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少年们首次被封住自己各式各样的招式，最初的确有些不大适应，然而常年接触网球的少年们很快就接受了这种打球方式。
只是招式无法用而已，那就比拼最基础的网球实力。
首场比赛陆陆续续结束，少年们各有得失。每一个被淘汰的玩家直接从游戏中消失了。
玩家中被淘汰的人比npc要少几个。
立海大被淘汰的玩家有太宰、切原、胡狼，最让人惊奇的是真田也被淘汰掉了，这点幸村委实是没有料到。
冰帝这边被淘汰的玩家有芥川、泷、桦地、宍户、日吉。
立海大还剩余8人，冰帝剩余4人。
首场比赛结束后他们可以休息一个小时，12人聚集在一起共享已知信息以商讨对策。
久仁率先说明自己遇到的问题：“我刚刚在赛场里第二抉择，你们呢？”
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想要和大家确认一下情况。
幸村点点头：“我也正要说这个，我和你一样，我的灭五感也用不出来了。”
仁王：“我的仁王幻影也是，puri~”
迹部：“啊嗯，本大爷的圆舞曲也没法用了。”
柳莲二微微蹙眉：“我这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数据网球依旧能用。”
他在打网球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原本以为这就是在虚拟环境中正常又公平的网球比赛，原来大家还有人受到了诺亚方舟的限制吗？
也是，他们都受到人工智能威胁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正常呢？
“哎？前辈你的数据网球能用？”中也有些稀奇，单论网球的话他其实是没什么变化的，只是他的异能力无法使用就是了。
起初以为只有柳莲二一个特例，谁知道向日也跟着举手说道：“我这里也没问题。”
他的特技击球并没有什么变化，和现实中打球的情况没什么区别。
凤长太郎点头：“我的重炮发球也没问题。”
“我也没什么变化。”景仁沉吟片刻，他看向久仁，语焉不详地说：“或许是因为我们几个打得球相较来说比较科学呢？”
“……”久仁茅塞顿开，“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就很正常了。”
要说这些能够用出的球技和不能用出的球技有什么区别和特点的话，大概就是他所理解中的“科学”两个字才能解释了。
部长、仁王前辈、中也的异能、迹部这些人的网球至少在他看来就是不大科学的。
柳莲二的数据网球虽然很扯淡，但感觉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其他人更是相比起来正常的不得了。除了打球能力厉害地超出他曾经的认知之外，似乎还在“科学”这个圈子里面苦苦挣扎。
这所谓的“科学”对这些从小打网球的网球少年们来说可能有些晦涩难懂，只有他和景仁这样的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出其他的异端。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人工智能，为什么认知的科学会和他一样呢？
一个人工智能，游走于网络之中。
网络之上那么多不科学的网球比赛，他怎么会认定这些是不科学的呢？
兄弟两人讳莫如深的对话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科学不科学的？我们中有人打得网球不科学吗？”
唯有中也理解了两人对话的含义。
“那这个人工智能多少有些奇怪啊。”中也摸了摸下巴，他和久仁一样发现了问题的盲点：“如果他是一个诞生于网络中的人工智能，那么他不应该觉得目前的任何网球有不科学的地方才对。我记得久仁你们说过，好像世界级入门的网球都能拆房子，跟那些比起来，咱们现在打得网球只是小巫见大巫啊。”
久仁眯了眯眼。
“除非，他曾经是一个……”
“人！”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凝重的神色如出一辙。
其他人见此更加不明所以。总感觉这三个家伙在谈论什么很深奥的问题。
幸村和仁王一直知道后辈们对于网球的认知可能有些不正常，此时听到三人含糊其辞的对话，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
久仁三人倒是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回归正题，接着探讨网球比赛的事情。
不管诺亚方舟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妖魔鬼怪，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应该是赢得比赛，然后活下来。而他们唯一应该期盼的，不止是能够通关游戏，更是诺亚方舟能够遵守诺言才对。
“太宰治居然输了，这点除真田前辈意外的意想不到。”久仁啧啧感叹，余光瞟到了旁边若无其事的中也，他眼珠一转，轻轻撞了撞中也，笑嘻嘻地问他：“平时你和太宰一向不对付，太宰治被淘汰，感觉如何？”
中也毫不犹豫地说：“感觉非常好，世界都变得清净了。”
“……”久仁哼笑一声，心中暗道：你就嘴硬吧。
虽然中也平时恨不得弄死太宰，但是真要是太宰出事，中也肯定会觉得别扭不习惯。
“我还是挺好奇的，真田怎么会被淘汰呢？”迹部谈到真田还是有些纳闷。
前段时间秋季jr.选拔集训的时候他还和真田痛痛快快打了一场，真田的实力和意志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人打倒的存在。
就算对手的时候和自己相差不大，他始终觉得真田不应该输掉才对啊。
久仁侧过头，小声嘟囔：“也可能是因为真田前辈的火不科学的太明显了。简直就是魔法了。”
如果是他的话，就算能够将对方那些不科学的招式封闭，仍旧觉得这个人的存在不科学。所以呀，还是赶紧下场还能掩耳盗铃。
他们并没有讨论多久，除了有些人的招式被封禁以外，还有每个人面对的对手性格感觉和自己也很相似，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太多可以进行讨论的信息。
第二轮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这一次的比赛和上一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对手换了，还有三人轮空。
久仁、景仁和中也非常幸运的成为了轮空的三人，至少不用担心这一轮被淘汰。
他们的对手是上一轮赢下比赛的那一批，实力参差不齐，和他们的等级差距也稍微有些大。
这一次又淘汰了四个玩家。
分别是仁王、向日、凤长太郎和柳生，玩家剩余8人，npc剩余4人。
第二轮比赛结束，众人再次聚集在一起探讨。
“我这次的对手应该是曾经赢了赤也的那个，唔，性格上简直一模一样。”说到后辈的时候，幸村眸中是掩不住的温柔和宠溺。
“我比较好奇仁王遇到了谁，居然被淘汰了。”向来受到仁王欺负的向日有些对于仁王的不幸难免有些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好奇。
仁王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不正经，还总是喜欢恶作剧，但是打网球的实力也是没得提。一般选手很难赢得了仁王。
“仁王前辈的话……”
久仁非常怀疑仁王遇到的对手是第一轮和真田的那个对手，否则怎么会输呢？
一定是仁王前辈嘴贱惹怒了对方，然后就被对方在怒火的燃烧中狠狠碾压了。
或许也是因为仁王前辈的招式同样不大科学，所以诺亚方舟故意把真田匹配给他吗？
“这次大家还有什么发现吗？”迹部轻咳一声，问道。
谈起正事，所有人也都正色起来。
幸村双手抱臂，如实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的对手实力并没有那么厉害。”
柳莲二点头附和：“我的也是，我的应该是芥川之前的对手。”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比赛模式应该就是和第二关的时候类似了。”迹部做下判断：“不过这还需要接下来的比赛去证实。”
目前看来，玩家大于npc一倍人数的情况下，他们的确是占据优势的。可不要忘了，现在不是人类的主场，而是人工智能的舞台。
第三轮比赛开始整整推迟了三个小时。
久仁不知道游戏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是成怎样的比例，更无法得知诺亚方舟推迟时间的目的。他不大相信对方会是为了他们恢复体力才赋予的时间。
三个小时的时间稍纵即逝，少年们却没有等来第三轮比赛开始的消息。
迎接他们的是已经有人顺利通关的消息。
“在其他的游戏副本中，已经有人通关游戏，现在你们可以离开游戏了，你们已经安全了。”诺亚方舟的声音传递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确实令少年们感到不可思议。从诺亚方舟最初的行径和嫉恶如仇的口吻来看，他们还以为这个人工智能不会将所有人活着放出去呢。
对于比他们还要提早通关游戏的人，他们难免会感到好奇。
“我能问一下通关游戏的是谁吗？”久仁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还是想要找诺亚方舟确定一下信息的真实性。
诺亚方舟似乎料到了久仁的想法，平静地回答：“工藤久仁，你没有猜错，通关游戏的人就是江户川柯南。”
工藤久仁松了口气，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然收缩，随后一颗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什么叫做他没有猜错？
和工藤久仁有关系的是工藤新一，不是江户川柯南，诺亚方舟为什么这么笃定他猜测的人就是江户川柯南呢？
明明从交际上来看，他们两个只算是普通朋友。还是相识不久的普通朋友。
这个人工智能，它知道什么？
久仁瞪大眼睛，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江户川柯南？”迹部挑了挑眉，嘴角轻勾，似笑非笑地说：“这名字倒是有点儿意思。”
江户川乱步、柯南道尔，简直就像是两位名侦探的集合体。
幸村待人真诚，更是喜欢小孩子，对于相交不深的江户川柯南不止有印象，甚至记忆颇深。
“柯南小弟弟，果然很聪明呢。”
幸村见过柯南几面，也说过几句话，只这几句话，就能看出江户川柯南是个聪明小孩。
当然他也没有多想，就算是今天柯南通关了这场游戏，他也没有怀疑柯南的身份。
一年级的小孩通关游戏，这不免让幸村觉得，诺亚方舟在放水。
若非如此，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将他的体力调到了一个相较于现实而言很高的数值呢？
虽然诺亚方舟说得恐怖，还威吓他们，但如果真的有心伤害他们，何苦搞这么大的场面呢？
或许诺亚方舟，是想给人类一个机会的，所以，他给人类留了后路。
“你们可以随时离开茧，如果有人想要在这里待到游戏结束，我也没有意见。”诺亚方舟顿了顿，它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当然，我相信没有人愿意继续留在这个游戏当中……”
“我想要留下来。”
还未等诺亚方舟说完，便有人做下了决定，诺亚方舟的声音戛然而止。
幸村抬头望着闪烁的彩色光环，那代表的是诺亚方舟。
他笑眯眯看向诺亚方舟，语调温和：“我想继续留下来，直到玩得痛快了为止。”
诺亚方舟似乎未曾料到有人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下，才轻轻地说：“幸村精市？”
幸村点点头，有些疑惑：“对，你知道我？”
诺亚方舟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这里所有人的信息在我这里都一览无遗。”
幸村眼睫微垂，嘴角的弧度温柔和煦，“这样啊……”
诺亚方舟冷冰冰地开口。
“那么，祝你在这里玩儿得愉快。”
第322章
没有按照约定等到幸村玩到尽兴，诺亚方舟就将他给撵出了游戏。
它发现幸村精市的精力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比赛都不知疲倦。
直到其他那些为了陪着幸村留在这里的少年都承受不了一个接着一个被不耐烦的诺亚方舟迫不及待地踢出去了，幸村仍旧留在原地。
诺亚方舟了解所有人的信息，自然也能够通过网络清楚地看到幸村精市的病历，耗损心神太久对于幸村精市的病情并没有好处。
“说好的可以随便玩呢？为什么又反悔了？”被诺亚方舟强制勒令结束游戏，幸村精市感到无比失落。
他有段时间没有这么畅快地打网球了。
幸村脸上浮现可怜委屈的神情，想要以此博得诺亚方舟的同情。
诺亚方舟知道幸村的病，自然也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肯第一个出声，心甘情愿地留在这个在别人看来危险至极的游戏当中。
现实中无法做到的事情，能够在虚拟世界中做到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虚拟世界终究是虚幻的，永远不能代替现实，人们更不能沉迷其中。
“你没办法永远留在这里，你总要回到现实世界当中。”诺亚方舟残忍地撕破了幸村虚幻的妄想，将现实血淋淋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幸村沉默了。
他知道诺亚方舟说的是事实。他现在沉迷游戏，无非就是想全一个打网球的梦想罢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呢。”幸村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浓厚沮丧，他轻轻垂下睫毛，眼睫微颤，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忧愁无奈。
“……”诺亚方舟沉默片刻，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可以帮你解答？”
幸村想了想，疑问吗？
“弦一郎是怎么输的？”幸村笑道：“我还是挺好奇的。”
他也觉得真田不会是轻易败北的人，就算真的是实力问题，他也比较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输。
诺亚方舟似乎沉吟片刻，他莫名其妙地回答一句：“我封了你们许多人的招式。”
“嗯，所以弦一郎的招式也被封了，对吗？”
诺亚方舟：“真田和你们不一样。他的招式仍旧能用，威力也不减，只是没有那些特效了。”
“……特效？”
“……就是侵略如火，看不到火了，但是招式不变。”诺亚方舟觉得这一点很难解释为什么，他继续说道：“但是他并不是因此才输掉的。真田如果用出雷的话未必不能赢，但是他太固执了。即便在这种时刻，仍旧固执的要命。他是觉得封印着能够对抗手冢的绝招比大家的生命都重要吗？”
不要怀疑诺亚方舟对各种信息的收集能力，它就是信息本身。
“好了，没什么事你该离开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幸村迅速开口：“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封我们一部分人的招式呢？”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觉得太不科学了。”
不知为何，幸村竟然从诺亚方舟这句话中听出了些许的无奈和崩溃。
他笑了：“我的几个后辈也和你是相同的想法呢。”
对此诺亚方舟不置可否：“嗯，我们是同一类。”
“好了，你这次真的该离开了，我担心出状况，所以一直没有让所有的孩子都离开茧，都在等着你。”诺亚方舟补充：“当然，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嗯，那么，有缘再见。”
“大概是后会无期吧……”诺亚方舟低喃，他真诚地对幸村送上了祝福：“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
久仁再次恢复意识时，茧的开关已经自动打开了。
大人们看到安然无恙的孩子，朝着舞台蜂拥而至，去拥抱自己劫后余生的孩子。
会场内一时充斥了呜呜的哭泣声，每一道哀凄的声音中满是庆幸。少年们则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看来，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这次真的是有惊无险啊。”中也松了口气，在游戏中他们始终提心吊胆，生怕最后没有办法顺利闯关，或者是诺亚方舟暗中使坏。
第一轮就不幸被淘汰的真田迷惘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乱糟糟场面，小声嘀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应该是没事了吧。”
切原在鬼门关逛了一圈，离开后仍旧毫无危机感，他愤愤不平地捶拳：“真是的，我怎么会在第一关就淘汰呢？”
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意识消失以前的场面。虽然输得不是很惨，最终两边比分也没有拉开距离，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输一局或是一分没得，结果都是相同的。
久仁拍了拍切原的肩膀，安慰他：“没事，你不是一个人，副部长也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说这话的时候，久仁完全没有顾忌过真田的感受。
真田：“……”
很想生气，但这是事实。
“哎？真的吗？”切原惊喜地瞪大眼睛，他和真田不在一个赛场上，又是第一轮被淘汰掉的，自然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当然，不信你问副部长啊。”久仁笑眯眯地指着真田，直接祸水东引。
“副部长，你……”单纯的小海带真的准备听从久仁的指示去头铁地询问真田这个当事人，幸好他还是稍微有些危机感的，当切原对上真田那阴沉如水的面孔时，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让切原到嘴的话下意识被他给憋了回去。
怎么说呢，虽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问出口以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可以肯定一定会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对他而言。
小海带缩着脖子，偃旗息鼓。
久仁见此有些可惜。
他还以为能见到真田炒海带呢，没有娱乐到自己，真是遗憾。
幸村回想起临走时诺亚方舟的那句祝福，心中无声呢喃：谢谢。
少年们初次经历这种事情，即便是平安结束后难免还是感到心慌。他们不是那些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年们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经历这些。就是因为了解，才会感到害怕。
幸村转而望向劫后余生故作镇定无恙的少年，轻轻笑了笑。
他拍了拍手，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立海大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自己掩饰惶恐的打闹嬉戏，转头望向了他的方向，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等大家安静下来，幸村这才开口：“虽然今天名义上只是参加了一场游戏，但是对自己比赛过程中的错误该做的总结和反省还是不能少的。”
“真田、赤也、太宰、胡狼，你们几个第一轮就输掉的人回去以后一人写一张一千字的检讨报告。尤其是你，真田，身为网球社的副部长，居然没有起到表率作用，你写三千字。并且写一张一千字的总结，告诉我为什么会在比赛第一轮就输掉比赛。”
幸村的话音落下，有人哀嚎，有人幸灾乐祸。
仁王凑到真田身边，懒散地靠着他，笑声无比猖狂：“真田，没想到堂堂风纪委员也有被罚写检讨的时候呢，puri~”
真田：“……”
拳头硬了。
幸村再次补充：“第二轮输掉的人，每人写五百字的检讨。”
仁王：“……”
真田立刻感到浑身舒畅，连空气都变得甜美清新了。
仁王时刻不忘恶心真田，似笑非笑地说：“没事，五百字，和真田副部长相比，小巫见大巫。”
真田冷哼一声：“五十步笑百步！”
经过这一场闹剧，大家感觉笼罩在头顶的那片乌云逐渐散去，也都觉得心里面轻快不少。
一场危及性命的比赛很可怕，更可怕的是这场危及性命的比赛结束后还要写检讨。
这难免会让大家感觉，今天的比赛，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再恐怖的比赛，该做的总结还是得做啊！
久仁看到了不远处的柯南，他正好有些事情要找他询问一些，和幸村说了一声，这才过去。
他心里有一个谜团，需要可能知情的柯南来解惑。
“诺亚方舟曾经是不是一个人类？”久仁有着这样一个怀疑，但是无法肯定。
他猜测首个通过游戏的柯南可能会了解一些内情，这是他的直觉。
果不其然，柯南确实知道诺亚方舟的来历。
事实也确实如久仁所猜测的那般，诺亚方舟曾经是个人类，因为种种原因活在了网络当中。
在将诺亚方舟的来历说明之后，柯南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猜测诺亚方舟是个人类？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是因为清楚一些诺亚方舟的前因后果，最后才能猜测道诺亚方舟的身份，那么久仁呢？他好像在进入游戏之前并没有去了解过关于辛多拉董事长和弘树的一些事情。
“我的确发现诺亚方舟有些不对劲。”久仁点点头，很严肃地说：“它居然觉得网球不科学！”
“……哈？”
没有给柯南多做解释，久仁告别之后去找大部队集合，徒留柯南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少年们只觉身心俱疲。
他们没有继续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加逗留，当得知现实中也发生了杀人案以后更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会场，生怕晚上一秒就又会被麻烦缠身。
幸村难得能够痛快打上一场网球，虽然劳心劳神，但也为此感到高兴。
他更加笃定了要做手术的想法。
他想要继续打网球，打一辈子网球。
大家将幸村送回医院后，这才坐上新干线回去神奈川。
第323章
日本期末考试时间一般在十二月中下旬，第二学期的考试结束后，便是学生们翘首以盼的寒假。临近假期，学生们翻着日历本数着日子，在焦灼和期待中等待寒假的到来。
寒假是网球部难得清闲的时候。
天气冷是一个原因，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气新年也在这不到一个月的假期中度过。
这段时间，迎接新年、走亲访友、参拜神社……需要做的事情非常多，大家不必再像暑假时那样每天来网球社报道。新年新气象，不止学生，就连平时日复一日上班的大人也回到家中和家人团圆，高高兴兴地忙碌起来。
这也是网球社最冷清的时候。
“你们是要回东京和家人们一起过年吗？”柳莲二知道每一个学生的家庭住址，自然知道久仁和景仁的父母都在东京。
久仁点点头：“对，景仁、我还有贵志，过两天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后我们就回东京。”
神奈川的房子只是为了让他们三个上学方便专门买的公寓，过年过节还是要回家和父母他们一起。正巧寒假放假这段时间，有许多天都不用进行部活，等到爸爸妈妈开始工作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就该回到神奈川开始训练了。
柳莲二沉吟了一下：“我记得你家离部长住院的地方不远，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要麻烦你们去医院多陪陪部长。”
“这个没问题。”久仁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他微微垂着眸子，声音有些苦涩：“部长过年的时候大概也没办法回家。回头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让部长出来两三个小时，到时候去我家待一下，好好吃个年夜饭。”
其实不用柳莲二说，久仁心里面也始终惦记着幸村的状况。
他提前就想过，如果可以，让幸村精市来他家里热热闹闹地过个年，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地浸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冷冷清清。
或许幸村的父母过年的时候会去探望幸村，考虑到幸村还有个年纪比较小的妹妹，而且还住在神奈川，他的父母也许没办法在医院陪幸村太久。
柳莲二颔首：“总之还是要麻烦你们兄弟两个了。”
过年的时候各家父母都回来了，家里面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杂活需要他们这些男孩儿来做，就算有心想要趁着假期多探望一下幸村，时间和条件上也不允许。
要是离得近的话还要好一些，但他们都在神奈川，来回的路程就要不少时间。
最方便的就是久仁和景仁兄弟两个，家庭住址离得医院不远，一人骑个脚踏车，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目的地。
久仁笑着摆摆手，“柳前辈，你这就生分了，我们去探望部长也是代表网球部的所有人，不麻烦的，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幸村的事情就是整个网球部的事情，他身为网球部的一员，自然责无旁贷。
柳莲二松了口气，幸村的事情有了依托，他的心也能放下一些了。
寒假在期末考试结束当天就已经到来。
等到第三天来到学校领到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以后，久仁兄弟三个这才回去公寓拎上收拾好的行李回到东京。
工藤父母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刚刚到家的久仁三人。
东京的房子因为工藤父母每个月都会回来住上几天的缘故，一直被打扫地干干净净，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久仁三人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地板和家具上只蒙上了薄薄一层灰尘。三人先回到各自的房间将自己的房间打扫完毕，又将行李收拾好了，这才出来一起打扫剩余的房间。
少年干活手脚利落，将近一个多小时就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清理了一遍。没了雾蒙蒙的灰尘，家里瞬间焕然一新，三人只是站在房间这样看着都会觉得心旷神怡。
景仁将手中的抹布往水桶里一扔，脚步虚软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虽然只是拿着抹布擦拭灰尘，但是一直弯腰劳作，整个房子清扫下来，只会感觉头重脚轻，脑子也是昏沉沉的，总感觉身心俱疲。
久仁插着腰看着自己努力下的杰作，尚且精神矍铄。或许是他从小就锻炼身体的缘故，相较于景仁，他的身体素质的底子是非常不错的。
“叔叔和阿姨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夏目坐到另一个单人沙发上休息，伸手撸着卧在沙发边上惬意养神的猫咪老师，问道。
久仁伸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大后天才回来。爸爸说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妈妈在陪他。”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对自家父母的行踪毫不上心：“不要管他们两个了，一年到头没跟他们见几次面也没丢了他们。”
夏目：“……”
久仁把抹布丢到水桶里，拎着两个水桶往洗手间走去：“贵志你先想想过年的时候想要买些什么。我先把脏水倒了。等明天咱们去商场买东西。”
“哎？”夏目有些诧异，他本能地跟了上去，想要帮忙：“……叔叔阿姨不管这些吗？”
在他的记忆里，那些收养他的家庭，过年的时候都是大人置办年货才对……是这个家庭与众不同的缘故？
夏目伸手接过一个水桶，久仁也没客气，递给了他。
“年货还是爸妈他们弄，只是零食之类的得咱们自己买了。往年他们也买过，但是都不合我跟你景仁哥的胃口，我们就不让他们买了。咱们到时候去商场自己挑。还有衣服鞋子。衣服其实倒是无所谓，买了也就是图个新年的习俗，鞋子平时比较费。尤其是运动鞋，咱们现在打网球，回头你得添两双。”
他们来到卫生间，将脏水倒到了下水道。
久仁想到了什么，问：“对了，你有和服吗？”
夏目正在淘洗抹布，听到问话，他想了想，点头：“有一身。”
“明天去商场，再买两身。”久仁当机立断，说：“咱们正月初一去神社参拜，穿和服去。”
夏目眸光微颤，他望着久仁的背影，片刻才轻轻回答。
“好。”
第二天兄弟三个收拾好后就出门前往附近的商场。
他们手中有一张提前列好的清单，对比着去买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偶尔路过货架看到清单上没有记录但是心里想要的东西也会买下来。
列出清单是为了防止购物当天忘了某样物品回去抓瞎，四处逛逛看到货架上有什么需要的也会顺势放到购物车中。
路过网球运动专区的时候，久仁想到自己的防滑胶带正好用没了，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囤两卷。
在货架上收拾被客人弄乱的导购员见到客人进来，立刻热情相迎。
“您好，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我买防滑胶带。”久仁扫了一眼货架的东西，目标明确地来到放置防滑胶带的货架旁，找到了自己常用品牌的防滑胶带。
导购员见久仁直奔目标，立刻明白对方应该是平常就习惯使用这款防滑胶带。像他们这样，一旦用趁手了一个牌子的东西，不会轻易换另一个牌子，免得没有原来的手感。导购员也就没有再随便推荐惹人嫌，转而在少年转身的时候推荐其他的一些运动用品。
诸如护腕、运动发带之类的。
久仁看了一圈，自己东西倒是全乎，没什么其他需要购置的了。
他转而看向身后慢吞吞看着货品的夏目：“贵志现在也在打网球，要不要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球拍要不要换一个？”
夏目打网球也算有段时间了，新手的球拍显然已经不适合他了，他需要再重新购买一柄合适自己的球拍。正好趁时间充沛适应一下新球拍的重量。
听到久仁的话，敏锐的导购员雷达开启，立刻来到放置网球拍的货架旁，指着一个球拍介绍地天花乱坠。
最后夏目试了几个球拍后确定了一个和久仁同款牌子的球拍，只是重量上更轻一些，比较适合他现在的网球水平。他又在导购员的推荐下买了一卷防滑胶带。
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特别合心意的防滑胶带。久仁的防滑胶带他也用过，只是感觉不大习惯。所以一直还在各种试用。
三人离开了运动专区，又去试了两件衣服。中午在商场吃了饭，这才收获满满地离开了商场。
拎着大包小包走在路上，久仁三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虽然东西在少年看来并不重，但是周围路过的人只是看着就觉得很沉——有一种沉，叫做我觉得挺沉。
“一会儿咱们回去把东西放下了去医院看看部长吧。”久仁提议道。
夏目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那我们要不要买些东西？刚刚从商场出来，也没有一起买了。”
去看病人总感觉不带些慰问品会不大好，虽然幸村前辈可能不大在意这些，但这代表着他们的心意和礼数。
久仁笑了，拎了拎左手一大堆零食说道：“刚刚在商场的时候就都买全了，跟我们的东西混着呢。本来没想着今天去医院，去买东西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家先把东西放下，一会儿再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个果篮就行了。”
刚刚逛商场买东西的时候他就想着要来看看幸村，所以扫货的时候顺便给幸村也买了一些零食，多是一些袋装干果之类的，膨化食品倒是比较少。
过年了，就算是在医院里，多少有些过年的气氛也是好的。
第324章
金井综合病院他们已经来过两次，或许是医院本身给他们造成的心理压力，也或许是这里的面积真的太大了，久仁再次造访还是会感觉晕头转向的。
他们直奔住院区，来到幸村所在的楼层，往里走的时候一间一间扫门上面的门牌号。
找到幸村病房的时候，房门半掩着。久仁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三人见此面面相觑。
久仁干脆推开房门，大概是门轴处常年不镐油的缘故，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呀”一声响，难听又刺耳，声音直冲天灵盖儿，让人简直头皮发麻。
病房内的窗户开了一点缝隙，冬日的凉风灌入，拂动窗帘，去除了房间内暖气带来的燥热。
“没人？”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久仁眨了眨眼，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嘟！”自己的手机刚响了一声，房间内便响起了手机铃声。
久仁顺着声音看向床上的角落，发现幸村的手机就被扔在上面。
他挂断电话，将带来的慰问品放到桌上，转头对着景仁和夏目说道：“我出去找找部长，看看他去哪了，你们在这儿等他一下，要是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好。”
久仁先是来到这一层楼的前台询问护士，护士不等他说完对幸村的描述立刻明了。
“你是说幸村君吗？他去天台上了。他经常去天台上散心，今天去了有段时间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住院部这里常常会有一些重病需要住院很久的人，一些病人的名字护士不知不觉当中就会记住。幸村来了有段时间，他相貌优秀，性格礼貌，再加上本来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得的又是格林巴利这种罕见的病症，这些护士自然是没多久就记住了幸村的名字和特性。
久仁道谢后便走向去电梯上了顶楼。
除了电梯以后，立刻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两步，他远远地就认出了前面刚刚拐过拐角处的幸村的背影。久仁来不及高兴，正要追过去呼喊幸村的时候，却见幸村扶着医院的扶手停在了一个房间外面。
久仁认识那个房间，那是医生的诊疗室，而且是治疗神经炎的医生。
见到幸村停下，久仁也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幸村为什么会停在医生的诊疗室外，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才会使他驻足，但不知为何，久仁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片刻过后，久仁只看到幸村捂着脸瘫坐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早就被疾病折磨地瘦弱绵软，早已不复曾经球场上神之子的姿态，只余一身羸弱的病骨。
少年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久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似乎看到了有一滴晶莹地水珠从幸村的指缝中划过，滴落在了地上。
久仁怔怔地望着这苍白无力的一幕，微微张了张嘴，可面对脆弱地仿佛一触即溃的幸村，终究是没有勇气喊出部长二字。
他想要过去安慰他，问问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能过去。
部长从来不是脆弱地不堪一击的人，他看似温和柔弱其实最是要强。这些久仁都知道。所以他不能过去也不敢过去，他知道部长一定不会愿意别人看到自己薄弱的一面。
似乎意识到在楼道中人来人往不大雅观，幸村强忍着心痛起身，步履艰难地离开了。
直到幸村进入另一个方向处的电梯以后，久仁才敢走到幸村刚刚待过的地方。
他站在幸村不久前才站立的位置，侧耳悄悄听到了诊疗室内医生们的对话。
“听说这位幸村同学还拿过全国冠军，应该是个网球好苗子，只是可惜了，以后大概都不能打网球了。”
“其实还不如保守治疗，至少日常生活肯定能够稳定。万一手术失败了，他这辈子可就真毁了。”
“是啊，他坚持做手术，心中大概还怀着希望吧，可惜呀……”
医生们喟叹的声音传入久仁耳中，这种透露着深深的惋惜的口吻让久仁深感不妙。
他不知道这些医生的对话有什么含义，只是对方字字句句不离幸村的病情，这让久仁心中有种莫名的慌乱感。
医生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其他方面，久仁驻足在原地，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仁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缓缓迈步，站在了诊疗室的门口。
诊疗室的房门是打开的，医生们还在闲聊，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久仁。
久仁敲了敲旁边打开的门，吸引了医生的注意力。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其中一个医生推了推眼镜，探究的目光落在了久仁身上，在记忆中搜寻久仁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久仁站在门口朝着一声微微躬身，说：“您好，我是工藤，幸村精市的同学，我想请问一下，关于幸村精市的病情。”
……
“部长/前辈，您回来了？”
景仁和夏目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幸村。
“景仁，贵志？”幸村没有料到两人会来这里，推开门见到两人的时候难免感到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今天去商场买了些东西，给你带了些干果零食。”景仁拍了拍桌子上的零食，手掌拍在装着零食的袋子上发出哗哗的声音。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已经是寒假了，你家在东京，放假了就回来了。”幸村想了想，说：“我记得你家好像离这里不远吧。”
“是不远。”景仁点点头，他见幸村眼眶发红，脸上却仍旧维持着那个温和苍白的笑容，心中不免若有所思。他试探着问：“久仁也来了，刚刚我们来的时候部长您没在房间里，手机也没拿，久仁出去找您了。您刚刚去哪儿了？看到他了吗？”
“我去天台上散心了，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久仁。”幸村说。
景仁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他大概猜到幸村在外面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哭过了，回来见到他们又有些突然，没有想到自己眼眶还红红的。
“没事，我给他打电话。”景仁心中有些在意，但没有多问，拿起手机拨通了久仁的电话。
……
久仁离开病房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心中浑浑沉沉，呼吸都有一种沉痛的窒息感。
他回想起刚刚病房内和医生的对话——“幸村精市的同学？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患者的病历。”医生最初对久仁的出现感到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立刻这样说。
“我知道，我只是想咨询一下关于格林巴利综合症。像是幸村这样的重症状，现有的医疗天剑能完全治愈吗？”
“这……”
病房内的三位医生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年长的医生沉吟片刻，浑浊的嗓音缓慢开口：“如果是想要询问格林巴利综合症的重症状治愈率，这当然没问题。”
久仁知道幸村精市的病情，医生如果只是回答久仁咨询的关于某个病症的治愈率，自然不算是透露患者信息。
“格林巴利综合症中后期，想要完全治愈只能寄希望于手术治疗，但是希望也不大。格林巴利是较为罕见的精神疾病，手术治疗配合后续的复健确实有康复的可能，但是手术治疗的风险太大了，失败率也太高了。”
“一旦失败，轻则身体瘫痪，重则危及性命。何况，手术治疗即便成功，后续的复健也要花费许多时间。就算手术成功、复健成功也未必代表身体就真的没有问题，以后可能存在的隐患太多了，也未必就能去做一些激烈的运动，所以我们其实是不大建议手术治疗。”
“相较于手术治疗，保守治疗就温和许多。保守治疗就是药物治疗，会给患病患者适量调整药物用量，虽然可能会有些副作用，胜在安全。保守治疗以后，保证正常生活是没有问题，唯一要注意的是，往后的生活都不能再做剧烈运动。适量地活动身体没问题，像是网球、棒球之类的，绝对不能再碰了。”
医生的话已经非常直白明确。
幸村不管是选择哪种治疗方式，最后能一辈子打网球的概率都很小了。
保守治疗是彻底断绝了运动生涯，手术治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丢掉性命，太不划算了。
裤袋里一阵震动，紧接着是铃声响起。
久仁猝不及防被惊得一个哆嗦，深吸一口气以后，这才接通了电话。
是景仁的电话，对方说幸村已经回去了，让他也赶紧回去。
久仁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接着就将电话挂断了。
他坐电梯来到幸村所在的楼层，找到了幸村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久仁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满面笑容地推门而入。
他的表情看上去和平时毫无区别，但景仁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景仁扫了久仁一眼，又看了幸村一眼，心中若有所思——他隐约猜到久仁的变化是因为幸村。
大概是幸村的病情不容乐观吧。如今能够牵动所有人思绪的，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件事了。
景仁如此想到。
几人坐在病房里面闲谈聊天。
幸村静静地听着少年们讲述最近发生的趣事，眉眼温和带笑，时不时地出声附和。
直到说得口干舌燥时，久仁才停了下来。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幸村苍白却始终温润的面庞，轻轻抿了抿唇。
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儿，久仁犹豫片刻，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部长，你的病情是不是不容乐观？”
幸村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问，嘴角的弧度变浅了一些。
“医生说了，有两种治疗方案，保守治疗能够保证以后的正常生活，只是不能再打网球了。手术治疗的话，有一定康复的几率，到时候就能和原来一样继续打网球了。”但是几率很低，这句话幸村没有说出来，没必要让大家都跟着担心。
久仁已经从医生的口中得知真相，自然知道这所谓康复的几率有多低。未来想要继续打网球更是难如登天。
他咬了咬唇，嘴唇嚅嗫：“部长……选择了手术治疗对吗？”
幸村沉默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是。”
只有手术治疗能让他有继续打网球的可能性，即便他如今知道了手术治疗的成功率很低，即便最后手术成功也未必能够继续打网球，可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可能，只要有能让他继续打网球的微妙几率，他都不可能会放弃。
久仁目光沉静地望着他，眸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他问：“部长您很喜欢网球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蠢，部长怎么会不喜欢网球呢？网球部的那些前辈，哪一个不是为了网球而拼命的？可他还是想要找当事人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非网球不可。甚至为了网球不惜冒险，不惜赌上一条命。
幸村目光坚定，毫不迟疑地说道：“网球就是我自己。”
……
离开医院的时候，有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打在了久仁的脸上，很快就被皮肤的温度融化成了一片水渍。
雪下得不大，地面还没有洇湿，大概是刚刚开始不久。
久仁静静地站在雪中，任由雪花挂在自己的发梢，蒙上一层白霜。
良久，久仁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中也，我是久仁，关于部长的事情，我想要和福泽社长谈一谈……”
第325章
工藤久仁离开医院后并没有和景仁、夏目一起回家，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新干线前往神奈川，随后坐车来到了武装侦探社所在的横滨。
提前收到消息的福泽谕吉难得候在武装侦探社，旁边跟着的是刚刚传递久仁意思的中也。
福泽谕吉正襟危坐，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他沉声说：“我听中也说了关于你的同学幸村君的事情。你有和那位幸村君提到这件事情吗？”
久仁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和部长说，我想先获得社长您的同意，我不想早早给了部长希望，最后却又让他失望。”
福泽谕吉还没有同意之前，和部长说了也没用。
福泽谕吉觉得还是要把事情先说清楚，“如果让与谢野来治疗的话，你知道的，会很痛的，那位幸村君能承受得了吗？又或者使用大量麻药，那样对身体同样不好。”
如果是异能力者的话怎么都好说，可一个普通人，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怕是受不了的。
神经炎不同于普通的受伤，它是神经炎发炎衰退或者变质引发的疾病，不是把人弄个半死再使用异能就能连带着把病治好的，需要找到神经炎发病的根源从中下手，自然需要多次试验。
久仁抿了抿唇，略显低落地说：“部长今天说了一句话——网球就是我自己。他为了能够继续打网球，选择了有丧命几率的手术治疗，这样的信念，我想应该不会怕痛吧。为了能够更好地打网球，或许部长自己也不会同意使用麻药。”
如果幸村精市最后选择了保守治疗，久仁是绝对不会专门来到武装侦探社的。
选择保守治疗，证明他放弃了打网球的机会，他害怕痛苦、害怕死亡，自然无法承受与谢野医生的治疗。
没有坚定的信念，怎么能够忍受得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呢？
福泽谕吉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
“既然如此，我同意了。”
国木田独步将久仁送出侦探社的时候说道：“其实中也前段时间就和福泽社长提过了这件事，福泽社长当时虽然同意了，只是还有顾虑。中也看出来了，也就没有特别坚持。今天你将那位幸村君的话说出来，那种坚毅的性格应该让社长再也没有顾虑了。”
久仁微微有些诧异。
他以为中也并不赞同部长让与谢野治疗呢。也许中也的顾虑和福泽社长的差不多，都是还是幸村部长无法坚持下来吧。
“与谢野这两天应该会好好学习关于神经炎的知识。虽然治疗不用特别精通，但是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要了解的。所以，过段时间再带着那位幸村君过来吧。等到与谢野模拟熟练了之后，就不用再在幸村君身上试验太多次了，他也不需要承受太多痛苦了。”
想到与谢野晶子平时治疗患者时那阴恻恻的笑容，久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确实，太痛苦了。
反正寒假还有段时间，也不差这几天了。先让与谢野小姐熟悉一下这方面的业务，治疗的时候不说驾轻就熟，至少操纵自如吧。这样部长也能少受点儿罪。
久仁并没有告诉部长个好消息，他准备等与谢野小姐再熟练一些能够避免一些风险。
工藤父母也在他们约定好的日子回来，并且带回了一个后备箱的年货，后备箱装不下了，车内后座上还放了一些。
好在家里人多，都是身强力壮男孩，来回也就两三趟就把东西都运回去了，甚至没有用到他们一家唯一的女性动手。
“那些东西别动啊。”工藤花子指着旁边专门被分出的一摞乱七八糟的东西，毫不避讳地说道：“这是专门串亲戚买的慰问品，有的东西又贵有难吃，主要有营养，串亲戚的时候给年长长辈送去。”
“我记得你们寒假休息到正月中旬的时候吧？”工藤优家看了看日历本，有些不确定地问。
久仁点点头：“差不多，整个寒假歇得差不多一个月，基本上过了年就去上学。”
“正好，我看看咱们都要去哪家串亲戚。”工藤优家找到一张纸，拿出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记下寒假需要拜访的人员名单。
他口中嘀咕着说：“明天先去你大伯家……”
“大伯应该没在家。”久仁吃着薯片，盯着电视，头也没回地说。
工藤优家有些诧异：“过年不回家？”
“反正你问问吧，我觉得不一定在家。”唯一的儿子工藤新一身体变小缩在了女友家里，如今形势这么危急，回来一趟干什么？万一被黑衣组织抓住了马脚怎么办？
工藤优家闻言立刻给自家哥哥去了电话，最后得到的结论确实是，暂时还没有回家。至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工藤花子盘腿坐在沙发上，脸上敷着刚刚贴好的面膜，还在整理中，“说起来我记得他家新一读高中呢，有段时间没见了呢？新闻上好像报道说在查询秘密案件。”
工藤久仁身体一顿，他不动神色地和景仁对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啃着薯片。
“真是的，好好的高中生没两年就要高考了，还整天钻研案子，真是本末倒置。”工藤花子不赞同地摇摇头，她扭头看向专注看着电视的久仁，想起这个儿子的德行和工藤新一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当即面色一肃。
“工藤久仁，你也一样，别整天破案破案的，破案多危险啊。万一被仇家寻上门来……不对，你已经被仇家寻过一次仇了，你要记得那次的教训知道吗？要引以为戒，不能再犯了。”
工藤花子教训完了久仁，又想到了失联许久的工藤新一，眸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也不知道新一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新闻上有说他是在追查秘密案件，还有人说他已经……唉，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是对他父母最好的报答了。你听到了吗？工藤久仁。”
说着说着，工藤花子又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儿子，她厉声训斥：“再三告诫你，不许再插手那些乱七八糟的案子了，有警察在，你瞎操什么心！”
久仁难得没有敷衍过去，反而认真地说：“嗯嗯，我现在看到案件都避之不及，我目标变了，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我们网球社的大家一起拿下立海大三连霸。”
“立海大三连霸？”难得看到自己儿子提到一件事的时候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工藤花子难免感到好奇。她听懂了立海大，但是平时不关注网球时事，只专注围棋的她不知道那所谓的三连霸是什么意思。
久仁耐心解释：“就是连拿三年的全国网球冠军。”
“哦。”工藤花子恍然大悟，她深感欣慰地点点头：“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梦想嘛。”随后又嫌弃地撇撇嘴，小声嘟囔：“就是这个口号有点儿中二，三连霸什么的，额……”
工藤花子表情复杂，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往好处想，如今的久仁被正经事吸引了注意力，至少不会整天惦记着破案这么危险的事情。中二归中二，但是少年的梦想不大多都是中二的吗？
打网球、拿冠军，多励志的事情啊！
别的不说，至少安全啊！
工藤久仁：……
不，打网球或许才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一言不合所面对的就是核弹级别的网球招式。
“既然你大伯没在家，那先跳过他。”工藤优家已经列好了寒假几天内的拜访人员名单：“你祖父那边的兄弟姐妹还有堂兄堂弟的都要去拜访，还有你祖母那边。你祖母那边的亲戚只用去她哥哥家，也就是你们的舅姥爷那里就可以。说起来，我记得你舅姥爷家的孙子平等院凤凰好像也是在打网球？到时候你们说不定可以交流交流。”
“……”
久仁和景仁相视而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痛苦的情绪。
和平等院凤凰交流网球，确定不是把脖子送上去给人砍吗？
久仁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平等院凤凰打球的威力，但是他相信景仁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或者夸大其词的人。平等院凤凰，是个绝对的狠人！
夏目一脸迷茫的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尚且不知道平等院传奇的他还能保持一定的纯粹，亲眼见到了就不一定了。
在连续几天走亲访友以后，兄弟三个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一样。只这几天下来，简直比他们每天按部就班地部活还要累。两种累不是一种感觉。走亲访友是劳心劳神又劳身啊！
怎一个身心俱疲了得！
将祖父这边的亲朋好友拜访了个遍，终于轮到了祖母这边的亲戚，也就是他们需要和平等院凤凰会面。
往年也和平等院凤凰见到过。那时候兄弟两个一个是专职下围棋的，一个是各色各样比赛的冠军，总之都和网球不沾边，面对平等院凤凰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今年不一样了。
他们碰了网球，去到平等院凤凰面前，难免有些胆怯心虚。
景仁倒还好些，对网球没那么大的归属感，最紧张的绝对是久仁。
尤其这两年平等院凤凰胡子拉碴的，就像个穷凶极恶的大叔，虽然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不耐，但是外表的形象能给一个人加分自然也能减分，总会给人一种难言的压力。
站在平等院家的大门前，久仁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加油！
第326章
平等院凤凰作为小辈出来迎接长辈自然是理所应当，在看到久仁、景仁和夏目每人身上各背着一个网球包时，毫无预料的平等院不禁挑了挑眉。
久仁深知平等院虽然能力恐怖，但是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这次带着网球包来，也是希望能够让平等院指点一下。
景仁则是有些不甘不愿。他最初本来没有想过要带着网球包，带着球拍就意味着一定要打球，不带球拍起码还有拒绝的理由。最后是久仁和妈妈一起劝他，他才勉强背上了网球袋。
长辈们都看出小辈们和他们聚在一起十分拘束不自在，都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更何况久仁他们带着网球袋来，其目的昭然若揭。于是和小辈们坐了一会儿，简单问了两句，就贴心地打发平等院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玩儿，不用在这里守着他们。
久仁几人客气地推拒了一番，自然没再拒绝。
离开大人们待的地方，所有人都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了，那种压抑的氛围真的会让人痛不欲生，说话的时候绷着也就算了，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闹出动静了所有长辈的目光汇聚在你的身上。
平等院的妹妹离开了这个房间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只留下几个打网球的少年们。
带路前往家里的网球场时，平等院有些唏嘘：“没想到，你们两个也都打起了网球。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上学？”
久仁不假思索地回答：“神奈川的立海大，凤凰表哥你既然打网球的应该听说过吧。”
他对自己学校在全国的知名度非常自豪。那可是连续两年的全国冠军，还是蝉联了十五年的关东冠军。
景仁轻轻撞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
对此，久仁感觉莫名其妙。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景仁的意思。
“知道，去年刚刚截断了牧之藤三连霸，自然知道。”
平等院的语气很平淡，然而只这一句话，久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求救似的看向景仁，眼底带着几分绝望。
说话的时候都忘了凤凰表哥就是在牧之藤读的书，现在高中部仍旧在牧之藤。
察觉到久仁的窘迫，平等院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儿。牧之藤会输是大势所趋，没有立海大也会有冰帝、四天宝寺，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还想站着全国冠军的宝座？哼！”
提到自己学校的时候，平等院完全没有要维护学校荣誉的意思，眼神口吻是满满的不屑一顾。
久仁：“……”
凤凰表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啊。
网球场就在平等院家的后院，地方很大，旁边就放着平等院的网球包。
平等院边拿出网球拍边说：“对了，那个抱着猫的小子，刚刚听你说，叫夏目贵志是吧？”
他历经沧桑的声音沉着威严，无形中带着说不出的威压，让夏目禁不住身体一绷。
“是！”
平等院转过身，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夏目一番，最后落在了夏目手中的猫身上。
他眼神中满是嫌弃，毫不客气地说：“刚刚我就想说了，你手中那只猫怎么那么丑？什么品种的？”
夏目：“……”
“喵！”猫咪老师立刻就炸毛了，趁着夏目不注意张牙舞爪地朝着平等院飞扑过去。
平等院见此略微有些诧异，却丝毫不慌，轻描淡写地举起球拍，驾轻就熟地挥了过去。
一道橘白相间的残影划过天际，圆圆的一团遮挡住了太阳，在光影的直射下，众人只看到了一团黑影，随后重重地落在了距他们身后五米的位置，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久仁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扬起的一片浓厚的灰尘，呆愣地眨了眨眼。
“好重的猫，原来他的肥不是虚胖，真的都是脂肪啊！”平等院拿起球拍仔细检查拍线的情况，见自己的拍线完好无损，他不由松了口气：“刚刚没料到这猫这么重，没有掌握好力道，还担心球拍拍线会断掉。”
“……”不远处躺在浅坑里的猫咪老师听到这话气得浑身颤抖，奈何刚刚被打得太重，暂时还没办法自己爬出来。
它颤颤巍巍呼唤了声：“夏目……”
夏目赶紧紧张地上前，从坑里面抠出了镶嵌在里面的猫咪老师，详细查看猫咪老师的情况，顺便捂住了猫咪老师的嘴巴。
幸好猫咪老师刚刚叫夏目的时候含糊不清、声音又小，听上去就是猫叫一样，平等院凤凰心中自然没有起疑。
久仁：“……”
凤凰表哥真毒舌，这是杀猫诛心啊！
平等院若有所思地看着被抱在夏目怀中的猫咪老师，“不过你这猫肥归肥，还是挺有灵性的，居然能听懂我说得话。”
夏目身体一顿，不动声色地开口：“嗯，猫咪老师很聪明的。”
“猫咪老师？”平等院意识到这是这只猫咪的名字，嘲笑地重复了一声，却也勉强认可：“要时先前我一定会觉得猫咪老师这个名字太有文化，不太趁它，看来会起‘老师’这样的名字，还是有些缘由的。这只猫原来不是一无是处啊！”
平等院指的是猫咪老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的用处。
夏目心中默默松了口气。看来凤凰表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最多就是觉得这只猫有些聪明过头了。
猫咪老师刚刚恢复过来一听这话就又要炸毛，好在夏目始终捂着他的嘴巴，这才没有语出惊人。猫吐人言，到时候绝对是个灵异故事！
“那个，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打网球？”久仁赶紧转移话题，手忙脚乱地从网球包中拿出了自己的球拍，生怕话题再留在猫咪老师的身上就会露馅。
话题转到了网球上面，平等院自然没有继续纠结一只猫的事情。
“你们几个的实力怎么样？”
平等院问道，还没有等三人想清楚怎么回答，平等院接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别说了，你们三个跟我打一场就知道了。”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
久仁说：“那我们谁先来？”
没等他们开始商量，平等院就一脸厌烦地说：“还谁先来？一起上！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过家家。”
“……”
久仁和景仁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平等院表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
不过如此狂妄……大概是实力给的底气吧。
面对仿佛永远开始狂暴模式的平等院凤凰，久仁并不愿意针对某些问题怼回去，免得最后自己占理也未必能讨到好。
三对一，这在正式比赛中是没有过的。
一半球场最多容纳两个人，也就是双打时的范围。再多的话，划出来的范围就站不开了。
平等院清楚这些，干脆将三人的比赛范围扩大。而孤军奋战的平等院所占据的范围将和他们持平，这代表着平等院一个人要负责三人区域的击球范围，这让他的难度大大增加，也从一开始就给久仁三人放了很大的水。
久仁对此并无异议。
他坚信有着世界级水平的网球选手不会是他们这些全国级或是夏目这样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即便是三对一他们占了很大的便宜，也未必真的就能是平等院的对手。
这就像是景仁下围棋一样，世界级水平的职业围棋选手，对上那些围棋水平只能在学校全国的围棋比赛中赢得冠军的人，景仁即便让三子，依旧能够轻易赢得比赛。
比赛刚刚开始，久仁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对面看上去面容沧桑的“大叔”游刃有余的挥动球拍，活动范围从来就没有超出过单人赛中正常球场的范围，击球的范围也在他们球场单人球场的范围。
久仁三人尝试过想要将对方固守的范围破除，奈何努力了许久都无法办到。他们只能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久仁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用出了第二抉择。
当第二抉择的作用上来时，平等院最初是没有察觉到异样的。直到他感觉内心愈发暴躁慌乱，听着心里面两道与众不同的声音，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的手段。
他眸光微动，带着几分兴味盎然。
这个招式倒是挺有意思的。
精神力的攻击方式，世界上倒是有不少。如果只是单纯的精神力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关键是久仁本身的身体底子就不差，各方面素质都比较均衡。
虽然意识到了第二抉择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平等院能够轻易破解。
久仁的精神力即便放在世界上也是水平比较高的存在，自然不是随便就能抵抗的。
当然，平等院在经历了悬崖上的特训后，精神力也没有死角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最后仍旧是挣脱出了第二抉择的影响。
他这次没再敢小觑三人的能力。
他能察觉到这个精神力招式是久仁的攻击，在相继试出景仁和夏目的实力后，平等院不再继续磨磨蹭蹭，直接拿出真正的实力迅速将三人击败，节省了许多时间。
到了最后，平等院甚至用出了早就在久仁这里如雷贯耳的光击球。望着后面那个大坑，久仁和夏目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就连旁观的猫咪老师都突然意识到，这个没礼貌相貌偏老的家伙刚刚打他的时候居然没有下狠手。
平等院将球拍扛在肩上，冷漠地看着对面气喘吁吁的三人，毫不留情地说：“你们三个啊，都挺垃圾的！”
第327章
面对平等院的嘲讽，久仁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那您教教我们怎么做才能不垃圾。”
平等院：“……”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赞他的心态好。
“久仁和景仁，你们两个是不是练过多球打？”平等院凤凰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的台阶上，鹰隼般的眸子凌厉地扫过两人，看向二人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到底是有着世界级水平的选手，一眼就看出了三人的不同寻常。
久仁对此不置可否：“对，我们曾经到U-17的后山练习过多球打，在那里训练了一段时间，我记得凤凰表哥你jiushiU-17训练营的成员吧。”
“哦？”平等院好奇地挑了挑眉：“你们见过三船教练了？”
“见过了，一个邋里邋遢又野蛮的大叔。”久仁耸了耸肩，直言不讳自己对三船入道的评价：“不过贵志没有去过，贵志还在读小学，明年升国中，他学习网球已经快半年了。以前他都没有网球的基础。”
“只学了半年吗？”平等院有些诧异，不由多看了夏目两眼。
刚刚比赛的时候他就能够体会到，这三个臭小子里，久仁和景仁的整体水平相较来说是比较高的，夏目简直差得惨不忍睹。他还想着是不是这孩子以前生活条件不行所以没有好好学，原来是根本没有学过。
半年的话，那应该是将这个孩子收养不久。
如果换个方向去想，夏目只学了网球半年的时间却能够达到现在这种水平，进步已经很快了。
虽然不能称为神速，但是也算是比较有天赋的一个选手。
平等院看向两人：“你们两个既然见过三船教练了，他应该有说过你们的薄弱方向，那我也没什么好指教你们两个的了。”
三船教练的教导水平他还是比较相信的。
既然三船教练已经针对他们训练过，那他也没什么好教的。
“你们接着巩固基础就好。”平等院凤凰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久仁你的技术想办法再提升提升。”
景仁的五维发展是比较均衡的，稳步提升就行。久仁的五维有高有低，重点针对技术提升到一定水平后，接下来同样稳步提升就好。
“这些我们知道，我和景仁来是想要让你指教一下我们双打，最好能让我们同调成功。”久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平等院：“……？？？”
“你们找我请教双打？”平等院说话的声音都破音了，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们找我这个单打选手请教双打？！”
久仁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对。虽说你是个单打，但是在训练营这么久，相信也见了很多高水平的双打。你可以指点指点我们的。”
平等院：“……”
要不是你们表情这么真诚，真的要以为你们两个臭小子是来消遣他的。
他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有真的掀桌子。
“同调我也不会，双打技巧倒是能够稍微教给你们一些。”
平等院虽然是单打选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的双打。在u-17世界赛上，每次的出赛顺序都会根据教练的指示进行调整，平等院自然也曾担任过双打，在双打方面也算是比较精通的。
好的网球选手不仅要在单打上游刃有余，双打方面也必须轻松自如。即使不能达成同调，也要做到能随时随地和任何人组合优秀的双打。
“谢谢凤凰表哥！”久仁和景仁鞠躬表示感谢。
这次的目的达成，他们两个自然开心。就算这次依旧无法达成同调，多学习一些双打方面的知识对他们两个也有益处。
平等院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转而看向夏目：“贵志，一会儿咱俩对打。”
与久仁、景仁相比，夏目就有很好的可塑性。
毕竟是个纯纯的新手，看他打球的方式应该这段时间一直在巩固基础。
夏目基础的夯实程度倒是和久仁、景仁不相上下了，唯独缺少了灵活性，打球的时候过于规矩了，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夏目的技巧程度和久仁也是相差无几的。
平等院在指导夏目的时候就比较严厉了。也足以看出他的确很看好夏目。
一天下来，三人被平等院磋磨地筋疲力竭，却受益良多。
唯一可惜的是，久仁和景仁还是没有达成同调。
将近傍晚的时候，三人才随父母离开。
平等院已经将他们需要提升的方面一一告知，剩下的就要靠自己努力了。
临近新年，每家每户的孩子都随着父母走访亲友，新年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不知不觉到来。
新年的第一天是十二月二十九，从这一天开始到一月三号都是新年的时间。但每家每户最热闹的时候，还是元旦前一天全家一起准备年夜饭的时候。
“妈妈，我有件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早上吃饭的时候，久仁开口提出了想要让幸村精市来他家过年的这个想法。
昨天他和幸村通电话了，得知幸村过年也要在医院中度过时，久仁前不久萌生的想法在脑海中愈发根深蒂固。至少让幸村好好吃个年夜饭。
他也询问过医院的医生，幸村出去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半天。半天的时间吃个年夜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件事唯独还没有和幸村提。
工藤花子很痛快地就同意了，在得知幸村的身体不好时，还询问幸村的忌口，好为今天的年夜饭做准备。
久仁上午的时候练习了一会儿网球，到了下午的时候，久仁才出发前往医院。
除了吃年夜饭，关于去往武装侦探社治疗病情的事情，他也要和幸村说一声。
给他一个准备，也给他一个选择。
抵达医院的时候幸村正在和医院内其他住院的小朋友一起嬉戏玩耍，护士过来看到这些在幸村病房吵闹玩乐地小孩儿，故作严厉批评了他们，小孩儿们也立刻作鸟兽散，慌慌张张地回去了各自的房间。
“久仁，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见到久仁，幸村有些诧异。
新年这几天，应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久仁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到医院，太不吉利了。
久仁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指：“就是，来看看您，顺便有点儿事想要和您聊聊。”
幸村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你说。”
久仁接过杯子，双手转而搓着杯壁，他支支吾吾地说：“部长您应该知道中也、太宰和我，我们都是异能力者。”
幸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轻笑道：“镭钵街发生的事情，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我们这些异能力者，每个人的异能力都各不相同。比如中也的污浊、太宰的人间失格、我的真理之眼，还有……某位医生的请君勿死。”
幸村微微一怔，望着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的久仁，他心中咯噔一声，隐约中明白了什么。
幸村勉强笑了笑，笑容说不出是苦涩还是隐隐的欣喜，他故作镇定地开口，声音却仍旧带着几分颤音：“……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久仁抬起头，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幸村精市。
“我前段时间去了横滨，拜访了武装侦探社的福泽社长，他同意了让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来为你做治疗。用异能力为你做治疗的这种方式，不能保证治疗一次成功，但是能够保证这绝对是在短时间内快速康复的唯一办法。而且，是绝对没有后遗症的那种。”
幸村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他眸光颤动，就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原本尽失希望的人仿佛重新看到了曙光，一瞬间大脑空白，嘴唇颤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久仁讪讪笑道：“不过治疗过程十分痛苦就是了。”
和电锯亲密接触，肯定痛不欲生。
幸村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一般，他脸上重新带上了柔和的笑容：“还有什么比不能打网球更让我痛苦的呢？”
只要能够让他彻底痊愈，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久仁轻轻抿了抿唇，无声地看着努力压制着激动心情的幸村，胸腔处只觉被什么给堵住了，就连喘息都变得艰难起来。
幸村亢奋了一会儿，很快就调整过来。
他重新端正了面容，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不难看出来，他嘴角挑起的弧度要比以往更高一些，看得出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也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愉悦。
幸村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就连身体上隐隐作痛的地方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冷静下来的幸村立刻恢复了理智，他不忘询问治疗的时间和一应流程。
“对了，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前往治疗吗？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随时可以。”久仁回道：“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你这个人到了就行。”
“那就等过了五日，先让人家过完年好了。”幸村毫不犹豫地表示。
幸村始终是那个为人着想温柔的幸村。
即便是治病这样迫在眉睫的大事，幸村仍旧没有完全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他自然也期望自己能够越快打网球越好，然而在他看来，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天热闹的日子，他的病情还能推迟几天，新年却是过了就没了，只能再等来年了。
多等几天而已，和得知可能无法打网球比起来，简直无足轻重。
他能耐得住。
没什么比陷入绝望中看到一丝生机更让人欣喜的了。
这大概是他今年，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第328章
一桩大事有了着落，幸村只觉如释重负，心里面一直压着的那块儿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久仁见幸村欢欣，心中也为他感到高兴。
他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
“部长您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久仁没有冒然提出邀请的话，他担心幸村还有别的安排，或是他家里人会过来陪他。
“还是要在医院里治疗。本来我父母想要来陪我过年，但是妹妹年纪还小，不适合来医院，我就没有让他们过来。”
幸村还沉浸在自己的病情有了痊愈的方法的快乐当中，此刻对于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过年，倒也没有那么排斥了，说话时的声线也是微微挑起，可以看出他真的很高兴。
久仁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爸妈知道了你的事情，想要邀请你今天晚上到我家来吃年夜饭。如果您今天没有别的安排的话，不如去我家一起吃个年夜饭吧。”
幸村一愣，眨了眨眼，似乎不理解久仁话中的意思。
久仁说：“我问过医生了，只是去我家吃一顿年夜饭没关系的。部长您也别多想，这是因为我家离得近，太远的话，我也不会提出来的。”
幸村温和地看着久仁，他摇头拒绝：“这不大方便。”
人家一家人好好的吃个团圆饭，哪有自己这一个外人跑去凑热闹的。
久仁料到了幸村不会这么痛快答应，他立刻开始卖惨，顺便祭出了家里的大人。
“部长您就别推辞了，我家里也没有别人，就我爸妈，还有景仁、贵志。我今天跟我妈提这件事的时候，她兴致特别高昂。平时我妈工作忙，从来没有亲自招代过我的同学，她一直觉得挺遗憾的。您就当时为了弥补我妈妈的遗憾，跟我去吧。”
这点倒是真的，他妈确实总是为此感到可惜。
话已至此，幸村也就不再坚持拒绝。
他换下了自己身上的病服，和久仁离开了医院。
这是幸村第一次来久仁在东京的家。
久仁家离他所在的医院确实不远，抄小路走路的话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久仁还担心幸村如今抵抗力弱怕他冻着，来的时候专门带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但当幸村看到军大衣的造型时，当即无情拒绝。
工藤花子正在家里准备年夜饭的食材，听到大门处的响动时，立刻明白是久仁带着幸村回来了。
她凑到厨房门口望向客厅中正在换拖鞋的两人，目光定格在这个陌生的面孔上。
工藤花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幸村，说：“这位就是幸村同学吧。”
“阿姨您好，我是幸村精市。”幸村乖乖问好。
“诶，你好。我现在正占着手，不方便招待你，你先和久仁他们玩会儿。”工藤花子转而看向久仁说道：“久仁，你先招待好幸村同学，妈妈这里一会儿就弄好了。”
久仁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问：“妈妈需要帮忙吗？”
工藤花子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就别过来添乱了。景仁和贵志回卧室去玩了，你和幸村同学先去找他们玩会儿，等饭坐好了我再叫你们。”
“他们两个回卧室了？”久仁有些诧异。
景仁和贵志是知道他去医院的事情，以他们的性格大概率会在客厅里等着才对，但是回来这么一会儿了，都没见到这两人的人影。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怀揣着担忧的心情，久仁带着幸村去了一楼。
景仁的房间没有人，他又转而去了夏目的房间，这次房门从里面被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久仁敲敲门，说：“景、贵志，你们两个在里面吗？是我，我是久仁。”
房间里立刻传出了一声回应：“在。”
待了几秒后，门锁转动，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景仁出现在他面前。
久仁侧头看了看，见到里面夏目和猫咪老师都在房间中。
“你们这是在干嘛？还把房门给锁了？”
“部长。”景仁看向幸村问了声好，随后看向久仁，侧过身子，说：“先进来再说。”
等到两人进来以后，景仁迅速关上门。
“幸村前辈。”房间内跪坐的夏目见到幸村，立刻起身问候。
“这是怎么了？”幸村也觉得挺稀奇了，这两人在房间内偷偷摸摸像是在做坏事一样。
景仁锁好房门后，回答：“有一只妖怪在这里，虽然我看不见。但据猫咪老师所说，他正在哭诉自己的悲惨经历。顺便一提，他是来要回自己名字的。”
友人帐的事情久仁和景仁都是知情人，幸村却不明所以。
在经过两人一番解释后，幸村恍然大悟。
妖怪并没有在这里留太久。幸村和久仁进来后有段时间，妖怪似乎才讲述完自己的悲惨经历，随后夏目找到了对方名字，还给了他。
消耗灵力的夏目身体虚弱，久仁和景仁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起来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察觉到幸村困惑的眼神，久仁为他解释：“因为还名字需要消耗灵力，每次夏目还完名字，身体都会变得虚弱。休养一下就好。”
“这样啊……”
夏目已经还了不少妖怪的名字，每次还完都会有这样一个虚弱期。他的适应能力很强，经历得多了，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几人在房间里闲谈，天幕渐晚，工藤花子也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有人上来喊他们下去吃饭——是工藤优家。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工藤花子端着做好的食物放到餐桌上。他们下来以后，所有的食物已经摆放好了。
餐桌上工藤夫妇偶尔询问幸村的学业问题、生活问题，话题都是很平常普通的，他们尽量避开了幸村生病的问题。夫妇两人非常懂得话术交流，知道怎样与人交谈最让人舒服，幸村和他们交谈没有产生任何压力，这让幸村感觉到非常轻松。
晚饭过后，担心天色越来越晚，幸村在工藤家稍微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久仁不放心他，又陪他一起回了医院，将他送到目的地，这才放下心来。
正月的第一天，工藤一家前往神社参拜，每个人都在神社前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对于立海大的少年们而言，今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幸村能够早日康复，回归网球社。
这就不仅仅是久仁一个人的心愿，也是所有人的期盼。
新年总共就那么几天，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新年一旦过去，就意味着没多久就又要投入忙碌的生活中去。孩子需要经历开学的烦恼，大人则要继续面对职场上的压力。
与大多数人不同，今年的幸村却数着日子，翘首以盼等待着新年结束。
他恨不得新年快快结束，他的病情快快得到治疗，他能再次回到球场上，意气风发地挥洒汗水，而不是待在病房中，透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望着窗外，痛恨自己的无力。
于他而言，今年过年，每一分每一秒，幸村都觉得万分难熬，只觉度日如年。
在他望眼欲穿的盼望中，新年的五日总算过去。
他迫不及待拨通了久仁的电话，想要让他赶紧带自己去神奈川见那位神奇的医生。
久仁来到医院的时候，幸村已经整装待发，衣服都换好了，浑身包裹地严严实实，足以看出来他对这一天有多么期待。
“既然部长收拾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离开医院的时候，照例来到护士台这里登记信息。
幸村毕竟是重病患者，自然需要详细询问出行讯息。他们不能说要坐新干线前往神奈川，自然撒了谎。幸村在这些医生护士眼里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有着幸村的配合，两人很容易就蒙混过关，顺利获取了医生护士的信任，离开了医院。
新年还没有完全过去，每个人都还在家里享受最后的幸福时光，新干线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几个出行的人。
两人从新干线上下来，又转了趟车，这才来到武装侦探社。
久仁来之前就已经和侦探社的人通过话，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谷崎直美正站在门外，等候着两人的到来。
“与谢野医生听说你要来，已经把她的工具都收拾出来了。”谷崎直美笑眯眯地转而看向幸村：“她前段时间为了你的病，专门查了很多资料，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以前给人治病，哪会提前专门学习这么专业的知识啊。这次与谢野医生可是难得认真。”
幸村：“……”
异能力者是与众不同的，哪怕早就料到与谢野医生的治病方式不同寻常，听到这些话，还是会让人有种微妙的感觉。
不知为何，幸村心中甚至有种不妙的预感。
乘坐电梯来到顶层的武装侦探社，谷崎直美打开大门，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侦探社内的成员听到动静也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幸村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与谢野小姐，你的病人来了。”谷崎直美喊了一声。
与谢野晶子立刻从医务室中冲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幸村精市这个陌生面孔。
“你就是幸村君？”与谢野晶子犹如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幸村。她将幸村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笑容：“幸村君，我等你好久了，快跟我来吧。我已经准备好给你治疗了。”
与谢野晶子摩拳擦掌地望着幸村，脸上是无尽的贪婪。
“……”幸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中难得带上了一丝慌乱。
他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久仁，不确定地问：“真的，没问题吗？”
为什么越来越觉得不靠谱了？
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位与谢野医生拆吞入腹似的，他突然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些担心。
久仁讪讪笑了。
问题肯定不会出太大问题，反正肯定不会丢命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呵呵！
与谢野闻言当即脸色一拉，不悦道：“喂，你小子，我可是有从医资格证的。为了你的病，我还日夜翻看资料，提前找尸体练了手，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你现在居然敢这么怀疑我！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为了你的病都这么辛苦了，费心费力，你也别想着临阵脱逃。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与谢野说着一把拽住幸村，把他往医务室里拖，根本不给他丝毫反抗的余地。
幸村被拉得一个踉跄，“……”
这还是强买强卖的？！
第329章
久仁忐忑地在医务室外徘徊踱步，心中无比焦灼。
这么久过去了，病房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连想象中的痛苦尖叫都没有响起。相较于以往治疗时惊天地泣鬼神的情景，今天这么安静，属实是有些诡异。
久仁心里一凉。
该不会部长他已经……已经……
不会的不会的！
久仁晃了晃脑袋，连忙甩掉脑中那恐怖的想法。
与谢野医生的诊治手段虽然令人毛骨悚然，但是治疗效果却是没得说的。起码到现在为止，与谢野医生的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医疗事故。
久仁努力平复慌乱的心情，遏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大脑。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医务室紧闭的大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了。
率先走出来的是满脸神清气爽的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的白色大褂上沾满了新鲜的血迹，看上去异常可怖。想起如今在医务室中躺着的病人，这些鲜血属于谁，不言而喻。
久仁急忙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询问：“与谢野小姐，我们部长怎么样了？”
与谢野晶子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一脸不满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业务能力吗？”
久仁赶紧摆手以正清白：“没有没有……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与谢野医生您治不了的病人呢？”他说话带着几分讨好：“别人能治的您能治，别人不能治的您照样能治。我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您的治疗水平的！”
与谢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身后半掩的门：“行了，幸村君已经没事了。一会儿麻药的劲儿过了，他就清醒了。”
“麻……麻药？！！”久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听到了什么？
居然从与谢野医生这里听到了麻药两个字！与谢野医生给人治病居然用了麻药？！！
“是啊！”与谢野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大高兴：“社长说一定要在最大限度内给幸村君使用麻药，超过他的身体承受能力才可以不再继续使用。本来前面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马上就要用到麻药的上限了，谁知道突然就成功了。”
与谢野一脸遗憾，她为没有听到少年的尖叫声感到惋惜。
久仁：“……”
怪不得全程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对，还是有声音的，隐约能够听到电锯的声音。
“对了，虽然我认为是治疗成功了，但是回去以后还是要去正规的医院给他做个全身的身体检查。要是还有问题，我这里随时欢迎的！”与谢野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热情的态度，她那满脸的期待，足以看出她有多么的真诚。
“一定，一定……”久仁讪讪笑道，他指了指与谢野身后的医务室，说：“那我先去看看我们部长了。”
“行，你去吧。”
……
幸村恢复意识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刚刚掀起来，就被明亮的白光刺地下意识将眼皮阖上。他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的强度，这才慢慢睁开。
躺在病床上，他的精神尚且有些恍惚，望着面前陌生的天花板，幸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武装侦探社。
他勉强动了动手指，那种与众不同的疲惫让幸村感觉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他一动不动缓了下力气，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隐约记得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好像有个恐怖的女人拿着一个电锯怼到他眼前，脸上还带着狰狞可怖的阴森笑容。
幸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哦，他想起来了，他是来武装侦探社治病的。那个恐怖的女人就是那位有着奇特异能的医生。
所以他经历的那些就是这位医生小姐的治疗手段吗？
房门响起“吱呀”一道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
“部长，你醒了！”久仁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的幸村，脸上不由浮现欣喜的笑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久仁。”幸村慢吞吞地扭过脑袋，看向房门处的久仁，重重地喘了口气：“还有点儿晕。”他撑着身后的病床困难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子也沉沉的。”
房间内并没有多余的椅子，久仁直接坐到了病床上，说：“麻醉剂的后劲儿很大，大概是这个原因吧，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其他的呢？身体上还会不会感觉到不舒服？”
幸村缓了一下，调转身子就要下床。
久仁见此赶紧上前搀扶对方。
“不用扶我。”幸村拨开了久仁的手，说：“我自己先活动一下。”
他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地上后，这才撑着双臂站了起来，活动起了手脚。
四肢还有种奇妙的无力感，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然而却和曾经发病时一些部位失去控制的感觉并不相同，幸村稍微将身体活动的幅度加大，他能清楚意识到，身体的主导权已经彻底回到了他的手中。
“我现在是已经被治好了吗？”幸村犹自不敢相信，这段时间的经历犹如噩梦一般，没办法打网球，甚至连自由活动都受到限制，医院就像是他的地狱，他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可他依旧难以相信自己的病就这么好了。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他刚有了希望的曙光，下一秒肢体又因为病情的原因僵住……那无异于是在磋磨他的骄傲。
久仁没敢将话说得太满，而是将与谢野的原话传递给他。
“与谢野医生说，具体的还需要回医院检查一下。”
幸村闻言也没有失望。
能够有一线生机，于他而言已经非常和善了。他现在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最后的检查结果一定要如自己所愿。
在此之前，还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解决——“这里有没有能洗澡的地方？”幸村展示着凌乱破碎的衣服和衣服上、身体上沾满的鲜血，温柔的笑容隐约让人察觉到一丝危险：“当然，如果有合适的衣服让我换一下那就太好了。”
虽然不清楚与谢野医生用的是怎样的治疗手段，但是能够肯定的是，过程一定不大美妙。
从这满屋子的刀斧器械和沾满血迹的地面墙壁就可以看出来。
最关键的是，那粘腻尚且没有干涸的鲜血顺着躯体划过的时候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大舒服。
久仁对此早有预料。
他迅速回答：“侦探社内有洗浴间，我拜托侦探社的成员去附近商场帮部长您买了一身衣服，洗完澡了您可以换一下。”
幸村治疗的时候没有穿着外套，现在上身和下身都已经被鲜血洇湿。这光天白日的，自然不能就这样离开武装侦探社。否则走在大街上，那些异样的目光自不必说，万一有人担心他们是什么歹徒选择报警，去了警察那里这满身的血都没法解释。
这些也都是久仁等到幸村进去后不久才想到的，所以就拜托了谷崎直美去附近的商场买一身衣服。至于尺寸之类的，久仁曾经从柳莲二那里将幸村的资料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包括校服和运动服的尺码，自然知道幸村该买多大尺码的衣服。
幸村按照久仁的指引去了侦探社的洗浴间，将身上的血渍冲干净后换上了新的衣服。
衣服是完全按照幸村的尺码去挑的，穿在衣服上自然是很合身。
因为衣服是久仁托谷崎直美帮忙买的，按照谷崎直美所说，她只愿意给他哥哥认真挑衣服。所以帮着久仁买衣服的时候就随便找了个男装区按照幸村的尺码挑了一件还差不多的衣服就给拿过来了。
衣服就是一件白卫衣一条牛仔裤，都很大众的款式，没什么出彩的。好在幸村外貌身材都挺出众，穿在身上自然吸晴。
等到换好衣服，久仁和幸村一起去向与谢野医生道谢以后，两人这才重新坐上新干线回到东京。
与谢野的治疗时间并不算长，这是与谢野本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久仁和幸村反倒是松了口气。
这次毕竟是在护士台那里记了名，说好了只出来一会儿就尽快回去。最初还为不确定的治疗时间感到忐忑，现在看来时间还绰绰有余。
回去以后幸村还需要找个由头让医生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如果真的确定身体没有问题以后，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抵达东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久仁索性就让幸村回自己家吃顿晚饭，晚饭过后再把他送回医院。
幸村虽然着急做检查，但是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顿晚饭时间他还是能等得了的。更何况，就算是回了医院，医生护士也肯定先让他吃了晚饭再谈说检查身体的事情。
幸村用餐的时候心不在焉，心思明显已经飘到了医院——这是他难得期待医院。
晚饭过后，久仁和幸村一起回到医院。
幸村抵达医院后直奔医生所在的诊疗室。
没过多久，幸村离开诊疗室，同行的还有一位医生。
针对幸村的检查很快就开始了。
久仁没有回家，他知道这样的关键时刻，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自己即便离开也会坐卧不安、心神不宁，倒不如在这里陪着部长，一起等消息。
检查结果是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全部出来的。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的出来的时候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幸村和久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呼吸都窒住了。
医生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却让两人彻底放下心来。
“幸村君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医生却是满脸惊讶。
第330章
明明在此之前幸村精市的身体数据逐渐朝着恶化的方向发展，他们每过半个月都会给幸村做一次全身检查，怎么他的身体数据突然就变得一切正常？
“这简直太神奇了！”
医生感叹一声，他反复查看幸村的身体数据，却没有从中察觉一丝异样。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只有幸村一个人做关于神经炎的检查，他一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的检查结果和幸村弄混了。
幸村闻言和久仁相视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幸村君，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病情突然消失，这简直就是奇迹。医生迫不及待想要从幸村这里获得一个答案。
幸村今天晚上突然要求做全身检查的时候，他还感到纳闷，但是在幸村的坚持下，最终也没有拒绝。如今看这不同寻常的检查结果，幸村自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突然要求重新做检查。那么问题来了，幸村究竟是知道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吗？那他又是怎么恢复的呢？
幸村微微一笑，说：“我只是突然感觉身体变得特别轻松，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所以才想着重新做检查的。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异能力的事情是异能力者的秘密，在享受了异能力带来的好处，自然不能出卖他们。
医生见此便知道幸村不想多说。
然而这可是格林巴利综合症突破的可能性啊！
他犹自不甘心，想要继续追问。
幸村看似柔弱温和心性却异常坚定，咬死了一个东西就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医生又不能强迫对方，费尽了口舌也不见对方有软化的迹象，最终只能作罢。
幸村的检查结果尽管已经恢复正常，考虑到幸村曾经患病严重，医生还是建议他再留院观察两天。一个是担心幸村病情恢复的现象可能是昙花一现，又或者是出现了某些失误；另一个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从幸村口中套出一些东西。
幸村对此并无异议。
他比任何人都在乎自己的身体。他也会担心自己的身体没有彻底复原。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去冒险。
幸村在医院里又多待了几天，这段时间里幸村的各项数据又以几不可查的速度持续增高，俨然有着继续朝着格林巴利综合症发展的方向。好在目前还没有造成太大问题，只需要服用特定药物再予以食疗病情就不会继续恶化，遵循医嘱一个月应该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至于这段时间是否能继续打网球，医生考虑到幸村曾经病情的严重性其实是不大建的议，但是如果单论他目前的身体数据打网球其实并不碍事，斟酌再三，医生给出的结果还是要适量运动。
再一个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观察幸村的身体数据，医生要求幸村在身体数据完全恢复正常之前每周都要到当地的医院进行一次全身检查，以防止无法及时发现恶化的病情。
这些要求和条件幸村都欣然答应。
和曾经以为再也无法打网球比起来，目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吃些药、少吃些特定食物包括每周一次的体检，再就是网球运动适量，这些和永远不能打网球比起来，简直无足轻重。
在跟医生确定了后续的治疗以后，幸村当天便联系父母出院了。
听闻幸村能够出院的时候幸村父母感到颇为诧异，两人迫不及待地追问幸村情况，然而电话中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幸村父母只能怀揣着诧异和好奇急匆匆地赶来了金井综合病院。
从医生口中得知幸村骤然康复时幸村父母惊讶的同时还感到了一丝庆幸。
不论格林巴利综合症最后能否治好，对于幸村的生活都会产生天翻地覆的影响，这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不愿意看到的。能够像现在这样不药而愈自然是最好的。
幸村父母尚且有些不敢相信，再三追问医生事情的真实性。医生最初的表现和两人一样，如今被两人止不住地追问，感同身受的医生一遍又一遍耐心地跟他们做出保证，幸村父母这才确信自家儿子是真的痊愈了。
不用遭罪地做手术或者吃几年药这可真是太好了。
医生又将注意事项给幸村父母重述一遍，两人都认真仔细地记在心头，一条不敢落。
这关乎到自家儿子的健康，做父母的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告别了来送别的久仁几人后，幸村随着父母一同踏上了回往神奈川的旅程。
望着远走的黑色轿车，原地还留有一丝尾气的味道。
久仁这么多天悬着的心也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熬过了这一关，他相信部长一定会变得越来越优秀。
“部长能够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久仁心中满是欣慰。
三人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朝着家的方向慢悠悠走去。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寒假的休闲时间一闪即逝，很快就到了一月中旬上学的时间。
久仁三人提前两天就回到神奈川收拾了一下房间，准备开学事项。
许多在假期中将作业拖了一天又一天的学生们临近开学变得万分焦灼，他们拼命地挥动笔杆，使出了老命开始赶作业。大多数人终于在寒假的最后一天深夜，顺利氪命完成了任务。
切原就是这其中一员。
在通宵了一整晚以后，切原顶着两个黑眼圈昏昏欲睡地前往学校。
作为风纪委员的真田一眼就看到萎靡不振的切原，当即揪着他的耳朵怒斥一声：“太松懈了！”
切原不服气，难得头铁地反驳：“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新学期新气象，上学的孩子却并非全部都是如出一辙的朝气蓬勃，有不少人都是和切原一般的精神面貌，过来人明眼一看都知道这是被作业□□折磨了一晚上。
真田一眼望去，十个学生里总会有三四个是和切原一样的状态，不由恨其不争。
偏偏这些学生除了精神颓靡，也没有什么违反风纪的事情，再加上人数众多，真田只得作罢。
但是对于网球社的后辈，真田还是多加“关照”的，直接在校门口耳提面命地训斥起来。
切原委委屈屈，心中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反驳什么。
久仁到校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心中纳闷，和景仁不解地相视一眼，走近一听，就听到了真田斥责切原的话。
“……如果你做好时间规划，至于在最后一天着急忙慌地赶作业吗？明明时间上绰绰有余，你是不是将时间都用到了游戏上面”
“副部长，早上好。”
久仁笑着迎了上去，借着问好打断了真田的话，暂时解救了处在无边苦海中的切原同学。
“久仁啊，还有景仁，早上好。”真田见到来人，黑沉的面色稍稍缓和下来，他打量了两人的面色，精神奕奕，显然不是和切原一般临近开学赶得作业，这让真田的心情好了一些。
“赤也，早上好呀。”久仁转而又对切原问好。
景仁：“早上好，赤也。”
原本痛不欲生的切原见此眼前一亮，高兴地打招呼：“久仁，景仁，早上好。”
他已经在这里听副部长念经有了十分钟了，再多真的就扛不住了。
“副部长您还得检查风纪吧，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久仁朝着真田微微躬身，笑道：“景，赤也，我们快点回班上吧，上课之前应该需要把作业交给各个学习委员呢。”
切原难得灵光一次，不住点头：“对对，就不打扰副部长了，我们先走了。”
“哎，切原他”
真田眉头一皱，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久仁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部长今天有没有来学校啊？他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副部长您今天在校门口值日有没有见到幸村部长。”
“精市？”真田闻言感到诧异，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望着久仁，有些困惑：“他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怎么不知道？”
“部长的病好了？什么时候？”切原同样困惑又好奇。
这下久仁也感到诧异了，他眉头微蹙：“哎？部长没有给你们说吗？”
“没有。”真田摇摇头，问：“你说精市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怎么回事？”
久仁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解释，一道熟悉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大家，早上好啊！”
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幸村精市。
虽然还没有彻底治愈完全，需要药物进行辅助治疗，但离痊愈确实已经差不太多了。
能够看得出来和曾经待在医院时的差距非常大。
“精市，刚刚久仁说你的病好了，是真的吗？”真田问，心中隐隐带着几分欣喜和激动。
他太知道网球对幸村的重要性了，网球部的大家无时无刻都在盼望着幸村赶紧痊愈。
“还需要再服用一些药物，调整一下身体数值，在数值恢复正常阈值时，需要定期去医院做检查，以保证治疗能够成功。不过整体来说确实好的差不多了，也能够打网球了。这都多亏了久仁的帮忙。”说到这里，幸村还有些惊讶，他看了看久仁，又看向真田：“我以为久仁告诉大家了，原来并没有吗？”
久仁：“……我以为部长你告诉大家了呢。”所以他才潜意识认为真田已经知道幸村痊愈的事情了。
“……”
幸村无奈，这可真是个美妙的误会啊。
第331章
虽然隔了一些时间，但是大家总归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真田惊愕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想起刚刚幸村说的一句话。
“你说这都多亏了久仁的帮助，是怎么回事？”
幸村的病，久仁一个学生能够提供什么帮助？是帮忙找相关专业的优秀医生吗？
“准确来说，是要多亏久仁和中也去帮忙请到一位非常.嗯，特别的医生，这才让我得以痊愈。”幸村本来想要说“优秀的医生”，可是一想到那个拿着电锯的恐怖女人和治疗结束后满屋的狼藉，他就实在无法将与谢野和“优秀”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治个病弄得跟凶杀现场似的，普天之下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这足够称为特别了吧。
特别？这是什么形容词？
真田眉毛拧起，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医生。
“这位医生一定很厉害吧？居然能够治疗这么罕见的疾病。”真田感慨一声。
不管这位医生是怎样的人，能够让幸村痊愈，足以看出这位医生的能力。
幸村轻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用的不是正常的治疗手段。这位医生和久仁、中也还有太宰一样，都是有着特殊能力的。只不过刚好她的特殊能力能够治疗我的病而已。”
他的话已经很明了了，明了到就连切原在思考片刻后都猜出了医生是位异能力者。
真田恍然大悟。
怪不得寒假以前因为病情恶化而不得不转院到东京的幸村，只是过了这么短短一个月，这令诸多医生束手无策的罕见疾病就霍然而愈，原来神奇的事情总是用了神奇的方法啊。
不管过程如何，幸村能够痊愈就是最好的。
如今的真田，彻底沉浸在幸村病情痊愈这莫大的好消息中，全然忘了自己还想要惩罚的切原。
下午部活的时候，大家得到了这个好消息，所有人顿时喜不自禁。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不论是否知晓内情，大家都真心实意为幸村的痊愈感到高兴。每个人的士气更是出奇的高涨，大家都为此受到鼓舞，不再似幸村请假那段时间持续低迷的模样了。
虽然幸村还不能投入到正常的训练当中，但只是“回归”两个字，就像是定海神针一般，让所有人惶惶不安的内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幸村于他们而言就是定海神针。
开学没多久，网球部恢复了正常的训练日常。监训的也由真田重新变为幸村。加之幸村此刻不需要过多训练，很多时间都是在监管大家训练之中，这让大家在无形之中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那种压抑的气氛幸村自然也察觉到了。
他试图缓解这种氛围，也曾经刻意不去监管大家的训练，奈何只要他出现在网球社，所有人就会情不自禁的绷紧神经，这样的情况下更是错误频出。
幸村十分无奈，他一面期盼自己的病情赶紧痊愈能够投入训练的当中，一面又期望着在他等待痊愈的这段时间大家能够不用这么拘束，顺其自然就好。
网球社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幸村的身体恢复状况也十分良好，他被判定彻底痊愈的那一刻正好是情人节的前一天。
回到家中的幸村看着日历上的日期，他沉吟片刻，拿出了一叠纸，开始了自己的大业。
——他要给网球社的每个人都写一份情书。
他要借此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和努力，也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他已经彻底痊愈了。
第二天，久仁来到学校，他进入更换室正要换鞋，却见自己的鞋柜缝隙中似乎露出了一点蓝色的边角。回想起今天的日子，再结合这显露出的一点形状和物品的材质，久仁心中一瞬明了，当即就猜出了这大概是一封情书。
只是用蓝色信封的女孩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久仁打开鞋柜，那封蓝色的情书随着柜门的打开被带了出来，随之落下。
在鞋柜中间夹板上，还凌乱地散着几个粉红色的信封。
久仁没有去看那些少女心爆棚的信封，反而捡起了地上掉落的这个别具一格的蓝色信封。
他将情书翻看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情书背面右下角的落款上面.幸村精市！！！
“！！！？”
久仁看着这个名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凑近看了看，确定没错，就是幸村精市。
他手一抖，差点儿情书给扔了，手忙脚乱了一番才死死攥住。
这可是部长给的情书啊，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到他的鞋柜中的，这是部长的心意啊。
久仁张口结舌，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哆哆嗦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景景景景景仁，我收到了”
“幸村部长的情书？”景仁手中拿着一个同款的蓝色信封，将信封背面的落款展示在他面前，一脸淡定地说：“好巧，我也收到了。”
久仁：“……”
“顺便一提，赤也应该也收到了。”景仁指着不远处拿着一个蓝色信封一脸迷茫抓头的切原，云淡风轻地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网球部的大家或许都收到了。”
他又指了指他们班上其他在换鞋的时候拿到蓝色信封的同学，这些都是网球部的部员。
久仁：“……”
他忍不住问：“部长这是在搞什么？”
他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虽然他很欣喜于收到了幸村部长的情书，但是大家都收到了情书，这就有些微妙了。
景仁沉吟片刻，说：“大概是为了缓解大家近些日子以来的压力吧。”
他拆开了情书，直接就在更换室查看起了情书的内容。
里面内容差不多也就六七行左右，景仁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内容挺用心的，里面还注明了我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大家的内容是不是都是一样的。”景仁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看向久仁，准确地说，是意有所指地看向久仁手中的信封。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你还不快点儿把情书拆开看看。
经过景仁的提醒，久仁立刻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的情书，尽量不将外面的纸张弄破。
景仁见此，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久仁将内容看完，又去看景仁的情书，里面的内容大相径庭，全都是针对每一个人的特点用心写出来的情书，不是想象中的粘贴复制。
“部长真是用心了。”景仁不由感慨，对幸村愈发欣赏。
从前欣赏于对方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如今欣赏对方待人的真诚。
这样的人，就像是有些腹黑，有时候可能还会坑你，但是重情重义就是值得相交的。
久仁将信顺着原来的折痕折好，放回到信封里面，最后妥帖地放置在自己的书包夹层中。
——这可是部长用心写出的情书，他一定要好好保存。
部长果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网球部将近一百多号人，给每个人送上了一份专门属于对方的情书，果然是个最美好善良的天使。
“不过里面有一句是一样的，里面写着他的病已经好了。”景仁又认真看了看这封信。
对于别人用心写出的东西，景仁同样回以同样的态度回报回去。
久仁眸光柔和，十分认同：“嗯，部长的病彻底痊愈，也不用吃药了。他能够回来正常训练，大家也不用那么憋闷，这真是对大家而言，最好的情人节礼物了。”
幸村彻底痊愈以后，网球部才是真正恢复了以往欣欣繁荣的模样。
社员们正常训练，偶尔趁着幸村不注意钻懒帮闲，时不时还会听到幸村拱火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真田怒不可遏的吼叫声。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逐渐回暖，大地上万物复苏，那些经历寒冬光秃秃的树枝上重新长出了绿色的嫩芽，只是看着便让人感觉生机勃勃、心旷神怡。
三月中旬，学期末的考试结束，少年们迎来了为时两周的春假。
这也彰显着他们又升一级，在春假过后，他们将会标上新的年级，学校也将会迎来新一届的学生。新的一年级即将入学，而曾经的三年级将会离开学校，升学前往高中部成为新的一年级。
这更意味着网球部在这次假期过后，送走一部分前辈的同时又将会迎来一批新的网球选手。这些孩子可能在网球上有天赋，也可能很勤奋，或者两者皆不具备，但无论如何，这对于网球部而言，都是一次新的挑战。对于久仁这些曾经的一年级而言，更是一次新的冒险。
久仁这些曾经的一年级后辈，在这次假期过后，升到国二，终于可以体会到做前辈的感受了。
一想至此，切原便跃跃欲试。
“等到网球社招新，我一定要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前辈的威严！”切原踌躇满志，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幻想了届时该如何在后辈面前好好表现出自己作为前辈的威武雄壮。
久仁见此觉得好笑。
威严倒也不必，以切原的性格，能够不在后辈面前闹出笑话就已经算是保住了前辈的威严了。
不论切原如何，久仁心中对于这新的学年同样表现出期待的模样。
不仅是因为升到了一个新的年级，能够担任前辈管理后辈，最关键的是，今年，将会是他们开启立海大三连霸最关键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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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对了，假期过后，贵志应该也会来学校吧。”幸村想起夏目，他可是一直都盼着这个孩子来学校呢。
久仁点头：“对，他的考试已经通过了，过几天会来学校领校服。”
到时候夏目就可以和他们一起上学了。
放假的第一天，久仁就接到了自家父亲的电话。
“你妈妈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从美国回来了，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去他家拜访一下。对了，龙马也一起回来了，据说准备回日本来读书。他这么多年没回日本，很多地方肯定都生疏了，回头你们兄弟两个带他熟悉一下。把贵志也带上，贵志和龙马年龄一样大，刚好你们又都打着网球，肯定有共同话题。”
“听您这意思，龙马和舅舅回来短时间内是不打算走了？”久仁有些诧异，回过神来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略显激动地说：“龙马既然要在日本读书，他选好学校了没？要不要来我们立海大？我记得他网球打得也很不错……”
“行了，人家都找好学校了。”没等久仁说完，工藤优家就无奈打断了他的话：“龙马家在东京，你舅舅已经给他找好学校，就在他家附近的青春学园。那也是你舅舅曾经待过的学校。”
“青学？！”久仁有些无语，他撇了撇嘴，有些一言难尽：“青学曾经是辉煌过一段时间，可那也是舅舅在的时期辉煌了几年，之后就逐渐没落了，这么多年一直不上不下的。”
“去年全国大赛，青学连全国四强都没进。舅舅要是觉得立海大离得远，龙马可以跟我们一起住，要是还不放心，就想要去个离家近的学校，去冰帝也可以啊。”
“至少现在的冰帝有迹部在绝对不会出现前辈欺负后辈的现象，冰帝也是实力至上，比青学这种论资排辈的学校要好太多了。”
“总不能因为青学是舅舅的母校，舅舅就想要让龙马也去青学读书吧？我不否认青学部分学生的品行，可青学网球部整体风纪不大好也是事实。一个团队想要获得胜利你需要靠团队整体的力量，而不是只论少数个人能力。”
“青学这么多年出不了头，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从来不改革。只论资历，不论实力，这种学校想要站到高处难如登天。”
眼见久仁还要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工藤优家赶紧打断了他，头疼地说：“你跟我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没用，回头你去找你舅舅，或者找龙马，你去劝他们，跟我说没用。”
久仁：“……”
一说起来就上头了。
久仁捏了捏鼻根，叹了口气：“行吧，这两天我去舅舅家拜访一下，顺便问问龙马的事。”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久仁能够在自家父亲面前理直气壮地说一大堆，但是不能用同样的口吻去劝告舅舅，最多是把自己的建议提出来罢了。
为期两周的假期对每个人而言都算是不短的时间。
各种公开的网球赛事都是在春假这段时间举行。天气回暖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学生们春假时间都有足够的时间来参加比赛，网协举办的许多赛事都是这个时间段进行。
譬如每年都会举办的针对各个年龄段的jr.大会，有12岁以下的，也有16岁以下的。Jr.大会在日本可以算是一个含金量较高的比赛，每次都会有许多年龄符合的学生报名参赛，其中不乏水平较高的选手。
例如手冢国光、真田、幸村、日吉、切原，都曾经参加过jr.大会的单人赛，丸井和桑原则是在小学的时候参加的双人赛。
切原是因为迷路遗憾错过，其他参加的都是12岁以下的。
网协这次将各大赛事名单表分发给了各个学校，幸村看了这些赛事名单后，觉得让社员们出去比赛历练一下还是不错的。只是关门训练不如去外面和别人比赛，以此来看看自己的真正实力，也验证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效果。
丸井、桑原以及仁王、柳生不出意外报名了jr.大会16岁以下的双人赛，中也、太宰则是在幸村的要求下报名参加了16岁以下的双人赛，以此来磨炼两人的双打能力，提升双打技巧。久仁、景仁和切原报名了16岁以下的单人赛。就连夏目也没有落下，报名了jr.大会12岁以下的单人赛。
Jr.大会在东京举办，双打和单打的赛场却在两个不同的地点。
Jr.的单打比赛在柿木板网球花园举行。
少年们在乘坐新干线抵达东京后，又分别转乘地铁前往各自比赛地点。
“单人赛的话，12岁和16岁的比赛地点相邻，”久仁翻看着宣传册，转而看向一旁的夏目：“一会儿贵志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事。”夏目摇摇头，笑道：“都是在柿木板进行的，只不过不在同一个赛场而已。”
久仁又仔细看了看宣传册，他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切原：“对了，赤也，等到比赛结束后我们要去舅舅家拜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这也是他们今天出来前临时下的主意。
正好来东京了，趁着这个几乎去探望一下舅舅。
“去你舅舅家的话，我跟着去合适吗？”切原茫然地指着自己，有些弄不清楚。
他虽然很多事情不懂，但是很多事情又好像懂。
久仁轻轻笑了笑，他想了想，说：“我舅舅也是打网球的，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越前南次郎。如果是作为网球后辈去拜访的话其实没关系的。”
“越前南次郎！”听到这个名字，切原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他满脸激动欣喜地看着久仁，一时间语无伦次：“这，我，那个，我可以吗？”
越前南次郎，日本网球的传奇人物，任何一个在日本打网球的网球选手都很难不知道他的名字吧。
见到切原这副失态的模样，久仁不免失笑，他问：“你就说要不要去啊。”
“去！我去！”切原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可是越前南次郎本郎，能够见到真容也就罢了，要是有幸能得对方指点，才是受益良多。
“我可真担心今天的jr.大会。”景仁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
久仁却很快就get到了他的点，当即茅塞顿开，连声附和：“是啊，确实值得担心。”
“担心什么？”夏目满脸好奇？
切原也不明白，他挠了挠头：“是啊，我们几个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应该是别人感到担心才对吗？
“就是这个才让人担心啊！”
景仁叹了口气，久仁在一旁用极其夸张的口吻补充道：“毕竟JR.大会比到最后万一就剩我们仨了，到时候为了前三甲我们还得自相残杀。”
“那有没有可能我们没有走到半决赛就各自提前对上了？”切原随口说道。
久仁：“……”
“你们真的没有说笑话的天分呢。”夏目在一旁默默吐槽。
“噗！”
电车上并没有太多人，四个背着网球袋的少年在这少数人中异常显眼，许多乘客都会不自觉将视线瞥到他们身上，不自禁对他们的关注稍多。
此刻几人不加掩饰的对话，同车厢内的乘客听得一清二楚，纷纷忍不住低笑出声。
久仁和夏目的脸一瞬间就红了，尴尬到恨不得像个鸵鸟一样，把脸埋到胸口处。
景仁老神在在，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对周围那些频频射来的视线置若罔闻。
切原更是毫无知觉，他甚至不知道乘客在笑什么。
其中笑声和望来的视线最明显的就是对面坐着的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双马尾辫女孩儿。
或许是因为离得近的缘故，久仁总是能够感觉到女孩儿含着好笑小心翼翼投注过来的目光，以及那明明已经压抑地很低却仍旧仿佛击打在久仁耳膜上的笑容……实在是太羞耻了。
直到电车缓缓变慢，驶入站台，随着电车停止，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都下去了，久仁这才稍微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通畅起来，没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觉，心情也不再那么压抑。
他忍不住松了口气，抬头就看到那个双马尾辫的女孩儿正在往这边偷偷瞄，久仁当即呼吸一窒，随后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装作没有看到，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自欺欺人。
直到车上的乘客下去以后，才有稀稀拉拉几个乘客依次上车。
久仁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目光落在了那些上车的乘客身上。随着视线推移，久仁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目光不由定格。
“龙马？”看着被帽檐挡住半张脸的小男孩，久仁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听到自己的名字，男孩儿下意识转过脸，正对上久仁的视线。
“表哥！”龙马叫了一声。
“龙马，真的是你啊！”久仁脸上露出笑容，立刻起身，看着往自己这边走来的越前龙马。
“嗯，好久不见。”龙马神色淡淡，冷静地问好。
久仁拉着他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互相介绍。
“这是切原赤也，算是你的前辈，这是夏目贵志，之前邮件跟你说过，我弟弟。”久仁介绍了切原和夏目，又对两人介绍龙马：“这是越前龙马，贵志，就是舅舅的儿子，你们两个一样大。”
夏目微微颔首：“你好。”
龙马同样颔首回礼：“嗯。”
切原摸了摸下巴，看着冷淡的越前，脑中灵光一闪。
“姓越前，你该不会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吧？”
久仁：“……”
赤也这算不算是脑子灵光了一回呢？
第333章
对于切原的问题，越前十分淡漠地应了一声：“嗯。”
切原一脸深沉，还打算再问些什么，久仁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
“龙马，之前我爸爸说你们回来了，正打算今天比完赛就去你家拜访的，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了。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比赛。”越前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比赛？”久仁有些诧异，他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去参加JR.大会吧？”
听到他的话，越前终于像是来了一点儿兴趣，他微微掀了掀眼皮，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哦？你们也是去参加JR.大会的？16年级组别的？”
越前的话有些奇怪，久仁脑中闪过什么，不免感到惊奇：“龙马你不会参加的也是16年级组别的吧？”
他以为龙马应该和贵志一样参加12年级组别的才对，但是一想到龙马那高傲的性格以及强大的实力，报名参加16年级组别的比赛似乎也是在意料之中。
“嗯。”龙马再次淡漠地应了一声。
“那我们就一起吧。”久仁提议：“等到比赛结束后，我们和你一起去拜访舅舅。”
龙马压了压帽子：“随便。”
切原凑到景仁身边小声地问道：“你们这个表弟是不是语言系统有问题啊？又或者是个面瘫？怎么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点儿起伏都没有？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越前龙马：“……”
我听到了。
景仁：“……”
一时不知道该赞扬切原居然知道“语言系统”这个东西，还是该为他没礼貌的言论斥责。
景仁叹了口气，说：“性格使然而已，没有那么多原因。”
切原：“哦。”
龙马：“……”
“对了，我看你背着网球包，你是不是会打网球啊？”切原视线在龙马红色的网球袋上扫过，满脸好奇。
久仁：“……”
居然才反应过来吗？
越前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切原一眼，脸上尽是一言难尽。
“你打网球厉不厉害？”切原兴致勃勃地问。
越前压了压帽檐：“还行吧。”
“还行……那就是一般喽。”切原肯定地说。
他向来不知谦虚为何物，自然别人谦虚的话也听不出来。
越前应了一声：“嗯。”
反正没有打败越前南次郎之前，他的实力委实算不上厉害。
“那有机会我们打打网球，我可以指点指点你！”切原插着腰，仰着头，傲慢地说。
“随便。”越前对此毫不在意，对于想要和他比赛的人，他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切原直接就将对方的“随便”当成了已经同意了。
他甚至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地说：“你放心，今天比赛的时候要是咱们两个遇到，我一定不会下狠手的。”
越前对此无所谓：“哦。”
他随之看向久仁和景仁：“还没问，你们怎么会想到打网球？”
越前龙马知道自己这两位表哥分别都是做什么的，正因如此，他们会打网球才会让人惊讶。
久仁耸了耸肩：“我是机缘巧合，景的话是为了陪我。”
“嗯。”闻言，越前也就没有多问。
“对了，我听说舅舅准备让你去青学读书？你自己是怎样的想法？”久仁没有忘记自己试图策反对方的目的之一。
“我无所谓，都行。”越前漫不经心地应道。
久仁料到了他是这样的态度，但他相信接下来龙马一定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那舅舅有没有告诉你，在青学，一年级是没资格参加比赛的？”
事关自己能否打网球，越前龙马终于有了反应，他看向久仁，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漠然，但是久仁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到，龙马是想要他接着说下去。
久仁如他所愿，也没有吊人胃口。
“青学论资排辈，不是能者居之，而是年级越大，在网球社中越有地位。”久仁完全没有抹黑青学的意思，他只是将他所了解的青学……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将他所了解的日本大多数社团内的诟病实事求是地说出来。
“所以我去了青学可能没办法打网球，你是这个意思吗？”越前问。
“我不知道。”久仁很诚恳地摇了摇头：“去年的青学确实是我刚刚所说的那样，至于今年会不会做出改变，我无法保证。不过，想要变革，应该很难。”
很难有网球社和立海大一样，自始至终秉持着强者为尊的概念。正是因为有这个概念存在，所以网球社的前辈们才能更快接受三巨头上位。
冰帝曾经变革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高年级的社员纷纷退部，导致社团内高水平选手一下子被腰斩了许多。只要是变革，就一定会付出代价，然而变革以后所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有了迹部开辟江山，未来的冰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蒸蒸日上。
即便会遇到低谷，但是只要始终保持着强者为尊的宗旨，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经年累月，冰帝会变得和立海大一样的。
青学的部长据说目前是手冢国光。
他对手冢这个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副部长念念不忘的人，其他的也没有那么了解。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魄力在自己最后一年改革青学的网球社了。
久仁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越前一时没有作答。
“我其实是不建议你去青学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去神奈川读立海大，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大家一起也有个照应。最关键的是，只要你有能力，在立海大你就能出场比赛。我们立海大秉承着强者为尊，前辈对后辈还非常关照，不会像其他学校一样出现前辈欺压后辈的情况。对了，顺便一提，我们立海大可是连续两年的全国冠军，去了立海大，你就有很多强有力的对手可以随意比赛了。”
久仁对越前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个人最是好强。如果听说有厉害的对手，一定会感兴趣。
果不其然，越前好整以暇地看向久仁，问：“立海大的学生都很强？”
久仁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他说：“如果你有了解过日本的网球名校，你应该会知道立海大，更应该知道三巨头的名号。立海大能够连续获得两年的全国冠军，三巨头功不可没。三巨头都是全国级的高手，除此以外，还有其他一些全国级高手。我毫不夸张地说，在当今国中网球界，再没有一个学校的网球选手整体水平要高过我们立海大了。”
越前若有所思。
“你要是觉得神奈川离家太远，不想走那么远的话，去冰帝学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冰帝的部长迹部一年级入学的时候就将网球部整改了一遍，只要你有能力，去冰帝也是能够出场比赛的。”
出于私心，久仁的确想要越前龙马来立海大，可他最初的出发点是为了龙马考虑。如果越前觉得来立海大有顾虑，他也会帮忙想其他合适的选择。
越前难得认真思考，他沉吟片刻，说：“我回去问问。”
久仁知道，越前这是动心了。
他劝都劝了，好话也说尽了，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能操控的了。
几人闲谈的空档，电车又停驻了片刻，随后车厢内上来了几个带着球拍的高中生。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也是要去参加柿木板的网球比赛，或许还会是他们的对手。
久仁多看了两眼，也就没有在意。
只是这几个高中生实在聒噪，其中一个被称作“佐佐部”的高中生在车厢内自以为是地高谈阔论，连东方式握拍法和西方式握拍法都分不清楚，听得久仁无声讥笑。
偏偏这个叫做佐佐部的高中生展示自己的无知也就算了，还得意洋洋地给他的同伴进行错误演示，甚至于毫无道德在狭窄的车厢内挥动球拍，丝毫不顾及坐在车厢内的人。
拍框好几次都险些撞到对面那个双马尾辫女孩儿的鼻尖，偏偏佐佐部下的重手，球拍在车厢内挥动时破空的声音十分响亮，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惊。
这几个高中生不论有没有注意到女孩儿的窘境，在车厢内挥动球拍始终是不道德的行为。偏偏那些个被佐佐部称作“笨蛋”的家伙没有一个人出声提醒佐佐部，甚至还十分捧场地恭维他：“真不愧是北高网球部的王牌选手，真的好厉害啊。”
久仁有些看不下去了，夏目也皱着眉头，切原更是冷笑一声，对佐佐部稀薄的网球知识表现出了极大的嫌弃。
久仁正要出声阻止，一旁一直低着脑袋的越前突然开口。
“喂。”
车厢内一下子寂静下来，高中生们戛然而止。电车行驶过一个高大的建筑，地面被映出了车窗的阴影，几个高中生看向突然出声的越前，气氛显得古怪而压抑。
“你们很吵诶。”电车内很快便又恢复原来的明亮。
车厢内的火药味一下子变得浓厚起来。
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
随着电车行驶速度逐渐放慢，电车刹车时产生的作用力直接让毫无防备的几名高中生重心不稳，接二连三地跌倒在地上。几个人摞在一起，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久仁立刻转头看向一旁的切原，语重心长地说：“看到了吗？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电车上的时候一定要抓好扶手，而不是握紧球拍，免得跟这几个人一样，直接成了笑话。”
佐佐部：“……”
第334章
虽然没有当面指责他们，但是这种含沙射影的讥讽甚至比指着鼻子训斥他们还要让人难堪。
佐佐部气急败坏，先是被一个小学生教训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人阴阳怪气地指责他，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他想要上前与久仁理论一番，电车此时却停在了站台处。
“走了。”久仁背上网球包，朝着车门处走去。
在几人下车之后，恼羞成怒的佐佐部这才想起来自己也要在这一站下车赶赴比赛现场，几名高中生立刻手忙脚乱地冲出车门。
还有那个数次险些被打到的双马尾辫女孩子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要在这一站下车。
“刚刚那个高中生什么都不懂还胡乱教别人，真是讨厌啊。”切原双手抱头，一脸厌烦地撇了撇嘴：“总是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不错，切原，自以为是用对了。”久仁朝着切原竖起了大拇指，表现出了极大的赞赏。
“那几个人旁若无人地在车厢里挥动球拍、吵吵闹闹，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想法，确实有些不大道德。所幸没有伤到人。”夏目说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当时那个女孩差点儿被打到，他还有些担心呢。
“不过那个女孩也是有些呆。就算不敢指责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电车上那么多位置，大可以换一个地方坐啊。”久仁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龙马出声，他八成就要说话恶心那几个不道德的高中生了。
久仁又看向越前，说：“说起来，龙马你果然一如既往地面冷心热，知道帮那个小姑娘出头。”
越前闻言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以为意，他压了压帽子，语气冷淡如旧：“那几个家伙太吵了。”
久仁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拆穿傲娇的龙马。
为了防止有外地的参赛选手不知道比赛地点，电车站内还挂着指示柿木板网球花园的横幅。
久仁按照手中的地图和车站内横幅的指示很快就找到柿木板网球花园。
龙马酷酷地插着口袋，就这么跟在久仁几人身后。他全程没有注意到车站内的横幅，手中也没有拿着东京相关的地图，久仁见此有些无奈。
龙马刚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对国内的地点还不熟悉，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去寻找比赛地点，要是没有遇到他们，八成会迷路吧。
几人一同来到柿木板网球花园，花园外面是几个登记比赛人员姓名的工作人员。
五人各自登记了比赛姓名和年龄组别，当看到12岁的越前龙马登记的居然是16岁组别的比赛，工作人员有一瞬间的诧异和难以置信。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甚至匪夷所思地询问：“你是不是登记错比赛组别了？”
每个选手都在前几天的报名时间报名了，那个时候工作人员就已经看到了越前龙马的名字，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见到矮小的越前龙马后，更是下意识认为，对方一定是登记错了。
“没有。”越前龙马淡淡地回答。
他没有多说的意思，见到工作人员还想要继续询问，他直接打断了对方想要说的话：“可以把我的名字写上了吗？”
比赛名单在报名时间结束后就已经罗列好了，柿木板网球花园内的公告栏上已经写上了赛事名单，人们可以去公告栏去看自己每场比赛的对手。
久仁将自己每场比赛对手看完以后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在前面的比赛里就碰到景仁你们，不然提前淘汰掉太可惜了，而且跟你们比赛可是非常浪费体力的。”
按照赛事名单来看，如果他们一直比下去，赤也会在半决赛遇到龙马，他则是在半决赛遇到景仁，他们两两对抗后决出的胜者将会进行总决赛。
夏目这边的赛程表是12岁组别一下的，久仁大致扫了一眼——没有一个认识的。
16岁组别以下的只有龙马一个是年龄最小的，其余都是在12岁到16岁之中，符合参赛年龄的。
Jr.大赛一般进行一天时间就能结束，共分为四组。
一局决胜负，按照往年比赛时间平均值来看，平均一个小时左右能够完成一场比赛，一天时间比赛完成绰绰有余。
这是久仁第一次参加JR大赛，对于大赛选手的整体水平不大了解。
直到前期进行了几场以后，久仁都是轻松结束比赛，最慢的二十分钟应付自如，久仁大致摸透了这场大赛选手的大致水平。
大部分都是县大赛级别的，少数勉强能够到关东级别，却也是寥寥无几，像是他这样相当于全国级别的选手更是凤毛麟角。他赛后的时候又找景仁他们问过，他们遇到的选手中并没有全国级别的选手，久仁很怀疑是不是全国级别的只有他们几个。
一直比到了半决赛开始前，久仁始终觉得前面的比赛就像是热身似的，根本毫无挑战度。然而久仁仍旧不敢大意，须知骄兵必败，任何时刻都应该保持一定的警惕心，这是比赛时必要的守则和要求。
半决赛久仁对上了景仁，龙马和赤也则在隔壁的赛场上。
以往久仁和景仁都是在学校练习赛的时候意思意思进行比赛，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用出过全力，差不多的时候决出胜负就行了。
今天算是两人真正意义的公开比赛，在公开赛事上，无论对手是谁，两人都不会含糊。
“你说，龙马和赤也谁能赢？”久仁调整着球拍线，似乎是在自问自答般，他立刻说道：“我比较看好赤也，虽然龙马也很强。”
“嗯，我跟你的看法一样。”景仁也在整理身上的护腕，他语气平淡却嚣张十足地表示：“我下一场的对手应该会是赤也。”
在听说舅舅和龙马回国以后，他们兄弟两个就曾经好好查看过龙马曾经在美国获得的战绩。
最新的关于龙马的比赛新闻就是龙马在美国连续四年拿到了青少年比赛的优胜。
比赛成绩确实亮眼，足够引人注目。两人又找了龙马曾经的比赛视频，发现他的实力和他们立海大正选的整体水平相比还是差距比较大的。
赤也算是他们立海大正选当中实力稍弱的，久仁和景仁稍微比对了一下两人的实力，发现如果两人如果进行比赛的话，赤也的胜率还是稍大的。当然，这只是他们两人的推断，具体如何还要看实际结果。
“不要那么武断，我倒是觉得能够参加决赛的会是我啊。”久仁似笑非笑地说。
景仁看向久仁，说：“那就看看鹿死谁手吧。”
比赛还未开始，两人之间就是浓浓的火药味。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用尽全力的比赛，久仁从来不敢小觑这个事事佛系却事事争先的弟弟，即使对方在网球上付出的努力要比自己少得多。
景仁的天赋就足够让人眼红，也足够让人警惕。
首场发球权落在了久仁手上。
比赛一开始，久仁就毫不手软，直接用出了第二抉择。
第二抉择的作用还没开始之前，景仁尚且能够和久仁打得不分轩轾。其实只论基础网球的水平的话，景仁和久仁不相上下，景仁甚至更高一筹。
景仁的五维是比较平均的，每一个方向点相差都差不多。
久仁却稍微有些“偏科”，他的精神力很高，技巧却比较差，虽说近来经过训练和努力技巧方向已经提升了不少，但是比之景仁还是稍逊一筹。不过久仁的精神力却是在同龄人中很少有人能赶得上。幸村这个国中精神力网球天花板算是一个，景仁比之却差一些。
所以在一开始久仁使出第二抉择后，景仁很快就受到了久仁的压制。
柳莲二曾经估算过，景仁的精神力比久仁应该差1-2左右，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一点数值，真正运用到人身上确实天堑之别。这是需要很久的努力才能提升增加的。
在久仁的压制下，赛事比分很快就被拉开。
比分来到5-3。
所幸景仁的精神力不算低，加上他非常了解自己哥哥的每一种招数和习惯，在久仁的赛末点时终于摆脱了第二抉择的影响。
第二抉择真正让人感到畏惧的除了比赛时的影响，还有赛后短时间内的失落后遗症。
景仁却生生克制住了内心的低落和压抑。
他重新鼓足力量和精神，趁着久仁没有反应过来，立刻拿下一局，打破了久仁的赛末点。
这样的反转是久仁没有料到的。
他知道景仁的精神力也不算低，但是两人的精神力数据相差很大，他有想过对方会靠自己的精神力挣脱掉第二抉择，但的确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快挣脱。
景仁技巧方向数值不低，但是却没有真正研发过技巧类的招式，很多时候并没有足够让人头疼的技巧，更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克制对手。
他很大的优势在于基础网球，就像是幸村一样。
但是他和幸村还是有些许不同。
他是完全依靠基础网球来取得胜利，没有足够让人记忆深刻的招式。
真正和幸村路线相似的其实是久仁。
不论是精神力网球还是基础网球和幸村都极其相仿。
在这样的差距下，景仁很难不处于劣势当中。
所以在反超一局之后，反应过来的久仁立刻就卯足了劲头，将比分追了回来，迅速拿下比分。
景仁有着第二抉择后遗症的影响，比赛过程很拉跨，很快久仁就拿下了比赛胜利。
“6-4，半决赛工藤久仁获胜。”
第335章
“虽然你学什么都很快，哪方面都好像没有死角，但是天赋是一方面，努力又是另外一方面。真正的天才应该是像我这样，对待任何事都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才对。”
赛后按例握手的时候，久仁站在球网前，得意地将球拍扛在了自己肩上。
“你说的话我不否认。不过，你知道我的，于我而言，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我也没有过多努力的心思。”景仁整理了一下久仁折进去的衣角，无奈地说：“顺便一提，别太嘚瑟了。”
久仁：“……”
他默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撇了撇嘴，不服气地下了赛场。
切原和越前的比赛要比工藤兄弟两人的比赛快一些结束，两人下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兴致勃勃的切原和面无表情的越前。虽然越前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但是久仁却无法从他身上感觉到比赛前那种狂拽酷霸天的气质，就像一株备受打击的小白菜，在冬日寒风中仍旧顽强地瑟瑟发抖，但明显能感觉到已经快要冻坏了。
久仁和景仁相视一眼，两人对于切原和越前的比赛结果已经心照不宣。
“赤也，你们两个谁赢了？”久仁整理着网球袋，问道。
虽然心中已经大概确定了答案，但还是要找本人确定一下才能保证。
“哼哼，这还用问？当然是我赢了！”切原满脸得意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他沾沾自喜地昂着下巴，难得在久仁和景仁面前意气风发：“这次我的比赛时常可是比你们快多了，整整快了五分钟呢。”
对于立海大的学生而言，五分钟的确算是一个不小的时间门差距。
切原深知这是因为对手实力差距的缘故。与自己实力越相近的对手，比赛时长用的越久。久仁和景仁实力相差不多，比赛时间门上自然要比他要久一些。
只是难得能够借此机会得意一番，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
“是啊，比我们快了五分钟，回学校了以后你可以炫耀一下了。”面对切原的自鸣得意，久仁非常捧场吹捧他，就连景仁也难得鼓掌吹嘘：“对对，赤也这次真的很棒。”
面对两人的夸赞和鼓吹，切原表示十分受用。他插着腰，脸上写满了骄傲自得。
切原倒是没有完全沉浸在两人的夸赞中，在夸示中晕晕乎乎了一会儿，切原转而搂住了一旁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越前的肩膀。
“虽然我很厉害，但是越前的实力也不错呢，他居然跟我打到了6-4的比分。前面那些比赛我都是6-0拿下的，越前倒是让我吃了一些苦头。”
切原仰天笑得志得意满：“不过，还是我更厉害一些就是了。”
对于好友的表弟，切原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尤其是在他赢了比赛的情况下。虽然过程稍微废了一些力，但能够赢得比赛，对于切原而言就是最舒心的。
久仁看着寡言少语的表弟此刻直接成了哑巴，他挑了挑眉，用最后一点儿微不足道的良心宽慰他：“龙马你不用太难过，能够从赤也手里拿下四局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人和赤也比赛都是6-0结束的，你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总感觉这个表弟的锐气太重了，挫一挫他的锐气对他本身的成长有利无害。好在这位表弟是个越挫越勇的性格，浅浅的打击不会令他意志消沉，只会让他更加奋勇上前。
就像当初的赤也一样，被前辈们狠狠地挫了一把锐气，比今天赤也对龙马还要狠。即便是那样的打击，赤也照样化悲愤为动力，不仅挺过来了，还二次下战书——虽然最后依旧没赢。
龙马压了压帽子，沉默不语。
“对呀对呀，不用太难过，你真的已经很厉害了。”切原在旁边拍了拍龙马的肩膀，他转而看向久仁和景仁：“对了，你们两个的比赛谁赢了？”
久仁撑在切原的肩膀上，笑道：“我赢了，下场比赛咱们两个比。”
切原和久仁还是有一定的实力差距的，平常在学校里的训练赛中大家就都能看得出来，两人的比赛结果几乎毫无悬念，最后的胜者是久仁。
越前和景仁也有一场比赛，以决出季军的获得者，最后的结果是工藤景仁。
自此，冠亚季军已经决出了最后结果。
赛后颁奖典礼时，龙马望着站在颁奖台上的三人，不由神情恹恹。
他难得有这么失落的时候。
站在台上的景仁很敏锐地发现了龙马异样的表现。
颁奖结束后，三人直奔龙马的方向。
久仁一把揽住了龙马的肩膀，此刻他也察觉出了龙马低落的心情。
他和景仁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大致猜到了龙马心情沮丧的原因。
多半是从他们的比赛当中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这才心情不虞。
两人体贴地没有多问，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上面。
“一会儿去旁边的赛场接了贵志以后，龙马你带我们去拜访舅舅，也不知道贵志的比赛结果怎么样了……对了，舅舅你们现在住哪儿，还是原来的地方吗？”久仁问。
网球的话题对于目前的龙马来说或许太沉重了，龙马暂时还需要消化一下自己失败的事实。
龙马点头：“嗯。”
同样是JR大赛，只是年龄组别不同，夏目贵志的赛场就在他们比赛场地不远处。
几人结伴来到12岁组别的赛场时，这里的颁奖典礼即将结束。
久仁透过铁网朝里面望了望，站在冠军颁奖台上的人毫无意外正是夏目。
夏目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有些手足无措，举着奖杯看上去呆愣愣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得人只觉好笑。
好在颁奖典礼并没有持续多久，夏目下台的那一刻，不由重重松了口气。
他浑身都因为紧张冒出了热汗，就连刚刚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热，简直是太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
夏目木木地抱着奖杯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压下了内心的慌乱，转身朝着赛场外走去。
刚刚扭过来脸，夏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铁网外面窃笑的久仁和切原，少年的脸色不由得腾地涨红一片，如同一只鸵鸟一般，羞赧地将头埋到胸口处。
久仁见此立刻板正了面色，顺便将一旁切原的嘴巴捂住。
夏目甚至听到了久仁对切原义正言辞的警告声。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这副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是让夏目羞得脸色好似煮熟的虾子一般，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目红着面皮害羞地垂着脑袋离开球场，直接就拉着越前挡在了自己面前。
越前：“……”
夏目刚才看到了，就越前一个人特别讲义气地没有笑。
久仁哥和切原前辈是不加掩饰的笑容，景仁哥的笑容虽然微不可查，但是唇边的笑容确实存在。只有越前龙马一个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狂拽酷霸天的冷酷表情。不管这是越前为了维持人设还是其他缘故，总之没有笑的越前是这种时候最让他感觉到心安的存在。
“贵志，恭喜你，拿到了冠军。”久仁倒是没有忘记贵志刚刚获得的成就，当即板正了面孔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带着真心的笑容。
景仁和切原也纷纷道贺。
这是夏目自学习网球以来参加的第一次正式比赛，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
夏目见此，眸光不禁软化下来。
虽然这些当哥哥或者当前辈的有些不大道德，但是某些情况下还是比较靠谱的。
“就是贵志你刚刚在颁奖台上的模样真的好傻哦。”切原向来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一提到刚刚夏目的表现，切原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
夏目脸色涨红。
他错了，这些前辈不仅不道德，靠谱的时候也实在太少了。
被切原一提，久仁也被唤醒了记忆。
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副场面，久仁直接捂着嘴再次笑了起来。
“抱歉，贵志，刚刚实在没忍住。主要是你刚刚在领奖台上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呆愣，感觉蠢萌蠢萌的……”
尤其是夏目脸蛋儿肉乎乎的，还带着点儿婴儿肥，一脸茫然地站在最上面的领奖台上，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rua一把。这要是被那些喜欢正太的姐姐或者大妈看到，恐怕场面会更加疯狂的。
“好啦，别说了……”
夏目缩在越前身后，恨不得直接就用面前这道小小的身影将自己彻底遮住。
奈何他们二人身形相仿，越前虽然比他高一点点，但是多出的这么一点点身高想要彻底遮挡住夏目还是有些困难的。
夏目只能掩耳盗铃地将脑袋缩在龙马背后，双手扶着龙马的肩膀，生怕他跑掉似的——只要我看到不到他们，尴尬和窘迫就追不上我。
“……”被当做挡箭牌的越前叹了口气，无奈询问：“你们还要不要去我家了？”
“要，要去的。”久仁赶忙点头。
他深知这是越前在给夏目解围。
龙马一直都是这样，面冷心善。
久仁瞅了瞅埋在越前身后只露出个毛茸茸头顶的夏目，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逗小孩还是要点到为止的，久仁深谙这个道理，就连没眼色的切原也被久仁直接上手勒令噤声，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免得把贵志逼急了，以后不能继续逗了。
没有再被继续调侃，夏目感激地看了眼越前。
越前见此只是压了压帽檐，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第336章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了，我记得后面好像是有一个寺庙对吧？”望着前面的宅子，久仁不免有些唏嘘。
他凭靠着曾经稀疏的记忆勉强记得周围的特点。
四下眺望的时候，他远远看到了山坡处的大钟，钟声正在此时响起。
“看来是有人在敲钟，是舅舅吗？”久仁看向旁边的龙马，问道。
他记得妈妈跟他说过，舅舅家后面那家寺庙的和尚出门云游去了，舅舅最近回来后就义务接手了和尚的工作。
“嗯。”越前应了一声，带头进去了。
“敲钟？为什么要敲钟？又不是和尚。”切原有些奇怪。
不是说这位素未谋面的工藤舅舅是越前南次郎吗？就是那个退役的职业网球选手，曾经日本的传奇人物，为什么会躲在一个寺庙里面敲钟？难道……是模仿中国武侠小说里的扫地僧吗？
久仁：“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舅舅是在兼职和尚？”
切原：“……”
和尚也有兼职？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穿过前面的宅子后，几人跟随越前直奔后面的寺庙。
大钟下面，一个穿着黑色和尚服邋里邋遢的男人懒洋洋地托腮躺着，一下一下地推动钟杵，撞击在铜钟上发出了浑厚古朴的“咚咚”声，还带着几声嗡鸣回响。
“老爸，有人来了。”龙马看着在尽职尽责敲钟的男人，说道。
听到声音，越前南次郎漫不经心地往下一瞥，看到几个男孩儿的时候他顿了顿，目光在久仁和景仁的面上反复逡巡，像是在确认什么，很快他就一脸恍然。
“久仁和景仁。”越前南次郎想起了这两个男孩儿的身份。
他出国多年，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两个孩子了，刚刚见到这两个孩子的第一眼确实是感觉眼熟，见这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自己妹妹家的那对双胞胎小子。
“舅舅好。”两人乖巧问好。
越前南次郎从钟台上下来，还没走近就看到了两人身后背着的网球袋，不由挑了挑眉。
“呦，你们两个小子也打起了网球？”
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本身就会点儿网球，但也就是会点儿罢了。最多就是闲来无事当做娱乐来玩儿，这么大摇大摆地背着网球袋招摇过市，倒是有模有样的，不像是偶尔耍耍的样子。
久仁笑着点点头：“学校网球部的。刚刚参加了JR.大赛，听爸爸说舅舅你们回来了，本来是打算专门过来的，刚刚路上遇到了龙马，正好比赛完就一起过来了。”
“不用那么客气，代我向你爸妈问好啊。”越前南次郎拍了拍久仁的肩膀，又不解地看着两人：“不过我还听奇怪的，你们两个怎么突然打起了网球？尤其是景仁，平时对这些不是最不感兴趣的吗？”
虽然多年不见这两个小子，但是对久仁和景仁两人的型人格，越前南次郎还是稍微有些了解。
久仁打网球可能是出于突如其来感兴趣，大概坚持不了多久，景仁又是为什么呢？
这倒是没什么害臊的，久仁大大方方表示：“我是机缘巧合，景仁的话是为了陪我。”
景仁附和：“学校要求必须加入一个运动社团，我不想太麻烦，就和久仁一起进了网球社。”
越前南次郎也没有多问。
切原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凑近夏目耳边说：“这个看上去不正经的大叔真的是曾经那位有名的职业选手越前南次郎吗？怎么看都不像啊。”
“嘘！”夏目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当着人家的人家的面去评价人家，被人家听到了会被认为没有教养的。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越前南次郎的眼睛，他挑挑眉，看向一旁陌生的切原和夏目，见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迟疑地问：“这两位是……”
“这是夏目贵志，我弟弟。这是切原赤也，我同学，赤也和我们一样，都是学校网球部的。”
“您好，我是夏目贵志。”夏目立刻弯腰见礼。
切原也赶紧手忙脚乱地摆正姿势：“前辈您好，我是切原赤也。”
“你们好。”越前南次郎挑挑眉，扫了眼几人身上的衣服，说：“我刚刚才想起来，你们身上穿的运动服是不是立海大的？你们是立海大的学生？”
立海大是多年的网球名校，以前越前南次郎还在青学的时候，立海大在关东就小有名气。只是曾经的越前南次郎在国中网球界无逢敌手，任谁都不能被他放在眼里，所以想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这个眼熟的运动服属于哪所学校。
久仁点点头，承认了对方的问题。
“你们家就在东京，还专门跑到神奈川去读书？”越前南次郎不理解。
放着好好就近读书不去，偏偏跑那么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神奈川也有住的地方，离学校更近。而且立海大是名校，轻易也不是什么学生都会招收的。为了各方面的条件，立海大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久仁耸了耸肩，说道。
“这样啊……”
越前南次郎低声喃喃，他见几个人傻站在这里，抓了把头发：“晚上你们要留在这里吃饭吗？”
“不用，晚饭吃完在走就太晚了。”久仁笑眯眯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您要不跟我们跟我们每个人打一场网球，指点指点我们怎么样？”
“……”越前南次郎有些无奈，这个小子打得居然是这个主意。
他想起什么，问：“对了，你说今天你们也去参加了JR大赛？和龙马是一个组别的？”
久仁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除了贵志参加的是12岁的，我们其他三个都和龙马是一个比赛组别。”
越前南次郎：“那你们几个和龙马谁赢了？”
回来这么久，因为有久仁几个人在这儿，他都忘了问自家儿子的名次。
久仁：“我们三个分别是前三甲，龙马输给了我们？”
“哦？”越前南次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仅不对比赛失利的龙马进行安慰，反而还乐呵呵地凑到了龙马旁边，以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输了，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难过？”
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关怀，反而是儿子越倒霉，父亲笑得越大声。
久仁：“……”
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啊。
龙马显然也习惯了自家父亲的不正经，他下意识地压了压帽檐，淡淡开口：“还好。”
说还好是假的，没有人在输了比赛以后还能真正不为所动的。
“……”切原再次凑到夏目身边悄悄咬耳朵：“我还是有些怀疑这位大叔身份的真实性。”
好好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怎么能够那么猥琐呢？
越前南次郎那可是武士耶，怎么可能会是这么猥琐的一个人？
夏目：“……”
谁不是呢？
要不是久仁和景仁两人亲自认证了越前南次郎的身份，否则两人现在就不单单是怀疑了。
此时的越前南次郎笑得好大声，衬得一言不发的越前龙马好可怜。
“舅舅，您不要转移话题好吗？”
久仁嘴角抽了抽，他觉得还是要把话题掰回正轨上，顺便解救一下境况尴尬的龙马。
越前南次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听到久仁的话后，他赶紧擦了擦眼角湿润的地方：“哦，抱歉抱歉，难得遇到这么开心的事情，很难开心不起来。”
久仁：“……”
遇到这样的父亲，龙马还真是蛮可怜的。
“打球可以，不过先说好，七球定胜负。”提到网球的时候，越前南次郎很快就恢复了正经的模样，他眼神扫过几人，带着询问：“你们谁先上？”
“我先来。”久仁自告奋勇举手。
以前他不是没有跟舅舅打过网球，但是他曾经的水平实在是垃圾中的垃圾，只能说是会打网球，评价不能再高了。那时候和舅舅打球就跟闹着玩似的。
越前南次郎没再说什么，从旁拿起了自己那破旧的球拍，站到了球场上。
“发球权给你。”越前南次郎说。
久仁对此也没有矫情地推辞。面对曾经的职业选手，他稍微占点便宜都未必能够赢过对方。
比赛刚刚开始的时候，久仁尚且没有感觉到丝毫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久仁已经接连丢掉了三球，而对面的男人尚且游刃有余，一点儿汗都没有流。
久仁气喘吁吁地缓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越前南次郎从始至终都没有进行过大幅度的跑动——他没有离开过以自己为圆心半径半米以外的区域。
几乎是瞬间，久仁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招式。就是令真田副部长念念不忘的手冢曾经用过的招数——领域，副部长还专门为此研究出了“雷”，以用来破解手冢领域。
越前南次郎同样为久仁感到吃惊。
久仁如今的水平的确要高于龙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基础打得也还算可以，不过还需要继续巩固夯实，整体水平是很平均的。
对待这些有天赋的孩子，越前南次郎向来是不吝于赐教的。
七球比赛对于越前南次郎而言明明很快就能结束，但是为了引导久仁还是拖了一些时间，给了他学习的机会。
而久仁的一应招数面对南次郎都犹如蚍蜉撼树一般，第二抉择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甚至无法破解对方的领域。
第337章
比赛结束后，越前南次郎看着对面球场瘫倒的久仁，很中肯地评价：“你刚刚那个精神力的招式倒是挺有意思的。”
望着对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越前南次郎，久仁只觉得血压升高，简直欲哭无泪。
“可是对你没有用。”他闷闷地说。
“哦，大概是我见的多了，免疫了。”越前南次郎满脸无所谓地说。
久仁：“……”
“对了，你这招叫什么啊？你们现在这些小孩不是都喜欢给招式起名字吗？”越前南次郎问道。以前他们就没有这么花里胡哨的起名，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流行起来的。
“……第二抉择。”久仁说。
“嗯，挺好。”越前南次郎很敷衍地点点头，看向一旁围观的几人：“下一个。”
久仁：“……”
……
四人比了一圈下来，没有一个能在越前南次郎手里面撑十分钟的。夏目贵志更惨，也就撑了五分钟左右……这还是在越前南次郎放水的情况下展示出来的水平。
总之，收获或许是有的，更多的大概是被无情虐杀的痛苦和无奈。
这是来自实力的差距，他们四个人被虐得体无完肤，一直在擂台上的越前南次郎不止完好无损，连一滴汗都没有多留，无形中展示了对他们的嘲讽。
四人最后瘫在一边全军覆没，越前南次郎则优哉游哉地跑到一边惬意地撑着脑袋躺了起来，懒洋洋地等着几人回血。
常年的高强度训练使得立海大三人很快就适应了如今的疲累度，只有夏目还稍微有些没有恢复过来，多休息了一会儿。
久仁和景仁没有留下来吃晚饭的意思，体力恢复以后，几人也没有在这里多加逗留，收好自己的球拍告辞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久仁对于将龙马从青学拉出去这件事仍不死心，转而又对越前南次郎进行了一波好心的劝告。
至于越前南次郎有没有听进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久仁对这父子俩每人劝说一遍已经是极限，至于他们听不听，肯不肯好好斟酌，就不是久仁能够左右的了——谁能够操控别人的思想呢？
龙马将几人送出家门的时候，久仁特意嘱咐龙马，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一定要通知他一下。不管龙马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他。
没有让久仁等多久，当天晚上龙马打来了电话，告知了久仁结果。
——他最后终究还是要前往青学读书。
久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免为自己浪费的口舌感到可惜。
据龙马所说，这样更有挑战性。加入一个太强大的学校，不如加入一个水平不是特别高的网球学校，这样努力的时候更有动力。
久仁一听这种中二的热血鸡汤就知道绝对是舅舅给龙马灌下去的。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龙马读青学了。
那么他将其他学校夸得天花乱坠也是没有用的。况且他也不能过分贬低青学，青学有千万缺点，在日本国中整体来说也的确不算太差，网球水平也不是特别低。让他实事求是可以，让他捧高踩低，他还是有些做不到的。
挂断电话后，久仁叹息一声，复又叹息一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希望舅舅做的这个决定没有错吧。
只要龙马在青学痛快，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
JR大赛结束后，立海大网球部又恢复了日常的训练生活。
少年们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枯燥乏味的训练，夏目也始终如一地跟在他们身边勤学苦练，半分不敢懈怠。那副认真的模样，让每一个叫苦不迭的人都打起了精神。
——后辈都如此努力，他们身为前辈，自然要标榜好榜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为期两周的春假也在训练中接近尾声。
临近开学，已经通过立海大入学考试的夏目也从学校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校服。
立海大附属中学是神奈川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附近小学的很多学生都会选择参加立海大的入学考试，尝试进入立海大。夏目同班的许多同学都和他一样，顺利进入立海大。
新的一学期开始，许多新生入学，开学招新将会是每个社团最忙碌的时刻。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久仁就迅速赶往网球部，帮着前辈们一起进行招新事宜。
招新的事项虽说繁杂，一应东西准备好了进行起来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每人各司其职，丸井和胡狼跟去年一样，仍旧是负责接收社团报名表。
立海大的网球社本就是全校最热门的社团之一，在网球社拿下二连冠以后，风头一时无两，许许多多的新生都是冲着网球社的名声来的。不论会不会打网球，有没有基础，都要过来掺上一脚。
相较于去年，今年的人数明显翻倍。
招生办的桌子上已经是厚厚一摞新生报名表了，丸井和胡狼仍旧没有得闲，始终是忙得焦头烂额，两人甚至都没有时间抬头休息一下。
新生们从社团内的招生处开始往外延伸，一条蜿蜒的长龙已经排到了社团外面，足可见网球社的火爆程度。
为了避免出现插队或者踩踏事件，许多网球社的非正选则是在现场维持秩序，以保证安全。
“目测得有快两百人了。”中也扫了眼攒动的人头，微微蹙眉：“比去年还要多。”
“已经是二连霸，谁会不为即将到手的三连霸心动呢？”久仁倒是能够理解这些人的心情。
有一部分人或许是为了立海大的名头过来的，还有一部分人是想着在即将获得三连霸的最后一年占据高地，以后出去了也能吹牛，那年立海大获得三连霸的时候，我也是网球社的社员……
在很多人看来，立海大的三连霸基本上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又三巨头坐镇，怎么会拿不下三连霸呢？
三巨头就是所有人自信的来源。
中也叹了口气，说：“今年设立了入部测试，应该能筛选出去一些来凑热闹的。”
其实就算没有入部测试，那些单纯冲着网球社名头来的学生大概在网球社也坚持不了多久。
在没有经历过网球社的魔鬼训练前，谁都在憧憬美好的远景。真正经历了，体验了，才会知道，胜利从来不是唾手可得的。
那样的训练，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就像去年一样，即使没有入部测试，没有两天，就有许多人受不了退不了。
久仁沉默片刻，说：“我觉得，以今年的场面，筛选出去的应该不单单是一部分那么简单。”
……
诚如久仁所说，入部测试结束后筛选出去的学生，的确不如中也所想的只有一部分。
将近两百个人，有起码四分之三是没有网球基础或者能力一般的。
没有网球基础倒也没什么，曾经的久仁几人也没什么网球基础。
所以入部测试是分为两种。
一种是直接测试能力，还有一种是测试毅力。
测试能力自然是和正选进行七球打，来判断实力是否合格。如果从正选手中拿下一球，就算是测试通过。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即便没有打中网球，也是有机会通过测试的。最终判断结果还是要由负责记录数据的柳莲二来负责。
测试毅力就更简单了，直接围着操场跑十圈就行，不限时间，只要能坚持下来，就能入部。
每个人都可以挑选想要进行的入部测试，当然，也可以两个都选。
对于网球部而言，天赋和毅力只要占上一样，那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最后在这两种入部测试下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但是正是这寥寥无几，才是网球部需要的。
夏目也没有逃过入部测试。
虽说他基本上已经是内定的网球社成员，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可以开小灶，不能走后门，这是原则问题。
夏目总是和网球社的正选一起训练打球，对于他的心性和实力大家都一清二楚。
负责登记记录测试结果的柳莲二见到是夏目，也没等夏目说话，直接安排他去和负责测试实力的真田进行七球对决，以此检验一下他的实力。
七球对决，夏目从真田手中拿下了两球，这让其他那些在真田手中连一球都没办法拿下的新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要不是他们一直盯着，真的要以为真田是不是放水了。
简单走了个过场，真田指导了一下夏目的缺陷，就让他去自行报道了。
在经过一下午的入部测试后，最终留在网球社的只有五十几个。
剩下的这些大多都是测试毅力通过的新生，测试能力通过的新生寥寥无几。
夏目是一个。
还有一个叫做浦山椎太发型奇特的男孩儿，勉强也算是测试能力通过的。
他是和柳生进行的七球打，其实是没有通过能力测试的，不过柳莲二记录他的数据觉得不错，才会给他那一栏画上圆圈。
浦山椎太还以为自己没有通过，又跑去跑圈。
十圈倒是坚持下来了，最后柳莲二也就没有告诉浦山椎太他能力测试通过的事情。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至于是怎样通过的，有区别吗？
这样说不定还会让浦山椎太变得更有动力。
日暮西落，各个社团的招新活动也进入了尾声。
网球社通过入部测试的新生按照要求前往社办领取适合自己尺码的运动服。
已经到了放学时间，领到衣服的人没有在这里多加逗留，拿上衣服就回家了。
待到第二天，将会踏上新的征程。
第338章
开学典礼第二天，新生们正式开启了社团生活。
网球部刚刚入部的新生们也在这一天收到了柳莲二发给他们的日常训练单。
看着训练单上密密麻麻的训练项目，新生们脸色瞬间白了，他们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昏，看东西的眼睛都有些模糊。
幸村最后给了大家一次机会：“如果有谁觉得坚持不住的，现在退出还不算晚。”
……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
所有人都选择咬牙坚持下来。
他们都跑完了十圈，还差这点儿东西吗？
能够留下来的，要么是为了梦想，要么就是从毅力测试中存活下来的，怎么可能遇到这么小小的一点挫折就轻言放弃呢？
见大家没有一个人出声放弃，幸村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现在就开始训练吧。一周以后，会举行新生选拔赛，为正选选拔做准备，希望各位在新生选拔中能有好的表现，顺利通过新生选拔，以参加正选选拔。”
这是新生们第一天进行训练，柳莲二倒也没有过分严苛，给了大家一个适应的时间。训练期间只要不偷懒，基本上不会得到训斥。
至于那些对待老生才有的加训，新生们暂时还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一天的训练结束，第一次经历这么高强度训练的新生们精疲力尽，训练结束后勉强撑着身体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这才离开。
正选们则是趁着时间还早抓紧时间召开了正选会议。
这是新学期开始的第一次正选会议，他们需要在这次会议上商讨新学年开始后的训练方向和目标计划，针对关东十六连霸以及全国三连霸做出准备事宜。
一周以后的新生选拔赛以及接下来的正选选拔赛都是十分重要且紧迫的事情，还有区预选赛、县大赛乃至关东大赛都会马不停蹄地提上日程，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新生选拔和正选选拔都是以往做熟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难度，只是今年幸村想让久仁这些后辈上手负责一番，他们这些前辈在旁辅助。
整体来说问题不大。
各类比赛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对手不同，问题同样不大。
唯一让他们感到有压力的问题，大概就是今年他们将会创造三连霸的历史性时刻——在这之前，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力，那是假的。
有压力就代表有动力。
这少量的压力，只会让他们更加努力。
……
新生选拔赛为期三天结束，最后选出的八位新生将会参加接下来的正选选拔。
夏目毫不例外顺利入围。
“夏目君，你真厉害呢，网球打得那么好，还成了新生选拔赛第一。”浦山椎太看着最后的人员名单，满眼钦佩地望着夏目贵志。
“你也不错，也入选了呢。”夏目笑道。
浦山椎太是夏目这些天在网球社认识的新生，两人不是同一个班级的学生。
浦山椎太的实力比不上夏目，但是控球力和基础却比夏目要好得多，也因此，夏目在练习控球时被浦山椎太发现了一些问题，夏目也帮浦山训练，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
“你是第一，我只是凑巧而已。”浦山椎太有些低落。
他之所以能赢，和最后那个对手突然崴到了脚也有关系，这才以最后一名入选的。
夏目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安慰他：“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如果在全国大赛上有这样的运气，最后的裁判可不会管你是因为什么赢的。只要没有违规，赢就是赢了。
校内排名赛的名单在新生选拔结束的第二天部活结束后就公布在布告栏中。
排名赛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结束，正选阵容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动就是切原补位了曾经毛利的位置。
夏目也凭借自己的实力顺利成为了准正选。
幸村看到夏目的名字时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甚至已经提前列好了区选拔赛的出赛人员名单，其中夏目的名字频繁出现，这将是磨炼他的好机会。
校内排名赛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区预选赛才会开幕，久仁和景仁再次陷入了同调的纠结中。
“居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吗？”幸村见久仁唉声叹气，不免也为他们感到发愁。
双打对目前的立海大而言不算是短板，但是目前的立海大的确需要一对能够同调的组合来加固可能薄弱的死角，以防以后再次碰到同调的选手，届时不会束手无策。
久仁叹了口气：“总是感觉还差一点儿，始终找不到那种绝境爆发的感觉。”
他们已经努力了半年了，但是总是卡在这个瓶颈。
幸村若有所思：“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危及的比赛情况，想要达成同调，确实有些困难。”
景仁沉吟片刻，提议道：“要不，我们去一趟后山？”
这所谓的后山，自然是指u-17的后山训练基地。
要说目前还有谁能帮助他们开启同调，大概只有那位野蛮的三船教练了。
这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景仁也只是随口一说，久仁也是随便一听，并没有当真。
实话实说，久仁和景仁确实不是特别喜欢三船教练的训练方式，但凡没有穷途末路，他们也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目前来看，他们只是无法同调而已，暂时无法造成多大的影响，两人去找三船教练帮忙的念头自然不是特别强烈。
久仁没再继续胡思乱想，和景仁再次回到了尝试开启同调的训练当中。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两人始终原地踏步，幸村此时找到他们，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
“仁王开启了同调。”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奇，两人惊疑不定地相视一眼，赶紧跑去围观仁王开启同调的场面。
他们最初以为仁王是和柳生一同开启了同调，起初还询问了幸村，幸村却对此讳莫如深，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们去了好好观摩学习同调的开启。
两人只得怀揣着好奇的心情跟随幸村一起前往仁王所在的球场。
大概是为了测试开启同调后的实力，仁王此时正在进行双打。
他的对手是丸井和胡狼这对搭档，同伴却大跌眼镜地不是他曾经千方百计拐来的柳生，而是和他一向不对付的真田。
……难道是仁王和真田开启的同调？
久仁微蹙眉头，心中惊疑不定。
这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
就算今天告诉他仁王和一个不会打网球的无名小卒搭档，都没有和真田搭档且开启同调更让人大吃一惊的了。
久仁压住脑中纷乱的思绪，继续耐着性子看下去。
当久仁看到仁王强行开启同调和一旁的真田联系在一起的时间，简直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操作？！”
久仁明显看到从仁王身上冒出了一道白光，白光延伸出去逐渐落到了真田的身上，最后以这道白光为纽带，两人顺利达成了同调。
基于曾经当面和开启同调的双打对抗，久仁无比肯定，这就是同调。
问题是这个同调好像和他曾经看到的同调有所不同，这并不像是两个人心灵相通后开启的同调，反倒是仁王单方面强制性开启了同调。
久仁不理解，但久仁大受震撼。
他终于理解部长过来通知消息时说的那句：“仁王开启了同调。”
起初他还以为是部长漏了另一位，原来并没有问题啊。
的确是仁王开启的同调，且由仁王单方面主导的同调。
柳生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听到久仁震惊的语调，说道：“仁王和我单打的时候说有个想法让我验证一下，然后他就开启了同调。”
“不、不是，单打？不应该是双打吗？”久仁的脑子都被搞糊涂了。
同调是双打开启的，怎么和单打又有关系了呢？
“对，就是单打。”柳生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说：“我和他单打的时候，他突然开启同调，强制性地感知到了还在另一个半场的我的想法，嗯……也算是同调的另类用法吧。”
“……”久仁不禁感慨：“仁王前辈，真是个天才啊！”
一直都以为同调是双打的招数，谁知道在单打上也能玩儿出花来。仁王前辈这独特的脑回路，的确足够别具一格的。一般人谁又能想得到呢？
不，一般人也没办法将同调开启完全当做个人的招数啊。
柳莲二笔尖在纸面上“唰唰”不停地记录数据，他说：“有了强制同调，这说明仁王不论和谁搭档，都能做到心照不宣，立海大将有一对几乎无懈可击的双打。”
他的话没有绝对。
因为久仁和景仁这对兄弟曾经击溃过开启同调的双打，以此来看，同调，并不是毫无破绽的。
但同调和强大的实力相叠加时，双打，几乎能做到无懈可击。
幸村点点头，看着球场上的情况很是满意，他补充道：“不止如此，在单打中如果能够了解对手的想法，想要取得胜利更是如汤沃雪。”
如果连自己的想法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敌人面前，那么防线将变得一触即溃。
“不过这种同调对于被同调的人很不友好。”柳生苍白着脸，提议：“我觉得还是让仁王作为单打时使用这种强制性同调比较好。不仅可以看到敌人的想法，还能削弱敌人的精神力，一举两得。”
这种伤友/敌一千的招式，还是用在对手身上吧，不到必要时刻，就不要坑队友了。
第339章
仁王和真田搭档比赛只是为了试试同调的威力，最终在开启同调的情况下，七球对打以仁王、真田获胜告终。
结束比赛后，仁王立刻撤掉了同调，被强制同调的后遗症使得真田当即就惨白着脸呕吐起来。
“哇，好惨。”久仁毫无感情地表达“同情”。
“我觉得这多少带点儿私人恩怨在里面。”景仁非常中肯地评价。
幸村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摇了摇头，说：“你们两个不是一直为了同调愁眉苦脸吗？刚好咱们学校有了现成地开启同调的人，回头你们去找仁王请教一下吧。”
“嗯。”
两人点头附和。
虽说仁王的同调和大众认知中的同调有些许区别，但既然都是同调，总会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仁王一脸神清气爽地离开赛场，徒留真田在球场中苦不堪言，望向仁王的目光满是怨念。
久仁和景仁紧忙赶到了仁王身边，仁王一见两人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没等他们开口多问，直接说：“走吧，咱们找个空球场，我可以让你们体验一下同调的感觉。”
“……”
体验一下同调的感觉？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所以风水轮流转，刚刚还在看别人的热闹，到头来为了开启同调他们也得经历一波这样的困苦吗？那可是连真田前辈都撑不住的难受啊。
久仁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未知的痛苦，就感觉身上阵阵发凉。
以仁王前辈的性格，怕是不会让他们两个好过的。
偏偏这似乎又是他们不得不经历的，为了开启同调，这些看不到的苦痛，好像也不是不能咬牙忍下来。
……
半个小时后，久仁和景仁浑身虚脱、面如土色地从球场中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二人脚步虚浮，仿佛饱受折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而在他们身后，仁王意气风发地抱着头懒洋洋地缀在后面，看上去好不惬意。
“怎么样？”丸井见到久仁和景仁两人，立刻上前追问情况：“你们开启同调了没？”
“还没。”久仁虚弱地摇了摇头：“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同调怎么开启了。”
在被仁王前辈强制开启同调进行引导以后，他们已经了解了同调的运行原理，事后只要找时间运行熟练一下，想要开启顺利同调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两个分别被强制开启了一波，目前还没有缓过来，等到恢复了，就找地方开同调去。
这罪，不能白受啊！
“我建议丸井前辈和胡狼前辈你们也去找仁王前辈教教你们运行原理，其实只是被人引导着开一次同调，基本上就没有那么困难了。”久仁很诚恳地对丸井做出这个建议。
丸井闻言若有所思。
或许真的可以找那只白毛狐狸帮帮忙，有着同调的辅助，相信实力可以更上一层楼。
见丸井动心，久仁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
这罪，也不能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受啊！
有罪大家一起尝。
他相信仁王对待丸井时，一定会比对他们他们兄弟两个，更加“尽心尽力”。
……
久仁和景仁在休息过后就直奔球场按照自己的记忆尝试开启同调，两人本就聪慧，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通，仁王的引导几乎相当于是手把手教导的，两人没有多费心思就顺利将同调开启。
感受着真正同调，久仁顿时热泪盈眶。
这种真正的同调和被强制性开启的同调开启的感受实在是天差地别，至少他们兄弟两个开启同调不会难受到呕吐，更不会消耗过量体力。
原来真实的同调是这样美好啊。
有了同调的加持，立海大在双打方面变得更加滴水不漏，可以说是做到了真正的毫无死角。
幸村看着愈发强盛的社团，心中颇为满意。
区预选赛的开幕式在四月底，已经多年作为种子学校的立海大照例跳过了初赛，比赛名单上的对手直接划出了半决赛和决赛。
区预选赛比赛的强度从来都是立海大用来练兵的，去年用区预选赛磨炼了久仁几人，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幸村直接将夏目和柳莲二安排在了半决赛的双打二位，并且单独将夏目安排到了决赛的单打三位。
有了去年的教训，今年的这些学校再见到立海大带新人出来练兵，已经不敢小觑任何人了。
即便是个新人，只要冠上“立海大”的名头，已经足够证明这个新人的能力了。
想要在立海大占有一席之地且被三巨头重视的，哪一个是简单人物？
所以夏目表现的即便再温和无害，他的对手也不敢疏忽大意，总是要拿出十二分的警惕心的。
夏目表现出来的实力相较于去年这个时期的久仁和景仁还是有一定差距，专门来搜集立海大资料的学校见到夏目的实力，虽不至于嗤之以鼻，但难免还是有些小瞧的意思。
有了珠玉在前，夏目反倒显得没有那么耀眼了。
很多学校前来搜集资料的人在见到夏目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后，纷纷叫衰，一个个口中都说着“也不怎么样嘛”。
当然还是有人眼明心亮。
夏目的实力相较于去年同时期同样被提拔的久仁几人确实一般，但是放眼整个国中，他的实力绝对跟“差”字也是沾不上一点儿边的。
假以时日，一定会成长为一位能挑大梁的网球选手。
很多人都知道，就算不信夏目的实力，也该相信三巨头的眼光。
被他们看中的人，能有多差？
不论如何，在区预选赛上，夏目贵志还是小小地出名了一把。
区预选赛对于立海大只是一个毫无难度的挑战，就像是随手一般完成了一个小游戏。
距离县大会开幕式还有一段时间，久仁想到了自己远在东京的龙马表弟。
在上次离开东京以后，网球社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久仁暂时没有时间回去看看，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越前龙马了。只是两边始终互通消息，久仁也因此知道龙马在青学那个讲究资历的地方居然顺利当上了正选。
具体发生了什么，久仁并不清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为龙马感到高兴。
至少龙马从表面上来看，是受到了公平对待的。
“也不知道青学那边怎么样，回头打电话问一问龙马。”
久仁小声嘀咕了一句，刚好被路过的柳莲二听到。
“青学的话区预选赛赢了。”柳莲二极致发挥了自己资料网球的能力，说：“据可靠消息，区预选赛决赛时，青学有一位一年级正选不幸受伤，伤的还是左眼。伤势具体如何，目前还不了解，只知道当时这位一年级正选坚持结束了比赛，精神可嘉。”
柳莲二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向久仁，语重心长地说：“我记得，这个叫做越前龙马的一年级正选，貌似是你的表弟吧。”
久仁、景仁、夏目还有切原参加JR.大会的时候顺便拜会了越前南次郎的事情，柳莲二已经全部从切原这里听说了。自然也了解到了关于越前龙马的事情。
越前龙马的身份，让人很难不多留意一下他的情况，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来，柳莲二对越前龙马还是比较上心的，连带着对青学都多了许多关注。
“受伤了？”久仁愣了一下。
还是伤得眼睛这么敏感的部位。
对于运动员而言，眼睛是最重要的部位之一。
打网球的人要是伤了眼睛，运动盲区就会大大增加，就算能靠耳朵，也不是长久之计。
久仁迫切地想知道龙马的情况，柳莲二既然不清楚龙马的伤势如何，久仁也没打算从他这里问出情况。
刚好现在区预选赛结束，等晚上回家打通电话问候一下，看看龙马的眼睛究竟怎样。
晚上洗漱完后久仁拨通了龙马的电话，电话一通，久仁直奔正题。
“我听说你眼睛受伤了，你眼睛怎么样了？”
龙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愣，下意识摸上自己受伤的左眼，回道：“没有大碍。”
久仁松了口气。
龙马说的没有大碍，大概就是不会影响运动生涯的那种没有大碍。
这点对网球运动员来说是底线，只要眼睛能养好，其他都不是大事。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在打球的时候受伤？对方是什么来头？哪个学校的？”
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久仁立刻有闲情逸致去追问其他的问题。
这些问题他本来可以从柳莲二那里获得消息，但是当时听到龙马受伤的消息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正好从当事人这里问问情况也是一样的。
刚好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有能耐，和龙马打球把他打到受伤。
难不成东京也有打暴力网球的吗？
龙马：“是一所叫做不动峰的学校。”
“不动峰？”听着这个陌生的学校名字，久仁微蹙眉头。
这学校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不像是哪个网球名校啊。
龙马点点头，说：“嗯，今年的黑马，整体实力挺强的。”
“黑马呀……”久仁挑了挑眉，心里面被勾起了几分好奇：“他们部长是谁？叫什么？我看我听没听过。”
他倒要看看这个黑马是个什么能耐。
“好像是叫……橘吉平。”
久仁愣住了。
这名字，莫非是曾经的九州双雄之一的橘吉平吗？
千岁千里去了四天宝寺，橘吉平则跑去了东京一个籍籍无名的学校，还作为部长带着这个学校闯出了一点儿名头。
有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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