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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捡垃圾最快乐


    刘子琪, 周浩明，田磊，他们终于在几个垃圾箱附近见到了正在欢快捡垃圾的顾庭, 就跟寻宝一样，不断地探索。


    反正他们四个看到顾庭身影的时候，他手里拿一个小耙子就没有停过。


    按理来说垃圾箱周围有很大的味儿, 哪能是什么好活儿, 可是顾庭就没有停。


    他们几个受不了了, 在旁边等呀等, 让他们过去帮忙，他们做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跟顾庭打招呼。


    顾庭朝他们笑了笑：“你们来了？我马上就捡完了。”


    众人：……


    等顾庭捡完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今天不行了, 明天陪你们玩儿俩小时。”


    “哥, 你捡废品真的好吗？”


    他们都想知道这个事儿。


    顾庭愣了一下，不可思议道；“挣钱啊！我今天捡这么多能卖三十来块钱呢，我在家什么都不干, 谁能给我这三十块钱？”


    众人：……


    他们想说他们能给。


    但是顾庭又不要他们的。


    顾庭自己就有钱，他一个任务者想要多少钱搞不到？他就是想体验生活罢了。


    “今天我们把作业都做完了，就是有几道不会的……”


    周浩明向顾庭汇报工作。


    顾庭就知道他们肯定不可能都会, 那不现实。


    尽管他们选的题目都是基础题, 但是基础题对他们来说也是有难度的。


    “什么题？你们带来了吗？”


    顾庭将身上穿的外套脱下来, 手套也摘下来，瞬间变成了干爽利落的少年。


    他做这些事情很讲究, 一点都看不出邋遢。


    他们几个人都愣住了。


    本来不想让顾庭丢面子，毕竟他们都是学渣, 顾庭也没有比他们强多少，他们想着问了也是白问。


    可是现在顾庭居然想给他们讲题？


    他会吗？


    刘子琪还真带来了。


    “你看看就是这几个。”


    四道英语题, 两道数学题。


    顾庭低下头，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就给出了答案。


    英语题比较好弄，就是一些语法问题，只要顾庭一说，他们都能明白，但是顾庭要是不说，他们是绝对想不出来。


    几个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做呀？


    怎么顾庭比他们多会那么多？


    他们不是差不多的水平吗？


    紧接着顾庭又把两道数学题拆解开来，把解题思路给他们讲了一遍。


    几个人也都明白了。


    “哥，你真厉害？”


    周浩明他们毫不吝啬自己的崇拜，他们以前只觉得顾庭游戏打得比他们好，没有想到学习也这么厉害？忽然间觉得顾庭深不可测。


    讲完了题，时间真不早了，几个人收拾东西回家。


    他们刚走，几个保镖穿着的男人就朝这边过来，看样子是来找人。


    “那边四个小区都没有，不知道这边怎么样？”


    “找找看吧 ，发现符合的特征的，就给我带过来看看。”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周围扫视。


    可是后面那几个人还有点犹豫。


    “我们找了好几个小区了，上面也没有说具体的标准和长相啊？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让你找，你就找，哪儿那么多话？主要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儿，你们到那边找找，找到了别吓着人家。”


    几个人开始分散地寻找。


    顾庭这边已经开着破三轮子回家了。


    这两天顾老乔有点腰疼不能干活，林玉华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去，所以顾庭捡的这些废品就是他们全家的收入。


    顾庭回来之后，就把自己捡的的废品码放整齐，然后在院子里洗了个冷水澡。


    他们家租的这个地方以前是钢厂职工的家属院儿，现在他们这个小院子被一分为二，租给外来务工的人和做小买卖的。


    顾庭他们家也是好不容易才租下来的，房主知道他们是捡废品的，不想租给他们，但是顾老乔一再保证他们一定会收拾得干干净净。


    顾老乔也真是做到了，所有的地方都收拾得很板正。


    “小庭你回来了？不让你去，你非得去，爸爸的腰明天就好了。”


    顾老乔自责地说道，他一想到顾庭就干活，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蜇到了一样难受。


    “爸爸没事的，我就权当锻炼身体了，我在家里不也是玩儿吗？你看现在捡了不少东西回来，关键是咱们不去，咱家原来的地方就被别人占走了，您说是不是？”


    这话顿时让顾老乔精神振奋起来。


    捡垃圾都是有地盘的，为了不发生冲突，谁捡哪个地方的垃圾桶都是固定的，一旦他们不去，就会被别家吞并，这是顾老乔不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又顾不得别的了。


    “你说得也对！你妈给你做了好吃的，赶紧吃饭。”


    林玉华赶紧把锅里热的饭菜端出来。


    今天晚上吃的是西红柿炒鸡蛋，老两口把汤都喝了，把鸡蛋和西红柿都给顾庭留着了。


    顾庭看得出来，这老两口什么都紧着他来。


    吃完饭，顾庭用了四十分钟把学校的作业写完然后就睡了。


    第二天付斌检查顾庭的作业，果然顾庭都是写完了的。


    付斌也不好说什么，脸上赔着笑脸儿，然后把作业收走。


    尽管顾庭现在老老实实地学习，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实在是以前的底子太臭了，都知道他们H4这几个学渣爱欺负人。


    顾庭的作业做完了，但是还在忙碌，让付斌奇怪的是周浩明的居然也做作业了。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付斌本来以为周浩明是胡乱写的，但是没有想到答案都对了，上面还有做题的解题思路。


    付斌：……


    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看清楚了，可别说是我抄的。”周浩明得意地朝着他吹了个呼哨。


    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付斌那个吃惊又尴尬的样子，他就觉得比打赢一场游戏还要过瘾。


    写作业还真挺好玩儿。


    关键是顾庭什么都懂啊？他有什么不会的，顾庭就教他，让他找到了打游戏时候的安全感，对就是安全感。


    以前打游戏的时候就这样只要有顾庭在，他们就能闯关成功，现在学习也是，只要有顾庭在，他就能在这些题目里通关。


    噢耶！


    周浩明兴致忽然就起来了，觉得找到了游戏世界的快|感。


    上完中午第二节课，学校宣传委开始组织同学参加学校篮球队工作，凡是条件达标的都可以过去试一试。


    以前学校里也有篮球队，但是到了高二，一部分同学怕耽误学习就退出了，但是一个学校不能没有自己的篮球队伍，尤其是下个月还有一场和隔壁三中的篮球交流赛。


    这都是每年的重头戏，而且每一年他们一中都会惨败，都成了国际惯例了，学校的领导也很没有面子。


    尤其是这一次周浩明的爸爸投资了教学楼之外还捐赠了很多体育器材。


    人家周氏集团如此大力度地赞助，这么点事儿你们再揪着不放，那就太不好看了。


    所以怎么着也得组织组织，大力宣传一下，万一这一次他们能翻个身呢。


    这一次教导主任在论坛上亲自呼吁篮球运动的重要性，鼓励大家踊跃参加。


    然而真正过来报名的人不太多。


    顾庭被周浩明他们拉着也过来报了名。


    因为田磊上次知道会受伤，受了伤，所以这一次田磊不能参加，还得再扩充几个人。


    而且这一次学校要组织两支队伍，优中选优，不要到外面跟人家比赛的时候再丢人。


    这一次H4 一下子上来三个，一支队伍才五个人三个都是自己人。


    而且这一次选拔队伍，周浩明提出要求，他们这支队伍的选拔要求顾庭说了算。


    顾庭：……


    这种要求也能行？


    没想到学校居然答应了。


    固然是谁有钱谁的嘴巴大。


    校长和教导主任都是球迷。别看平时装得厉害，他们闲暇时间也组织老师打球。


    只是有一点，老师们跟校长打球，总是会有所保留，谁敢在校长面前硬拼？要是打急眼了怎么办？


    校长一开始玩儿得很高兴，时间久了就没有意思了。


    这一次篮球队校长也是一马当先。


    “那个顾庭能行吗？”


    教导主任：“应该行，他除了学习不好之外，打球还是没有问题的。”


    校长：……


    “学习不行啊？”


    教导主任；“要知识学习不行就好了，还……”


    他想起了周氏集团捐助器材的事儿，又想到了周董的儿子周浩明，顺便想到了顾庭……


    “还……还挺好的，年轻人嘛，喜欢冲动，不过打球正好。”


    这话题就揭过去了。


    让顾庭选人，当然是选平时和他们关系好，互相信任的那种，因此又选了李牧和徐爽进来。


    这俩人身高都一米八以上而且平时跟顾庭他们切磋球技，是很理想的队友。


    他们这一队被命名为一队，还有一个二队是一个叫刘承锡的同学负责。


    等到组队完成之后，两支队伍拉出来训练的时候，顾庭这才发现付斌居然在二队。


    付斌长得并不矮，平时打球的时候也很有两下子，学校的女生都很喜欢他。


    谁不喜欢学习成绩好又爱运动的男生呢？


    可是付斌这个人平时就爱炫耀，实力真不怎么样，就跟软脚蟹一样看着很威猛一碰到事儿就不行了。


    篮球比赛是激烈地对抗性运动，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行。


    顾庭最有发言权，原身以前就没少欺负他，要是他真那么厉害，哪能次次都成功？


    性格决定命运。


    可是学校里的领导还有老师偏心的偏向付斌这一对。


    因为这一队有全校第一刘承锡，全校前三，付斌，另外三个也都是全校前二十名的男生，不但成绩好，而且呼声高，号称全明星阵容。


    再看看顾庭这边，五个人四个学渣，就那个李牧成绩还好一点，也是因为参加了顾庭这边的队伍，所以被人说全学渣队伍。


    李牧也很委屈，但是他知道顾庭这边是能打的，所以就忍了。


    一队和二队平时训练的时候都是各练各的，谁都不服谁，偶尔也会拉在一起来一场友谊赛。


    顾庭跟他们说，不要全力以赴，就让二队赢，他们的任务就是哄他们开心。


    周浩明：……


    刘子琪：……


    他们的庭哥这是又要修理人了。


    那边李牧和徐爽气不过。


    “我们干什么不认真跟他们打？你看看他们那个嚣张的样子。”


    李牧简直要气死了。


    他不甘心什么都被二队压一头，在学习上比不过刘承锡他们他认了，可是打球他不服气。


    周浩明赶紧拍了拍他的肩头。


    “小伙子你还是嫩了！要想让他灭亡预先让他疯狂，让他得意几天到时候我们再收拾他。”


    顾庭的话言出法随，他们这边就完全是在陪着二队打球，二队的嚣张劲儿，几乎在操场上溢出来。


    刘承锡赢完上半场之后把背心儿的一面掀起来蒙着头，仗着双手在球场上狂奔，他们二队其他队员也都跟着他们疯狂欢呼，光着膀子乱跑。


    在场的观众掀起一浪更比一浪激烈的掌声。


    很明显掌声都是给二队的。


    但是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在他们中间看球。


    校长全程表情凝重，看到刘承锡他们赢球的时候不由得拧了拧眉。


    这什么玩意儿？


    别人不懂校长太懂了，他这半年的时间让体育老师们陪着他玩儿球，净干这事了。


    老师们没有全力以赴跟他打球，都是在陪着他玩儿……最让人生气的是一开始他还当真了。


    “不行！不行！这样闹不行！”


    教导主任在一旁很是诧异：“二队这不是打得挺好吗？哪不行了？你看二队刘承锡全校第一，付斌全校第三，他们这一队就没有弱的，看来智商高的人干什么事儿都比一般人强。”


    那何止是一般人呀？一队那都是学渣。


    看来脑子是个好东西，学渣不光学习不行干啥都不行。


    校长：……


    难道他看错了？


    不行再看看。别冤枉了一队。


    上半场比赛，二队四十二分，一队才打了十八分，按照这么个打法，胜负基本上已经没有悬念。


    顾庭这边一边擦汗，一边很从容地跟几个队友交流。


    但是顾庭他们班里的同学看见他们输得这么惨一个个都在那里骂娘。


    “晦气！顾庭不是很会打球的吗？输这么惨？”


    旁边有人道：“他会打球不假，但是遇到刘承锡那边的学霸那他也白瞎，你去打听打听人家刘承锡和付斌那在学校里是数一数二的？顾庭这样的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别说话真难听，这是打球，又不是学习，谁说学渣就什么都比不过学霸？”


    田磊恨恨地在旁边怼那些人，但是他人微言轻，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湮灭了。


    他也是爱打球的，而且他曾经是球队的一员，今天看见顾庭他们被刘承锡他们碾压，他心里别提多难过了，难过地想哭。


    要不是他受伤了他真想上去把那个李牧换下来。


    班里的学生也是这样想的，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就感觉他们一起被刘承锡打败了。


    可是不应该这样啊？


    第二轮上场之后，顾庭他们还是这样的节奏，不紧不慢，看着也是认真在打，但就是总被刘承锡他们压制着。


    十几分钟就被对方得了十二分。


    刘承锡他们高兴坏了，又光着膀子跑了几圈。


    就在这时校长叫停了比赛。


    “顾庭你们怎么回事儿？”


    校长觉得顾庭他们怎么跟那帮陪他打球的老师们一样，就好像……


    “我命令你们一队全力以赴！”


    他看出来了这可能是顾庭用的战术，就是让刘承锡他们放松警惕。


    刘承锡根本就没拿顾庭他们当回事儿。


    “刚刚他们没有全力以赴？开玩笑？他们全力以赴又能怎么样？别到时候输了，还要说自己没有尽力。”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但是付斌有点发怵，刚刚打完上半场的时候，他就有点不可置信，难道顾庭他们的球技下滑了？应该不会吧？


    开始第二场的时候，他又觉得应该可能是真的，有可能顾庭他们碰到刘承锡就不中用了，刘承锡毕竟是学霸嘛！他也是学霸。


    没想到校长就出来说这话。


    顾庭本来想忍一忍的，现在不用忍了。


    全面反击。


    顾庭这边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一开始就是狠的。


    所有队员的核心战术就是把球传给顾庭，顾庭在三分线之外上演三分球大战。


    不管是多远的距离，只要交给


    刘承锡：……


    付斌：……


    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顾庭投篮有如神助。


    周浩明刘子琪和李牧他们动作矫捷就像猛虎下山一样，对面付斌和刘承锡奋起反抗，就在他们眨眼的一瞬间，顾庭一抬手球进了。


    赛场边上的校长和教导主任也都看傻了，连鼓掌都忘了。


    校长瞪着两只惊诧的眼睛，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回来。


    “我就说吧？我就说顾庭他们没尽全力，你看看，你看看……还想瞒过我的眼睛？”


    他这段时间已经被人哄着玩儿了，早就有经验了。


    这个时候校长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季氏集团的副总要过来。


    “现在？”


    黄校长现在正看得上瘾不想营业。


    “人已经来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黄校长赶紧跟旁边的交代一声，偷偷离开人群，刚到校门口就碰见了。


    他以为办公室的人说人来了，只是谦虚谦虚，没想到季总真的来了，他还没出篮球场几步就迎面遇到了，这个来了还真是字面上的意思。


    前天他突然接到季氏集团的电话，季氏集团的想要给他们捐赠体育馆，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前一段时间周浩明的爸爸捐赠了体育器材还没有安置起来，马上就有人捐赠体育馆，这不巧了吗？这不巧了吗？他们这个学校要是再配上一个体育馆，那配套设施就一下子腾飞了。


    激动得他一晚上没有睡好。


    总想着这事儿不太靠谱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没有想到馅饼从天而降就砸中他们学校了。


    你看这不来了吗？


    教育局的干部跟着过来的。


    “老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季总，季总年轻有为，以后你们就认识了。”


    黄校长赶紧笑着跟对方握手。


    “早就敬仰季总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两个人客套了好一会儿。


    季锦城就被今天的赛事吸引了。


    因为全场都只看见一个男生腾飞扣球，对方的球员玩命地围追堵截都阻挡不住他腾飞的脚步，速度快得让人怀疑自己的眼力，大家伙儿还没有看清楚，他手里的球救飞出去了。


    三分球！又是三分球！


    “好！”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幸亏是在露天场地比赛这要是在室内，房顶子都能架起来。


    人们的欢呼声太过热烈，山呼海啸一般，还有人吹哨此起彼伏。


    季锦城从小就有体育细胞，他那上学的时候就想参加篮球队，只可惜家里不同意，害怕他受伤。


    “这孩子打得真不错。”季锦承由衷地赞叹。


    内行看门道，他能看得出顾庭那一队不光是顾庭投篮水平高，而且配合打得好，所有的队员都积极给顾庭打配合，就像一柄锋利的剑一样，只有顾庭一个人是剑刃，但是其他人也不可或缺。


    校长在旁边赶紧搭话；“是的呢，这个顾庭球技真不错，我看我们跟隔壁三中的比赛……”


    就在这时顾庭手里的篮球直奔篮筐飞去。


    人还在奔跑但是手里的球没了，就在这时有个敏捷的身影朝他冲过来，两个人就碰到了一块儿。


    “啊啊！”


    顾庭的三分球已经投出去了，弧度非常的优美，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顾庭本人跟付斌撞到了一块儿。


    顾庭身子一歪差点被撞飞，但是他平衡力强，身子很快稳定住，可是付斌就不一样了，他躲闪不急，直奔地面砸去，身子落地之后还打了一个滚儿。


    “付斌你怎么样了？”旁边的同学关切地说道。


    付斌索性躺下，什么都不说。


    这些可就：……


    虽然说篮球运动是件危险的运动，只要参加就会有危险，但是真的被人撞了，付斌还是想要一个说法呢。


    现在老师也都急了。


    “付斌你没事儿吧？顾庭呢，顾庭咋样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亲爸爸


    付斌躺地上起不了, 倒不是他故意不想起来，是他身体太娇气，以前打球大家都是随便玩玩儿, 没有那么认真，碰到剧烈地争抢冲撞，对方马上就能让开。


    但是篮球运动本来就是激烈的项目, 要是连抢都不敢抢, 那还玩儿个什么篮球？


    所以像付斌这种只适合在班里和同学玩一玩儿, 稍微上正式一点的场合就不行了, 就像刚刚那种比赛强度他是受不了的。


    现在看出来顾庭是多么明智了。


    二队整体素质不行，都是花架子，一旦稍微激烈一点他们就破防, 说不定还会受伤。


    你看看这不就是吗？


    顾庭他们刚刚爆发战斗力, 付斌就摔了。


    刚刚二队牛气冲天欢呼胜利，转眼就垂头丧气丧家犬一样。


    现在有人受伤了，校长和教导主任也过来了。


    他们在看台上看得清清楚楚的。


    打篮球这种项目受点轻伤再所难免, 更何况顾庭这边也都是正常的比赛，并没有故意推搡或者是什么恶意的动作，所以这纯属意外。


    学校里的救助小队马上把付斌抬起来送到学校医务室。


    接下来的比赛, 大家就没有精神了, 打了一会儿就散了。


    顾庭这边仅下半场这二十分钟就碾压了对手, 可见真实实力有多厉害了。


    其实队员受伤这种事儿，在篮球比赛中也挺常见的, 所以说大家都没有太苛责顾庭。


    季锦城看到了比赛的全过程，他也没有对这事儿表态, 但是他把眸光落到顾庭脸上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个孩子居然跟他年轻的时候很像。


    他家里有不少年轻时候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 十七八岁的他青春洋溢，叛逆桀骜，家里反对他参加篮球队，他就偷偷跑出去冲浪极限运动，差点把他爸爸气死。


    想想那个时候的他，跟眼前的少年居然有八九分相似……


    季锦城顿时心脏急速跳动，眼睛盯着顾庭不放，旁边的黄校长也感觉出了不对。


    “季总，这件事儿就是个意外，篮球运动就是这样的，难免有时候会失手。”


    他就怕季锦城对顾庭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他还想解释地更多。


    因为顾庭是个问题青年，有些事儿要是放在别的孩子身上，都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不会有人恶意揣测，但是拿来放在顾庭身上，那事儿就完了，很容易就跟一些不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黄校长应对这件事都已经很有经验了。


    要是顾庭在学校里犯点事儿没有外人在场，他们关上门来自己解决，这个无可厚非，可是今天偏偏季锦城在，那就不好办了。


    季锦城把顾庭叫过来。


    “你今年多大了？”


    顾庭：……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那个便宜爸爸。


    不过顾庭不想认他。


    他没有说话。


    季锦城现在却突然很想跟顾庭亲近，就说不出来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爸爸叫什么？”季锦承问道。


    顾庭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黄校长最先绷不住了，心说这个季总是不是问的有点不对？


    “季总……”


    季锦城没意识到自己话太多，还想进一步跟顾庭交流。


    顾庭：“校长我先回去了。”


    都打完球了，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他冲着校长和季锦城弯腰行了个礼，很有礼貌的离开。


    这就走了。


    季锦城忽然感觉到很遗憾，而黄校长则是长出一口气。


    已经有人通知付斌的家长了。


    不一会儿付斌的爸爸付良诚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到学校，他就听说是顾庭把他儿子弄伤的，他马上就爆发了。


    “我要见顾庭，顾庭在哪儿？我就说你们学校就不应该收这种人，这些渣子就应该滚出学校。”


    他越骂越难听，再加上他嗓门高，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不少人。


    季锦城正在学校里考察，他也想看看这件事儿的处理情况，他就没有走，没想到就听见了这个。


    黄校长和教导主任一瞬间脸色都不好看，他们也想到了这事儿没有那么善了。


    “付斌爸爸您先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教导主任赶紧将付良诚给拦住，然后解释道：“付斌爸爸事情是这样的，学校这一次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付斌是在篮球比赛的时候受伤的，跟其他同学都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很官方了。


    可是付良诚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压根就不相信。


    “你们学校收了他多少好处，连你们都给他打掩护？实话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实在不行就走法律途径。”


    他对顾庭深恶痛绝，再加上他自己是大集团的项目经理，而顾庭就是一个捡破烂的家庭的孩子，他本能得存在优越感，他的孩子被顾庭那样的人欺负，他心里很不平衡。


    教导主任，又跟他解释了很久，他说什么都不听，教导主任也没有办法了。


    这时候黄校长也已经没有了耐心。


    “咱们篮球场是有摄像头的，实时监控加录像，可以掉出来看看。”


    黄校长的态度已经很不好了。


    一开始的时候付良诚过来对孩子受伤的事儿有所抱怨这很正常，但是后面又有点过了。


    这是正常的比赛，比赛途中受伤在所难免都已经跟他解释了，他还不听，这就有点过分了。


    付良诚对这个提议很赞成，不过他要把顾庭抓出来。


    他已经认定了顾庭是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便宜了他？


    顾庭来了之后就对上了付良诚满是怒火的脸。


    “校长好，教导主任好，叔叔好。”


    顾庭客客气气的跟他打个招呼。


    付良诚哼了一声，马上道：“又是你！我们家付斌每次受伤都跟你脱不了关系 ，我看你这种害群之马待在学校是对我们好学生的一种威胁，你是不是嫉妒我们家付斌，你嫉妒他比你学习好是不是？你嫉妒他家境比你好是不是？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顾庭就知道对方没有好话。


    “叔叔，以前的事儿是我的错，我已经道过歉了，而且再没有跟付斌产生过矛盾，这一次篮球比赛我们进行的都很克制，您应该知道的，篮球比赛有时候就是会有肢体对抗的，不是故意让他受伤的，真的意外。”


    顾庭解释的时候十分真诚。


    但是付良诚半点都不信：“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不嫉妒他，你干嘛处处针对他？他的成绩你这一辈子都拿不到，他的家庭也不是你这种捡垃圾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能够肖想的，你们别一天到晚的盯着他，这次的事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顾庭：……


    “叔叔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猜测出来的，你有证据吗？学校有监控录像，咱们可以看一看。”


    付良诚被堵了脸色漆黑，然后跟着一起看视频。


    这次谁都没有在说话，一切以视频来判定。


    果然视频里几个人追逐抢球，顾庭接到队友传来的球，试图带球过人，这时候付斌用膀子过来撞他，顾庭往旁边猛地闪身，付斌撞人落空，借着这股劲儿就甩出去了。


    很正常的擦伤，并不存在谁恶意伤害队友的行为。


    这次付良诚没话说了。


    不是顾庭暗地里下绊子，付斌受伤是意外。


    黄校长也不能在说什么，毕竟受伤的是付斌，这事儿就这么到此为止。


    不过临走的时候付良诚狠狠地瞪了顾庭一眼，再次警告他。


    “虽然这一次不是你故意害他，但是以后你要是再敢对他动手，我不会放过你，我让你和你捡破烂的爸爸……季总？”付良诚惊诧地看着已经到了近前季锦城。


    “季总……你……”


    他真不知道在这里能看见季锦城。


    季锦城：“你是付良诚？”


    付良诚没有想到季锦城还能认识他：“是是是……我是付良诚，季总您怎么在这儿……您……。”


    他忽然间意识到什么问题，看看顾庭又看看季锦城……怎么这两个人……这么……


    不会的！不会，顾庭的爸爸他见过的，就是个臭捡垃圾的，这个错不了，也许就是他们两个长得像而已。


    季锦城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录像你都看到了？”


    付良诚：？


    他没有想到季总居然问这个。


    “看了。”


    “是顾庭恶意伤害你家孩子的？”


    付良诚顿时有点慌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季锦城的语气像是维护孩子的家长，他要替顾庭讨回公道？


    季锦城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替别人说过话？更不要说维护别人？


    付良诚额头上的汗滚了下来。


    “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是吗？那你是不是该给顾庭道个歉？”季锦城直视着他，这种上位者的眸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付良诚；……


    他只觉得见了鬼，在这里无缘无故碰到季锦城还不说，还……


    他平时一年半载都碰不到季锦城的。


    “对不起呀，顾庭同学，是我一时激动了，我作为付斌的爸爸，看着他受伤了着急难过，希望你理解。”


    这明显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给自己找借口，他暗暗瞧着……季锦城的眉头微蹙，眼睛里微微闪过不耐。


    付良诚顿时不敢说什么了，他怎么感觉这个季锦城就好像是顾庭的爸爸一样，他跟顾庭之间的事儿，跟季锦城有什么关系？他这是……


    就在这时季锦城已经站在了顾庭的旁边。


    “顾庭同学你听见了吧？付斌同学受伤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既然他爸爸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回去好好学习，不要把这事儿放心上。”


    顾庭：……


    付良诚：……


    这也太偏心了呀？季锦城这是明晃晃的偏心。


    还要让顾庭不要放在心上，还要让顾庭原谅他？付良诚……


    付良诚灰溜溜地跑去看自己儿子去了。


    等人走了之后顾庭给季锦城弯腰行礼道谢：


    “谢谢叔叔！”


    季锦城：……


    看着顾庭那张跟自己像了七八分的脸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危机解除，顾庭转身回教室去了。


    他一进门周浩明他们就围上来了。


    “顾庭你可回来了，付良诚是不是找你麻烦了？”周浩明刚刚才知道顾庭出去了，要不他就跟着一块儿去了。


    “我刚刚去看了付斌，他也没啥事儿就是晕血，看见流了点血就晕过去了，我去！就这种人还参加篮球队儿。”周浩明越说越气。


    顾庭：……


    周围的同学也都过来安慰顾庭。


    顾庭还是挺感动的，他觉得学渣也是有人权的，你看看就有这么多人关心他。


    “下课之后我买点水果看看他。”


    “切！他也配吃水果，要不是他，大家打球玩得都能尽兴。”


    这话倒也没有错，谁让付斌是个不中用的呢？自己没有实力还硬往上冲。


    放学之后顾庭买了五斤苹果，两个火龙果，还有一兜香蕉去医务室看付斌。


    付斌的爸爸付良诚正在旁边守着他呢。


    父子两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


    顾庭和周浩明从外面进来，“付斌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大医院看看？”


    那意思他出钱。


    本来付良诚是想着把付斌送去大医院检查的，可是医务室的医生检查完伤情，就一皱眉：“就这点伤还需要去大医院？就擦破点皮儿，骨头都没有伤到，去大医院干嘛？”


    付斌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当时就看见一点血就晕过去了。


    父子两个再要求去大医院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在这里观察观察。


    上完了药，医生又给他输点液，这会儿付斌头也不晕了，正想着回班上上课。


    没想到顾庭和周浩明居然来看他了。


    付斌忽然就觉得挺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受伤纯属意外，谁都不想这样，可是他爸爸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其实付斌还是挺害怕顾庭的，只是顾庭现在对他这么好……


    “其实我已经没事了……”


    他很愧疚。


    顾庭把水果放下，又仔细问了问他哪里不舒服？还有今天最后一节课付斌没有上，顾庭把笔记给他。


    付斌：……


    他又不是不知道顾庭是个什么样的人，上课都不认真，有时候直接就睡了还能记笔记？


    他随口答应着，心想对方也就是客气客气。


    这时候付良诚道：“顾庭你和那个季总什么关系？”


    太困扰人了！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季总可不是闲着没事儿管别人闲事儿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为别人说话的，更不会像一个家长一样护着顾庭。


    这件事儿弄不明白，付良诚就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儿一样。


    顾庭想了想：“哪个季总？”


    付良诚：……


    这孩子是不是跟他在这里演戏？还装上了？


    “就是今天下午在球场说话的那个，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顾庭：“我就是不认识他呀？”


    付良诚：……


    这个不对！肯定哪里不对了！


    “顾庭同学做人要诚实，你怎么能撒谎呢？”


    他真的太想知道了，因为那时候他说话的口气太差，说了很多难听的，肯定都让季总听到了，别看他是公司里的项目经理，但是那在季总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公司是季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根本就……


    原本他在顾庭面前有很强的优越感，这下子全都没有了。


    而且他还发现顾庭跟季总很像啊！


    顾庭：“叔叔，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认识他，付斌暂时没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起身礼貌地告辞。


    周浩明在后面紧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医务室里，付斌跟他爸爸翻脸了。


    “爸爸你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跟顾庭说话？你骂完人走了，我还要在班里生活的。”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付良诚惹完事儿走人，然后他要承受更猛烈的报复。


    本来不大的一件事儿，结果越弄越糟糕。


    付良诚：……


    他不也是为了儿子好吗？


    “你知道什么啊？你这个同学顾庭，他……”


    他不简单啊！


    这话没法跟自己儿子说。因为付良诚一向在自己儿子面前表现得很出众，现在突然间说他的同学可能是季总的儿子，这话他是在说不出来，也不想说。


    “你见过顾庭的父母吗？他妈妈长得很年轻吗？”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怀疑顾庭的妈妈长得很漂亮，可能季总……


    这好像也不对。


    付斌：“我见过啊？他爸妈就是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再说他们都是捡废品的，能有多少钱保养？


    不是，他爸爸想什么呢？


    …………


    周浩明气愤道：“早就说了不让你来看他，你看看他们父子两个什么人啊！他受伤也不是你造成的。”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顾庭：“我这也是人之常情，走走过场，别让人家说咱们什么都不懂。”


    这话也对。


    周浩明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忽然觉得跟着大哥什么都是好的。


    “今天晚上你陪着我们打游戏吗？休息一下啦啦啦！”


    周浩明还撒娇了。


    顾庭：“行是行，不过……”


    周浩明高兴坏了；“那就说定了！我给你充点钱。”


    每次顾庭陪他们打游戏都要去网吧，两个小时不少钱呢，不过这对于周浩明来说是小菜。


    一提到打游戏，大家都兴奋了。


    顾庭：“打完游戏还是要写作业的，不然下次就不打了。”


    “遵命”


    ……


    晚上季锦城的车子停在孟娇红的楼下，孟娇红一回来就看见了。


    “你在我家这儿等什么？”


    孟娇红把他拉黑了，季锦城这不到人就直接来家里等着。


    季锦城的大黑脸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大手往兜里一模，把手机拿出来。


    “你看看是不是他？”


    手机的画面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孩儿，约莫十七八岁，但是那张脸……


    孟娇红看了又看最后认出来了。


    “是他！就是他！你从哪儿找到的？”孟娇红自己也激动起来。


    那天晚上她看得并不真切，只是隐约看到那孩子的眉眼，没想到，照片上的人跟季锦城更像。


    “你这能找到他了？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她这几天回娘家打听孩子的下落，几乎跟娘家的人翻脸。


    娘家的人跟她说把孩子送人了，也没有留下姓名跟地址，总之就是这孩子没有了，他们让孟娇红别跟季家往来，当年季家不念旧情，现在就不要再来往了。


    可以不来往，但是那个孩子是孟娇红生的，所以她还想要知道孩子的下落。


    在娘家弄得不欢而散，孟娇红正胡思乱想，没有想到季锦城自己找上门来了。


    季锦城心里面也很激动，这孩子真要是他的，那简直是太好了。


    “行了，你不需要知道了，我把人找到再告诉你。”


    季锦城就要走，可是孟娇红哪里肯放过他？


    “你把话说清楚了，他到底在哪儿？”


    这也是孟娇红这一辈子唯一的孩子，她哪能不想找到他？


    “当初谁让你们家把孩子扔了的？”


    “扔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当初是让我怀孕的是你，不要我跟孩子的，也是你，我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也没有生活来源，我能怎么办？你现在好像把我当成罪人一样，到底谁造成的？”


    这下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两个人都有错。


    季锦城不想跟孟娇红置气：“你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我找到孩子给你打电话。”


    两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季锦城开车走了。


    回来的路上季锦城满脑子都是他有孩子了。


    他很想要这个孩子，非常渴望这个孩子，人到中年，名利什么的都有了，他就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但是经历过那段婚姻，他已经不想在结婚了，也不想在找什么女人就感觉很烦，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但是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在狂奔的路上极限飙车，那真是他的孩子吗？


    已经有点忍不住的再想想那个画面了。


    第一件事儿他要跟顾庭做一个亲子鉴定。


    “去跟黄校长打招呼，明天给学生们免费体检，费用从我账面上出。”


    特助接到命令马上执行。


    黄校长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茫然。


    体检当然是好事儿，免费的就更好了，季氏集团这么有人文关怀了？给孩子们做体检对季氏有什么好处？


    既然有人免费赞助，黄校长当然也很支持，马上给各年级布置下去。


    顾庭他们玩儿了两个小时的游戏，周浩明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简直有种重回巅峰圣体回归的既视感。


    行了妥了！周浩明觉得自己满血复活。


    以往他打游戏的时候他爸爸肯定会骂他，但是今天就没有，他爸爸一直在客厅喝茶，时不时过来看看他，然后再坐回去继续喝茶。


    周浩明过完瘾还是要学习的，赶紧把作业拿出来，抓紧时间写作业。


    这一回周坤又偷偷摸摸地到了周浩明的卧室门口，偷偷往里看。


    周浩明不高兴了：“爸，您干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偷偷摸摸的。”


    周坤：“没事儿爸爸就是路过，没事儿没事儿。”


    他回到客厅赶紧给自己的好朋友打电话，“老刘你家儿子学习了吗？”


    刘子琪的爸爸刘润东惊喜道：“写作业了，写作业了！刚刚打完游戏就写作业了。”


    紧接着田胜的电话也打过来了，他们家田磊也在写作业。


    他们还以为这几个孩子又像以前一样，玩儿起来陷入痴迷状态，看来不是啊，他们只是放松一下精神，这样就最好了。


    他们不敢要求孩子们不碰游戏，只要别沉迷进去就行。


    与此同时他们也惊喜地发现，他们的孩子学习都有进步，最起码作业都能按时完成而且还都能做对了。


    这就太好了！他们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虽然他们是有钱，靠着捐钱也能把孩子送到好的学校，但是到学校毕竟也是要学点东西的，要是按照他们孩子原先那个状态，就算是进了学校也白搭。


    “你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这几个小兔崽子认真学习的？”


    “我也好奇呀？好奇死了！我那一次打断了一根戒尺，都没把他改好，这小子宁死不屈犟种一个。”


    几个爸爸已经在暗地里偷偷调查起原因来，说什么也得把原因找出来，要不然不踏实，万一有一天周浩明他们又恢复原样，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怎么办？


    ……


    作业对于顾庭他们几个来说，那已经不成问题了。


    早上起来付斌又缠着纱布到学校坚持收作业。


    这一次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班里就那么几个刺头，只要顾庭他们交了，其他人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学校今天免费查体。”


    “查体呀？要抽血吧？我害怕。”


    众人都在议论这事儿，顾庭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了，是季锦城想跟他做亲子鉴定。


    季锦城也真是够魄力的，为了弄到他的血，就给全校免费体检，那得花不少钱呢。


    当然了顾庭是不会心疼他的钱的。


    既然季锦城那么想知道结果，顾庭觉得让他知道也不是不行。


    上完早上那两节重要的课之后，他们就到教学楼跟前排队做体检。


    周浩明有点不耐烦；“那个人傻钱多的傻逼干这事儿？好端端的做什么体检？他愿意给捐钱，老子还不愿意抽血呢。”


    不光是他后面那几个学渣也都磨磨唧唧的。


    顾庭白了他一眼。


    “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要不然咱们别抽血了，跟傻逼一样，咱们出去玩儿吧？老师管不着咱们。”周浩明一点稳当劲儿都没有。


    顾庭想他要是现在跑了，那季锦城不是白忙活了？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顾庭把手伸出去，抽了一管血，然后又做了各项检查。


    付斌天生晕血看见抽血他就晕倒了。


    众人又赶紧抢就他。


    这手机后有人抱怨：“拜托啊！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没出息好吧？抽点血就晕了？那还参加篮球队儿？女人也不至于这样啊？”


    很快有人给他起外号，叫他‘小妹儿’。


    连女生都不如，女生都不怕血呢，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本来周浩明也害怕抽血，但是看了这个忽然就不怕了，不能给H4丢人。


    体检完了之后，同学们都跟着回到班里继续上课。


    季锦城那边赶紧找到顾庭的血样，然后马不停蹄地做检测，一定要马上做出来。


    医生们不敢怠慢，马上就开始忙起来。


    第二天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季锦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五是顾庭的生物学父亲。


    拿到这个检测结果季锦城高兴地不知所措，从昨天晚上他就没有睡着，一直都在等。


    真的是他儿子！真的是他儿子！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孟娇红。


    孟娇红正在参加电影开机仪式，好不容易等到仪式完成之后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怎么样？你找到了？你真找到了？太好了！”


    她一头扎进季锦城的怀里哭起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煎熬过。


    “已经做过坚定了，确定没错。”


    这次季锦城腰杆都硬了，谁再说他不行，说他后继无人，这不就是证据吗？他有儿子了。


    孟娇红哭够了之后马上就想见到顾庭。可是季锦城马上给制止了。


    “不行，不能吓着他，咱们得慢慢来！要不然怎么解释？”


    他们两个一个是公司老总，一个是影后，怎么把自己的孩子弄丢的？怎么就让他落到捡废品的夫妻手中的？这不都得解释吗？


    万一弄不好，孩子不认他们那就不好了。


    孟娇红也想到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季锦城；“我下个星期到他们学校讲课到时候可以见一见他。”


    现在季锦城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见到顾庭，和他亲近他都想试一试。


    更何况他相信父子之间肯定是有心灵感应的，要不然他能找到他？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季锦城身上，他感觉压力很大。


    “要不然咱们查一下，他现在的家庭情况，我想见他。”


    季锦城实在不想告诉他，现在顾庭被一堆拾荒的夫妻收养，生活过得很艰苦。


    在季锦城眼里捡废品这个事儿比要饭还不如，原本应该在他手心里如珠如宝的儿子跟着人家一起捡废品，季锦城难过得一晚上睡不着。


    “行了，你在家里等消息就行了，我会把他带回来。”


    他信心满满。


    ……


    免费体检完了之后大部分学生都是健康的，真有十几个同学查出了疾病，有五个同学查出了乙型肝炎，还有两个被查出有轻微的肾病。因为查出来的较早，完全有治愈的可能，有三个同学贫血，还有两个患有皮肤方面的疾病。


    都因为季氏资金雄厚，检查的项目全面，而且用的都是最先进的设备，一般仪器不敏感，早期根本就检测不出来，在这里就不存在这种情况。


    发现的早，治疗起来就比较容易，很多病症还在萌芽阶段就被掐灭了。


    周浩明：“我靠，季氏集团还做了一件好事儿哈，看来季氏那个总裁也不是人傻钱多，还是有点爱心的。”


    顾庭：……


    “我听我爸爸说这个季氏集团比我爸爸还有他的几个好朋友加起来的实力还要强大。”


    “那可是季氏集团啊！我爸爸说，他最近正想跟季氏集团合作一个项目呢。”


    “你不是说他傻吗？”


    周浩明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不傻，不傻！”


    这时候有个同学熊冲冲跑过来：“你们听说了吗？下个星期一，季氏集团的副总季锦城要来给咱们讲课。”


    周浩明：“谁？”


    那个同学；“季锦城。”


    顾庭：……


    他怎么还阴魂不散？


    周浩明都感觉不对了：“你说季氏总裁这样的人物一般是不常出现在公共视线里吧？最近他出境的频率有点高啊？他是不是看上咱们学校里的哪个女生了？”


    顾庭：……


    “你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好事儿？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周浩明；“我看小说都是这么写的？也就是他年纪有点大，要不然还真有可能，不然他干嘛总到咱们学校来？”


    很快又围过来几个同学围过来八卦。


    顾庭没在搭理他们，自己一个人看书去了。


    虽然以他的学识再回过头来学高中课程是有点降维打击，但是想要完全掌握这些知识点一点不出错，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毕竟这个世界里的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等到季锦城来讲课那一天，顾庭就偷懒没有去。


    干嘛要去听什么讲课，他又没有打算跟季锦城相认？


    当初是季锦城和孟娇红不负责任，说把他丢弃就丢弃了，虽然说不是他们两个亲自动的手，也没有什么差别，现在他们两个想要孩子就来找他了，他还要欢欢喜喜地相认？凭什么？


    他现在的家，虽然不富裕，顾老乔和林玉华虽然是捡垃圾的，但是从来没有亏带过他，家里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他的身上，甚至顾老乔都已经在为他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他挺感激他们的。


    要是没有他们两个，估计原身小时候就死了，所以说顾庭最该报的恩就是这两夫妻，至于季锦城他们，他只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就行了。


    所以说那天顾庭就没有去。


    季锦城穿着高定西装打扮得器宇轩昂，以成功人士的姿态走上讲台，赢得了在场所有同学和老师的掌声，但是他在讲课的时候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顾庭的踪影。


    他特意让秘书打听了顾庭他们这个班的排位座次，也跟黄校长说过，让顾庭他们这个班尽量靠前，可是……看了两圈三圈都没有顾庭的英子。


    季锦城忽然就有些失落，但是仍然坚持把课讲完。


    等讲完课的时候有几个同学给他送花。


    他一眼就认出其中有个同学是顾庭班里的，他就问道：“你们班的顾庭今天没有来吗？”


    那个同学这才发现，顾庭确实没有来。


    “是哦！老师说过一定要来的，他可能出去玩儿了吧？”


    他可不敢说顾庭的坏话，万一被找麻烦就不好了。


    季锦城也没有问出来顾庭到底去哪里了，就只能跟黄校长他们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坐车离开，离开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次居然就没有见到他？


    不行！还是得找其他的机会，也许顾庭这次有什么事儿来不了？那是什么事儿了呢？要不然就是跑出去玩儿了？


    总之季锦城心里乱得很。


    他让人查了查，查出来了，顾庭每天晚上放学之后都会帮着父母到周围的广场上捡垃圾。


    这也就对上了，那一次是顾庭在捡垃圾的时候救了孟娇红。


    季锦城：……


    他季锦城的儿子放学之后居然还要去捡垃圾？


    季锦城忽然之间气得只想笑。


    这事儿也太荒谬了吧？他季锦城的儿子居然去……


    他笑得很吓人把旁边的秘书都吓坏了。


    “季总，季总您怎么了？”


    “没事儿，今天晚上你陪我过去看看。”


    助理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觉得这事儿很不正常。


    没有办法，季总让他们怎么干，他们就没有讲价的余地，他们也猜出来了，季总肯定跟这个叫顾庭的学生有什么关系。


    助理第一要素就是嘴严，不该问的一律不要问。


    晚上助理开着车，载上季锦城，开始朝着某个小区赶。


    这次出来的很有意思，季锦城也没有具体的位置，只说就在哪几个小区附近。


    他们摸着黑就过来了，来了之后就停在路边，就跟特务接头一样。


    好半天也不见人影。


    季锦城又让他开着车子转了两条街，依然不见人影。


    助理：……


    这个靠谱吗？


    季锦城也很急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接到顾庭家里去亮明身份？


    这个不可取，万一事情不成，就没有什么转圜余地了。


    季锦城还不想这么做。


    就在他焦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熟悉的一个破三轮子，从黑暗处摇摇晃晃的出来了，那坡三轮子的声音传出多远。


    季锦城眼睛瞬间就亮了。


    “来了！来了！”


    季锦城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见了面儿该说什么，就在这错愣的一瞬间，破三轮子从他们眼前开过去了。


    季锦城：……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是你亲爸爸


    季锦城一个没注意, 那辆熟悉的三轮车就在他面前开过去了。


    小助理也不确定老板要找的人就是开破三轮的……


    “老板咱们跟还是不跟？”


    老板的脸都臭成那个样子，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助理的必修课就是察言观色。


    季锦城一想，别跟那么近, 还是拉开一定的距离比较好，反正已经看见他了，就没有那么着急。


    他让小助理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他。


    只见那辆破三轮车在小区广场边上停下, 熄火之后, 一个少年从车上下来, 穿好防护服, 戴好手套，一手拿着袋子另一只手拿着小耙子，开始捡垃圾。


    动作非常娴熟一看就是干惯了的样子。


    季锦城：……


    看不清楚这个少年的长相, 但是季锦城心里已经非常难过了, 像是有小虫子啃食他的心脏一样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地疼。


    他从车上下来，忍着刺鼻的气味儿走了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 只看到一个侧脸儿，他就认出来了，就是他儿子顾庭。


    那张侧脸线条弧度堪称完美, 高挺的鼻梁让整张脸尽显高贵, 明明穿的灰扑扑的不像样儿, 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是那种披个麻袋片也好看的类型。


    季锦城认出他的一瞬间就忍不住了。


    “小庭？”


    顾庭扭过头正好对上他的脸。


    “季总是您呀？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季锦城嘴唇抿了抿, 面对近在咫尺的儿子，他真想抱抱他, 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跟他道歉, 说这些年都委屈他了，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居然有点害怕，害怕说完，儿子用仇视的眸光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早点来？


    “我……到这边见个朋友……”


    顾庭笑道；“那真是太巧了。”


    季锦城没话找话道：“你现在已经读高二了，放学不是应该好好看书吗？你做这些会不会影响学习？”


    他有点恨收养顾庭的那个家庭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把他儿子逼到这个地步？他晚上出来捡废品，能有时间好好学习？


    “不会影响的，那些题都不太难，我回家一会儿就做完了 ，就当出来散心，还能赚钱多好？”


    他一点都没有委屈和不甘，丝毫都不觉得捡废品是件多丢人的事儿。


    季锦城瞬间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至少儿子不会那样恨他，那样他就容易跟他交流感情。


    “我们公司有不少职位，你可以让你……爸爸过来看看，我可以让人给他安排一个职位，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季锦城选择退而求其次，先把顾庭的养父安排好了。


    顾庭道；“不用了，他年纪大了，干不了什么，还是干老本行的好，谢谢季总。”


    季锦城；……


    他真想跟顾庭聊一聊人生，然后再告诉他，自己是他的爸爸，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可是有些话，他就说不出口，季锦城在商场上谈判，头脑睿智，言语犀利，从来没有张不开嘴过，现在就……没有办法。


    人家顾庭还要干活，没有时间陪他聊天，他只能离开。


    等到了车里之后，季锦承开始埋怨自己，他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小助理一句话都不敢问，两个人把车开进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顾庭在那边捡垃圾，等到顾庭把这一片的垃圾捡完，开着三轮车走远了。


    季锦城：……


    小助理在一旁瑟瑟发抖。


    “老板咱们还追吗？”


    “不追了！”


    今天暂时先不追了，他知道顾庭家在哪儿，以后天天盯着他，找时机他就跟他相认。


    顾庭捡完废品就回家学习，这几天的时间顾老乔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决定自己出门捡垃圾，不能让儿子再耽误学习。


    从这之后，晚上顾老乔一个人出去，顾庭在家学习。


    季锦城在外面盯了好几天，再也没有看见顾庭出现。


    顾庭每天从家到学校两点一线。


    学校组织的篮球队儿重新整合了一下，顾庭，周浩明，田磊，徐爽，刘承锡出战，剩下的那几个当替补。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刘承锡还老大的不高兴，觉得他一个全校第一给顾庭当陪衬，他不愿意。


    但是在球场上，学习成绩好一点用都没有，随后他又跟顾庭切磋了几次，都被压了一头，从那之后不再说别的了。


    球队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是队长，所有的战术都要听从队长的安排，如果不能服从队长，不论多优秀，都不能入队。


    这一点牢牢地根植在队员们的心里。


    顾庭闲暇时间打打球，平时上课专心学习。


    老师们神奇地发现顾庭的成绩正在一点点地变好。


    平时的小测试，顾庭的卷子上也只有对号，只要他肯做的题目，那肯定是对了，他空着的，那就是空着。


    老师批卷子的时候很好批，只要看看他写了多少，然后把那些没有写的题减出来就行。


    英语老师看着顾庭给他了考的九十分，喜极而泣。


    “你小子终于上进了一回，这次还算马马虎虎，你可别骄傲了！”


    顾庭：“不能！”


    “对了？剩下的那几十分是因为什么丢的？你不会？那么简单的题目你不会？你下课到我办公室，我跟你谈谈……”


    顾庭：……


    他就是觉得从倒数第一往上爬，爬得太快不太好，总得有个缓冲吧？没想到英语老师还这么较真？


    数学也是一样，顾庭慢慢地就把分数拉上来了，数学老师现在看见顾庭也是满脸地喜欢。


    “顾庭最近进步很快，最后拿到大题，居然做对了，咱们班里的学生要向他学习。”


    别的学科不会可以蒙，但是数学不行，不会就是不会，连蒙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能把一道大题做出来，就说明这个学生的实力被低估了。


    老师们忽然间都很重视顾庭，付斌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当然还不至于那么明显。


    付斌怎么说也是全年级第三，顾庭只不过考了两次小测试还不错而已。


    让付斌难堪的是，上一次打球之后现在学校里的人都给他起外号儿，叫他‘小妹’，大家都说他太娇气，这个让他接受不了。


    他向来就这样，以前也没有人说他，现在有人才瞧不起他而已。


    对于参加学校篮球队的事儿付斌感到很后悔，原本他想着在学校同学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而已，谁能想到会有那样的事儿发生？


    他都受伤了，可是不少人只看到了他娇气，反倒是顾庭人气飙升众望所归。


    一向享受鲜花和掌声的付斌很不适应。


    付斌：“那你最近成绩提升得很快祝贺你。”


    顾庭：“谢谢。”


    不管别人对他是不是真心祝贺，顾庭都不在乎。


    “那个季总最近总是到学校里来，你真不认识他？他好像……”


    好像对你特别关注。


    顾庭：……


    他就知道付斌这父子两个没有把心思放在正地方，他跟季锦城有什么关系，关付斌父子两个什么事儿？


    “学校里还是专心学习的。”


    付斌：……


    感觉顾庭比以前高冷了呢？


    …………


    季锦城找黄校长谈起体育馆的事儿，教导主任在旁边作陪。


    这几天黄校长感觉自己被财神爷眷顾了，什么好事儿都能落到他的身上，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不就有人要给学校赞助体育馆。


    细节这些方面完全按照季锦城的意思来，毕竟人家是出资方。


    黄校长很高兴全程都笑眯眯地有问必答。


    季锦城明显有心事，他之所以愿意投资就是为了接近顾庭，他现在很想知道顾庭的近况。


    “那天那个叫顾庭的同学最近怎么样？”


    黄校长正在吹他们学校的发展方向和未来美好前景，忽然之间被打断了。


    顾庭？


    为什么要问顾庭的情况？那天季锦城好像是就见了顾庭一面吧？


    季锦城日理万面积，那么一个人还能想起来顾庭？


    黄校长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茬。


    教导主任赶紧道：“这个学生在体育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我们学校正想着重地培养他。”


    黄校长赶紧连连点头，心说还是教导主任厉害，会说话。


    教导主任受到赞扬，眼神儿心里面美滋滋，多亏他跟在校长身边眼观六路察言观色的本领。


    但是季锦城不想知道这个：“他学习方面呢？”


    教导主任：……


    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庭在学校是垫底的存在，他和那几个学渣轮流霸榜年级倒数第一。


    “这个我还不清楚，我得问问他们老师。”


    其实顾庭的名声摆在那儿，他不用问也知道了。


    季锦城也知道一些，只是知道得不多，他希望通过这事儿给学校方面施压。


    再怎么着得让他儿子学习成绩提升一下？不能让他儿子在学习这方面落后太多。


    教导主任马上拍板，他得找老师们问一问，一定对顾庭的学习好好监督。


    有了这话，季锦城就放心了很多。


    等到季锦承他们走了之后，黄校长诧异道；“咋回事儿？这个季总怎么那么关心顾庭？说起顾庭的时候，他好像老父亲一样问这问那，难道顾庭跟他还能有啥关系？”


    这个实在是不敢想。


    黄校长最后得出结论：“你去找找小黄，问问顾庭最近怎么回事儿，让他跟其他老师打个招呼，让他们多费点心。”


    到嘴的鸭子不能就这么跑了？他看出来了这个季总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特别关心顾庭的学习，那他们就应该在这方面抓起来。


    教导主任令行法随赶紧把顾庭的班主任黄靖找了来，问了问顾庭的学习情况。


    黄靖一开始很纳闷，像教导主任这种人，没有特殊情况他是关心不到一个普通学生身上的。


    他马上兴奋说道：“顾庭最近学习非常认真，最近几次小测验都考得不错。”


    这让教导主任感觉到很惊喜。


    “你们好好地抓紧一些，别让他把学业荒废了。”


    教导主任又讲了一些似有似无又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最后又重复了两遍让黄靖抓顾庭的学习。


    黄靖：……


    他也不知道教导主任什么意思了，总之顾庭是他的学生，他肯定会尽力的。


    也不知道教导主任抽的啥风。


    几个好事碰了个头，都觉得现在顾庭的学习状况特别好，不需要额外施压，数学老师甚至都怀疑顾庭故意给自己压分，虽然她没有证据。


    以前她换男朋友的时候都感觉很难受，现在如果让她选，她宁愿多培养几个好学生，至于男人那个玩意儿，爱咋样咋样了。


    黄老师：“你觉得他故意压分？为什么呀？”


    数学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故意考的分数低，要不然他的试卷上没有错题，只要写出来都是对的。我想肯定是因为英语老师经常诬赖他抄题。”


    被点名的英语老师：……


    这啥意思？那还赖他了？


    “咱就说不带这样的行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给我一棒子了？一开始的时候顾庭那成绩的确像是抄的！”


    数学老师于娜马上反驳：“你有什么证据？你没有证据就说别人抄题是件极其不礼貌的行为，我们感到不齿，就因为你害的顾庭不敢考高分。”


    英语老师：……


    那还是他的错了？他都已经道过歉了。


    “你别太过分！现在咱们在一条战线上。”


    众人瞬间都不说话了。


    现在大家一条心，完全可以把这事儿很好地解决，最关键的时刻还是班主任黄老师说话。


    “我看这样大家密切关注一下顾庭的学习情况，我看他最近进步很多，咱们顺其自然，别给他太大压力。”


    孩子已经在努力学习了，他们再加码只能适得其反，以后还是要鼓励为主。


    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顾庭的成绩就上来了。


    几个老师心里甜滋滋的，心说你看怎么样？成绩上来吧？都是因为以前英语老师打击得太厉害。


    英语老师：……


    顾庭成绩慢慢从九十分提到了一百一十分左右。


    那就很了不得了，基本加起来已经在班里名列前茅。


    付斌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压力。


    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打篮球那一方面输给顾庭，在学习上还能输给他？他不能接受，但是眼看着两个人的分数居然慢慢地接近了……


    付斌开始慌了，开始没日没夜地加班学习。


    顾庭一点不着急，一边跟队友练球，一边学习两不耽误。


    很快学校的篮球联谊赛开始了。


    顾庭他们开始在市里几个学校之间来回比赛。


    原先他们一中的队伍排在中下游水平，几乎年年被三中碾压，这一次第一场对阵的就是三中。


    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兴奋地到现场助威，临走的时候，他们还给季锦城打电话。


    季锦城二话不说就到了，他儿子比赛他哪能不到场？他相当的激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甚至比顾庭他们真正上场的队员还要紧张。


    一开始顾庭他们被对方压着打，对方一上来就仗着往年胜利的心理优势给顾庭他们下马威，但是很快就被顾庭这个智多星给破解了，挨过三中球队第一轮进攻，他们开始反击，很快三中的球队就支撑不住了。


    一旦刚上来的那股子锐气被打散了，他们的队员就开始急躁，越焦躁越出现战术漏洞，顾庭和周浩明打配合，给他们的防线撕开一道口子，几个三分球就让他们在精神上崩溃了。


    一支球队一旦失去精神支撑，就算他是再厉害的球队也难以取胜。


    顾庭脑子活络，智多近妖，他指挥这球队出神入化。


    下面看球的黄校长：……


    教导主任：……


    季锦城：……


    不客气地说就是让他们上场去打，他们也没有顾庭这样的鬼心眼子，简直是……


    顾庭每一次都能精准打击对方的弱点，哪怕他们自己的队伍出现弱势的时候也不气馁。


    黄校长；“好苗子！真是个好苗子！”


    就这心机，哪怕这孩子学习不好，到了社会上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季锦城：……


    他爹他爷爷在商场上都被誉为老狐狸，到他这一辈儿明显出现颓势，没想到到了他儿子这一辈儿居然……


    要不然怎么解释？


    这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追根儿。


    这一场比赛毫无悬念，到了最后三中的队伍只能被追着打，三中那边的校长脸都绿了，脑门上青筋直蹦，在他们眼中这一场比赛他们必胜，没想到会出现意外。


    顾庭他们大胜而回。


    黄校长和教导主任比过年还要高兴。


    校长腰不好，走路的时候直愣愣地，看起来有点怪异，但是今天也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顾庭他们自不必说了，当然除了高兴还是高兴，正在大家伙儿把顾庭架起来往天上扔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季锦城。


    季锦城明显有话说。


    这时候应该把话说清楚了。


    顾庭：“季总您有事儿吗？”


    季锦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想请你们吃个饭。”


    既然获胜了，肯定要有个庆功宴，学校没有钱办，他有钱。


    后面周浩明他们听了顿时激动起来。


    “谢谢季总。”


    “叫季叔叔就好了。”季锦城笑着跟他们说道，这是他儿子的同学，他当然要搞好关系。


    季锦城叫了助理开了一两加长版的宾利过来，把他们带到了酒店，按照四星级的标准给他们弄了一桌子丰盛的庆功宴，各种名贵海鲜，帝王蟹，大龙虾鲍鱼海参一应俱全。米其林冰激凌，各种芝士蛋糕，应有尽有，还可以随时点菜。


    顾庭他们哪里吃过这么高档的餐厅？


    就连周浩明和田磊也不舍得来这种地方。


    既然有人请客，那就使劲造。


    顾庭也吃了不少。


    季锦城在旁边看着顾庭他们吃，一边看一边给顾庭夹菜。


    等着帮孩子们吃完，季锦城让助理把他们送回去，唯独留下了顾庭。


    他有话要说。


    等到两父子面对面的时候季锦城说话了；“顾庭你现在的爸爸其实是你的养父，你现在的母亲是你的养母，我才是你亲生的爸爸。”


    他想了好多天，才终于把这话说出来。


    顾庭并没有太大的吃惊。


    季锦城愣住了：“你难道不意外？你早就知道？”


    按照正常的思路小孩子听到这句话都会情绪很激动的，怎么顾庭就没有？


    顾庭道：“我小时候我爸妈就跟我说了，我是在垃圾桶里被捡到的，我不是他们的孩子。”


    季锦城这一下子恨得破防了，他把能想的意外情况都想到了，甚至连顾庭怎么拒绝他，他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小庭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直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初跟你妈分手了……”


    他怎么都说不出当时给孟娇红一笔钱想要把他打掉，孟娇红没有打掉孩子把他给扔了。


    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然而顾庭不需要他解释。


    “现在挺好的，我跟养父母在一起我们生活得很好，我爸爸妈妈努力挣钱供我上学，他们还替我的未来做打算，我感觉很幸福。”


    他脸上的笑容很恬淡一点不像是撒谎，可是季锦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你不恨我吗？那个时候我跟你妈都太年轻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他没有说话，确实是没有考虑后果。


    顾庭不会恨他们，也不会代表原身原谅他们。


    “恨你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要向前看的，你现在知道了我的存在，也不需要那么愧疚了。”


    “那你能原谅我吗？”季锦城急不可待。


    他这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就为了这一天。


    要是顾庭能认下他，那让他干什么都行，他可以给顾庭的养父母很多钱，甚至给他们他养老送终都行。


    顾庭道：“我不能和你相认，既然当初你犯了那么大的错，你没有要我，现在我就不能跟你相认了，那时候要是没有养父母收留我，照顾我，我早就在垃圾桶里冻死饿死了，你也不可能见到我，你说对不对？既然是他们捡了我，又养育我，我就会一直视他们为亲生父母。”


    季锦城：……


    这话对他打击太大，尤其是顾庭没有用小孩子置气哭闹的语气跟他说话，而是平静的软刀子，一刀一刀把他切得体无完肤。


    顾庭虽然没有怨恨他，但是每一句话都锋利务必切中要害。


    那时候他让孟娇红打掉他，就这一项就不值得原谅，后来孟娇红那边又把孩子抛弃，这属于罪上加罪。


    季锦城没有想到十多年之后，他还能收到迟来的良心审判。


    “我不强求你原谅我，但是你让我时时能看见你行吗？”


    如果连这事顾庭都不能答应，那对他简直太残忍了。


    顾庭没有狠心拒绝。


    他想看就看，顾庭不会阻拦，他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因为有了这一点牵念，季锦城慢慢地又活过来了。


    不管顾庭姓什么，现在在谁身边生活，那总归是他的孩子。


    这样一想就没有那么难过了，那也比这个孩子离开他，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强得多。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孟娇红，孟娇红痛哭了一顿，连拍电影的进度都耽误了，实在是控制不了情绪。


    孟娇红找到季锦城两个人一起在学校边上偷看顾庭。


    现在的顾庭身形高大挺拔，虽然身上的衣服非常普通，但是一点都掩盖不住他的英俊帅气，那个眉眼，那笑容简直既有季锦城的影子，又有孟娇红的影子，确实是他俩的孩子无疑。


    孟娇红激动坏了，马上就想冲过去，季锦城拦住他。


    “你别太激动，他不肯认你，你要是这样只能让他厌恶你。”


    孟娇红也沉默了。


    是呀，当初他们没有尽一个做父母的责任现在又怎么能要求顾庭原谅他们呢？要不是有一对好心的夫妻手收养顾庭，他可能早早地就没有了。


    事情到了今天又能怪谁呢？


    孟娇红；“那怎么办？”


    她很想认他，很想跟他在一起。


    以前没有想起儿子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迫切。


    “他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孩子，哪怕他不认你也是你的孩子，我把他打篮球的视频给你看看。”


    他给他发了几段视频，视频里那个机敏灵活足智多谋的男孩儿就是他们的儿子。


    孟娇红眼睛不眨地看完视频。心里更难过了，那时候她要是自己有主心骨，脱离家庭的掌控或许现在……


    没有如果。


    这时候顾庭忽然向他们走过来，孟娇红连哭都不敢哭。


    不等顾庭走到近前，季锦城和孟娇红就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难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顾庭。


    顾庭最先开口：“季总……”


    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孟娇红的眸光太过强烈。


    “你是小庭吗？我是……你……母亲。”


    顾庭：“孟女士好！”


    孟娇红又哭了，她就知道顾庭不肯认她。


    可是这些都是她的错。


    “谢谢那天你救我。”


    孟娇红哽咽道。


    她也没有想到母子两个有这么深的缘分，那天居然是他救的她。


    幸好之前顾庭已经跟季锦城把这事儿说开了。


    季锦城不奢望顾庭能原谅他，但是他们可以出现在顾庭的身边。


    这就已经能够弥补他们心里的愧疚和遗憾了。


    季锦城和孟娇红请顾庭吃了一顿饭，他们之间的气氛欢快了许多，孟娇红越看顾庭越喜欢，她儿子长得那么帅，要是进娱乐圈，她马上就给他介绍资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儿子捧红。


    季锦城则是想着怎么能让他家老爷子见一见顾庭，他肯定会喜欢这个大孙子的，虽然顾庭不认他们，但是毕竟是他们的血脉，血浓于水，他们几家那么大的产业都需要继承，顾庭这样的心性是最适合的人选。


    顾庭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简单地跟他们吃了个饭就回学校学习了。


    孟娇红实在舍不得他走，但是又不能阻拦。


    “我们家宝贝学习怎么样啊？看样子挺喜欢学习的。”


    季锦城上次问过孩子的学习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这方面了，他主要是关心孩子的健康，总觉得盯着孩子的学习不好，孩子学习成绩不行，那就不行呗，要不然他就给大学捐教学楼保送他？


    “好像是……”


    不太行。


    老师好像说，他们家宝宝考倒数来着。


    考倒数也挺好的，是他们家宝宝 自己考出来的。


    他想着是不是学校的师资力量不雄厚，老师的教学水平不行，要不然他们家聪明的宝宝怎么能考倒数呢？肯定是老师不行。


    “不行，我马上找学校的教导主任，看看是不是得给宝宝调个班儿？”


    孟娇红：“你赶紧去！”


    等到季锦城跑到学校见到黄校长，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校长马上就同意了，毕竟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个大财神，只不过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再这么着也得考完试之后再调班儿。


    季锦城也同意了。


    到时候不管怎么说，也得给顾庭最好的教学条件。


    顾庭所在的班级忙坏了，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了，谁不紧张呢？


    这几天付斌每天学习到深夜，第二天天不亮又起来看书，每天盯着两只大熊猫眼看着就那么喜人。


    顾庭虽然也学习，但是没有那么拼命，他只是把学过的知识重新归纳一下而已。


    周浩明他们这段时间作业做得很好，增加了学习的动力，就连上课的时候都能认真听讲，感觉一下进步了很多。


    各科老师轮流找顾庭谈话。


    “顾庭你不用太紧张，紧张什么呀？你就按照平时的水平考试就好了，老师相信你。”


    一个老师这么说，顾庭还能理解，好几科老师都来找他谈心，美其名曰给他心理疏导，你说可怕不？


    英语老师跟他攀交情：“顾庭以咱们两个关系，我的英语你得好好考，你考不好，老师我没有面子，你说对不对？你都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笑话我的？你说我是不是学校里最帅的英语老师？教学水平是不是我最好？我就是想让他们认清一个事实……”


    顾庭：……


    就感觉英语老师作文肯定不行，都抓不住重点，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顾庭为什么要把他的英语考好，絮絮叨叨地没完。


    这一轮思想工作做完了之后也到了考试的时间。


    “放松一点哈，没事的。”


    老师也是这么说，同学们越紧张。


    顾庭毕竟不是小孩儿，心里没有那么脆弱。


    期中考试考了三天，考完之后，大家算是彻底放松一个段落。


    周浩明有点激动，因为好多题目他都会做。


    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以前考试全靠蒙的，蒙对了就对了，蒙不对，那就是运气不好，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居然大部分都会做。


    这对他来说是不敢想的。


    “顾庭我居然大部分都会呢。”


    周浩明脸上的喜悦是无法言喻的，跟平时玩闹恶作剧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眼睛都格外的明亮。


    顾庭；“当然了你每天晚上的作业都认真完成了，不会的也都弄懂了，考试成绩好那不是应该的吗？”


    “嘿嘿嘿是这个道理！”周浩明笑得一脸羞涩。


    反正考试都考完了，也不需要想太多，只是付斌一直都愁眉不展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一样。


    有人告诉顾庭，付斌最后一道大题没有做。


    前面的题目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到了最后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可是付斌知道就算是时间够用，最后那道题他也做不出来。


    就因为这件事儿他自责懊悔，已经两顿饭没有吃了，好多同学都在劝他。


    “你做不出来，别人也做不出来，你干吗跟自己过不去？你就是把前面的题目都做完了，也能稳拿第一。”


    付斌：“哎，那道题十五分，十五分呀。”


    要是分值低一点就好了，一下扣走十五分，他接受不了。


    但是同学们说的话，还是安慰到了他，他做不出来，别人也做不出来，这样一来也不算他失误。


    发试卷那天付斌的数学考了一百一十八分。


    已经是个很高的分数了，这次数学比较难，能考到将近一百二的高分，已经很了不起了。


    付斌觉得跟他算的分数差不多，他算出来的分数差不多也是这些。


    班里其他同学的分数也挺正常的，都是正常发挥，平时什么水平就是什么水平。


    付斌：“顾庭你考了多少分？”


    顾庭：……


    ……


    办公室里黄老师已经接到了教导主任的电话，说是考试成绩出来之后给顾庭调班。


    黄老师：……


    这成绩刚下来，他还没有仔细好好看看呢，怎么上边就说给顾庭调班了？


    哦？嫌弃他们教得不好？


    有这个可能啊！教导主任曾经点过他，说是顾庭可能跟季氏集团有关系，季氏集团现在投资了学校的体育馆。


    “行，到时候我看看！”


    “你别到时候看看，你现在看 。”


    “教导主任您这么不讲道理吗？我们教了顾庭这么久，好不容易出点成绩……”


    黄老师把顾庭的语文成绩拿出来了一百三十二分。


    黄老师：……


    “数学老师你来得正好，顾庭的数学成绩是多少。”


    数学老师发完卷子，美透了，整个人神采奕奕，灿若骄阳，街上最靓的仔都没有她靓。


    “顾庭啊？他考了一百四十分，怎么了？”


    黄老师咬了咬牙：“教导主任要给他调班儿……”


    轰的一下，于娜的脸色僵住了，就感觉天都塌了。


    “凭什么啊？我不服气！我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把一个学渣培养成才，说不给我就不给我了？我跟男朋友分手也没有这么快吧？我不管，我就不答应！说什么都不答应。”


    黄老师：……


    这叫什么事儿呀？


    “教导主任，这个事儿咱们再商量商量行吗？您这是打击老师的教学积极性啊！大家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尖子生出来，就让您这么硬生生地抢走了，这谁能答应啊？您要是这么做，我这个班主任也没法干了，我没法交代。”


    他也不愿意干了。


    培养一个学生多难啊！凭什么让别人吃现成的？


    这还没到英语老师呢。


    英语老师一边夹着试卷儿，一边哼着小曲儿，端着他那看不出颜色的玻璃茶杯。


    “怎么了？有啥不高兴的事儿？我就说嘛顾庭这小子装相，你们还不信，你看看经过我给他谈交情，这一次他居然就考了一百三十六分，你说惊喜不惊喜？你说这孩子……”


    于娜道：“你快别说了，就因为他考得好，被人惦记上了，教导主任要给他调班。”


    “吆！这事儿我可不能答应！谁要跟我抢人，我就跟他拼命！”


    这三个人就在办公室里呛呛起来。


    不管怎么说，咱们就不放人。


    “刘老师你去找顾庭跟他谈感情，让他别调班。”


    英语老师：“交给我你们放心吧！”


    他最会给人做思想工作。


    “顾庭啊你出来一趟。”


    顾庭：……


    总觉得今天哪里不对？


    “老师你找我啥事儿？”


    “你知道你英语考了多少分？”


    顾庭摇摇头，他又没有拿到试卷儿，怎么能知道？猜得多了少了都不好。


    英语老师：“一百三十六分，咱就说，咱们师生之间的感情，你忍心走吗？你忍心离开老师吗？”


    顾庭：……


    这是哪儿跟哪儿？他就说吧，英语老师说话就抓不到重点。


    “我啥时候要走了？”


    英语老师眼睛亮了：“是教导主任说我要给你调班，我们几个都不同意这事儿。”


    顾庭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会调班的，您放心，这个事儿我会解决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功劳记我身上。”英语老师美滋滋。


    “你回去上课去吧，别耽误学习。”


    顾庭：……


    已经耽误了好吗？


    顾庭知道是季锦城的事儿，马上找到教导主任然后给季锦城打了一个电话。


    季锦城刚刚提前知道顾庭的成绩，吓了一跳。


    不是倒数吗？怎么一下进步这么多？他简直不敢相信，接到顾庭电话的时候他有些心虚：“小庭你有什么事儿？”


    不用问他也猜出来了。


    顾庭：“我不想调班儿。”


    季锦城很愧疚：“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调班儿，我跟你们校长说说，你好好地学习哈。”


    他的声音温柔得就要融化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伪学渣


    “宝宝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他这次考得非常好，成绩名列前茅呢，你说他能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说明我在他心里比较重要？”


    季锦城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孟娇红。


    “肯定是这样的，宝宝肯定发现我们关心他了, 我们以后要多给他打电话, 多关心他。”只要这样, 她也能心里好过很多。


    “要不然, 我们给他庆祝庆祝？”孟娇红已经急不可待。


    可是季锦城还算是冷静。


    “暂时不要这样吧？不能太急了，我慢慢地跟他交流感情，总有一天他能接受我们。”


    孟娇红有点失望, 但是答应了。


    确实不能太急躁了, 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就这样突然间出现在孩子面前，换了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以前自己还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只要他有需要我的地方, 你马上告诉我。”


    孟娇红现在做梦都想出现在顾庭身边，她什么都想为他做。


    季锦城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也是年纪大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混账, 但是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无法补偿也弥补不了, 他想做点力所能及的，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顾庭打完电话之后把手机还给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他。


    说这孩子跟季总关系好吧？他又没有季总的电话, 说他不好吧？他还能给季总打电话，听着电话另一端季总温柔得快要融化的声音, 教导主任一时就摸不着头脑了。


    他想问问顾庭跟季总什么关系，但是顾庭马上道：“谢谢老师, 我该回去上课了。”


    转身就走了。


    教导主任：……


    很快教导主任就接到了季锦城的电话，取消让顾庭调班儿的计划。


    教导主任赶紧答应着。


    他马上觉得顾庭这孩子有点东西，他能让季总马上改变主意，可是转念一想，季总给顾庭调班不也是想着给顾庭换环境吗？


    总而言之一句话，都是为了顾庭来的。


    教导主任把这事儿告诉了校长，校长也很震惊，不是别的，他是好奇顾庭的成绩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好了？好像是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上来了？


    “小黄他们给顾庭吃小灶了？”


    不吃小灶绝对不能，可是即便是吃小灶，一般人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大，这孩子就不是一般人。


    “可能是吧！黄老师他们还是有点东西的！”教导主任给予了肯定。


    黄校长：“那行吧，那就别调班了，我还得奖励奖励小黄他们呢，真能干！”


    教导主任：……


    ……


    班主任黄靖接到电话简直高兴坏了，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


    他们俩自从得知顾庭要调班，饭都吃不下去，这下好了，终于把人留下了。


    英语老师道：“你看看还是我跟顾庭感情深吧？我说不让他调班，他就不调了。”


    于娜激动得跟啥似的：“行行！都是你的功劳，我请你客，行不行？


    你是不知道，他要是调走了，比我跟男朋友分手还难受。”


    刘老师：“你可拉倒吧，你都分手几个男朋友了？哪次也没看见你难过。”


    于娜：“我难过，我还能让你看出来吗？哎呀这次有个朋友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警察，长得还挺帅呢，我上完课过去看看。”


    说完哼着小曲儿走了。


    刘老师：……


    就说这女人花心吧？


    刚刚还难过得不得了，现在忽然又见男朋友去了。


    就在这时铃声响了，他忽然想起来该自己上课了。


    他走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顾庭。


    一颗心脏落了下来。


    顾庭就在最前排第一个坐着，进门的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英语老师以前真不想看见他，现在看见他的身影，忽然觉得特别安心。


    没有调走就好啊！


    “嘿嘿，同学们今天咱们讲讲这张英语试卷儿哈？我首先跟大家说一下，咱们班顾庭同学考了一百三十六分，嘿嘿一百三十六分……”


    同学们：……


    这是又犯毛病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英语老师说，顾庭居然考了一百三十六分？”


    “不能吧？”


    好多同学都不敢相信。


    应该是基本上全部的同学都不相信。


    顾庭：……


    他就不想这么张扬，英语老师自己知道就行了，还在讲台上说？


    英语老师：“顾庭你上来讲讲这几个出错率比较高的题目是怎么做出来的？”


    顾庭：……


    付斌：……


    前几天数学老师都让付斌上台讲题，今天英语老师让顾庭上台讲。


    顾庭不敢不上去，要是不去，大家伙儿以为他是抄的了。


    现在就有很多学生质疑他。


    顾庭拿着试卷儿上去，不紧不慢地把这一张试卷儿的难点重点，容易出错的几道题是怎么做出来的都仔细地讲了一遍。


    等他讲完之后众人都不说话了。


    虽然承认顾庭优秀有点困难，但是他们确实也不得不承认。


    “他怎么做到的？怎么能进步这么快？他上课不是经常睡觉吗？”


    “对呀，也许人家就是在睡梦中学习的呢？他上一次说，他太爷在梦里给他答案让他抄，肯定是他太爷显灵了。”


    “这话你也信？”


    大家对顾庭羡慕不已，都想着自己可以和他一样，也变得那么厉害。


    让大家惊奇的还有周浩明他们几个。


    周浩明英语居然考了七十分。


    七十分呢！


    要知道以前他都只考十几分，个位数的时候也有，你看看人家居然就能考七十分。


    这七十分对一般的学生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放在周浩明身上，那不得了啊！


    与此同时刘子琪和田磊的成绩也都出来了，刘子琪考了六十九分，田磊考了七十三分。


    仅仅英语这一科就让人震惊了。


    刘子琪和田磊周浩明的爸爸拿到分数的时候高兴地流下了热泪。


    “我儿子考了七十分，七十分啊！”


    周坤眼睛都红了，声音颤抖，比他第一次签下过亿的大单子还要激动。


    田胜和刘润东也没有好多少。


    他们家的儿子考得那么好，他们激动得都睡不着。


    以前人们背后都说他们家的孩子是纨绔少爷，不学无术，将来撑不起家业。


    谁说他们一点用没有？你看看现在这不是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吗？


    “哎？他们几个怎么突然就这么爱学习了？”


    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


    这几个孩子依旧是每天回家玩儿游戏，但是就是固定那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写作业了，都不用他们管。


    肯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等周坤下班之后又偷偷地观察周浩明。


    “干吗呀？有什么话直说。”周浩明嫌弃道。


    周坤：……


    他儿子现在怎么跟个大人一样，说话都这么老成。


    “你们每天跟谁打游戏？你最近交了什么朋友吗？”


    “你想问我怎么突然爱学习了是吗？”周浩明单刀直入道。


    周坤：……


    他儿子比他还要直接。


    是这么个意思。


    周浩明道：“是顾庭啦！我们天天打游戏，打两个小时就学习，要是我们不好好学习，他第二天就不带我们玩儿。”


    总算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你说的是……顾庭？”


    他想说学渣，但是没敢说。


    可是那个孩子他是知道的，比他儿子还要渣得多，是老师家长眼中的问题少年。


    周浩明烦了：“你们知道什么？那是我大哥，他带我们组队打野基本上就没有输过，这一次人家考试数学考了一百四十多分呢，英语也一百三十多分，你还敢看不起他吗？我们平时不会的题，都是他给我们讲的，算了，我不跟你说了，啥也不懂。”


    他说完再不理周坤。


    周坤被自己的儿子嫌弃了。


    但是他想不通啊，顾庭真有那么厉害？


    他赶紧给刘润东和田胜打电话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们几个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是误会了顾庭。


    一物降一物呀？他们家这样的儿子也只有顾庭这种能治得了。


    “咱们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感谢？”


    “可不是吗？简直是我们家的贵人。”


    这几家都是做贸易的，家底都比较丰厚，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困得住他们的，就是有个纨绔少爷让他们头疼不已。


    再大的家业没有一个靠谱的继承人继承，那也是白搭，现在人家顾庭帮他们把孩子引向正途，他们不应该好好感谢人家吗？


    “这必须感谢呀！我从来没有看见我们家刘子琪这么听话过。”


    “我们家田磊也是呀！我教训了他多少次都不顶用，没想到顾庭一句话，他就听了。”


    几个爸爸深有体会。以前把孩子扔在家里不管不问，等到孩子长大之后，他们再管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征求周浩明他们的意见想要请顾庭吃饭。


    顾庭拒绝了。


    周坤道：“他们家什么情况？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他们都是经商的家庭很容易就往那方面想。


    周浩明：“你们不用管了，他们家的忙你帮不上。”


    他不想跟自己的爸爸说顾庭家是捡废品的，他爱面子。


    可是周坤就很不理解：“你倒是说说看啊！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忙呢？他家庭条件很不好？”


    看见他爸爸一片赤诚，最后周浩明只能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没想到顾庭家是捡废品的？


    周坤对顾庭不由得另眼相看。


    这样的家庭居然养出这么好的孩子？而且还帮助他们家周浩明共同进步？


    周浩明：“都跟你说了你帮不上忙你还不信？”


    捡垃圾这事儿怎么办？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商人的脑子。


    周坤马上就道：“这不简单？咱们公司是做食品加工贸易的，经常会有大量的废纸箱，这些纸箱子没有用一般也都让工人随便处置了，现在不一样了，我让工人们把东西都收集起来，让顾庭的爸爸拉走不就行了！”


    他那么大体量的工厂一年多少垃圾废料？


    “不行，我得跟老刘和老田说一声，他们两家也都这样，厂子里的废料多了，他们也都不在乎这些，随便就让人扔了，或者是随意处置了，从今天往后就给顾庭家了。


    还有捡废品多麻烦，我记得老田家有个不用的废旧仓库，可以拿出来装废品，让顾庭他爸爸开一个废品站，收废品得了！你看看这样一来不用自己亲自去捡废品，而且还算是一门小生意，不是很好吗？”


    周浩明看着他爸爸条理清楚，思路明确的那一整条生意链说完，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爸爸，不愧是他爸爸！说起做生意来，那简直是……


    就这两秒钟不到的时间顾庭家已经从贫困线直冲小康顶端。


    要知道周家和刘家田家三家的废弃包装盒一年就有上万吨，就这一项，顾庭的爸爸就能挣不少钱，再要是开一个废品收购站，场地还是免费的……


    他马上就替顾庭答应了，再看向他爸爸的时候满眼里都是崇拜。


    周坤可从来没有被儿子这么崇拜过，简直骄傲透了，就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成功过。


    “你放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不光是这样，他们还专门到顾庭家走了一趟，对顾庭家的状况很是担忧，他们把计划跟顾庭的爸爸说了之后，顾老乔整个人都傻了。


    “不……不好吧？”


    周坤；“你不用客气，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儿，你们家顾庭是我儿子的好朋友，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他们三个把这事儿都给承包了。


    既然是儿子的好朋友，他们也不会让儿子好朋友的父母忍受贫穷的。


    这次果然皆大欢喜，田胜和刘润东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儿子的崇拜。一个当爸爸的以前在儿子面前说话，连放屁都不如，现在终于能得到儿子的认可，他们感觉这一辈子高光时刻来临了。


    很快顾庭家就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得不说周坤这个人经济头脑那是没话说，做事雷厉风行，只要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教育儿子除外。


    其他两个人也基本上就这么个情况。


    另一边顾庭和周浩明刘子琪他们在学校里成绩也蒸蒸日上。


    学习就是这样，越不会，越没信心，越不想学，一旦把学习看得跟打游戏闯关一样，那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难事了。


    要是单单顾庭一个人的成绩突飞猛进老师们还会有所怀疑，但是周浩明刘子琪田磊他们的成绩也都突飞猛进，老师们除了震惊就没什么了。


    他们想着可能是顾庭他们突然间开窍了，乐意学习，这不是大好事儿吗？


    付斌这一次成绩比顾庭少了几十分，顿时感觉到了严重的心理不平衡，要知道以前顾庭可是班里的小垃圾，连作业都不写的那种，现在说爬上来就爬上来了，居然超过了他？


    这哪能受得了？


    所以他加班加点地学习，每天都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阳|气，看着就那么可怜。


    班主任劝了好几次，让他别太拼了。


    高二就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中过去了，到了高三比高二还要紧张。


    季锦城得知了周浩明他们帮着顾老乔开废品收购站的事儿很是感激。


    他不是不想帮顾老乔，他是没有腾出空来，他刚刚跟顾庭见了面儿，心思都在顾庭身上，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想到居然让顾庭的朋友的爸爸帮着顾老乔做起了生意。


    怎么好欠这个人情呢？季锦城马上给了周坤一个大单子。


    周坤人在家中坐，馅饼就掉下来了，还正好掉在他的怀里。


    你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以前费了很大的心思想跟季氏集团合作，那边一直都没有答复，咱们也找不到关系跟季氏搭上桥，你说他怎么突然就给我这么一大笔生意，有了这个单子，够咱们吃一年的。”


    周坤百思不得其解。


    周浩明摸了摸鼻子：“应该是顾庭的原因，我没有告诉你，顾庭其实是季叔叔的儿子，他是被现在的家庭抱养的，季叔叔到学校投资体育馆也是为了顾庭，所以说这一次肯定是因为你帮了顾庭的爸爸，所以季叔叔就主动跟你做生意了。”


    这次轮到周坤傻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周坤那么精明一个人，遇到的风浪无数，还是第一次露出这副傻呆呆的样子。


    “所以说……季氏总裁是顾庭的爸爸……”


    他感觉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本来以为顾庭的家庭很贫困，他们想要帮着他家做小生意，让他们一家有点产业，结果人家顾庭的亲爸爸是集团副总，爷爷是集团董事长。


    周坤：“你没有骗我吧？怎么可能？”


    周浩明奇怪的眼神儿看着他：“我干吗骗你？我跟顾庭是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儿从来不瞒我，他现在还没有认季叔叔，所以你别到外面乱说，最好连刘叔叔和田叔叔也别告诉。”


    周坤：……


    也就是说这个秘密就他一个人知道？


    好激动！


    不管怎么说周家和刘家田家都做成了一笔大生意，除了周浩明之外其他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天上突然掉馅饼他们不太敢吃。


    周坤；“放心吃，毒不死你，你们不要都给我。”


    其他两家当然不愿意了，赶紧抱紧金大腿闷声发大财去了。


    不过他们很快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一个个震惊得不行。


    “老周你不够意思，你怎么不告诉我？顾庭居然是季总的……”


    “是我儿子不让说的，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也别到处说，这个事儿还是要保密的。”周坤谨慎道。


    其他两个人也都点头答应。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顾庭居然是季总的儿子。


    这也不奇怪，总觉得顾老乔那样的人家生不出顾庭这样的孩子。


    看来还挺合理，毕竟顾庭长得那个样儿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过看得出来顾老乔一家人把顾庭当成亲生儿子养了。


    “儿子你要好好跟顾庭相处。”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顾庭都是个金大腿，一定要抱紧了。


    周坤觉得他们家特别幸运，有个糟心的儿子不学习，偏偏就碰上顾庭能治了他，这还不说顾庭的亲爸爸还给他送来几亿的订单……啧啧啧……真是所有的好运气都让他们碰上了。


    顾庭真是没有跟季锦城相认，但是季锦城经常跟他巧遇，他也没有反对。


    毕竟都是人，都有感情的，男人把自己的血脉看得太重，顾庭也不想对他太苛刻。


    季锦城完全理解顾庭的心意，他不求相认，求的只是时时能见他，能说说话，最好还能吃顿饭。


    一转眼高三就要结束了。


    顾庭一全校最优异的成绩考进了 Q大，那可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学校，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顾庭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了进去。


    季锦城知道消息的时候都乐疯了，他实在是太过惊喜，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爹，季氏集团的董事长季敬从老爷子。


    季敬从得知这消息，激动地打了季锦城两拐杖。


    “你咋不早告诉我呢？你这个逆子！”


    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就瞒着他，等到孙子考上Q大之后才告诉他。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瞧瞧你干的这个事儿！行了，我有孙子了，以后就不指望你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老爷子这下有底气了。


    季锦城：……


    老爷子偷偷到学校看过顾庭，果然是跟他想象的一模一样，顾庭这个孩子长得英俊帅气不说，学习还好，比他那儿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顾庭也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跟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还请老爷子吃了Q大的食堂饭。


    祖孙两个聊得非常好。


    老爷子非常喜欢他，从心底里就认定了他。


    慢慢地顾老乔也发觉季氏那边一直在默默看护着顾庭，顾庭只是没有跟他们相认。


    顾老乔不想拆赛人家，毕竟顾庭是季家的亲生孩子，他不能那么自私。


    话说开了之后，顾老栓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不然就好像心里压了很多事儿一样，每天都害怕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抢走也是一种折磨。


    顾庭道；“我还是您的儿子我不走，我要守在您的身边。”


    顾老乔：“你认我，我很高兴，那你也把他们认下吧，我们两家又不是敌人，你认下他们，也不妨碍咱们一家人生活，多好？”


    这又不是什么对立的事儿，也不是顾庭认下了季家就不要他们了，为什么不认？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看得出来季锦城是真的悔过了，短短一年的时间鬓边的头发都发白了。


    顾庭认了季锦城，但是依然在顾家住着，即便是这样季锦城那边也觉得足够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换亲炮灰女配


    “梦柳, 大娘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家里条件可不错呢，他爸爸在啤酒厂当技术员, 他妈当会计，他自己还是个当兵的，过两年就退伍了, 听说一回来就能分配到机关部门上班儿, 你要是想见面儿, 他过几天回乡探亲。”


    村东头的白大娘眸光灼热地盯着眼前眉目如画, 窈窕端丽的姑娘。


    姑娘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是一点都没有遮掩住她的美，尤其是两条黑亮的大辫子, 更让她多了三分颜色。


    白大娘说的那个人, 她明显有点动心了，可是她自己做不得主，家里都是她妈说了算。


    她现在的妈不是亲妈, 她亲妈早在她八岁那年就早早地去了，后来他们家又来了三口人，就是现在的后妈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哥哥比她大六岁到现在没有找对象, 那个妹妹跟她一边大, 去年就已经吵着让人给她介绍对象, 媒人给她说了好几个，她都没有看上, 一来二去的，就没有人给她说亲了, 反倒是梦柳这边时常有人给她介绍对象。


    可是找对象这个事儿，梦柳一个人没有办法做主。


    白大娘瞪了她一眼：“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也太乖巧了, 什么事儿都听她的，她毕竟不是你亲妈，我不是挑拨你们家的关系，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她去年就给你妹妹梦妍张罗对象，你还比她大几个月呢，她咋不给你张罗？”


    梦柳不喜欢有人说她后妈，其实这么多年后妈对她还说得过去，也没有给她少吃一口，也没有少喝一口，梦妍有的，她都有，虽然后妈一直都不太喜欢她，但是她觉得这也足够了。


    毕竟不是亲妈，也不能按照亲妈的标准要求她。


    只是在上学的时候，她考上了高中，后妈没有让她上，而梦妍则是没有考上。


    这也没有法子比较。


    梦柳也得有点不甘心：“我把这事儿跟爸爸说说。”


    白大娘一拍手；“这就对了！别啥事儿都听她的，遇到大事儿还得自己拿主意。”


    顾梦柳点了点头。


    等晚上顾庭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顾庭放下手里面的担子，他知道现在要开始走剧情了。


    他已经穿过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都像一个工具人一样，吃饭，干活，闷声不语，被林惠英数落也不反抗，他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环境也了解了剧情。


    在这个世界里，原身是个窝窝囊囊屁用没有的男人，根本就做不了家里的主，当年他媳妇儿生了一场急病撒手人寰，有媒人给他介绍了隔壁村的一个离婚妇女过来，就是现在的林惠英。


    林惠英长得并不漂亮，但是为人很泼辣厉害，她带着两个孩子进了顾家，大一点的男孩儿叫周辉，后面改成了顾辉，还有一个女儿叫周梦妍，后面也改姓顾，叫顾梦妍。


    两个人性格互补。


    林惠英又泼辣，有头脑有主意，然而原身是个老实木讷任人摆布的人。


    这样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家庭矛盾。


    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林惠英是看不上原身的，但是没有办法，她男人原本开窑厂开的好好地，但是迷上了赌博，谁说也不听，不但输掉了产业还要卖孩子，她没有办法只能跟他离婚，然后嫁给了原身。


    不管怎么说原身这里是他们母子最后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


    开始的时候日子过得挺好，林惠英也很知足，可是孩子们逐渐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林惠英带来的那个儿子顾辉长得丑不说，还喜欢耍钱，周围村子的姑娘一听媒人说他都摇头，他从二十岁说亲，一直到二十六都没有说上媳妇儿，林惠英就想了个办法把原身的亲生女儿顾梦柳拿出去换亲，给顾辉换了一个媳妇儿回来。


    顾辉娶了花家的女儿，林惠英把顾梦柳嫁给了花家的儿子。


    花家那个儿子小时候爬树跌断了腿，快三十了还说不上媳妇儿，两家互相换了一下子。


    得利的是顾辉，遭罪的是顾梦柳。


    本来顾梦柳有一门好婚事没想到就这么被林惠英硬生生拆散了。


    这还不说，顾辉结婚之后依然改不了赌博的恶习，不但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而且还打媳妇儿。


    本来花家的闺女就是换亲换来的，人家也不乐意嫁给他，这样一来，花家的闺女连夜跑回了娘家。


    花家那边来了十多个人把顾辉打了一顿，硬逼着他把婚离了。


    花家的闺女在顾家吃了亏，他们能善待顾梦柳吗？顾梦柳自己也在花家抬不起头，这样憋屈的日子过了不长时间，顾梦柳就得了病。


    花家一看顾梦柳不但给他们家带不了好处，他们还得给她看病，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花家那边就把顾梦柳赶回来了。


    人回来之后，林惠英的后妈嘴脸才暴露出来，对她百般得嫌弃，不愿意给她看病。


    原身敢怒不敢言。


    他作为一个爸爸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也没有钱给女儿看病，他的钱都在林惠英手里面攥着呢。


    正在他痛悔万分的时候，那个顾辉又对顾梦柳下手，想要霸占顾梦柳给他当媳妇儿。


    其实原身就在外面听着呢，他不敢管，但是在女儿痛呼爸爸的时候，他抄起屋里的板凳冲进屋里对着顾辉的头就是一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原身脑子里最后的景象是一片红。


    “爸爸你回来了？”顾梦柳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过来喊住他。


    顾庭：……


    过来好几天他已经适应了她喊自己爸爸。


    “哦！梦柳你是不是有事儿？”


    他猜想可能是白大娘过来说亲了。


    白大娘说的这门亲事很好，对方人品很正，还是个当兵的，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顾庭觉得可以把对方叫出来相亲看看。


    可是这话他不能说，要等着顾梦柳说。


    顾梦柳很羞涩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说。


    “爸爸……我……”


    她正想着怎么开口，只见林惠英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眸光朝他们这边扫过来。


    说实话林惠英平时看着挺好的，虽然性格泼辣，但是也不轻易跟人翻脸，看起来为人处世还行。


    可是最近这一段时间顾庭感觉这个女人的视线总是盯着顾梦柳。


    就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想要困住顾梦柳，不让她接近任何人，也就是今天她不在家，白大娘才能进来。


    “梦柳啊，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呗，你爸爸他知道个什么？”


    就跟精神控制一样，她想把顾梦柳孤立起来，让她无依无靠不能求助别人，或者让她知道她求助也没有用。


    顾庭没有想到乡下这种地方，也能出现精神控制高手。


    或许这种操控技术是人类这种生物特有的，不再有没有学识上的诧异。


    果然顾梦柳就是一哆嗦，两只手不由自主的交握在一起轻轻摩擦寻找安全感。


    “我也没啥事儿。”


    林惠英一看这样马上笑道；“哎！你看你爸爸累的那个样儿，赶紧洗洗一会儿好吃饭。”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


    顾梦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看样子很怕林惠英。


    这时候顾庭却道；“我跟梦柳有话要说你先让孩子们吃吧？”


    屋子里顾梦妍已经吵着饿了，这时候顾庭却要跟顾梦柳说话，所以林惠英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下来了。


    自打她进了顾家的门，说什么是什么，原身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她，更没有不听她的话，她虽然看不上原身，但是日子过得很安逸，可是今天……


    “梦妍都吵着饿了，非得现在说吗？”


    她语气已经很不好了。


    顾庭：“饿就先吃！”


    林惠英一听这话咬了咬牙抡风就走。


    可把顾梦柳吓坏了，她不想得罪后妈。


    “爸爸要不然……”


    她不想说了，可能心里意识到即便是跟爸爸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顾庭态度很近定：“没事儿，你跟我说说遇到啥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顾梦柳带出来了。


    父女两个一边说话一边走。


    顾梦柳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家门而且越走越远她就渐渐地不害怕了，她就把上午白大娘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陆远是不是向她说的那样，但是她说过几天陆远从部队回家探亲，到时候可以……看看。”


    女孩儿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把这件事儿说完。


    顾庭马上道；“可以啊？到时候你过去看看，人要是还不错的话，就定了。”


    顾梦柳：……


    她没有想到她爸爸居然支持她，没有责怪她不知羞。


    顾庭看着眼前愣怔的少女，然后慈爱道；“以后这件事儿你就跟爸爸说，别跟你妈说，知道吗？”


    顾梦柳赶紧点头。


    父女两个说完话之后又原路返回。


    此时顾辉正好刚回来，他看见了顾庭和顾梦柳之后，连个招呼都没跟顾庭打，两只眼睛就盯在顾梦柳身上，就像饿狼盯上了猎物。


    就那么明晃晃的毫不遮掩的看着。


    顾庭心里的恶心感涌上来，要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秩序，他不能杀生，刚刚他就动手了，他手掌像刀一样立起来，只要一下，就能把对方脑袋削碎了。


    “小辉你回来了，赶紧回家吧，你妈已经把饭盛出来了。”


    顾辉也不好在盯着顾梦柳看，就算他再看不起顾庭，也不敢在顾庭面前表现得太过。


    几个人一起回到家里，顾辉一进院子就把自行车往车棚里推，还要擦一擦。


    顾家一共五间房，一个院子，还有一件伙房和一个车子棚。


    车棚就是专门为了这两自行车搭建的，所以非常宝贝。


    顾庭厌恶顾辉所以没搭理他，径直带着顾梦柳进了屋。


    屋里林惠英正生气呢，既然顾庭不听他的话，她就赌气不给他留饭，最起码把好菜好饭都吃了饿着他才出这口气。


    所以顾梦妍和林惠英一个人吃了一大碗米饭还把炒的菜吃了大半，完全没有给他们留饭的意思。


    顾梦柳一看这情景，马上就知道林惠英生气了，她就不敢再说吃饭的事了。


    “你们父女俩光顾着说话了，也不回来吃饭，你看看都让梦妍吃了。”


    她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饭？肯定不可能啊！


    瞪着眼睛说瞎话。


    顾庭知道顾辉还没有吃饭，林惠英肯定给他留了。


    他马上到伙房把林惠英留的饭菜端出来了。


    “谁说你妈没给你留饭，这不是吗？赶紧吃吧。”


    顾庭把一大碗米饭还有茄子炒肉一起端给顾梦柳。


    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顾梦柳不可能让她爸爸为难，她爸爸给他吃，她要是不吃，爸爸肯定脸上不好看。


    所以顾梦柳又拿了一个碗，把饭分给顾庭，然后父女两个捧着饭就吃起来。


    他们刚吃上饭，顾辉就在外面进来了。


    就前脚后脚的事儿。


    顾辉一进门就喊道：“妈！你赶紧把饭端出来，我都饿死了。”


    林惠英：……


    饭？


    哪里还有饭？


    刚刚为了气顾庭，她跟梦妍两个人都吃撑了，两个人吃了四个人的饭，现在顾庭和他闺女又把顾辉的饭吃了，那顾辉还吃个毛线？


    “吃吃吃就知道吃！”


    林惠英就像翻脸，但是到底还是压制住了。


    “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今天的饭做少了。”


    然而顾辉进来看看桌子上的空盘子空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有饭吃，就没有给我留？你们吃了我吃什么？”


    他在家里事唯一的男孩儿，娇惯的厉害，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家里没有给他留饭了。


    不是没有做他的饭，是让顾梦妍和林惠英吃了。


    林惠英被儿子这样责骂，脸上也不啊不住了。


    “你吵什么？一顿饭不吃饿不死你，厨房有挂面，我给你下一碗挂面。”


    她说完又到厨房下挂面了。


    要是顾梦柳没饭吃，林惠英是不会给她做的，但是顾辉没饭吃，林惠英马上就得下厨房。


    一听说有面条吃，顾辉就不生气了。


    “给我荷包俩鸡蛋。”


    “知道的！”


    林惠英真给他荷包俩鸡蛋。


    顾辉等面条这时候，就凑到了顾梦柳这边，想坐在她身边。


    顾梦柳也早就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对她有不好的心思，她甚至发现十四岁那年顾辉就偷看过她洗澡，她当时没敢说。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治得了顾辉，她爸爸说话根本不作数，而且她爸爸也不会向着她。


    那个时候，她很绝望。


    眼看着顾辉就要坐下，顾梦柳马上把最后一口饭吃完。


    “我吃饱了。”


    紧接着就忙着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顾辉的龌龊心思落了空，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但是很快就不见了。


    顾庭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心想他得赶紧把这东西弄走了，要不然真让人不放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防是防不住的，总得给顾辉找一个安全保险的地方待着。


    顾辉哪知道养父是怎么想的？他根本就没拿顾庭当盘菜。


    不一会儿林惠英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顾辉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


    面条下面果然是两颗荷包蛋。


    就在顾辉吃面条的时候，林惠英开始没话找话。


    “哎他爸爸你看看小辉今年都二十六了还没有说上媳妇儿，我真的是着急呀！”


    这就为后面的换亲做准备。


    其实林惠英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已经找媒人跟花家那边商量这事儿。


    花家那边的哥哥是个瘫子，行动不便，下半身儿一点知觉都没有，这么论起来，顾家这边就有点吃亏。


    顾辉也不乐意让顾梦柳嫁过去，依着他的意思，他直接把顾梦柳给办了，他们两成一家多好？但是林惠英不同意，她怕村里人笑话，弄得家里风评不好，影响顾梦妍嫁人。


    毕竟这种事儿人好说不好听，关上门儿是一家人，外面的人只会想象他们家是如何的不堪。


    可是换亲就不一样了，对他们家的名声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就算是吃亏也是顾梦柳吃亏，她两个孩子赚便宜。


    之所以跟花家谈条件是想再问花家要点彩礼。


    两家暗地里商量那么长时间花家终于同意再给他们五百块钱。


    就这样林惠英才满意。


    这不今天就说这事了。


    说还不能直说，要先透透风儿。


    她一说顾辉不好说媳妇儿，顾庭在旁边道：“那是她们眼瞎，就小辉这条件找啥样的找不着？她们没福气怪得了谁？听我的话不着急。”


    林惠英：……


    顾辉：……


    这话虽然没顺着林惠英的话头往下说，但是却很顺耳，怎么听都让人高兴。


    林惠英的脸上露出微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咱们小辉现在在粮油厂当工人，一个月都有六七百块钱了，她们还看不上，她们是不是眼瞎？”


    剩下的时间就都在吹捧中度过。


    林惠英虽然痛恨赌博的前夫，但是却很宠爱这个同样赌博的儿子，做梦都想给他娶一个好媳妇儿。


    可是顾庭这么夸奖她儿子，她就一时张不开嘴说换亲的事了。


    时机就这么错过去了。


    吃过饭之后，顾辉就回他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


    他想翻本啊。


    昨天跟朋友玩儿牌输了两百块钱，连他自己的棉被都输掉了，今天再这么翻找，能找到什么东西？


    他忽然想起来找顾庭要一点，可是就怕顾庭不给。


    “爸爸给我一点钱。”


    如果不是为了要钱，他很少叫爸爸。


    顾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钱都在你妈那儿？你要钱干什么？”


    赌的太小，进不去。


    顾辉黑着脸：“没啥，朋友光请我喝酒，我不得回请吗？我人缘儿这么好，总不能白吃人家的吧？”


    顾庭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你省着点花，这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钱就被抢走了，顾辉才不管这个钱是哪里来的呢？只要有钱就行，哪怕是顾庭偷的，骗的，都没有关系。


    在他眼中像顾庭这样的男人太窝囊，活一辈子等于没活，他时常诅咒顾庭赶紧替好人死了，他就掌握整个顾家，到时候他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别跟我妈说哈。”


    他说完拿着钱跑了。


    顾庭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只不过他才拿走五十块，就算被抓了，批评教育几句也就被放出来了。


    “不行，再等等。”


    第二天顾辉回来的时候明显发财了。


    林惠英也知道了儿子耍钱的事儿，象征想的骂了他几句，就这么过去了，反正儿子赚钱就行了。


    “你以后别乱出去玩儿了，我已经跟花家说好了，到时候就差咱们先把人送过去了。”


    “真的吗？”顾辉激动地说道。


    “我骗你干啥？就是还没有跟你爸爸和你妹妹说。”


    这个在顾辉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就他养父那样的窝囊废还能阻拦得了？至于顾梦柳这样的丫头片子就更不用说了？


    再有一点花家的哥哥腰部下面都没有知觉根本就不能办事儿，到时候顾梦柳还是他的。


    顾辉简直是越想越高兴。


    他的眼神儿赤裸裸的，丝毫不遮掩。


    顾庭本来不想做到这一步，看见他像头狼一样，见到梦柳就想往上扑，所以顾庭就不打算让他在蹦跶了。


    晚上顾辉吃完饭，象征性的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然后收拾东西又要走。


    昨天赢了两千多，他吃着甜头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他今天要是不出去，那就见鬼了。


    “不用给我留门哈，我今天不回来了。”


    顾辉前脚刚走，顾庭后脚就报案了。


    他到村书记家接了电话给派出所报了案。


    派出所接到电话立刻进村调查。


    这事儿不能空口无凭的抓人。


    但是经过派出所的同志稍微一模，就摸到了赌场在哪儿。


    村里以前有个破学校，现在分给了几个五保户，其中两个五保户的房子位置隐蔽也不容易被发现，那帮赌钱的就把窝安在这里了。


    一般人都不会猜得到，他们会在五保户的家里赌钱。


    派出所的同志将他们一锅端的时候，他们还想着自己赢的钱这下都没了不说，他们还丢了脸面。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换亲的炮灰女配


    顾庭报完案就回家等着了。


    派出所查案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可能你这边一报案，派出所马上给你一窝端，这中间还得有个过程。


    再说了就算是派出所的同志摸到了犯罪分子的下落, 也是要慢慢布控。


    他已经把大致范围都跟警察说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最好让他在里面待一段时间。


    “爸爸您这么晚出门？”


    顾梦柳在院子里洗衣服, 家里衣服不多, 今天不洗出来, 明天可能就耽误穿了, 所以每天她都会把家里的衣服拿出来洗一洗，凉上，明天不耽误干活穿。


    顾庭走过来看了看, 只见地上放了一个柳条子编的竹筐, 竹筐里面一堆衣服，已经洗完了一批，顾梦柳正在弯腰洗第二批。


    家里就那么几口人, 谁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来。


    里面不但有林惠英的，还有顾梦妍和顾辉的。


    合着这一家人的衣服都让顾梦柳一个人洗？


    “这个是梦妍的？你让她自己洗，顾辉的以后你也不用管。”


    顾庭说完把他俩的衣裳拿出来放到一边儿。


    顾梦柳：……


    那她只洗自己的和林惠英的？


    那明天怎么说……


    顾庭：“明天他们问起来我跟他们说。”


    他希望明天就不要看见顾辉了, 所以也不用给他洗衣裳。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 顾梦柳点点头, 就把自己的那件褂子洗了洗然后晾上了。


    就两件衣服还不好洗吗？


    顾庭看着她洗完衣服睡觉去了。


    其实顾庭有点担心这丫头的，所以顺便提醒了一句：“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关好。”


    幸亏家里的房屋不够, 顾梦妍和顾梦柳睡一个屋，不然可能早就出事了。


    顾梦柳住的是西厢房, 里面有个单独的门，可以从里面把门闩上。


    一般人家的西厢房用的都是门帘, 很少用木门的，可见原身当初做门窗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一层。


    到底不是亲爹亲妈生的，又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顾辉那个人品又不行，他难免有些不放心。


    顾梦柳答应了一声进屋睡觉去了。


    时间不早了，顾庭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也要回屋睡觉。


    实话实说他一点不想睡觉，连一个屋都不愿意跟林惠英待。


    自从他穿过来之后，就很讨厌林惠英，甚至连她身上的味道，他都很不喜，可是他的人设也不允许他做出格的事儿。


    就在他转悠的时候，林惠英一撩门帘，探出头来；“你在那儿转悠啥呢，还不赶快进来？”


    顾庭这才慢悠悠地往屋里走。


    只见林惠英穿了白色的汗衫子拢着丰满的胸脯鼓鼓囊囊，走路还颤巍巍的，下面穿着大面布花裤衩正在屋里等着他，见他进来之后赶紧凑过来。


    “你这几天咋了？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我想跟你说句话都说不成，前几天我娘家嫂子过来给小辉说亲了，我想跟你说说这事儿。”


    顾庭一听马上就知道她想说啥，肯定是花家要换亲的事儿。


    可能林惠英觉得这件事儿有点理亏，她自己也有点犹豫，但是没有犹豫很长时间。


    可能是觉得要想把这事儿说成，她先得牺牲一下子，她想牺/牲色/相，所以过来扯顾庭的衣裳，一边扯，还一边给他递眼神儿。


    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不知道这种事儿？


    可是顾庭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赶紧扯掉她的手。


    “你不是要说事儿？那就说吧？”


    咋了？平时不能办的事儿，一干那事儿就能成了？想啥呢？


    林惠英看见顾庭冷冰冰的态度，她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活儿，瞬间感觉他有点不识抬举。


    她都没有嫌弃他，他还来劲了！


    那她就有话直说了。


    “我娘家嫂子说村里有个花家，他家的小闺女长得挺水灵，干活也好脾气还好呢，跟我们家小辉很合适想给他说一说，你看咋样？”


    果然是来了。


    顾庭心里面冷笑但是脸上没有带出来。


    “那不挺好吗？你直接做主给小辉把婚事定下来就行了，这事儿我没有意见。”


    他当然很爽快，要是花家愿意嫁，顾辉愿意娶，那他操什么闲心？


    只见林惠英犹豫道：“可是花家还有个要求，他们家还有个儿子，今年三十了还没有说上媳妇儿，我就想着咱们家梦柳岁数也不小了，也要找婆家，咱们两家一凑合这不正好吗？”


    在她这里这叫正好。


    林惠英心里知道咋回事儿，她也有点心虚但是毕竟跟原身做了十几年夫妻，她很知道怎么拿捏这个男人。


    “小辉他爸，我看这事儿要不就这么定了吧？咱们两家都不吃亏，肥水不流外人田，小辉娶了媳妇儿，我这块心病也就好了，他来年生了孙子，给咱们老顾家开枝散叶，你也算是有后了，你说好不好。”


    一点都不好。


    顾庭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知道顾辉早就跟亲生父亲联系上了，这个林惠英暗地里跟前夫勾勾搭搭的。


    毕竟她跟前夫当时离婚的时候不是感情破裂，是周立海借了高利贷，被人追杀，他们两个不得不离婚。


    那时候林惠英穷途末路，只要有个容身之所，什么都愿意，现在早就过了那时候了 ，她看见原身老实木讷的样子心里嫌弃，又想起了前夫的好。


    两个人到底是有孩子的，天雷勾地火的 ，滚一起还不是很容易吗？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就算是没有这些事，就单纯是换嫁本身，顾庭也不会答应的，他不是原身，他不会任由林惠英拿捏。


    “你说的那个花家的姑娘嫁给小辉，我没有意见，但是梦柳的婚事我另有安排，我忘了跟你说了，白大娘早就给梦柳说了一门婚事，我已经答应了，梦柳跟男方见见面就能订婚了，所以她的婚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倒是梦妍还没有说婆家，我看把梦妍说给花家也是一样的，也一样肥水不流外人田。”


    “梦妍？”


    林惠英嗷的一嗓子，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等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


    刚刚她说把顾梦柳嫁给花家的时候说得可是好好的，现在要把梦妍嫁给花家，她就突然这样，有点就说不过去。


    “梦妍还小呢，她怎么能嫁呢？再说了梦柳的婚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就听白大娘的一句话就给她把婚事定了？你知道男方是干什么的？人品行不行？你就给她定了？”


    顾庭冷笑了一声，锐利的眸光盯住林惠英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后背冒凉气，整个身子凉透了一半。


    她以为我这个男人就是个尿泥捏出来的啥也不是，没想到……


    顾庭道：“我是梦柳的亲爸爸，他的婚事我自然能做主。”


    “我还是她妈呢！”


    林惠英气不过道。


    顾庭；“你是后妈，不是亲妈。”


    这个林惠英没法争辩，马上哭起来。


    “人都说后妈难当，你就这么防着我，我的命可真苦。”


    顾庭：“你先别扯这个，你说我没有了解白大娘说的那个男人，你又了解花家那个男人了吗？你了解多少？要是花家的男人那么好，为什么不能让梦妍嫁给他？我觉得真要是那样的话，就两全其美了。”


    林惠英：……


    这次她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她还小啊？梦柳是姐姐……”


    “也没有小多少吧？你要是愿意，就把梦妍嫁过去，要是不愿意，这事儿就拉倒，梦柳的婚事儿不用你操心。”


    顾庭这话给她砸结实了，让林惠英无法反驳。


    她就是个后妈，人家顾庭不愿意用亲闺女换亲，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说下去，她那点坏心思全都露馅了。


    “顾辉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他生孩子也是你们顾家的后。”


    顾庭：“我用不着留什么后，结不结婚全在他，我都没意见。”


    林惠英：……


    她默默地把眼泪擦掉。


    没想到她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戏码一下子就被顾庭拆穿了，她平时做得也挺好的，看起来对顾梦柳也不差呀，怎么顾庭一下就看穿了？


    事情谈崩了，现在让林惠英跟顾庭睡觉，她也不睡。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就那么躺下闭眼睡觉。


    林惠英还有点不死心，毕竟这事儿诱惑太大，一旦成了，她儿子就有媳妇了，她还能得五百块钱，可是偏偏她就不成。


    老实人有时候更难办，顾庭是说不同意就不同意，怎么样哄他都没用。


    就这样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跑过来给顾庭报信儿，说是顾辉赌博让派出所的人抓走了。


    可把林惠英急坏了。


    “他肯定是被冤枉的！我是他妈，我知道他可乖了不会赌钱。”


    她说这话自己都不相信。


    来报信的那个人急道：“婶子叔你们先去看看吧，就在咱村儿旧学校那儿，赶紧的吧。”


    晚了就看不着了。


    男人说完也跑去看热闹去了。


    可把林惠英吓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庭听了这情况比较高兴。


    这下终于不用防贼了，还是放在警察同志那里，他比较安心。


    林惠英顾不得什么，赶紧往出事的地方跑，顾庭也紧跟在后面，不管怎么样也要装装样子。


    好家伙！他们来的时候，派出所的同志正收队，他们昨天晚上就查出这些人的具体地点了，但是一直没有行动 ，一直在外面趴窝，等到时机成熟，一举拿下。


    主要的赌博团伙成员一个都没跑。


    带队的是派出所的老王。


    老王今年五十多岁，是正经的老牌警察，年轻时候就在这个位置上 兢兢业业一直待了好几十年，没想到临退休还能干这么漂亮的大活儿。


    聚众赌博可大可小，赌博加上放高利贷能让许多家庭支离破碎。


    村长李红扬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他正在跟王所长沟通情况。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家都想看个新鲜的。


    村里民风淳朴，基本上没有出过什么事儿，像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王所长正跟李红扬说话的时候，林惠英就到了。


    “村长，村长我们家小辉……你救救我们家小辉，你跟领导说说，我们家孩子是头一次……”


    她拉着李红扬的衣裳又是哭又是叫。


    李红扬头都大了。


    “林婶子你别这样，我还没问清楚咋回事儿呢？”


    林惠英这才止住了哭声。


    只见后面派出所的同志逮住了二十多个人，这二十多个人有本村的，也有其他村子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双手抱头，蹲在墙边，排成一排。


    要是有地缝估计他们都能钻进去。


    有几个派出所的同志拎着大袋子，里面全是作案工具。


    有纸牌还有色子和麻将之类的，另一个袋子里装着钱。


    这都是赃物啊。


    林惠英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儿子。


    顾辉穿的还是昨天那件灰扑扑褂子，头发老长，盖住半张脸，一看就自带痞气。


    “小辉！小辉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


    林惠英嗷嗷地哭起来。


    顾辉红着眼睛抬头看了林惠英一眼马上就把头低下了。


    他也就是个纸老虎，见了警察上门他都要吓死了。


    现在只能装死。


    估计单位知道了要开除他，所以顾辉一声都不吭。


    顾辉现在在镇上粮油厂上班，那还是顶替的顾庭妹夫的工位上去的。


    顾庭的妹夫伤了腰不能干重活所以办了内退，他家里孩子都在上学，这个名额就空出来了，是林惠英逼着原身往他妹妹家跑，求爷爷告奶奶终于让顾辉顶替了上去。


    要是好好地干，以后的日子差不了，谁能想到……


    “妈，你让赶紧把我保出来，别让我们领导知道，另外……”他向不远处看了一眼。


    另外他亲生爸爸周立海也在这儿。


    本来林惠英只是在担心儿子被抓走，她心里还没有那么羞耻，可是现在……


    她儿子参加赌博也就算了，没想到前夫也在，这是多大的羞辱！她马上就联想到了以前她从周家带着两个孩子仓皇跑出来的情境。


    这些东西本来都已经快要忘记了。


    前几个月周立海说些好听的话，装装可怜，再掉点不值钱的眼泪，她就回心转意了，她就能把以前的事儿忘干净了。


    可实现，以前那些惶恐不安，委屈无助，以及被丢弃似的狼狈不堪全都回来了，林惠英就像是重新又走了一遍当年那些心死历程。


    前夫赌博，本来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她在人前装贤惠，忍辱负重才把这些黑历史洗干净，没想到现在儿子也赌博不说，还跟前夫凑一块儿赌博。


    林惠英就跟个笑话一样，站在原地哭都哭不出来。


    此时周立海当然也在看她。


    周立海经常进局子，进去之后有人担保和没人担保差距很大，有人给交生活费和没人花钱交生活费也是不一样的，他就想着让林惠英顺便也把他弄出来。


    这一家三口眉来眼去的。


    顾庭当然不会掺和，他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有人扯上他。


    等到林惠英回过神来再找顾庭已经没影了。


    顾庭回到家里之后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才发现原身在这个家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东西，当然了顾梦柳跟他差不多。


    基本上所有的一副跟用品，都是那母子三个的。


    按理来说既然原身当初愿意接纳那母子三个，那就是做好了一辈子都在一起的打算，原身也是很愿意为他们母子三个负责，但是并不能代表他要容忍鹊巢鸠占，更何况他们还把原身和顾梦柳害得那么惨。


    老实人一旦崩溃之后杀伤力是巨大的，原身那个老实人最后把林惠英和顾梦妍都杀了，他自己也把自己杀死了，不可谓不惨烈。


    而现在顾庭觉得，他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做。


    为什么要同归于尽？简直没有道理，那是一个老实人忍到最后的爆发，而他不需要忍着。


    “爸爸你干什么去了？”


    梦柳在家里把早饭做熟，就没有见家里其他人了。


    她一直都在担心那件事儿，昨天跟爸爸说完之后，她就心里不踏实。


    “昨天你跟我妈吵架了？”


    虽然隔着两间屋子，但是土墙不怎么隔音，她还是能听见一点半点的，虽然听不清，但是隐约听见什么相亲结婚啥的。


    顾梦柳一夜都没有睡好。


    今天幸好只有爸爸一个人回来了，她想问问到底行不行。


    顾庭道：“你跟白大娘说说，这门亲事我没啥意见，但是需要相看男方，要是没啥问题我就同意订婚。”


    顾梦柳紧张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但是又不敢表现得太恨嫁，他只是想早一点订婚，现在她的婚事这事儿攥在林惠英手里，顾梦柳也不放心。


    她渐渐地感觉到顾辉看她的眼神儿不对，就跟狼一样，随时捕捉她这个活物，她害怕，另外她还担心林惠英说不定给他找个什么样的人家，与其让林惠英给他找，她更愿意相信白大娘。


    “行，我一会儿去跟她说说。”


    顾庭：“现在就去吧。”


    他做事情不希望拖泥带水。


    顾梦柳先是一愣，随即高兴道：“不着急的，这时候白大娘家可能也吃饭呢，说这种事儿不好。”


    小丫头鬼机灵挺多的，顾庭就笑着不作声了。


    “今天早饭吃什么？”


    顾庭忽然胃口大开想吃点有营养的，原身这副身体太差，他用着不喜欢。


    顾梦柳道；“蒸了大包子，拌了点咸菜。”


    寻常人家就是这么吃的。


    蒸大菜包子最省钱，最下饭，就是做饭的时候麻烦一点。


    顾庭：“那我自己来吧。”


    顾庭到伙房里把煤气罐打开，把小铁锅烧热倒上油，找了三个鸡蛋出来，这就要摊鸡蛋。


    顾梦柳：……


    这是要干啥？家里的鸡蛋林惠英都是有数的，都要给顾辉留着的，别人吃了都浪费。


    顾庭可不管那么多，一口气放了三个。


    不一会儿把摊好的鸡蛋盛出来给顾梦柳分了一半。


    “赶紧吃吧，别愣着了。”


    顾梦柳：……


    怎么就感觉今天哪里都不对呢？


    “爸爸我妈回来，您可怎么办？”


    少了三个鸡蛋还是让他俩偷吃的，那不是要引发一场战争吗？


    顾庭：“我是户主，吃个鸡蛋怎么了？顾辉在厂里上班不假，但是基本上从来不往家拿钱，他的钱自己都不够花，还要从家里拿钱补贴他，他凭什么吃鸡蛋？我给你吃你就吃，出了事儿让她找我。”


    他今天说话，格外硬气，特别像个爷们儿。


    顾梦柳犹豫了一下，她一直特别听爸爸的话，爸爸说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那就吃吧。


    好久没有吃过鸡蛋了，摊鸡蛋的味道简直是太香了，顾梦柳吃完嘴里还有鸡蛋味儿，都不舍得喝水。


    两个人又一个人吃了一个大菜包子，浙西顾梦柳感觉饱了。


    好久没有这种满足的感觉。


    他们刚吃完林惠英和顾梦妍就哭着回来了。


    林惠英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她一进屋就看见顾庭和顾梦柳在吃饭。


    “小辉都已经被抓进去了，你们还吃得去？”


    她都快疯了。


    顾庭心里别提多踏实了，那个畜生在外面待一天，他都不放心，还是进去更保险。


    “赌博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在里面批评教育几天就放回来了，没啥事儿。”


    林惠英：……


    话是那么说，但是一旦顾辉进去了，那花家的婚事怎么办？人家花家不同意了怎么办？再者说了真要是进去了，顾辉的工作也要泡汤，名声也不好听了呀？


    顾庭心说，林惠英现在还能顾得名声好不好听？


    难道说他犯法的时候她不管，犯了事儿就想起名声来了？


    顾庭：“那个没有办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触犯法律就得接受惩罚，知道名声不好听，早干啥去了？”


    林惠英：……


    她就知道养父不靠谱，不是顾庭亲生的，他就一点不心疼。


    “那是我儿子，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能见死不救吗？他要是名声坏了，以后可怎么办？”林惠英说完又开始哭起来。


    顾庭：“现在都抓起来再说这个，不早就完了吗？那就等着吧，也许过两天就放出来了。


    林惠英：“火冒三丈，我算是看出来了，指望你根本就指望不上。”


    那意思不是亲的，就是不行。


    但是即便是亲的也没啥用，周立海是亲爸爸不假，这会儿也在里面待着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换亲的炮灰女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他被抓起来我能有啥法？”


    顾庭直接躺平，爱咋咋地，想让他去救顾辉那是不可能的。


    林惠英刚想发作, 这时候顾梦妍也哭哭啼啼跑回来了，她到邻居家找朋友玩儿，没想到村里人都跑去看热闹, 她也去了, 却看见自己哥哥被抓走了, 还有她爸爸周立海……


    她能不哭吗？


    “妈你们赶紧救我哥哥呀！”


    “哭啥哭？我有啥办法？谁让你哥赌钱去呢, 他活该！”林惠英摔摔打打赌气地说道。


    顾梦妍赶紧看向顾庭。


    “爸爸你说说话呀？爸爸你不能看着不管啊？你要是不管，万一被我哥单位知道了怎么办？”


    顾庭心说知道了更好！


    这个顾辉是顶替着原身妹夫的名额进去的，结果到厂里后就不干正事儿, 不是喝酒耍钱就是迟到早退, 幸亏那里没有女人，不然还不定怎么样。


    妹夫那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让顾辉收敛点, 要不然妹夫觉得丢不起那个人。


    可是看顾辉的样子根本也听不进去。


    现在这样就挺好，粮油厂知道了他的情况，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让他进了。


    这其实是好事儿, 比其他犯更大的错误, 这个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林惠英听了更难过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女人家我能怎么办？”


    顾梦妍欲言又止。


    她还看见她爸爸在那群人里面呢, 她亲爸爸也因为赌钱的事儿被抓走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了呀？


    母女两个都很忧愁。


    这几年，顾辉花钱大手大脚的, 他们也没有攒下多少钱，剩下点钱是留着给顾辉说媳妇的, 实在攒不下更多的钱，林惠英不舍得拿出来, 所以想让顾庭出去借一借。


    让顾庭借钱救儿子。


    可是顾庭怎么可能答应？


    他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一动不动。


    林惠英看他这个样子就起了跟他离婚的心思。


    但是还不行，她还想着让顾梦柳跟花家换亲，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希望，但是她还不想放弃，她还不容易有一个让她儿子娶上媳妇儿的好办法，不能就这么算了 。


    她还是挺有毅力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她想要威胁一下顾庭。


    她要是好说好道的，跟顾庭商量着让他去救人，他肯定不能答应，就像是刚刚那样跟坨烂泥一样，她只能来一点狠的，逼他一把。


    “你出去跟亲戚朋友借点钱吧？”林惠英忍着心里的怒气说道。


    她现在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要不是为了救顾辉，为了给顾辉说媳妇，她觉得真没有必要在一块儿了。


    顾庭怎么可能出去借钱？


    “我没有地方借，再说了这救急不救贫，谁让他去赌博了？他自己不干正事儿，谁愿意拿钱救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到底还是不是小辉的爸爸？你要是不去，我就跟你离！”


    “你离了，我也借不到钱！咱们家的大小事儿都是你在管，你平时又不走亲戚，咱家还有多少亲戚你不知道？就算是有那么两个，我哪有脸面跟人家借钱？”


    顾庭说的是实话，一点掺假都没有。


    林惠英呆住了，真没有想到顾庭油盐不进，她都说要离婚了，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现在反倒是她慌了。


    现在顾庭不去借钱，那就只能让顾辉在里面呆着了，她手里那点钱不能动。


    就这样顾家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顾庭吃完饭就上地里干活去了，他临走的时候让顾梦柳去白大娘家里坐坐，或者去找村里的小姐妹玩儿，别在家里待着。


    顾梦柳心疼顾庭想跟他一块儿下地干活，顾庭马上就拒绝了。


    地里的活儿还用他女儿干？他一个人就够了，闺女是要养着的，他家梦柳皮肤还是晒得有点黑，要是再白一点，皮肤在细腻一点还能更漂亮。


    “不用你管，赶紧去玩儿吧，我跟你说的事儿你知道吧？”


    顾梦柳点点头。


    可是有一点，她哥哥刚被抓进去，人家男方那边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就不跟她相亲了？毕竟男方的条件儿蛮好的。


    顾庭看出来了，马上道；“男方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咱们再找更好的，那说明他眼光不行。”


    要是男方出来见面，对这方面又挑剔，顾庭也不会答应婚事的。


    还没有结婚之前男方就挑剔，那结婚之后大概也没有好日子过。


    顾梦柳点点头。


    他听了顾庭的话到了白大娘家里，白大娘已经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了。


    “梦柳你可来了！我刚刚还在说你呢。”


    白大娘可稀罕顾梦柳了，这可是大小看着长起来的，尤其是梦柳又没有妈。


    “今天的事儿大娘我也知道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哈，有些人啊，天生就是个坏种，长大了他也好不了。”


    都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白大娘太知道顾辉是个什么性子的了，现在顶替了他姑父的工作，才混的像个人样儿，其实一点好都没学，看来有些人的坏是天生的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顾梦柳道：“大娘，你看看我家出了这事儿，要是男方嫌弃的话，我看就算了吧？”


    “不能！大娘给你担保！实话跟你说吧，那边是我的一个远房的表侄子，你这边的情况我都跟他说了，他不会在意的，他只要女方人好就行。”


    顾梦柳：……


    对方答应的这么急，会不会也有什么毛病吧？顾梦柳心里面有点打鼓。


    这年头找对象就这样，以前有没有见过面儿，总有不踏实的地方，就跟买彩票一样。


    白大娘道：“你有相片吗？给我一张，我给他们家送一张过去，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顾梦柳点了点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大娘也没有继续往这是事儿说，就在这时白大娘的孙女紫琴来了，她比梦柳小两岁小时候也经常一块儿玩儿。


    小姑娘聚在一起当然是说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最近衣裳的新花样儿，抹什么雪花膏，谁家姑娘找对象了，对象是啥样的人……


    紫琴当然有什么说什么，说起村里小姐妹相亲的话题津津有味儿，甚至男方长什么样子她都知道呢。


    但是顾梦柳就有点不自然，因为她也快要相亲了，现在说别人，过几天就有人说她了，所以说着说着脸都红了。


    “梦柳你脸红什么，我又没有说你？你是不是也……你说不说？你还瞒我？你也要……相亲？”


    两个人也算是从小玩儿到大的。


    就在这时候白大娘瞪了紫琴一眼：“小孩子家别胡闹！”


    紫琴抿了抿唇还有点不甘心：“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我跟梦柳一样，我也是大人了。”


    白大娘赶紧从屋里拿了一捧生花生米给她们吃。


    “吃完了就少说话，梦柳比你大两岁能跟你一样吗？”


    从小顾梦柳就乖巧，这也跟她没有亲妈有关系，紫琴就被家里宠坏了，性子无法无天的，不过这两年好了不少。


    梦柳在白大娘家里玩了一上午，中午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依然不太对。


    林惠英躺在炕上没有起来，顾梦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家里空荡荡的。


    家里的饭一向都是她做，今天她也是回来做饭的。


    她赶紧到伙房里忙碌起来。


    馒头都是昨天蒸好的，热热吃就行，她又炒了个青菜。


    等了一会儿顾梦妍回来了，看见顾梦柳不由得哼了一声。


    “昨天晚上你没给我洗衣裳？”


    她今天想穿那件红色的，发现没有洗，她就有点不高兴了，要不是今天家里出了事儿，她早就找她算账了。


    顾梦柳道：“你以后自己洗吧，我也挺累的，洗不过来。”


    她当初是看着顾梦妍的衣服丢在那儿不洗，怕她没有衣裳穿，所以顺便帮了帮忙，没有想到从那之后顾梦妍就直接把衣服给她，她成了那个洗衣裳的人。


    她要是不洗，还会遭到顾梦妍的闲话，索性她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就是随手的事儿。可是现在看她那个样子，梦柳也不想给她洗了。


    顾梦妍冷哼了一声：“你是当姐姐的，给我洗衣服怎么了？我刚还管你叫姐姐呢？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我是姐姐怎么了？我就得给你洗衣裳？你穿完之后就直接丢给我了？以后除了父母的衣裳之外，其余的都是自己的衣裳自己洗。”


    顾梦柳说话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但是说完之后心里无比的痛快。


    顾梦妍眼圈泛红，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欺负人！不洗就不洗，谁稀罕！”


    她有亲妈，她有亲哥，才不稀罕顾梦柳假装好人。


    两个人正在对峙的时候林惠英醒了。


    她一看顾庭真的不给她筹钱救人，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再不舍得也得拿钱出来。


    “你们两个闹什么？还不赶紧吃饭？”


    顾梦妍和顾梦柳赶紧乖乖地盛碗吃饭。


    “要不要等等我爸爸？”顾梦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依着林惠英的那个劲儿，一口饭都不愿意给他留。


    “给他盛出来吧。”


    不想把事儿闹大了，林惠英决定先忍一忍，毕竟当初是她带着两个孩子到顾家来的，尽管她看不上顾庭，但是也不想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正在他们闷头吃饭的时候顾庭回来了。


    “今天吃的什么真香啊？”


    顾庭一边说着，一边把锄头放下，然后到院子里的水翁旁边，洗手洗脸洗漱一番。


    林惠英：……


    以前这个男人不是最不讲卫生吗？让他洗手洗脚他都不洗，现在洗得那么干净，一点都不邋遢，只是那个样子依旧让人讨厌，甚至比以前更讨厌。


    “吃吧！”


    顾庭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快，坐下来之后，发现桌上没有他的碗筷，还是顾梦柳勤快，赶紧从屋里把饭碗端出来。


    “爸爸这是你的。”


    不愧是亲闺女，她给顾庭的碗里盛了满满的一大碗菜，而且里面还有不少肉呢。


    顾庭虽然不想吃，但是毕竟是闺女的一片心意。


    要是顾庭不回来，家里的气氛就很压抑，顾梦柳就变得小心翼翼的，但是现在顾庭回来了，顾梦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以前从没有这样过。


    林惠英看着顾庭低头吃饭的那个样子，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火大。


    “我一会儿要去派出所。”


    她想到派出所保顾辉出来。


    顾庭：“那是应该的。”


    林惠英：“……”


    她就知道顾庭这人指望不上。


    不得已她只能把家里攒的钱全都拿出来，想想真是肉疼。不过也挺解恨的，这些钱也都是顾庭挣的。


    怎么样？她去担保顾辉用的还是顾庭的钱，他不去借钱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出钱了？


    林惠英想到这里又洋洋得意起来。


    吃完了饭她带着顾梦妍去派出所了，连理都不理顾庭。


    顾庭也没有计较。


    家里的钱他不管，那些钱都是原身赚的，他不在意，他还不会小气到把钱都要过来，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他跟林惠英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会给她买单。


    梦柳心里很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惠英相处了，她觉得她跟她爸爸成了林惠英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们怎么做都不对，林惠英都嫌弃他们，她做错什么了吗？


    什么时候开始起家里就变成这样了？


    她还不知道林惠英要拿她给顾辉换媳妇儿的事儿呢。


    顾庭也没有打算告诉她，不够恶心的。


    他总结了一下，林惠英这个人极端自私自利，不但性格要强，而且还不给别人留生路，她不是不知道花家什么情况，她居然还有让梦柳嫁过去换亲的想法，那就说明这个人心狠手毒不择手段了，要不然她怎么不让顾梦妍嫁过去呢？


    要是顾辉在派出所里吃牢饭，顾庭还能放心些，不然真没法放心，看来还得要尽早下决断了。


    林惠英来到派出所，她才知道这不是好地方，里里外外都那么严肃，那么吓人，她还没有说话就感觉到腿软。


    这可跟家里不一样，在家里她就是天，她可以随便骂人但是在这里不行，她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是凉的。


    “民警同志我想看看顾辉。”


    派出所的警员正在忙着交接班儿，忽然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进来打听事儿。


    顾辉？


    “我知道了是不是今天抓进来的那个赌钱的？”


    林惠英赶紧答应着。


    “是是是……我想问问怎么才能保他出来？我愿意拿钱。”


    她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一个手绢儿，手绢儿一点一点打开，里面露出来一把纸票，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


    派出所的警员：……


    他们抓人也不是为了要钱，确实是这帮赌博的已经危害到了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有好几家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是到了该严肃处理的时候。


    “婶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是派出所儿，要依法办事的，不是你给了钱就能放人的。”


    “对呀？婶子你听谁说，你给钱我们就放人的？我们那不成了绑票的了？”


    他一说这话，在场那些警员们都笑了。


    林惠英的脸颊瞬间紫胀起来。


    “可是我儿子很听话的，他不会干坏事儿，他就是被人带歪了。”


    她越想越生气，就恨顾辉那个不争气的亲爹周立海，要不是周立海那个垃圾玩意儿赌钱，她儿子怎么能赌钱呢？


    这玩意儿还能这么追根吗？


    那个警员严肃道：“婶子，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被人带歪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吧。”


    林惠英：“不行，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调查，你们一定得把我儿子放出来。”


    在派出所还耍上泥腿子了。


    王所长就在不远处看着呢，不由得一皱眉。


    按照派出所的规章制度，就算是被抓进来的人需要保释，也是要按照流程来的，不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马上让人调查这件案子，把那几个人挨个突审一遍。


    “所长，那个老太太怎么办？”


    林惠英今年都五十多岁了，面相很老成，五官轮廓有点尖酸刻薄，看着像六十的，所以叫她老太太一点不为过。


    王所长：“别管她，她愿意在这里待着就让她待着。”


    派出所里的人都忙起来，哪里有人搭理林惠英？


    她在派出所呆了半天，知道所里的人下班也没有人搭理她。


    来的时候是她跟顾梦妍一起来的，说好的她到里面打听信儿，顾梦妍在外面等着，但是她等着急的时候往外看了看，哪里还有顾梦妍的影子？


    “同志我想问问顾辉什么时候能出来？你们要是不跟我说，我就不走了。”


    她来真的了。


    这时候调查组的人也都回来了，该查的也都查清楚了。


    有一个警察手里面拿着文件，看样子是这里面的一个小头目。


    “这位婶子你要问顾辉的情况是吧？”


    林惠英：“对呀？他是个好孩子，被别人骗进去耍钱的，要抓也是得抓他们，你们赶紧把我儿子放了。”


    她看着警察的态度好，她现在已经不想给钱了。


    那个警察就是这一次突击审讯的小队长赵杰。


    “婶子是这样的，你说的那个顾辉可不只有赌钱这一项罪名，他还涉及盗窃公家财务等好几项罪名，暂时回不去了。”


    “盗窃公家财务？”


    林惠英不敢相信。


    赵杰又道：“这个错不了的，我们都已经查实了，他把他们粮油公司的油拉出来倒卖，卖了钱就赌博，他自己已经承认了，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您放心。”


    这是调查清楚了以后，他们才说的，白天的时候他们都在忙着核实案情，根本就不可能告诉林惠英。


    林惠英就跟遭了雷劈一样。


    她以为她拿钱就能把人弄出来，没想到顾辉犯的事儿有点大了。


    这可不是她家，她想咋闹就咋闹，这是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对她客气是一回事儿，要是不客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再三确认她拿钱对方也不会放人，所以林惠英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家了。


    这次林惠英是踏踏实实的了。


    “妈我哥怎么样了？”


    顾梦妍赶紧跑过来问道。


    这时候的林惠英啥话也说不出来。


    人是救不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在里面待多久。


    顾家终于恢复了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顾梦柳不自觉的长出了一口气。


    以前她在家里也觉得不安心，总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现在就没有了，她才知道原来她不安的原因是顾辉。


    顾辉不在，家里就很安稳，很舒心。


    顾梦柳顿时感觉到心情异常的平静。


    连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顾庭也是这样的，这件事的进展和后续他非常满意，不是他心狠，是只有顾辉进去了才能世界太平。


    在家里还要过提心吊胆的日子，那这个日子还有法过吗？他可是一点都忍不了。


    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林惠英也没有办法了。


    这次就是林惠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结果。


    粮油厂那边接到了派出所的通知，他们也了解了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顾辉居然倒卖他们的大豆油不说，还赌钱，这样有污点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还留着呢？


    所以厂长马上决定给顾辉除名，解除跟顾辉的劳动关系，而且还要追究他的责任表。


    这都是后话了，顾辉得在里面待很长时间，一时半会儿的出不来，谈工作的事儿有点多余。


    到时林惠英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我怎么这么命苦！都怪你这个无用的货，我跟你离婚！”


    林惠英真疯了，她儿子都进去了，她还跟顾庭过什么？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说气话，但是她把村长李红杨找来了。


    李红杨也一头雾水。


    “这是要干什么？”


    村里人都知道顾辉被抓进去了，但是这跟林惠英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


    “婶子你这是要干啥？你是不是想多了？”


    李红杨还是要劝和的。


    但是林惠英哪里听得进去？


    “我不跟这个废物过了，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他连派出所的人都不认识，连我儿子都救不出来，我跟他过什么劲儿？我跟他离婚。”


    她是坚决要离婚。


    李红杨劝说了半天都没用。


    村里人很少有离婚的，像林惠英这么大岁数还闹离婚的这可是头一次。


    真的要离婚？


    第一百四十八章 闹离婚。


    林惠英就是拿着顾庭解恨。


    她也知道这事儿顾庭帮她解决不了, 但是她把这股火儿全都撒在顾庭身上，凭什么她儿子进去了，顾庭还能不痛不痒活得那么好？


    她提离婚这事儿, 一是真不想跟顾庭过了，看见他她就心口堵得慌，另外就是, 她在顾庭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 没好处怎么能行？


    她让顾庭借钱, 顾庭也不听她的, 再有就是顾梦柳的婚事，顾庭不让她插手，那她给顾辉换媳妇儿的愿望不也就泡汤了吗？


    那她不得拿顾庭解解恨吗？


    反正顾庭也年岁大了, 现在离了婚, 以后就找不上媳妇了，她现在闹着一次，要么顾庭给她赔礼认错, 以后啥事儿都听她的，就连顾梦柳的婚事也要听她的，要么就直接离婚算了, 反正现在她的孩子们也大了, 不需要顾庭帮她养孩子了。


    当然她还是更希望, 自己闹着一出，吓唬一下顾庭, 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把顾梦柳的婚事也交给她。


    现在她儿子进去了, 以后说亲只能更难，所以林惠英想下狠手。


    她现在就要离婚, 就要顾庭给她下跪，只要顾庭给她跪了，她以后就啥都不怕了。


    李红杨有些犯难：“婶子你这么闹合适吗？你们家顾辉那事儿跟顾叔没啥关系？再说了顾叔这样的老实人，他能有啥办法？”


    这话大家伙儿都赞同。


    派出所那种地方也不是随便进的，好人谁上那里去？还不是不干正事儿，胡作非为，自己作死吗？


    那能怨得了谁？


    再说了事情都已经出了，一家人不好好解决，还要闹离婚？这这……


    村里的人基本上全都站在顾庭这一边。


    不是他们偏心，是确实觉得李红杨的话在理儿。


    村里人谁不认识顾庭？从小就老实巴交的没有啥能耐，林惠英硬逼着他去托人就顾辉，那不是强人所难了？


    “我说惠英你咋这样呢？你跟顾庭结婚十多年，你还不知道他是啥样的人？他压根就不会你说的那些，你把他逼出个好歹对你有啥好处？再说了咱们这派出所不冤枉一个好人，你家顾辉要是没干啥坏事儿，早晚是要放出来的。”


    还真有人站出来给顾庭说话，但是不咋好听。


    那意思，顾庭本来就是个没有本事的人，逼他也没有啥用。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还算是说到点上。


    但是林惠英可不能答应 ：“你们知道什么呀？谁嫁了这样的男人，不得倒霉一辈子？他就是个受气包窝囊废，我跟他过够了。”


    她说捂着脸哭起来。


    这也是拿捏男人的好手段，今天要这人换了原身，原身说不定真的会害怕得给她跪了。


    同情她的大部分都是女人，一个女人找了个没有用的男人，可不得这样吗？她们不免想到了她们自己，所以她们觉得离了也挺好，像顾庭这样的老实木讷的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用。


    另一部分人觉得林惠英强词夺理。


    年轻的时候带俩孩子没地方去，嫁给人家顾庭，现在孩子都长大了，又嫌弃人家了？这什么道理？再说了要嫌弃，怎么早不嫌弃？偏偏到了这么大岁数在嫌弃？顾庭这么大岁数也不好找媳妇了，那不是要打光棍吗？


    这娘们害人不浅。


    自己的儿子犯了罪，扣在人家顾庭头上，想想就让人生气。


    这些人觉得顾庭太亏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你这离婚的理由不充分啊，你想离婚早干啥去了？你要是年轻时候嫌弃顾庭不行，不嫁给他多好？”


    这话直戳心窝，堵得林惠英一句话说不出来。


    顾梦柳也吓坏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继母忽然就要离婚，离婚这事儿对她太陌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爸爸，爸爸你是不是惹到继母了？”


    继母是不是因为他们吃鸡蛋的事儿才……


    她从小就没有妈，有点风吹草动就害怕，所以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爸爸。


    但是顾庭却很淡定，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对林惠英说话。


    “你是铁了心要离婚吗？”


    林惠英听了这话心头微颤，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顾庭道：“我同意离婚。”


    他同意了。


    在场所有人：……


    就包括林惠英都震惊了。


    她根本不相信顾庭能同意离婚，在她眼中顾庭这种最废物最没用，他根本就不敢离婚的。


    没想到他就答应了，答应的那么痛快。


    李红杨也傻了，他觉得吧，女人闹离婚就是嘴上说说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想离婚，村里王二狗媳妇，一打架就说要离婚，把他叫过去劝了五回，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只要他们帮忙劝一劝，然后再承诺她一些条件，那保准就不会离了。


    在村里当了那么多年干部李红杨都有经验了。


    可是顾庭居然就同意离婚了！


    一旦男的同意离婚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他这个顾叔咋这么一根筋呢？都不知道变通吗？


    其实不是，顾庭觉得离婚更好。


    他不希望每天跟林惠英生活在一块儿，也不想碰她，这些天他过得很不自在，林惠英已经对他抱怨过很多次了，动不动就嫌弃他无能。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惠英想通过离婚这件事儿拿捏他，她想把控顾梦柳的婚事，那怎么能行呢？


    顾庭知道林惠英还没有死心，但是他觉得正和他心意。


    林惠英心高气傲，既然男人都已经答应离婚了，她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把自己的话都收回去。


    就这么着，两个人都决定离婚了。


    家里的钱都在林惠英手里，这个顾庭还做不到全都要回来，既然已经是那样了，顾庭也默认了。


    家里的东西除了五间房带不走，其余的东西只要林惠英喜欢都可以搬走。


    林惠英把钱攥紧了，另外想把家里的粮食搬走。


    顾庭道：“你搬粮食可以，可是得留下我跟梦柳的口粮，你都拿走了我们爷俩怎么活？”


    村里德高望重的叔伯爷爷过来给他们主持公道，把家里的粮食分成五份，林惠英分了三份，最后还把家里的鸡蛋和鸡全都拿走了。


    数鸡蛋的时候，她还数出少了三个。


    顾梦柳心虚地低下头。


    可不是少了三个吗？都被他们吃了。


    林惠英好像是看出了什么，哼了一声。


    叔伯爷爷也很无奈，他给小年轻主持过离婚但是像顾庭和林惠英这么大年纪还要离婚的，这可是头一回，说出去都觉得新鲜。


    老了老了年纪一大把，还新潮上了，学着小年轻离婚玩儿。


    “你们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分吗？”


    家里还有啥玩意儿？除了伙房那些锅碗瓢盆其余的就没有啥了。


    就连这些东西林惠英也拿走了，就好像专门和顾庭怄气似的。


    顾庭连眼皮都不抬。


    那些东西才值几个钱？


    分完东西之后，林惠英哼了一声就跟顾庭打离婚证去了。


    村里人：……


    顾梦柳：……


    顾梦妍：……


    事情来得太突然，说离就离了。


    关键是林惠英闹得太厉害，看样子步不离不行，偏偏顾庭又是一根筋，他还就答应了。


    这下好了，村里好多人都觉得顾庭这一辈子肯定是打光棍了。


    在村里人眼中打光棍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惩罚，一个男人找不上媳妇儿就是最可怜的事。


    有人还在劝顾庭别犯傻，能不离就不离。


    顾庭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两个人还真到镇上把证扯了。


    顾庭想着要摆脱林惠英操控顾梦柳的婚事，离婚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女人控制欲太强，她要是惦记上的东西，那就想尽办法也要弄到手，顾庭可不愿意跟她纠缠，防患于未然，干脆分道扬镳。


    这样也有个好处，那就是顾辉再也不能回来了，那算起来这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吗？


    拿到离婚证之后，顾庭还在村里找了一辆三轮车帮着林惠英把东西运走。


    村里人：……


    不少人背地里骂顾庭是傻叉。


    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媳妇儿离婚不说，还把家产都给人家，不是傻子是什么？


    也有人说是林惠英故意算计他。可是不管咋说，他们都觉得顾庭就是个头好大冤种，只有顾庭自己心里高兴极了。


    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他是怕原剧情里那些不好的事情提前发生，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其实林惠英想多了，她觉得顾庭会向她妥协？她想多了。


    等三轮车卸完货回来，顾庭专门买了烟给人家道谢，总不能白让人帮忙吧。


    三轮车的主人叫刘胜，刘胜一看见他九州起了眉头，他俩还差不多岁数，算是从小一起张起来的。


    “不是，你说你闹这一出图啥？你现在都五十多岁了在打光棍合适吗？谁还能跟你？”


    愁死人了。


    顾庭笑道：“挺好的挺好的，我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她不跟我过，那是应该的。”


    刘胜这次不说话了。


    都已经扯了证，再说别的也没啥意思。


    “我到周围村子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就给你说说，你可真是的。”


    他还真为发小操心了。


    顾庭马上道：“别别，我这样就挺好，别去祸害人家了，我现在有个闺女，又不是孤家寡人？”


    刘胜白了他一眼：“闺女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就剩你一个人，看你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我把自己陪嫁过去。”


    “不管你了！”


    众人都走了之后，顾家就变得冷冷清清的就顾庭跟梦柳两个人，这才发现顾家还是真的很宽敞，房子真多。


    顾庭赶紧拿着扫帚，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顾梦柳也赶紧忙着烧火做饭。


    还好家里剩了两口人的口粮，他们还不至于饿着。


    等做完饭，父女两个饱饱的吃了一顿。


    顾梦柳道：“爸爸你咋真离了？”


    本来以为就是林惠英闹一闹也就算了，没想到还真离了。


    顾庭这一次没有瞒她，就把林惠英要让她给顾辉换亲的事儿说了一遍。


    顾梦柳顿时呆住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儿？对方是个废人，林惠英居然想让她嫁过去？


    “她怎么这样啊？我叫了她十多年妈，她居然……”


    顾庭：“你别多想，这种事了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他也不可能让它发生。


    谁想插手他们家的事儿也不好使。


    “你在家里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


    顾梦柳心里暖暖的，她真没有想到她爸爸会因为她的事儿把婚离了，以前她真以为她爸爸没有那么喜欢她，甚至出事的时候都不一定站在她的身边，替她说句话，是她想错了，她爸爸还是很爱她的。


    她知道继母的脾气，她既然是有了那样的心思，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早晚她会把她送出去换亲，难怪她爸爸那么坚决的离婚。


    爸爸对她这么好，她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顾梦柳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不论到什么时候也得带着自己的爸爸。


    她这边刚刚收拾的差不多了，顾庭就从外面回来了。


    回来也就算了，还抱了四条狗回来。


    都是那种田园四眼儿小土狗，一个个圆滚滚的肥硕的身子凑一块儿瑟瑟发抖。


    顾庭把狗一个个从怀里拿出来：“它们认生不熟悉新家，等过一会儿就好了，还有白粥吗拿出来喂喂它们。”


    小狗一个个坐地上，眼神呆萌的看着顾梦柳，顾梦柳都傻眼了。


    “爸爸你怎么一下子弄了这么多小狗过来？”


    她也喜欢狗，但是一次养一只就够了，没见谁家一下子养一窝的。


    这也太……


    顾庭的大手温柔的撸着狗毛：“你懂啥？这玩意儿狗多胆子大，咬人的时候敢下嘴，好好养着它们，几天就能看家护院了。”


    顾梦柳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是她爸爸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土狗很好养活，也不挑食，家里的白粥它们吃着就很香，不一会儿吃了一大碗，吃完了的小胖狗肚子更加圆润，一个个就跟小毛球一样。


    完善顾庭就给它们放屋里。


    几只小狗在一起也不吵也不闹。


    “明天我给它们把狗窝垒起来。”顾庭忙得热火朝天一点都没有刚离婚的样子。


    但是林惠英就不一样了。


    她带着顾梦妍回了林家。


    虽然他这次回来拉了满满的一车东西，但是林家依旧不是很高兴，关键是名声不好听。


    “你咋回事儿呀？怎么又离了？”几个哥哥震惊坏了。


    林惠英心里很不高兴，心说他们见过你，知道你漂亮。


    林惠英她妈刘秋菊气得脸色蜡黄；“女婿不是很听你的话吗？你说啥是啥，家里都听你的，你还想干啥？你都多大年纪了刚还跟小年轻一样，你不要脸我跟你爸爸还要啊！”


    林惠英她爸爸还有，他几个哥哥嫂子也都出来了，看到这情况都傻了眼。


    林惠英还委屈了；“你们别说了行不行？顾庭就是个废物，啥事儿都干不成，我早就跟他过够了。”


    “因为啥？”刘秋菊才不信林惠英的话。


    过够了就得离婚？


    林惠英就把顾辉赌钱被抓的事儿说了一遍。


    因为这事儿刚刚发生，他们家还没有得到消息呢，或者是村里不愿意把这事儿告诉他们，导致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你说啥？你就因为这事儿跟顾庭离的婚？”


    刘秋菊拿起一把扫帚就朝她抡过来。


    吓得林惠英抱着头赶紧四处躲藏。


    “妈，您岁数大了，千万别累着。”


    老太太都快八十了，打人不手软，追着林惠英打了几下才解气。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因为这事儿离婚？”


    林惠英有苦难言，等没有人的时候才把她想让顾梦柳给她儿子换亲的事儿说了。


    就是因为顾辉被抓进去了，以后就更不好说媳妇儿，所以她就想着，赶紧把这事儿落实。


    没想到顾庭一步都不让。


    刘秋菊也沉默了。


    这事儿要办成了确实是对他们家顾辉好，但是办不成就成了顾庭的敌人 ，看顾庭木讷的样子好像是不懂这些事儿，但是没有想到……


    “你呀！长得这个脑袋就是个摆设，想着给儿子换个媳妇儿，没想到自己还离婚了。”


    看来人家顾庭还不是泥捏的，居然还能跟她离婚？


    要不是林惠英逼着跟顾庭离婚，他们林家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几个舅哥过去，把他收拾一顿狠的，看他还离不离？


    现在是林惠英要离婚，而且人家顾庭还把钱都给她了，家里的东西也给她了，这还让他们说什么？尤其是他们听说，他妹妹想让人家顾庭的闺女去给顾辉换亲，这些人就不做声了。


    这是要干啥？要拿着人家顾庭的闺女去给她儿子顾辉换媳妇儿，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这得亏是顾庭那样的老实人，要是换了他们中的一个，肯定得把她的腿打断。


    林惠英的几个哥哥也都泄气了，几个嫂子也都对这个小姑子有看法。


    大嫂子最明事理她道：“后妈难当你不知道啊？你还到人家算计人家闺女？男方那边条件那么好，你咋不把自己闺女嫁过去换亲？”


    “我看早离早好，在顾家当娘娘当惯了，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啊？”


    另外几个嫂子也都讨厌这个小姑子。


    以前这个小姑子每次回娘家都挑拨事儿，她们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


    “那现在该咋办？”


    林惠英也不知道该咋办，但是她从她哥哥们的态度上，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了。


    以前她在顾家可是说一不二的，现在落到这地步，她有点后悔了。


    ……


    顾梦柳天天在家打扫卫生，做针线活儿，剩下的时间就是养狗。


    四眼儿小田园狗虽然长大了不太好看，但是小时候绝对可爱，就是这时候撸起来又舒服又软和还毛茸茸的格外的让人欲罢不能。


    顾梦柳很快就跟着几个小狗打成一片。


    家中的开销也慢慢变大了。即便是吃普通的粥，这几条小狗也吃不少了。


    当然了顾庭肯定不能饿着他们。


    他到市里的大批发市场批发一些袜子裤衩背心之类的小百货，到集上摆摊儿，生意居然出奇的好。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只会在地理种地，没有想到离婚之后居然会做小买卖了？


    顾庭；“不做买卖能行吗？我得养家糊口啊。”


    众人看着平时木讷的一个人摆摊卖袜子裤衩一个个不由得好奇起来。


    看热闹的同时就把袜子买了。


    顾庭虽然不会说，但是卖的东西价格公道，而且质量好款式好，很受村里人喜欢。


    所以顾庭就想靠着这个小摊儿赚钱养家。


    有需求又有市场，自然会卖的很好，所以他一天居然能赚五六十。


    那就不少了，顾庭很知足。


    他们家一个月才开支一百多，现在他一天就赚五六十，还能攒下不少。


    顾庭的小买卖干的风生水起，一开始人们还会可怜他，但是慢慢的成了嫉妒，因为他们发现顾庭几天就能赚他们一个月的钱，谁不眼红？


    “顾庭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干啥不好？买啥裤衩袜子，你也不嫌脸红？”


    不少人开始冷嘲热讽的。


    顾庭：“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咋了？买点裤衩背心有啥可丢人的？你觉得不好，你不买不就完事了？”


    那人：……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看这个不合适。”


    “那我干啥合适？我适合躺屋里数钱，你来给我送钱吗？”


    那人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顾庭才不管他们说什么，他赚钱就行了，让他们酸去吧。


    这天他正在赶集，白大娘正好碰上。


    “顾庭还得是你呀！这样的生意都能做起来？”白大娘实在没有想到顾庭能做生意。


    让人事奇怪的是顾庭的生意还很好，不一会儿就卖出了很多。


    “顾庭啊，我上次给梦柳说的那个婚事你咋想的？过几天陆远就回来了，要不然到时候，让他们两个相看相看？”白大娘试探道。


    顾庭；“我没有意见，你安排就行了。”


    白婶子激动了一下子，但是马上镇定下来。


    “那行，我回去就安排了。”


    顾庭道：“男方那边知道我们家啥情况吗？你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就行，不用替我们遮掩，他要是不嫌弃，咱们就继续谈着，要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换亲的炮灰女配


    顾庭不想骗人, 他们家什么情况就什么情况不希望媒人到男方那边美化他们家的情况，谈对象就是要个实实在在的，如果男方那边嫌弃, 他们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他也知道这事儿闹出来难看，包括前面顾辉被抓进派出所，这样的事情对顾梦柳的婚事有影响,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与其把一个炸弹放身边, 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 还不如把他送进去，这样虽然他们面子上有点不好看，但是相对来说伤害要轻一点。


    再说梦柳长得很漂亮, 从小乖巧懂事儿, 村里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可能受到的影响并不会很大。


    结婚的对象也一般都是村里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才能介绍对象, 像城里那些人，看起来工作体面的，他们也没有机会认识。


    想来想去, 顾庭觉得这样最好。


    白大娘更懂这些事儿。


    “你放心, 我都仔仔细细跟那边说了, 说实话，其实我那个娘家侄子来过咱们村 , 见过梦柳，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这不嘛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就说起梦柳丫头乖巧懂事, 他那边也没有定亲，这不说一块儿去了吗？”


    顾庭：……


    原来那家伙早就见色起意了？


    “那你去说吧！”


    “哎！”


    白大娘欢欢喜喜地应下了。


    这事情进展很顺利。


    白大娘到男方那边一说，男方的父母也没啥意见，他们家俩孩子，儿子叫陆远，女儿岁数小一点现在还上小学，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那都是心头宝，这一次是陆远自己愿意的，他爸妈当然不能说什么。


    再有四天陆远就从部队回家探亲，到时候就能见上面儿。


    白大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顾庭。


    顾庭见婚事没有受到影响，就知道男方是个靠谱的人，所以心情很舒畅。


    既然都定下来要相亲，那也该打算起来。


    顾庭在家里的破衣橱里翻了翻，发现梦柳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这怎么能行呢？


    女孩子大了要找婆家，哪能穿得太寒酸？


    以前原身从来不管这些闲事，但是顾廷不一样，他觉得穿衣裳和吃饭一样重要。


    原身只知道干活，到最后全被林惠英给卷走了，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剩下？所以顾庭觉得有钱还得会花，就像现在这样打扮打扮闺女不是挺好的吗？


    顾庭手里可不缺钱，他穿越过这么多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有相应的积分，只是他从来都懒得看罢了，但是积分可以换取相应的货币，这在顾庭这里就是一个数字。


    现在这个数字就有意义了。


    给了顾梦柳两百多块钱，让她自己跟小伙伴儿去买衣裳。


    顾梦柳接过钱一看吓了一跳，看看手里的一把票子足足有两百多。


    “爸爸你咋给我这么多钱？咱家不过日子了吗？”


    家里开销都是一块两块的花，连五块钱都很少见到，爸爸一下子给她这么多，把孩子吓坏了。


    顾庭：“是让你拿去买件像样的衣裳穿，买件好一点的，别买地摊货……”


    顾梦柳豁然开朗，她见过紫琴前几天穿的那条蓝色裙子很好看，她虽然很喜欢，但是没敢问价钱。


    “那好吧！”


    顾庭又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爸爸能赚钱，你别省着。”


    听了这话，顾梦柳很是震惊。


    她真的能这样？以前可不敢这么想，她从来没有花过超过五块的钱。


    ……


    下午顾梦柳就找了紫琴。


    紫琴在镇上上过高中虽然上了一年多就辍学了，但是见识要比顾梦柳多得多。


    “你要买衣裳？”她简直不敢相信，就顾梦柳这么抠抠搜搜的人也舍得买衣裳？


    对了以前后妈不给她买，现在没人管着她了。


    “那好啊，我陪你买，不过咱们这里的集市上能有什么好看的衣裳？要买也得到镇上买，那里百货商店服装样式全，还能试穿，你这么苗条的身材肯定能买上合适的。”


    顾梦柳：……


    她还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不过紫琴陪着她去，她也不害怕。


    两个人商量好了一起到镇上买衣裳。


    紫琴也是个喜欢逛街的人，只是她家里人不给她那么多钱，家里人埋怨她不好好上学，把她的钱都断了，她又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只能到白大娘这里来蹭吃蹭喝。


    两个人商量好了一起去镇上，第二天一大早顾梦柳和紫琴早早地起来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


    政策放开之后，村镇之间交通比以前方便得多，这次紫琴还带了她一个小姐妹过来，那个小姐妹叫乔丽，两个人平时玩儿得很好，这次也一起出来了。


    乔丽长得也很漂亮，五官没有梦柳好但是胜在一个白字，她家里兄弟多，不用她下地干活，天天在屋里待着自然要白嫩一些，而且看得出来，她是经常用雪花霜的，脸皮又细又嫩。


    梦柳和紫琴都很羡慕，追着问她用的什么牌子的，她说是宫灯牌的。


    两个人都记下了，这次出去一定要买一点雪花膏回来。


    交通很方便，她们花了两毛钱坐公共汽车到了镇上。


    梦柳和乔丽出门少看见什么都新奇，紫琴就不一样，到底是在这里上过学的，见过很多大世面。


    女孩子们在一起说说笑笑，谈论谈论衣裳穿戴，看看新奇的景物，倒也很快乐。


    就是买东西这个环节，紫琴就不确定了。


    毕竟她们是从村里出来的消费能力不行，很多东西她也只是看过，甚至连问价都不敢问。


    以前去国营商店买东西，她就是问了一件上衣的价钱，就被营业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了一顿，从那之后就再没有逛过。


    紫琴：“梦柳你想买啥样的衣裳？”


    不一样的东西，价钱不一样，就比如说西边这个大一点的市场，周围这些商店就比较便宜，东边那几个国贸商店价钱就比较高，但是质量要好一点。


    顾梦柳想了想她爸爸说的，让她买一件像样的穿 。


    啥叫像样的？


    “要不咱们往东边国贸商店看看？”


    紫琴：……


    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被骂那一次，也是因为她自不量力问了一嘴的价钱，所以……


    从那之后，她就有心理阴影了。


    “真要去那边？”


    “嗯！”


    顾梦柳点了点头。


    姐妹三个互相壮了壮胆子，去了东边国营商店。


    那边最大的国营商店是供销商店，里面的衣帽类也最齐全，就是价钱比较高，营业员还在摆冷脸，对人爱答不理的，看见穿着土气的，想要问一问价钱也会被她们讽刺一顿。


    可是她们这次过来，营业员对她们很有礼貌。


    虽然不是喜迎宾客那种，最起码没有板着脸。


    紫琴：……


    真是好奇怪呀，怎么跟她之前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只要是营业员不摆脸色，紫琴觉得她们还能在这里逛一逛。


    乔丽也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见什么都很新奇。


    白看谁不看？看了又不花钱？


    然而顾梦柳是来买衣裳的，她也想来见见国营商店是什么样子的？要是她能在这里上班就好了。


    她正在出神的时候，紫琴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裙子？


    她们来到一片连衣裙区域，货架上挂的裙子各式各样的，让人眼花缭乱。


    顾梦柳也有点傻眼。


    “多少钱一件？”


    紫琴摇摇头，她不敢问。


    这里的衣裳绝对不可能便宜。


    顾梦柳还真看中了一件枣红色的裙子，棉纱混纺的，布料摸在手里很柔软，颜色也很鲜亮，而且裙子收腰收得好，是顾梦柳没有看见过的样式，只看一眼就觉得很好看。


    三个人的眸光也都盯在这裙子上。


    谁不喜欢呢？


    只是这价钱？


    这时候一个营业员过来了，营业员眼神儿一瞥就知道她们相中了这一件。


    “你们眼神儿还挺好，这一件裙子可不便宜，是前天刚进来的，就这一件，而且不瞒你们说，这裙子收腰收得好，这个裙子号小，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穿得上。”


    营业员虽然是绷着脸说的，但是没有说话讽刺她们，顶多是说话不好听。


    紫琴骨架大，身上也有肉，尤其是腰那个地方确实不够细。


    “我不行，不行！”


    乔丽也摇摇头，她是真喜欢这个裙子，但是她一是没有那么多钱，听营业员那个意思，这裙子很贵，再就是她个子矮，穿上都拖地了，就算是拿回家剪掉，估计也不好看。


    两个人的眸光落到梦柳身上。


    梦柳磕磕巴巴道：“多少钱？”


    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不问价也不行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是以前没有来过国营商店。


    紫琴担忧地看了顾梦柳一眼。


    顾梦柳也有点心虚。


    没想到店员事实淡淡地说了一句：“八十。”


    顾梦柳长出一口气。


    八十啊？她能买得起。


    但是紫琴和乔丽两个人都愣住了，八十啊！那么贵？


    本来就知道便宜不了，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是八十。


    紫琴刚刚想说要不就算了吧？


    不说咋整？她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她就说顾梦柳不靠谱，非要来这边买东西。


    顾梦柳小声道：“我能试一试吗？”


    紫琴赶紧拽了她一下。


    问价钱也就算了，还要试一下？万一试完了又买不起，挨骂怎么办？


    营业员有点不耐烦了，要不是她们店里生意都被那帮私营的抢走了，她也不跟着帮小孩儿废话，只是这个要试衣裳的小孩儿长得挺漂亮身段儿也好，应该能合适。


    营业员的眼睛就像一把尺子，她要是看你穿不上，她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价钱不能讲，你要是喜欢就试。”


    顾梦柳点了点头。


    营业员把裙子拿下来给她。


    顾梦柳抱着裙子就像是珍宝一样走进试衣间。


    这裙子真的很漂亮，顾梦柳穿上那就更漂亮了。


    这裙子偏中式设计，领口那地方有点高，而且还带着亮晶晶的盘口，再加上裙子收腰收的好，穿上之后就显得小腰不堪盈盈一握，就那种视觉冲击力简直是致命的。


    营业员本来爱答不理的，看见她出来之后眼睛也看直了。


    顾梦柳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挺满意的，他再看看旁边两个小伙伴儿，小伙伴儿全都看傻眼了。


    “梦柳，你穿这个也太好看了！”


    紫琴跟顾梦柳这么熟，就没有看见过她穿什么好衣裳，真是人配衣裳马配鞍，这小腰也太细了。


    可是钱怎么办？八十，八十啊！


    营业员：“这件裙子你要吗？”


    要是只试不要，那就是来捣乱的了。


    顾梦柳：“我就要这件。”


    营业员已经在麻利地开票了，生怕晚了对方后悔。


    紫琴和乔丽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顾梦柳已经交了钱。


    花了八十，还有一百多。


    顾梦柳心里仔仔细细地盘算着。


    还缺一双鞋。


    鞋子就买个便宜一点的吧，给爸爸买一双，另外还要买点香皂和牙膏。


    等她们从衣帽区出来之后，紫琴和乔丽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爸爸给了你多少钱啊？”


    来的时候紫琴没好意思问，没想到顾梦柳真有钱啊？


    顾梦柳道：“两百六十块，我爸爸说了，让我别怕花钱，喜欢的就买回去。”


    这回紫琴和乔丽都不说话了。


    紫琴这一次出门带了十二块钱就已经感觉是一笔巨款了，没有想到……没想到梦柳这么多钱。


    乔丽也是，她兜里就二十块，这还是她攒了很长时间才攒出来的。


    两个人顿时有点嫉妒顾梦柳了。


    人和人就是不同啊。


    买完了裙子，顾梦柳又买了一双鞋，鞋子是按照裙子的样式搭配的，这一点紫琴很拿手。


    买完之后她又给顾庭选了一双鞋，男人的鞋子，尤其是布鞋之类的比较便宜，跟女人穿的那种小高跟鞋没法比。


    要不怎么说赚钱就赚女人和孩子的钱呢？


    紫琴自己也买了一双袜子，要不然她也太不甘心了，乔丽一狠心也跟自己买了一双八块钱的小平底鞋，鞋底很软很舒服，不像村里女人做的鞋子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买完衣服，顾梦柳又买了乔丽用的那种雪花膏，还买了一些洗漱用品，洗发露，香皂牙膏之类的都买一些。


    等买完之后紫琴她们发现，她们真的是陪着顾梦柳逛街的，顾梦柳手里大包小包的，她们手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双鞋一双袜子之外啥都没有。


    紫琴都要郁闷了。


    乔丽也是一样。


    不过她们出来一趟还长见识了呢？至少在供销商店她们没有出洋相，那个营业员看见顾梦柳付钱的时候还一脸的羡慕呢。


    所以这一趟出来的也值了。


    “谢谢你们啊！”顾梦柳真诚道谢，最后请了她们一个人一个包子，看见包子之后所有的失落和嫉妒一扫而空，紫琴和乔丽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女孩子就是那么容易哄的。


    紫琴看出来了，顾梦柳这个人平时扣扣搜搜的，花钱的时候一点不手软，丝毫没有小家子气的样子，难怪营业员不敢小看她。


    她也服气那个营业员，她怎么就看出来，顾梦柳是个有钱的而且还敢买，而她是个没钱的呢？


    她就是有那么多钱，她也不敢买。


    所以说她们这几个人里面其实就数顾梦柳胆大。


    “你不怕把钱花完了，你爸爸说你？”


    姐妹两个已经替顾梦柳担心了，顾梦柳摇摇头。


    她爸爸肯定不会说她的。


    几个人搭公车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兵哥哥也跟着一起坐车。


    那个兵哥哥手里拎着两个包装袋鼓鼓囊囊的，后背还背着军绿色的背包，看起来风尘仆仆，但是他一上车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车上的座位都满了，兵哥哥站在那里身形笔直挺拔，一抹夕阳余晖落在他的侧颜上，将他那小麦色的皮肤耀得闪闪发光，他的侧脸眉骨很高，通关鼻梁又挺括又好看，丹凤眼，眼皮削薄，嘴巴搭配得恰到好处，不薄也不厚，看起来就那么端正，有点电影明星的味道，但是又充满野性。


    旁边有人碰了他一下，跟他道歉，他还极有礼貌地回应对方。


    紫琴看得脸红心跳的。


    “那个兵哥哥长得好面熟。”


    乔丽也早就已经红了脸，要不是不合适，她真想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兵哥哥，只是她要是那么做了，不说兵哥哥会不会接受，那也太过刻意了，那别人就能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所以她就没敢动。


    听到紫琴说看着兵哥哥熟悉，她随口就说：“拉倒吧，你看见帅气的，就说跟人家眼熟。”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太高被人听到了，还是怎么的，只见那个兵哥哥朝她这边看过来了。


    吓得乔丽一声不敢吭，脸色都变了，就怕人家看出来，但是那个兵哥哥的眸光掠过她，落在了旁边顾梦柳的身上。


    顾梦柳刚刚也被兵哥哥的侧颜惊艳了一下，但是想到她是快要相亲的人，所以她就看了一眼，马上就把眸光收回来了，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等她回望过去，却发现没有人看她，小哥哥看向了别处。


    小哥哥什么时候下车的，顾梦柳也没有看见，到时紫琴和乔丽两个人念叨了一路。


    “这人长得真好看，要我说找对象就得找兵哥哥，就看那张脸，让我不吃饭都行。”乔丽一脸的怨念。


    紫琴；“是挺好看的，但是你愿意，人家不一定看上你呀？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乔丽被她刺激到了，马上反驳：“我哪里不好看了？他凭什么看不上我？你这人就这样。”


    紫琴：……


    就好像她不说，兵哥哥就能看上她一样。


    当天晚上回到家之后，顾梦柳就把买来的东西拿给顾庭看。


    买东西的时候没有后悔，现在却有点后怕了，顾梦柳一算自己居然花了两百一，还剩了五十。


    她是不是太能花了？


    顾庭看她买的那些东西点点头。


    “眼光不错，裙子买得很好看。”


    他的评价很中肯。


    顾梦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是她花了那么多钱，她爸爸就一点不心疼吗？


    “这条裙子会不会太显眼了？”


    她当时只是太喜欢了，就买下了，可是想想她要穿着这条裙子相亲，有点太难为情了，就好像她恨嫁一样。


    顾庭：“那你从明天开始就穿这条裙子，就不是为了相亲买的了。”


    顾梦柳：……


    可是她怎么舍得？


    她发现她爸爸跟以前是有一点不一样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跟她说话的，他总是很沉默，基本上除了干活，什么都不说。


    其实她继母看不上她爸爸也是有这个原因的，要是她，她也不喜欢找一个太沉闷的。


    但是现在她爸爸爱说话了，她很喜欢。


    她赶紧又把给顾庭买的鞋子拿出来。


    男士布鞋的价钱都不太高，这一双还是顾梦柳精挑细选的，应该非常结实，是一双灰色鞋帮黑鞋底的鞋子，鞋底非常厚实耐磨。


    “你穿穿这个合适吗？”


    顾庭接过来试了试，果然很合脚。


    他对这种外在的东西，比较马虎，有的穿就行其他的不计较。


    刚吃完饭白大娘就过来送信了，说陆远回来了，可以明天见面。


    这么急吗？


    不过既然白大娘都来送信了，顾庭也就不挑了。


    “她白大娘你跟男方那边说了吗？我可是离婚了，而且顾辉现在还在里面没出来。”


    这些都得说清楚，要不然男方说他们骗婚就不好了。


    说清楚了两方面都有选择的余地。


    白大娘赶紧道：“说了都说了，男方也到村里打听了，别人犯法那是别人的事儿，咱们梦柳是好姑娘。”


    顾庭很满意，既然是这样那他就不用给她换人了。


    约好明天顾梦柳到白大娘家相亲。


    就是见见面，互相看一看，要是看对眼儿，就走下一步，要是看不上，就当没有这回事儿，两方面都不耽误。


    对这个建议顾庭很满意。


    事情就这么定了。


    顾庭跟梦柳一说，梦柳还有点紧张。


    她现在的心情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觉得家里面不安全，顾辉的眼神儿时常盯着她看，看得她害怕，而且她上面还有后妈，虽然后妈不缺她吃喝，她也总是活得小心翼翼，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白大娘跟她说的时候，她才那么急切。


    现在不一样了，家里没有了威胁，她爸爸对她还很好，要是她嫁出去了，家里就剩下她爸爸一个人多可怜？


    所以她现在有点不想嫁，她还想着喂家里四只小奶狗呢。


    四只小奶狗长大了一些，没有当初圆滚滚的样子好看了，但是饭量长大了不少。


    顾庭看出来了，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到了结婚的时候，总不能当老姑娘嫁不出去吧？”


    顾梦柳：……


    她不是害怕她爸爸一个人在家里孤单吗？


    顾庭；“我还有毛豆它们呢。”


    那四条狗，就是毛豆四兄弟，有的叫毛毛有的叫豆豆，剩下的叫三毛和四豆。


    反正家里只有顾庭和顾梦柳能分清那四条狗谁是谁。


    只可惜四只狗长得越来越丑。


    “行了，明天你到白大娘那儿走一趟，你自己过去看看就行了，就当是到她家玩儿偶然碰上的，要是能看上眼儿就好好相处，要是看不上，那就算了。”


    顾梦柳点点头。


    还是这样好没有压力。


    她忽然想起白大娘说的那句话，说对方是个当兵的……


    当兵的？


    今天她还看见一个当兵的小哥哥……


    不能不能！绝对只是凑巧，这年头当兵的多了去了，绝对不能这么凑巧。


    顾梦柳马上就否定了。


    就是这几天遇到的当兵的有点多，不过那个当兵的小哥哥长得有点太好看了。


    “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听说那边刚刚回家探亲，就要见面儿？


    顾庭道：“可能是当兵的性子都很急吧？再说了早晚都得相亲，早点晚点有啥关系？人没有毛病就行，人家不挑咱家里乱七八糟的，咱也别挑人家了，也许人家怕部队上有事儿，要是突然召回，那不是白回来一趟了？”


    这就合理了。


    顾庭发现人要是觉得一件事情可行，就总能够找到合理的解释。


    果然顾梦柳觉得有道理。


    “那好吧，明天我就过去一趟吧。”


    第二天一大早顾梦柳就起来忙活，先把狗喂了，然后打扫院子。


    这四只狗跟她越来越亲，她也越来越喜欢它们，虽然它们长了长没有那么圆滚滚了，但是顾梦柳也逐渐看顺眼了，到底是自己的狗丑就丑一点吧。


    昨晚早饭，爷两个吃完饭，顾庭就催着他收拾手，别耽误了时间。


    商量好了十点见面，晚了也不好。


    顾梦柳有点犹豫，真的要穿这条红裙子吗？


    事到临头，她不想穿了。


    “你穿上给爸爸看看。”


    顾梦柳这才想起来，她光买了裙子还没有穿上给她爸爸看看。


    她磨磨蹭蹭拿着裙子到屋里换好，然后出来。


    顾庭点了点头；“果然不错，这裙子果然适合我们家梦柳。”


    有时候衣裳特别挑人，这条裙子很少有人能穿得这么漂亮，一般的人根本也穿不了呀？看样子这裙子尺寸很小。


    “还有鞋子呢？鞋子也穿上我看看。”


    关键是还要有鞋子搭配的。


    顾梦柳又慢吞吞地把鞋子拿出来换上。


    这样一来就更好看了。


    果然什么样的裙子还要穿什么样的鞋子搭配才好看。


    顾梦柳自己也觉得挺好看，对着镜子转了好几圈儿。


    这钱花得真值，真的挺好看，哪怕是不相亲，顾梦柳自己也喜欢。


    顾庭道：“那就穿这一身儿过去吧，别换了，咱也不是为了相亲才买的，本来就想买。”


    可以这样想吗？


    顾梦柳有点动摇。


    可是她平时穿的那些衣裳都太旧了，穿不出门，这一件又太新了，太扎眼，让人一眼就……


    要是不穿这个，穿什么呢？


    她犹豫不定。


    顾庭道：“买了不就是为了穿的吗？再说了你穿这个真好看，穿吧。”


    顾梦柳咬了咬牙，她爸爸说得总是对的，那就传吧。


    磨蹭到九点半，顾梦柳就假装找紫琴去了白大娘家。


    果然白大娘家门口停着一辆小轿车。


    顾梦柳有种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


    她忽然间就紧张了。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梦柳，你不是来找我玩儿吗？怎么就走了？”紫琴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


    “来都来了还走？”


    紫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顾梦柳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好像也没有太要紧的事儿……要不然我……”


    这是想溜了。


    紫琴还不知道她：“你没事儿找我，正好我有事儿找你，乔丽也来了，我们就等你了。”


    顾梦柳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以前也没有相过亲。


    “我就知道你想跑，特意在门口等你。”紫琴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


    被人拆穿的感觉不是很好。


    顾梦柳只能硬着头皮跟紫琴打交道。


    她们一进院子，白大娘马上就发现了。


    “梦柳来了，赶紧进屋，大娘今天这里有好吃的，你赶紧进来尝尝 。”


    紫琴赶紧把顾梦柳拉进屋里。


    顾梦柳一进屋就看见一个小伙子站在那里，那张脸呈现在她面前时，顾梦柳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


    昨天见过面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


    那年青人今天穿的是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尖头的皮鞋，看起来英俊又挺拔，少了一些当兵的野性但是多了几分斯文。


    还是那么英俊逼人的模样，给人的感觉跟昨天不一样了。


    顾梦柳脑子有点不够用，可能是被刺激到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紫琴却知道。


    “这是我表舅，这是我朋友梦柳，昨天我就看你眼熟，一时就没有想起来，乔丽还说我看见帅的都眼熟。”


    旁边刚进来的乔丽一听这话就急眼了。


    心说这孩子怎么缺心眼儿，什么都往外说。


    “刘紫琴你要不要脸，什么都说。”


    当着兵哥哥，这个刘紫琴就不知道收敛一下，乔丽还想要脸呢。


    “我说错了吗？他确实是我表舅。”


    刘紫琴确实也不大要脸，一边说一边笑，结果就闹成了一团。


    把顾梦柳那点紧张劲儿全都冲散了。


    白大娘听见动静赶紧进来了 。


    “紫琴你这是闹什么呢？你赶紧给梦柳拿糖吃。”


    白大娘看见顾梦柳的时候也很是吃惊，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看看梦柳穿上这衣裳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漂亮，这小腰儿简直


    这枣红色的裙子把她的肌肤衬得白嫩细腻，咋那么好看呢？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等顾梦柳再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看见陆远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看起来比昨天更加好看。


    顾梦柳心脏骤停了一瞬，然后赶紧低下头。


    这时候顾梦柳嘴里被人塞了一块糖。


    “你尝尝甜不甜？我表舅买的，我表舅现在当排长了，可厉害了，你要是想听战斗故事，我让他讲给你听。”


    这刘紫琴昨天还不太认识陆远，今天就一口一个表舅，叫得那么亲密，就好像亲舅舅一样。


    顾梦柳：……


    糖确实挺甜。


    白大娘进来给顾梦柳送了一盘儿瓜子儿。


    “赶紧尝尝，这个瓜子儿格外香。”


    这次是陆远的爸妈陪着他一起过来的，他们也都想看看白大娘说的姑娘到底长啥样。


    他们不太满意对方的家庭，但是在村里打听了一下，这个姑娘名声还是很好的，等见了面发现他们的儿子看见人家姑娘之后居然会笑。


    这……


    这就是看上人家女孩儿了。


    陆远的妈妈叫孟红，她也是看了顾梦柳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这模样，这腰身儿，还有这稳重又温柔的样子，确实能配得上他们家儿子。


    陆长军就不管那么多，只要他们儿子喜欢就行，刚刚看他们儿子笑那个样子，他们都不用说什么了。


    他们夫妻暗暗地冲着白大娘点了点头。


    白大娘立刻满脸的堆笑，她就说嘛，就梦柳这模样没有人会看不上，要是不挑家庭，只有梦柳挑别人的份儿。


    年轻人在屋里有说有笑的，旁人也搭不上话。


    陆远还比紫琴大一辈儿，那也就是比梦柳大一辈儿，他也不好说话，只是在旁边看着她们说。


    人是见过面了，梦柳找了个机会就出来了。


    不能再在里面待着，梦柳感觉有些缺氧。


    那个陆远即便是坐那儿不说话，也压得人喘不过气，顾梦柳觉得像是心脏犯了毛病一样。


    第一次只是见见面儿，要是觉得行，就要正式下礼。


    陆远这边当然是没问题的，一说到梦柳的时候，这小伙子满脸飞霞，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他爸爸陆长军连问都不用问了，他都不用问他儿子，到底有没有相中。


    他妈孟红也知道了，所以白大娘过来问他们的时候，夫妻两个一起点点头。


    “这个姑娘确实漂亮，怪不得我儿子喜欢。”


    孟红一下就把事儿推出去了。


    都怪姑娘长得太漂亮了。


    白大娘：啧啧啧……


    估计陆家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你们家愿意了，我还没有问问梦柳呢，这丫头有注意着呢。”


    孟红催促道：“那你赶紧问吧。”


    这要是不问清楚了，他们一家人走了也不安心。


    白大娘答应一声赶紧到顾庭家问问。


    梦柳当然是愿意。


    当她看见陆远的时候，她就愿意的。


    有的时候就是见色起意，陆远长得那么帅气，又是当兵的，梦柳哪能看不上？平心而论，要是论条件，她根本就配不上陆远。


    虽然陆远的父母都是啤酒厂普通职工，但是人家啤酒厂是国营单位，这年月工人吃香，一般人想干还干不上呢？要不是白大娘从中说和，她不可能会跟陆远扯上关系。


    她当然愿意，这跟买彩票中奖有什么区别？


    但是顾廷道；“他们家什么态度？他爸妈有没有说什么？”


    要是那个陆远自己愿意，他爸妈不愿意，顾庭也不想答应。


    毕竟两方面家庭差距太大，男方如果挑剔的话，他闺女嫁过去也会受委屈，看来他还要加紧做生意，争取赚一部分家业出来，怎么着也不能让男方看轻了。


    白大娘：“同意的！他们亲口说的，还说梦柳长得俊呢 。”


    这可不是假话，白大娘可不敢撒谎。


    这样顾庭也就放心了。


    两边都相中了，这门婚事就该打算起来了。


    既然要订婚了，也不怕村里人知道了。


    “我曹！老顾家的闺女要订婚了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不一会儿全村都知道了。


    “哪家的？顾庭不是刚离婚。”


    “人家看上的是他闺女，又不是他，跟他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听说对方条件很好呢。”


    “啥条件？说来听听。”


    人们都知道顾梦柳长得好看，但是要说她能找一个好人家，那也不太可能，毕竟他们家条件不好。


    但是他们打听出了顾梦柳要嫁的人家，一个个无不羡慕。


    “人家陆家父母都是啤酒厂正式职工，陆远也在部队当官，这样的好条件上哪儿找去？”


    他们正在议论的时候就被林惠英听了个正着。


    她已经跟顾庭离婚了，但是她的户口还在村里，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户口的事儿。


    没想到居然听到这样的事儿。


    林惠英心里酸溜溜地难受，她本来是想把这个顾梦柳嫁给花家那瘫子，然后让花家把闺女嫁给她儿子，结果她儿子已经进了劳教所，人家顾梦柳已经相亲了，对方还条件这么好。


    人都是自私的，她希望拿着人家顾梦柳去给她儿子换亲，但是人家顾梦柳能找到那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要听她的话？为什么要葬送自己的一辈子？人家找的军官，仪表堂堂，是一个瘫子能比的吗？


    换了她，她也不会听人摆布，要是有人敢这样算计她 ，她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儿？


    “林婶子你……”


    李红杨已经知道了林惠英想拿顾梦柳换亲的事了，心里也对这个人有了异样的看法。


    之前他不知道里面的事儿，还想劝和顾庭不要跟林惠英离婚，但是自从知道了原因之后，他就有点后悔自己多嘴。


    遇到这样的女人干嘛不离，就算是打光棍也不能要她。


    第一百五十章 被换亲的炮灰女配


    林惠英后悔这时候回村迁户口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顾梦柳相亲的时候她来了，就算别人什么都不说, 就单单看她的眼神儿也不对。


    她当初离婚的时候就为了赌一口气，她就赌顾庭不敢离，谁知道一个三脚踹不出屁的一个人, 他居然就敢了？


    现在婚也离了, 她也丢了不少人, 在娘家那边也没了脸面, 再看看顾庭这边居然做起了小买卖不说，顾梦柳还要嫁人了。


    说实在的，走到这一步,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她之所以过来迁户口, 也是想过来探一探口风，万一顾庭后悔了呢？


    心里那么想着，但是她可没跟人说, 她感觉顾廷跟以前不一样了，就拿做小买卖来说吧，他那个人说话都费劲, 平时基本上不怎么吭声, 现在也能卖东西？


    他把东西摆在摊子上, 不跟人介绍，别人就能买他的？她可想不出那个场面。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办一办户口, 没有别的事儿。”


    迁户口？


    要是以前，李红杨肯定会劝说, 但是现在没有。


    “哪行啊！咱们大队这边肯定没有问题，不过你还得跟顾叔说一声, 只要他肯定答应，那我这边马上可以出证明。”


    从顾家户口本上迁人口，户主应该要知道的。


    李红杨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连迟疑一下都没有。


    林惠英：……


    当初李红杨不是积极给他们劝和吗？现在她说迁户口，他就答应的这么快。


    现在她跟顾庭就还有一点户口本的关系了，要是把户口迁走了，那他们就是陌路人。


    “行啊，我去跟他说一声。”


    林惠英说完直奔顾家去了。


    人走了之后，李红杨长出一口气，他才不愿意办这种事儿。


    这时候有人凑过来打听事儿。


    “哎？那不是林惠英吗？她咋来咱们村里了？”


    李红杨瞪他一眼。


    “跟你有啥关系？你当我不知道啊，咱们村里这些风言风语就是你们这帮搅屎棍闹出来的，整天不好好劳动，乱嚼舌根，早晚把舌头嚼烂了。”


    当他不知道啊，这个刘武天天走东家串西家，巴不得谁家有事儿，他们好到处嚼舌根。


    刘武顿时很委屈。


    “你别这么说我啊？我这不是赶上了吗？那我都看见了，我能不问问？”


    “瞎打听啥！”


    李红杨嫌弃地别过脸，不想搭理他。


    刘武还不乐意了呢：“我猜这个娘们儿是有点后悔了吧？也许她还想回来，我听说她儿子判了一年，得在里面慢慢熬了。”


    李红杨：……


    “有你啥事儿呀？咋了？你还有啥想法？就你这样的，谁能看上你？你赶紧找个地方凉快吧。”


    爱嚼舌根，爱打听事儿的，一大多半都是懒汉，这个刘武算得上里面的杰出人才，懒中之懒。


    “哎哎哎，你可是村书记，你咋还搞歧视呢？”


    他还不想走，就被李红杨赶出去了。


    实际上李红杨也想知道顾庭愿不愿意复婚，要是愿意复婚的话，李红杨就有点瞧不起他了。


    以前顾庭就把孩子和赚到的钱都交给林惠英存着。


    他只忙着干活，也不管孩子，才能让一个女人这么猖狂，还有那个顾辉，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抓进去也好，省了在外面惹事儿。


    当初派出所那边说是让村里出证明给顾辉担保，他没答应，村里也不是万能的，要啥事儿村里给担保就万事大吉，那不把村里人累死？


    李红杨也是个狡猾的，干脆就装不知道，反正没有人敢往他身上推。


    果然顾辉就在里面劳动改造了，光赌博判不了一年，甚至都不能定罪，可能是他倒卖粮油公司里的东西了，数罪并罚。


    这事儿可不能让外人知道，知道了不好，所以刘武一扯到顾辉，他马上就把他赶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


    林惠英来到顾家，院门是敞开着的，她一进门迎接她的不是别人，是那四只狗，这四只狗正在尴尬期，看着就丑的那么奇特。


    四个小狗奶凶奶凶的过来就把她围上了。


    “啊啊啊！”


    林惠英哪想到，她刚离开不长之间家里就养了这个呢？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四个小狗铆足了劲儿冲她叫，林惠英吓得脸色蜡黄，也嗷嗷叫。


    顾梦柳一听声音不对赶紧出来了。


    “毛豆毛豆别叫了！妈……您怎么来了？”


    梦柳一时改不过来，喊完人之后，赶紧把四条小胖狗叫回来。


    “它们几个不咬人的。”


    那么小的狗牙都没有长齐，没法咬人，凶倒是真凶。


    林惠英火大了：“你养这些玩意儿干啥？多浪费粮食，你爸爸呢？”


    她一开口还像是女主人一样。


    其实人家梦柳养狗跟她有什么关系？吃她家的大米了吗？


    四条小狗瞪眼看着她，看样子还想咬她。


    林惠英还真有点害怕。


    “你把它们拦起来，看好了，别让它们出来，我找你爸爸有事儿。”


    这样啊？


    顾梦柳把四个小家伙儿赶进旁边的杂物房里然后关上门，还能听见四个小家伙儿汪汪汪汪汪表达不满。


    其实顾庭歪在炕上打盹，他早就听见了，这么大动静，哪能听不见，就是不愿意搭理她。


    他从炕上慢慢坐起来，把自己的外衣拿过来披上。


    自从林惠英走了之后，家里的卫生条件反而比之前还好呢。


    以前顾梦柳天天打扫卫生，可是林惠英和顾梦妍她们也不知道爱惜，有时候乱扔东西，可是现在家里人少了，顾庭又是个很讲究，很爱干净的人，所以父女两个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顾庭也乐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待着，他觉得这一辈子可能不会再看见林惠英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看见？他不想让她进屋，觉得她进来就能把环境破坏了。


    他又不是原身，跟她没有夫妻感情，再说离婚的时候家里的东西也都给了林惠英，离婚也是林惠英提出来的，所以顾庭觉得自己并不欠她什么。


    “你找我啥事儿？”


    顾庭慵懒的从屋里迈步出来，逆着阳光，那光芒打在他脸上身上的那一瞬，林惠英看呆了。


    才不到一个月，一个人就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吗？就好像一夜之间年轻了那么多？


    以前顾庭不是弯腰驼背吗？怎么腰也不弯了，脊背挺直，看起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看他的体型像是三四十岁的年轻人，而林惠英已经像是六十岁的老年妇女了。


    这落差……


    林惠英瞬间感觉到嘴里一阵微微发苦，但是她马上把这些情绪压下去，她已经习惯了在顾庭面前强势，就好像不强势就不会说话一样。


    她顺着顾庭出来的方向，往屋里看了看，不由得有点吃惊。


    她以为她跟顾庭离婚了，家里不定邋遢成啥样儿，没准连进门都困难，没有想到……屋里干干净净，家里的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好像是一点没有受影响。


    林惠英心里有点酸，还有点失望。


    顾庭到时情绪很稳定，就像普通路人一样的口气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儿。”林惠英垂头把耳边的头发抿了抿，再抬起头来，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


    “我是来村里看看，想着顺便把户口迁回去，毕竟在我这边待着，万一你再找别人，到时候也不好。”


    那意思顾庭要是找了别的女人户口不好落。


    这话可够酸的。


    谁能听不出来她啥意思？她这是还关心人家顾庭找女人？


    顾庭假装听不出来。


    “你想迁户口？”


    “我们都离婚了，在一个户口本上啥意思？”


    顾庭道；“迁户口也是应该的，那我现在就陪你到大队里走一趟。”


    居然就同意了，还那么爽快。


    林惠英本来还想跟顾庭说说顾梦柳换亲的事儿，其实不换亲也行的，但是顾庭居然就答应了。


    那就是人家没有后悔的意思，她还扯什么？


    两个人到了大队里，李红杨早就等着她们了。


    基本上没有费什么事儿就把证明开出来了，然后那这些材料到派出所盖个章就行了。


    林惠英：……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办成了，这速度可真快，不是说现在当官的都不干正事儿吗？


    这白纸黑字加上红戳明明白白的。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没说话，林惠英也拉不下脸说她后悔了，顾庭也没有那个意思。


    都没话说了，也就只能分道扬镳。


    林惠英也不稀罕顾庭这个人，但是她发现最近顾庭改变了很多，不像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她才又有了那样的想法。


    看样子人家已经不愿意跟她一块儿过日子了。


    她刚走出不远儿就碰到了给她儿子顾辉说媒的那个媒人。


    “顾辉他妈。”


    女人姓吴，人外号吴大脚，专门给人保媒拉纤的。


    “怎么是你呀？”


    林惠英现在不想搭理她，顾辉现在还在里面，总不可能是说媒吧？


    吴大脚最会看眉眼高低，咋能看不出来：“我远远地就认出你了，咱们两个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也别这样对我啊？是你们家顾辉自己不争气，我这边还给他说亲，他自己就进去了，害得我在老花家那里打脸，我还没说你们呢。”


    “你到底想说啥？是他不争气，可是他也不想进去。”林惠英还想着给顾辉狡辩。


    吴大脚道：“你们家顾辉自己不争气怨不了我，人家花家的闺女看见他进局子，人家嫌名声难听，不同意嫁了，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她还抱怨上了。


    林惠英本来心里就堵得慌，现在跟吃了苍蝇一样。


    “我看也是，这事儿就算了。”


    她都跟顾庭离婚了，也做不了顾梦柳的主，换亲的事儿一点希望都没有，那还扯什么？


    不算了还能咋样？


    吴大脚还不愿意呢：“别呀？没有了顾梦柳，你不是还有一个闺女吗？你们家小辉从里面出来，工作也没有了，以后肯定不好找媳妇儿，你们家不换亲难道让他打光棍呀？到时候你再找我，我给你找个好人家，换亲还是要换的。”


    还有一个闺女？拿梦妍换？


    哎呦！这不是明晃晃地打林惠英的脸吗？


    那可是亲闺女！


    亲闺女怎么可能拿来换亲？


    林惠英差点让她气死。


    “你这就是个乌鸦嘴！谁说我儿子出来就找不上媳妇了？那是我亲闺女，我能舍得吗？”


    她一着急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说出来之后，她自己都感觉脸皮臊得慌。


    她自己的闺女不舍得，别人家的就舍得了？


    吴大脚：“这话你也能拿出来说，你真不怕丢人了，我以后不能跟你处事了，你这人不地道。”


    林惠英：……


    “不是你说要给我家换亲的吗？你点名说要拿梦柳换亲，你现在又跑过来跟我说些废话……”林惠英气得肝疼。


    “你这是在故意气我是吧？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这就是故意恶心她，还有……这么办事儿的？


    “谁以后还跟你办事儿呀，早知道你是这么不靠谱的人，我都不能搭理你。”


    林惠英就跟吴大脚打起来了。


    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子，个头也都差不多，撕起头发来谁也占不了上风。


    打着打着发现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一个过来劝架的都没有，都把她们当笑话看。


    两个人都泄了气。


    她们这是图啥？


    吴大脚纯粹是因为自己跑了那么多次媒，就因为顾辉被抓进去，婚事儿泡了汤不说，还被花家数落了一顿，骂得她两头不是人，她这不是来找林惠英撒气了？


    林惠英也生气呢，正好拿着吴大脚出气。


    这下好，两个人互撕了一顿，也都差不多了。


    林惠英捡起地上那些证明材料转身就走。


    吴大脚也啐了一口。


    “散了！散了！没看见娘们打架吗？”


    众人；……


    见过打架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


    顾梦柳相过亲之后一直想着这事儿，现在还感觉有点不真实。


    她是觉得那个陆远挺好的，可是他们只是见了一个面儿而已，真就能结婚？


    结婚这个词儿对她来说即新奇又让她紧张害怕。


    她不能想这事儿，不能想。


    可是第二天白大娘又来了。


    这一次笑容比以往更加灿烂，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要开花了层层叠叠的。


    她还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不少好东西。


    熟花生，枣子还有奶糖，蜜饯干果，都是小姑娘们喜欢吃的零嘴。


    “这是陆远让我送过来的，您闲着的时候吃点这个，我就说吧，我们家陆远会疼人。”


    顾梦柳：……


    他们刚刚相过亲，对方就给她送东西？好像她相亲的时候也没有跟男方说过话吧？那个陆远就坐在那儿，没说话，好像也没有怎么看她，她都怀疑，对方没有看上她。


    她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结果对方就给她送东西了。


    “白大娘，我怎么好收人家的东西。”


    白大娘了愣了一下，然后递给她一把瓜子儿。


    “那可不是人家，那是你男人，你今天不是说相中他了吗？”


    顾梦柳：……


    是说相中了，但是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陆远那个人长得好，看着稳重，笑起来也挺好看，还知道给她送东西过来，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白大娘知道她脸皮儿薄。


    “他这次回来就是专门请假，解决婚姻大事的，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就先把婚定了，这样以后你们来往的时候少遭人议论。”


    没有订婚的男女果然来往过多，在村里是遭人笑话的，但是订过婚的就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候顾庭回来了，一看桌子上放的东西，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他心想那个叫陆远的年轻人挺会来事儿呀？


    顾庭觉得那小子心机有点重。


    白大娘：“他顾叔你来得正好，陆远那边想订婚，你看……”


    村里就这样，基本上都是见见面儿，两边觉得没有问题，马上就订婚，也不讲究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我看行！”


    到订婚那天，他要好好看看那小子，要是他看出毛病，到时候再不同意也来得及。


    白大娘没想到顾庭这么痛快。


    “那可好了！陆远这次是专门请的假，下次请假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他再过一两年就转业了到时候就方便了。”


    白大娘一个人说得很欢乐，顾梦柳脸颊红红的，已经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了。


    订婚的日子定在后天，大家都有准备的时间。


    男方那边带着媒人和聘礼到顾庭这边下定。


    顾庭家里虽然很干净但是看着有点寒酸。


    他把家里这些破旧家具什么的全都弄出去丢掉，然后又从镇上买了些新的回来。


    新桌椅板凳，茶壶茶碗，吃饭用的碗碟也买了不少。


    这么一收拾家里亮堂不少。


    其实早就该弄一弄了，要不然的话，他自己看着都有点嫌弃，现在虽然也没有好多少，但是总算像那么回事了。


    他们家是嫁闺女的，其实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顾庭还是自己弄得好一点，是给自己闺女体面。


    收拾完了之后，一直到第二天陆远开着车子进了村。


    他们村子并不大，很少能看见小汽车，于是人们很快就寻着汽车的方向找到了顾庭家。


    小汽车就在顾庭家门口停下，人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年轻军俊眉朗目英姿飒飒，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笑容。


    后面他爸妈也跟着下来了，看穿戴显得格外的庄重。


    顾庭从院子里迎了出来。


    “是陆远吗？”顾庭看着眼前的青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顾梦柳。


    总算知道他闺女为什么那么快就同意了，原来是看脸。


    顾庭总结了一下子，这小伙子脸长得不错。


    陆远连忙恭敬道：“伯父好！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


    顾庭又跟陆长军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


    这时候白大娘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


    她家就在附近，陆远的车一进村她就知道了，那么声势浩大的阵仗，村里人又爱看热闹能没有动静吗？


    “我来晚了，你们都互相认识了吧？那咱们赶紧进屋吧。”


    这次白大娘就跟进了自己家门一样。


    可不能在外面被村里人看。


    其实村里人早就看到了。


    之前他们听说顾梦柳找的对象很俊，大家都没往心里去，都觉得传言不可信，俊能俊到哪里去？也可能是比一般人稍微好看一点，今天见到之后才知道，那是真的俊！可不是只好看一点半点的。


    人家还是开着小轿车来的，那家庭情况就不用说了吧？


    早就有人把他的家庭情况给摸透了。


    “他家有钱，他爸妈都是国营厂子的职工，待遇好着呢，就别说他家庭条件好，就冲着小伙子的相貌，我都想嫁给他。”


    一个大嫂子脸不红不白得说道。


    “你可真不先害臊，就你那个样儿你不怕把人家吓着！”


    现场看热闹的，还没有看着热闹，自己先打起来了。


    几个胖大嫂子追着一个小瘦猴在人群里跑，这能抓不着吗？大嫂们齐上阵，最后只能听见小瘦猴的惨叫声。


    还有好多看热闹的在旁边起哄，整个小村子都跟着欢快起来。


    顾梦柳脸颊绯红跟在后面。


    上一次相亲的时候，她没有见过陆远的父母，只是跟陆远见了面，那时候她只是害羞并不紧张，这次不一样，这次陆爸爸陆妈妈过来了，她马上就成了小媳妇，连眼睛都不敢乱看，几次陆远向她看过来，她都假装看不见。


    陆远的妈越看梦柳越喜欢，他妈就是骗颜控那种，看见梦柳的模样，她马上心里就答应了，就是觉得梦柳腰太细，她感觉两只手都能掐过来，以后生孩子怕不好生养。


    当然了这话，她没有跟她儿子说。


    至于陆长军就是个啥事儿都不管的闲人，只要媳妇和儿子都同意了，他就没有意见。


    到了屋里之后，孟红看见顾庭家里擦得一尘不染，桌椅板凳，茶壶茶碗什么的也都是新的，一看就对他们很重视。


    顾庭家的条件，孟红他们早就知道了 ，这个他们倒不挑，他们也不看重那个，只要他家儿子喜欢就好。


    几个人落座之后，梦柳把家里的花生和葵花籽端上来，然后给长辈端茶倒水。


    小姑娘手脚麻利动作轻盈，哪怕是忙碌的背影也让人赏心悦目。


    “我来帮你干！”


    陆远笑着接过梦柳手里的茶壶。


    端茶倒水太辛苦，陆远舍不得让她干。


    只见陆远身姿挺拔，手里面拿着茶壶给大家续杯，姿态动作一点不生硬，看起来还挺好看。


    孟红：……


    陆长军：……


    夫妻两个还对视一眼，至于心里怎么想只有他们夫妻两个自己知道。


    孟红道；“孩子们的事儿，我们都跟着操心，既然孩子们都没有意见，我看早点定下来，省得旁人说闲话。”


    她到很干脆不拖泥带水。


    今天就是为了订婚来的。


    白大娘赶紧在里面缓和气氛。


    顾庭是相中了这个小伙子了，所以也没有反对。


    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陆远身姿笔挺满脸笑容，他笑的时候最好看，一边一颗洁白的小虎牙，圆润的小牙可爱又迷人，不过也不是经常露出来，只有看到顾梦柳的时候才能看到。


    顾梦柳脸颊都红透了，根本就不敢看他。


    这时候紫琴和乔丽两个人也过来了。


    村里人都过来看热闹，她们两个人哪能发现不了？


    一开始乔丽还埋怨紫琴，有这么好看的表舅为什么不介绍给她，是她先看上的哎！那天顾梦柳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兵哥哥，是她先看上的好吗？


    刘紫琴：“我也不知道啊，我奶奶早就到顾家提亲了，只是那时候他们两个人都还不认识，梦柳没见过我表舅，她一个快要定亲的姑娘盯着别的男人看像话吗？所以她不看就对了，不像你，看见个好看的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乔丽脸颊胀得通红一个手指头指着她：“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撕你！”


    紫琴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过这一次他俩结婚了，以后顾梦柳就是我表舅妈了，你就别别掺和了行吗？我回去跟我奶奶说，让她给你介绍一个更帅的。”


    “这可是你说的哈！”乔丽脸上难得的一点娇羞。


    这就哄好了。


    所以两个人一块儿来找顾梦柳玩儿。


    要不乔丽怎么羡慕顾梦柳呢？陆远不但长得英俊帅气，人家还是开着小轿车来的，这年头小轿车多难得，她都很少看见，要是顾梦柳嫁给了陆远那以后，她不是天天可以做小轿车了？


    女孩子们总是免不了攀比的，尤其是乔丽长得很很漂亮。


    “梦柳我们来找你了！”


    紫琴拉着乔丽笑嘻嘻地进来跟顾梦柳打招呼。


    顾梦柳紧张的心情因为她们的到来轻松了不少。


    “怎么是你们呀？咱们到那边去说话。”


    顾梦柳赶紧把小姐妹带到旁边，此时的她被她们看得有点心虚。


    “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全村都知道了，我们哪能不知道？”乔丽实话实说。


    顾梦柳：……


    没有那么夸张吧？她又没有告诉别人。


    乔丽用下巴指了指外面门口停着的小轿车。


    “村里的人跟着车过来的。”


    顾梦柳，居然一点都没有注意，或者是紧张的，根本就没往哪儿看。


    但是他们是光明正大的订婚，也不需要瞒着他们。


    乔丽用手肘碰了碰顾梦柳：“你真的要订婚啊！”


    订婚当然是要订婚的。


    顾梦柳点点头，水波潋滟的杏眸那边的亮晶晶的就是跌落了星子一般。


    乔丽和紫琴马上送上自己跌祝福。


    “那以后你还跟我们玩儿吗？”紫琴和乔丽都有点郁闷。


    要是不跟她们玩了该怎么办？她们也没有其他朋友。


    顾梦柳：“我当然跟你们玩了，不跟你们玩儿，跟谁玩儿？”


    有了这句话，他们就放心了。


    紫琴：“那我以后不管你叫表舅妈行吗？”


    顾梦柳听了这句话，脸颊瞬间烧得红透。


    “什么表舅妈呀？你乱说什么。”


    “我管他叫表舅，不得管你叫表舅妈？”


    “你要那样我就不跟你玩了，表舅妈这个称呼多老啊！”


    几个姑娘们闹腾了一阵儿，顾梦柳悄悄给他们弄了一些瓜子儿过来吃，然后她自己去招待长辈。


    她总不能躲到一边不伺候长辈吧，那多失礼。


    虚礼过去之后，孟红和陆长军就谈到了彩礼。


    他们这次给的订婚礼随大流，他们这次带了两千块过来，让媒人交给顾庭。


    其实陆家本来想多拿一些，但是村里的订婚礼最多也就六百多，他们拿太多了有点扎眼。


    这两千多也是在不少了。


    顾庭对这些不太看重，既然对方有诚意，他也没有推辞。


    彩礼给的多就看得出男方重视他们家梦柳。


    所以顾庭留了一千六，给对方压箱底四百。


    这么做两家都很体面。


    孟红吧顾梦柳叫过来，拉着她的手，顾梦柳的手很柔软，很漂亮，虽然干活的时候手上难免有些茧子，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好看。


    一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儿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好感。


    “你这丫头以后想干点什么？还是过年嫁到我们家，什么都不用干了。”


    她想看看梦柳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是积极劳动，还是什么都不想干等着嫁人。


    如果梦柳什么都不干，等着嫁人，她也不反对，毕竟以后的小日子，是他们小夫妻一起过，她儿子还是能养得了媳妇的，这一点她很有自信，但是如果顾梦柳想干点事业，她也是支持的。


    顾梦柳想都没有想：“我想到商店当服务员。”


    孟红：……


    众人：……


    他们都没有想到顾梦柳还是个有野心的，居然想到商店当服务员？


    暗顾梦柳这个模样和身段儿当然没有问题，就是她文化低一点。


    “梦柳你什么文化？”孟红最喜欢有事业心的女孩儿，她觉得自己儿子这一次找对了人。


    “初中毕业，当时考上了高中，没去念。”


    现在顾梦柳说起来还是有些遗憾。


    孟浩也了解过他的情况。


    “没事儿，我找找人，给你安排到国营商场先试试？”


    现在国营商场招人没有那么严苛，基本上外貌过关的，口齿伶俐，交际能力强的都能留下，顾梦柳的条件没有问题。


    关键是她长得好，一般的面试都能过。


    其实私人的商店更好进一些，只是孟红不放心，这是她未来儿媳妇，她得找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送过去，要不然她儿子也不放心呢。


    顾梦柳有点不可置信，她未来婆婆也太好了吧？


    那天她逛商店的时候就像当一个营业员，结果婆婆就能帮她实现了。


    孟红刀：“年轻人有梦想值得表扬，不过结婚以后还得以家庭为重。”


    这婆媳两个说起悄悄话来没完没了，陆远总是往她们这边看。


    定亲礼完事儿之后，顾庭亲自做饭招待了他们。


    顾庭炖了一只鸡，做了一道红烧排骨，还炖了一条鱼，另外又做了两道凉菜。


    吃饭的时候顾梦柳弄了一些菜悄悄放到屋里，让紫琴和乔丽吃。


    这俩家伙见了美食就把她忘了。


    “真香，你爸爸的手艺真好。”


    乔丽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


    “你跟你婆婆说什么呢？”


    两个人都很好奇。


    不说儿媳妇和婆婆不是天敌吗？猫和老鼠做朋友了？


    “你那个婆婆看着好精明样子，你都不过她 。”


    他们两个提出中肯的建议。


    顾梦柳道：“我婆婆才不是那样的呢，她说要给我介绍工作，就是商店营业员那种。”


    众人：……


    这婆媳两个太有默契了吧？


    儿媳妇想当营业员，婆婆马上给安排。


    乔丽好想也要这样一个婆婆呀？


    谁不想啊？紫琴也羡慕得很，要是以后她也能遇到这样的好婆婆该有多好？她觉得拥有一个好婆婆比拥有一个好男人还要好。


    算了，刚刚顾梦柳还说跟她们两个一起玩儿，她们怎么能相信一个订婚的人呢？什么一起玩儿呀，都是骗人的！


    顾梦柳赶紧给她们使眼色。


    她当然会给她们玩儿的，要是她当营业员，说不定还能给她们优惠呢。


    紫琴和乔丽勉强的原谅她了。


    等众人吃过饭之后，陆远把顾梦柳叫到一边，他想跟她说说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找不到机会了。


    “你跟我妈说了什么？”


    他黑亮的眸子盯着她，就像有什么东西把她吸进去一般。


    顾梦柳把自己要当营业员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远居然很支持她。


    “我看行，就是你没有经验，出去做事要小心一点，我让我妈教你。”


    “你觉得我行吗？”顾梦柳眸光灼热的看着他。


    “怎么不行啊？当然行。”就是他有点不放心。


    顾梦柳长得那么好看，要是当上营业员，肯定接触的人也变多了，但是陆远还是支持她。


    每个人都有梦想，顾梦柳曾经考上过高中但是没能上，她的梦想折断了翅膀，现在她想当营业员，就是他的领一个梦想，陆远觉得自己应该支持。


    顶多他不放心的时候多给她打电话。


    他看向她时 ，眸子特别亮，亮到她都不敢跟他对视。


    “你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顾梦柳的声音软软的，就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心尖尖。


    陆远的身子紧绷的厉害，最后轻轻咳了一下。


    “我一会儿就走了，过几天就回部队了，不过临走之前我还会过来看你的。”


    他声音逐渐变得低哑，但是看她的眼神儿越发的柔和。


    顾梦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难怪急着定亲。


    陆远：“我这么急着定亲，有没有吓着你？”


    他是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但是害怕吓着她。


    什么人才会见一面就急着订婚，是不是特别好色那种啊？他怕顾梦柳多想，但是不订婚他又不踏实，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待。


    幸亏顾梦柳也很想订婚，两个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陆远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也不能跟顾梦柳靠得太近，所以很艰难。


    “那我先走了！”


    “嗯！”顾梦柳点点头。


    等陆远一家人走了之后，紫琴和乔丽赶紧问顾梦柳。


    “我表舅给了你多少订婚礼？”


    紫琴这回直接站在顾梦柳这边了，她是第一个倒戈的，第二个就是乔丽，乔丽觉得男人没有手帕交好，她还是向着手帕交。


    “钱少了肯定不行啊！”


    两个人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副掉进钱眼子里的样子。


    顾梦柳：“给了两千。”


    “两千啊！”


    紫琴和乔丽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这还差不多！”紫琴欣慰道。


    要是她表舅舅给的少，她都不乐意。


    乔丽道；“咱们村里的订婚礼，最高的才一千，咱们村的黄霞一个多月前才定的亲，我都知道。”


    他们两个人打听的还挺全面。


    顾梦柳：“那他给的太多了。”


    “你傻呀？还有人嫌钱多啊？你都收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表舅有钱。”


    刘紫琴马上就把她舅舅给卖了。


    顾梦柳笑着点点头。


    是那么个道理。


    …………


    陆远一边开车一边笑，笑容不自觉的就留露出来，自己毫无察觉。


    副驾驶座位上的陆长军：……


    看见了吧？定了个婚就高兴成这样了？他就说吧，儿大不由爷，这个儿子总算是送出去了。


    “我看你回部队之前要不请梦柳回家吃个饭？”


    “好！”陆远马上笑着答应了。


    他真的很想回部队之前再跟她好好相处一下，要不然有点放不下，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陆长军；“你到挺向着你媳妇的？”


    儿子在自己家里就没有那么勤快，一到老丈人家勤快着呢，事事都跑到最前面去。


    “哪有？我没有。”


    陆长军：“还不承认！你以前的时候都不怎么笑，你看看今天笑得合不拢嘴。”


    他妈也在一旁补充：“我看你就是掉进去了，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被揭穿了的陆远：……


    他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妈你给梦柳介绍工作的时候，别找那些私营的，我觉得私营的有点乱，但是国营的好，没有那些复杂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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