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3

    五十四个球


    “我没有想过冰帝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柳叹了口气, 这场比赛又更新了青学和冰帝的数据，他不觉得两所学校都会进步有任何奇怪，只是……


    去年, 冰帝网球部是关东大赛亚军, 还被真田称为“每年都会出现在关东大赛的最好球队。”


    作为去年都大会的冠军，如果由于轻敌，导致冰帝输给不动峰, 但是这场和青学的比赛就没法解释了。


    这让柳有一种, 没有谁会一直永恒，后来者总会居上的感觉。


    不, 柳定了定心神, 他的目光停留在幸村身上, 没有谁会一直是冠军, 除了立海大。


    在幸村带领下的立海大。


    “冰帝怎么回事啊？连青学都打这么久。”切原在旁边不满地嘟囔。


    和冰帝打过友谊赛的他，当然知道冰帝的实力, 他想不通这场比赛为什么会到迹部和手冢抢七局, 如果失败会直接淘汰的局面。


    “手冢的手臂受伤了。”真田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听不出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却让旁边的幸村看了他一眼。


    “如果弦一郎想在之后堂堂正正地和手冢比赛, 可以劝解他去治疗哦。”幸村很懂自己副部长的心思，毕竟手冢国光是被真田一直视为对手的人。


    按照弦一郎的性格, 如果得知比赛时，对手因为身体受伤而导致实力折扣, 会很难受的吧。


    真田压了压帽檐，没有说话, 但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


    菅野也看了真田一眼，如果副部长需要的话, 他可以帮忙治疗青学的部长。


    迹部和手冢最后的抢七局由迹部胜利告终，但同样的，手冢以受伤依旧坚持到最后的行为，赢得了所有人包括他对手的尊重。


    菅野同样很喜欢这些在网球场上闪闪发光的人，这是他一开始选择打网球的原因。


    由于比赛是平局，所以又多了一场加时赛。


    参赛选手是青学的越前龙马和冰帝的日吉若。


    “这就是青学的一年级吧。”幸村摸了摸下巴，“看上去要比菅野拽一点呢。”


    “不是说是从美国回来的吗？酷一点很正常啦。”丸井踮了一下脚，然后摇摇头，“感觉这小子气势很足啊。”


    “酷就酷吧。”幸村拳头碰掌心，下了结论，“还是没有我家的后辈可爱。”


    菅野看到越前后，眼睛一亮，头顶上的呆毛摇了摇，似乎在向他打招呼。


    越前目光往立海大这边瞥过来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抹笑，将鸭舌帽的帽檐压低了些。


    “啊啊啊啊龙马王子好帅！！！”


    “朋香，你声音小点啦，大家都看过来了。”


    “啊嗯？”刚刚下场的迹部景吾听到了这边的呼喊，手指往上一抬，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气势宏大的声援团，声音立刻响起。


    “胜者是，冰帝！”


    “败者是，青学！”


    “可恶，这也太嚣张了吧。”不满地叫道，“要不是上一场部长的手受伤了……”


    “桃城！”手冢在桃城即将脱口而出后面的话时，打断了他，他面容严肃，“不要在意其他，安心看比赛。”


    “是。”桃城失落地低下了头，但眼神明显是不服气的。


    这边的朋香握了握拳头，斗志昂扬：“樱乃！我们也需要把口号喊起来才行！”


    “好，好的。”龙崎樱乃脸上微红，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青学、青学，fight oh～”


    “青学、青学，fight oh～”


    朋香举起手中的横幅，声音气势如虹，樱乃在她旁边，面带害羞，发出微小的加油声。


    “加油，龙马sama！”


    最后一道加油声，不仅惊到了旁边的观众，也顺便把场上了越前吓得脚步一踉跄。


    “喂你们……”越前恼羞成怒地转头，耳尖红得滴血，“闭嘴，不准再这样喊了！”


    越前整理了一下帽子，几乎不敢往自己小伙伴那里看。


    幸村笑了一声，看向菅野：“这样的话，的确有些可爱呢。”


    菅野不明所以地眨眼，想了想，认真地回应道：“龙马打球的时候很帅气。”


    他又想到了刚刚幸村部长这句话，补充道：


    “也很可爱。”


    柳摸着菅野的头，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忧心立海大网球部在他们走之后的未来。


    黄色小球最终滚落在地，这场比赛以青学的越前龙马完胜冰帝的日吉若画下句号。


    6：1，这个比分连立海大都有些吃惊。


    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切原，眼中都是戏谑。


    “哇哦，和当时赤也的比分一样呢。”仁王率先开口，还朝切原比了一个wink。


    “这么看的话，青学这个一年级和赤也的实力一样呢。”幸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微笑地看向切原，“不知道赤也对这个结果怎么满不满意。”


    “我那次明明是失误！”切原语气有些急，咬牙切齿地说道，“再打一次，我才不会给他机会！”


    当时切原急于炫技，直接两次发球失误，后面又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老是偷听赛场外的聊天，导致直接丢了一局。


    “你还狡辩！”真田忍无可忍地给了切原铁拳制裁，对他来说，因为意外失误丢得分比实力有限让人生气多了，“回去给我训练翻三倍。”


    切原因为一次反驳，苦哈哈地承受了训练翻三倍的快乐。


    明明是青学获得了胜利，但立海大这边看起来还要更加热闹，吸引了不少目光。


    柳注意到了来自附近的视线，喊了一声“幸村”，示意他们该走了。


    幸村微笑：“大家过来都没有打一场比赛应该很失望吧。”


    丸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刚准备开口说自己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赛，不仅没有失望，还感到身心获得了进化。


    但还没等到他这句胡扯的话说出来，幸村就笑眯眯地说道：


    “为了弥补大家的损失，今天就跑步回去吧！”


    丸井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现在倒下，有多少概率可以被托运回去。


    可惜他没有柳那样变态，再加上数学是他的苦手科目，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仁王给柳生使眼色：之前都是真田提出这种离谱的计划，为什么这次部长……


    柳生：他可是部长，做出什么决定有什么奇怪的。


    仁王一下子就被说服了，接受了这个解释。


    毕竟，这可是幸村。


    让他们从东京跑回立海大而已，真的还不够魔鬼啊。


    “立海大的人终于走了。”桃城武大大咧咧地说道，“他们气势好强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立海大在国中网球界被传得太神乎其神，所以自带气场加持。


    几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往那一站，偶尔谈话和露出来的眼神，都让人觉得漫不经心，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太阳挺大，他们还能自带阴影，一眼望过去，厉害是厉害了，就是不太像好人。


    河村隆赞同地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观看比赛的时候，内心都有种不太Burning的压抑。


    还有点奇怪的自卑感，觉得莫名羞耻。


    乾贞之推了推眼镜，拿出本子计算：“立海大出现在这里的原因67.8％是对手弃赛，59.4％是在七分钟内结束了整场比赛。”


    桃城&海棠&河村&菊丸：“诶？！七分钟！！”


    大石秀一郎：“居然还有这么高的概率是在七分钟结束了整场比赛吗？这也太吓人了吧。”


    他们都是很相信乾的概率计算的，所以通通表示了对这个结果的惊讶。


    七分钟结束一场比赛都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居然是结束整场比赛，立海大全员都是什么怪物吗？


    “这是从神奈川收集的传闻，不过可能性极高。”乾贞之眼镜一阵反光，毕竟立海大可是有那个人的存在，通过精准的计算，做到这一程度，对他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听上去就很可怕啊。”菊丸英二双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如果想拿冠军，我们还要遇见这样的对手啊！”


    “英二。”大石秀一郎无奈地笑笑，“冷静一点，想要成功这都是必须要做的啦。”


    不二周助突然笑眯眯地开口：“今年立海大的部长还没有出场呢，听说和他打过比赛的人，最后都不敢和他打第二次了。”


    “什、什么？”桃城武震惊的连连后退，“是那位站在最前面，看起来最温柔的紫发少年吗？”


    不二周助开心地点头：“听说十分恶魔呢。”


    “是会令人绝望的那种比赛风格。”


    虽然称号其实是神之子，不二周助在心里歉意地想到，抱歉了幸村，但是桃城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立海大的人还不知道自己被传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原本准备跑回神奈川，现在的目标又变了一个。


    桃城武静静地走到一边自闭，他之前还跟越前感慨，没想到立海大全员恶人脸，中间还有个看起来这么温柔的人呢。


    以为桃城前辈在说菅野的越前赞同地点头：“嗯，他平时也很可爱。”


    桃城武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越前说的话，他内心感到一阵惊悚。


    可、可爱？！


    平时？


    越前这是被猪油蒙蔽了心啊。


    糊涂啊！


    刚刚打完比赛走过来的越前，就接收到了桃城武恨铁不成钢，外加一点点怀疑他是bt的目光。


    越前：？


    桃城前辈又犯什么病了。


    他想向大石前辈寻求帮助，然后发现他正在手忙脚乱地安慰菊丸前辈。


    他又看向乾贞治，看到乾正在一脸深沉的在本子上计算，嘴里喃喃自语：“如果想打败立海大，乾汁必须做出调整了，先这样，在……”


    越前恶寒地移开了目光，他转头找到海棠熏，海棠前辈虽然偶尔有些阴森，但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前辈。


    然后海棠前辈似乎现在状态很不对，大热天都在瑟瑟发抖。


    如果越前凑近点，可以听到那颤抖的嘴唇里吐露出来的几个字：“恶魔、不、魔鬼……”


    可惜越前的耐心不多，手冢部长去旁边接受冷敷治疗去了，唯一看上去正常的只有不二周助。


    然而越前和笑眯眯地不二周助对视两秒，主动挪开了视线。


    很好，唯一一个可以得知前辈们反常真相的机会，被越前龙马主动放弃了。


    越前：……有时候，我也没有那么有求知欲。


    冰帝这边。


    “抱歉部长，是我实力不够。”日吉若一脸难堪隐忍地走到迹部面前。


    冰帝在关东大赛第一场就输了，看上去很丢人的事情，但迹部的表情神色依旧骄傲。


    他的自信也不会因为这一场小比赛，就直接消失。


    “嗯？你在跟我道歉？”迹部看向日吉若，他的部员背挺得很直，但头却弯得很低。


    “是的。”日吉若咬着下嘴唇，“我辜负了大家之前的努力，是我……”


    是他，一直以来都想着以下克上，但在温泉山庄输给同年级的切原，但因为对方是立海大的，所以心存侥幸，现在又输给比自己低一年级越前龙马。


    这让他一直以来的信念，都受到了摧毁，日吉若，你在拿什么去以下克上？


    “输赢是常事，我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一场比赛的输赢。”迹部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开始迷茫的少年，他的手掌放在日吉若的肩膀上，声音很温柔。


    “我在意的是，你能在这场比赛学到什么。”


    “告诉我，你觉得自己今天有收获吗？”


    日吉若茫然地抬头，看到了自己部长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指责与不满是因为强大，所以体现的温柔与包容。


    他又看到了身后队友的视线，有人对他轻笑挑眉，有人一脸鼓励，还有人表情很担忧，这些都是他的队友。


    “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的。”日吉若声音有些哽咽，他觉得有些丢脸地抹了一把眼泪，紧紧抿着唇。


    “说什么呢。”忍足侑士扶了扶额，“别把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扛啊，我和向日的双打不也输了。”


    “可恶！”向日岳人一脸不服气地说道，“下一次我一定要把他们通通打败！”


    迹部笑着看着他们的部员开始讨论怎么增加训练量，拍了拍手，说道：


    “接下来，就由本大爷的专车护送回去吧。”


    “我们虽然是赢了比赛。”桃城武差点克制不住自己嫉妒的嘴脸，“怎么感觉挺难受的呢？”


    高调的后援团还在热烈地声援，一点也没有因为输了比赛而颓丧。


    在鲜花与尖叫声中，冰帝网球部的成员坐上了回程的专车。


    对比一下，显得有些好酸的自己，感觉真的很不对味啊！


    越前突然出声，他刚刚收到了菅野给他发的信息。


    “立海大要从东京跑回神奈川。”


    桃城一听，仇富的心情立马得到了平静，他哈哈笑了两声。


    “原来我们过的还不错。”


    不二趁机进献谗言：“手冢，青学也不远，要不我们也跑回去吧？”


    “嗯。”手冢沉稳地点头，认为很有道理，其他学校可以做的，他们青学自然也不能落下。


    距离并没有那么远，所以跑回去不会很痛苦，但还是觉得心情又不怎么美妙的桃城武，对着不二周助露出了一个不敢反抗的愤怒目光。


    眯眯眼的心真脏啊。


    立海大的成员正在思考要去吃什么，之所以选择留在东京，是因为他们准备继续观看下午的比赛，于是幸村便愉快地决定晚上再跑回去。


    在东京用餐，首先排除了波洛咖啡厅和吠舞罗酒吧。


    前者是因为不太吉利，最近临近比赛还是少出事比较好，后者则是因为今天要是去了酒吧，被其他学校的人看到了，那明天他们就解释不清了。


    这个事情十分严重，被除了切原之外的所有前辈都同意了。


    立海大的王者风范，不能因为去酒吧而毁掉。


    最后他们经过坚野的推荐找到了一家平价好吃，又有包厢的饭店。


    “哦哦哦，我差点忘了，菅野你从小住在东京。”丸井兴奋地举手，“我可以找你推荐东京的甜品店吗？”


    “可以。”菅野自信地点头，他很少吃甜品，但是从小就会出现在各种甜品店逛来逛去。


    因为他觉得甜甜的味道，会让它闻起来很开心。


    为此，草薙先生还特意找人整理了一份东京甜品店的资料给他，还放在吠舞罗里，下次可以回去拿给丸井前辈。


    “好耶！”丸井开心地和桑原击了一下掌。


    桑原：嗯？为什么要和我击掌啊文太。


    丸井：只是为了和你分享我的喜悦。


    只是为了找一个人击掌而击掌。


    桑原：好的，下次也可以找我。


    一群人在等待饭菜上锅之前，柳突然出声：“我记得我有让大家发表观看比赛后的观后感。”


    包厢突然沉默了两秒，切原大胆出声。


    “观后感应该由部长和副部长发表吧？”


    集体沉默，众人用看待“勇者”的目光望向切原，给了他极大的鼓励。


    “我知道，吃饭之前只有老大要发表感言。”切原觉得自己十分机灵，“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让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来说比赛的观后感呢？”


    说完，他等着别人同意自已，却发现半天没有人出声。


    “菅野，你觉得呢？”切原决定询问自己的小伙伴，他猜菅野一定会同意自己的看法。


    菅野也没有明白大家为什么沉默，他张了张嘴，准备发表自己对切原前辈这个提议的看法。


    然后被心慈手软的仁王捂住了嘴，虽然还没有教导菅野什么，但他单方面已经收菅野为徒了。


    菅野没有反抗，他以为仁王有什么事，所以只是指了指自己被捂住的嘴。


    很抱歉切原前辈，但他说不了话。


    切原眉毛一挑，瞪着眼睛，就想去把仁王的手扒拉开。


    “赤也。”幸村说话了，作为部长这么久第一次被安排的他，感官其实挺新奇。“你是希望我来发表比赛观后感是吗？”


    切原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但他的脑子告诉他没问题。


    “是啊，”切原语气有些不确定了，“吃饭好像是要领导发表感言。”


    幸村笑着点点头：“本来是要抽到下场比赛出场的人发表，既然赤也不愿意，让我和小司一起双打也不错。”


    菅野有些犹豫，他当然很想和切原前辈一起双打，但这个是和幸村部长诶，立海大的人怎么能忍心拒绝幸村。


    “什么？”切原很震惊，他不知道原来观后感只有要出场的人才能说，他忙说道，“不用了部长，我想自己说。”


    “这样吗？”幸村叹了口气，“刚刚赤也说只有领导才能发表，赤也是看我这个部长不顺眼了吗，决定自己当部长？”


    切原没有听出来这是在逗他，一时间冷汗直流，不知道怎么辩解。


    不想当部长的部员不是好部员，谁在心里没有过反叛时刻，他现在还想着打败三巨头呢。


    只不过他真的没有对幸村部长不满，切原绞尽脑汁开始思考怎么应对这个问题。


    菅野没有想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切原前辈对幸村部长不满了，不过他无法开口询问，所以只能自己想。


    是切原前辈做了不好的事情，被幸村部长发现了吗？


    那大家会不会突然吵架，菅野突然陷入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幸村部长和切原前辈吵架，他应该站在哪一边？


    幸村部长很值得尊敬，他很喜欢他，切原前辈对他很好，还把立海大的传统偷偷告诉了他。


    太难选择了，菅野想，还是不要吵架才好。


    没有人注意到，菅野一个人在头脑风暴思考些什么，大家都紧张又刺激地看着幸村和切原。


    并且期待着切原又将□□什么狂言。


    “我知道了，幸村部长。”切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特别高兴地说道，“我当部长的话，你可以当太上部长。”


    他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据说在遥远的古时候，皇帝后面还有太上皇呢。


    只粗略了解过的切原内心想，太上皇一定是比皇帝还要受到尊敬的存在吧，幸村部长一定会满意的。


    等等，皇帝不是真田副部长吗？


    切原摇了摇脑袋，觉得脑海里一堆想法都搅在了一起，太上皇和皇帝，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四个线团在他脑袋中搅啊搅，搅成了一团。


    切原把脑海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都清理掉，然后对着幸村露出一个自信地微笑。


    快来夸我吧，他眼里这样写着。


    五十五个球


    立海大众人来的这家饭店名字叫做“今生缘”, 但大家现在一致认为，他们和切原今生的缘分已经走到尽头了。


    通常来说尴尬的时候，大家都会找点事做, 假装忙碌, 但由于饭菜还没上，只能坐在桌子上面面相觑。


    柳正在帮大家把碗都用开水烫一遍，没有抢到这份活的丸井, 沉默且庄严地坐在椅子上, 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仁王的手继续捂着菅野，他现在不是担心菅野口吐狂言, 纯粹是给自己找点事干。


    抱歉了我的好徒儿, 刚刚为师救你一命, 现在等到你报答一二了。


    菅野在想, 切原前辈既然已经想出了办法，那幸存部长和切原前面就不需要吵架了。


    只是太上部长……


    如果人脑子里的想法可以变成气泡飞出来, 那菅野头上一定会有一个粉红色的问号。


    菅野无法开口, 只能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切原。


    切原前辈，真的懂得好多啊。


    “原来赤也心里是这样想的。”幸村平静地喝了一口桌上自带的茶水, 十指交叉, 靠在桌上。


    “赤也有这样上进的想法，我很欣慰。”幸村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只是每一任部长上任之前都会经历特殊培训。”


    切原觉得自己希望特别大，飞快地举起手：“我一定可以的！”


    只要做完特殊培训, 他就可以当部长了，切原开心得眼睛都在冒星星, 他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伙伴。


    “菅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这个培训？”


    “切原前辈，我不想做部长。”


    仁王恰到好处地松开了捂住菅野的手, 解放了他的嘴。


    “没事啊，你可以做副部长培训。”切原继续怂恿。


    菅野感到很抱歉，因为他可能没有那么大的上进心。


    菅野给了切原一个抱歉的眼神。


    这里不得不提，菅野平时的眼神是十分好解读的，哪怕是切原也没问题，但当他自己赋予眼神含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变味了。


    切原看到菅野眼神接收到的是：


    我不敢说出来，两位部长都在这里。


    他觉得菅野胆子有点小，不过没事，他一直很体谅后辈。


    切原给了菅野一个“我懂”的眼神。然后继续露出小狗一样的表情，看向幸村。


    “回去后，我会让柳把特殊培训的方法交给你。”幸村很有耐心地听着切原和菅野交流完，才语气平缓地说道。


    被点名的柳背突然挺直了，他停下反复清洗碗的动作，沉稳地点头。


    “交给我吧。”


    这一句回答，是的，切缘之后生活的默哀。


    桑原老老实实地待在旁边一声不吭，这是当然，他是立海大的良心，又不是没心。


    顶多在以后，切原变得很破烂的时候，给他送瓶水。


    菅野并不清楚自己逃过了变成破烂的危机，他拿着自己被水烫的热热的碗，敬佩地想：


    柳前辈，真的很爱干净啊。


    他的碗已经被柳前辈烫了三遍了，难道这就是洁癖吗？


    察觉到事情不会拖累到自己，一群人松了口气，又开开心心地聊起天来。


    切原几次想告诉大家，他马上就要当部长了，但是都被其他人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丸井擦着冷汗感慨：在这一刻，社交谈话能力被我运用到了极致。


    真田不知为何也生硬地加入了话题。


    要当太上部长的是幸村，不是他，坐在幸村旁边近距离感受恐怖的真田，已经开始努力加入年轻人的话题了。


    丸井：“市面上最新出的那个漫画你们看了吗？”


    柳生：“有推理因素，剧情也十分精彩。”


    真田：“没看。”


    仁王：“呜哇，里面的女主人设很卡哇伊呢。”


    丸井：“是的是的，好喜欢他腰上的那个蝴蝶结，真的好可爱。”


    真田：“给我看看。”


    柳生：“就是剧情有点波折，听说后面会很虐。”


    桑原：“如果能拍成动漫就好了。”


    真田：“为什么？”


    ……


    聊了一轮天下来，立海大等人的感觉是，还是沉默着吧。


    要选择忽视真田的话也太难了，但也的确没什么好回答的。


    好在很快，菜就上桌了。


    但这个时候，没有被人捂住嘴的菅野就开口了。


    “那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要发表比赛的观后感吗？”菅野疑惑地问道。


    毕竟菜上桌了，马上就要吃饭了，他想了想又继续补充，“现在是不是切原前面也要发表？”


    幸村部长已经同意了切原前辈当部长，只是还需要完成特殊培训才行，但切原前辈已经算准部长了吧。


    菅野不太清楚饭前准部长，是不是也需要发言。


    仁王闭了闭眼睛，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败在了菅野这里。


    柳在幸村开口之前出声挽救：“菅野，你忘了这是我之前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吗，而且这也并不是需要部长发言的正式场合，对吗？”


    菅野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是这样的，但是从什么时候走偏的呢？


    “我明白了。”菅野乖乖点头。


    幸村微笑：“既然如此，大家就说一下自己对冰帝和青学这场比赛的看法吧。”


    他看向众人紧张的神色，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只是在假装平时生气的样子，顺便给赤也一点小惊喜。


    “不用拘束，大家随便说两句就行。”


    立海大众人看着幸村的表情，知道部长肯定又在逗他们玩了，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部长！”丸井嘟着嘴囔囔道，“你这也太真实了，我们哪里分得清啊。”


    真田忍不住赞同地点头，就连他也以为幸村心里有点小不爽。


    幸村歪着头笑，又叹了口气：“说这话的人毕竟是赤也，我也气不起来。”


    换个人他可能这样让他知道，为什么他才是部长了，但切原……毕竟脑子的问题众所周知，想出一个太上部长，已经是他尽全力的结果了。


    “诶？前辈你们在说什么？”切原抓取到了关键词，茫然地抬头，他刚刚在和菅野猜测特殊培训有什么内容。


    “没事。”柳十分慈祥地摸了摸切原的头发，生气是玩笑，但是特殊培训又不是玩笑，赤也真的有一个很好的脑子呢。


    “我开动了！”


    所有人说完之后，就开始用餐了。


    “冰帝关东大赛第一场就输了，是不是没办法参加全国大赛了？”丸井问道，如果全国大赛上没有冰帝这个对手，他可能会觉得有些失望。


    “不一定。”柳给菅野舀了一勺汤，“东京是东道主，而冰帝又是东京强校，单独给一个特殊名额不是首次。”


    往年也会有强校碰强校这种对碰，输了关东大赛第一场，唯一失望的就是与关东大赛冠军无缘，但是依旧可以重振旗鼓，向全国大赛出发。


    “日吉若那小子，怎么看上去比和我当时比赛还要退步了？”切原夹了一块肉放在口中嚼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真田皱着眉头给他倒了一杯水，觉得切原嘴里含着东西，讲话的样子太失礼了。


    不过大家聊得正尽兴，他肯定不会突然站出来指责。


    “可能是风格不一样。”幸村说道，“或许青学那位一年级的打法比较克制他。”


    就像是在国中生网球界，迹部和真田的实力大体上认知是差不多的，但同一个人和他们两个人比赛，有可能会造成相差很大的结果。


    迹部擅长拖到七局，真田……可能光是站在那儿，就让对手想弃权。


    “切，那个小个子也没多厉害嘛。”切原还是有点不开心，他倒不是和日吉若玩得有多好，不爽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两人和日吉若比赛的比分是一样的。


    在别人眼中，这不就意味着他和青学那位一年级的实力一样吗，切原才不这样觉得。


    “切原前辈，我们都会长高。”菅野听到了敏感词，耳朵一动，立马向切原提出反驳。


    他上次偷偷和龙马比过身高，发现自己还是要矮一点，所以他不认同越前龙马被叫作小个子。


    “咦，”切原看了菅野一眼，哈哈大笑，“你会长高的，那小子不会。”


    切原赤也，对越前龙马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作为越前的小伙伴，菅野会怎么回答呢？


    菅野很内疚地说道：“嗯。”


    就算龙马一直不长高，他也不会嘲笑他的，菅野很愧疚地喝了一口汤。


    柳：“迹部和手冢那场比赛也很精彩。”


    双部长之战，是他们国中生网球部很难见到的十分精彩的对决。


    “可惜手冢的手臂受伤了，否则这场比赛可能会更精彩。”真田发表了他的想法。


    他没有觉得手冢如果身体是全盛状态，就一定能打赢这场比赛。


    赛场上是很说不准的，当你变强的时候，你对手的实力也有可能会被激发，迹部景吾本来就是一个充满奇迹的人。


    “青学……”柳沉默了一下，“手肿的手臂在一年级就被砸伤了，居然能拖延到现在。”


    这放在立海大，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一年级时，因为实力太强，被几位学长嫉妒欺负，砸伤手臂，还是连续三年，作为部长，却没有接受很好治疗。


    很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听说那几位砸伤手冢手臂的学长，并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件事情，柳很早之前就调查过了，在他们这些三年级的眼中并不是秘密。


    “为什么不去治疗？”菅野抬头，表情很困惑。


    没有及时治疗，只会导致伤越来越严重，如果想打职网，这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之前青学的实力不强。”仁王没有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而是认真地说道，“他们离不开手冢的。”


    他也感觉很可惜，手冢比赛的时候，他有在旁边尝试模仿，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如果他想成功模仿手冢，很大概率会连左手的伤害一起模仿过来。


    菅野还是不懂，如果是幸村部长受伤了，哪怕厉害，大爷同样离不开幸村部长，但他们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让幸村接受良好的治疗。


    “青学内部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幸村摸了摸菅野的头，“大家也都不理解，不过我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手冢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发现他的手臂受伤后，不少人都明里暗里地试探过，建议他赶紧去医院，不过他们毕竟不能替他决定。


    每个人或许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苦衷，手冢，应该也是如此。


    “青学今天每场比赛，似乎都表现得还可以。”发觉气氛变得有些沉重，社交小能手丸井赶忙出来活跃气氛。


    “嗯……他们双打似乎拆了。”柳生说道，顺便手疾眼快地抵住了自己碗中的肉，“仁王君，请自己动手夹。”


    仁王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抽手，转头飞快把菅野碗中的肉片夹走了。


    菅野懵懂地抬头，和仁王对视一眼，然后乖乖地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


    “仁王前辈，你还需要吗？”


    仁王的良心突然恢复了一秒，正想内心谴责一下自己，突然看到对面的丸井一幅怒目的样子，良心又很快消失了。


    “谢谢菅野。”仁王咳了一声，又从菅野的碗里夹了两块肉，然后愉快地转回去了。


    “好好吃！”仁王开心地说道，“可能是因为这是菅野给我的吧。”


    菅野眼睛亮了一下，众人痛心地看到他头上的呆毛扬了扬，说明她内心真的很喜悦。


    “仁王前辈如果还想吃的话，可以继续夹。”菅野乖乖地说道。


    仁王倒不是觉得再继续加会于心不忍，他主要是不仅看到了丸井的冷笑，还看到了幸村的微笑。


    后者的杀伤力有点大，仁王决定不再得寸进尺。


    “没事菅野。”仁王一脸温柔地摸了摸菅野的头，“我担心你不够，你自己吃吧。”


    菅野觉得仁王前辈人很好，高兴地“嗯”了一声。


    柳再一次沉重地叹了口气，在内心安慰自己，仁王多骗几次，说不定菅野就机灵了。


    但是，可能吗？


    “菅野！仁王前辈是想吃你碗里的肉！”切原终于把嘴里的菜吞下去，很不满地提出了控诉。


    “我知道。”菅野疑惑地抬头，如果仁王前辈不想吃他碗里的肉，为什么会过来夹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切原一下子卡壳了，他觉得后辈很单纯，完全被骗了，但是菅野说，他知道仁王前辈的意思。


    切原挠挠头，他觉得很不对劲，又好像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仁王为了避免再次引发众怒，在旁边努力憋笑。


    是的，他根本不需要对菅野进行哄骗，反正说什么菅野大概都会相信，并且会为他自己找好理由。


    柳沉默地吃饭，连切原都能看明白的事，菅野他……


    立海大众人吃完饭，在包厢里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比赛场地了。


    比赛的时间还没开始，幸村提议大家先在附近的网球场热身一下。


    幸村：热身完之后，比赛应该还没开始，可以补回来今天的训练。


    立海大的大家还不知道自己部长的魔鬼想法，想着吃完饭休息够了，热身一下也不错。


    青春学园的众人吃完饭过来，打算观看下午的比赛时，就看到比赛场地旁边的网球场，被观众围得水泄不通。


    还时不时传来惊呼声和讨论声，还有新加入的人在问话。


    “这是哪个学校？今天下午参加比赛的吗？”


    “你不认识这衣服啊？这可是立海大网球部。”


    “天呐，那个海带头小哥好猛，他们这是在打练习赛吗？”


    “那位紫色头发的少年是不是他们的部长？看起来好温柔，但是完全压着对面打呢。”


    “咦，那个小个子以前好像没看到过，是今年的新生吗？看起来很厉害啊。”


    “网球期刊都不看了？他可是那位在青学放狠话的立海大一年级新生。”


    “感觉这练习赛比今天下午的比赛还有看头啊。”


    “谁跟你说这是练习赛了？这只是他们在热身。”


    立海大的各位不知道自己引发了多少热议，他们以为附近的观众都是被下午的比赛吸引过来的。


    比赛还没开始，所以顺便看一下他们。


    只是，人数是不是有些多了？


    丸井一边回球，一边觉得自己像动物园表演的猴子，又不是正式比赛，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桑原眼见地看到观众里边还有冰帝和青学网球部成员，光溜溜的脑袋上不由地冒出一个问号。


    “为什么青学和冰帝的人也在这里？”


    仁王十分不爽地说道：“比赛怎么还不开始？”


    他才是觉得被冒犯的特别严重的那位，立海大其他人加起来，也没有他一个人像猴。


    因为在比赛时，当他每次幻化成其他人的时候，就会有观众大声惊呼。


    “天呐，又变身了！”


    仁王：？


    果然，不是在正式比赛场合，连观众议论，都变得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青学成员先退下了，他们还没有兵力那么强大的心理。


    “这个强度是不是？”菊丸英二第一个打破沉默。


    “你们注意到了吗？”乾推了推眼镜，“他们手上还带着重力扣。”


    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公斤，不过这可怕程度还是吓到他们了。


    不二的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又恢复成了笑眯眯的样子。


    “我们会有一个很难缠的对手呢。”


    桃城抓狂：“不二前辈，这不叫难缠，这叫碾压吧。”


    看了立海大这场所谓的热身之后，他真的完全没有信心了。


    本来昨天就被气场压制了，好歹还能安慰一下自己，实力应该和冰帝也差不了多少，现在看来他们连冰帝都能碾压吧。


    “不会有这么夸张吧？”大石秀一郎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们学校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打败冰帝瞬间树立起来的自信，又被摧毁了。


    “不要大意。”手冢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立海大一直是这样的，从幸村成为部长那年开始，他们学校一直都是站在国中生网球界的顶端。


    “不要太在意了。”不二笑道，“如果他们不厉害的话，那我们获得冠军不也没什么成就感了吗？”


    比起实力差劲的对手，实力强劲的对手更让人有征服欲。


    桃城觉得，实力强劲的对手会让人有征服欲，但实力太过强劲的对手，会让人直接丧失比拼的欲望。


    “哼，你小子要是怕了可以不上场。”海棠熏冷哼一声，他可是有无比坚定毅力的人，根本不会被立海大的吓到。


    他想到昨天被不二前辈叫做恶魔的紫发男生，在心里默念，是人是人，他是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桃城一听就激动起来了，涨着脸就想要去争论。


    河村隆：“龙马怎么不见了？”


    “这个啊，”不二指了指旁边空无一人的网球场，“他刚刚听到你们讨论后说了一句无聊，就独自去训练了。”


    “哈越前这家伙真是……”桃城心中那点胆怯，直接被海棠激得消失了，“好，我们也去训练吧，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出风。”


    “嗯？青学好像在隔壁训练。”忍足侑士看向迹部，眼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走吧。”迹部将手插入发间，用他那优雅高贵的声音沉醉地说道，“我们也去训练，让这些观众看看本大爷优美的球技。”


    于是，下午比赛的学校一过来，就看到对面几个非比赛场地的网球场，四周围满了观众。


    喝彩声，尖叫声，看起来比他们这边热闹多了。


    “如果我们比赛的时候有这么多人看就好了。”有一位比赛选手忍不住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五十六个球


    关东大赛第一轮连续几天, 上午和下午都有四场比赛，分布在一、二、三、四号球场。


    今天网球场上的观众特别多，但令人奇怪的是, 都没有分布在赛场上, 反而几个闲置的球场特别热闹。


    “柳，跟他们说一声，可以停下了。”幸村自己稍微活动了一下, 就站在球场上看其他人的练习情况。


    原本是想继续训练的, 但是从冰帝和青学也开始在隔壁网球场打球之后，他们的热身时间就延长了。


    几乎能比得上一场练习赛, 普通训练就没这个必要了。


    主要还是这里的观众太多, 立海大网球部平时是不允许非成员进入的, 他们没有给别人看自己训练的癖好。


    立海大这边停下来后, 真田严厉地呵斥了，几个想冲过来和他们近距离说话甚至拍照的人, 其他观众又都涌入冰帝和青学的网球场了。


    “菅野, 你最近的力量是不是又变强了？”柳问道。


    最近训练时，他发现菅野最近力量似乎一直有所增长, 只是刚刚在菅野和切原的对战中表现得更加明显。


    “速度似乎也变快了一点。”柳沉思了两秒, “菅野要不要去测一下身高？”


    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子长得很快，隔段时间变个样子也是常有的事儿, 不过这样一来，菅野的训练计划要有所调整了。


    菅野正在把球拍放入网球包里, 听到柳的话，眼睛一亮, 流露出很显眼的期待。


    柳前辈的意思是，他长高了吗？


    身高一直是菅野的执念, 当初体检的时候，立海大的大家就都看出来了。


    “回去给你测量一下。”柳好笑地摸了摸菅野的头，如果他目测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长高了一点的。


    “冰帝和青学那边似乎要结束了。”仁王转头看了一眼，他还想多观察两下迹部和手冢的打球风格。


    桑原：“比赛只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


    “菅野，你想看几号场地的比赛？”切原看向菅野，他都无所谓，所以他想和菅野去看同一场比赛。


    “不知道。”菅野摇头，他对这些学校都很陌生，所以还没有决定好。


    “还有时间呢。”丸井爽朗地笑道，“你们两个到时候好好观察人家的双打。”


    菅野认真地点头，然后说道：“前辈，我的朋友在那边，我去找他。”


    “okok。”丸井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眨了一下眼睛，他以为是后辈在东京的朋友。


    切原十分好奇地凑过来：“是谁啊？”


    桑原刚想告诉赤也不要问这么多，可能是菅野之前在东京的好朋友，菅野就已经回答了。


    “是青学的越前龙马。”


    青学那边结束后，越前好像单独跑过去买饮料了，就在手机里给他发了信息。


    虽然上午就见面了，但他们还没搞好聊聊。


    “诶？！”切原突然想起来菅野的第一次双打就是和那个小个子，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太爽快了。


    “你们怎么玩的这么好？”切原别扭地说，表情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龙马说想和我交流网球技巧，我们就加了好友。”菅野乖乖地回答前辈的问题。


    这句话在切原的耳中就是“我们只是交流网球的朋友，关系并没有多好”，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


    “那你赶紧去吧，看比赛的时候要回来哦。”切原一本正经，“迟到了一定会被真田副部长骂的。”


    菅野和切原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迟到，就往另一边走了。


    幸村刚刚去和冰帝青学的部长聊了一会儿，现在回来了，刚好看到了最后一幕。


    “没想到赤也对菅野还挺依赖。”


    丸井倒是对这一点丝毫不意外，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成员只有九个人，大概是这么分布的：


    三巨头一块玩。


    两对双打一块玩。


    菅野和切原一块玩。


    当然大部分都是大家一起玩，只是有时候分开行动会下意识这样组合。


    三个人的友谊是拥挤的，丸井想到了三巨头，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三巨头的友谊拥不拥挤。


    “文太，你脑海想的内容不可能的概率是100％。”柳眯着眼睛，觉得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污蔑。


    三个人的友情可能会拥挤，但这绝不是他和幸村还有真田的情况。


    丸井悻悻地笑了两声，悄悄躲到桑原后面去了。


    菅野根据越前在手机里发的地点，在一台饮料售卖机旁边找到了他。


    “我买了一样的。”越前扔过来一罐葡萄味汽水，然后才扭头问道，“抱歉，事先忘记喝不喝了。”


    “我都可以。”菅野接过来，将罐子上的拉环拉开，道了声谢。


    两人先是聊了会儿之前的事情，又顺其自然地扯到了网球。


    对他们来说聊天不聊网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无论在先开始的是游戏还是其他，最后都会回到他们最热爱的这项运动。


    “真想和你们学校打场比赛。”越前忍不住说道，自从看到了立海大展现出来的实力，他心里就有些热血沸腾了。


    立海大作为关东大赛最强劲的对手，青学早就看过了立海大的比赛实况。


    然后亲眼见证他们的实力，比视频形式的更加让人望而生畏。


    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也在无时无刻地进步着。


    “我也想和越前的学校打比赛。”菅野同样十分憧憬地说道。


    菅野觉得青学的实力也很强，如果下一场比赛是和青学就好了。


    “你们那位部长，还有那个长得很成熟的大叔，看起来都特别厉害。”越前说道。


    他平时的确很拽，要是对着青学那伙人估计就是一句“还差的远呢”，然后自己私下偷偷增加训练。


    但现在面对自己的小伙伴，本来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大概是因为，如果他说“你们还差得远呢”，菅野一定会当真，并且会大声保证：“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越前不是很想看到这一幕，可能会觉得有些肝疼。


    菅野想说网球部没有大叔，但想到真田副部长又质疑了一下，最后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我还没有和幸村部长比过。”菅野喝了一口汽水，感受着泡泡口中滋滋，享受一般眯了眯眼睛。


    “切原前辈说，幸村部长的网球十分可怕。”


    “哪里可怕了？”越前上午也听到了不二说的话，他说立海大的部长，打球风格很像恶魔，要不是拉不下面子，他上午就想发信息问菅野了。


    菅野是可以下切原前辈的原话，然后开口说道：“切原前辈说他每次跟幸村部长打球，都会看到真田副部长在不停地骂他。”


    越前：“啊？”


    越前和菅野对视，确定他是认真的，无言了一瞬间。


    不二前辈说，每一个和立海大部长打过球的人，都不想再次和他比赛，难道是因为立海大的副部长，骂人太恐怖了吗？


    越前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小司，你被你们副部长骂过吗？”


    菅野点点头，他和切原前辈跑到青学去做间谍的时候，回来就被真田副部长骂了，还有更早之前私自和高中生们比赛，私藏游戏机在背包里……


    想着，菅野突然觉得有些抱歉，并内疚地低下了头。


    连菅野都被骂过是越前没有想到的，菅野平时应该很听话才对。


    “总不能还打人吧。”越前很震惊地喃喃了一句，青学训练如果迟到或者懈怠也会被教练骂，但是打人是不可能的。


    菅野：“如果犯了错误，会受到真田副部长的铁拳制裁。”


    菅野回答得很平常，在他看来被铁拳制裁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是真田副部长关爱部员特殊的方式。


    他第一次受到铁拳制裁后，仁王前辈就告诉过他一个惊天大秘密——其实幸村部长也承受过一次铁拳制裁。


    虽然他当时和在医院的幸村还没有过接触，但的确是因为幸村才选择来的立海大。


    所以菅野很惊讶，并觉得真田副部长不愧是被称为“皇帝”的男人。


    幸村部长现在是“神之子”，以后会变成“神”，那真田副部长也会进化吗？


    菅野想到午饭的时候切原说的话，思维逐渐跑偏，“皇帝”进化是“太上皇”吗？


    幸村前辈会变成“太上部长”，真田前辈会变成“太上皇”，菅野决定以后要给自己想一个可以进化的称号。


    越前不知道菅野已经在想，怎么能有一个可以进化的称号，他为立海大的复杂震惊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恰好，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炫酷跑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越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还在思考自己是在哪见过，车上已经下来了穿着打扮性感的女人。


    “哇哦，你就是立海大的超新星菅野司吗？”女人靠在车上，凹了一个凸显身材的姿势，对着菅野勾起红唇，“我是城成湘南的教练，我很看好你哦。”


    虽然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但菅野很高兴被人夸了，所以认真地道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旁边的越前露出死鱼眼，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哪见过这女人了，并且还顺便猜到了这女人的目的。


    “哦！哦！”女人夸张地叫了一声，单手掩唇，“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啊，要不要来姐姐的学校呀？”


    越前沉思：为什么当初请他不是自称姐姐呢？


    菅野不愿意离开立海大，所以认真地拒绝：“抱歉，我还是更像在立海大。”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十分自信地说道：“你还不懂我们城成湘南的好处，如果你加入我们，我可以自作主张给你200万元加入奖金哦。”


    “这还只是刚加入的奖励哦。”她继续补充道，配上她身后那辆红色的跑车，显得很有说服力。


    菅野正想回答，切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菅野！你要去城成湘南吗？！”


    切原不希望菅野离开，但这是两百万日元，如果是他的话……


    不，他绝对不会离开的，但是他不知道菅野的想法。


    切原十分焦急地看向菅野，又生气地瞪了一眼城成湘南的教练，等会他们和绿山比赛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给城成湘南加油的！


    菅野想说自己绝对不会离开立海大的，旁边又传来一道声音。


    “哦？区区两百万就想让他去你们学校吗？”迹部身姿挺拔地站在饮料售卖机旁边，别说这饮料售卖机，连周围的地面似乎也被他称得更加华丽。


    “桦地，告诉他，我们冰帝可以出多少钱。”


    “是。”


    菅野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再一次想出声解释，然而……


    “幸村，你家的孩子似乎想转学了。”不二笑眯眯的声音响起。


    菅野回头，幸村安静地看着他微笑，身后一片圣洁的百合花，将方寸之地显得纯洁无瑕。


    五十七个球


    “我绝对不会离开立海大。”菅野第一次说话的声音如此坚定, 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颗朝向立海大的心特别红。


    瞧给孩子都逼成啥样了。


    “嗯？”这边的迹部还没有报出价格，刚想持之以恒的展现自己的财力, 转头就瞥到了幸村正对着他微笑, 原本想说出来的话立马就变了一个意思。


    “听说你们学校一直在出钱招学生进校。”迹部嘴角扬起一个高高在上的笑，他有本事将这种轻蔑的表情，都做的看起来高贵无比。


    “别的学校就算了, 怎么还敢找立海大？”


    他在提醒幸村, 按照往年成绩立海大几乎是日本国中生学校网球第一。


    选择新起的网球学校或者没落豪强都还算合理，但跑到老牌豪门学校来挖人, 怎么说也有点侮辱人的意思了。


    幸村眼神一冷, 看向华村教练的眼神立马就不太友善了。


    小司的优秀可以被其他学校的人看到, 他很开心, 但这也不代表其他学校，可以当着他的面来挖人。


    切原早就一脸不爽地将菅野护在了身后, 瞪着面前的女人。


    两百万单看的确很多, 但是仅凭着200万培养不出一个菅野这样的网球选手。


    除非是特别缺钱的人，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抛弃网球强校, 选择去一个籍籍无名的学校。


    而选择打网球的, 说实话，虽然迹部的有钱程度是夸张了, 但大家也都不会差钱。


    这几个少年的眼神看上去可没那么好惹，但华村毕竟见过大场面, 她笑容依旧不变，无视其他人的目光, 语气温柔。


    “如果你加入我们城成湘南，我可以将你调教成我最完美的作品。”


    这次请菅野她也算下血本了, 毕竟走的是她的私账。


    早在几个月前，在网球期刊上面看到立海大的新星菅野，她就有这个想法了。


    而刚刚立海大在旁边热身，展现出来的实力，让她更加坚定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大希望。


    首先，这个孩子才加入立海大没多久，一起参加的比赛只有县大赛，对立海大的归属感没那么强。


    如果等到他和立海大一起拿了荣誉，再想要挖他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其次她有了解过这孩子原本就是住在东京，相信如果他可以在东京上学，是不会选择其他地区的，并且还能白拿这么一大笔钱。


    最后就是这个孩子所以展现出来的实力了，他的确很强，但立海大其他人都不弱，他又是辈分最低，会受到前辈的欺负也说不定。


    她可是听说立海大规矩十分森严，随便犯点小错就会遭到责骂，甚至是殴打，他年纪还这么小，不可能忍受得住。


    但她相信在自己的培养下，一定能够变成比她现在手上都要完美的作品。


    幸村面无表情：“城城湘南的华村……教练是吗？”


    华村葵看向这个紫发少年，她知道他是谁，立海大就是在他的带领下连任两届冠军。


    “怎么，你也有想法吗？如果是你的话……”


    “抱歉，看不上。”幸村打断了她的发言，他很少有这样不礼貌的时候，但是这个人竟然将自己的后辈说成是她的作品。


    “听说您任教已经有三年了。”幸村往上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没什么温度，“我希望也能在全国大赛上，看见你们学校一次，可以吗？”


    华村葵眯了眯眼睛，有些难堪，她收集到的资料中倒是没有提起过，这个少年是这样锋芒毕露的类型。


    没有进入过全国大赛，是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痛，毕竟她自诩能调教出最完美的作品，她的部员们也十分信任她。


    然而这几年网球界的天才越来越多了，并且都是往立海大、冰帝等，这几所本就是网球豪门学校跑，分到下面的几乎不剩。


    哪怕她有再大的能耐，但网球界本就是一个讲究天赋的地方，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到处去挖一些有天赋的选手来他们学校。


    “这个就不关你们的事了。”华村葵勉强笑了笑，最后看向菅野，仍旧不愿意放弃，“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她说完，径直走向红色跑车，扬长而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直到幸村笑了一下，摸了摸菅野的头。


    “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刚刚情绪是有些激动，同伴会被夺走的一点点可能性，让他想到了他生病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


    他已经什么也不想失去了。


    菅野摇摇头，犹豫了一下，上前抱了抱幸村：“幸村部长，我不会离开立海大的。”


    幸村“嗯”了一声，又解释道：“我相信你不会离开小司，我只是觉得她的言辞不尊重你。”


    城成湘南愿意信任他们的教练，是他们的事儿，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被称为作品，幸村还是觉得自家后辈脾气太好了，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欺负。


    不二：“我们家的桃城和龙马也被请过呢。”


    一群人的目光看向在后面一声不吭的越前，除了后面有争执时，他抬了一下头，其余时间都在神游。


    越前抬头又看了眼自家前辈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牙疼。


    “的确请了，但给的钱没这么多。”越前说道。


    “啊呀，如果给我这么多钱的话，说不定我就转学了呢。”不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诶？！”切原先是震惊地看向不二周助，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越前龙马，最后庆幸地看着菅野。


    他的表情十分丰富，在座的没有一个猜不出他的想法。


    不二忍不住笑意加深，唔，真羡慕立海大啊，有两个单细胞生物呢。


    另外一个指的肯定是菅野，他虽然表情没有切圆那么丰富，但从眼神看得出他有些怔松。


    然后低头，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不二周助，会因为200万日元而选择去成城湘南。


    越前在一旁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什么也没说，他可不想不二前辈的恶趣味突然针对自己。


    只能委屈一下他的小伙伴了。


    迹部突然开口：“嗯？两百万日元，本大爷还可以往上加，不二，你要转学吗？”


    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然后礼貌地看向迹部：“别这样，我不喜欢这种金钱交易。”


    直到比赛开始，大家都离开了，菅野还在思考，为什么不二前辈同样的价格愿意去城成湘南，但却不愿意和冰帝有金钱交易。


    幸村不忍心自家后辈一直被这种问题打扰，贴心地替不二解释：“迹部家里很有钱，不二他可能有些仇富。”


    从青学那里听到自己恶魔的传闻的幸村，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


    嗯？你问不二真的仇富吗？


    不清楚，幸村只是觉得不二的人设也需要丰富一下了。


    菅野恍然大悟，有钞能力的人往往会受到他人的嫉妒，他也感到很羡慕，但没想到不二前辈的情绪比他更强烈。


    解决了内心的疑问，菅野很轻松地开始去观看比赛。


    “要去看城成湘南的比赛吗？”切原不太希望城成湘南赢，但一想到去看比赛又要见到他们的教练，就有些不开心。


    “赤也，想看哪个就去看哪个。”柳刚刚已经从切原和菅野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虽然不清楚菅野为什么最后补充了一句，青学的不二由于某种原因，好像和冰帝迹部的关系不太好，但柳还是将这个情报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


    “我们看比赛是为了了解我们下一场可能的对手，不要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了原本的目的。”柳谆谆教导。


    菅野和切原听进去了，小声地商讨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看城成湘南VS绿山。


    在华村教练没有找到菅野之前，他就对城成湘南宣传的，可以“最好的发挥你的优势”很感兴趣。


    而绿山看往年的比赛似乎还可以，也是能够进军全国大赛的苗子。


    “我怎么听到圣鲁道夫那边有人在说，立海大有个两百万？”仁王出去遛弯回来了，好奇地问道。


    他刚刚路过圣鲁道夫，听到他们一边说立海大有个200万特别厉害，一边又说青学的没比过。


    菅野愣了一下，回复仁王：“仁王前辈，我们没有回立海大，所以不知道有没有。”


    切原也说道：“就是说啊，仁王前辈你不会是被骗了吧？如果立海大的地上掉了两百万，论坛肯定会传疯的。”


    切原说着就兴奋起来了，让仁王前辈天天骗别人，这下遭到报应了。


    仁王压根没想从两位后辈这里听到回答，直接看向旁边的柳。


    “他们应该是在说菅野。”柳回复。


    “啊？”切原眼睛转成了蚊香，菅野就是菅野啊，为什么是两百万？


    菅野也在思考，他并没有两百万，但是草薙先生好像有。


    他谨慎地望了望四周，担心被青学的不二前辈发现了，他不想和迹部前辈一样被讨厌。


    柳有些头疼地看着两位后辈，无奈地说道。


    “刚刚城成湘南出两百万，想让菅野去他们学校读书，应该是这个被圣鲁道夫听到了。”


    仁王听懂了，圣鲁道夫那边大概是用两百万来代指菅野了，他刚刚路过，一连串都是惊呼声。


    “了不得啊。”仁王摸了摸菅野的头，虽然被别的学校挖人很不爽，但价格超过了青学又感到有些暗爽。


    城成湘南vs绿山的比赛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波澜，绿山最后赢了。


    绿山的实力虽然不算突出，但每年都在进步，这几年更是每次都来了全国大赛。


    菅野远远地看到华村教练似乎在气急败坏地说什么，哪怕看到了他，也没有继续过来，而是和其他队员一起转身离开了。


    “回去吧。”


    所有人看完自己赛场的比赛，在他们学校的候场区集合，等到人来齐了，幸村才开口。


    “跑回去刚好能吃晚饭。”


    中午逃过一劫的时候，大家就预料到了，晚上不会好过，不过现在有了时间的铺垫，大家都接受得比中午好。


    “据说下次抽签的地点安排在了冰帝诶！”


    “上次去还是在上次。”


    “仁王你在说什么废话？这两次都在东京，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立海大啊！”


    “唔，看来大家还有余力呢。”


    “……”


    五十八个球


    日本初中的假期分为三种, 寒假、春假和暑假，今年立海大期末考试进行得比往年早，所以放假时间也提前了。


    立海大的校园空了一些, 但如果你走在校园里, 还是会看到不少在学校活动的学生，这些都是来自各个社团。


    以运动社团为多数，这是为了学校马上就要开展的体育祭。


    虽然学校有规定, 本社团的人不允许参加本社团的体育项目, 但如果有人想要挑战某个社团，该社团是无法拒绝的。


    每年都有社团成员被普通学生打败的例子, 没有谁想在立海大论坛笑料上待上一年, 所以都趁着空闲时间, 铆足劲训练。


    网球部除外。


    鲜少有人敢去挑战一个个像变态一样的正选成员, 其次，他们的训练表是根据身体状况来随时变化的, 很少会因为赛事突然增加或者减少。


    今天, 立海大照常训练。


    如果有其他学校看到立海大的训练内容，一定会感受到很大的震撼, 他们训练分为两批。


    一批是非正选成员在室外网球场进行挥拍等基础训练, 整齐划一，没有任何偷懒的人。


    正选球员分为两队, 一队在室内网球场，与机器进行接球对练, 从一个球两个球逐渐往上增加。


    还没有轮到的正选球员就在室外进行体能训练，单手俯卧撑, 引体向上，虽然是一些很简单的体能训练, 但是训练量特别大。


    不过只有在决赛前，才会有月刊网球杂志的记者过来进行采访，别的时候立海大网球部一直是封闭式的，不允许其他人进来进行围观打扰。


    切原还没有轮到去室内进行接发网球训练，做完最后两组单手俯卧撑，他跳起来打算休息一会儿。


    他今天表现的还不错，训练没有迟到，真田例行检查休息室置物柜，也没有出现违规物品。


    “咦？”


    切原站起来活动了两下，突然发现网球场旁边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正猫着腰慢腾腾地挪动，脑袋还一伸一缩地，似乎想看网球场的人正在干什么，又很害怕被发现。


    这！这不就是spy活动吗？！


    切原眼睛一亮，瞬间想到了和菅野去青学那次英勇的行为，不过，当初他的英姿比这个人要帅气多了！


    不知道是来自哪个学校的间谍呢？


    切原摸着下巴沉思，下一轮比赛的对手还没有抽签，这难道是青学的报复？！


    冰帝也很有可能，切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迹部带着他的队员悄悄潜伏在暗处，偷看立海大训练的场景。


    冰帝虽然不用参加比赛了，但是可以将消息卖出去，迹部这么有钱，肯定特别有渠道。


    切原站在原地，在脑子里演绎出了一部《间谍风云》，他的表情也随着剧情的起伏而变化，愤怒、紧张、兴奋、到最后的得意。


    如果不赶紧采取措施，这一定会是一场悲剧！


    切原双手紧握成拳，他在思考是先将这件事告诉幸村部长，还是自己先跟进。


    “切原前辈，你怎么了？”菅野抬头看向切原。


    每个人的训练内容不一样，他刚刚也做完自己的训练，可以休息一下了。


    他刚刚走过来，发现切原前辈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了，还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菅野歪了歪头，切原前辈难道在想特殊的训练方式吗？


    “菅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切原回过神，连忙拉着菅野往角落走，还一边将手指放在嘴边，比“嘘”的手势。


    “你看那边。”切原弯腰，在菅野耳边用气音说道，用手指了指拦网那边。


    一开始还只有一个人影，现在增加到了两道，两人似乎还在讨论。


    “那肯定是其他学校派过来的间谍！”


    连气音都能听出切原语气中的激动，他没有一开始就跟菅野说出他的猜测，担心菅野会有压力。


    毕竟如果间谍是迹部，我方装备可能敌不过。


    “切原前辈，我们需要做什么？”菅野看了一眼，但距离有些远，又有拦网阻挡视线，所以他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不过菅野虽然自己当过间谍，但第一次亲自迎接间谍，所以有些紧张。


    “我们过去偷听一下。”


    原本切原还在纠结是不是应该先告知幸村部长，但现在有人陪自己一起冒险，这个选项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而被他们误认为是间谍的两个人影，正在发生一段对话。


    “小林前辈，你怎么也在这里？”


    “嘘嘘！别被发现了山田君，蹲下，快蹲下！”小林紧张地说道，一把将山田翔拉下来。


    “小林前辈，你也是来网球部的部长商量那件事的吗？”


    小林尴尬地笑了两声，想着后辈就是不懂事，这种事有什么好问出来的。


    前两年他们来网球部商量这件事，都是悄悄进行的，哪怕是和其他同行碰到了，也假装没看见。


    毕竟丢脸的事儿，大家心照不宣地就过去了。


    “怎么是你来了，你们部长呢？”小林岔开这个话题。


    “我们部长这阵子去北海道旅游了，我是代理部长。所以特意嘱托我和网球部部长好好商讨这件事。”山田很单纯地说道，语气中还带着憧憬，“他们网球部已经得了两年冠军了，训练一定很严格吧。”


    “是很严格。”小林这一点还是很认同的，“他们训练的时候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


    “诶？”山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小林前辈一直躲在这里的原因吗？


    小林看出了后辈很特别好懂的想法，表示完全不是这个原因。


    网球部不允许外人进来围观训练，但如果是其他社团的部长，还是能够过来商讨事情的。


    他只是觉得现在人有些多，还在思考到底是现在走进去找幸村，还是等他们训练结束。


    他知道在暑假期间，正选的训练会比非正选时间要更长一些。


    所以他一开始的想法是，等非正选成员都走了之后，他再进去找幸村，这毕竟是一件慎重的事情，所以因此耽误点时间也没什么。


    嗯？你说他们两个在网球部门口鬼鬼祟祟，到底是在干什么。


    当然是体育祭让他们悠着点了，他们这些其他社团的部长容易吗，明明是网球部的成员，但基本上每个年年都能碾压他们。


    生活实在不容易，部长只能出来卖点面子。


    比赛可以参加，但是踢馆大可不必了。


    切原和菅野组成的小分队，已经从网球场另一边的出口溜到了两人后面。


    “你左我右，我们跑过去包抄他们。”切原打了一个手势，“到时候看手势和眼神行事。”


    菅野认真点头，记住了切原前辈此刻的手势和眼神。


    “全体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今天从室内网球场走了出来，看着整整齐齐，训练的队员大声喊道。


    “菅野和赤也怎么不见了？”柳结束了自己的训练，也出来打算记录一下其他人的数据。


    “柳前辈，我刚刚好像看到他们往外面走了。”一名正在休息的队员回答道。


    “他们两个一起吗？”柳轻轻皱了一下眉，往网球场四周看了一遍，然后看到了角落里蹲着的两道人影。


    “啊，体育祭快到了。”


    真田也看了过去，表情有些严肃：“太松懈了。”


    每年体育祭，其他社团的部长都会找上网球部，希望网球部的成员，在体育季的时候手下留情。


    真田认为这是对运动的一种亵渎，他们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让其他人手下留情。


    网球部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规则，他们欢迎所有人踢馆。


    说实话，今天社团部长们鬼鬼祟祟，迟迟不肯进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接受真田的怒吼。


    “将两位请进来吧。”幸村也走了出来，他笑盈盈地看了一眼那边，“蹲在那边不太好。”


    “是。”


    有一名部员跑过去叫他们了，其他人该休息的还是休息。


    “所以小司和赤也去哪了？”幸村问道。


    “竟然敢私自离开网球场。”真田表情很严肃，“简直太松懈了！”


    大家在原地等了两分钟，毕竟是其他社团的部长，所以应该由幸村来接待。


    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应该是三个人，但是最后回来却是五个人。


    那名被派过去请两位部长的部员，紧张地站在最前面，嘴上似乎在解释什么，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切原和菅野站在他身后，目光坚毅，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而两名部长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两只手被绑住了。


    “这是……”幸村表情有些不可察觉的僵硬。


    “部长，我们抓到了两名来自其他学校的间谍！”切原大声地说道。


    “嗯，他们一直说自己是立海大的。”菅野补充道，“但是不肯说，偷看我们训练的原因。”


    小林抬头看向幸村，艰难地笑了下。


    幸村微笑：您看是愿意被当作其他学校的间谍呢，还是告诉他们真实的目的。


    小林：……还有其他选项可以选择吗？


    幸村用温暖和煦的阳光告诉了他答案。


    小林闭了闭眼睛，并悄悄地用脚踩了一下想出声解释的山田君，他还是选择被当作间谍。


    至于以后，他知道网球部的成员基本上是教室，网球部两点一线，以后避开点网球部就行。


    左右他已经三年级了。


    幸村很满意小林的回答，两位可爱的后辈兴冲冲地找他功，他怎么忍心破坏呢。


    既然鬼鬼祟祟地来，那就承受鬼鬼祟祟的代价好了。


    “你们做得十分棒。”幸村鼓励地看向菅野和切原，“不过还是有些冲动，以后可以提前告诉我们。”


    柳顺便恐吓一波：“电视剧里的间谍都会带着秘密武器，我们是担心你们会受伤。”


    菅野觉得十分有道理，要不要请草薙先生帮忙准备一批武器呢，立海大这么优秀，肯定随时会有间谍进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毕竟是异能力网球，菅野还是很担心各位前辈的安全。


    他打算今天晚上问问草薙先生。


    “我明白了部长。”切原很开心地大声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提前告诉你们的！”


    既抓捕了间谍，又受到了部长的表扬，切原甚至希望立海大多来一些间谍。


    这两个人不是篮球社和棒球社的……


    真田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刚想出声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转学的，就被眼疾手快的柳叫住了。


    “真田，接球训练是不是轮到菅野和赤也了？”


    真田愣了一下，转身对着菅野和切原说道：“你们两个，下次不许私自出网球场了。”


    “现在进去训练。”


    “是。”


    两人离开，剩下的就是大人的时间。


    幸村看到小林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无声地望过去。


    山田率先开口：“你们这个一年级的后辈，难道是练武术的吗？”


    切原一个眼神，切原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其他两人。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二人就直接被擒拿了，动作行云流水，用的还是电视剧里警察抓捕犯人的标准动作。


    好歹也是篮球社的，小林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真白长了个子。


    “小司，只是喜欢看电视剧。”幸村解释了一下。


    电视剧？


    小林和山田露出怀疑的眼神，在看到幸存直视的目光后，眼里的怀疑立刻变成了“我明白”。


    小林：哈哈，现在的孩子真是好学啊。


    山田也尴尬地笑了两声，知道为什么自家部长嘱托他，这是一个危险的事情了。


    “一定是看警匪片吧。”


    真田还记得在菅野家里耳朵受到的摧残，认真地反驳：


    “是爱情片。”


    “……噢。”


    五十九个球


    室内网球场。


    气氛十分安静, 只能听见机器运行的“喀喀”声。


    菅野左手握着网球拍，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绸带，捕捉空气中网球破空的声音。


    在他不远处, 四台庞大的黑色机器立在地面, 突然每一个机器吐出一个黄色网球，急速向正前方飞去。


    菅野耳尖一动，头轻幅度往旁边测了测, 起步上前手腕转动, 将网球全部击飞了出去，一个不落。


    每一个球都被击打在同一个地方, 留下一道浅浅的坑印。


    柳在笔记本上, 速度那一栏画了一个勾,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浅坑, 在控制，力量两栏上也都画了勾。


    “可以了, 下一位切原。”


    菅野将眼睛上遮挡视线的黑色布条扯下来, 和切原擦身而过时击了个掌。


    训练结束。


    “菅野，你有没有去过高中部？”


    网球部休息室里, 切原一边拿着自己的专属毛巾擦拭, 一边抬头灌了口水。


    立海大附属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如果成绩优异, 甚至可以直升立海大学。


    不少家长都是冲着立海大学，才把自家孩子送到立海大附属中学来的。


    菅野摇头, 他才一年级，高中部对他而言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听说高中部对网球的训练方式, 和我们现在了解到的完全不同呢。”切原一脸向往。


    菅野歪了歪头，他记得柳前辈和他说过, 精神力是高中才能接触到的，不知道高中的训练方式是不是教导如何使用精神力。


    “切原前辈，你会无我境界吗？”菅野开口问道，他还记得他当初和柳前辈聊天的时候，提到了切原前辈的赤眼模式。


    柳前辈说这可能是家族遗传，所以有一定几率不属于精神力招式，但是他知道无我境界一定要用到精神力。


    “我、我我以后一定会的！”切原先是卡壳了一下，然后张牙舞爪地说道。


    在后辈面前承认自己不会无我境界，让他有些难受。


    “嗯。”菅野点头，对于切原的保证相信的理所当然。


    在他眼里，切原前辈会开发出无我境界只是时间问题。


    他问过幸村部长无我境界的原理，只有对网球无比热爱的人，才会达到那样的状态。


    切原前辈这么喜欢网球，无我境界早就是他的了，只是他还没学会怎么用。


    “咳。”切原用手挽住菅野的脖子，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身上，“别说这个了，走走走，我们去找前辈们玩。”


    菅野想再次点头，但脖子被切原挽住了，所以开口说了一句“好的”。


    两人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碰到了一脸严肃的真田。


    “切原和菅野，你们怎么到处乱跑？”真田中气十足地大声喊道，“还有，训练时间不允许勾肩搭背。”


    切原一个激灵，赶紧松开了菅野的肩膀，他一碰到真田就紧张，哪怕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真田副部长，我、我们已经完成了上午的训练！”切原身板挺直，但表情慌慌张张，就像是做了亏心事。


    真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面无表情的菅野。


    菅野和真田对视，表情先是困惑，后来想到自己还没有回答副部长的问题，慢半拍地“嗯”了一声。


    真田移开了视线：“我现在需要检查你们两个的背包。”


    真田抬腿往休息室走，切原和菅野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切原对着菅野挤眉弄眼：可恶啊，被副部长抓到了，我们又不能出去玩了。


    菅野联想到切原前辈平时的行为，一瞬间就get到了切原的意思：糟糕了，我的游戏机还在书包里，怎么办！


    菅野的原则底线是，自己不被允许做的事情，可以无限宽容其他人。


    虽然带游戏机来网球部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他也不忍心看到切原前辈，再一次失去他的游戏机。


    他想到办法了。


    如果一切可以漫画化，可以看到菅野的脑袋旁边，突然冒出一个黄色的小灯泡，表示他想出了一个新点子。


    休息室的空调是当年安置的窗式空调，菅野准备把切原前辈的书包偷偷放上去。


    如果是之前装了书，可能放不下，但现在是暑假时期，大家的背包里都只有一些小物品，放上去应该没有问题。


    菅野给了切原一个眼神：放心吧切原前辈，交给我了。


    切原假装自己get到了菅野的眼神，继续吐槽：为什么副部长会在这里啊，他怎么不去监督其他人的训练呢？


    菅野：副部长的确很严格，暑假也要检查大家的背包。


    切原：不知道检查完背包后，会不会放我们离开，如果副部长也要检查我们的训练成果……


    菅野：不用紧张切原前辈，我会向副部长提议先检查我的背包。


    三个人终于来到了放置背包的位置，菅野从底下拿出自己的红色挎包，递给真田。


    “陈天副部长，这是我的背包。”


    真田“嗯”了一声，低头正准备将拉链拉开，突然感觉视线一晃，有一道影子从他视线中闪过去了，他抬头。


    菅野无辜的和他对望。


    真田继续检查。


    菅野递给切原一个肯定的眼神：已经没问题了。


    切原惊恐：刚刚什么飞上去了？哦，是菅野。


    切原震惊：菅野拿着什么飞上去了？哦，是我的背包。


    切原沉思：菅野为什么这么做？哦，绝对是为了捉弄真田副部长。


    切原的情绪几经变化，突然反应过来。


    切原：？


    菅野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他为什么还能飞？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进化吗？


    心中三连问，一下子给切原整蒙了，他抬头看向菅野，急需要他的答案。


    菅野：不用谢，切原前辈。


    这边真田已经清点了菅野背包中的物品。


    一个菅野版小人的钥匙扣。


    这是尊特意找人给他定制的，吠舞罗人手一个，都是不同款式的，菅野的是打网球款式。


    一打绷带。


    自从有一次太宰治跟菅野说绷带不够用，所以感觉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之后，菅野的随身物品里面就会带上一打绷带。


    一块很旧的平安符。


    不记得是哪位长辈塞给他的了，菅野一直将它放在背包的小角落。


    超市买的普通糖果。


    自从知道了丸井前辈，赛前吃泡泡糖是因为低血糖后，菅野的身上一直会随身携带几颗糖，担心有意外情况。


    真田的书法。


    【存心养性】——虽然没有和菅野说起过，但他希望菅野能永远保持赤子之心，修养品性。


    “嗯，菅野的背包合格了，接下来由我检查切原的背包。”真田将红色的挎包还给菅野。


    “怎么不去训练？”门口突然传来大声的斥责。


    菅野一愣，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旁边，网球部有两个真田副部长吗？


    切原很快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说道：“可恶，他是仁王前辈！”


    “piyo~”仁王咧了咧嘴，“猜对啦！不过没有奖励。”


    柳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情况，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仁王，你的伪装技术又进步了。”


    “那是自然。”仁王骄傲地扬起嘴角，“我可是每天都在观察副部长，这也是我的修行之一呢。”


    真田原本有些生气，仁王又在捉弄部员，听到仁王的话，又欣慰地点头。


    “不错，不过以后不要耽误他们的训练时间。”


    “副部长！”切原急急忙忙地出声，都顾不上自己被仁王欺骗的事情了，他想和菅野也去玩。“我和菅野今天上午的训练，已经提前完成了。”


    柳点点头，表示认可，他们的训练计划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照进度，的确会完成得更加轻松。


    真田也缓和了表情：“训练完成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其他人。”


    切原等到真田和柳离开后，打算好好质问一下仁王，却发现仁王也不见了。


    “切原前辈，仁王前辈刚刚离开了。”菅野指了指门口，好像又变成了柳前辈，他觉得仁王前辈的网球真的让人很佩服。


    “可恶！”切原握了握拳，“下次一定要好好告诉仁王前辈，让他不许耍我们了。”


    菅野：“切原前辈，背包要拿下来吗？”


    切原点头，于是再次见证了可怕的一幕。


    “……菅野。”


    “怎么了，切原前辈？”


    “你为什么会飞？”


    “我不会飞。”


    “那刚刚……？”


    “是因为我跳起来了。”


    切原觉得菅野一定是被外星人偷偷进化了身体，但是自己不知道。


    他刚刚可是亲眼看到了，菅野一“唰”就趴到了天花板上，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菅野没感觉，不过跳这么高，的确是他现在才能做的事。


    应该自己又长大了。


    尊说过，他长大了，说不定还能飞起来。


    原话是：你翅膀硬了？现在敢这样，以后长大了岂不是能上天？


    菅野摸了摸自己的背，好几年了，他还是没有摸到自己的翅膀。


    柳和真田刚刚突然去休息室，是去拿往年的记录本。


    这是由每一任网球部部长所写，一般只需要写一年，顶多两年。


    幸村发现自己要写三年后，当即决定让柳和真田也负责一年。


    上面记录了立海大每一届的正选成员，以及部长每一周都要做个总结。


    今年轮到幸村写，由于他之前生病了，所以柳一直帮他负责，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要拿记录本。


    柳和真田走到会议室，敲响了门。


    “幸村，我们拿过来了。”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除了幸村，里面还坐着两个陌生人。


    一位卷曲短发，戴着圆眼镜，气质平静柔和的少年和位位红色头发，看起来比较严肃的……男人？


    柳猜测这两名应该都是高中生，甚至可以说是同级，但差距，咳咳。


    柳又开始担心起真田的未来。


    今天，也是立海大参谋操心的一天呢。


    真田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焦灼，但他左右看看都没有找到切原，只好强行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总觉得想骂点什么。


    柳发现的事情，幸村当然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和柳是亲眼看着真田从青涩到成熟的。


    他们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鬼。


    这可真是……不妙啊。


    “过来做吧。”幸村笑着对柳和真田说道，“这两位是代表U-17选拔训练营过来的。”


    “这位是入江学长。”


    入江奏多弯了弯眼睛，看起来十分亲切。


    “你们好，我是入江奏多。”


    “这也是鬼学长。”幸村继续介绍。


    鬼十次郎也点点头：“你们好，我是鬼十次郎。”


    “学长们好。”


    柳和真田听到U-17，大概就猜到为什么让他们把记录本带上了。


    和社会上无论什么领域一样，上面政策有变化，第一个知道的绝对是处于顶层的人。


    如果今年U-17有什么变动，第一个知道的，绝对是在日本国中网球界实力NO.1的立海大。


    不过，就是不知道今年这变动是好是坏了。


    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希望能看看立海大网球部成员历年来实力的变化情况。


    他们希望能在今年U-17上，看到初中生的身影，所以向教练提出了在选拔营中也加入初中生。


    但这个提议需要初中生堪比高中生的实力，并且绝无仅有的天赋。


    为此，他们一直十分关注国中网球界的变化，立海大就是他们的首要之重。


    如果立海大的实力都无法通过筛选，那其他学校就更加难以被接受了。


    入江奏多并没有一开始就将话题引入正轨，他是一个很擅长聊天的人。


    “我上次在街头网球场，似乎看到你们学校的一位后辈了。”入江奏多笑着说道。


    真田和柳一瞬间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毕竟菅野也第一次挨打，咳咳。


    幸村当时并不在学校，不过很多事情，柳都和他提起过，他回来之后，千元也把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他们没想到这位入江学长还见过菅野，不得不说提起自家后辈，两边的关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当时还是我做的评委。”入江奏多说道，“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呢，对精神力的运用也十分出色。”


    幸村的笑容真切了很多。


    “见笑了，小司他平时表现其实有些呆。”


    “但是很可爱，不是吗？”入江奏多对着幸村笑了笑，“我也想要一个有趣的后辈，在自己身边呢。”


    场面似乎变成了家长座谈会。


    幸村和入江聊得十分愉悦，其他人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真田一边听着幸村和入江前辈的对话，目光不由的看向了对面的鬼十次了。


    不知为何，他又感受到了那种焦灼感。


    切原是不是又在犯事？


    真田突然坐立难安。


    六十个球


    切原和菅野在室外找到了, 看起来刻苦训练的丸井。


    见到他们两人，丸井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一下，又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


    “你们两个人的训练结束了？”丸井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的, 牙齿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发出哀鸣。


    切原：“哈哈, 训练好像变轻松了呢。”


    丸井正在做引体向上，他艰难地做完了最后几下，从杆子上轻轻跳了下来。


    “你们两个还是低调点, 被柳知道你们的训练又要增加了。”


    “文太, 不要教坏后辈们。”桑原在旁边无奈地说道，“如果训练表不增加, 那些训练对他们就没用了。”


    “啊啊, 我知道了。”丸井嘟了嘟嘴, 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棒棒糖, 咬在嘴里，“刚刚就是桑原太黑了, 否则我肯定不会被柳发现的。”


    丸井那会儿在树荫下里偷懒, 没想到柳猝不及防就出现了。


    柳手上拿着笔记本：“文太，你上午的训练做完了吗？”


    丸井：“没、没有, 我是想先休息一下, 劳逸结合！”


    柳：“嗯，之前忘记和你说了, 你的训练表要改一下，增加两组体能训练。”


    丸井“？？？”


    柳施施然离开了, 丸井不可置信地瞪着空气，与自己挣扎搏斗许久, 最后还是艰难地开始训练。


    他很担心又来一个“之前忘记说”，这种有损他身心健康的事情发生。


    桑原悲伤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他不是故意的，可他也变不了肤色啊。


    丸井决定以后偷懒，都不带上桑原一起了。


    菅野正在思考，仁王前辈假扮成柳前辈的样子去做什么了，难道在和其他前辈打数据网球吗？


    切原没想到丸井也遭受了三巨头的迫害，不过他那个是仁王前辈假扮的，更加过分！


    “刚刚仁王前辈假扮成真田前辈，可恶！”切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又好奇的看向丸井，“真田副部长没有凶你吗？”


    刚刚过来拆穿仁王前辈的时候，是真田副部长和柳前辈一起来的，没想到他们又去找丸井前辈了。


    丸井已经在切原说仁王假扮真田的，那一瞬间就破防了。


    刚刚过来的柳绝对是仁王假扮的，可恶啊，他还不能去找仁王对峙，毕竟是他偷懒在先。


    切原和菅野在商量等会儿去哪里吃饭，现在时间还早，吃完饭他们顺便还能去打个电游。


    而旁边桑原正在努力安慰丸井。


    就在这时，休息室不远处的会议室里面走出来一行人。


    “部长。”


    “副部长。”


    经过的队员们纷纷打了声招呼。


    “咦，怎么有两个陌生人？”切原听到声音看过去，然后眼睛突然瞪大，“呜哇！出现了比真田副部长还像大叔的大……”


    丸井从伤心中迅速回过神来，捂住切原的嘴巴，然而该被听到的事情，从来不会成功遮掩过去。


    鬼十次郎倒是没什么感觉，他长相老成也不是第一天被提出来了，甚至觉得这孩子坦率。


    而一边的真田弦一郎，总算发现了这股不对劲的感觉，他脸色有些黑。


    一时不知道是该担忧自己的未来，还是训斥切原没礼貌。


    没有捂住丸井就放弃挣扎了，松开手，在旁边悻悻地笑了两声。


    每一次切原犯事，尴尬的都是他旁边的人，这让立海大有几位前辈一直处于警惕状况中。


    “赤也，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幸村微笑着看向切原。


    切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鬼也不会在意的，对吧？”入江奏多揶揄地朝鬼十次郎笑了笑。


    鬼沉稳地点头。


    柳松了口气，忍住了想把切缘拉到一边，敦敦教导的心情。


    “啊，是那天的裁判学长。”菅野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人这么眼熟了。


    那天他们和高中生私下比赛，赛场上缺少一位裁判，这位圆眼镜的前辈就是主动申请当裁判的。


    “你好。”入江奏多看向菅野，“看来你已经成为立海大正选了。”


    菅野：“嗯，之后参加了正选比赛。”


    旁边几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不清楚菅野和这位前辈之间有什么渊源。


    “刚好到饭点了。”幸村笑了笑，“要不我们去找个饭店？顺便还能一起聊聊天。”


    切原一瞬间就想脱口而出拒绝，要是和前辈们一起吃饭，他还怎么带菅野去打电动！


    好在他瞬间就看到了幸村射过来的眼神，头脑冷静了一些。


    幸村：不许拒绝哦，拒绝就把你变破烂。


    切原：幸村部长是在提醒我，这是作为部长需要接待的客户吗？


    切原有些纠结，但最终内心的责任胜过了玩耍，只好抱歉地看向菅野。


    切原：对不起菅野，今天不能陪你玩游戏了，我必须向幸村部长学习。


    菅野茫然的和切原对视。


    丸井：总感觉幸村住院回来后，心态变了很多。


    柳：嗯，变凶残了呢。


    幸村拜托两位部员去找了仁王和柳生，并说了吃饭的事。


    仁王兴许是因为心虚，所以谎称自己有事儿，没有过来。


    而柳生今天家里有急事，所以刚刚提前离开了。


    丸井对于仁王临阵逃脱的行为感到嗤之以鼻，决定将此次无声的交锋判定为自己胜利。


    “那我们走吧。”，幸村开口道。


    由于立海大的大家经常一起出门聚餐，所以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去同一家饭店。


    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对于吃饭都没有要求，所以大家这一次还是去的同一个西图澜娅餐厅。


    几人出了校门，一路走到街上，好奇地询问菅野和入江奏多他们的渊源。


    “嘛，当时被惊讶到了呢，那种神奇的打球方式。”入江奏多笑着说道。


    “我记得当时小司——”他停顿了一下，看向菅野，“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菅野点点头：“可以。”


    入江奏多继续说道：“当时小司的自我介绍是立海大非正选成员。”


    “诶？！”丸井明悟：“的确呢，如果是我遇到当初的菅野，也会吓一跳的吧！”


    “比如震惊立海大非正选的实力什么的！”丸井伸出一根手指，“可以想象那一定是一个很爽的画面吧。”


    柳：“虽然听菅野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但又好像其实什么也没听到呢。”


    就像这些细节，比如和青学越前双打，比如有好心的高中生前辈来作裁判。


    “可恶啊，这样我不就错过太多了吗！”切原越听越有兴趣，恨不得时间倒回，他才是那个想和菅野一起双打的人，青学的那个小鬼算什么。


    幸村：“说起来很巧，那一次的事情也和U-17选拔有关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幸村。


    他表情笑盈盈的：“如果大家在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表现极好，说不定有机会参与今年的世界赛呢。”


    “噢耶！”


    丸井和切原兴奋地叫了起来，没有哪一个初中生可以抵挡住参加世界赛的诱惑。


    这可是过去只允许高中生参加的世界级比赛，哪怕没有上场，仅仅是跟到比赛现场，也足以让人炫耀一辈子了。


    菅野同样十分兴奋，他按照仁王前辈的要求，将他们的谈话内容用短信的方式转告给了仁王。


    真田抬手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低沉地说道：“不要松懈。”


    柳明明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当这个消息被宣布出来的时候，他还是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


    训练表还是应该增强一些了，为了世界赛，哪怕是进行特训也是不足为奇的。


    “啊——有小偷！！！我的包！”


    尖锐的女孩声音突然在前方不远处响起，打断了几人兴奋的情绪。


    街上人群拥挤，但能看见一道穿着黑色T恤的人影，正迅速朝立海大众人的方向跑来，他手上拿着闪着白光的条形物品，一路上经过的人尖叫声起伏不断。


    “快让开！他手上有刀。”


    “啊！！！”


    “我的包，我的包，里有很贵重的物品，快抓住他！”


    立海大众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动手去拦。


    “不要冲动，他手上有刀具。”幸村严肃地说道。


    “我来。”真田皱了皱眉头，如果不算上菅野，他是立海大武术方面最擅长的，他是警察世家，又从小练剑道。


    黑色人影离他们越来越近，菅野也随时在旁边准备出手，他知道前辈们担心有危险，所以不想让他上，但是他可以辅助真田前辈。


    鬼十次郎的表情也很严肃，他有把握阻止这家伙，但是不能确保他会不会胡乱砍伤其他人。


    就当黑色人影离他们距离不到两米时，说迟说快，一道人影腾空而起，直接将黑色人影一脚踹翻在地，手上的小刀也被往前踢了几米远。


    “好帅！”这是切原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比菅野飞起来，趴在天花板上帅气多了。


    这位突然出现一脚将抢劫犯踢倒在地的人影，是一个穿着米白色外套的红发男人，他的下巴由于平时疏于打理，已经冒出一些胡茬。


    听到切原兴奋的叫声，他下意识看了过来，脸上没有表情，看过来的眼神平静深邃，却显得十分锐利。


    像是有很深的过去。


    不过也就那一瞬间，看到是一群孩子后，他的眼神马上变得温柔了很多，连唇角都带上了很浅的笑意，让人很容易就忘却他刚才的眼神，认为他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


    “啊。”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又带着见到故人的喜悦，“是小司啊。”


    六十一个球


    “织田作先生。”


    菅野同样打了声招呼, 在看到有人影腾空而起时，他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因为他第一眼认出来了这是谁。


    织田作之助, 前任杀手, 后家庭煮夫，并作为□□干部太宰治一生挚友的神奇男人，也是菅野极其尊敬的一位长辈。


    织田作刚想出声询问这些孩子是否有事, 就被自己脚下的惨叫声所吸引。


    “啊, 抱歉。”织田作由于声音太过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歉意成分, “你还好吗？”


    被他一在踩在脚底下的抢劫犯：……问这句话的时候, 能先把脚松开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 被抢劫的失主还在后面追着跑呢。


    织田作觉得这位先生其实看上去问题不大, 又将目光移向菅野。


    “是打算和社团前辈们出去聚餐吗？”


    菅野点头，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织田作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八岁那年他去横滨的时候, 织田作正在为森先生工作, 做的是最底层的活计，身边还养着几个孩子。


    后来, 太宰治意外叛变, 顺手将织田作打包带走了，放在异能特务科名下保护。


    菅野刚到横滨的时候, 和尊待在一起，如果尊有事, 他就会被寄养在异能特务科，不过织田作来了就不一样了, 菅野之后一直待在织田作家里。


    在菅野待在织田作家里的那段时间，他先前养的那些孩子, 被太宰治送到了正常学校读书，年纪小的找到了新的寄养家庭，不愿意离开的，就读于寄宿学校。


    菅野问过织田作为什么不和那些孩子待在一起，他当时回答的是，太危险了。


    他不愿意将这些孩子牵扯到危险中，又希望他们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


    织田作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他和那些孩子有很深的羁绊，只要那些孩子回到横滨，就一定会来找织田作。


    虽然偶尔有些想念他们，但是想到他们正在正常地读书，像其他普通孩子那样，他便由衷地感谢太宰。


    他现在依然会收养孤儿，但会替他们努力寻找合适的寄养家庭，又或者送他们离开横滨去读书。


    横滨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是故乡，但没有能力的时候，织田作希望这些孩子可以先在外面好好充实自己。


    “我是来找你的。”


    织田作这么回答。


    “菅野，那位帅气的先生是你的朋友吗？”丸井凑到菅野面前。


    其实菅野和那位先生看上去年龄相差有些大，但之所以用朋友来形容，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像长辈。


    不如说，那位先生对菅野的态度，更像同辈人。


    菅野歪了歪头：“是一位长辈。”


    他最终是这样回答的。


    “诶？”丸井没有想到自己猜错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样啊，那你要不要提前回去呢？”


    幸村也轻声开口：“那位长辈如果有急事的话，小司可以先离开。”


    他猜测，菅野身边的人应该都不是普通人，那一招制服抢劫犯的手段，相比于正义的路人，更像混黑已久的悍匪。


    比抢劫犯看起来还要抢劫犯。


    好在他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帅气长相，那位被抢劫的姑娘过来拿包的时候，不仅没有害怕，道谢时更是一脸扭捏害羞。


    织田作说完那句话后，便说让菅野跟前辈们好好吃饭，他会在菅野的家里等他。


    “不用。”菅野摇摇头，如果织田作先生没有直接说出来，应该不是要紧的事儿。


    “菅野！那个人一定有特殊的暗夜身份吧？！”切原忍不住再次回想织田作流畅丝滑的武打动作，尤其是从远处直接飞过来的一脚，满足了他对武术的所有幻想。


    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当然，这是大家都能干出来的事儿，其中甚至有脑洞大的，怀疑织田作曾经混黑，不过他们都把好奇心藏的很好，只有切原直接问出来了。


    暗夜身份？


    菅野思索了两秒，恍然大悟，切原前辈说的应该是织田作先生，过去的杀手身份吧。


    切原前辈真很厉害啊，居然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


    菅野认同地点头：“嗯，织田作先生过去是杀手。”


    “杀手？！”


    这一声惊呼来自丸井和切原。


    幸村的表情也有些复杂，他以为所谓的不普通是具有某种特殊能力，没想到竟然是一位杀手先生吗？


    比起遥不可及的异能力，虽然是杀手的织田作，竟然离他们普通人的生活更近一些。


    入江奏多摸着下巴感慨：“没想到出门一趟，还增长了见识呢。”


    杀手这个词，触及真田的敏感领域了，不过毕竟是菅野的长辈，虽然感到不赞同，但真田还是什么也没说。


    桑原觉得比起杀手这个本身带着邪恶的词，帅气可靠的打手更符合那位长辈给他的印象。


    “菅野，你说他过去是杀手，那他现在呢？”桑原忍不住问道。


    难道杀手也可以辞职吗？


    菅野也在思考织田作先生现在的职业是什么，不过再怎么变化，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或许是靠着写作赚钱的家庭煮夫。”


    菅野知道家庭煮夫是在家带孩子的意思，他记得太宰哥哥曾经说过，不带孩子的织田作都变得不像织田作了。


    所以，在他离开的四年里，可能织田作先生还是没有开始写小说，但绝对不可能不养孩子。


    杀手和家庭煮夫这两个词的跳跃有些大，连柳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菅野记错了。


    他有猜测过菅野的这位长辈应该弃暗投明了，但他的思想还是保守了些，只猜测了打手保镖之类的工作。


    “织田作先生很会带孩子。”菅野再一次肯定地回答。


    好吧，人不可貌相，大家都努力忽视心中的别扭，尊重这位织田作先生的职业。


    “日本姓氏里似乎没有织田作这个姓氏。”柳说道。


    菅野也认为十分奇怪，但他还是依据事实回答。


    “大家都是这么喊织田作先生的，或许是织田作先生主动要求的。”


    这样是主动要求的，那就比较正常了。柳点点头，解决了心中的疑惑。


    切原对着菅野勾唇一笑，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


    暗夜杀手依旧是当年的暗夜杀手，写作辞职，读作隐匿，喜欢养孩子是为了培养继承人，成为一名作家是为了更好地混迹于普通人之间。


    切原都懂，并觉得自己发现了前辈们都不能发现的大秘密，不过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都明白。


    所以只递给了菅野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如果可以向菅野的长辈学习两招就好了。


    切原在心中忍不住幻想，他希望自己的网球带有杀气，还没发球，就可以直接击溃对手。


    丸井没有像切原那样想这么多，不过他的思维也发散了一下。


    是什么可以让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从小辍学（猜测）的杀手重新拿起笔？


    是什么可以让一个手上沾尽鲜血的杀手，去学习养育孩子？


    是爱啊！


    这都是爱的力量。


    被菅野荼毒，最近迷上狗血爱情剧的丸井，在心中脑补了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偶然之间救了身受重伤的杀手，经过一系列情感碰撞，事件摩擦，两人终于走在了一起的故事。


    丸井右手握拳，抵住嘴唇，对于这位杀手先生而言，那位女孩一定是他的救赎吧。


    他脑海中的情景，已经进行到男女主角在夕阳下私定终身了。


    正在往菅野家的方向走去的织田作，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他在路边停顿了几秒，察觉到未来不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后，还是继续走了下去。


    有一说一，丸井的脑补，杀伤力为0，但恶心程度很足。


    “到了。”幸村说道。


    所有人纷纷在饭店内的包厢落座，大家都喜欢网球，聊天聊的自然是网球的内容。


    “很奇怪的现象，不是吗？”入江奏多右手撑在下巴处，语调悠悠。“这几年网球节的天才是不是太多了些呢？”


    柳和幸村对视一眼，他们身处局中，并不认为自己或者自己的身边有很多网球天才。


    而且天才很多的话，不好吗？


    “几十年前，世界上也就出了一个月前南次郎。”入江奏多语气很平静，“据说他当年放弃比赛的原因是，觉得已经遇不到对手了。”


    何其傲慢，但网球就是这样一项运动，如果世界无人出其右，那一个人站在顶峰一定很没意思。


    但现在的场景完全不一样，网球界的天才汹涌而出，这是属于网球界的一个盛况。


    “青学的越前龙马，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入江奏多用筷子在杯子里沾了点水，在桌上点了一下，“还有立海大的菅野司。”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的话，天才的盛况将在你们这一代终止。”


    “由衰入极，现在已经走到极点了。”


    入江奏多面容上依旧是平静的微笑，他和鬼十次郎希望能培养更多的年轻人，所以自愿为了这些初中生们奔走。


    但在世界赛的训练营，没有人真正了解过他的实力。


    入江奏多的身材并不高大，看上去也没有鬼十次郎那么有威慑力，但这一番平静的话，一番所谓的猜测，让立海大所有人内心都震了一震。


    如果以后的网球界……


    幸村的手指在桌下蜷缩了缩。


    六十二个球


    “不用紧张。”


    在桌上气氛变得沉默压抑的时候, 入江奏多突然很轻松地笑了一下。


    “不管未来怎么样，你们只需要好好打网球，不辜负这片盛况就行。”


    这些本来就与初中生无关, 应该说与他们这些高中生也无关, 如果他们不关心网球界的未来的话。


    幸村从正愣中回过神，嘴角也勾起一抹笑：“立海大有菅野作为这个时代的落幕，其实也很好呢。”


    入江奏多说的话, 一开始可能没有人察觉, 但一旦被点到明面上来了，也很容易发现。


    像是幸村、真田, 青学的手冢, 冰帝的迹部, 他们其实都是在一年级就打出名声的人。


    大部分的学校, 现在的三年级和二年级学生，在一年级就已经当上了正选, 而今年所有学校一年级正选加起来也不过三个。


    不过这件事情完全不能深想, 作为一名网球运动员，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网球界的土壤变得贫瘠, 没法孕育出新的果实，将会有多痛苦。


    菅野一瞬间想到的是石板力量, 他听到草薙先生和尊讨论过（大部分是草地先生一个人在独自说），这几年无论是横滨异能力那边, 还是咒术界都动荡的十分厉害。


    在他看来，如果石板的异常被解决了, 那么一切又归于平静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大家都变成了普通人，那么在追逐胜利的时候, 也会是一个新的时代。”菅野说道。


    只要这个时代总体是平衡的就好，不同时代会有不同的打法。


    不过，很多年以后，或许有人也会忍不住怀念这个群星璀璨的时代吧。


    幸村温柔地摸了摸菅野的头：“小司说得对。”


    是他想岔了。


    他没有那个资格傲地替以后的人感到悲哀，无论怎么样，每个人所处的现在就是最好的。


    “没想到最通透的是菅野啊。”桑原感慨道，他刚刚也忍不住为以后感到忧心，现在倒是心情放松下来了。


    “很正常呢。”入江奏多笑道，“菅野是这样一个孩子。”


    入江奏多的洞察力很强，几乎在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就能察觉到这个人的本性。


    菅野在他看来是一个直觉很敏锐的孩子，他一贯对这种类型的人敬而远之，毕竟很容易被察觉出自己的伪装。


    但是菅野虽然直觉敏锐，但意外地很相信他呢。入江奏多歪着头，笑眯眯地想，哎呀，他今天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恐吓初中生啦。


    只是因为好玩而已，嘿嘿。


    鬼十次郎端庄地瞥了一眼入江奏多，依旧沉默不语。


    除了中途那点小插曲，用餐大部分时间还是非常愉快的。


    立海大下午的行程是去冰帝，为关东大赛下一轮对手进行抽签。


    菅野特意给在家里等他的织田作发了短信，表示自己暂且无法回来。


    织田作也很快回复了没关系，并提出想要借用菅野家里的厨房。


    “不得不说，我最喜欢和冰帝一起出去了。”丸井看着面前豪华版大巴车，忍不住从心底发出感慨。


    “冰帝……”幸村笑道，“迹部的确十分慷慨。”


    可不是么，作为第一轮比赛就被淘汰的学校，要眼睁睁看着其他选手抽签，迹部还能毫不介意地派豪华大巴来接其他学校。


    或许换作其他学校，就敷衍了事了。


    柳有些看不下去，关东大赛第二轮抽签的地点，是在比赛还没有开始之前就确定的。


    估计认为冰帝不可能在第一轮就淘汰，所以将第二轮的抽签地点设置在了冰帝。


    这一安排对他们来说糟点很多，大概不会有学校喜欢这种，无法参与比赛，还要被迫作为后勤的感觉。


    “欢迎乘坐本大爷的公交车，接下来你们将前往的地点是冰帝学园。”


    “先由本大爷为你们介绍一下冰帝学园的历史……”


    立海大几人一上车，自动播放的广播就开始循环播放迹部景吾的声音。


    这道声音高贵优雅，充满着君临天下的气势，然而不是谁都能忍受，一路上与这道华丽的声音相伴。


    “救命！”丸井死死扒拉着桑原，甚至想跳窗而出。“这就是迹部想出来的惩罚吗？”


    对他们这些成功进入第二轮比赛学校的惩罚，何其残忍？


    这绝非一般的惩罚，他是从心灵上对你进行摧残，无法逃离，只能接受。


    幸村闭了闭眼，认为冰帝在和青学比赛时就淘汰了，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这也是一种对意志的磨炼！”真田大声说道，他盘腿坐在椅子上，眼睛合上，额角爆出青筋。


    “可、可怕。”切原吞了吞口水，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真田副部长，逼到只能忍受的程度。


    柳也开始为迹部景吾的生命担忧，罢了，迹部身边保镖这么多，应该能应付来自其他学校的暗鲨吧。


    菅野伸手揉了揉耳朵，目光无神地望向窗外，灵魂出窍。


    那位冰帝的迹部前辈，真的是好厉害的一个人。


    这就是钞能力的威力吗？为什么中也哥哥没有这么强呢？


    从神奈川到东京，坐大巴都是半个小时往上，也就是说这道声音的摧残，对他们立海大造成的伤害是最大的。


    幸村已经开始向真田请教入定的方法，柳拿起笔，试图在笔记本上既写什么又放下，重复这个动作。


    丸井趴在桑原的身上吐魂，桑原表情十分坚毅。


    仁王一直想把头拼命伸出窗外，但每次都能被真田用严厉的眼神阻止。


    “仁王，这样太危险了。”


    “……是。”仁王雅治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晕车的状况有些严重，整个人也失去了往常的活力，像一摊烂泥一样摊在座位上。


    柳生推了推眼镜：“绅士，请务必坚持住，你不是还想模仿迹部吗？”


    仁王：……


    仁王艰难地坐了起来，没错，如果想从心底认为自己就是迹部，这些对他而言只是小意思罢了。


    他努力打起精神，试图分析迹部说话的每一句语调。


    “呕——”


    “不好了！仁王前辈吐了——”


    切原惊慌失措地叫道。


    最后下车的时候，一群人仿佛在黑暗中待了良久，终于见到了光明，分分钟就能出演一部救赎向电纪实剧。


    “仁王前辈，水。”菅野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虚弱的仁王。


    这瓶水还是在迹部大巴车上拿的，不过仁王不敢喝，担心一到嘴里就吐出来。


    “谢谢你，好徒儿。”仁王扶着旁边的柳生，抬起手接过，总算缓过来一些。


    “诶，仁王前辈，你明明什么也没有教给菅野吧！”切原听到仁王对菅野的称呼，大声囔囔道。


    这里就数他最有精神，切原平时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听的念叨多了去了，已经自动练成屏蔽外界不想听的声音这一绝招。


    菅野很佩服，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甚至想向切原前辈学习。


    不过在他询问切原之后，切原只是一脸茫然地挠挠头：“啊？难道不是不想听就可以不听了吗？”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菅野在心中平静地想。


    立海大由于距离比较远，所以出发的时间也很早，他们刚下车就和同样刚到的青学撞上了。


    “立海大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桃城疑惑地向身边的人发出疑问。


    他还记得当初观看他们比赛时，立海大意气风发，自带恶人气场的模样，现在想来已经是当年……


    咳咳，扯远了。


    “难道是觉得太无聊没意思了吗？”河村发出天真的猜测。


    “绝不可能。”被越前龙马否决了。


    越前看向对面的菅野，他很少看见自己的小伙伴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是遇到了神秘的对手，导致网球比赛输了？


    不，那样不应该更加兴奋吗？


    越前龙马百思不得其解。


    手冢的目光看向幸村和真田，他也很少看见自己的两个老对手，这样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


    因为距离过近，连冰帝的解说一遍都没有听完的青学，向立海大投出了疑问的眼神。


    立海大拒收了青学的眼神，并且平等的憎恨，每一个没有经历迹部摧残声音的人。


    乾眼镜突然一阵反光：“立海大的人深受迹部声音困扰的概率是85.4％。”


    而立海大这边的柳看了对面青学一眼，突然出声：“对面的乾能猜出我们颓废原因的概率是98％。”


    两边的人都像看变态一样，看了一眼自家的队员。


    “对面那个小眼镜不会也是打数据网球的吧？”切原拉过菅野，小小声地说道。


    菅野精准的在青学众人里面找到了小眼镜是谁，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不是打数据网球的。


    “柳前辈，那位小眼镜前辈也是打数据网球的吗？”菅野转头询问柳。


    切原僵了一下，没想到菅野这么大方，就把他取的外号拿出来了。


    柳听到了“小眼镜”这一称呼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在说对面的乾之后，心里因为见到发小而升起的胜负欲，一下子平静如水。


    “是的，他的数据还是我教的。”柳先回复菅野，然后转头就教导切原：“赤也，不能随便给陌生的人起外号……”


    切原低着头，一边点头一边想，柳前辈不喜欢睁开眼睛，所以两个数据网球一个是小眼镜，一个小眼睛……


    六十三个球


    冰帝学园光是大门, 其豪华程度就让一个个学校惊叹不已，更别提里面各种建筑的精致程度。


    立海大由于内心对某人声音的抗拒，面对如此豪华的装饰, 抵抗力居然是最强的。


    而后面的青春学园, 已经开始争吵起来了。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梦中学府？”


    “蠢货，不要在这丢人！”


    “！这一定是冰帝甜蜜的陷阱，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们！”


    柳低头记录, 一边开口：“怪不得坊间传闻都是, 如果抽签地点在冰帝，最好全体网球部成员都过来。”


    按理说正常抽签每所学校只会让一两个成员过来抽签, 说不定去的甚至不是正选, 除非公认的运气特别好, 否则一般谁有空就让谁来了。


    但自从迹部进入冰帝, 第一年去冰地抽签的人回来满面红光、一脸兴奋，众人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不简单。


    在很多学校, 去冰帝抽签这件事成为一件肥差, 被众人争抢名额，到现在已经流行, 网球部全体正选成员一起过来抽签了。


    按照某学校一位正选成员的话来说就是：“就当网球部的一次团建活动了, 十分有体验感呢，puri。”


    柳听到这, 停下了正在记录的笔。


    切原也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话，他正在给菅野科普, 为什么所有学校的成员都来了，毕竟上次抽签立海大只有一个人去了。


    “仁王前辈, 这个“某学校一位正选成员”说的就是你吧？！”切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很是惊喜。


    仁王摆摆手：“当年来冰帝抽签的时候, 迹部还没有发明这种折磨。”


    迹部客气得很，每年都会喊出去接待抽签人员，他之前也来过一次，那次的确挺享受的。


    得知以后可以全部成员都过来后，就发出了这个感慨。


    谁来冰帝真的是来抽签的啊，都是过来玩的。


    “你们好，这边是休息区，另一边是抽签区，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才开始，请先随我来这边。”


    立海大的人刚走进去，就有一名穿着冰帝球服的人走了过来，应该是被安排负责带路的。


    “不愧是有着两百名球员的冰帝网球部。”丸井感慨道。


    他刚刚看到了，每一个学校面前都有一名成员进行带路，不仅如此，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名成员站在附近，为迷路的来客进行指路，或者介绍冰帝建筑设施。


    “菅野你在看什么？”切原顺着菅野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停留在一所穿着黑色队服的球员上面。


    “咦，这所学校是……不动峰吗？”切原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柳：“嗯，他们的部长橘吉平，过去的九州双雄之一，实力强劲。”


    菅野对九州双雄很感兴趣。


    他好像见过这个被叫做橘吉平的男生，不过他见到的是金色长发的橘吉平，而不是现在的黑色短发，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过去是狮子乐中学的，和目前在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并称为九州双雄。”


    “不过由于一些原因，两人同时退出了狮子乐中学，橘吉平的实力……”


    柳停顿了一下，才开口：“按照我先前的数据推测，他应该具有全国级的实力。”


    切原挠了挠头：“他有那么强吗？”


    立海大已经连续两届全国大赛冠军了，他们过去也遇到过不动峰，但说实话，橘吉平的实力并没有十分突出。


    “由于一些可惜的原因，他好像封印了自己原本的招式。”


    柳没有说具体的原因，他猜测适合打球风格有关，不过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并且没有被证实，所以不好说出来。


    柳看了切原一眼，这位九州双雄之一的橘吉平，过去打球风格和赤也有些像。


    正在这时，不动峰那边的人似乎也看到立海大了，为首的寸头黑发男生转头先跟幸村互相点了点头，然后视线移动，在菅野的身上停了下来。


    “你好，”橘吉平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名队员，他站在离菅野两米处的地方，“你还记得我吗？”


    当年橘吉平和千岁千里作为狮子乐的网球成员，实力一度称霸整个九州，就当橘吉平以为自己会和伙伴一起称霸全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他在和千岁千里比赛的时候，不小心用网球打伤了千岁千里的右眼，导致一度接近失明。


    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打球方式，他过去的网球风格充斥着暴力因素，在和他人比赛时经常伤到别人，但是就是他第一次伤到自己的朋友。


    后来橘吉平就退出了网球社，并从狮子乐转学到了不动峰，直到千岁千里的眼睛被治好的消息传来，他才再次加入了网球社。


    在他那个极度自责的时间，曾经在东京的某个网球场遇到了菅野，当时菅野只有九岁左右，比现在还要矮一些。


    拿着网球拍，站在空无一人的球场独自挥拍，很专注，几个小时橘吉平都没有看到他变换过动作，直到一个红色头发的大人叼着烟来接他。


    但是第二天这个孩子又会来这个地方挥拍，如此往复，橘吉平一直在附近看着，从一开始的漠然到后面的期待。


    “哥哥也喜欢网球吗？”


    很突然地一句问话，橘吉平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在对自己说话。


    这些天他一直都是待在树上，他以为这个小孩没有发现过自己。


    “还好。”橘吉平从树上跳下来，走到菅野面前。“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菅野摇头，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哥哥也会打网球，我还没有和其他人打过网球。”


    橘吉平看了他一眼，然后很不明显地松了口气，他有点担心这个小孩会哭，不过这么多天了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抱歉……我，之前打网球，但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我觉得我大概不配打网球了。”橘吉平说道。


    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最近也在一直反思自己，他平时性格暴躁易怒，打球的风格也一脉相承，但是这样……真的好么？


    和他比赛的很多选手，都是因伤而无法继续下去，然后当这件事情换成了自己的队友，他开始无法接受自己的网球。


    “打网球就是打网球，为什么会有配不配的说法？”菅野歪头问道。


    他大概是不会理解的，他过去体弱，只能在电视机上看其他人打网球，后来终于可以亲自尝试，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自己不配碰网球。


    网球就是网球，它是一个运动，不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事情，为什么会有配不配这一说法？


    “可能……我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事吧。”橘吉平说道。


    菅野：“改正就好了。”


    草薙先生和他说过，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权利，也有改正的权利，所以只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进行改正，就可以获得原谅的。


    菅野还是一个孩子，草薙不会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无法被原谅的事情，所以在他的认知中，无论犯多大的错误都只是一件小事。


    “谢谢。”橘吉平浅笑了一下，“我现在还想不通，不过等我有一天想通了……我应该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我记得。”菅野看向橘吉平，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人和过去变化很大。


    他第一次和橘吉平见面，哪怕橘吉平已经努力在小孩子面前收敛自己的锐气，但是菅野是很敏锐的人，在他眼中收敛的效果接近于无。


    但是他这一次看到橘吉平，就好像一把刀藏入了刀鞘里，只能看见面上的平和。


    “前辈，你想通了吗？”


    菅野还记得当初跟他聊天的内容。


    “可能吧。”橘吉平说道，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眼里有菅野看不懂的东西。


    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打球风格，选择更符合领导者的方式，带着不动峰前进，他也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橘吉平只是带着队员简短地向菅野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并没有进行过多的叙旧。


    “你现在在立海大吗？”橘吉平离开的时候表情似乎在笑，“真好啊，希望能和你们在赛场上遇见。”


    “先去找迹部吧。”幸村说道。


    立海大的前辈没有现在就询问菅野关于他和橘吉平的往事，虽然他们都好奇的很。


    在冰帝某个成员的带领下，立海大众人也来到了休息区。


    “……这看着似乎是个用餐区？”柳开口。


    幸村：“啊，不二他们那边已经吃上了。”


    真田眉头紧皱：“怎么还会出现酒？”


    只见摆在立海大众人眼前的不是舒坦的沙发或者靠椅，而是一张张精致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不少吃食。


    已经到了的学校早就占领了桌子，不少人已经开始吃着聊着，学校和学校没有聚在一起，满场到处乱窜。


    仁王眼睛一亮，估计这场聚餐能遇到不少有趣的事情。


    之前来冰帝抽签的人没有这么多，所以冰帝这边给每个学校准备的也不是这种大型聚餐场所。


    柳生推了推眼镜：“有小孩那桌吗？菅野和切原喝不了酒吧。”


    “哈？”切原式不解，“明明大家都没有成年，为什么只有我和菅野去小孩那桌？”


    桑原：“文太等等！文太，你去哪？”


    丸井眼睛已经变成了蛋糕的形状，桑原担心他走路撞到其他人，连忙跟了上去。


    菅野听到了柳生的话，但他对桌上的酒跃跃欲试。


    尊告诉过他，优秀的猎人都是会安静的等待时机的。


    菅野正在等待着一个不被发现的时机。


    幸村叹了口气：“大家去玩吧，抽签的事我和真田会负责。”


    其实都是刚吃完饭过来的，但冰帝准备的食物里也没有主食，主要是为了让大家边吃边聊，增进友谊。


    切原撒开脚丫子，向餐桌奔过去。


    菅野打算去找自己的小伙伴越前龙马，请问他是否对酒有兴趣。


    六十四个球（两更）


    “欢迎来到本大爷为你们准备的盛宴！”


    等到所有学校都到齐之后, 迹部在迹部景吾在所有人的目光向闪亮登场。


    今天的抽签大会，相当于很多学校的一个聚会，所有学校的队员都是穿着自己的队服过来的, 迹部当然也不会单独出来。


    不过精致到每一根发丝的头发, 白得发光的运动鞋，甚至是无名指上发光的指戒，都能看出迹部少爷是精心打扮过的。


    废话, 迹部少爷出门, 哪一次没有精心打扮过，只是区别于这个打扮是低调的让人看不出来, 还是高调的使人扎眼罢了。


    “喔喔喔！”


    “迹部少爷威武！”


    “冰帝太酷了！”


    下面不少人都开始嘻嘻哈哈的起哄, 赞扬迹部, 赞扬冰帝, 除了这位大爷，谁能给他们提供这样一个场合一起欢聚呢。


    “下面, 由我简单的说两句……”迹部站在最前方, 手持话筒，双眼微闭, 沉醉在自己华美的声线中。


    由迹部安排的奏乐团, 也开始了他们的演奏，声音持续激昂, 却又不会喧宾夺主，让整个会场呈现一种热闹的氛围。


    “阿拉……”仁王雅治有些苦恼的揉了揉耳朵, 他现在对迹部那优美的声线有些pasd，似乎又回到了那摇摇晃晃的车厢里。


    青学的河村路过, 刚好看到了右手撑着头，显得有些不怎么舒适的仁王, 许是这里的气氛太过美好，让他忘记了立海大之前的恶人气氛。


    “诶？是晕车吗？”河村隆挠了挠头，“那边有冰镇饮料，我帮你去拿一杯吧。”


    “啊。”仁王抬头，下意识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谢谢，我自己去就好，puri。”


    他看了眼饮料区，切原和柳都在那里。


    切原似乎又因为莽撞而打碎了一杯饮料，柳正在旁边对他进行教导，还有冰帝的忍足侑士，也站在那里，正指挥现场的保洁人员清理地上玻璃的碎片。


    “那好吧。”河村隆感觉立海大这位成员的问题不大，憨厚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仁王一向挑食，只喜欢吃自己想吃的，因此对宴会上吃东西的兴趣不大，但是对宴会上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兴致很高。


    立海大负责抽签的人选是真田，所以他此刻不在这，仁王眼睛一亮，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菅野和立海大的人分开后，直接来到了青学这边。


    “学长们好。”菅野先是向青学剩余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


    “啊啊，你是立海大那个一年级的吧？”菊丸英二显得十分热情，他发现一件事，如果让菅野和立海大其他人分开，那么他身上自带的恶人特效就会消失。


    果然，小不点的朋友其实是天使那一挂，但是很容易被立海大的特效所影响啊。


    “嗯。”菅野记得这个学长，他会喊越前小不点，可怕得很。


    “小不点他……”菊完英二正想说越前在哪儿，就看到越前龙马从后方一脸拽拽地走过来。


    “干嘛？”他先是问了一句，紧接着和菅野对视两秒，不知道接收到了什么信息，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你确定吗？”


    越前看向菅野，菅野目光坚定地回视。


    “啧。”越前龙马叹了口气，表情生动地演绎了什么叫从迟疑到无奈，最后到纵容。


    “那走吧。”


    菅野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但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头顶的呆毛往上翘了翘，眼睛也亮晶晶的。


    “学长们再见。”菅野走的时候和青学的其他成员打了声招呼。


    而越前只是背对着挥了挥手。


    “可恶，这小子也太嚣张了。”桃城嘴里的烤肉都要被他嚼烂了。气得牙痒痒的看着越前。


    不二正在深思：“唔，立海大的一年级，一个眼神就把越前勾走了呢。”


    “勾、勾？！”大石秀一郎睁大眼睛，耳尖有些红，“不二，这个字不能这么用吧。”


    乾眯了眯眼睛，喃喃道：“数据不足啊，数据不足……”


    越前和菅野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越前的表情为何会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生动，还有，立海大这个一年级作业前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都是值得研究的问题啊，乾摇了摇头，打算如果有机会的话，去询问一下立海大的柳，如果能趁机白白获得一些信息就再好不过了。


    这边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也在注视着这一幕，他抿了口杯中的可乐，头轻幅度摆动，问旁边的柳生。


    “是什么让小司去选择找青学的人帮忙，而不找我们呢？”


    幸村说话的语气轻缓，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柳生警惕地推了推眼镜，用尽了他在侦探小说中学到的所有思维分析能力。


    幸村说这句话是在表达对菅野的不满吗，不，绝对不是。


    菅野在立海大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位，因此所有前辈们都很宠他，但其实最宠他的就是幸村本人了。


    他不知因何缘由，对菅野总是带有一丝纵容和放肆，尽管平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这瞒不过名侦探柳生的眼睛。


    所以，幸村说这句话并不是表达对菅野的不满，也不是一个单纯的疑问句。


    这，莫非是在对青学提前宣战？


    柳生心中凛然，这是极有可能的，当发现可爱的后辈被青学的人抢走时，被誉为是“神之子”的幸村，难道会像神一样宽恕一切吗？


    柳生怜悯地看了一眼，正带着菅野往角落走的越前龙马，名侦探不参与事件，只负责真相调查，所以他救不了这小子。


    柳生迟迟没有回答幸村的问题，沉浸在自己的头脑风暴中，幸村也没有在意。


    是这样的，立海大的成员们总是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哪怕是极为靠谱的柳生和真田也不例外。


    幸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底部。


    小司会对酒感兴趣吗，他有些不确定地想，菅野毕竟从小住在酒吧，虽说可能没有喝过酒，但也应该见怪不怪了才是。


    而且他们上次去拜访菅野的长辈，菅野并未流露出对酒的渴望。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幸村叹了口气，觉得养孩子的确是一件费心的事，难怪这年弦一郎沧桑地厉害。


    不动峰中学的网球部成员说在会场的一个角落，他们学校去年由于暴力事件被禁赛一年，所以在众多网球学校里不太受待见。


    这一次受到冰帝的请，他们原本也打算派一两个成员过来进行抽签，不过在看到那辆宽敞的大巴车时，他们还是改变了主意。


    虽然没有参与中心的热闹，但能感受这里的氛围，不动峰的成员也十分满足了。


    丸井和慈郎从左边角落的甜品吃到了右边角落的甜品，桑原在不远处和六角中学的葵剑太郎聊天。


    “你的脑袋保养得真好，亮亮的，平时一定十分用心地护理了吧。”


    “你是巴西人吗？我很喜欢你这一身黝黑的皮肤呢。”


    “你的身高也很棒，是那种体力型选手吗？”


    桑原被夸得不知南北，呆呆地笑了两声，他在后面跟了丸井一路，最后还是败在了葵剑太郎的一声声夸奖中。


    “你们学校怎么不出去玩？”丸井路过不动峰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他嘴里还咬着一个大福，说话含糊不清的。


    不动峰中学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有出声回答，就又听到她突然惊呼了一声。


    “喔喔！”丸井看向一脸端正的橘吉平，“你是菅野的朋友啊。”


    他还记得柳介绍过的话，九州双雄，因特殊原因退出狮子乐，去年不动风又因为暴力事件被禁赛一年……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说，不管这个人有多少身份，在他这里只是后辈的朋友。


    “哇，这个大福好好吃诶！”丸井眼睛一亮，拿起盘子飞快的往回夹了几个大福，又迅速地跑了过来，把它塞在还在发愣中橘吉平手上。


    “这几个大福你们快吃吧，太受欢迎了，过一会儿估计就没了。”


    丸井看了眼他旁边迷迷糊糊的慈郎，感觉他在强忍着睡意，于是意犹未尽地说道：“我们先过去了，你们快去另一边吃点东西吧，这里好吃的东西真多啊！”


    “谢谢。”橘吉平最后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初中生的心理是很敏感的，他们能感觉到有些学校对自己的不喜，也能感觉到面前人对他们态度的友善。


    不管这是因为谁，都很好地慰藉了他们些许受伤的心情。


    森辰德眼巴巴的盯着橘吉平手中的盘子。


    “橘部长，这个我们能吃吗？”


    因为一直缩在角落里，所以能吃的东西十分有限，森辰德想吃外面的东西很久了，这可是迹部准备的，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可不得什么时候能吃到了。


    “嗯。”橘吉平放松地笑了笑，“吃吧，吃完这个我们也分散，去吃自己想吃的吧。”


    那个孩子进了一所很不错的学校呢。


    “噢耶！”


    菅野和越前的偷酒小分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两人仗着个子矮小（？），隐藏在其他学校高大的队员中，一路摸溜到了成人区。


    “你想喝什么？”越前问道。


    菅野紧张地看了他一眼：“龙马，小声。”


    啊，越前露出死鱼眼，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小声说话，会显得更加奇怪啊。


    不过他一贯很少反驳菅野的话，所以只好压低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想喝什么？”


    “红酒，还有高脚杯。”菅野眼里流露出渴望。


    他的确对酒的兴趣不大，但是很久之前他就会从太宰治的口中，零散地听到一些他和他的好友喝酒的事情。


    空无一人的酒吧，熟识的老板，三两好友，还有酒杯碰撞的干杯声，菅野一度对这个场景有过幻想。


    今天织田作来找他，让他再看到记不准备了喝酒区后，他一瞬间就想起了当初脑海中构思的画面。


    空无一人的酒吧——等会儿去空无一人的网球场。


    熟识的老板——熟识的迹部。


    三两好友——一只好友，越前龙马。


    酒杯干杯声——拿到高脚杯之后，和越前干杯。


    “好。”越前应了一声。


    他看了眼四周群魔乱舞的人，此处说明一下，最开始只有切原赤也在群魔乱舞，群魔是他，乱舞也是他。


    但后来被其他学校的人看到了，于是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越前一路走过来，在怀疑切原喝了酒和切原喝了假酒之间，徘徊了很久，看这时而疯狂，时而清醒的举动，实在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目前喝酒的人员有来自冰帝的既不景物和忍足侑士，来自立海大的幸村金饰和柳莲二，还有来自青学的不二周助和桃城武。


    不……越前沉默两秒，桃城前辈怎么也混进去了，这个区域实在与之格格不入。


    于是就呈现了一个这样的画面。


    其余人都在优雅的品酒，尤其是迹部，似乎能把喝酒品出花来，表情、动作都堪称优雅。


    其他人不至于如此“做作”，他看上去也赏心悦目，动作行云流水。


    只有桃城，唯独只有桃城，酷酷就是炫，还时不时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彰显他那一嘴大白牙。


    越前低着头，觉得画面不能多看，笑场的话他担心打乱菅野的行动。


    “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越前看向菅野，“你愿意短暂地牺牲一下你的前辈吗？”


    越前龙马眺望全场，认为只有切原可以疯得合理，不被人怀疑到他们头上。


    菅野的表情十分郑重，他严肃地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去问问。”


    问……好吧，越前点头，如果菅野的行为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话，那么他的前辈的行为也不应该用常理来推测。


    过了两分钟菅野就回来了：“切原前辈说，如果情况紧急他愿意为我牺牲。”


    越前：“好。”


    果然不出所料。


    “等会儿可能会乱起来，你带一瓶红酒出去，杯子我来弄可以吗？”越前问道。


    菅野点头，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以最快的速度偷一瓶酒，然后变成一道闪电溜出会场。


    不过最后他的计划被越前阻止了，主要是因为越前不知道，菅野应该怎么样才能变成一道闪电，所以最后他们两个人都听越前的计划。


    越前的计划十分成功，喝酒区这边果然乱起来，原因是切原在中间跳着舞，跳着跳着，突然一个360度大旋转，只身夺走了幸村手中的酒杯，一口灌下。


    在幸村的死亡微笑下，切原因为喝了酒脸色越来越红，头发也越来越白，直接现场来了一场进化。


    “这是什么？！”


    “不好，切原好像失去理智了！”


    “立海大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是在网球场上发生这个变化，切原可能会变得像恶魔一样击溃对手，但现在是在宴会上。


    于是，切原开始了真正的群魔乱舞，一个人旋转，跳跃，扭动，身姿娆，让身边其他跳舞的人都自残形愧，直接将中心地方都让给了他。


    幸村坐在椅子上，表情是死一般的平静，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切原赤也，可能真的很热爱跳舞。


    “贵校的队员，的确十分出众。”迹部意味深长地说。


    他说的不只是切原，还有偷走了某瓶红酒的菅野，不过现在幸村看着切原跳舞心神大乱，没有察觉出来。


    柳平静地记录数据：“爆发力、力量、速度、都有十分明显的提升，如果用到网球上，应该能让他现在的实力翻几倍。”


    原本看到滑稽的场景，不少忍笑的人听到柳的分析，表情都严肃起来。


    立海大，居然能在玩闹中也得到进化，不愧是称霸全球的队伍！


    菅野和越前已经开始小酌一杯了。


    越前忘不了切原在他面前当场变身的样子：“你们学校的那位切原，是不是酒精过敏？”


    全身都变红了，如果是酒精过敏的话应该及时去医院，为什么附近的人都在看热闹？


    菅野回想了一下，然后十分赞叹地说道：“切原前辈进化了，不愧是切原前辈，喝酒都能进化。”


    越前：莫？


    立海大，是这样的立海大吗？


    这一招属实有些玄幻了，越前目前还想不出更加炫酷的招式。


    他当然看出了切原状态变化之后，身上属性得到爆发，所以才能在怀疑他酒精过敏后，还能平静地离开。


    “网球，真的是一项神奇的运动啊。”


    越前和菅野干杯，忍不住发出感慨。


    “为网球干杯！”


    冰帝的聚会在抽签的人回来时，达到了高潮。


    不少学校纷纷当面宣战，平时不敢说的垃圾话狂飙。


    立海大关东大赛第二轮的对手是名士刈中学。


    “如果我们能打赢立海大，就能让立海大名副其实了吧。”


    “为什么？”


    “因为有海啊，立海大超级水！”


    名士刈学校的人显然玩嗨了，一众人开始疯狂说平时不敢说的话。


    挑衅全国第一实在是一件神清气爽的事，让他们即将比赛的压力都小了不少。


    幸村疑惑地问旁边的柳：“刈是什么意思？”


    柳沉稳地回答：“有割断的含义。”


    “唔。”幸村点头，“名士刈啊，好名字呢，既赞扬了我们，也宣扬了他们的精神，不过他们学校有进过全国大赛吗？”


    柳可惜地摇头：“想要斩断名士的确有违人伦，无法进入全国大赛是应该的。”


    名士刈，反过来理解就是斩断名士，根据他们刚刚想打败立海大的宣言，可知这个名士指立海大，而他们顶多是一把生锈的钝刀。


    名字取得嚣张是某种程度很长气焰，但如果没有过往的实力支撑，只会显得像个笑话。


    幸村和柳这一番话，听上去没有对面直接嘲讽他们“水”难听，但基于过往的实力，没有人会觉得立海大真的“水”，但是有人会真的认为名士刈不配这个名字，或者说他们的实力撑不起这个名字。


    属于是几句杀伤力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话。


    名士刈几人对视一眼，刚刚因为嘲讽了上届冠军而热血沸腾的心瞬间冷却下来不少，悻悻地笑了两声，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好，本大爷宣布，立海大和名士刈的垃圾话对决，立海大胜利！”迹部景吾大声地宣布结果。


    大声宣布或许会显得让输的那一方难堪，但他们虽然刚刚玩闹得开心，但彼此一直都有竞争关系。


    垃圾话对战而已，赢了或是输了都很正常，毕竟所有人都清楚，最后看的是打网球的实力，只有小气巴拉的人才会在乎这个。


    名士刈的人会感到羞愧是因为，他们和立海大的人实力悬殊太大了，在立海大进行回击之后，连自己都没有继续开口的勇气了。


    切原刚刚的状态变化被清醒的他命名为“恶魔化”，虽然事后接收到了幸村一个“秋后算账”的微笑，但切原内心的兴奋根本压抑不住。


    他甚至觉得幸村部长的回击太委婉了，恨不得再来一个学校和他进行垃圾话大战，他一定会直接击溃对方信心的！


    因为立海大和名士刈的开场，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菅野也因此学到了不少新的词汇。


    柳突然开口：“菅野，你身上似乎有酒味。”


    菅野心里一紧，他和越前其实只喝了一点点酒，主要只是为了满足他干杯的欲望。


    “喝了一杯有点苦苦的饮料。”菅野按照越前教他的话说道。


    柳点点头：“你应该是拿错果汁和果酒了。”


    菅野眼神发飘，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


    幸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头看了菅野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算了，小孩身上酒味不重，应该没喝多少。


    越前和菅野偷酒这件事做得的确没什么破绽，毕竟切原进化的确是突然发生的事，这让整件事显得更加像一个意外了。


    但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越前把剩下的酒还回去了，用的理由是替桃城前辈过来还酒，但幸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名侦探柳生果然名不虚传，幸村的确是立海大隐形的最宠菅野的人。


    菅野在回去的路上收到了织田作的消息。


    【菅野，太宰拜托你带两个蟹肉罐头回来。】


    菅野一愣，转变方向的同时，顺便思索自己是不是忘掉了一些事，他好像没有太宰哥哥要过来的记忆，难道是被人动了手脚吗？


    六十五个球


    “哎呀, 欢迎回家，小司。”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回头，语调是熟悉的上扬, 晃悠悠地, 似乎酿着醇烈的酒。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他身上穿着熟悉的沙色大衣，除了头部, 裸露在外的肌肤依旧缠绕着绷带, 稍显怪异，却又和他个人的气场极为融合。


    “太宰哥哥。”菅野顿了顿, 打了声招呼, 换好鞋子后走进屋内, “我的记忆好像被人动了手脚。”


    他不确定自己接触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方面的异能者, 不过他不是人间失格，无法免疫其他异能。


    “这样吗？”织田作从厨房走出来, 表情严肃, “太宰，难道他们现在就已经出手了？”


    “不是的啦。”太宰治凑近菅野, 在他手上提着的袋子里翻找, 发现蟹肉罐头后眼睛一亮，迅速将罐头拿出来、打开, 动作一气呵成。


    “小司说的是，没有我要过来的记忆吧？”太宰治从罐头里捏了一块塞进嘴里, 享受一般眯了眯眼睛。


    “原来如此。”织田作点头，平静地回头看向菅野, “小司，你的记忆没有被人动手脚, 太宰没有提前说过他要过来。”


    织田作是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的撬门的声的。


    织田作警惕地将门打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太宰突然惊现。


    “诶，原来织田作你在啊，早说嘛，那我就不撬门了。”太宰治将手中的工具往身后一扔，打了个哈欠，堂而皇之地走进房子。


    织田作警惕的手放了下来：“抱歉太宰，下次我会早点说的，不过太宰，你需要换鞋。”


    于是如此，菅野的公寓喜得一只太宰猫。


    菅野松了口气，同样平静地点头：“这样啊，幸好不是被动了手脚。”


    太宰治抓狂地揉揉头发：“啊啊啊，这时候就应该把安吾叫过来。”


    如果是安吾在的话，一定可以很好的接上吐槽的。


    比如：


    “织田作你为什么道歉啊，明明是太宰什么也没说，就跑过来撬人家门啊！这属于非法入室！！！”


    “难道这种行为没有一点值得被吐槽的地方吗！”


    “小司，重点根本不是记忆有没有被人动手脚好吗！”


    “明明是太宰这家伙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出现在你家了，他居然还让你给他买蟹肉罐头？”


    “救命，不能让太宰这家伙继续得寸进尺啊，你们两个！”


    织田作沉思：“太宰，你想安吾了吗，他最近有些忙，不过……”


    可以把安吾喊出来聚一聚，他们的确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等等。”太宰治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有想他！好了，此事就此打住。”


    菅野向太宰表示，自己很喜欢热闹，如果安吾先生想过来的话，他是完全没有意见的。


    太宰治的回应是，吃光菅野买的所有蟹肉罐头，不给他留一个。


    “太宰，蟹肉属于凉性食品，不能吃太多了。”


    由于总是在养孩子，所以育儿经验十分丰富的织田作担忧地说道。


    太宰治十分生气地把蟹肉罐头推在一边，鼓起嘴巴，背过身去不理人。


    菅野看到太宰没有想继续吃了，走过去将其他蟹肉罐头都放入冰箱。


    今天超市蟹肉罐头打八折，菅野也很喜欢吃蟹肉罐头，所以多买了一些。


    “织田作先生，还有太宰哥哥，你们怎么来了？”菅野问道。


    织田作现在在侦探社兼职，他的主业是作家，但是菅野不清楚织田作先生工作的进度怎么样了。


    而太宰治是在武装侦探社工作，菅野推测应该是不忙的。


    因为他打电话给太宰治的时候，总是无法接通。


    按照常理，如果可以接通，说明太宰哥哥是在工作，如果无法接通，说明太宰哥哥正在入水。


    经常入水的话，工作应该很闲吧。


    “接到了黄金之王的委托。”太宰治瘫在沙发上说道，草薙给菅野安置的家具都是高级制品，太宰已经完全不想动了。


    “国常路爷爷？”


    织田作也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嗯，他委托武装侦探找人照顾你。”织田作说道。


    刚开始武装侦探社的人听说是照顾，而不是保护，还以为是委托内容出错了。


    还是后来江户川乱步说，王权者那边的目的就是找人照顾菅野，这才相信是真的。


    对于黄金之王为什么要找他们来照顾一个孩子，武装侦探社经历了激烈的讨论。


    太宰治全程都在状况之外，偶尔突然出声哼两声歌，表达一下他还在现场，但没有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建议。


    直到江户川乱步说这个委托可以接后，国木田独步提出可以去照顾孩子，因为他之前当过高中生老师。


    太宰治这个时候好像突然回过神来。


    “诶——可是国木田不会照顾孩子吧？”太宰治故意拖长语调，用一种很天真疑惑的语气说道，“这可是东京王权者的孩子哦，没有照顾好的话，不会把武装侦探社砸了吧？”


    国木田一愣，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江户川乱步咋咋呼呼地说道：“他就是想让织田作过去。”


    国木田严肃地点头：“织田先生的确比我更加照顾孩子。”


    江户川乱步咔咔两声咬了口手中的薯片，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


    太宰这家伙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不过，让织田作过去照顾王权者的孩子，的确是一个最合适的决定。


    乱步舔舔手指，想悄悄再去拿旁边放着的小蛋糕。


    福泽谕吉头微微侧了一下，没说话，但乱步自觉地收回了手，还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照顾？”菅野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大人们做事会有大人们的理由。”太宰日常忽悠傻孩子，连理由都编得不走心，“这可能是小司过去没有发现的关系心呢。”


    仅仅是因为最近异能界动荡的很厉害，之前青之王和咒术界那边查到的东西，惊扰了不少躲在暗处的人，甚至可能有人盯上了菅野。


    不过这件事不确定，如果让王权者过来保护菅野的确有些太过显眼。


    刚好横滨离神奈川比较近，菅野过去又和织田作之助等人有旧，再加上黄金之王跟夏目漱石联系后比较相信福泽谕吉的为人，所以便将事情委托给了武装侦探社。


    至于为什么委托内容是照顾而不是保护，是黄金之王希望武装侦探社能理解他的意思，让织田作之助前往。


    因此哪怕太宰是没有提出问题，江户川乱步也会选择让织田作之助过来的。


    织田作之助只是明面上的保护，暗处到底有多少人在菅野身边，太宰治不确定。


    但是菅野对这些很敏感，想必保护他的人不会凑得很近。


    菅野很感动国路常爷爷对自己的关心，但是他不确定会不会耽误织田作先生的时间。


    “织田作先生，过来照顾我会耽误你的时间吗？”菅野抬起头问道。


    “不会。”织田作摇摇头，“我最近写作遇到了瓶颈期，刚好出来放松一下。”


    织田作之助只属于武装侦探社的编外人员，所以福泽谕吉只是将事情跟织田作说了，但是选择权在他。


    听到是去照顾自己的熟人，织田作没有犹豫，他收养的几个孩子都在外面读书，所以最近刚好闲下来了。


    “织田作先生，过来照顾我会耽误你的时间吗？”太宰治躺在沙发上，模仿菅野的语气问道。


    织田作看着太宰，沉默了两秒：“我会尽力。”


    “那就拜托你喽。”太宰治笑嘻嘻地说道，看上去丝毫没有感受到织田作隐藏的为难。


    织田作叹了口气，有些苦恼。


    他过去带的孩子都很听话，如果是太宰这样的孩子，可能会很棘手吧。


    对于太宰治突然和织田作一起住进自己家这件事，并没有给菅野带来很大的变化。


    只是，他不需要自己再准备早餐和便当，织田作都会帮他准备好，而太宰制的作息规律不太正常，菅野甚至很少见到他。


    不过半夜窸窸窣窣开蟹肉罐头的声音，还是让菅野知道太宰依旧住在他家里。


    “太宰哥哥，你不能把修也带过来吗？”菅野在太宰进来的第一天就这么询问过了。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修了，修最近好像又被没收了手机，所以跟他聊天的时间也不多。


    关东大赛马上要进行到第二轮了，菅野很想和他的好朋友分享这件事。


    “这个是工作。”太宰看上去表情很严肃，“小司，打工人很难的，如果被老板发现，我可能会被炒鱿鱼。”


    最近他的确有些忙，既要和东京王权者这边接触，又要跟咒术界那边有牵扯。


    不管怎么想都很讨厌那个白毛，太宰治牙齿咬得紧紧的，下次还是让国木田去接触吧。


    菅野有些失落，但还是理解地点头，他知道做大人的难处。


    但是他以为国路常爷爷只委托了织田作先生来照顾自己，原来还拜托了太宰哥哥帮忙吗？


    菅野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完全不动的太宰治，下意识开导自己。


    太宰哥哥有照顾修的经验，被派过来照顾其他小孩也是应该的。


    织田作发出感慨：“太宰变成熟了啊。”


    此处坂口安吾可能有话要说，可惜他没有机会。


    关东大赛第二轮，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开始了。


    立海大的比赛是在下午，一大早太宰这就突然出现在了菅野面前，摩拳霍霍想给菅野做一个爱心便当。


    太宰：“小司一定要吃我做的便当哦，这里面都是爱的力量，一定可以支持你打赢比赛的。”


    菅野：“谢谢太宰哥哥。”


    织田作停下做饭的动作，在旁边欲言又止，开始沉思。


    太宰治突然转头，期待地看向他，是吐槽吧？织田作一定会吐槽的。


    “爱的力量，”织田作沉思完毕，认真地询问太宰，“这个要怎么加呢？我也想给孩子们做……”


    “……之后我再教你。”


    六十六个球


    立海大很早就到了关东大赛比赛区域, 很多下午比赛的学校和他们一样，提前过来，都是为了来记录其他学校比赛, 为了之后方便分析。


    菅野和切原组成的双打会在今天的比赛上初次亮相, 这让他们两人一大早就开始兴奋起来了。


    切原表达自己兴奋的行为，就是去比赛的路上开开心心的哼了很多首歌。


    只是，有前辈突然发现切原手上还提了瓶酒。


    其作风之大胆, 让丸井十分为之侧目。


    桑原：“赤也, 你这是……”


    桑原的语气很忧心，他不知道切原为什么要带瓶酒, 但是还是希望可以努力阻止切原的作死行为。


    切原抬头, 茫然地看向桑原：“啊？你说这个酒吗？是幸村部长让我带的。”


    他对酒不像菅野一样有种执念, 那天在宴会上喝了幸村杯中的酒, 刚入嘴他就觉得苦了。


    要不是那天那个青学的小子说，幸村部长其实不是很想喝酒, 只是不得不喝, 他才不会冲上去帮忙呢。


    切原觉得自己是部长预备役，所以一直在努力抓取机会表现。


    事后部长好像有些生气, 切原挠挠头有些不解, 是因为觉得有损威严吗？


    当然比起他的状态突然发生帅气进化，其他都是小事情了。


    部长让切原带瓶酒去参加比赛？


    丸井摸着下巴沉思, 这么久了，幸村终于变态了吗。


    这种想法刚出现, 丸井就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 认为部长现在才开始变态，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菅野没忍住多看了切原两眼, 悄悄在心里羡慕了一下，其实上次他和越前偷偷喝的红酒并不好喝，但是菅野还没过瘾。


    柳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赤也上次变化和酒精有关的概率是76.4％。”


    “如果赤也无法控制自身的变化，可以让他比赛前闻一下酒的气味。”


    比赛前不可能真的让切原喝酒，但是或许可以通过酒精的气味去引导那种变化。


    柳和幸村的推测是，让切原处于兴奋或者愤怒状态，直到失去理智，那种状态才会出现。


    但是他们不希望“恶魔化”必须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他们希望可以像“赤眼模式”一样，可以被切原自己控制。


    通过酒精气味引发，让切原处于兴奋但未失去理智状态，或许可以达到自己控制的目的。


    但这只是一种推测，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才能证明。


    丸井一脸赞同地点头，原来如此，如果是为了引出“恶魔化”，那的确很正常。


    才怪啊！


    丸井立马转头跟菅野吐槽：“很奇怪吧，从赤也的赤眼模式开始，就已经越来越奇怪了。”


    居然现在有“恶魔化”，以后不会还有“天使化”吧？


    菅野并没有觉得这很奇怪，因为在打网球的时候，他可以看到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些特殊的变化。


    啊，菅野突然表情变得有些困惑，他记得柳前辈之前跟他说过，切原前辈的变化好像与遗传病有关。


    “柳前辈，切原前辈的“恶魔化”是因为遗传病吗？”菅野抬头问道。


    恶魔化，菅野在念到这个词的时候，语气都带着羡慕，听起来很帅，他的招式就不会这样。


    “不是，”柳顿了顿，他之前听了幸村的话后，对切原做了更深一步的调查。“赤也的家族近三代之内都没有遗传病史。”


    他也对切原的血压状态进行了检测，但是人在兴奋的状态下需要升高是正常的事情。


    让人比较奇怪的一点是，切原当初在恶魔化的状态，血压明显高出常人几倍，但事后去检查，但却对身体没有丝毫的危害。


    当然这是好事，所以柳暂且放下了这件事。


    菅野点头，异能力网球的确不应该和科学扯上关系。


    上午的比赛并没有很大的爆点，虽然今年国中网球界的实力总体上有提升，但是除了最出色的那群人，其他学校的比赛和去年相比精彩程度提升并不明显。


    立海大成员两人一组，负责录下不同赛场上的比赛，等到比赛结束，就一同聚集在立海大休息区内吃午饭便当了。


    “菅野你……”桑原看着菅野掏出来的便当，欲言又止。


    所有人的便当都是一小份，也就丸井和真田的便当很大，但是这也没有菅野的便当夸张。


    “桑原前辈，怎么了？”菅野一边疑惑地询问桑原，一边继续从他的书包里掏出他那份，已经初现端倪的豪华大便当。


    “菅野，你的胃口变大了吗？”丸井也跑了过来，他平时喜欢做吃食，所以便当都是自己准备的，但这不妨碍他对其他人的便当很感兴趣。


    “没有。”菅野摇头，“这里有两份便当。”


    菅野将他的便当拆开，上下堆叠了两个，不过一个用精致的饭盒装着，另一个有些潦草。


    但是哪怕看那个精致的饭盒，这个分量的大小也足以让其他人吃惊了。


    柳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野餐用的桌布，摊开放在地上。


    “大家把便当放在上面吧。”


    仁王：“不愧是军师呢，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柳平静地继续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便当：“只是想做好万全的准备。”


    昨天晚上在群里的时候，幸村就发过消息了，希望大家今天都带便当过来，他们的比赛在下午，时间有些紧，如果去聚餐的话，太浪费时间了。


    休息区没有吃饭用的桌子，柳推测幸村也会带上野餐布，但幸村会猜到自己会带上桌布，所以他又会选择不带。


    果然，下一秒，幸村就笑了一下：“不愧是柳啊，大家把便当放上来，快吃饭吧。”


    他没有说自己一开始的打算，但柳莲二和幸村对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没有出错。


    大家把便当里的菜都放在中间，除了丸井是自己准备的便当，其他人的妈妈都将便当准备的精致又好看，让人一眼就食欲大增。


    当然，其中最为瞩目的是菅野的织田作麻麻，几乎把菅野所有能够想到的菜系都准备上了。


    昨天晚上。


    “抱歉小司，我第一次给孩子准备便当，可能有些多了。”织田作语气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谢谢织田作先生。”菅野眼睛一亮，太好了，他以为自己要去超市买便当。


    “那就好。”织田作松了口气，从背后拿出一个三分之一菅野身高的饭盒，“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好的。”菅野愣了一下，把便当接过来，这个盒子几乎遮住了他的脸。


    他不想浪费织田作先生给他准备的食物，明天如果可以分给其他人一起吃就好了。


    “噗。”太宰治从后面冒了出来，捂住嘴，表情夸张，“织田作还真是有当妈妈的潜质呢。”


    “谢谢，我最近刚好在看育儿的书。”织田作平静地道谢，又纠正太宰治，“不过，应该是爸爸才对吧？”


    太宰治噎了一下，嘟囔道：“织田作这样也太过分了。”


    织田作：“抱歉。”


    太宰治扶额：“没事啦，织田作这样才有意思。”


    “那这份便当呢？”切原好奇地戳了戳另一份便当，这份便当只用了简洁的盒子包装，和普通便当正常大小。


    “这是一位哥哥做的。”菅野将这份便当打开，露出里面一碗黑色的料理，饭盒的保温效果很好，料理上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烟。


    “太宰哥哥说，这个是伤心炒蛋，吃了就会内心十分难过。”


    现场沉默了几秒，直到幸村打破这份安静。


    “大家开始吃饭吧。”


    如果无法做出评价，那就选择忽视。


    所有人立马反应过来。


    “文太，我想吃你碗里的章鱼丸子。”


    “这个是烤肠吗？”


    “仁王你居然带了寿司！”


    “小司，可以尝尝这个海苔吗？”


    用便当来充当野餐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大家都尽量忽视了菅野旁边那份黑兮兮的料理。


    总觉得有毒，等会儿就要打比赛了，如果菅野要吃的话，一定要阻止他。


    菅野没有想那么多，他回复了想吃织田作便当的前辈们，然后直接夹了一口太宰治做的炒蛋放进嘴里。


    坐在他旁边的丸井由于忙着吃饭，没来得及阻止，顿时感到自责不已。


    “菅野你没事吧？”这是十分不会隐藏自己情绪的切原，“快吐出来！”


    仁王代替了真田锤了切原一下：“他的意思是让你吃慢点，别噎着了，如果有不舒服的话，可以吐出来。”


    菅野嚼嚼口中的炒蛋，摇头，谢谢前辈们的关心。


    “我没有噎着。”


    说完，两滴眼泪从菅野的眼角缓缓流下，菅野面无表情地抬头，但是眼睛却一直泪流不止。


    “你……”丸井失声。


    桑原开始在自己背包里找水，他担心间也是被难吃到哭了。


    只有幸村突然若有所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伤心炒蛋？”


    一边的柳停下手中吃饭的动作，开始拿出笔记本记录。


    柳生在旁边推了推眼镜，总觉得军师这个什么都要记录在笔记本上的精神，让人十分害怕。


    菅野一边面无表情地流泪，一边点头：“嗯，吃一口的话就会感到特别伤心。”


    菅野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太宰治的料理，他情绪一直都很淡，太宰治知道后，为他研究出了不少料理。


    其实是在拿他做实验。


    比如今天的伤心炒蛋，明天的变可爱拉面，还有大笑可乐，让他体验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这么神奇的吗？”


    听到菅野的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好奇起来。


    “太宰哥哥很厉害，他之前研究出来了，可以让人吃了之后第二天失忆的豆腐。”菅野肯定地说道，他的表情十分让人信服。


    他一直认为太宰是一个很可靠的厨师。


    仁王莫名为自己徒弟的生活状态感到担忧，一个十分靠谱的长辈和一个万分不靠谱的兄长，菅野和他们住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立海大的人早在织田作和太宰治住进菅野家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毕竟菅野过去放学后经常去超市买菜，但最近一直都是直接回家。


    丸井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后，菅野回答“有认识的长辈和哥哥在照顾自己。”


    “哇哦——”


    所有人都对“吃了可以让人第二天失忆”的豆腐感到惊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料理吗，菅野的那位哥哥难道是位喜欢研究各种神奇效果的大厨？


    这是来自吃货丸井的心里想法。


    六十七个球


    关东大赛第二轮比赛现场。


    立海大对战名士刈。


    第一组出场的双打选手是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与名士刈的构山和若林。


    这是一场毫无悬殊的比赛, 仁王和柳生的得意技都没有使出来，比赛就直接结束了。


    除了名士刈那边气氛低沉了些，赛场上一切如常, 没有人对结果感到诧异。


    当然, 惊讶立海大比赛结束速度的人还是很多。


    “立海大又变强了。”


    无论是青学，还是不动峰神色都有些凝重，按照他们自己内部的推测, 他们两所学校遇到立海大的概率很大。


    不过现在, 比立海大比赛速度还令人吃惊的是，立海大两名选手上场的时候, 两个人的脸上居然都挂着两行眼泪。


    并且眼泪一直从眼眶里出来, 往下流动, 两个人也没有选择用手去擦, 而是任由眼泪往下滴落。


    “这是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两个人都长得很帅气，这样上场, 可能会显得有些傻, 但由于对象是立海大，所以大家笑都没笑。


    “立海大发生了霸凌？”


    “够了啊, 别瞎猜, 发生霸凌，谁会在比赛的时候哭啊？”


    所有人还在往严肃的方向猜测, 毕竟之前的比赛也没有发生这种事，而且这可是王者立海大啊。


    观众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立海大的休息区, 想看看立海大的其他人对他们两位成员在赛场上哭的反应。


    很快，所有人都沉默了。


    “菅野, 这个伤心炒蛋也太伤心了吧？”丸井一边疯狂地流着眼泪，一边有些绝望地捂住脸。


    今天, 绝对会成为他参加比赛后最丢脸的一次，虽然不用上场，但是立海大全员一起流泪的画面，一定会被刊登出来的吧。


    幸村也在流泪，他倒是没觉得很丢人，只是认为新奇。


    他品了品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这世界上居然还有食材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吗？


    不过美人落泪，真的让人想多多欣赏，立海大这边的观众席已经有人按压不住自己想拍照的心情了。


    真田目光一转，冷酷地看过去。


    试图拍照的人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喂不是吧，流着泪的真田君怎么比平时还要更加可怕？


    不愧是立海大论坛最威猛的男人。


    “不行。”真田脸上挂着两滴清泪，严肃地阻止了幸村想要继续夹一块炒蛋的手。


    他们的便当都已经吃完了，只有菅野的这份伤心炒蛋还放在旁边。


    幸村今天是吃的最多的，再吃的话，他真的要哭到脱水了。


    柳在本子上疯狂地记录数据，这种神奇的发现，会让他直接忘记丢脸这回事。


    当然，如果事后在报刊上看到的话，还是会感觉很羞耻的。


    桑原哭得最正常，毕竟他日常就会拿着帕子擦拭眼泪，所以对流泪这件事情接受得很好。


    但是。


    “呜呜呜，文太我内心真的好悲伤。”


    他也说不出来自己在伤心什么，感觉比文太抛弃他和别人双打还要令他绝望。


    幸村遗憾地收回了手，期待地看向菅野：“如果下次你那位兄长做了失忆豆腐，可以给我尝尝吗？”


    菅野一边哭一边答应了幸村的要求。


    回去后他会跟太宰哥哥说的，大家都很喜欢他做的料理。


    “立海大这个学校平时压力很大吧？”


    “应该是的，不然也不会在比赛现场全部一起哭。”


    “他们部长哭起来真的好斯哈。”


    “这么令人悲伤的场景，你在想什么呀混蛋！”


    今年的关东大赛未解之谜，立海大为何全员在赛场上哭泣？


    “6：0，胜者是立海大！”


    一轮比赛结束后，会有一个选手握手环节。


    仁王吃的比较少，现在已经不伤心了，他拿着球拍吊儿郎当地走过去，没有在意自己之前是不是丢脸了。


    大家一起丢人，那叫丢人吗？那叫生死情谊。


    名士刈的人哪怕奇怪仁王和柳生上场的时候为何会哭，但也不像场下那样具有娱乐精神。


    输了比赛之后，两个人苦笑一声，对着仁王和柳生，为之前在冰帝口出狂言而道歉。


    “puri～那只是一个调动气氛的活动，不用在意。”仁王说道。


    说实话，对立海大叫嚣的学校不止名士刈一个，而且那天明显是炒热气氛的活动，立海大又没有丢人，他们早就没有在意这个了。


    只不过如果让别人认为，立海大特别小心眼儿，因为那天的事情，所以今天出手十分凶狠，这就让他们感官不太美妙了。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请放心。”柳生也微微点头，他眼泪还没擦干，但在比赛时，实在无法做出这么不绅士的举动。


    名士刈的人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们还是认为立海大，今天有公报私仇的情绪在里面。


    虽然他们自认为不是很强，但是一球都没有拿到，还是让他们不可思议到了。


    如果不是立海大把私人情绪带入里面，他们也不会输得如此难堪。


    四周都是欢呼声，立海大的啦啦队已经庆祝起来了。


    “常胜立海大！Let''s go，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let''s go，立海大！”


    仁王和柳生走回去的时候，立海大的人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了，作为重要的实验物品，柳郑重地向菅野申请了这碗炒蛋的使用权。


    “怎么了？”


    柳抬头询问两人，他刚刚好像看到名士刈那两个人的表情不对。


    “他们似乎还在意冰帝那天对我们的挑衅。”柳生说道，“不过我们已经解释了。”


    仁王打了个哈欠，一边哭一边打比赛，其实还挺累的。


    要他来看，名士刈那边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解释，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觉得立海大针对他们。


    然而，其实他们手上的重力扣都没有取下来，打出一个6:0只是正常发挥罢了。


    柳点点头，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身为王者的立海大，身上肯定是有些傲气在身上的，解释已经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了，至于信不信他们也不在乎。


    “下一轮出场的是赤也和小司吧。”幸村摸了摸菅野的头，“好好加油，我很期待你们的双打。”


    切原和菅野其实都更偏向于单打选手，不过菅野比赛时的攻击力和个人风格并没有切原那么突出，说不定在配合他人的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放心吧幸村部长！”切原从网球包里掏出网球拍，斗志昂扬，“我们一定会比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更快结束这场比赛的！”


    “哈？”仁王从旁边凑近了一些，“就凭你们两个小家伙吗，还早着呢。”


    “你才是小家伙呢！”切原愤怒地张牙舞爪，“菅野小才对，我一点都不小！”


    菅野在旁边急了：“切原前辈，我也不小，我以后就长高了。”


    切原手忙脚乱地回复：“啊？哦哦，没有我的意思不是这个，就是仁王前辈他……”


    仁王：“噗。”


    立海大的聊天从来没有刻意降低过音量，旁边围观的几所学校都忍不住侧目。


    “立海大真嚣张啊。”


    直接不在意分值，而是比较结束的时间，是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打出一个6:0吗？


    “这可是立海大，你看看他往年的成绩，哪场比赛不是6:0？”


    “今年厉害的人也很多吧，而且这样也太看不起他们对手了。”


    “别逗我了老哥，你看看如果对手是冰帝，他们还会不会这样。”


    所有学校都会在比赛前分析对手的实力，但凡名士刈自己争气一点，这股气就自己挣回来了。


    “你们都觉得很嚣张？只有我觉得变态吗？”


    刚刚全部一起哭，这会儿又乐哈哈的，看上去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有人已经开始忍不住怀疑立海大的精神状态，连续两届全国冠军，可能这一次压力会大一些吧。


    “嘘——”


    几名记者左右拍了拍，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不二往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总算知道立海大这么多黑料哪里来的了，对了，刚刚他们集体流泪的照片你们拍了吗？”


    大石挠了挠头：“因为是全国冠军啊，所以一举一动都很受人关注吧。我没有拍，可以给我一份吗？”


    菊丸英二：“但是立海大好像完全不在乎诶，我也想要一份，谢谢。”


    如果是他们的话，每次面对这么多记者，一定会感到很拘谨的。


    “因为不是第一次夺冠了啊。”桃城和海棠异口同声地说道，对视一眼，互相呸了一口，然后继续异口同声。“照片也请发给我一份。”


    河村隆憨厚地笑了笑：“立海大真厉害呀，我也想要一份照片。”


    他只是不想不合群而已，又没有坏心思。


    青学集体表示，他们都是在聊严肃正经的事情，后面的照片不过是顺带罢了。（严肃脸）


    最后悄悄补充一句，冰帝今天没来，真是亏大了。


    青学的比赛在上午，今天他们发挥正常，成功晋级。


    如果他们再次打赢下一轮对手，最后肯定会遇上立海大的，所以最近大家训练的都越来越认真了。


    手冢突然开口：“我想去感谢一下立海大那位一年级。”


    很好，手冢是唯一没有提出想要照片的人，毕竟越前和乾之所以没有开口，是因为他们自己亲自拍了。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菅野就找到了手冢，并给他推荐了一家私人医院。


    这家医院手冢之前也听说过，十分擅长治疗运动损伤，而且比寻常医院治疗效果更好，治疗所用的时间也要少很多。


    但可惜的是这家医院只对部分人（异能者）开放，所以手冢将这件事先搁置了。


    但是他没想到立海大这位一年级，那天突然找到他，就直接给了他一个推荐名额，现在他手上的伤已经感到明显的好转了。


    菅野当时找到手冢只是为了帮助真田副部长，他知道真田副部长一定希望和完好无损的对手比赛。


    在询问了几位长辈之后，菅野最终听取了长辈的意见，没有自己去直接帮手冢治疗，而是选择推荐到异能者医院。


    这家医院在业内很出名，是由东京、横滨和咒术界那边联合开办的，也会接一些普通人的单子，但接的比较少，大部分是有权势的那群人。


    “是那件事吗？”不二问道。


    手冢最近的身体有所好转，他在手冢平时练习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与立海大的人有关。


    “嗯。”手冢严肃地点头。


    这件事对他影响重大，他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对方。


    “什么什么？”菊丸英二说道，“是那位小小不点帮了什么忙吗？”


    手冢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多亏了他，我现在手上的伤基本上快恢复了。”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亮了。


    “部长——”


    菊丸眼睛泪汪汪的，他和手冢同为三年级，当初发生的事情一直让他们很难受。


    青学在过去从来没有到进入过全国大赛，但是手冢个人的实力就是全国级的，所以他们也知道自己一直在拖累手冢。


    如果，如果部长的伤恢复了，说不定他们这次真的能……


    不二的眼睛睁开了：“等立海大比赛结束了，我们去好好道谢吧。”


    当面道谢是最能体现他们诚意的方法，但是让手冢持续三年的伤有好转，肯定不会简单地说一次“谢谢”就没了。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既然如此，我可以特意为这位后辈研究一款新的乾汁……”


    “不！！！”桃城极力否决这个决定，“他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乾转头：“桃城，这并不是恩将仇报，乾汁里面包含了巨大的营养，是我根据书上最……”


    越前退后了几步，离乾远了些距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只能祝福菅野了。


    镜头回到立海大。


    立海大拉拉队的加油声，已经慢慢停下来了，耳边都是切原吵吵闹闹的声音。


    柳心累地叹了口气，真田刚刚出去和大家买饮料去了，不然这会早就该吼了。


    “好了赤也，你比赛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控制恶魔化。”


    本来是想着让切原在比赛前好好闻闻酒味，但切原一路上都宝贝着他那瓶酒不放手，想来该嗅的已经嗅了，现在就看看能不能有点用了。


    切原和菅野的对手是名士刈的一宫和上野。


    第一轮的发球局是名士刈。


    柳大概看了10多秒，就估计切原这一局无法展开恶魔化了，很简单，因为名士刈的实力无法让切原兴奋起来。


    酒的气味只能起到一个引导作用，如果切原的情绪从一开始就无法带动起来，那这个酒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柳在本子上记录数据，如果没有事先闻过酒的气味，切原的兴奋程度大概也在12％，加上酒的气味之后，现在在17％左右。


    数据不足，下一场比赛可能还是需要带上一瓶酒。


    切原和菅野的双打配合程度很让立海大震惊。


    他们不是你来一局，我来一局这种莫名其妙的双打，也不是左边的球你接，右边的球我接，而是一场很正经正常的双打。


    全程配合默契，不仅没有尿点，看着还有些丝滑。


    比分最终也是6:0。


    裁判刚宣布立海大胜利，切原的目光就看向场外的桑原，在上场前他再三拜托桑原，请求他帮忙计时。


    桑原比了一个21分钟的手势，切原的小脸瞬间垮下来了，仁王他们刚刚结束一局的时间只有19分钟。


    菅野没有不开心，但还是认真地安慰旁边的切原。


    “切原前辈，如果你今天开启恶魔化的话，一定可以超过仁王前辈的。”


    菅野今天早上听到柳的话之后，对切原有些误会，他以为切原只要闻到酒的气味就可以自己开启恶魔化。


    他很喜欢切原前辈开启恶魔化的样子，尤其是可以直接换发色的头发，菅野总是觉得白头发会给他亲切的感觉。


    这也是他很多时候中了仁王的恶作剧，但依旧会觉得仁王十分帅气的原因。


    切原鼓了鼓嘴巴，他也很想开启恶魔化，可恶！


    仁王：“嘛，这不就是小家伙吗？想赢我和绅士，你们还早着呢，puri。”


    这可是双打，如果轻轻松松就被切原和菅野的临时双打超过了，那他们这么几年也白混了。


    切原看上去脸色都气红了，甚至想大声喊出“下次他还要打双打”，这种这些完全不会说出口的话。


    菅野：“我们以后会努力的！”


    菅野不喜欢“小”这个字，所以握紧了小拳头，大声地做出保证。


    幸村没忍住揉了揉菅野的头发，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大家。


    柳等到仁王把切原刺激够了，才出声阻止。


    切原性格天真，但是受不得刺激，以后打比赛，只会更加想要控制恶魔化。


    “赤也，你们怎么突然会双打了？”柳问道，他是真的对这个有些好奇。


    总不能真的是切原和菅野特别适合双打，一学就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仁王白混了，他才是真的白混了。


    六十八个球


    切原和菅野到底是怎么学会双打的, 切原也回答不清楚，因为他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跟菅野一起打过网球。


    不过，如果是那天和银华中学他们上场打比赛的话, 柳是看不到这么丝滑的一场双打的。


    “你和菅野最近有一起做一件事吗？”柳沉思了一下问道。


    两个人默契的培养, 可以从很多方面，不一定非要一起打网球。


    “一起挨揍算吗？”切原挠了挠头。


    其实真实情况是他单独挨揍，然后菅野在旁边努力解救自己, 但切原肯定不可能这么说。


    “挨揍？”柳奇怪地说道, 他相信切原和菅野是不可能到校外去打架的，所以这个挨揍听起来的确有些让人震惊。


    “是在织田作先生帮助下的教导。”菅野出声纠正了切原“挨揍”的说法。


    太宰治住入菅野的家里后, 菅野就拜托太宰帮助自己和社团前辈培养默契, 为了关东大赛的双打。


    菅野已经了解了过双打的正确打法, 他不想给前辈们呈现一场闹剧一样的双打。


    切原和他是一个想法, 要是在过去，他可能不会在意这么多, 但现在他可是部长预备役, 必须从自身好好做起！


    “小问题。”太宰治打了个响指，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件事织田作就可以帮忙哦。”


    织田作看着菅野亮晶晶的眼神, 表情有些为难：“我不会打网球。”


    其实现场学也不是不行，但是织田作总觉得自己的异能力有些作弊, 如果可以事先预知到球往哪里落，那就对这些孩子不公平了吧。


    菅野的目光暗了暗, 他很相信太宰哥哥说的话，但是他不想强求别人做一件事。


    “不不不。”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 在菅野眼前左右摇晃。“我才不是让织田作去打网球呢！”


    哎呀，虽然打网球的织田作一定也很有意思啦, 但还是写小说和带孩子的织田作才像织田作。


    “我可以做什么？”织田作认真地问道，他很希望自己可以帮上忙。


    他一直都喜欢菅野，否则在听到这个委托，也不会立马就同意。


    不仅是过去菅野帮了他很大的忙，更是因为菅野对网球的喜欢，让他窥见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


    菅野同款眼神看向太宰治。


    “哎呀呀。”太宰治夸张地双手张开，上下挥舞，“只需要织田作陪你们打架就可以了哦。”


    “危险才是锻炼默契最好的方法。”太宰治朝菅野比了一个wink，“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好。”


    界内有人这么形容过太宰治：


    有危险的时候，他的存在会让你感到无比地安心靠谱，但没有危险的时候，他就是最危险的那个存在。


    菅野并不知道这个传闻，并且由于过去的一些事情，他对太宰治有种盲目的信任。


    所以第二天他就把切原拉过来了。


    “哦哦哦，是那天那个隐藏身份的杀手先生吗？”切原无比兴奋。


    在去菅野家里的路上，切原一路上都在奇思妙想。


    那位杀手先生为什么会选中我？虽然切原认为他的优秀程度，的确可以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自己，但是真的被命运选中，他还是很兴奋的。


    难道是看中我做他的弟子了，想要把武术的传授给我吗？切原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自己未来穿着夜行衣穿梭在黑夜中的场景。


    “你是谁？！”男人捂住伤口，朝地上倒下，“我过去从来没有在杀手界看到过你！”


    “我？”切原脸上戴着半边面具，只剩一头海藻头在空中飞扬，“我是那个男人的弟子。”


    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他嚣张地扬起嘴角，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切原勉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开始思考一些现实问题。


    可是我还要打网球，不知道杀手先生会不会同意我有两个职业呢？


    切原：“菅野，你上次说杀手先生明面上是一个作家吗？”


    菅野：“嗯。”


    织田作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当过杀手了，不过这只是一个称呼，菅野没有想太多。


    那就没问题了！


    切原右手握拳捶了一下手掌，他以后明面上的身份就是立海大王牌网球选手切原赤也，实则是掌管黑暗的杀手之王的弟子！


    高级的脑补从来不需要别人插手，切原自己pua自己后，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行动上都变得无比积极。


    于是，每天不管多苦多累，切原都风雨无阻的跑过去挨揍，不，训练。


    甚至对织田作进行过暗示。


    切原：“先生，你觉得我怎么样？”


    织田作：“很努力。”


    切原：“其实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


    织田作：“……我最近写作上的确有些苦恼。”


    切原振奋：“这也是一种考验吗？！”


    织田作找到太宰，诉说自己内心的苦恼。


    “最近有些不懂孩子们了，是因为年纪大了吗？”


    “哈哈哈没有，不，哈哈哈……我记得织田作最近想写纪实文学，如果想要观察生活的话，也可以从切原君下手哦。”


    太宰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努力给织田作支了一个招。


    嘛，菅野的朋友也很有意思呢。


    发现织田作最近正在观察自己的切原，挨揍更加热情了。


    他一定要得到杀手之王的认可。


    切原拿出了当年考立海大的决心。


    柳听完了切原最近的神奇小冒险，忍不住沉思，双打的默契原来是需要这样培养吗？


    幸村点头感慨：“不愧是小司呢，总能有一些神奇的方法。”


    菅野纠正：“是太宰哥哥想出来。”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每天从织田作手上抢救切原。


    太宰哥哥果然无所不能，由于每天都在观察切原的身体状况，判断他是否还能撑住。


    菅野现在已经能够精准的看出切原的状态了。


    幸村笑而不语，他的意思并不是指办法是谁想出来的，而是和菅野有关的事情总是会变得更有趣一些。


    仁王：“有这样的方法啊，我也想体验一下呢，puri～”


    立海大的人还是天真了，以为这就是普通的抗打击训练。


    然而无论是织田作还是菅野，对于太宰治说的“危险中才能培养默契”中的危险深信不疑。


    切原，的确是度过了水深火热的一段时间。


    “动作更加灵敏了，对于突发状况的处理能力上升了很多，还有对自我情绪的控制……”


    柳在笔记本上不停地记录，他在思考是不是应该给立海大的训练里加上“抗打”这一项。


    按照切原的训练效果，比在社团进行“普通”的训练，提升程度有了很明显的跨越。


    立海大的单打三是真田，他在上场的时候还在思考，切原承受的抗打训练，和他的剑道有没有联系。


    真田学习了很多年的剑道，他的网球风格某方面已经和他的剑道气势融为一体了。


    他对这次切原和菅野呈现出来的双打很满意，如果切原每一次都能像这次一样认真对待一件事，真田认为自己会离那天的鬼十次郎前辈远一些。


    真田以6:0结束了整场比赛，让所有学校都看到了立海大此次的强势。


    一分未失，一球未让，这才是王者立海！


    比赛结束后，幸村精市代表立海大接受了一次采访。


    他回应了之前自己生病住院的消息，并隆重介绍了新入社团的一年级后辈。


    然后留下了那句话。


    “关东大赛16连胜，全国三连霸，立海大，毫无死角！”


    网球月刊在国中生网球界很出名，不仅仅是关东地区，全国所有地区都看到了此次杂志。


    四天宝寺。


    “菅野司，立海大一年级超新星，其打球风格诡异多变，让人防不胜防……”


    远山金太郎坐在地上，手上捧着最新一期的网球月刊，一字一句地读着，他左手拿着章鱼烧，右手用来翻书。


    看到月刊上这段介绍后，整个人突然站起身来，飞快地跑向一个地方。


    “呐白石！我要和这个诡异的人比赛！！”远山金太郎将手上的月刊塞给白石藏之介，三两口将章鱼烧吃完，舔了舔手指。


    “我看看，立海大啊。”白石正在给网球拍穿线，看了一眼月刊，然后说道，“我怎么记得你之前看上的是青学？”


    “那个也打，这个也要！”远山金太郎大声说道，“呐白石，我们去找他们吧！”


    “小金，他们现在还在参加关东大赛哦。”白石忙里偷闲地回答道，“我们也要获得胜利，才可以在全国大赛上和他们遇到呢。”


    “诶？！不嘛不嘛，我就要现在去和他们比赛！”远山金太郎坐在地上大声叫道，配上他手脚在空中乱舞的动作，看起来让人头大。


    白石藏之介淡定地放下手中的网球拍，扬起他缠绕着绷带的左手臂，平静地看向远山金太郎。


    “这样啊小金，那我只能解开……”


    他右手放在左手臂缠绕的绷带上面，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绷带扯下来。


    “不不不！不要！对不起，不要让你的毒手出来！”远山金太郎大叫一声，往后一跳，咬着下唇，露出蛋花眼。


    “我们参加全国大赛的时候再去找他们，好吗？”白石藏之介微笑着说道。


    “好的好的。”远山金太郎生怕白石会扯下他的绷带，当然是什么都答应了。


    比嘉中学。


    “永四郎，你看最新的网球月刊了吗？”田仁志慧一边往嘴里塞五花肉，一边说道。


    他听到班上的同学讨论，今天网球月刊的封面特别帅气，很多女生都在尖叫。


    木手永四郎推了推眼镜，镜片一阵反光：“我，当然看了。今年立海大一如既往的嚣张呢。”


    “永四郎，把你的杂志给我看看。”甲斐裕次郎朝木手永四郎伸出手，他最近的零用钱都用来买零食了，所以没有买今天出的网球月刊。


    “我没有买。”木手永四郎低沉着声音说道，他表情严肃认真，“花钱买月刊对我来说这是件愚蠢的事情。”


    所以今天在教室的时候，一直在不停地路过别人……有幸看完了今天月刊的内容。


    甲斐裕次郎翻了个白眼，不想揭穿的他的部长，他早就在永四郎的包里看到那瓶新型的头发造型产品了，一定是花光了所有零用钱吧。


    他转身对平古场凛说：“看完借我，谢谢。”


    冰帝。


    “啊嗯，立海大今年也是势如破竹啊。”迹部右手放在眼角的泪痣上，用低沉动听的声音说道。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关东大赛上立海大为何全员一起哭。”忍足侑士说道。


    比起每年都要听一遍立海大的宣言，他更好奇其他比较有意思的事。


    迹部问旁边的桦地：“让你找青学要的照片要到了吗？”


    桦地：“是。”


    迹部满意地点点头，只是付出了一台自动投球机而已，能拿到立海大全员痛哭的照片，还是他赚了。


    立海大众人的生活一如既往，偶尔菅野会带一些太宰治新研制出来的食物，给立海大的大家尝尝。


    很可疑的是，太宰治无论是放在mafia还是放在武装侦探社，都被极度嫌弃的食物，居然在立海大这里受到了很大的欢迎。


    这让太宰治研究食物的兴趣，达到了一个高峰。


    说真的，哪个学生不想尝尝味道好，只是效果奇特的食物呢？


    啊？你说效果奇特的食物为什么会有人吃？


    这是减分项吗，这可是加分项啊！


    每天都有一种新奇体验的幸村，表示自己吃的真的很开心。


    “织田作，你说如果我去立海大学校门口摆一个小摊？”太宰治摸着下巴，似乎真的想将这件事情实践起来。


    “你在说什么？残害对象已经从我们变成了中小学生吗？！”坂口安吾差点震惊到失语。


    由于不想带坏小朋友，所以太宰治和织田作相约到lupin酒吧喝酒。


    恰好唯一的社畜坂口安吾最近忙完了，所以三个人都来到了这里。


    “太宰，你有启动资金吗？”织田作最近在考虑一些现实问题。


    “啊，这个……”


    不管是在mafia作为干部的工资，还是在武装侦探社，其实薪酬都不低，但他可是那个有空就去入水的太宰治啊。


    “这种事情补办银行卡就没问题了吧？”坂口安吾在旁边出主意，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等等，太宰他真的想去别人学校门口开小摊？”


    难道这不应该是一个玩笑吗？明明过去也经常几十天不联系，为什么现在感觉已经完全脱轨了？


    “太宰可能有这个创业的想法。”织田作回答道。


    按照他了解到的太宰的食物，在菅野学校里受欢迎的程度，他认为太宰这次创业应该不会很艰难。


    “……这不是创不创业的问题。”坂口安吾单手撑着头，感觉他们这次的聊天有些莫名其妙。


    首先，光是太宰要去创业这件事，已经让人感到诡异了，居然还是去人家学校门口开小摊。


    你去问问森鸥外，这他妈合理吗？


    如果森鸥外知道太宰要跑去开小摊，绝对是会半夜在被子里躲起来偷偷哭的程度吧？


    坂口安吾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什么时候去？启动资金不是问题。”


    好歹辛辛苦苦当了几年的社畜，钱都没地方花，助力太宰创业这点钱，他还是有的。


    真的不是想看森鸥外哭，只是单纯想帮助好友罢了。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去。”太宰治高高兴兴地说道。


    坂口安吾很快就让刚刚上头的情绪，冷却下来，他冷静地说道：“食品安全这方面有保证吗？”


    他相信太宰治不至于下毒，但是他担心太宰治会下一些别的东西。


    那可是国家的栋梁，牺牲他们，只是为了让一个森鸥外哭，还是很不值的。


    “菅野的同学们都很喜欢。”织田作说道，他对此也有些不理解，但只能归功于他不太懂现在的孩子们。


    “好的。”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太宰，你大胆创业吧。”


    “抽签出来了吗？”幸村问柳。


    第三轮抽签在第二轮比赛结束后就开始进行了，地点就在比赛现场。


    柳：“不动峰。”


    不动峰整体实力不足为惧，唯一一个需要考虑的是他们的队长橘吉平。


    但就像柳之前推测的，如果橘吉平一直选择现在的打球风格，那他是打不赢切原的。


    丸井吹了一个泡泡，然后张大嘴巴把它包进去：“我们也需要重新抽签下轮比赛的出场人员了吧！”


    上次他连单打二和单打三都没抽到，一点盼望都没有，站在场下看比赛，无聊死了。


    柳：“抽签的话，明天早上训练的时候吧。”


    所有人表示同意。


    幸村今天吃了菅野带过来的“可以让人瞬间疲劳十倍”的茶泡饭，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菅野看了一眼幸村，又忍不住回想起在家里的时候，太宰哥哥在厨房一边哼歌一边做饭的场景。


    如果太宰哥哥一直研究厨艺的话，以后会不会在电视上看到“日本最杰出的厨师——太宰治”这样的画面呢？


    六十柳个球


    立海大对战不动峰, 他们的抽签结果是：


    双打二：丸井、柳生


    双打一：真田、柳


    单打三：切原


    单打二：桑原


    单打一：菅野


    “切原前辈的运气真好。”


    抽签结果一出来，菅野就羡慕地说道，立海大不会把比赛拖延到三轮之后, 所以他抽中的单打一是没有出场机会的。


    仁王：“这里面不会有小蹊跷吧, piyo～”


    “这么一说，我也怀疑有内幕呢，”幸村支着下巴, 若有所思。


    上一轮单打二和单打三是桑原和柳, 幸村已经连续两次都是抽到了空白。


    并没有做任何手脚的柳沉着地分析：“每一张空白的纸条都是第一个放入盒子的，而幸村抽签的时候喜欢从里面抓, 所以抽到空白的概率比其他人大。”


    他们抽签的盒子是一个长方形的礼盒, 由丸井买甜品赠送, 倾情贡献给了网球部。


    柳在盒子的侧面开了一个洞, 仅容一只手通过，作为每次抽签必备盒, 已经在立海大网球部有一年的历史了。


    喜欢每次抽签把手往最里面伸的, 还有菅野，不过抽签用的盒子比较大, 根据平均身高, 柳每次将盒子放在合适的桌子上，都会导致菅野无法将手全部伸进去。


    “原来是这样。”幸村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左掌上, 笑眯眯地说道。“不愧是柳呢。”


    柳低着头，检查自己的笔记本：“这种程度, 幸村明明也可以做到。”


    至于为什么依旧把手伸到盒子最里面，或许是来自部长的温柔？


    “不动峰的单打三不出意外是橘吉平。”柳转头看向切原, “赤也，不可粗心大意。”


    切原的网球水平不用他担心, 但有一点，切原遇到有趣或者让他乏味的对手时，喜欢耍弄对方。


    比如故意拉开战线，让对方体会到绝望但是无法结束比赛的感觉，以前也会直接用指节发球来攻击对方身体，让对手最后不得不退赛。


    在立海大这种网球风格是被允许的，只要能胜利就行。


    但现在切原已经很久没有用直接发球攻击过他人的身体部位了，将对方手上的球拍击落，的确要更显得堂堂正正。


    对于立海大而言，只要切原在往好的方向进化，其他人都是支持的。


    柳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是，他不确定橘吉平是否能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而切原平日里那种戏耍对手的心理，也无法用到橘吉平身上。


    “放心交给我吧。”切原十分肯定地说道，对于网球，他可是有绝对自信的。


    真田有些不放心，九州双雄名副其实，而切原现在还未成长起来，在他们眼中都太过稚嫩了。


    “切原前辈一定会赢。”菅野说道。


    切原前辈有恶魔化，按照漫画中说的，除非遇到他天生的克系，恶魔就是最厉害的。


    “赤也。”幸村笑吟吟地双手支着下巴，笑得春风和煦，“如果比赛输了，要在代理部长这里扣分哦。”


    “才不会！”切原急忙说道，他感觉身上的担子突然就变得沉重起来，“我是不会输的！”


    切原感到有些委屈，他可是下定决心要打败三巨头的人，怎么会输在这里？


    真田沉稳地说道：“赤也，不要让我们失望。”


    这是前辈们的期盼，并非无法承受的压力，切原作为此次的单打三，前面有两组前辈为他保驾护航，后面有前辈替他补救。


    如果连这种期望都承受不住，那切原也无法成为立海大下一任部长。


    立海大正在紧张的备战关东大赛，这也不准确，因为紧张的只有切原一个人。


    感受到前辈们对他的期待之后，切原特意花了一整天时间来看，橘吉平过去在狮子乐中学的比赛录像。


    一两年前的录像带，时间已经有些久了，但橘吉平在视频里面表现的网球实力的确让人感到凝重。


    在自己的训练结束后，立海大的人都会陪切原看一段时间录像带。


    仁王：“这个打球风格和赤也很类似啊，puri。”


    丸井：“……暴力网球，不得不说这种网球风格更适合他。”


    柳生：“的确，现在他的网球风格看起来有些束手束脚。”


    柳：“赤也，你觉得如何？”


    切原：“那、那当然是没问题的！”


    切原很大声地回答，他可是立海大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难道有人会不懂王牌的含金量吗，这可是他靠自己一点一点打上来的。


    说是这么说，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切原这是心里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橘吉平在比赛的时候是以这样的实力……


    切原咬了咬牙，如果他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恶魔化……


    菅野：“切原前辈当然没问题。”


    菅野看起来比切原本人还要自信。


    柳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菅野已经可以控制自己身后那个标志了吗？”


    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过来，菅野开启标志后实力很强大，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控制。


    如果中途标志消失，这对他本身的影响消耗很大，可能会直接导致无法继续进行比赛。


    “嗯，可以控制出现和结束。”菅野点点头，他只需要调动体内的精神力集中，便可以用标志显现，不过在标志出现后，他就很难进行控制了。


    菅野的进步太快了。


    这是所有人听到菅野的回答后，心中统一的想法。


    从最初精神力暴动，只能被迫封印左手，到后面可以用一丝精神力控制球的走向，然后标志出现，控制标志。


    很多人需要花一年甚至更久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菅野在短短几个月就完成了。


    明明都是天之骄子，但在这一刻，立海大的众人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压力。


    柳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似乎早有预料：“训练清单可以更新了，大家有意见吗？”


    丸井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来吧，请狠狠地蹂躏我！”


    桑原很欣慰丸井的回答，但还是忧心忡忡地开口：“文太，不要说这种会带坏小孩的词。”


    小孩菅野抬头茫然地和桑原对视：“桑原前辈，怎么了？”


    一秒、两秒，还没有等到回答的菅野，突然懂了桑原前辈表达的意思。


    菅野：“我明白了，桑原前辈。”


    丸井现在是和桑原同款问号：？


    明白了什么？


    菅野认真地看向柳，准备开口。


    柳低头和菅野对视，然后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菅野：“柳前辈，请也狠狠地蹂躏我吧。”


    气氛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噗。”这是反应过来的仁王。


    被菅野说出口后——好糟糕的台词，丸井崩溃地捂住脸，反思自己究竟教了些什么。


    真田脸色爆红，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张了张嘴，但又有些缩手缩脚，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啊，”幸村稍微停顿了一下，笑眯了眼睛，“柳，请务必满足丸井。”


    柳轻咳了一下，掩饰地“嗯”了一声。


    菅野困惑地看向幸村，明眼人都知道他在问：我呢？


    这个话题最终被柳巧妙地转移了。


    “菅野，你说你这周末要回家，是有什么急事吗？”柳态度认真地问道。


    菅野听到问题，也立刻表情认真起来。


    “嗯，要去体检。”


    “体检？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吗？”柳疑惑地问道，之前学校里有组织过体检，按理说不需要重新体检一次了。


    菅野稍微思索了一下：“是家里安排的三个月都要做的一次体检，没有不舒服。”


    其实是去黄金之王那里检测，身体精神力的增长情况，他现在身体是成长期，按理说应该一个月去检查一次。


    不过上次菅野回去体检后，发现他最近精神力很平稳，虽然一直在往上增长，但对身体影响很小，所以被黄金之王允许时间从一个月拉长到三个月。


    丸井鼓起勇气开口：“原来如此，菅野你回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看上去的确是被转移注意力了，丸井在心里悄悄松口气。


    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被幸村部长盯上了，算了，能过这一关就行。


    菅野并不是忘记要让柳满足自己了，他只是觉得如果是柳前辈的话，他不去提醒，柳前辈也会做到的。


    自从菅野说他已经可以控制那个标志的出现后，切原就一直陷入了一种内耗。


    如果后辈很厉害，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怎么办？


    那就一直去追赶，瞻前顾后又不是切原的性格，他稍微转转脑子就想明白了。


    她刚刚在思考的是：菅野的那个标志没有帅气名字，但他的有，所以在这一方面他绝对是赢了吧！


    “诶？！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切原回过神，就只听见菅野说他要去体检的事了，他绞尽脑汁只想出了一个词。


    “蹂躏？是谁要蹂躏菅野吗？”


    无人回答，只有丸井再一次崩溃地闭上了眼睛。


    吾命休矣。


    菅野周五的时候，就从神奈川坐新干线到达了东京。


    去黄金之王那里体检是周六，得知菅野回来的消息，周五的晚上，吠舞罗没有要紧事的所有人都回来了。


    吠舞罗的气氛很热闹，十束多多良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然后对旁边的草薙出云笑着说道。


    “今晚的夜色很美，我去天台取一下景。”


    七十个球


    如果你是一个无拘无束、崇尚自由的人, 那你一定会爱上吠舞罗。


    这里有最热烈长情的酒，最张扬洒脱的伙伴，和最鲜艳耀眼的红。


    没有规则, 没有束缚, 只有羁绊。


    菅野每次从外面回来，在吠舞罗待上一会儿，都会反复地深陷在这里的氛围中。


    吠舞罗的气氛, 就像是尊身上的热度, 总是会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不同于其他酒吧的灯红酒绿，吠舞罗此刻虽然气氛正热, 却是只有几个男人正在喝酒聊天。


    喝彩声和大笑声, 看起来就像一个融洽和谐的家庭聚会。


    少年踩在滑板上“哦呼”一声, 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稳稳降落在地。


    “菅野！快过来一起玩。”八田美咲左脚踩住滑板的末尾用力，在滑板往上翘的时候, 将滑板拿在手中。


    菅野很喜欢八田踩在滑板上滑行的样子, 给人一种会永远炙热向上的感觉。


    “我……”菅野刚想说自己滑板放在楼上了得去拿下来，就突然感觉一阵心悸。


    “怎么了？”八田没等到下文, 疑惑地问道, “滑板不在这里吗，先玩我的？”


    “……”菅野抬头, 茫然地和八田对视，他的手不自觉捂住胸口, 他感觉到有什么很不妙的事正在发生。


    “菅野？！”八田发现到了不对劲，急忙地跑过来。


    正在吧台调酒的草薙也察觉到了菅野的不对, 他跑过来，迅速转头大声喊道：“尊！”


    周防尊从二楼一跃而下, 将菅野提起来塞在怀里，稍微感知了一下菅野体内的能量，然后拧着眉说道：“不是力量暴动。”


    吠舞罗的气氛停滞了下来，不少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要上前查看一番。


    “尊。”菅野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止不住疯狂跳动的心脏。


    “有哪里不舒服？心脏？”周防尊轻轻拍了拍菅野的后背，一边低声询问道。


    菅野难受地皱起眉，想要点头，一大段画面猝不及防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一次和上次看到琴酒的时候不一样，菅野很确定这次浮现的画面，不是属于他过去的回忆。


    画面的主人公一开始是十束多多良，他似乎很愉悦地拿着相机往前走，嘴里还哼着不着调歌。


    很快画面一转，似乎是十束多多良举着相机正在拍摄，一个白发纤细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


    “嗨，今晚夜色真不错，你也是来拍摄夜景的吗？”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疯狂大笑的陌生男子，和倒在血泊的熟悉身影……


    菅野瞪大眼睛，脑海中的震撼还没过去，他就逼迫自己回过神来，紧紧抓着周防尊的衣服：“尊，十束哥……危险。”


    周防尊眉头皱了一下，转头看向草薙。


    草薙很快说道：“我派人去找他。”


    十束多多良取景的地方就那几个，而且都离吠舞罗不远，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已经开始有人给十束多多良发信息和拨打电话，十束以前说过，在取景的时候喜欢将手机静音，说是为了防止毛头小子打扰他。


    草薙脸色不是很好，等十束被找回来之后，必须勒令他以后再也不准将手机静音了。


    菅野努力回想刚才画面中的日期，时间是……12月27日，不，不对。


    时间已经变了——


    “尊，是今天！”菅野看向周防尊，手握得很紧，几乎要掐出血痕。“要快。”


    “我知道了。”周防尊眸色一沉，用手掌包住菅野的手，轻轻将他的手掰开。


    “我出去一趟。”


    周防尊将菅野放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旁边的草薙。


    草薙冷静地点点头，菅野看上去很需要安抚，而多多良那边，如果周防尊去了还无法解决，那他们也无济于事。


    吠舞罗的气氛突然紧绷起来，有一部分人跟着周防尊出去了，还有一部分人谨慎地站在周围和守在门口。


    草薙和安娜都坐在菅野的旁边。


    安娜的表情很紧张，她无法查到十束多多良的位置在哪。


    她看到了命运线发生了偏移，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在这种情况下，一切预兆都是无效的。


    菅野抿抿唇，他其实很想跟着出去，但他不希望自己会导致尊分心。


    脑海中刚刚突然出现的画面太过惨烈，让他的心神震动得很厉害，如果画面中的景象成真了会怎么样？


    菅野心中的想象顿住，突然站起身。


    “草薙先生，我知道十束哥在哪了。”


    比良坂大厦天台！


    他必须去，整个吠舞罗只有他一个人是擅长治疗的，如果，如果十束哥真的有危险——在过去他也曾给十束哥进行过治疗，所以他一定要在现场。


    草薙出云看向菅野，对上了他平静但坚定的眼神。


    刚开始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明明只有那么点，连自己最喜欢的网球拍都拿不动，谁能想到某种程度，他其实是吠舞罗力量最强的人呢。


    “好。”草薙说道。


    谁都在着急，但他相信菅野可以保护好自己。


    安娜在旁边紧张地看向两人，她没有攻击能力，在地点已经知道的情况下，在吠舞罗等待是最好的选择。


    “小司，等你们。”安娜最终说道。


    草薙带着菅野出门了，八田作为突击队队长，留在吠舞罗保护安娜。


    草薙和菅野刚赶到天台下面，就看到上面突然亮起大半边天的火光，和一瞬间出现的达摩克利斯剑。


    “是尊。”


    草薙提起菅野的衣领，把他夹在自己的手臂下面，往顶层狂奔。


    尊不会突然祭出达摩克利斯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他的怒火。


    天台上，十束多多良倒在地上，上半身靠着墙，捂住肩头的手上全是血迹。


    周防尊很少神色这么冷，他掌中的火焰迸发，不远处正在焦烤着一道人影。


    “哈哈哈哈哈没用的，咳咳哈哈哈哈赤之王，废物！！！”


    疯狂尖锐的声音和菅野记忆里的声音重合，菅野上来的时候差点心脏骤停。


    这一幕与他脑海里之前浮现的画面相同又不同，但菅野一瞬间以为自己来晚了。


    “小司，去看看多多良。”草薙先生眼神很冷，但第一时间选择安抚菅野，“他只是受伤了。”


    按照这个白色影子的说话，可能承受的不是一般的伤害，但菅野不一样。


    所有的能量都来自石板，而菅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代表石板本身。


    不会有他治疗不好的伤害，有人传言石板的力量可以逆转生死，虽然不知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天底下的异能力都不会超出石板的力量。


    菅野沉默地走到十束多多良身边，好像只有几秒的时间，又好像过了很久。


    “小司……”十束多多良睁开眼睛，他早就听到两人的声音了，他轻咳几声，抬起手勉强戳了一下菅野的脸。


    “慌什么，还有气呢。”


    十束不是第一次受很严重的伤，他过去经常外出取景，有一次听说某座山日落时景色很美，他特意赶了过去。


    然后不小心碰上了泥石流，挖出来的时候，听吠舞罗其他人说，差不多都没气了。


    就在吠舞罗全体沉浸在悲伤里，以为十束真的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了的时候，只有几岁的菅野第一次展现了他身上石板碎片的力量。


    不过把十束多多良救过来之后，菅野由于力量使用超出身体限度，昏迷了很久，身体机能一度虚弱到维持不下去。


    也就是那次之后，十束多多良出去取景，再也没有去过高危区了。


    菅野不太开心，所以很不礼貌地没有回复十束的话，只是头顶上的呆毛蔫蔫的，彰显他的心情。


    菅野调动左手所有的力量，往十束的身体里输入。


    净化、摧毁。


    他感受到一种很熟悉的诅咒，和当初幸村部长身上出现得很相似，又更加顽强，类似咒灵和某种东西的混合体。


    菅野维持着输送力量，直到十束主动停止接受。


    “我没事了。”十束伸手揉了揉菅野的头，扶着墙站起来，“我现在没多大问题，你休息会儿。”


    他担心菅野再一次使用力量过度，导致身体出现崩溃状态。


    上一次……


    如果不是黄金之王出面帮忙，十束多多良大概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菅野还想要继续，草薙过来阻止了他：“等等，青之王的人过来了。”


    青之王本人知晓菅野的特殊性，但是青组的人并不清楚，就像赤组里面也只有他们最开始的三个人和安娜，清楚菅野体内有石板力量。


    这并非对其他人的不信任，能力者的世界防不胜防，知道的越少，反而更加安全。


    周防尊一怒之下闹出来的动静很大，负责掌管秩序的青之王不可能不过来。


    草薙猜测青组的人估计在周防尊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全员警惕了，所以才能每次都集合的这么快。


    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剑也出现在了半空中，穿着蓝色制服的宗像礼司飞起来。和站在天台上的几人视线持平。


    “赤之王周防尊，你想做什么？”


    楼梯间也传来不少人跑动的声音，想来是青组的人已经就位了。


    周防尊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他正处于愤怒的状态，并没有搭理空中的青之王。


    在火中焦烤的白色灵魂还在惨叫，但是神奇的是，周防尊平时轻易就能摧毁的东西，现在焚烧了这么久，似乎也只是在承受痛苦，并没有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草薙出云、十束多多良还有菅野站在周防尊的身后，和空中的宗像礼司呈现一个对峙的关系。


    王对王，不管平时大家会不会私下开玩笑，但这种正式场合，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严肃的。


    气氛看上去有些紧绷。


    七十一章


    红色和蓝色的达摩克里斯剑悬挂在天空中, 漆黑的夜空几乎要被两边巨大的光芒照亮，光是看一眼，就能深刻地领悟到自己的渺小无助。


    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剑保存的很完好, 周围闪耀着蓝色的光芒, 并没有破损的地方，这得益于宗像礼司能力的自身属性和他对自身良好的控制。


    而红色的达摩克里斯剑已经有些地方有破损的痕迹了，但一眼看过去依旧霸道, 让人不敢直视。


    赤王的能力是公认的暴躁狂乱, 现如今只是这等程度的损伤，已经是奇迹了。


    菅野体内的石板碎片自带修复和调节威斯曼偏差, 否则周防尊的达摩克里斯剑现在应该破损的更加严重。


    “周防尊, 停下！”宗像礼司严肃地说道, 他连前面礼貌性的赤之王前缀都没有加上, 可想而知他现在内心的紧迫。


    宗像礼司一开始过来时以为是某位惹怒赤之王的权外者，之所以一直用火焰焦烤是为了给这名权外者一个残忍的酷刑, 虽然他也认为这种行为不太符合赤之王给人的印象。


    然而刚过来他就发现, 这个火焰的温度绝对不是在故意折磨人，能够抗高温的权外者不是没有, 但所有的王权者彼此之间是有一定感知的。


    也就是说, 这个被火烤的灵魂体居然属于一位王权者！


    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


    宗像礼司眸色一沉，在心里已经下了判断。


    上一任的无色之王是主要能力为预言的三轮一言, 而现在的无色之王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狐，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令人厌恶的恶臭。


    之前调查的人体咒灵混合实验也已经证实与无色之王有关, 宗像礼司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大致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周防尊, 停下来，否则你的威斯曼偏差值会奔溃。”宗像礼司再一次说道, 他知道周防尊明白弑王的后果，所以这句话是说给他的氏族听的，尤其是那个孩子。


    只有王才能杀死王，但这并非没有代价，力量的闸门一旦开启就收不回去了，造成达摩克里斯剑的损伤是绝对会发生的事。


    “尊。”


    菅野一听到这句话，就紧张地扯了扯周防尊衣服的下摆。


    他能够遏制威斯曼偏差值的增加，但如果威斯曼偏差值直接超过临界值，是无法拯救回来的。


    周防尊稍微冷静了一些，他以为是菅野被吓到了，下意识伸手在菅野的头上轻拍了一下。


    菅野不会对周防尊的行为感到害怕，也不认为对伤害了十束的人进行惩罚有什么不对。


    但在周防尊眼中，他还一直是那个当初看他用手砸墙，也会被吓到的孩子。


    草薙看向周防尊，语气冷静：“尊，多多良没事了。”


    十束多多良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冲着周防尊心虚一笑。


    糟心，他以后不会失去了取景自由权吧。


    为什么吠舞罗每次出事的都是他们，实力弱的人喜欢作死定律？


    周防尊看了一眼十束多多良，沉默良久，将手中一团正在尖叫的灵魂甩给了宗像礼司。


    这一团灵魂是用火焰包裹住的，宗像礼司接过来，往灵魂身上加了一层禁锢。


    青组的人已经到达现场了，此刻正经严肃地站在楼梯口附近，手握在刀柄上，等待着青之王一声令下。


    王权者有规定，无特殊情况不允许私自显露达摩克里斯剑，虽然周防尊平日里也没遵守过。


    但现在事情涉及到了两位王，自然是属于特殊情况的，而且无色之王之前所犯的事情还需要调查，现在刚好人在手里。


    嗯？你说不能私自以任何手段逮捕王权者，这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而已，谁能证明他是王权者。


    宗像礼司最后没有对周方尊说什么，这次和之前吠舞罗涉嫌未成年进酒吧，被警察找上门的事情不一样，咳咳，这个热闹不太好看，看久了可能要出事。


    宗像礼司摆摆手，原本围绕着周防尊等人的青组成员立刻整齐散开，露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对于十束多多良出门的时候活泼乱跳，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显然受了不小的伤这件事，吠舞罗的大家都表示司空见惯。


    甚至有人在心里悄悄松口气，还好不是抬着回来的。


    然而，面对周防尊难得少了脸上的懒散，变得有些冷漠这件事，大家一时都有些噤若寒蝉。


    周防尊跑到二楼去休息了，菅野有些担心十束多多良，所以没有一起跟上去。


    “你也去休息，多多良有事我会叫你。”草薙摸了摸菅野的头发，今天的呆毛一直蔫蔫的，让他看着有些不舒服。


    菅野点点头，跑到二楼去了，他很久没有跟尊一起睡过了。


    “安娜要不要也过去？”草薙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安娜。


    安娜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抱着一个布娃娃，只是担忧地看向周防尊和十束。


    之前安娜会和菅野一起趴在周防尊的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那个场景草薙每一次看到，都会觉得心里有一块塌陷了下去，两个小人乖乖乖地趴在床角，不愿意打扰因为压制威斯曼偏差值而疲惫的周防尊，又想陪着他。


    安娜摇摇头，尊有菅野在身边，她也很担心十束。


    关于十束多多良的命运线已经发生了偏移，所以有关于他的事情以后都无法预料，这让她内心有些惶恐。


    十束跟其他伙伴们报完平安，又讲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趁着他们对无色之王群情激愤的时候，从最中间溜了出来，走到安娜的身边。


    “我没事。”十束对着安娜温柔地笑道。


    安娜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到十束的身边，像之前抓着周防尊一样，轻轻扯住十束多多良的衣摆。


    十束多多良心里一软，摸了摸安娜的头。


    这件事情在周防尊这边看似解决了，但却彻底让青组的人忙起来了。


    伏见猿比古忙得头头转，但依旧可以给八田打个电话，怒骂周防尊。


    “哈？！你在说老大吗？如果不是老大出现救了十束哥，十束哥就危险了，你怎么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闭嘴！你又不忙！”


    伏见猿比古愤怒地挂断电话，当初把无色之王绑回来的时候，是万万没想到他身后能牵扯出这么多东西的。


    咒术界都能牵扯这么深，服了，就凭无色之王那个脑子吗，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啊？


    还有，为什么这里头还能牵扯到白银之王？


    白银之王都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啊，连黄金之王都很长时间没见过了，无色之王是何德何能，居然混上了白银之王的飞船？


    这些王权者能不能自己长点心，真的不把他们卑微的打工人当人看吗？


    伏见猿比古用短暂的休息时间怒骂了一下当权者，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见咒术界派来的高层。


    听说这次派过来的人是五条家的家主，好像是叫五条悟，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人，算了，起码也得比上次派过来的夏油杰好相处吧。


    不然这真的会让他怀疑当初跳槽到青之王这边的意义。


    七十二章


    菅野并不知道一个无色之王, 给他的伏见猿比古哥哥带来了怎样的酷刑，他在第二天被周防尊，提溜到黄金之王那边做了检查之后, 就回到了立海大。


    没错, 就是提溜。


    菅野回想了一下早上的场景。


    “小崽子。”周防尊打了个哈欠，左手插进稍微凌乱的红发，右手将菅野从自己怀里扯出来, 拎着后颈, 在空中晃了晃。


    “不醒？”


    菅野被摇晃的有些不舒服，艰难地睁开右眼, 瞅了一眼周防尊, 又乖乖地闭上了。


    “哈。”


    周防尊笑了一声, 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菅野的脸几秒, 然后败下阵来。


    “行。”


    菅野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有哼哼唧唧不想起床, 后来长大了一点就已经养成了很好的作息, 还会自己起来叠小被子。


    现在这么困，周防尊估计应该是昨天给十束治疗, 用多了身体的能量。


    他将菅野丢在自己的背上, 拖着懒洋洋的步伐，直接从五楼飞到了黄金之王管辖的地区。


    这里看上去是用背的, 然而周防尊飞到一半，担心孩子落了, 于是单手将他拎在了手上。


    菅野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浮在了半空中, 只有后领有一个支点。


    周防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拎着菅野在空中摇晃, 菅野看着尊欲言又止。


    尊应该是忘记了吧，他已经十三岁了，不是三岁。


    和不动峰的比赛，菅野这次大概率无法上场。


    “你好，我也是单打一，很期待我们的比赛。”不动峰的神尾明伸出手，对着菅野笑着说道。


    他知道这位个子小小的男生，是他们部长的朋友，上次在冰帝见过面之后，他对立海大的人印象很好。


    无论是部长主动去打招呼的菅野，还是后来特意跑过来要他们去吃东西的丸井，都让他感觉立海大好像不是传说中那么铁面无私的冷酷。


    在上场比赛，立海大对阵名士刈的比赛中，虽然菅野打的是双打，但这更加体现了他令人惊叹的实力。


    说实话，如果有机会的话，神尾很想和他打一场。


    菅野伸出手和他握手，但是表情有些为难。


    他不认为立海大的比赛可以超过三局，菅野刚想老老实实地说“我们会在三局内赢得比赛”，就突然想起了草薙先生对他的嘱咐。


    “说话的时候要想想对方会不会对你的话不满。”


    “不要让朋友曲解了你的意思。”


    菅野挠了挠头，他想不出来省委会不会对他的话不满，于是他认真地问道：


    “如果我说立海大三局之内会赢，前辈会生气吗？”


    神尾的表情卡壳了一下，如果菅野直接这么说的话，他可能会觉得有些不服气，但是这么问他……


    神尾明感到好笑之余还有一丝心酸，太好了，应该是家里的长辈教他需要懂礼貌吧，已经很不错了，认真地记住了家长的话。


    “不会……吧。”神尾明的笑容看起来没有那么丝滑，“咳咳，如果我们今天打不了比赛的话，我们可以私下约一场比赛。”


    他在找补，虽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其实神尾明内心也没把握。


    如果部长赢了比赛的话，应该能打到第四局吧，啊不不不，他的意思不是说其他人比赛会输，是一种假设，假设啦。


    菅野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的意思是，他也认为今天打不了比赛。


    摇头则是指，立海大不允许私下进行比赛，他上次是想和高中生比赛后，回去还受到了铁拳制裁。


    菅野依旧觉得自己是个不犯错误的乖孩子。


    “什么意思？”神尾明有些懵，他之前听到有学校传言，说立海大和他们约友谊赛的时候，他们之中的一个小个子经常一句话也不说。


    但看表情又不像瞧不起他们的样子，好像就是单纯的冷漠。


    神尾明仔细看了一眼菅野，心思一动，莫非那个听起来十分离谱的传言——立海大一年级超新星每天讲话不能超过十句，否则会受到诅咒，导致实力下降。


    这个传言难道是真的？


    菅野不知道眼前这个前辈脑子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感觉到前辈似乎在看他，所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菅野：神尾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神尾接收到了讯息“这个事情要保密，不然就嘎了你”，他咳了两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他也没想到，立海大的一年级超新星居然有隐疾。


    首先出场的是双打二。


    立海大的丸井、柳生vs不动峰的石田、樱井。


    这场比赛以立海大获胜，6:0的成绩非常丝滑的结束了。


    立海大有固定的两对黄金双打——丸井和桑原，仁王和柳生。


    但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切原可能天生不适合打双打很难配合他人之外，其他每两两组合，都能直接在正式场合比赛。


    因为搭配出了新的可能，甚至不输于黄金双打。


    “好强，今年的冠军绝对又是立海大了吧。”


    “反正关东大赛应该不会有悬念，往年作为亚军的冰帝也被淘汰了。”


    “不是还有青学吗？他可是淘汰了冰帝的学校，为什么没人认为他们会夺冠？”


    “青学啊……我记得青学的部长好像很厉害。”


    “不能怪我们，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进过全国大赛了。”


    “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在里面呢，我投冠军是青学一票。”


    “你骗谁呢，这赌局要是开了，你丫的绝对会表面上投青学，背地里疯狂支持立海大。”


    每一次比赛结束都会引起一番议论，对于实力强的人，再怎么反复夸耀，大家也不会觉得厌倦。


    菅野的手机接收到了一条信息。


    织田作：【小司，今天太宰做的便当吃了之后今天之内会无法说话。】


    菅野回想了一下，最近太宰制作的便当越来越正常了，这个正常指的是外在形象。


    总之，菅野一时半会儿很难和织田作的区分。


    菅野开始紧张地翻看背包，两个便当盒有蓝色的和红色的布包裹着，蓝色的便当已经被他吃掉了。


    手机里再次发来信息。


    织田作：【我的是红色。】


    啊，吃错了。


    菅野将背包整理好，放在一边。


    幸村注意到菅野奇怪的行为：“怎么了？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菅野张了张嘴，然后摇摇头。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菅野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字：今天的最后一句话是，询问不动峰的前辈是否会生气？


    切原在旁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诶？你为什么要问不动峰的前辈会不会生气呀？”切原奇怪地问道。


    他的目光又放到了前面的字：“为什么是最后一句话呢？”


    在不远处听到他们聊天内容的神尾明神色一紧，什么，今天超新星的最后一句话是属于我的吗？


    菅野想开口回答切原，又想起自己不能说话了，于是继续敲键盘。


    【是为了礼貌，所以才询问神尾前辈会不会生气。】


    【今天不能说话了。】


    切原看着这两条消息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仁王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难道又是你哥哥做的便当吗，puri。”仁王摇晃了一下脑袋，他也很喜欢菅野兄长做的料理，给他的恶作剧提供了很多思路。


    啊，今天是“不能说话”便当吗？


    如果在真田副部长训话的时候，让他吃上一口……


    这件事情得让切原来做，仁王在心中已经悄悄制定好了计划。


    正在空的网球场热身的真田打了一个喷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柳：和切原有关的概率是74.6%，和仁王有关的概率是75.3%。


    糟糕，今天的概率有些重合，一时难以判断。


    伊武深司盯着神尾：“神尾，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紧张？”


    神尾慌慌张张：“啊？没有！我绝对没有知道立海大的秘密！”


    “啊，秘密，是的，有秘密不想告诉我们，为什么会知道立海大的秘密，是有什么机密吗，我也想知道秘密，会告诉我吗？”伊武深司开始了碎碎念模式。


    神尾有些紧张又松了口气：“啊啊啊，那我跟你说，你不能跟别人说哦。”


    伊武深司露出一个坚定的值得信赖的眼神。


    神尾小声：“你刚刚听到立海大那边的对话没有？部长的超新星最后一句话是和我说的。”


    “他的身体有隐疾，每天只能说十句话，否则会实力下降。”


    “不能告诉别人哦。”


    伊武深司深沉地点头：“啊，隐疾，是的是的，我也知道，一个男生有隐疾会很难受，我也很替他悲伤，我会保密的。”


    神尾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点点头。


    一边旁听的人也点点头。


    原来如此，立海大的超新星是不动峰部长的……


    呸，不是。


    立海大的超新星身体原来有隐疾！


    一群打网球的心里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们只是想帮助不动峰部长的超新星罢了，啊，不是，是立海大的超新星。


    于是，消息被广泛传播。


    第二天，菅野就收到了来自迹部景吾的信息，上面给他推荐了一个联系人。


    菅野：【我不认识。】


    迹部：【以后就认识了，这是国内最好的男科医生。】


    迹部：【听说他手术经验很丰富，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


    菅野理解到的意思，这是一个特别出色的专门治疗男生的医生，如果你生病受伤的话，可以拜托他治疗。


    菅野：【谢谢迹部前辈。】


    太宰治因为能力的特殊性，受到伤害后只能去普通医院治疗。


    菅野认真思考，等会儿把这个联系人推给太宰哥哥吧。


    七十三章


    时间回到现在。


    立海大第二轮比赛的出场选手是真田和柳, 大家对这场比赛的胜负没有太多关注的地方。


    毕竟很难看到连上两个立海大三巨头，都打不赢的比赛。


    切原揉了揉手腕，对着旁边认真等待比赛开始的菅野说道：“陪我去热一下身。”


    菅野点点头, 拿起自己的网球拍跟在切原后面, 当然，离开之前他们有跟幸村报备。


    两个人找了一个废弃的网球场，周围没什么人, 都去围观旁边立海大和不动峰的比赛去了。


    菅野和切原站在网球场的两边, 切原负责发球过去，菅野回球。


    “菅野, 你觉得我能够打赢不动峰那可以部长吗？”切原一边击球一边说道。


    菅野觉得不能说话有些麻烦, 因为打球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大, 他担心切原看不到他点头的动作, 于是很用力地点头。


    切原：“啊？菅野你鞠躬干嘛？”


    菅野动作顿了一下，黄色网球从他的肩上擦过, 砸到后面的拦网上。


    菅野在思考该用怎么用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


    如果自己会手语就好了，菅野有些失落地想。


    切原哈哈大笑起来：“你肯定觉得我可以赢吧！”


    菅野松了口气, 点头的幅度小了一点, 幸好切原前辈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两个人来来往往大概进行了十来分钟的热身，结束后, 他们坐在网球场旁边的座椅上休息。


    “我知道我应该打不过全胜时期的橘。”切原喝了口水，过了一会儿突然语气低沉地说道。


    菅野连忙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切原前辈, 我觉得你可以打赢。


    在关东大赛第二轮比赛开始之前，柳单独找过菅野。


    “赤也的性格情绪化, 比赛前尽量不要让他的情绪低落。”


    可以有压力，刺激, 但是不能让他低沉，这是当时柳想表达的意思。


    他认为切原好像格外信任菅野的话，他们又经常在一起，所以拜托菅野注意一下切原的情绪。


    菅野准备将自己打的字给切原看，就听到切原又说道：


    “部长他们都在反复嘱托我，应该很担心我会输吧。”


    “如果输了比赛，我就是立海大唯一在正式场合输比赛的人了。”


    菅野把原本的话删掉，想了一下，重新打字：幸村部长他们对切原前辈抱有很大的期望，而且他们都很信任切原前辈，我认为切……


    菅野还在低头努力打字，他打字的速度不快，都是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点的，类似于某真田副部长。


    切原：“哼，就算他们不相信我会赢，我也一定会打赢这场比赛的！”


    菅野手指头蜷缩了一下，将备忘录里打下来的话全部删掉。


    【幸村部长他们也相信切原前辈……】


    删掉，重打。


    【我相信切原前辈。】


    菅野没有等到切原继续说话，于是戳了戳前切原的手臂，将屏幕亮给他看。


    切原看到屏幕里的字之后眼睛一亮，给了菅野一个熊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我要让部长他们见识到我真正的实力！”


    菅野点点头，没有试图再为幸村部长他们辩解，这件事好像有点困难，还是交给部长他们自己吧。


    两人整装待发的往比赛场地走，途中经过另一个废弃网球场，里面也有人正在打球。


    “咦，好像是青学的人？”切原眼尖地看到了，立马转头跟菅野说道。


    这个打球的人还是菅野的朋友越前龙马，他正在一个人热身，看动作应该也是打算回去了。


    “是立海大的人！”堀尾也看见了菅野他们。


    立海大的人他也见过几次了，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当初闯到青学的菅野和切原两人。


    菅野和切原和青学的人点头打了招呼，除了越前龙马之外，旁边还有堀尾和另外两个小女生。


    其中一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菅野和切原，眼里兴奋的情绪掩都掩盖不住。


    “朋、朋香……”龙崎樱乃扯了扯好友的袖子，朋香看见帅哥就挪不动脚步，还会大胆地凑上前，樱乃脸色已经爆红了。


    菅野和切原没有在意两个正拉拉扯扯的小姑娘，切原的目光盯着越前龙马手中的球拍。


    “你也是单打三吗？”切原问道。


    越前龙马酷酷地点了一下头。


    旁边的堀尾突然说道：“你们的对手是不动峰吧？”


    菅野和切原都看向他，堀尾被所有人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用担心，立海大应该实力很强吧，不动峰已经和我们打过了。”


    堀尾说完就在心里喊了一声“糟糕”，他不应该说“立海大实力应该很强”，应该直接说“立海大实力很强”才对。


    不过他想表达的意思很好的传递到了切原的耳中：青学已经和不动峰比过赛了，并且取得了胜利，立海大不是很强吗，应该完全不用紧张吧？


    菅野难得也get到了这句话的意思，听完就紧张地看向切原，马上就是切原前辈和不动峰的橘前辈比赛了。


    肩上担着柳前辈的嘱托，菅野现在对一切风吹草动都很警惕。


    刚好这个时候，幸村给菅野发了拯救短信，说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要切原迅速赶到现场。


    菅野戳了戳正打算放大话的切原，将手机里的短信亮给他看。


    只要切原前辈打赢比赛，就不用为了这件事感到紧张了。


    “啊？哦哦哦！”切原抓了抓头发，急急忙忙地往回跑，“我先过去了，还有立海大一定会赢的！”


    前面是对菅野说的，后面那句话是对青学的人说的，特指堀尾。


    “哈、哈哈……”堀尾尴尬地挠了挠脖子，小声地嘟囔，“我没说立海大不能赢啊。”


    不过立海大比赛结束的也太快了吧，现在都已经进行到第三场了吗？


    虽然青学这次对阵六角也没有压力，但是他们还在进行第一轮比赛，好在场面是一边倒的情况。


    菅野目光看向堀尾，静静地没有说话。


    菅野厌倦了用手机敲字，努力用眼神传达信息：立海大很强，我们没有紧张。


    堀尾和菅野对视两秒，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尴尬了，他额角滴落一滴冷汗，往后退了两步。


    “我没有说过立海大会输！”


    这可是立海大啊，要不是因为他家就住在东京，说不定当初就考到立海大去了。


    虽然堀尾认为越前，还有部长他们特别强，但面对立海大，他总有一开始就输一头的感觉。


    这、这就是强者的气势吗？


    应该不会突然揍他吧！


    菅野点点头，认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通过眼神很好的传达了，然后继续用眼神看了越前龙马一眼。


    菅野：我先走了，我要去给切原前辈加油。


    越前龙马莫名其妙的和菅野回视，想到了什么，“啧”了一声，压低了头上的帽檐，有些拽拽地说道：


    “好吧，我也承认立海大的确很强。”


    他看过去年幸村精市的比赛录像，给他带来的压力很大，不过，如果在决赛上碰到的话，他也绝对不会输的！


    菅野歪了歪头，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为什么夸他们学校，但他还是认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越前龙马看了菅野两眼，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


    菅野和四双好奇的眼另对视，一秒，两秒，然后掏出自己手机，用右手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


    其他人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堀尾：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立海大研制出来的十分可怕的软件吗？


    朋香：脸上看起来圆圆的，手手小小的，好可爱呀！


    樱乃：……为什么不回答龙马的问题呢？


    突然低头旁若无人的玩手机，看上去的确有些不礼貌。


    越前没有搭理自己身后再用眼神交流的同学，对于菅野在做什么他是有所预料的。


    之前和菅野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菅野回复的速度有些慢。


    不过菅野平时在生活中也不是话多的类型，所以他没有多想。


    但现在……越前龙马心中不可遏制的冒出一个想法，莫非是对打字感到很苦手吗？所以才会像一个老年人一样……咳咳。


    菅野专心打完自己的字，然后把手机屏幕放到几人面前。


    【我今天不能说话了。】


    越前：？


    【我要先走了，再见。】


    菅野有些着急，他想看切原前辈的比赛。


    越前下意识地点头，然后看着菅野的背影走远。


    “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堀尾不小心将心中的话说出口，然后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周围。


    朋香散发她的大小姐气势，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道：


    “是关于小可爱的传闻吗？是什么？快说！”


    堀尾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小可爱是谁啊，立海大不是全员魔鬼吗？


    越前龙马提着放在旁边地上的网球包，往青学的比赛场地走。


    “诶诶！”堀尾在后面叫他，大声地说道，“你难道不感兴趣吗？这可是立海大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哦！”


    越前在帽檐下翻了个白眼。


    反正又是什么离谱的传闻吧，他相信立海大有秘密，但是不相信这个秘密会被堀尾知道。


    “可恶啊！”堀尾也提上自己的网球包，然后追上越前龙马，“你可不要小瞧堀尾大爷打探情报的能力！”


    “我已经在打探情报这方面，做了两年了！”


    朋香和樱乃跟在身后，小声讨论。


    “不是说是打了两年网球吗？”


    “或许是兼职打探消息吧？”


    “好想知道小可爱到底有什么传闻啊！”


    直到到了青学的大本营，堀尾才把这个惊天大秘密说出来。


    “秘密就是，立海大的超新星一天只能说十句话！如果超过这个限度，就会实力大幅度下降。”


    不二摸了摸下巴：“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限度呢？”


    “因为、因为……”堀尾绞尽脑汁想自己之前听到的聊天内容，突然灵光一闪，大声说道，“因为他的身体有隐疾！”


    堀尾眼中的隐疾，就是一种隐藏的疾病，但在有些人的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大石秀一郎捂了捂有些通红的脸：到底是谁在教坏这些孩子啊？


    这么大声地说出这个词……


    乾镜片一亮，原来如此。


    他将这条消息写在了关于立海大菅野司的情报那一页。


    嗯？你问他信不信，乾表示，一切情报都在将来会有用到的时候，至于相不相信不重要，只要传播出来了，姑且就当他是真的。


    之前他还在其他学校的人口中，听说了不二仇富的传闻呢，咳咳。


    对菅野这个传闻嗤之以鼻的有，心里不相信但是想看热闹的也有，认为这绝对是一个惊天大秘密的也不在少数。


    总之，很突然的，在国中网球界不少人都认识了一下立海大的一年级超新星。


    立海大的观众席有些安静，因为他们的王牌切原赤也，在一开场就率先丢了一局。


    幸村坐在教练位上托腮，橘吉平果然和他们预料的不错，实力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既然如此，就看赤也什么时候能调整好状态了。


    菅野目光从切原的身上转移到了橘吉平。


    这个哥哥，好像还是没有从过去里走出来。


    菅野一开始以为自己前辈们讨论的打球风格发生了变化，是在他的实力基础上自己研究出来的新的打球方法。


    但现在他发现，这是一种完全压制实力的打法。


    或者说，他把自己当成了不动峰的领导者，但不是他本人。


    切原前辈会赢。


    虽然切原在一开始就丢了一局，但菅野并不认为这场比赛的结果有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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