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卡文迪许本应该心碎的。
他接受了他的妻子,可能只是有点……冷淡。
不管当即有多快乐,结束了依旧这样。
她坚持着一个月七次的想法——他这个月只剩三次了。
可这月还有三周!
一周一次?可真节欲。
短暂的温存后,12点他准时回去,一分都没有多呆。
艾丽西亚没醒,相反还搂住他的脖子。
他小心地把人松开,起身盖好毯子。
她是个很喜欢规则的人。
明天要是知道他再耍赖,没准会剥夺掉这项资格。
……
威廉.卡文迪许独自躺在卧室时,突然感觉到孤独。
婚姻是如此奇妙的东西,一下就增添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家人。
明明就在长廊对面,但他还是想念她。
他爬起来写日记。
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只是好奇他堂妹怎么做到写了十年日记,每天如一。
卡文迪许写下,“我确认了,艾丽西亚只是喜欢我,她不爱我,我在想要求的是否有点多。”
“我应该冷待她,让她意识到感情。……但我做不到,我没法伤害她,并对她做些什么。”
也许现在就已经足够了?
丈夫总是这样,相敬如宾,她至少不讨厌他,也接受了两人的同房——只不过削减了频率而已。
他能和她有额外的三个小时。
威廉.卡文迪许是个很容易满足,满足后再得寸进尺的男人。
他说服了自己。
……
艾丽西亚睁开眼,旁边什么都没有。
上次后她堂兄躺在身畔,给了她一个缠缠绵绵的吻。
有种清新的口气,他习惯用薄荷味的牙粉。
她伸出手,触及了空荡荡的身侧。
他从床帷后面钻出来吻她,“过七点了,我今早没吵醒你吧。”
他显摆着,得意笑着。
艾丽西亚冲他丢了个枕头。
威廉.卡文迪许是个一边放纵一边自制的人。
他沉溺享乐,却又注重自身,不屑于低俗的乐趣。
有一口好牙,牌打的很克制,也不会做过于危险的活动。
一切都刚刚好的那种男人。优雅迷人,富有吸引力,又能给予安全感。
他在伦敦的所有绅士中,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贵族长子和次子的命运走向很不同。
长子只需要继承家业,次子要有职业谋生。
卡文迪许生来应有尽有,却跟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不同,他的人生很充实,安排的圆满。
一路参军旅行,大使秘书到律师,国会议员。
他的青春非常耀眼,有许多追随者。
兹一成年就在德比郡以高票数当选了下议院议员,作为辉格党人,在政界崭露头角。
当时的报纸形容他,“有着极为出众的外表和犀利的口才,唯一缺点就是那骄纵的脾气,蔑视一切,但这也成了他们追捧他的一点。”
艾丽西亚选择他,也是因为他并非一无所知,而是足够成熟,也许不太稳重,有些轻佻,但见多识广,有进取心。
她以为她和她堂兄婚后的生活,会是彬彬有礼的那种,忙于各自的事业。
她没想到会这么奇怪。
艾丽西亚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过来吻她手背,讨要一个早安吻的男人。
会是那个身着礼服,出席在各种严肃场合,一丝不苟,始终冷静从容,满脸倨傲的年轻才俊。
“你在想什么?”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喜欢他妻子刚睡醒后,那股自然的红晕。
艾丽西亚推了推他,每到这时候他就特意绷紧,恰好能按下的手感。
他握住她手腕,轻佻地低头继续吻她。
艾丽西亚则想,不行了,得赶紧回到伦敦,让他去做点正事。
要不然越来越奇怪了。
……
为了避免打扰,艾丽西亚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驯服她的丈夫。
比如交给他做什么事,可以让他少黏着她一点。
分类订购的期刊,把她标注的内容抄写下来。
查阅图册,给她的植物标本写上双名。
记录好这个月报纸上发生的大事——这个他都有看,还有她要译的拉丁语小诗,去图书室翻阅其他的译本。
威廉.卡文迪许这些做的很快。
艾丽西亚第一次发现,丈夫原来还能这么使用。
她很愉快,把自己懒得做的活,全丢给了他。
卡文迪许为他妻子对他的全然信任,感到高兴。
他被授权整理她的画册,艾丽西亚的世界非常充实,她受过很好的教育。
相应的去哪,这些都要带在身边,她很恋旧。
威廉.卡文迪许看着那一幅幅素描和水彩。
一张是他的侧脸,五月时艾丽西亚要求过他当她的模特。
他的面容很像希腊雕像,无可挑剔。
卡文迪许停了一下,看了很久。
他描摹着,想起画画时他与她的对视,他眨着眼,第一次没那么从容。
他想去吻她。
威廉.卡文迪许本来也很讨厌别人的亲近,现在却很想。
他无时无刻不想跟她靠近。
……
他昨晚其实很温柔,没有尽兴。
关心着艾丽西亚的身体状况。
她今天没那么累,下午还去散了步。
只不过是沿着湖边。
一直走到了对面的大宅。
温布尔登是他母亲的庄园,戴安娜夫人从高外祖母那继承来的。
亲友们为了这对新人相处自在,没来打扰。主宅邸是空置着的。
她每次过来,都住的右侧的一间卧室,金蓝的配饰,一直为她保留着。
从这里能远眺湖泊到远山的布景。
景色最好,他从十年前就种了一排栗树,长成后参差着,补齐了一环。
卡文迪许头搭在她的肩上,两人安静地看着风景。
他比量着,她第一次来温布尔登时,才五岁,这么点高呢。
说着抱起她,他总喜欢这么揽着腿,把人扛起来。
艾丽西亚一开始会被吓到,现在习惯了。
他对她搂住他脖颈很高兴。
“我能吻你吗?”他询问着。
我说不可以你会不吻吗,艾丽西亚心想着,点点头。
卡文迪许满怀期待地把她抱在长窗的软座上,他记得艾丽西亚喜欢整个人坐上去看书。
他有回在藏书室里,和朋友说了好一会话。拉开窗帘后吓了一跳,
“你在这多久了?阿莉。”
他怀疑被她听去了多少。
十五岁的艾丽西亚,当时已经生得极为漂亮,跟她的父母一样,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不过他仍然把她当小孩子。
她半披着金发,“没多久,正好听到——”
他“嘘”了一声,拉回去,把她藏了起来。
“怎么了,卡文迪许?”
他朋友过来拿本卷宗。
威廉.卡文迪许站在那,姿势随意,实际遮遮掩掩。
她偏要一伸小腿,满不在乎。
……
他和艾丽西亚间的回忆怎么都说不完。
于是他反复地亲吻着,移到脖颈。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又到腰间。
艾丽西亚望着房内,挂着的普桑的那幅风景画。
她第一次全身心地感受着,没有走神。
她好奇她堂兄的感觉,为什么一天比一天兴奋,没有厌烦。
她探究着,突然学着他的模样,碰了碰耳边。
这让他的手捏的更紧,他抬起头看她,带着笑,更深地吻她,满怀渴望。
……
他喜欢来她的卧室,出于一种领地意识。
那是属于她的领域,就像每次的吻和侵入一样,标志着仿佛她也属于他。
威廉.卡文迪许更想把艾丽西亚带去他的地方。
但她好像毫无兴趣。
她更喜欢自己的卧室,就连相会的房间也要在隔壁。
艾丽西亚对这规律性的夜晚已经习惯。
用餐时她戴了一条莹莹的珍珠额饰,晃着那对宝石的眼眸。
在更衣室时候,他就过来吻她。
“今天晚上?”
“嗯。”
这样的约定让他觉得幸福。
艾丽西亚看着他穿着整齐地进来。
她堂兄的每套衣服,剪裁都尤其精致,每天领结的系法从不重样。
他宽肩窄腰,腿长,有着一双很适合弹琴的大手。
卡文迪许注意到她看着。
伸过来,白皙柔软,由于经常骑马击剑,指侧带着薄茧,她轻轻握了一下,比了比。
他今晚没那么急不可耐,两个人说着话。
直到艾丽西亚问,他为什么不吻她。
他才亲她的手腕,一点点到手心,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艾丽西亚又问他,为什么不换好衣服再进来。
“你帮我脱。好不好?”
他相当直接,并着可怜的眼神。
他跟小狗不太一样,他比小狗要求得更多。
卡文迪许是个很麻烦的人。
她想收回手,抽不开来。
“你自己脱的话比我还快点。”她蹙着眉。
“这不一样。”
他把她的手放在身上,深色和洁白的对比,她掌心到指尖,都是玫瑰色的。
“我打的结不复杂。你只要拉一下就行了。”
他声音性感,坚持诱惑着。
艾丽西亚听着渐沉的气息。
她探进去,拉出被压进短外套的领结,扯了一下。
纹丝不动,她不悦地凑近,仔细研究着。
他欲言又止。
“你不要说。”
她很快看出了怎么解。
她没有给人解过,他是第一个。
卡文迪许一挑眉,他很高兴。
几乎得意忘形。
握住了她的手,侧头用上唇摩挲着。
他多想让她也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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