛也感到不满,巫师所侍奉的是异神,可不是血族的长老,血族对于不忠者会进行流放或绞死,可巫师会则不同,背叛者将被送上十字架用火烧死,既然那男巫首先是巫师之间的叛徒,那由巫师会捉拿也在情理之中。
“那既然你是捉拿叫做卢斯的巫师,为什么要杀害两个驱魔人。”巴莉特道:“难道巫师会没有告诉过你尽量少干扰人类的生活吗?”
“什么驱魔师?”林妤有些茫然,她看着巴莉特怀疑的眼神立即摆着手:“我从不对主人下手,我的信念是人生苦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优秀的巫师。”
巴莉特从石头上起身,驱魔师的事她不想管,只是想确认眼前这个人有没有危险,既然对方什么都招了,她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巴莉特伸了个懒腰给夜白招招手,对林妤说道:“你既然知道你要捉拿的人已经死了,他的尸体现在在莱因哈特的领地日暮城,你现在离开东境,没有会为难你。”
“尤金,”巴莉特确认尤金没有大碍后,又说道:“拿点钱给林小姐,让她坐车过去,免得又迷路了。”
“是。”
尤金拿出一叠现金走了过去,不过林妤似乎并不在意那钱,她跟着跑到了巴莉特身边,笑着说道:“道士姐姐,我还没吃饭,另外就是这任务没完成,我这一时半会也不敢回去,不我在您这挂个单。”
“不许!”夜白拦在林妤与巴莉特之间:“给了你钱,你去哪住都行。”
“没给你说话,”林妤又跳到巴莉特身前:“道士姐姐,说到底咱们也是同道中人,道术与巫术本是同根,我在这呆几天咱们也可以相互学习,哦不!是我向您学习学习。”
“不……”
“好。”
夜白看着巴莉特,她的道长竟然同意了,她又看着林妤,这该死的女巫竟然一副挑衅的看着自己。
“道长!”
“夜白,去给林小姐收拾一间房,”巴莉特指着后院:“晚上弄些翰州菜吧,给林小姐好好补一下身体。”
“可是道长,她是一个女巫,来历不明。”夜白担心着巴莉特受骗:“而且她一定另有目的,否则为什么一定要住我们这。”
“我会让杰夫和巫师会联系去确认这件事,”巴莉特又转身对林妤道:“林小姐,既然你有心,那我们就说好了,明天开始到你走之前,我们相互学习学习。”
“好勒!”林妤不忘对着夜白比起一个大拇指,仿佛在宣誓自己的胜利。
“走吧,”罗菲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他拍着夜白的肩:“让你给客人收拾房间呢,小执事。”
罗菲的风凉话让夜白不爽,另一边缠着巴莉特的林妤让她更加不爽,可巴莉特点了头,自己也是被收留的人,哪里有做主的权利,让收拾房间那便收拾房间吧,夜白垂着头鼓着一肚子的气就往后院走去。
“道长姐姐,你家小执事怎么了?”林妤明知故问得问道。
巴莉特看着夜白气呼呼往后院跑的样子,这样子和平日里吃醋的小白一模一样,她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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