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90+91 章
秦砚顺理成章的登堂入室已经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不光是自己的新家, 连研究所的人都知道了沈医生最近多了一个追求者,一日三餐都给沈医生送到,日日还有新的花送来沈医生的办公室, 唯独追求者本人, 大家没有见过。
但花也只送了一段时间,那个神秘人就没有再送,所以这个谣传的八卦可信度又变得半真半假了。
只有叶白杨知道这个八卦确实是谣传,因为沈师兄目前确实是单身, 而那些送来的玫瑰花,和头一回沈师兄送给大家的花是一家店买的, 显然送的是一个人。
对待恋人精心准备的花束,叶白杨觉得师兄不像是那种会随便拿来送人的人。
沈乐安确实也没有再将秦砚送来的花随便给研究所的人,不然以秦砚的性格,十有八九就会和上一次一样, 默默惦记在心, 然后下一次再买过来, 还会再加几大束,美名其曰想送人他可以单独买, 不缺送给沈乐安的这一份。
沈乐安本就懒得处理这些花花草草, 索性和他直说让他不要再送这些东西, 他丢还觉得麻烦。
本来三餐也是沈乐安打算要自己在食堂解决的,但这个沈乐安倒是没有能够和秦砚谈妥,秦砚还是坚持当着小蜜蜂, 给他按时做饭送餐。
药剂的研发基本进入尾声, 和沈氏的合作敲定, 沈乐安还抽出时间过去了一趟沈氏,配合他们又发了一篇报道, 沈氏的公司形象在与联邦的官方合作公开后正式从低谷反超,恢复正面,公众的信任度也在逐渐往正向发展。
唐洛安已经发布的游戏也逐步走向正规,游戏里面的人物绘画广受好评,姜叶没有完成的梦想也在这个游戏中得到实现。
沈乐安决定下次去看他妈妈的时候给他捎个游戏设备过去,也算是圆了她的梦想。
列表内的任务清单逐一清空完成,沈乐安觉得自己仿佛肩上的担子陡然一空,又多了一点无名的怅惘。
这点小小的愁绪被弹出来一条强提醒的闹钟打断。
——准时吃饭。
沈乐安:“……”
也就秦砚这么无聊,因为这种小事还和他谈判,专门设了一个闹钟。
关了闹钟没有两秒,微信弹出来新消息。
小青菜:【吃饭了吗?】
沈乐安慢吞吞地拿出来半个小时前送过来的保温盒,打开,拿手机拍了张照,发送:【在吃。】
小青菜:【嗯。】
小青菜:【今晚我去接你。】
沈乐安:【OK】
刚退出去和秦砚的聊天,和余淮阳一块的吃喝玩乐群有人@他的消息醒目在群聊列表内。
余淮阳:【@LLA 今年生日还是老样子?苦尽甘来,给你VIP定制特色游玩项目咯】
余淮阳:【刚好明天15号农历生日先去射击馆玩玩,下个月18号新历生日再去体验一下赛车?】
……
凌圆圆:【乐安哥不在线吗?】
沈乐安扫了一圈消息记录,又看了眼余淮阳提的日期,看着熟悉的15号,忽然想起来秦砚早早就提前预定了他那天晚上的时间。
他当时也没有多想,只当那天在停车场他随口一提为了不让他尴尬而强行转移话题来着,所以他是知道那天是他生日,所以另有打算?
难怪昨天晚上他还提了一嘴后天时间空出来给他的事情,今天还专门要开车过来接他。
这段时间都是沈乐安自己尝试开车过来的,根本也用不上秦砚。
群里的消息还是不断地往后弹。
沈乐安先答应好了秦砚,也不好临时把人鸽了,只好在群里编辑了一条消息,告知:【明天没空,下个月新历生日再约你们出来。】
余淮阳:【啊?】
凌圆圆:【乐安哥是不是项目还有事情?QAQ】
明天确实还是工作日。
沈乐安斟酌了一下,只回:【有点事,下次约[小猫鞠躬.jpg]】
然后马不停蹄地退出不再看消息。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沈乐安筷子还没有完全拿起来,又默默放下,“请进。”
叶白杨推门而入,将文件放在沈乐安的桌上,“这是徐师兄让我转交过来的审核文件,需要哥的批复。”
沈乐安:“我等会再弄,他还没有放你们走?”
徐应尧的敬业程度和秦砚有点相似,这个点都到饭点了还在工作实在有点夸张。
叶白杨:“交完就去吃饭。”
他目光不经意地在沈乐安面前的饭盒处停留了片刻,又道:“本来想顺道过来找哥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打听一下论文指导意见的。”
叶白杨最近在做药剂相关的论文发表,沈乐安作为主要的负责人,当然也荣幸地成为了半个不靠谱的老师。
平心而论,沈乐安觉得自己教不了什么大理论,不过叶白杨愿意请教也是一件好事,他会尽力而为。
“今天提前准备午饭就不和你们一起去食堂了,”沈乐安道,“下午下班的时候你来找我吧,我顺便帮你看看。”
叶白杨笑了笑,点点头,“谢谢哥。”
沈乐安颔首,算是应下。
他动了动筷子,不需要多言,叶白杨便拐头出去了。
在识趣这一点上,叶白杨比秦砚有眼力的多。
吃饭完,沈乐安看见秦砚催他发张照片过去确认一下的消息时,心中暗戳戳地吐槽了一番,不过说过说,沈乐安还是给秦砚拍了张照发了过去。
图上还画了一个火柴小人图,比了一个鬼脸。
秦砚眉间微舒,顺手将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出发去医院前,秦砚还是专门饶了路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花。
沈小少爷虽然因为担心工作场合风头过盛影响工作,所以义正严词的拒绝每天送花的日常,但不可否认,在意料之外收到礼物时,他是欢喜的,哪怕嘴硬着不肯承认。
秦砚现在能够基本摸透他的情绪。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稳,没有堵车,秦砚看了眼时间,比沈乐安下班的时间还要早到十分钟。
秦砚手机微微一震,低眸查看。
是沈乐安的消息:【会晚几分钟走,你别来那么早。】
秦砚回了一个好,并没有提自己已经到了门口。
叶白杨一下班就拿着论文相关的材料过来了,沈乐安答应了他,也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光是看厚度,沈乐安就估计自己可能会晚点离开,秦砚一向准点出门,于是他便先发了消息,让他不要提早过来。
沈乐安看完,给他标注了几个位置和一些建议,然后才收拾东西准备走。
叶白杨没有离开,还立在原地。
沈乐安:“还有别的事?”
叶白杨抱着那叠资料,有点不好意思:“还有几个问题来着,怕担心哥的时间,等会一起走出去的时候说吧。”
“也行,”沈乐安不以为意,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了门,“论文还有什么问题?”
叶白杨跟上他的脚步,“是数据方面的,有个数据检验没有通过……”
“我看看。”
沈乐安拿过他的论文数据瞧了瞧,从研究所到医院大门口还有一长段路,还没有办法完全和他解释清楚,时间还是有点赶,还没有说完就走到了医院的门口。
叶白杨主动拿走了他手里的论文打印文件,“剩下的等下次吧,今天麻烦哥了。”
“没事。”沈乐安客气地回他,余光瞥了一眼停车的区域。
已是傍晚,夕阳下落,落日的余晖洒在医院大门的平地上,停车区域的车身反射着灼眼的光芒。
沈乐安习惯将车停在一个地方,但今天那个位置却不是叶白杨见过的车。
“哥今天没有开车过来?”
“没有。”
叶白杨心头微微一动,“我开车过来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沈乐安没看到熟悉的车辆,只以为秦砚还没有到,给秦砚发了条信息,又转回头,婉拒:“不用。”
坐在车上的人手机震了震,但手机的主人却没有看,也没有回,目光还幽幽地盯着门口不知和那个年轻的Alpha在闲聊什么的沈乐安。
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站的距离极近,交头接耳,关系亲密。
其中的那个年轻的Alpha有几分眼熟,秦砚见过,算起来是沈乐安新来的同事,据说还是沈乐安的直系师弟。
秦砚记性不错,对叶白杨有几分印象。
Alpha已然决定给自己的伴侣一定的私人空间,也不希望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一次引发争执。
秦砚心中是一片凛然大度,指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眉头因为过于长的聊天时长而蹙起了眉心。
沈乐安拒绝的干脆,并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叶白杨有点气馁,但还是问道:“哥明天请了假是吗?”
沈乐安没有否认,“论文的事情你后天来找我也行。”
“我听说明天是哥的生日。”叶白杨说着,从一直提着的袋子里面取出来一个小盒子,刚想递过去,就被一阵无礼的车鸣打断。
那个无礼的车主还在车子转弯的时候开了灯,灯光一闪而过,直直打在叶白杨的眼前,刺激的他猛然避开了脑袋。
车子稳稳停靠在他们两个的仅隔一米的位置。
叶白杨没见过这种没礼貌的人,果然开着豪车的富二代都没文化没素质!
他很想破口大骂,但沈乐安也站在这里,他还是努力保持了一下形象。
目睹一切的沈乐安:“……”
副驾驶位置的车窗落了下来。
坐在里面的Alpha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男人眉若刀裁,眼窝深邃,五官凌厉,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一丝不苟地扣紧了所有的纽扣,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沈乐安瞥了他一眼。
……幼稚。
秦砚的视线跟在沈乐安的身上,没有半分留给旁边的叶白杨,“怎么还不上车?”
沈乐安与他对视了一秒,而后转头回来,与叶白杨道:“我得先走了。”
那车上的人叶白杨当然知道是谁,但他出现在这里,又以这种方式出现,他并不能完全理解。
对方似乎和沈师兄非常的熟稔,至少语气上比一般的好友来的默契。
叶白杨愣了愣,听到沈乐安的话,很快回神,将手里的礼盒递出去:“师兄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一直没请你吃成饭,这个算是回礼,也提前祝师兄生日快乐。”
他识趣了换了个称呼,便是明白了分寸感。
沈乐安没有拒绝,接下了礼后便上了车。
叶白杨与他招招手便转头离开了。
车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全部消匿,只有零星一点放东西的细碎声。
沈乐安拆开看了眼那个礼盒,然后就随手将它放在了车子前面的空位置上。
“里面是什么?”秦砚扫了一眼,像是随口一问。
沈乐安也没仔细看:“应该是一支定制的钢笔。”
上头的刻字他没有仔细留意。
秦砚目光转回前方,那个年轻的Alpha还没有走远,似乎回头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秦砚敛回视线,又道:“我好像见过他。”
明知故问,沈乐安暗忖,回他:“住院的时候见过吧。”
话了,又善解人意地补充道:“他是我新来的同事,我应该和你提过,也是严教授带的学生。”
秦砚看了眼那个精心的礼物盒道:“同事?”
“是同事。”正在闭目养神的沈乐安掀了掀眼皮,侧眸瞥了他一眼,“所以今晚吃什么?喝醋?”
话题被他强硬一转,秦砚还欲再追问的路便被堵了干净,如鲠在喉。
他抿了抿唇,压下那点郁闷,便看到了沈小少爷得逞的笑容。
仿佛在调侃他的不成熟行为。
秦砚默了默,没有久留,将车子驶离。
—
车子一路往郊区开,人迹稀少,风景渐盛,冬去春来,正是万物生开的季节,山岭也不复豆苗稀的灰白,而是一片的青绿。
沈乐安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这里,直到视野中出现熟悉的独栋小别墅。
沈乐安先下的车,坐在驾驶座的秦砚难得晚了一步下来。
落日的余晖消失殆尽,日光全无,半山腰上只有零碎的月光,车内没有开灯,沈乐安不知道一向高效率的秦砚磨蹭什么,比他还晚一步下车。
不过当走近别墅,光线亮起的时候,他便知道秦砚手里多了什么了。
是一束粉红色的艾莎玫瑰。
淡淡的粉调,花瓣末端交叠着白,枝梗是清脆的绿,娇艳欲滴,花瓣上弥留的水露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夺人眼球。
沈乐安接过,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
“店员告诉我不同花有不同的花语,适合不同的场合。”秦砚转述道。
沈乐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好学地追问:“那这个花的花语是什么?”
秦砚顿了顿,唇瓣有几分不自然地抿起。
沈乐安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双眸发亮,欣赏着他罕见的窘迫。
短暂的沉默片刻。
夜晚的风声都变得寂静了一些。
让秦砚这种内敛又严肃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刻意为难。
Alpha还是低了头认栽,克制着那点微妙的不自在,垂眸道:“是我只对你心动。”
沈乐安眨了眨眼,笑道:“知道了。”
秦砚无奈地看着他,“开心了?”
沈乐安满意点头,“给你打个四星好评吧。”
秦砚拿他没办法,只是重重地揉了把他的脑袋。
别墅内被人专门清理过,没有了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么荒无人烟的烟尘感,这里曾经的狼藉也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了无痕迹。
沈乐安扫了一圈,心思莫名,又看了眼厨房,发现冰箱内塞满了东西,餐桌上是还有飘着热气的饭菜,不算是什么大餐,充其量算是家常小炒。
沈乐安默默把盖子盖了回去。
行吧。
他不该对秦砚这个人有太多惊喜的期待。
那束艾莎玫瑰可能是他今年生日最大的意外收获。
沈乐安眼神幽幽地看向秦砚,“这里有没有蜡烛?”
“有。”
“花瓶有吗?”
“有。”
沈乐安把玫瑰插到了花瓶内,又点了蜡烛摆在中间,灯一灭,倒是有了一点氛围感。
沈小少爷还算满意,“勉强算个烛光晚餐吧。”
秦上将默默记下自己的疏漏,决定改日再进行弥补。
好在沈乐安并没有觉得这生日晚饭的体验非常失望。
半山腰上吃晚饭和城市的高楼上吃晚饭的体验感是截然不同的,落地窗外是萤火星星,悬月辉芒,遍野影叠,千百种幻想聚集于似有若无的伶仃影像中,俨然有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干杯,秦砚。”沈乐安颇有仪式感地抬了抬酒杯。
酒是沈乐安刚刚自己翻出来的,秦砚原计划里面没有这一出,他等会还打算开车,并没有打算喝酒。
秦上将一向游刃有余,计划周全,唯独忘了有个不稳定因素沈乐安在其中。
沈乐安见他不过两杯酒,脸上就有了明显的红,起身走近,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他的,看着他道:“秦教官,你是不是酒量不怎么好?”
秦砚蹙眉道:“我不常碰酒。”
“为什么?”
“喝酒容易不理智。”
“所以你当时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在酒吧外面强亲了我?”沈乐安站着,颇有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亲你没有不理智。”Alpha正襟危坐,皱着眉回话,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逻辑不通颠三倒四。
醉酒的Alpha冷淡和疏离犹存,唯独锋利少了许多,仿佛任人宰割的牛羊。
沈乐安笑眯眯地贴近,掐了掐他的脸颊,“秦砚,你酒量好差,难怪平时不怎么见你喝酒。”
秦砚略有不适地拧了拧眉,但到底也没有退开,任由Omega在他的脸上捏圆搓扁。
沈乐安玩腻了,才善良地松开手指,戳了戳他的眼尾,“秦上将,现在玩一玩真心话大冒险,我问你答,听懂了吗?”
沈乐安决定录下来秦砚的黑历史,专门开了手机录音,清了清嗓子,点了开始:“三月十八日晚半山别墅,秦砚秦上将独白记录,记录人沈乐安,over。”
念完开场白,沈乐安便弯唇开始拷问:“第一个问题,秦砚是个小心眼,秦上将你说是不是?”
Alpha虽然醉了酒,但智商还没有完全下线,反驳道:“我不是。”
“那叶白杨送我的礼物你弄去哪了?”沈乐安拿着手机凑近问。
他刚刚回车上拿东西的时候就没发现来时他放在前面空位上的礼盒了,刚刚秦砚在车上等他先下,估计也是打的顺手牵羊的算盘。
秦砚默不作声,醉了酒,嘴巴在某些方面也格外的严。
沈乐安喝了口酒,幸灾乐祸地看他吃瘪。
这人吃醋也这么闷骚,一点都不吭声,但气性着实不小,从他上车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追问就能明显看出。
但他不讲,沈乐安乐的当做不知道,纯纯陪着他一块装傻。
这还是从秦砚这闷葫芦学的,毕竟秦砚也是喜欢什么都不讲明白,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小少爷戳了戳Alpha的脸颊,“秦上将说不说啊?”
秦砚无动于衷。
冷峻的面庞染上红痕,偏偏他坐着端正笔直,反倒生出几分罕见的乖巧温顺,如似猛虎拔了牙齿一般。
沈乐安盯着他看了半晌,贴近他的耳畔,哄骗他:“你说出来我亲你一次怎么样?”
Alpha似乎有了一点反应,迷离的目光微微偏转,仿佛在确认他的真实性。
沈乐安从容地与他对视上。
须臾,秦砚才道:“放好了。”
“放哪里了?”
秦砚不作答了,只静静注视着他。
醉酒的人还这么有原则,一点都不好骗。
沈乐安糊弄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一触即离。
秦砚尤是不动,像是一块石雕。
沈乐安只好转道,在他唇瓣上碰了碰。
Alpha这才徐徐开口:“别墅的储物间。”
沈乐安笑了下,追问:“秦上将为什么这么做啊?”
秦砚顿了顿,抬眸望向他,一动不动。
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浸润了酒意,愈发显得浓稠晦暗,情绪深叠,像是浓艳珍贵的蓝宝石。
沈乐安拿着手机贴近,一本正经地重复问题,“秦上将是因为这种小事幼稚地吃醋吗?”
沈小少爷特地在‘幼稚’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说完问题,然后才将手机挪进秦砚的嘴边,“来,秦上将回答一下。”
秦砚盯着他,一言不发,唇瓣微微抿起。
真是不好糊弄啊。
沈乐安心里嘀咕着,又屈身贴近,试图再效仿刚刚的蜻蜓点水骗个答案,但这一回他没有如其所愿。
唇瓣轻碰而贴合,却没有能够很快离开。
酒意半醒的Alpha直直扣住了恶意十足的Omega,腰间长臂一搂,Omega毫无防备,直接摔在他的膝上。
唇舌长驱直入,不留一点空隙,肆意侵占着少年不稳的呼吸和仅存的空气,津液交叠,从唇缝可疑地遗漏出来一点,暧昧横生。
沈乐安晕里晕乎间得到了Alpha肯定的回答。
恶意的反扑和警告也随之而来。
宣布着沈小少爷的游戏告罄,秦教官的调教拉开序幕。
……
沈乐安半梦半醒地被秦砚抓起来穿衣服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想看看时间。
一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摸着。
迷迷糊糊地抬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已然黑屏的黑色方块。
视野还比平时要高一些。
因为秦砚正背着他。
沈乐安迷糊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气息微弱地问:“去哪?”
秦砚完全不像宿醉和体力过度消耗的模样,语气如常:“到了会叫你,你继续睡吧。”
于是沈乐安便迷澄澄地又闭上了眼睛,秦砚背的很稳,但还是因为蜿蜒的幅度而略有一丝倾斜悬空的感知,Alpha挡住了大半的风,但还是有些初晨的凉意穿透骨髓,逼走了睡意。
沈乐安勉强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早已不在别墅,甚至别墅的位置也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往右边一望,是茫茫的雾气和生机盎然的绿意。
位置逐渐攀高。
秦砚停在山顶的大树下,低声问:“醒了吗?”
沈乐安用鼻音含糊地回他:“嗯。”
“能不能站稳?”
“……你放我下来。”
秦砚蹲下,让他从背上顺利落地。
沈乐安才发现他身前还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
秦砚拉开链子,取出里面的大方块布,整齐铺在地上,然后将水和面包取出,放在干净的布料上面。
“饿了可以先吃点东西。”秦砚道。
原来带他来这里是希望来这里看日出啊。
沈乐安对他毫无浪漫细胞的评价删除,缓缓坐下,拢了拢外套,“怎么不直接开车上来?”
“昨晚碰了酒,还没有完全散。”
酒是他主动找来的,也是他给倒的,喝也是他起哄的,最后醉酒险些耽搁看日出,如果还有这口锅,沈乐安也得担着。
沈乐安默默咽下了斥责他昨晚言行举止非常过分的行为,打算在观看美好的日出前暂且不追究。
天还没有完全亮,眼前还是黑漆漆雾茫茫的一片。
沈乐安吃了两口面包,盯着远处的暗色,道:“你之前说你和谢景开他们经常来这赛车?”
秦砚嗯了一声。
“这是你们赛车的时候发现的地方?”
这条路和赛车的道似乎不在一块,在另外一条小道。
“不是,”秦砚回道,“这是我自己发现的。”
沈乐安意外地看向他:“你自己怎么走到的这里?”
“秦译重伤住院下了病危通知的时候我无意发现了这里,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发现了这个看日出的地方。”秦砚陈述着当时的经历,语气很平静,但内容中难掩的东西沈乐安还是能看得出。
沈乐安难得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一直觉得你似乎不会存在这种脆弱的情绪。”
“人无完人,事实证明,我也会有搞不定的东西。”秦砚说着,目光却落在少年的身上。
天光开亮,泼墨一般的金调渐渐散开,将黑夜吞噬,升高的温度灼灭了浓浓的霜雾,驱散了Alpha眼底一贯的冰冷,暖黄的日光轻轻撒落在他的面孔,为他镀了一层暖光,眸光变得温和而有温度。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自己的倒影,宛若一对镜子,专注而认真。
像是无声的诉说。
沈乐安听到了自己慢半拍的心跳声。
“日出了。”秦砚提醒他。
沈乐安及时转头。
太阳从山头逐渐露出真实的面孔,曙光初现,而万物光明。
晨雾散尽,绿意从漫山遍野中翻涌而出,寒凉减退,取而代之的,是落在四周的柔软光点,细密的热意从暖光中摄取,也从怦怦跳动地心脏中向周身蔓延。
山中鸟鸣声响彻云霄,似乎还有野鸡的功劳,叫醒了沉睡的山峦。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
很普通的一句谚语,沈乐安第一次深切地有这样简单的感知。
沈乐安转回脑袋,问道:“这算是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秦砚语气温和,“安安。”
Alpha脸上笼罩着淡淡的柔光,还是冷静自持的眉眼,但少了一分凌厉,反而添了一分柔和。
沈乐安头一回完完全全的卸下心防,诚恳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喜欢的一件生日礼物。”
“作为回报,”他道,“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有什么想实现的心愿吗?”
秦砚笑了下,“你觉得我会许什么愿望?”
Alpha坦然露出笑意的时候和平时很不同,眸光专注,眼尾稍稍扬起,多了一丝轻佻。
沈乐安承认自己现在看不透他,坦白道:“我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或许会按照传统的俗套剧本,顺杆子下坡,把关系确定?
毕竟他们现在还处于不明不白的情况。
成年人大多时候都是心照不宣,但一旦戳破又是另外一种尴尬。
“我追你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安安,”秦砚盯着他道,“如果真的要谈愿望,那还是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可以和今天一样没有防备地表达喜悦。”
“秦教官,你是说我之前很没有安全感咯?”沈乐安扬了扬眉。
秦砚道:“显而易见。”
沈乐安支起下巴,不解:“很明显?”
秦砚低头看向他,“我能辨别得出来。”
这是从上辈子穷苦落魄起家的孤儿沈乐安那里带过来的,这辈子勉强说得上家庭美满大富大贵的沈乐安于情于理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性格缺陷,他一直认为自己遮掩的很好,但没想到秦砚一语道破。
“你怎么看出来的?”沈乐安是真的好奇。
“感觉。”秦砚抬手,轻轻擦去他嘴角粘上的面包粒,“我确实也无法解释。”
太阳从牢笼桎梏中脱然而出,日光顷刻铺到漫山遍野,落在广阔天空,驱散了所有的犹疑和迷惘。
沈乐安很轻地笑出了声。
嘴上眼里染上了日光的暖调,也含着开怀的笑容,张扬又明媚。
高傲自负的沈小少爷头一回微微垂下了鹅颈,追随着Alpha快要离去的温度,吻上对方的指尖,虔诚而温柔,如似乳燕投林。
秦砚怔了怔,听到了他含着笑意的声线。
“你赢了秦上将。”
“哦,不对。”
“男朋友。”
日光初上,遍野声渐。
情意萌芽于某个不知名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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